《真千金有学神空间》
作者: 诸葛扇


　　文案：
　　名门秦家抱错的女儿找回来了。
　　听闻对方是在偏僻的乡下长大，那种地方，交通不便，教育水平低下，出来的人又能好到哪儿去？
　　一时之间，秦家全家愁的辗转难眠。
　　见面第一天。
　　秦妈妈：“月儿也十五了，还在读书吗？中考刚结束，如果还在读书，没有辍学，高中你就和阮阮读同一所吧。”
　　假千金秦阮骄傲的挺了挺胸：“是啊，姐姐。我今年考了五百四十五分，进了全市最好的高中。姐姐，你考了多少分呀？”
　　陆月：“七百四十五。”
　　秦爸爸：“你这孩子，虚荣心强也不能撒谎啊，中考总分才六百……”
　　陆月拿出t大录取通知书，“我参加的不是中考，是高考。”
　　秦妈妈秦爸爸秦阮：“……”
　　秦哥哥一言难尽的说道：“我听说今年的省状元就是七百四十五……难怪你能被t大录取……你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秦哥哥：“IMO冠军！”
　　陆月笑而不语。
　　——
　　众人都说，秦家流落在外的陆月是名副其实的学神。
　　任何领域，数学，小提琴，钢琴，绘画，书法，文学，但凡她所涉猎，只要是见过她天才的人无一例外都心态崩了。
　　可是，只有陆月知道，她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手里的空间。
　　七岁的时候，她意外打开了一个空间，里面是待投胎魂灵的栖息地。
　　在这里不仅时间流速静止，而且有当世最厉害的数学家，画家，钢琴家……
　　她只需要帮他们完成一个小小的心愿，就能拜他们为师，然后再花费了比常人多十倍的时间学习。
　　十倍的时间，十倍的努力，足可以让她成为超越的存在。

　　ps:七岁金手指，从十二岁初一开始写，前期学习考试，中期事业，后期科技兴国，简介内容大概在剧情中段出现。
　　爽文，背景板男主。

　　内容标签：时代奇缘 豪门世家 甜文
　　主角：陆月 ┃ 配角：郝城，康业，小亚，李思思，秦阮 ┃ 其它：大女主，强国，科技兴国，校园，爱国文
　　一句话简介：真千金爱学习
　　立意：努力学习，争做社会主义接班人



1.第一章
　　“不行，她不能进一班。”
　　“平阳镇山体滑坡，初中教学楼倒了，这是教育局的意思，让市里每个学校接纳几个，不要耽误学习，我们学校算好的了，只分了一个。”
　　“那也不需要进火箭班啊，这都下半学期开学一个多月了，突然插进来。她一个乡镇学校的，我们教学进度这么快，她能跟得上吗？上次教育部也分过来一个，说是什么年级第三，结果呢？英语说的磕磕巴巴，来一年了也没跟上进度。”
　　“教育部原本就下发文件打算拆撤乡镇学校，并入市内，扶助偏远地区学生，让他们进入市级及以上的学校读书，促进教育公平，这次刚好有这个机会，就先实践一下。我知道乡镇孩子教学资源差，可能跟不上，你以后多费点心。”教导处主任无奈的说道。
　　“这怎么费心？”
　　一班班主任徐志高怒道：“我每天光是忙自己班里的事情就忙到半夜了，难道还要专门给她开个小灶辅导她到天亮？”
　　平阳市三中采用的是竞争模式。
　　尤其是火箭班一班二班，那是学校最重视的两个班，每年平均分更高的班级，奖金可是一块大肥肉。
　　突然来一个吊车尾的拖低平均分。
　　原本快要到手的奖金就没了。
　　徐志高当然不高兴。
　　但是这话又不能挑明了，挑明了显得他势利，徐志高只能推脱到自己忙上。
　　徐志高不快的说道：“二班呢？都是火箭班，去二班不也一样。”
　　二班班主任吴美联看了看那小姑娘的成绩单，说道：“那就来我们二班吧。”
　　这小姑娘年年都是镇上的年级第一，想必也是个爱学习有悟性的。
　　不怕学习差，就怕不爱学。
　　大不了她以后晚自习的时候多给她辅导辅导。
　　一听吴美联的话，徐志高立刻乐了，“给二班吧，二班不是刚转学走了一个，差一个吗？”
　　“行吧。”既然一班二班都没意见，教导主任也就顺水推舟了。
　　……
　　市三中，食堂。
　　李思思抱着书，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头翻找饭卡。
　　注意力全在包里，也就没注意到脚下有人不小心洒的油汁，脚下一滑。
　　“啊——”她惊呼一声。
　　忽然，腰上一重，被人扶住了。
　　紧接着。那人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身，一只手非常随意的就将飞在半空中的书接住了。
　　李思思抬头一看，脸颊顿时红了。
　　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帅气的小姐姐！
　　是独属于女人的帅气。
　　肤白貌美。
　　黑发如瀑。
　　眼底有女人的温柔，眉目之间又有浩然正气。
　　等等，这么算起来，她她她现在是被英雄救美了吗？
　　“你没事吧？”
　　“没，没事。”李思思站定，低下头，脸更红了。
　　小姐姐的声音酥酥麻麻的，真好听。
　　“那就好。”
　　陆月笑道：“下次走路的时候小心点。”
　　“谢谢。”
　　“对了，同学，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饭卡？”
　　“嗯？”
　　……
　　打完饭，陆月和李思思坐在一起吃饭。
　　李思思一边吃饭一边把夹在书里的卷子拿出来，看着上面打叉的最后一道题，眉头紧的能夹死苍蝇。
　　数学最难了。
　　她其他科目都挺好，就是这个数学死活提不上去，是被数学老师重点关照的对象，今天这份试卷刚发下来，晚上自习就要讲，肯定会抽到她。
　　怎么办怎么办？
　　“题干错了，a大于b加c，应该是a大于等于b加c。”
　　李思思眼睛一亮，看向陆月的眼神更加崇拜了，“你会？”
　　陆月点点头。
　　李思思把笔递给她，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陆月笑了笑，拿起笔，将证明步骤一步一步写上。
　　随着陆月一气呵成到最后一步。
　　李思思包子脸鼓了起来，一脸忧郁，果然，她的数学没救了。
　　别人看一眼，最后一道大题连草稿都不用，一个修改都没有就写完了。
　　跟对着答案照抄似的。
　　她呢，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呜呜呜……
　　这么简单，肯定所有人都答对了，只有她错了。
　　完了完了，吴老师肯定又要拿她当典型了。
　　她咬着唇，开始顺着陆月的步骤验证，越是验证越是沮丧。
　　这步骤好简洁。
　　真·一步都不能再减少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陆月见李思思在发呆，好像在思考什么，也不好打扰，吃完饭就去继续逛学校了。
　　明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她需要提前将环境熟悉好。
　　她不喜欢等遇到事情了再手足无措。
　　等李思思回过神来，人已经没了。
　　欸？
　　她的小姐姐呢？
　　她帅气又美丽，聪明又乐于助人的小姐姐呢？
　　过了一会儿铃声响了。
　　二班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吴美联拿着月考试卷走到了讲台上，开始一道题一道题的讲。
　　每隔两道题，李思思都会被抽起来回答一次。
　　终于到了最后一道题，李思思已经被抽问的生无可恋，干脆自己主动举手上台写黑板。
　　李思思对着卷子，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写。
　　越写教室越沉默。
　　吴美联的眉头也就越皱越深。
　　等李思思回头时，所有人都用一种十分惊诧的眼神看着她。
　　她愣了愣，“怎、怎么了？”
　　吴美联开口道：“这是一道超纲题，涵盖了初中三年内的所有几何知识点，而且题干错误很隐蔽，本次月考，只有两个人答对。”
　　！！！
　　李思思瞪大了眼睛，所以这不是一道简单的题？
　　难怪她看不懂。
　　吴美联说道：“这道题是我和一班班主任一起出的，你从哪里找的答案？”
　　“……”
　　李思思：“我说是食堂借饭卡的人告诉我的，您能信吗？”
　　“一班的郝城？”
　　一班的郝城，二班的江河，是两个班的镇班神兽。
　　一个性格高冷，一个性格随和。
　　本次考试只有这两个人发现了错误，并且答对了，其他人只得了一些步骤分。
　　吴美联以前在省一中教书，后来因为刚正的性格得罪了人才被下放到市三中。
　　现代社会，教育资源阶级差距真的是肉眼可见的越拉越大。
　　市三中虽然被评为了重点学校，但是说实在话，是去年刚评上的，别说省重点，就是市内的其他老牌重点学校也很难比得上。
　　这样的题，如果放到省重点的学校，答对的人肯定不止两个。
　　所以李思思一提，吴美联自然而然想到了郝城，毕竟江河，李思思认识。
　　可是李思思摇头了。
　　吴美联纳闷了。
　　三中除了这两个人还有谁能答出来？
　　难不成是高年级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好像有一些小天使不理解这个竞争制度，我在这里解释一下。
　　三中一班二班因为是火箭班，是相互独立的两个教学班子，各科老师都是分开的，徐和吴都是数学老师。其他班拆分成单偶数，分别负责几个班，例如一个数学老师只负责教偶数班数学，另一个只负责教单数，单偶竞争
　　设定上，吴和徐原本工资八千。采用竞争模式后，两个人工资分别变成四千，奖金八千，学校再补贴四千奖金，奖金总共一万二。看起来挺多的，但是这种模式造成的结果就是每次都有百分之五十的人竞争失败，只能拿底薪，只靠四千活着。

2.第二章
　　毕竟上课时间，有疑问也不好耽误进度，吴美联只能带着困惑让李思思下去了。
　　李思思回到座位上，同桌张兰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思思，牛逼啊。”
　　李思思激动的握紧了小拳头，“是食堂的帅气小姐姐牛逼。你都不知道她只扫了一眼就说题干错误，推理证明一气呵成，连个修改都没有，我都怀疑她是照着答案抄的。”
　　说着，李思思拿出了试卷，“你看，多干净啊，而且字还写的好看，比我那一□□爬好太多了。帅气美丽又心地善良，啊，我的小姐姐。”
　　张兰嘴角抽搐，李思思这好看美人的病真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会不会是高年级的？”张兰问。
　　李思思摇头：“绝对不可能！她还问我三中食堂什么菜最好吃呢！”
　　后排江河听见两个人的话，抬起头，清透的目光越过李思思看向试卷。
　　果然最后一题，干干净净，条理清晰简洁，字体端正大气。
　　借饭卡？
　　难不成是外校的？
　　……
　　第二天早自习，陆月跟在吴美联的身后走进二班大门。
　　李思思惊叫一声，立刻捂住了嘴。
　　张兰问道：“怎么了？”
　　李思思努力压制声音里的激动：“她就是昨天的小姐姐。”
　　！！！
　　张兰和李思思一个震惊表情的看向台上。
　　惊艳的美。
　　自信大气的风度。
　　如雪一样白的发光的皮肤。
　　据说才刚满十二岁，比她小了一岁多快两岁，却已经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了。
　　这要说来自穷乡僻壤谁信啊！
　　她现在明白李思思为什么昨天能那么激动，叽叽喳喳的给她安利她的小姐姐不停了。
　　陆月做了自我介绍，被吴美联安排到了李思思后面江河旁边的座位。
　　等吴美联走后，李思思转过身，指了指自己，“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陆月点点头。
　　“太好了，我叫李思思。”
　　“你好，陆月。”陆月眯着眼睛一笑，伸出手。
　　李思思赶紧回握，哇！小姐姐的手握起来好有力。
　　自我介绍结束，李思思迫不及待的问出自己的疑问，“同学，你成绩是不是很好啊？”
　　“应该还行。”
　　还行？
　　最后一道答题，全年级只有两人答对的情况下，你一眼就挑出了错误还给出了答题步骤，这叫还行？
　　李思思：“小姐姐，不要谦虚！！！”
　　陆月：“？”
　　为什么她感觉李思思比她还激动？
　　“小思思～”陆月勾唇一笑。
　　“嗯？”
　　“你有课表吗？”
　　“诶？”
　　……
　　陆月成功借到了李思思的课表，开始誊抄在笔记本上。
　　江河手撑着光洁的下颚，睡眼惺忪间，瞥见陆月的笔记本。
　　一笔一画。
　　和昨日他所见的同样的端正大气，但是笔锋更为凌厉，尤其是转折处，仿若一把静待出鞘的匕首。
　　江河打小就是个字控。
　　而陆月的字写的太好了，单单拿出来做笔帖都是完全可以的。
　　他目光缓慢的上移，少女的手很细，很白，白的没有血色，却并不会让人联想到不健康。
　　突然，江河瞳孔一震，“你的动作？”
　　“嗯？”
　　陆月抬头，看了看江河，又看了看自己执笔的手，了然道：“你说我握笔的姿势吗？小时候握笔姿势不对，被老师批评说握笔姿势不对永远练不好字。我不服，就硬生生用现在的姿势练字，想证明，字写的好不好，和握笔的姿势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会写字，就是用脚写，也一样能写好。写习惯了，这粗糙的握笔方式就改不了了。”
　　闻言，江河哑然失笑。
　　果然字如其人。
　　字隐刀锋的人，性格亦棱角锐利。
　　年级办公室内，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十分独特的初一二班插班生。
　　气氛不由的有些尴尬的安静。
　　毕竟，三中采用的竞争制，火箭一班二班每年都在比，比前十名哪个班更多，比平均分，比单科成绩，每一项都关系着一笔巨额奖金。
　　这会儿突然插进来一个拖后腿的，谁心里能没意见？
　　这教育部也是，整天搞些有的没的。
　　吴美联笑了笑，打破沉重的气氛，“其实我看过这孩子以前的成绩单，据说家境不好，八岁才上小学，一年后就跳了两级，考试也一直都是满分。应该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快能跟上进度。”
　　吴美联是教数学的，也是二班班主任，平日里和大家都处的不错。
　　而且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们现在有意见又能怎么样？
　　教语文的刘星老师连忙打圆场开玩笑道：“能在那种艰苦的环境还保持优异的成绩，说不定还是个小天才呢？没事没事，我们多关注一下这个……叫……哦，对，陆月的孩子，多补习补习，说不定还能创造奇迹呢。”
　　教生物的冯乘也笑道：“能跳级，肯定是聪明的，只是教学资源跟不上……”
　　“呵呵。”
　　英语老师王怜花冷笑了两声，“八岁上学，小学跳了两级，是个正常人都行。就镇上的那教学资源，能教个什么东西？现在稍微有点追求的爹妈，孩子都至少送到县里。”
　　这沉重的话题好不容易缓和了两份，王怜花这一说，又沉了下去。
　　偏偏王怜花还不依不饶的嘲讽道：“吴老师，我听说，这陆月原本是分给一班的，人家一班班主任把烫手山芋迫不及待的往外扔，你倒好，给接住了。”
　　闻言，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更别说吴美联了。
　　王怜花呵呵了两声，“吴老师，你心软，你心善，你踩着咱们整个办公室的奖金做好人，名声你倒是担了，我们能得到什么？”
　　王怜花这话说到大家心里去了。
　　人嘛，都是世俗的，哪来那么多高尚的情操。
　　钱，俗，可是房贷车贷儿女教育哪样不要钱？
　　当教师的都是死工资，现在又不让不补课，不就瞅着那点奖金缓解经济压力，放松放松吗？
　　听见铃声响了，王怜花拿起课本往外走，“我呢去上课了。至于补课嘛，我家儿子刚上小学，我每天也要给他补课，这种课后免费补课的事儿就别找我了。”
　　说完，王怜花走了。
　　吴美联被王怜花说的很难受，小声道歉道：“各位啊，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周到。”
　　私心是一回儿事儿，但是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想把关系闹僵，连忙说没事没事儿，只是心里头怎么都不舒服。
　　二班的第一节是英语课。
　　王怜花高高的站在讲台上，下巴微微抬起，将全班扫视了一遍，很快就看到了陌生的陆月。
　　呵呵，还是和江河坐在一起。
　　吴美联是想让江河拉她一把吧？
　　还真是用心良苦了。
　　王怜花看见陆月那副脊背挺直，双手放在书桌上，乖到刻板的样子让她一下想起了以前那个转学生。
　　不仅口语带着浓重的乡土味，说话还磕磕绊绊。
　　最后承受不住压力自己转学走了。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做恶人，那就她来。
　　什么补课，费那劲儿干啥，直接让这个陆月像以前那个转学生一样认清楚自己和其他人的差距，自己主动转学不就好了。

3.第三章
　　王怜花双手撑在讲台上，“今天，我们暂时不教新的内容，我想尝试一种新的模式，今天这节课，采用全英文模式。”
　　“啊——”
　　一阵轻微的惨了惨了响起。
　　简单的对话还行，全英文，杀了他们吧。
　　王怜花敲了敲桌面，用英文说道：“安静。”
　　教室安静了。
　　她说道：“叫什么叫？你们是为我学的吗？中考是只打算跟本校本年级的比吗？”
　　说着，她嫌恶的目光落在了陆月的身上，“我的教学方式就是这样，如果跟不上进度，趁早打包回家，不要浪费其他人的时间，明白了吗？”
　　“明白了。”稀稀拉拉的回应。
　　“尤其是某些同学，别以为自己在乡下成绩好就可以傲，那叫井底之蛙。咱们三中成绩好的人多了去了，也别仗着自己底子薄，要求同学老师迁就你。还是那句话，跟不上进度，趁早打包回家，不要浪费其他人的时间，明白了吗？”
　　王怜花专门点了点陆月，“你明白了吗？”
　　陆月饶有兴趣的审视着她，红唇一抿，“应该明白了。”
　　李思思和张兰疑惑的对视一眼，王老师这是给新来的同学下马威？
　　江河则是不动声色的看着。
　　依照那手字来看，这个新同学可不是个温柔人儿。
　　王怜花朗读了一篇几百字的文章，随意抽了几个人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将陆月叫了起来。
　　王怜花状似随意的问陆月第六题的答案。
　　李思思紧张的看向陆月，虽然陆月的数学很好，可是英语不一定好啊。
　　而且陆月说自己成绩一般，说不定和她一样偏科呢。
　　张兰也有些担心，长得白美高，可能是基因问题。
　　英语那真的是需要资源堆的。
　　陆月毕竟来自偏远地区。
　　她将课本移动，露出里面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c。
　　陆月了然一笑，这里的人挺可爱的嘛，比以前那帮熊孩子好多了。
　　陆月简单的回答一个“c”。
　　果然，只敢说ABC这些简单的发音。
　　王怜花看着陆月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轻视，用英语说道：“回答问题并给出理由。”
　　陆月静静的看着王怜花的眼睛，只一瞬，脑海中已过千帆。
　　王怜花的眼神充满着恶意。
　　虽然她不了理解为什么，但是这份恶意让她十分不快。
　　王怜花冷眼看着陆月：“怎么？做不到？做不到就出去罚站，也不知道你以前的老师怎么教你的？这么点口语都不会。”
　　陆月清冷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
　　说她可以，说她的老师绝对不行！
　　她缓缓开口，纯正的牛津腔让整个教室都安静。
　　众所周知，英语是一种很简单，又很复杂的语言。
　　尤其是当它的从句非常多的时候，时常会让听的人看的人一头雾水。
　　陆月的回答就是这样，简单的归纳起来，大概是，“when……the xx that……in……which is ……that……is ……where……when……on……，who said ……that……，when……”
　　别说全班同学听的晕头晕脑，就是王怜花也给听懵了。
　　回答完，陆月用英文问道：“老师，我的答案有问题吗？”
　　王怜花脸色铁青。
　　李思思埋头肩膀耸动，使劲的咬着唇才没笑出来。
　　江河微微一笑，抬头看向陆月，回答完问题后她就安静的站在那里，抬头挺胸，身姿挺拔，让人忍不住想起那句话，世无所惧，勇往无前。
　　厉害，当真厉害。
　　“噗——”
　　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月寻声看出去，靠窗的位置上寸头短发的男生皮肤在深蓝色校服的对比下，显现出十分不健康的白色，男生没有像别人一样强忍着，疯狂的拍着大腿笑着。
　　“康业！滚出去站着！”
　　“是，是。”
　　康业耸了耸肩，拿着手机大步走出了教室门。
　　王怜花死死的瞪着陆月，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哗众取宠！”
　　陆月冷静的说道：“Please ，Speak English。”
　　请讲英语。
　　“哈哈哈哈……”
　　笑声更大了。
　　王怜花脸一阵青，一阵红，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区区转学生居然敢当众下她的面子。
　　她重重的的一拍桌子，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摞试卷，让前排领了一张张发下去，用食指指着陆月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给我上来在黑板上答。小小年纪，不懂得尊师重道，整天想着靠一些小聪明耍花腔，我倒要看看你现在怎么耍小聪明！”
　　陆月也不反驳，到讲台上领了试卷和粉笔就站在了讲台上。
　　王怜花轻哼了一声，开始播放听力。
　　一开始，李思思还认真听着听力，准备勾选答案。
　　几道题之后，她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惊呼声，她皱眉，虽然是随堂测试，大家也太不认真了吧？
　　她抬起头，当看到黑板的那一刻，呆楞当场。
　　紧接着，激动的抓住了张兰的手，哇哇哇！小姐姐牛逼！
　　陆月正在黑板上板书答案。
　　几乎是刚刚读完题的时间，她就写下了答案。
　　而她回答的根本不是听力的答案，而是试卷后面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
　　王怜花也发现了陆月在做什么，她嗤笑了一声，双手交叉在胸前，说了哗众取宠就是哗众取宠。
　　过一会儿，听力结束了，陆月连同最后的作文也写完了。
　　黑板上只有漂亮的花体英文。
　　王怜花没有比对答案，在她心里，陆月不过就是一个小丑。
　　答的快，也不过是为自己不久后考试成绩低找的借口。
　　她冷嘲热讽的说道：“有些人啊，就是喜欢搞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以为……”
　　突然，她卡壳了。
　　陆月开始回过头写听力的答案。
　　听力明明已经放完了。
　　她突然开始回头写听力的答案了。
　　李思思低头检查答案，天啊，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唯三的三道题答案不一样，她也绝对不会怀疑陆月。
　　王怜花脸色白了又白，“你，你在做什么？”
　　不，不可能。
　　她强烈需要陆月证明她猜测的是对的，她慌乱的说道：“你不要以为随便填几个abcd，就可以装模作样……”
　　“老师。”
　　陆月浅浅的一笑，宛如站在伊甸园里神树下的守护神。
　　“老师，正确的答案不是在你手上吗？”陆月说。
　　“你、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吓到我。”
　　王怜花有些语无伦次，她手里拿着红色的粉笔，一道题一道题的比对陆月黑板上的答案。
　　第一题，正确。
　　第二题，正确。
　　第三题，正确。
　　……
　　完形填空，满分。
　　阅读理解，满分。
　　……
　　作文，没有扣分项。
　　……
　　随着正确的越来越多，分数相加后不断上涨，王怜花额头的汗都滲了出来，心也越来越慌。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她不断的在心里追问自己。
　　而教室也越来越安静。
　　最终她在下课铃响起时，扔掉粉笔，狼狈逃走。
　　短暂的安静之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
　　“秀啊，新同学！”
　　“太秀了！”
　　……
　　下了课，江河去买早饭去了。
　　李思思捧着脸，看着陆月的眼里全是星星，她的小姐姐，太厉害了。
　　“对了，新同学，你还没进班级群吧？我拉你进来。”
　　班长蒋冉走了过来，“你q号多少？”
　　过了一会儿，陆月进了两个群，一个有各科老师的班级群，一个没有老师只有学生的二群。
　　班长说道：“对了，新同学，群里有分享的各科笔记，都是大家整理的，记得看。”
　　“嗯。”陆月点头。
　　“不过……”
　　班长身后，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陆月，你刚来第一天就惹了王老师，不太好吧？”
　　“王老师那个人可记仇了。”

4.第四章
　　陆月寻声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很精致的女孩。
　　微卷披肩长发，空气刘海，肤色匀净，樱花色的唇亮晶晶的，手腕上戴着一条四叶草手链。
　　她撑着下颚，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不太寻常的打量和微妙的嫉恨。
　　陆月浅浅一笑，“那没办法了，已经得罪了。”
　　说着，陆月摊摊手。
　　“要不陆月，你还是去给王老师道个歉吧？王老师是老师，很重面子。”
　　“对啊，陆月，你去给王老师低个头吧。”
　　听见柳雪梅的话，大家也纷纷跟着发言。
　　“咱们是学生，王老师真的很记仇，没必要跟老师闹僵。”
　　“是啊，王老师虽然有些偏心，但是平时上课还是很负责的，你这样下她面子，她好像很难受。”
　　“她是老师，我们是学生，本来就应该要尊敬她。王老师只是问你一些问题，你这样太过分了……”
　　“是吗？”
　　短短几分钟，陆月突然之间就成了众矢之的。
　　陆月目光微冷，扫过说话的那几个人，大部分都是男生，从站位和距离上看，更靠近柳雪梅。
　　陆月把玩着手里的笔，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我也只不过做了一套试卷，怎么就对不起王老师了？”
　　柳雪梅愣了愣，眼眶慢慢红了，声音带上了几分柔弱的委屈，“陆月，我们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怕你以后被穿小鞋，你不领情就算了，没必要用这种厌恶眼神看我们吧？”
　　“柳雪梅，你什么意思？”
　　李思思怒了，刚才是她单纯，还以为柳雪梅是真的好心，这会儿挑拨离间，当她们瞎呢？
　　她不管，她的小姐姐不能被欺负。
　　李思思怒道：“你别阴阳怪气的搬弄是非，今天的事儿，大家心里都清楚，是王老师先想折辱陆月，陆月不过是反击，有什么问题？”
　　虽然反击的手段很激烈，但是！所谓少年朝气，不就是敢想敢说，敢拼敢做吗？
　　一个人，如果年少圆滑，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一个国家，如果少年迟暮，还有什么未来？
　　“思思，王老师带我们半年多了，是我们的英语老师，教我们也兢兢业业，刚才也不过是想抽查下新同学的水平。”
　　柳雪梅把那个新字咬的很重，刻意强调着陆月的身份，说完，她看向陆月，“陆月，你以前生活的环境糟糕，所以老喜欢把别人往坏的地方想。我们这里是重点学校，老师都是好人。
　　“你……”
　　陆月拉住李思思，看向柳雪梅：“你刚才不还说王老师很小气记仇喜欢使绊子吗？”
　　陆月歪头笑吟吟的看着她，“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我，下了我的面子，我也很记仇，如果不想让我以后给你穿小鞋，现在立刻跟我道歉。”
　　闻言，柳雪梅低下了头，眼泪簌簌落下。
　　那几个护花使者见柳雪梅哭了，立刻不干了。
　　陈飞云像英雄一样的站出来，“陆月，你不要以为你成绩好就可以嚣张跋扈，随便欺负雪梅，你现在立刻给雪梅道歉，不然……”
　　“不然你怎么样？”
　　陆月挑眉。
　　陈飞云一脚踹在陆月的桌腿上，巨大的声音响彻教室。
　　这上升到动手问题的性质就变了。
　　班长急忙拉住陈飞云，“陈飞云，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了？”
　　“那就由着她一个转班生欺负完我们班的老师，又欺负我们班的同学吗？”
　　陈飞云不服的梗着脖子，一副浑不吝的样子。
　　“你说的什么浑话？”
　　李思思努力凶恶的等着陈飞云，可她长相实在是太可爱了，丝毫没有信服力。
　　张兰也挡在陆月面前。
　　“你们两个，胳膊肘往外拐，雪梅白和你们当了半年多的同学了。”
　　“就是，雪梅一番好心，结果碰到个狗！”周向上附和道。
　　“李思思张兰，她陆月一来跟老师做对，到咱们二班作威作福，你们还是不是二班的人了？”又有人莫名将个人小矛盾上升到整个班级的层面。
　　陈飞云仿佛得了什么金光似的，感觉自己现在是正义的捍卫者。
　　他一把推开张兰，指着陆月的鼻子凶狠的威胁道：“现在立刻给雪梅道歉！否则，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二班的团结。”
　　陆月冷笑，“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说话。”
　　“我指你，你能怎么样——”说着，陈飞云用那根手指头，嚣张的戳在了陆月的脸上。
　　话音未落，陆月站起来，直接抓住陈飞云的手指往里掰。
　　所谓十指连心。
　　手指是人身体上非常脆弱的一个地方。
　　陈飞云惨叫一声，随即另一只手挥舞着拳头直冲陆月的脑袋而来。
　　“小心！”李思思惊呼一声。
　　这一拳头过来，轻则脑震荡，重则昏迷啊。
　　陆月向后一仰，同时将脚抬起，直接踹陈飞云肚子上。
　　陈飞云一个一米七几，体重一百四五的大男孩，愣是被陆月踹的保持不住平衡，腰撞在了后面的桌子上。
　　这下好了，肚子疼，腰估计也青了。
　　陆月倒好，这后仰快九十度了，居然又自己起来了。
　　“哇——”
　　李思思和张兰激动的抓住彼此的手，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小姐姐帅！
　　这腰功，真给劲儿。
　　而其他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这惊天变故。
　　这个新同学好像不只是性格暴。
　　等回过神来，众人默默的将同情的目光对准了柳雪梅。
　　陆月对着疼的都快哭了的陈飞云伸出一只手，往自己的方向握了握，“来，继续。”
　　陈飞云气的鼻孔急促的出气，咬着牙冲了过来。
　　陆月像逗弄一只小狗一样的逗着陈飞云，等玩够了，再给他最后一击。
　　陈飞云是又气又恼又疼又想哭又无可奈何。
　　他觉得自己今天是倒霉透了，完全被恶势力镇压了。
　　“服吗？”陆月冷冷的问道。
　　陈飞云趴在地上，将头埋起来。
　　“喂，飞云，你不会连个女孩子都打不过吧？”周向上继续拱火。
　　“飞云，别怂，上啊！”钱盂也帮腔道。
　　“你们不服？”陆月冷冰冰的看向两人，“那就一起上吧。”
　　周向上、钱盂：“……”
　　卧槽，这女人好□□。
　　他们今天非要教训教训她。
　　两个人一起上，不出意外的扑街了。
　　三个人：“……”
　　为什么这个女人力气这么大，下手这么狠，动作这么快？
　　她是奥特曼转世吗？
　　呜呜呜……
　　好疼，好疼，好疼……
　　陆月笑了笑，走到柳雪梅面前，咚咚咚，用指关节敲了敲已经噤若寒蝉的柳雪梅面前的桌子，“我说过我很记仇，你刚才折了我的面子，现在，给我道歉。”

5.第五章
　　柳雪梅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那些曾经拥护她的男人们求助。
　　可惜，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躲开了她的视线。
　　而她最忠诚的三个骑士已经被打趴下了。
　　“对，对不起。”刚才陆月下手那么狠，柳雪梅哪里敢防抗，她柔弱的说了一句，伏桌上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咚咚咚。
　　陆月用指关节又敲了几下桌子，“不许哭，把头抬起来。”
　　柳雪梅害怕的抬起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王老师是不是叫我起来回答问题？”
　　柳雪梅点头。
　　“我是不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柳雪梅咬着唇不说话。
　　“是或者不是！”陆月严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柳雪梅身子一抖，“是！”
　　“我再问你，王老师是不是让我到黑板上写出试卷的答案？”
　　“是。”这一次柳雪梅不敢迟疑了。
　　“我是不是在按照王老师的话做题？”
　　“是。”
　　“既然如此。”
　　陆月手撑在桌子上，俯身，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我得罪王老师的说法哪里来？”
　　柳雪梅小声的说：“你故意下她面子。”
　　陆月勾唇一笑，“那就是王老师对我有恶意了？既然是王老师先找我茬，你也看得出来，大家都看得出来，我没骂她没打她，怎么不尊重她了？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自重者人重之，我做错了吗？”
　　“说话！”
　　“对、对不起！”柳雪梅这下连嘤嘤嘤都装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埋头嚎啕痛苦。
　　她从来没有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抽打过。
　　以后让她怎么见人？
　　陆月冰冷的目光扫过陈飞云等人，“这个世界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所以我也不喜欢讲道理。我也不管你们是真浑还是假浑，真喜欢柳雪梅还是假喜欢。总之，仗着人多势众，盖大帽子，颠倒黑白这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下次如果还有人恃强凌弱，党同伐异，我的拳头会告诉他什么叫做尊重。”
　　说完，陆月坐下，不再理会。
　　陆月的话让异样的目光集中在了陈飞云，周向上，钱盂三人身上。
　　刚才搅浑水，大家难免被带偏了。
　　这会儿陆月啥都说清楚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现在好了，三个人是不仅被人打了，还被人把面皮都给撕下来了。
　　三个人脸火辣辣的烧着疼，和身上的疼再一对比，都不知道哪里更难受了。
　　班长讪讪一笑，“好像快打铃了，下节课数学，该准备了。”
　　大家闻言，也回了座位。
　　说完，班长深深的看了陆月一眼，回到了座位上。
　　得，班上一个刺儿头康业还不够，又来一个刺儿头。
　　其实今天这事儿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谁让柳雪梅长得精致，爱慕者多呢。
　　少年慕艾，人之常情嘛。
　　平日里，这帮浑小子就喜欢拉偏架在柳雪梅面前表现。
　　今天好了，踢到铁板了。
　　柳雪梅也是，发什么疯，作什么妖。
　　该！
　　……
　　与此同时，王怜花逃回了办公室，狂干了两纸杯矿泉水才镇定下来。
　　教生物的冯乘打趣道，“王老师，多给孩子们点时间自己读自己练，你事事都带着他们读，你口干，她们也学的慢。”
　　王怜花随口应了两声。
　　教语文的刘星老师凑过来，闲聊道：“王老师，那个转学生英语水平怎么样？基础很差吗？上了一节课，你应该抽她回答过问题，摸清基本水平了吧？”
　　一提到这个王怜花整个都不好了，感觉整个心脏气的都快爆开了。
　　一个村镇里出来的孩子，还是女孩子，英语怎么可能这么好？
　　好多词，不常用到她听着都陌生。
　　别说陆月那个破初中了，就是他们这的孩子好多上初中英语基础都很差，就算是英语成绩不错的，能开口流利对话不紧张的也少。
　　毕竟，考试不考口语，光靠学校学习，偶尔上上补习班，这口语是练不起来的。
　　还有那个花体字……
　　那个陆月到底什么来头？
　　“王老师，王老师？”
　　见王怜花久不回答，语文老师唤了她几声。
　　王怜花回过神来。
　　语文老师问，“那个陆月英语很差吗？”
　　王怜花扁着嘴，让她夸陆月，她嘴巴就跟粘上了似的，怎么都张不开。
　　没办法，她只好不耐烦的说，“就那样吧，没拖后腿。”
　　“那还可以嘛，现在国家对教育很重视，说明农村里的孩子读书也越来越好了。”
　　“呵呵。”
　　说的冠冕堂皇的，你以为你是人大代表呢？
　　王怜花撇撇嘴，这么大一尊让她下不来台的佛来了二班，一班徐志高那个老顽固要是知道了，不得气死。
　　其实按理说，陆月成绩好对她的奖金有利。
　　可是她还是烦，很烦。
　　一想到往后两年多都要看到陆月那张死人脸，她简直烦死了！
　　有了王怜花的铺垫，后面的任课老师都只抽查陆月回答了一些基本难度的问题，确认她能跟得上进度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吴美联也抽查了一下，确定陆月能跟得上进度就没有再继续了。
　　毕竟以前的那个孩子就是因为敏感又自卑被伤了自尊心才退学的，她不想再伤了陆月的自尊心，引发一些麻烦。
　　课后，吴美联还专门找到陆月，让她有遇到什么难题尽管来问她，她只负责二班，不上课的时候一般都在办公室。
　　中午，陆月和李思思，张兰在食堂吃饭。
　　李思思兴致冲冲的介绍起了食堂的蒜香小排，“月月，一定要吃这个，这个贼香，是咱们学校的招牌菜，只有中午有，你昨天都没吃到。”
　　“这么好吃呀？”
　　张兰猛点头，“相信我们，你绝对不会失望的。”
　　“吃！”
　　三个女生排着队，可惜等轮到三人的时候只剩最后一份了。
　　李思思和张兰都吃过了，就让给了陆月。
　　三个人坐下，那金黄酥香的蒜香小排躺在银色的餐盘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陆月拿出手机，对着餐盘里面排骨连拍几下，发给了姑姑。
　　她从小不受家里待见，活的跟路边的杂草一样，八岁还没上过学，是姑姑后来看她可怜将她收留下来，她的人生才算真正脱离了泥潭。
　　俗话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虽说她现在长大了，但是姑姑还是会经常担心她。
　　现在她又一个人在外面，常发照片分享，姑姑也会安心一些。
　　不过，张兰看到陆月手里最新款的手机，还是疑惑了一下，“那个，月月啊。”
　　“嗯？怎么了？”陆月咬了一口排骨，太好吃了。
　　外面又酥又脆，里面又香又滑。
　　蒜味重却不喧宾夺主。
　　好吃。
　　张兰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最新款，好像是顶配，算下来好像要一万多。
　　陆月不是穷学生吗？
　　怎么会买得起这么贵的手机？

6.第六章
　　张兰想问，可是又怕自己的问题伤了陆月的自尊心，犹豫再三，小心翼翼的问：“你的手机真好看，哪里买的啊？”
　　“这个吗？”
　　陆月看了看，是挺好看的，就是外观太粉了，她不太喜欢这个颜色，不过手机嘛，能用就行，换一个手机大几千，她可舍不得。
　　陆月说道：“这个啊，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哪里买的。”
　　“手机，什么手机？”
　　李思思从美食中抬起头，一眼看到了陆月的手机，好粉，她喜欢。
　　她伸手拿起来，现在屏幕是黑的，也无所谓隐私，她左看右看，好喜欢好喜欢，忙说道：“陆月你的手机好好看，这手机很贵吧？全面屏顶配，好像快一万呢。”
　　“一万？”
　　陆月咬牙，郝城那个蠢货买这么贵的手机！
　　她明明警告过他不要再给她买昂贵的礼物了。
　　李思思羡慕的看着上面的少女心爆棚的粉色，好喜欢好喜欢。
　　她也要买。
　　妈妈答应她，这次如果数学能上一百，就答应她一个要求。
　　不过，要一百，好难啊，她考的最好的一次也才九十二。
　　李思思将手机还给陆月，“对了，月月，我有个问题可以问你吗？”
　　“什么问题？”
　　“你不是来自偏远山区吗？你的打扮长相……”
　　“那你们觉得山区里的孩子应该是什么样的？”
　　李思思歪着头想了想，“就像电视里扶贫宣传的那样？”
　　陆月无奈的笑了，“我们村偏归偏穷归穷，还不至于那样。村里也有不少人盖了小洋楼，我姑姑家也是盖的三层小楼房，家里也有车，虽然是十多年年头的二手车。”
　　“那学校瞎宣传啥，我还以为你是水电都不通的贫困山区出来的。”李思思嘟嘴。
　　“不过我父母家是挺穷的，住在黑黢黢的房子里，连电灯都不舍得开。”
　　陆月笑道：“我主要是托了我姑姑的福。”
　　“那你姑姑真好。”
　　“我也觉得。”
　　两人说着笑着，张兰一直抱着手机没参与进来，等到了教室，张兰突然皱着一张委屈脸抱住李思思，“思思，我降级了。”
　　“啊？你刚才被人挑战了啊？”
　　“嗯。”张兰抱着李思思假哭求安慰，“我输了。”
　　听到这话，陆月突然来了兴趣，她这辈子最喜欢挑战了。
　　不管是别人挑战她，还是她挑战别人。
　　总之，有挑战才有进步，有挑战才有乐趣。
　　陆月忙问道：“什么挑战？”
　　“这个。”张兰把手机递过去，李思思说道：“就是咱们市中学联合弄得一个数学挑战杯，会显示等级，最高的王者，最低的废铁。先进入校内贴吧，点挑战杯，做完一套测试题，过了就可以进入挑战贴吧，去挑战贴挑战，挑战后，相互出题，赢的人升级为对方的段位，而你就自然跌落。”
　　张兰：“呜呜呜，人家输了，人家从青铜掉到了废铁，和你一个等级了，人家心情不好，思思，我要抱抱。”
　　“你走开。”
　　李思思推开她，脸都气成了包子脸。
　　什么叫做都跟她一个等级了？
　　废铁也是铁好吗？
　　别拿废铁不当材料！
　　哼！
　　“这好像挺有意思的。”陆月呢喃道。
　　这时，贴内喇叭飘过一句话，黄金·龙王庙挑战·王者好大一座城挑战失败。
　　王者挑战每次都会公告。
　　而好大一座城正是郝城的x信名。
　　陆月问道：“郝城也在三中？”
　　“你认识郝城？”
　　“算认识吧。”
　　那个臭小子没惹祸吧？
　　突然感觉拳头痒了是怎么回事？
　　陆月摩拳擦掌的问，“郝城他在三中很出名吗？”
　　“呵！”
　　旁边桌的陈飞云冷笑道：“装什么熟，人家郝城能认识你？”
　　“关你什么事儿？我们在说话，你插什么嘴？我跟你很熟吗？”陆月才不惯陈飞云那臭毛病。
　　“就是，哼！”
　　李思思对着陈飞云哼了一声哼回去。
　　“行，你能耐，你老能打。”
　　陈飞云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再能打不还是个女的吗？过两年，你们女的就比不上我们男人了。再说了，人郝城出了名的高冷，任何女的都不能近身半步，你装个毛的熟。人家年年级第一，家里还有钱，还能打，能单挑旁边体院，你一个穷乡僻壤的小丫头攀什么亲戚呢？”
　　张兰回怼道：“吹的挺厉害的，不知道以为你躲郝城床底下听到的呢！”
　　“贱丫头。”
　　陈飞云眼瞅着就要去踢张兰的桌子。
　　陆月一脚踢在他小腿肚子上，“说话放干净点，再让我听见你对女生说话不干不净，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你——”陈飞云捂着青了的小腿，疼的呲牙咧嘴。
　　“行了。”周向上抓住陈飞云，压低声音，“咱打不过她。”
　　陈飞云恶狠狠的瞪了陆月一眼，压着怒火背过身不去看陆月那边。
　　特么的。
　　他们三个大男人怎么就输给了一个小丫头？
　　可是又不是小学生了，打架打输了去找老师，那就太丢人了。
　　一旁偷瞄着的柳雪梅刚想张口主持公道，就被陆月瞪了，悻悻的闭嘴。
　　教训完了陈飞云，陆月带着十分和善的微笑看向李思思和张兰，“思思，兰兰，郝城单挑旁边体院是怎么回事，你们能和我详细讲讲吗？”
　　好家伙，读书还敢给她打架？
　　让他好好读书，不听劝是吧？
　　当年郝家遭遇危机，郝城跟着爷爷奶奶下乡，爷爷奶奶本就溺爱孙子，再加上郝城爸爸对村里和学校都有资金援助，导致没人敢管他。
　　他在学校里完全就是一个小霸王，简直是横行霸道，无所顾忌，好多人都被他欺负的很惨。
　　直到撞到了铁板陆月，被打的鼻青脸肿，一边哭一边被陆月逼着做题学习。
　　本来郝城还跟爷爷奶奶告状，但是郝爸爸见过陆月之后，知道是郝城先想欺负陆月，后来才被教训。
　　而且陆月还因为感激他们对学校的捐助，主动帮助郝城提高了学习成绩，于是非常想当然的就把郝城的监管权给了陆月。
　　这下郝城就彻底落入了陆月的魔爪。
　　学习不好，揍。
　　品格不好，揍。
　　体力不行，揍。
　　后来，郝城读初一转学走了。
　　那天，郝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手拽着车门就是不肯走。
　　陆月都怀疑他被打傻了，最后还是陆月下命令，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再后来，两个人虽然有联系，但是也不多。
　　这会儿陆月听到郝城居然又开始打架了，自然而然以为他又开始胡作非为了。
　　她感觉自己的拳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7.第七章
　　而一班，郝城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仿佛在预示着危险将近。
　　他擦了擦鼻子，拿出手机，点开陆月的头像。
　　呵呵，还是没有信息。
　　他家大姐大，就不能稍微关注一下他这个小跟班吗？
　　每次都是他发了十几条几十条信息，她偶尔抽空回一个。
　　有时候还几天都不回。
　　上次连续一周没回消息，他差点直接打车过去找人。
　　叮咚。
　　咦？
　　姐居然给他发消息了？
　　郝城点开，只有一条非常简短的内容：我感觉我们分开后，你和我的联系就变少了。
　　郝城：“？？？”
　　姐，你认真点！
　　是你单方面的和我联系变少了好吗！
　　你就算要栽赃，栽赃之前能不能先翻一番聊天记录？
　　郝城很想质问陆月，但是他怂，只能发了一个非常无语的表情过去。
　　然后等回复。
　　他家姐总不会没头没脑的只发这一句话吧？
　　然而，陆月真的只发了这一条消息后就退出了x信，点开了校内贴吧，完全把这茬给忘了。
　　毕竟，她已经了解郝城打架的前因后果了。
　　陆月点开贴吧，用学号注册登陆后，点进旁边的一个挑战按钮，进入挑战杯，里面出现了两个非常简单的黑白选框。
　　JUNIOR OR SENIOR
　　初级难度和高级难度。
　　陆月想了想，毫不犹豫的选了高级难度。
　　她一向对自己自信。
　　何况，挑战本就应该向高峰前行。
　　进入SENIOR后，陆月开始注册，这个注册特别水就填一名字一性别。
　　陆月填了moon，女。
　　然后画面跳转到测试题。
　　点进去的一秒就已经开始计时。
　　陆月看了一下，一共一百道数学题。
　　陆月总感觉哪里不对。
　　不过鉴于已经开始计时，她飞快的甩开杂念，进入了做题模式。
　　一、已知圆锥展开图的侧面积为2π，且为半圆，则底面半径为——
　　二、设直线l:y=kx+b(k>0)，圆:c1:x^2+y^2=1，c2:(x-4)^2+y^2=1，若直线l与c1,c2,都相切,则k=______;b=______.
　　三、六角螺帽毛坯是由一个正六棱柱挖去一个圆柱所构成的，已知螺帽的底面正六边形边长为2cm，高为2cm，内孔半径为0.5cm，则此六角螺帽毛坯的体积是——
　　……
　　还好，前面都是填空题。
　　陆月几乎是几秒一个的刷题。
　　做完了前七十道题，后面三十道就全是简答题了。
　　这就比较耗时间了。
　　尤其，陆月并不擅长用手机键盘敲击数学符号。
　　她看了看前面的填空题，七十道题，时间五分钟。
　　这个时间，她非常不满意，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手机打字上了，如果手写，她几乎能做到一秒多一个。
　　不过既然做了，陆月还是决定要全部做完，放弃不是她的风格。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半个多小时后，陆月总算做完了全部题目，点击提交，然后就关掉手机睡午觉了。
　　打字真的太累了。
　　这个校内贴吧应该有电脑版本吧？
　　不过她对电脑也不熟。
　　据思思说，挑战成功后，双方如果都在线可以直接开始互拼。
　　如果一方不在线，可以预约时间，双方在约定的时间进行挑战。
　　而且被出题后，回答者必须在输入框内实时输入，并且计时，回答错误或者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回答都算挑战失败。
　　所以，她还是先练习一下打字再进行挑战吧。
　　她可不想时间到了，因为还没有写完答案被判定挑战失败。
　　如果是那样，她会呕死的。
　　午休结束，江河问道：“你睡觉前在做贴吧的挑战杯？”
　　“嗯。”陆月点点头，“不过我只做了测试题，感觉题还是挺有难度的。”
　　江河点点头，“题库的题都是每年的考题和各个重点学校老师出的题。很多都是包含了三年的学习点和超纲题还有竞赛题，所以看起来会比较有难度。我们这个年级的，遇到不会的大部分都会跳过，等级最开始是按照分数划分的，后续才是挑战拿等级，初一拿不到王者很正常，不用太紧张。”
　　“那你是什么等级？”
　　江河微微一笑，“王者。”
　　陆月：“……”
　　刚才是突然刮过了一阵凡尔赛的风？
　　这个江河骨子里应该挺自恋的吧？
　　……
　　一下午，陆月倒是在乖乖上课学习了。
　　另一边点开校内贴吧SENIOR挑战杯的人都快疯了。
　　挑战杯内的实时排名是会变化的，而且会公开前十的排名和段位。
　　前十都是王者。
　　突然不知道打哪儿就冒出来了一个大神。
　　做完题，直接以满分和最短时间记录两项直接挤进王者榜，力压其他王者，成为第一。
　　满分不奇怪，很多人都是满分。
　　毕竟题目都是测试题都是历届高考题，有很多人在进入挑战杯前做过。
　　有些运气好的，能碰到很多原题，直接给出答案。
　　但是这个时间就过分了。
　　海一样庞大的题库，能遇到每道题都是做过的原题的概率微乎其微。
　　更何况，今年题库还更新了。
　　新加了很多本市数学老师自己出的题。
　　满分已经很困难了。
　　居然不到四十分钟，三十九分二十秒就答完了一百道题。
　　比原来的第一名，原神的时间还快了两分钟。
　　这到底是哪蹦出来的新大神？
　　这个数学挑战杯本来就是个小贴吧，制作的本意就是增加学习兴趣，相互分享学习心得。
　　所以挑战的双方出的题回答的题都是一层回复一层，完完全全开放透明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不会同类型题的同学可以在别人的解题思路中获得进步。
　　而且因为是匿名方式，除非自己曝光，否则大家都不认识。
　　所以测试试卷，当然也是可以选择公开给别人作为参考资料的，自然也可以选择不公开。
　　陆月当时太累了，手指打字都打疼了，直接全部默认提交就关闭了。
　　所以她的答卷默认公开了。
　　大家从排行榜下来，纷纷涌进这个叫moon的个人界面，点开答卷公开贴，然后瞬间炸锅了。
　　卧槽！
　　这是什么神仙答卷？
　　骗人的吧？
　　靠，那不是去年的竞赛题吗？
　　他就是看了答案也看不懂的竞赛题啊！
　　那么复杂超多的计算量，这么短的时间她是怎么做完的？
　　看看那步骤，精准到了艺术的地步。
　　牛逼牛逼！
　　不会是老师过来玩我们吧？
　　玩个屁，你没看到她默认头像边框是蓝的的吗？只有学生是蓝的，老师是红的。
　　我觉得是某个大神的小号。
　　对，肯定是，不然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我们高中怎么从来没听过？
　　贴吧回帖一下翻到了三十多页，还在持续增加。
　　一中高中部秦俊语短暂的兴奋后，也开始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所有试题，均选自历年考题或者竞赛题原题。

8.第八章（捉虫）
　　这要不是小号，不可能大家都没听说过。
　　说不准就是原神的小号呢。
　　现在高考倒计时，高三忙的不得了。
　　但是也有例外，例如原神，已经保送了，天天睡大觉。
　　谁不定他是觉得无聊，想给大家沉闷的生活增加点乐趣呢？
　　秦俊语深感自己找到了真相，他兴奋的打电话给原杰，“原神，你是不是在挑战杯内开小号了，我发现你的小号了。”
　　被吵醒的原杰：“？”
　　“不是你？”
　　“不是。”
　　原杰挂断电话，继续睡。
　　秦俊语无语，保送了不起啊，天天睡大觉，哼，他不保送也能凭实力进t大，给他等着。
　　秦俊语腹诽几句点开挑战杯，直接对moon发起了挑战。
　　可惜，moon头像一直是灰的，不在线。
　　秦俊语也是王者，王者不管是挑战，还是被挑战都会公告。
　　秦俊语这挑战书发过去没多久，小喇叭叭叭的响个不停。
　　好大一个城对moon发起挑战。
　　好大一个城就是高中部秦俊语的昵称，和郝城的x信名一模一样。
　　一川江水向moon发起挑战。
　　北风老大爷向moon发起挑战。
　　顶级帅哥向moon发起挑战。
　　烟云风语向moon发起挑战。
　　……
　　一排下来全是王者。
　　所有的王者都出动了。
　　除了还在睡大觉的原神。
　　这下好了，确定了，这就是原神的小号。
　　秦俊语立刻回复：不是，原神还在睡觉。
　　秦俊语的号大家都认识，他和原神老搭档了。
　　大家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说法。
　　那个回帖的人只能发了一个哭的表情问：那到底是谁？
　　秦俊语耸耸肩。
　　谁知道呢。
　　都快高考了，突然冒出这么个人。
　　难道……
　　秦俊语再度打电话吵醒了沉睡中的原杰，“真的不是你？你刚才是不是在唬我？”
　　“滚！”
　　“哦。”看来真的不是。
　　原杰趴在桌子上，秦俊语滔滔不绝的夸赞着moon的那份试卷有多么多么的优秀，多么多么的简洁，力图唤起原杰的兴趣。
　　秦俊语：“你不是一直想找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吗？现在这不是来了？”
　　毕竟，自打上次诸神之战后，原神已经很久没有接受别人的挑战，或者向别人发起挑战了。
　　而且原杰已经高三了，过一阵子就毕业了。
　　毕业后账号就会自动注销，只保留曾经的挑战记录贴了。
　　他和贴吧内的一众人等都很想在高三毕业前，再看一次神之战。
　　可惜原杰一心只有睡觉，他呵了一声，“我对这种藏头露尾，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哗众取宠的人不感兴趣。”
　　“moon可比你答测试卷还快两分钟呢。”秦俊语再度试图唤起他的兴趣。
　　“快就快吧，可能她的测试卷简单一些。”
　　原杰打了个哈欠，本市的高手他大部分都认识，新出来的一个，能有多牛逼？
　　这慢吞吞慵懒的语调，听的秦俊语想揍他。
　　他挂断电话，对着电话哼了两声，继续关注贴吧。
　　过了一会儿，原神的账号签名更新了，J：不屑一战，勿扰。
　　大概是原杰收到的骚扰电话不止秦俊语一个，烦不胜烦，干脆直接公开回应。
　　“哈哈哈，不屑一战，果然不愧是我原神。”
　　“是啊，难道什么牛鬼蛇神出来，我原神都要回应吗？”
　　“我看这个moon原神可能认识，知道是个跳梁小丑。”
　　“不会吧，那么多王者挑战呢……”
　　“可能也被骗了。”
　　“那个什么moon可能背题了，那以前不是雅思还是啥考试出过类似的事情吗？先安排人去考试把题都背出来，然后背答案。”
　　“那个moon 可能也是，先多找些人把测试题库的题都弄出来，好多都是原题，直接搜出答案，到时候遇见了就照着抄，不然人类怎么可能一个多余的步骤都没有。”
　　“怎么不可能，我原神不就是吗？”
　　……
　　秦俊语：“……”
　　原杰知道个屁moon！
　　他算是看出来了，那小子就是想睡觉，没睡够，被吵醒了，发起床气呢！
　　还搜答案，没看见人家moon答题的方法跟标准答案完全不一样吗？
　　原杰那混球不挑战就不挑战呗。
　　这么好一个对手，一战不知道能从中获得多少帮助，排队的人多了。
　　他还等着和moon一战呢。
　　到时候，等那混球反应过来，已经排不上号了，馋死他。
　　哼！
　　下午放学，张兰住校，陆月和李思思都是走读，所以两人一块走。
　　李思思骑的是一辆白色的自行车。
　　恰好，陆月也是。
　　李思思捂着脸，羞赧的说：“月月，咱们是情侣款。”
　　“那叫闺蜜款。”
　　“我不管，我说情侣款就情侣款。”
　　陆月将车推出来，“思思，你住哪里？”
　　“四源小区，你呢？”
　　“我也是。”
　　哇！
　　李思思激动了，帅气小姐姐跟自己一个小区，那以后不是可以一起上下学了？
　　四源小区离学校骑车也就五分钟，飞快就到了。
　　陆月背着书包和李思思刚进小区正好就碰到了李思思的妈妈。
　　那是一个一看就十分温柔的女人。
　　长发盘起，插了一根素净的发簪。
　　眉目舒展，浅笑如兰。
　　陆月看着李妈妈帮李思思接过书包，背在自己背上，忍不住就想到了自己妈妈。
　　那是一个不会管她死活的女人。
　　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别人家的妈妈，她总是羡慕的。
　　李妈妈看到陆月，问道：“思思，这位是你同学吗？”
　　“是啊，妈，她叫陆月，可厉害可厉害了。”
　　李妈妈看向陆月，妈呀，天生的美人胚子啊。
　　所谓女儿像妈，李思思喜欢看美女，李妈妈也爱。
　　而且李妈妈还追星，一直走在时代潮流前线。
　　她见陆月长得大气，眼睛敞亮，人又漂亮，再加上李思思喋喋夸赞，心下对陆月就有了十足的好感。
　　“没有那么夸张。”
　　陆月礼貌的冲李妈妈一笑，“阿姨你好，我叫陆月。”
　　“好好好，都好。”
　　李妈妈说着从自己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红苹果给陆月，“这是我刚才买菜的时候顺便买的，很甜，你尝尝。”
　　陆月说了声谢谢，接过，又和李思思说了几句话，然后对李妈妈挥了挥手，走了。
　　“这孩子不仅俊，精气神也好。”
　　“而且成绩好，妈，你不知道，陆月她的数学有多好，哪里像我……”
　　“没有啊，咱们思思成绩也不差啊。”
　　“不一样的啦。”

9.第九章（捉虫）
　　回到家里，陆月回到卧室，放下书包，打开台灯，将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脖子上的古币亮起一道白光，转眼她就进入了空间。
　　这是她七岁时偶然发现的一个空间。
　　里面是待投胎灵魂的栖息地。
　　在这里，不仅时间停止，而且有当世最厉害的数学家，漫画家，钢琴家等等。
　　七岁时，她还太小，并不明白这里意味着什么。
　　直到过了许久，她才明白。
　　七岁进入这里时，她还是家里最讨嫌的一个豆芽菜，在这里她遇到了从事航空航天研究的陈津教授，一个老顽童一样的人物。
　　她一直把陈津教授当爷爷。
　　后来，陈津教授又带着她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教了她很多东西。
　　当然，她也经历了许多离别。
　　毕竟，这里是领了号码牌的待投胎灵魂栖息地，号码叫到了就得走，半点不由人。
　　十岁时，她痴迷于物理，蒋笙教授又时限快到了，一个疯狂的教，一个疯狂的学，两个人就这样疯了十天十夜。
　　空间内因为是灵魂状态，所以是完全感觉不到累或者困倦的，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吃饭。
　　再加上空间内时间流动，外面是不变化的。
　　所以十天十夜，她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直到，送走蒋笙教授，从空间出来的那天，她进入身体，疲惫感空前绝后的来袭。
　　她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
　　姑姑和姑父把她送到医院，姑姑哭的眼睛都红了。
　　那时候，她才明白，即便时间流速停止，身体也是有极限承受能力的。
　　沿着河边绿柳往前走，陆月乘坐电梯来到了许庚老师的家门口。
　　现在，她的数学老师是许庚老师，据说许庚教授曾是菲尔兹奖最年轻的获得者。
　　不过，许庚老师并不愿意提及他生前的事情，是一个寡言又严格的老师。
　　许庚打开门，陆月在老位置坐下，翻开从上次离开后就一直放在那里的书，开始听课。
　　许庚老师讲课和别的老师不一样。
　　别的老师会问一句‘听懂了吗’，他不会，他只会一直不断的讲下来，从来不管对面的人到底能不能听明白。
　　以前，陆月问过他，如果她听不懂怎么办？
　　许庚说，“听不懂，那你就不配当我的学生。”
　　陆月只能默默努力。
　　上完持续不断三小时的课程，许庚给陆月倒了一杯水。
　　陆月吓了一跳。
　　天了噜了，要知道因为是灵魂状态可以不进食，许庚老师除了卖陈津教授的面子给她上课之外，都是孜孜不倦关起门来做学问的。
　　对许庚老师这样的人来说，意识不散，研究不止。
　　许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明天开始不用来了。”
　　陆月了然，这是时间到了。
　　许庚老师教了她三年。
　　三年来从不间断，只要她来，许庚老师就会放下手里的研究开始教她。
　　哪怕是进展到关键的时候。
　　陆月站起来，对着许庚深深鞠躬，“许老师，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教于我的任何知识。”
　　“嗯。”许庚淡淡应了一声，就把陆月赶走了。
　　三年，从不间断，怎么可能没有师生感情？
　　只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离别，所以他刻意控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只是这孩子太过优秀了，如果能多一点时间……
　　唉……
　　活着的才有未来啊。
　　陆月告别许庚，又在空间内上了其他几位老师的课，差不多两天后，在从空间出去的路上被人拦住了。
　　“你是陆月？”
　　来人一头乌黑的长发，唇红齿白大眼睛，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说话时下巴微微抬起，流露出有几分高傲。
　　“是我如何？”
　　陆月冷静的看着她，对方审度的眼神将她仔仔细细看了之后，说道：“不错。”
　　陆月：“然后？”
　　“听说只要价格足够，你就会帮人完成愿望。”
　　陆月微微一笑，“我要的价格可不仅仅指金钱。”
　　就像她的化学老师，他教她，她帮他，公平交易。
　　对方说道：“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什么价码你随便开。”
　　陆月盯着少女的眼睛，不错，有任性，有骄傲，有愤怒，就是没什么浊气。
　　陆月：“先说说什么事，我再考虑。”
　　“下一届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我要你拿冠军。”
　　“理由。”
　　“我生气，我愤怒。”
　　对方涨红着脸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这个女生叫路白霜，是文具大亨路家的小女儿，今年才十五岁，还是个小姑娘。
　　十三岁在法国留学时，和同样十三岁的Sylvie因为一些不大不小口角就产生了矛盾。
　　再加上两个人都是天才一般的人物，竞争也少不了，总是比来比去。
　　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路白霜赢。
　　就连学校里最帅气的小伙都在校园里公开对陆白霜示爱。
　　一次失败或许没什么。
　　但是越来越多的失败让Sylvie的心态越来越失衡。
　　心态越失衡，失误也越多，导致老师对她的微词也越来越多。
　　Sylvie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了路白霜身上，屡次找路白霜的麻烦，路白霜也不是好欺负的，每次被欺负了就欺负回去，是以两人结仇越来越深。
　　然后就是在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的决赛上，精神状况早就不正常的Sylvie找到路白霜威胁她要她退出比赛，却失手将路白霜从路上推了下去，导致路白霜去世。
　　而Sylvie因为害怕自己推路白霜的事被发现惴惴不安，失误连连也错失了金奖奖杯。
　　路白霜死后，发现Sylvie居然飞速的从推她的失误中振作了起来，还想再度拿到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金奖，她十分的愤怒，可是又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她听说了陆月。
　　她听说陆月是一个天才，无论学什么都很快，是整个栖息地教授们最喜欢的学生。
　　然后她就有了一个美妙的主意。
　　她来教导陆月小提琴，让陆月去打败Sylvie。
　　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只有12-16岁的孩子才能参加。
　　如果下一届的比赛，陆月赢了，那么Sylvie将会永远错失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金奖。
　　听完路白霜的话，陆月嘴角抽了好几下，“没兴趣。”
　　她对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游戏没兴趣。
　　说完，陆月就走。
　　路白霜急忙拦住她，“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每年我父母都会给我很多零花钱，我也获得过很多奖项，有很多奖金，这些我都存起来了，我可以都给你。”
　　“你已经死了，银行账户都注销了。”
　　“不会，那是我个人的私密账户，只要有密码，谁都可以取走，永远不会注销。”
　　陆月继续走。
　　路白霜急了，“五百万，五百万欧元！”
　　陆月的脚步慢了下来。

10.第十章
　　“而且你不是喜欢学习吗？我可以教你小提琴，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是青年组内全球第一的比赛，我具有问鼎金奖的能力，我的能力很强的。”
　　陆月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向路白霜，“先付款，我只能说我会努力，但是结果不能保证。”
　　毕竟，小提琴和数学不一样。
　　小提琴和她曾经学过的格斗才是一类。
　　这一类无论在空间内如何奋发图强的学习，最终也只是灵魂在学习。
　　必须在真实的世界不断重复练习才有可能成功。
　　“给你就给你，看你那副穷养，才五百万就急成这个样子。”
　　路白霜念完账户名和三道密码，见陆月不为所动，“喂，你不拿笔写下来吗？”
　　陆月将账户名和密码重复了一遍。
　　路白霜瞪大了眼睛。
　　“我的记忆力很好。”陆月笑：“而且小公主，生意没有你这么做的，你连试都没试一下就付全款了。万一我五音不全呢？”
　　路白霜的大眼睛瞪的更大了，“你你你，那你先忘记密码，等开始学习我确定你能力后再告诉你。”
　　陆月伸出一根手指在路白霜面前摇了摇，“来不及了哦，我已经记下来了。”
　　“你无赖！”
　　眼看小姑娘快哭了，陆月不逗她了，“好了，我不是五音不全，也会努力，但是结果我不能保证。”
　　“那……你必须百分百，不！百分之一千的努力。”
　　“看心情喽。”
　　“你！你欺负人！”
　　陆月笑了笑，一把搂住路白霜的肩膀，“走吧，小公主，我们去找一把能用的小提琴。”
　　“哼！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
　　……
　　两个人去空间内的音乐室借了一把小提琴。
　　路白霜一摸到小提琴，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小提琴。
　　路白霜细致温柔的抚摸着琴身，许久，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扬起下巴对陆月说道：“我先拉一曲，你先体会体会。”
　　陆月伸出手，“请。”
　　“哼！”
　　路白霜将小提琴放在肩膀上，瞬间，傲娇的大小姐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位优雅的演奏者。
　　路白霜拉的德国作曲家舒曼的《梦幻曲》，难度并不高，但是极具有感染力。
　　山川大河，星河遥远，梦幻瑰丽都出现在孩子的梦中。
　　不过，这种艺术性的东西对于陆月而言，丝毫感觉不到。
　　她只是在纯粹的分析和记忆。
　　分析路白霜的动作，例如持琴，路白霜左手抬高是与颈部在同一水平线上，手在身体左前方四十五度，例如小提琴的另一头卡在锁骨上，并没有碰到虎口。
　　而记忆就只是单纯的在记路白霜上一个动作和下一个动作分别都进行到了哪里。
　　然后一曲结束。
　　路白霜渴望的看向陆月，希望能从她眼睛里看惊艳和折服。
　　惊艳于她的琴声，折服于小提琴的魅力。
　　可惜陆月的眼睛里只有理性的判断。
　　路白霜有些失望，把小提琴递给陆月，“让我看看你的基础。”
　　陆月接过小提琴，开始学着路白霜的动作和角度持琴持弓。
　　然后，流畅的音乐缓慢的出现在练琴室内。
　　路白霜瞬间惊诧于陆月强大的学习能力。
　　她不是看不出陆月是在模仿她。
　　但是模仿的如此流畅，如此相像，就像是看另一个自己一样就太可怕了。
　　陆月的观察力计算力还有身体的控制力真的太绝了。
　　如果，不是音乐拉的毫无感情以及魅力的话，她会更惊艳。
　　一曲结束，陆月问道：“我的水平行吗？”
　　“咳咳。”路白霜问道：“你以前学过。”
　　陆月：“今生第一次。”
　　路白霜：“……”
　　好吧，她现在理解Sylvie嫉妒的心情了。
　　真的，努力在天赋面前简直一文不值。
　　更可怕的是，她已经自认为是天才了还有人比她更天才！
　　路白霜在陆月疑惑的眼神下，努力镇定说道：“我现在从头开始教你。”
　　两天后。
　　陆月还在空间孜孜不倦的练习，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也没有出过空间一次。
　　但是路白霜真的快崩溃了。
　　她是真的真的真的想放弃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陆月确实如同栖息地的人所传说的那样天才，记忆力分析力学习力都是顶尖中的顶尖的。
　　48小时不间断的学习能顶得上别人一年的。
　　可是啊。
　　可是啊！
　　毫无感情！
　　毫无灵魂！
　　陆月拉的曲子就像是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拉的，不管她怎么费尽口舌的启发，不管她怎么努力的想要陆月去想象曲子里的意境，去体会星河璀璨，山川壮阔，童梦稚趣，哀怨缠绵，这些感情，陆月通通都理解不了！
　　音乐这种东西技术很重要，可是打动人心的感染力才是最重要的啊。
　　冷冰冰的音乐算什么音乐？
　　啊——
　　路白霜仰望苍天，薅的自己头发都快秃了。
　　陆月沉默的看着小提琴，她也很无奈啊，技法都学会了呀。
　　她原来不懂五线谱，现在五线谱也会看了呀。
　　感情这种事，她也控制不了啊。
　　陆月：“……”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渣男。
　　最终的最终，陆月只好说先从空间出去好好练习，再领会感情。
　　路白霜也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
　　陆月从空间出来，身体只是微微有些疲惫，还好。
　　她站起来，想象着手里有一把小提琴，放在肩头，按照路白霜教的在拉。
　　不得不说，虽然她确实已经练习了很久，但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操作和用灵魂相比，仍旧有很大的陌生感。
　　如果真的拿着小提琴，这种陌生感恐怕会更重。
　　就像当初学习实战格斗时一样。
　　练了一会儿，尽量减少了陌生感，陆月拿出电脑，登陆海外账户，输入密码，果然看到了路白霜存在里面的零花钱，五百万欧元。
　　陆月果断将这笔钱转入了姑姑带她办理的存折内。
　　现在存折内的钱按照人民币算已经有八千三百多万了。
　　照例，陆月给老家的工厂打了一笔钱。
　　对方收到这笔钱后，会将其中一部分以奖金或者涨工资的形式每个月发给姑父。
　　其实很小的时候她就能通过空间和其他一些方式赚钱了。
　　只是虽然领养她之后，姑姑姑父家生活一度十分拮据，但是他们怎么也不肯要她兼职赚来的钱，他们觉得那是她的。
　　而通过空间赚的钱，她又没办法解释，于是只能用这种方式帮助姑姑家改善生活。
　　做完一切，陆月还打电话给姑姑姑父他们说了一下第一天开学的情况，姑姑知道郝城也在三中，还说要把给陆月寄的干货多寄一份给郝城，等聊完看看时间都晚上十一点过了，陆月洗漱后，躺床上又练习了一下手机打字，这才睡去。

11.第十一章
　　第二天，陆月先一步来到小区门口等李思思。
　　没等几分钟，李思思就背着书包冲了过来。
　　她手里拎着一个饭盒，见到陆月兴高采烈的问，“月月，你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打算在校门口买点。”
　　“我妈说你肯定没吃早饭，所以让我给你带了这个。”李思思递给陆月一个饭盒，“我妈做的，你快尝尝，特别好吃，我妈的手艺可是在整个小区都很有名的。”
　　陆月愣了愣，接过，打开一看，是白白胖胖的包子，那扑面而来的香味馋的人口水直流。
　　陆月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真的跟那种街边卖的机器做的包子完全不一样。
　　有一种特别新鲜的味道。
　　而且因为用料很实，一口下去全是肉，齿颊留香。
　　“是吧，是吧？我妈做的好吃吧？”
　　李思思得意的炫耀道：“我妈做的和外面卖的不一样吧？我跟你说哦，以前我们小区门口也有一家卖小笼包的，那都是自己做的，实打实的料，特别好吃。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们搬走了，现在的包子到处都是那种机器做的，一点都不好吃。”
　　“嗯，阿姨做的比街边上的好吃一百倍。”
　　李思思憨憨的笑着，“一千倍！一万倍！”
　　两个人说着，陆月将剩下的包子放到书包里，两个人上车，一起骑着上学去了。
　　一连一周，李阿姨都给陆月单独包了一份早饭，陆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提出给李思思补习数学。
　　李思思撅着嘴，其实她一点也不想攻克数学这个大魔王。
　　她觉得大魔王太可怕了。
　　可是望着陆月那双十分赤诚的眼睛，李思思妥协了。
　　这可是她的小姐姐给她讲课，她一定要听。
　　刚好张兰和李思思同桌，两人都是废铁，干脆有难同当，一块儿补。
　　补着补着，李思思和张兰才发现不对。
　　陆月也发现不对了。
　　她以前学习并不是按照课本来的，每一任老师都是大拿，在教她的时候都会考验她的水平之后直接讲下去。
　　有时候一个知识点，直接就一路延伸下去，把大学内容甚至一路到博士往上的都讲了，压根儿不管陆月的接受能力。
　　在这些天才教授的眼里，理解这些不是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的事情吗？他们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怎么会有人无法理解呢？
　　所以陆月的教书风格就如出一辙，然后轮到李思思和张兰卡壳了。
　　李思思和张兰挫败的趴在桌子上双目失焦的看着彼此。
　　她们现在知道什么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
　　这哪是补课啊，这是虐渣，虐她们学渣啊。
　　陆月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这样，我先回去重新拟定补课方案，过一阵子我再帮你们补课。今天请你们吃火锅，好不好？”
　　“好。”
　　一听火锅，两位吃货少女齐齐抬头，眼睛闪闪发光，全是肥牛毛肚的食物之光。
　　只要有好吃的，世界就是美好的。
　　刚好今天按照路白霜推荐的琴行定制的小提琴到货，要去取，陆月就把火锅定在了琴行附近。
　　翻滚的麻辣牛油，红白相间的肥牛，劲道的牛肉丸。
　　不一会儿功夫，两个女孩子吃的肚子圆滚滚的。
　　“李思思，你是猪啊，你看你都怀孕三个月了。”
　　“张兰，你才是猪，你都怀孕五个月了。”
　　“我哪有那么胖，打你打你打你。”
　　“打你打你打你。”
　　两个人互殴，只不过拳头谁都没挨着谁，打了一个寂寞。
　　“嗯——”陆月沉思了一会儿，“两位孕姐，账已经结了，能站得起来吗？”
　　“啊啊啊，月月你这个坏人！”两个人异口同声。
　　“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
　　“哼，坏人。”
　　……
　　周末陆月带着小提琴到公园练习，在家里练习拉小提琴不管怎样都有扰民的嫌疑。
　　路白霜已经彻底绝望了。
　　但是陆月对感情这种事儿确实毫无办法，只能练习练习不断练习。
　　而另一边，数学挑战杯内对moon质疑的帖子越来越多了。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moon一直没有出现。
　　试想一下，你非常用心的完成了一份测试试卷，打败了无数王者夺得了第一，引起了巨大的轰动，难道只是单纯的为了完成一份测试试卷？
　　进入了内部的数学挑战杯却不敢接受任何一个王者挑战，这说明什么？
　　难道不是说明这个moon名不副实吗？
　　正是因为名不副实，靠着作弊的手段得到了第一，所以才不敢接受挑战，因为任何虚伪在实战的时候都会被迫露出本来的面目。
　　贴吧内除了置顶帖，就数这个分析贴热度最高。
　　曾经有多人惊艳于moon的横空出世，就有多少人愤怒于被欺骗。
　　尤其是，只要moon不接受挑战，她就永远在王者榜排行榜第一，就像讽刺一样。
　　这分明是规则的漏洞。
　　凭什么一个冒牌货可以高居第一，无人撼动？
　　必须把moon赶下来，moon排第一是对本市所有中学学生的侮辱。
　　强烈要求将moon 下架。
　　人本质是慕强的，既然慕强就更不能容忍像moon这种骗子的存在。
　　尤其，王者榜前十都有不少的粉丝。
　　粉丝冲进教务系统留言板，不断的要求将moon下架。
　　最后教务处实在受不了骚扰了，就去查了。
　　这一查，篓子捅更大了。
　　每个学校只能查看本学校学生的资料。
　　moon不是一中的。
　　不是七中的。
　　不是九中外国语学校的。
　　排名前几的学校都没这个人。
　　所以这个moon是有预谋的，她就是故意过来嘲讽他们挑战杯上所有的王者的吗？
　　大量的质疑涌入moon的测试卷贴，然后发展到谩骂，让她滚出挑战杯，不要污染这个纯洁的学习环境。
　　就在这时，陆月拉小提琴拉的太累了，准备放松一下，上线了。
　　一上线，叮咚叮咚的提示铃响个不停。
　　陆月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点开一看，一页拉到尾全是骂她的，后面还有几十页。
　　没头没尾的，就是骂她。
　　“有病啊。”
　　陆月骂了一句，把提示音关了，一键全消系统消息，点开了挑战者名单一栏。
　　这个就让她很兴奋了。
　　这么多挑战者，有得玩了。
　　突然，陆月看到了一个名字，好大一个城。
　　这个不是郝城那个家伙吗？
　　不如……逗逗他？
　　陆月果断在王者·好大一个向你发其挑战后面点了同意。
　　陆月嘀咕道：“希望这小子在线。”

12.第十二章
　　过了不到半分钟，系统发给陆月一个消息：王者·好大一个城邀请你现在进入挑战赛。
　　陆月点了同意，然后画面一转就进入了挑战页面。
　　其实页面也是简单的类似于贴吧发帖的格式。
　　只不过，陆月这边可以看到出题和答题两个选项。
　　选择答题必须在指定输入框内输入，而且会在前台实时显示输入情况，一个字的修改前台都能看得到。
　　每道题由出题人自选难度，最短五分钟，最长半小时。
　　这个时长限制，比陆月预计的要长很多。
　　然后每个人有三道题错误或超时的机会，超过三道都视为失败。
　　第一题由挑战者先出。
　　很快第一题发了过来：对任意闭区间I，用M1表示函数Y=sinx在I上的最大值，若正数a满足M（0，a）=2M（a，2a），则a的值为多少。
　　这道题并不难，陆月猜测对方是想先测一下她的深浅，刚好她也想测一下对方的深浅。
　　于是陆月飞速写下答案六分之五π或者十二分之十三π后，又出了一道同等难度的题。
　　几道题之后，大家都知道彼此的深浅了，开始下手毫不留情。
　　王者好大一个城：用z表示全体整数构成的集合，求所有函数f：z→z，满足对任意整数a和b都有f（2a）+ 2f（b）=f（f（a+b））。
　　柯西方程？
　　有点意思。
　　陆月开始思考。
　　比赛中的两个人是看不到跟帖留言的，但是围观的吃瓜群众却能实时看到两个人的进程。
　　秦俊语出题后，陆月那边就不动了。
　　原本因为陆月突然出现被打脸的某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果然，一动真格的，妖精就现原形了。”
　　“靠偷题和作弊得来的第一名，你不觉得恶心吗？”
　　“让moon滚出挑战杯。”
　　“人家还没答呢，嘴下积德。”
　　“怎么上面的，你是moon亲属？是不是每次考试都作弊，戳你痛处了？”
　　……
　　“哈哈哈哈，moon现在肯定头都薅秃了吧，用电脑在网上疯狂找答案，然后发现，没有，哈哈哈哈。”
　　“君子游戏混进来一个小人，真他妈的恶心。”
　　就在群情激愤的时候，moon那边的光标动了。
　　由于f（2a）+2f（b）=f（f（a+b）），则a=0，我们得到f（0）+2f（b）=f（f（b））——（1）
　　对所有整数b都成立，在（1）中用a+b替代b，得到f（f（a+b））=2f（a+b）+f（0），带回原式得到……
　　取a=b+1，我们有……
　　即……
　　设f（n）=pn+q则由原式得……
　　显然……
　　则满足题意的函数为零函数或者线性函数f（n）=2n+k，其中k为任意常数。
　　moon短暂的沉默之后，答题一气呵成，一个字母的修改都没有。
　　吃瓜群众齐齐喝彩。
　　原来要求moon滚出挑战杯的人这会儿突然没声了。
　　“所以moon刚才没答题是去写草稿了吗？”
　　“什么草稿，上面的，你清醒一点，这才多少时间，二十秒不到，草稿也写不完啊，我估摸着她是在脑海里构思出了完成的答题步骤这才动笔。”
　　“可怕，太可怕了。”
　　“咦？刚才那些骂人的呢？”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问。
　　“咋？知道自己错了，不敢出来了？”
　　“我怎么错了？你敢说她不是找了枪手？要不然她能寂寂无名到现在？”
　　moon本来就是突然冒出来的，这会儿有人这么一怀疑，那看热闹的人也不敢说啥了。
　　是啊，要是真的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这么多所高中，问遍了认识的人没有一个听说过这个moon？
　　才华能掩盖的这么干净吗？
　　“测试卷考满分，用最短时间，这得花费多少心力去准备，结果，拿了第一一周多不出现，要不是咱们去教务处投诉，这个moon知道自己祸闯大了，她会出来吗？”
　　“我看她原本只是想哗众取宠，没想到哗众过了头，引发了大关注，又怕被人揭穿，消失的这一周多就是去找枪手了。”
　　“你神经病啊，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人家干啥不好，给她当枪手？”
　　“咱们整个市的高中，厉害到这个程度的谁不认识，你说谁会去当这个枪手？”
　　“也许是外市的呢？天下高手那么多，你都能认识啊！”
　　“呵呵，她要不是找了枪手，我直播吃屎。”
　　“mdzz”
　　……
　　“别吵了，秦哥错了一题。”
　　这会儿沉迷在争吵中的大家才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了比赛当中。
　　果然，秦俊语错了一题。
　　几何空间，秦俊语的弱点。
　　“阴险。”
　　“阴险你个der啊，公平竞争，难不成因为你秦哥几何空间弱就不准别人出几何题了？”
　　“我秦哥弱点众所周知，那这个moon呢？谁知道她弱点？”
　　“也许人家没弱点呢？”
　　“天下怎么可能有人没弱点？”
　　“怎么？你看不起原神啊！”
　　一提原神，那个蹦跶的最欢的黑子不动了。
　　秦俊语错了一题，然后轮到他出题，然后是moon。
　　没想到moon又出了一道几何空间题。
　　那个黑子又冒头骂了一句：“卑鄙。”
　　“呸，怎么每一层都有你？能不能你让大家安安静静的看两位大神秀。”
　　“呵呵，大神，她配吗？”
　　“滚！@管理员。”
　　“人家不配，你配，你配个钥匙！”
　　这一题秦俊语又错了。
　　这样算下来已经错了两题了。
　　但是moon却连一个失误也没有。
　　说实在话，一路走下来，两个小时了，秦俊语各种类型的题也出了一个遍，确实找不到moon的弱点。
　　而且随着moon不断的出几何空间题，他有一种十分微妙的奇特感觉。
　　感觉自己好像在被辅导。
　　moon出的几何空间题难度越来越低。
　　直到突然转换出题方式，他又错了。
　　三道题已错，挑战失败。
　　小喇叭滴滴的公告：王者·好大一个城挑战王者·moon失败，巅峰对决，胜败皆荣，希望大家在往后的学习中越来越优秀。
　　陆月伸了伸懒腰，果然现在比刚才拉小提琴的时候好多了。
　　任务赶紧结束吧，她对小提琴快ptsd了。
　　这时，陆月这边弹出来一个弹窗，是好大一个城的好友申请。
　　陆月果断点了拒绝。
　　她暂时还不希望让郝城知道她在三中，原因无他，郝城真的太呱噪，太事无巨细的啰嗦了。
　　她实在是受不了。
　　等以后有机会再相认吧。
　　“真是一个冷漠又神秘的女人，连个好友都不肯加。”
　　秦俊语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退出挑战界面，这才看到留言下面的恶意。
　　越看越恶心，越看越觉得过分。

13.第十三章
　　moon什么也没做，只是做了一张试卷，接受了一次挑战，结果就被人追着骂。
　　是不是枪手，他在比赛中看不出来吗？
　　如果是枪手一心为胜，绝对会用最快速的方法去获胜，绝对不会像moon这样，即便是对决之中也充满着善意。
　　对了，善意！
　　没错，他知道为什么比赛中，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了。
　　“天啊！”
　　“鬼叫些什么？”原杰将书砸秦俊语脑袋上，“这里是图书馆，安静。”
　　“我输了。”
　　秦俊语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立刻跟帖为moon澄清：moon没有作弊，也不可能有枪手，我立贴为证，人心污浊才会看什么都脏。
　　这一回帖几乎把前面黑moon的全给骂了。
　　那些黑子里面可不少都是秦俊语的学霸粉。
　　黑子不敢冒头了。
　　吃瓜群众乐了，一个一个的@。
　　“出来啊，你秦哥回应了，没有作弊没有枪手，咋的，敢骂不敢露头啊？”
　　“缩头乌龟，缩头乌龟。”
　　“吃屎那个，我截图了，你什么时候直播？爸爸给你打赏……”
　　“哈哈哈哈哈，自从这个moon来了之后，吧内好热闹，快赶上粉圈了。”
　　“来，让我们把缩头乌龟打在屏幕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爷了。”
　　……
　　从图书馆出来，秦俊语浑身上下笼罩着挫败的阴霾。
　　原杰实在受不了了，“你又发什么疯？”
　　秦俊语唉的长叹了一口气，“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你和猪的差距都大。”
　　骂谁呢？
　　他可是堂堂原神！
　　原杰直接把书包砸秦俊语头上了。
　　眼看原杰真的生气了，秦俊语嬉皮笑脸的将书包收好，把上面的灰细致的拍掉，“原神，你听我细说。”
　　“一个挑战，搞的跟什么似的。”
　　“这是一个挑战吗？这是碾压。”
　　“她能碾压你？”
　　秦俊语的水平，原杰又不是不清楚，压根儿不信。
　　秦俊语再度叹了一口气，“你听过指导棋吗？”
　　原杰挑眉，然后呢？
　　“那你听过指导赛吗？”
　　原杰：“？”
　　秦俊语拿出手机，打开，翻出自己和moon对决的那个帖子，“你看。”
　　原杰看过去。
　　秦俊语指着第一个几何空间题，“从这里开始，moon就知道我的弱点了，下一题又出了同类型的题。同类型的题没什么问题，挑战赛经常有人追着别人的弱点打，这没什么。”
　　“可是问题就出在后面。”秦俊语往后翻了翻，“你看，她出的题在我第二次答错之后难度降低了很多，甚至会重复用到前面我答错的考点。每一题在答题之后是会公布标准答案的，我这边看得到，刚刚复习了一遍考点，她用简单的方法让我再重复做一遍，这叫什么？这特么是比赛吗？这叫指导！从很专业的角度进行的指导！”
　　秦俊语翻到最底层，最后一道题，“还有这道题，是综合扩展延伸了，所以我又错了。或许，我答错了，她对我还会失望。我靠，一想到这，我心肝脾肺肾都疼。”
　　这特么到底什么人啊！
　　原杰打开手机登陆，从第一层楼看起一层一层的看。
　　越看，对moon的兴趣就越大。
　　这样一个拥有缜密的逻辑，强大的计算能力的对手，谁会不向往？
　　正所谓，遇知己识知己重知己。
　　他有预感，他和这个moon一定能成为很好的对手，朋友。
　　秦俊语见原杰一连痴汉笑的看着手机屏幕，嘿嘿一笑，“心动了？”
　　不理他？
　　秦俊语拿手机直接把原杰的个人签名截图了，念道：“不屑一战，勿扰。”
　　原杰抬头。
　　秦俊语贱贱的一笑，“现在动心了，想挑战了？晚了，排队的人多着呢。”
　　“我挑战，她一定会选我。”
　　名声在外，这点自信，原杰觉得自己可以有。
　　“那可说不准。”秦俊语挑眉说道：“你如果挑战moon，系统会发布全服公告，到时候我就把公告和你的个性签名截图发朋友圈三年，看你堂堂原神出尔反尔，脸往哪儿搁。”
　　“秦！俊！语！”
　　秦俊语双手一摊，“一个把睡觉凌驾于兄弟之上的人是会有报应的。而你的报应就是我。”
　　原杰咬牙，现在就想杀人灭口，打死这个截图的小人。
　　往后几天，陆月练小提琴累了，都会上贴吧放松一下。
　　对于她而言，数学是热爱。
　　与热爱相伴，那就是最幸福的。
　　自打和好大一个城挑战后，陆月收到的挑战就更多了。
　　挑战多，不可能都应，只能随机选一些应战。
　　不过，每两天她都会挑战一次好大一个城。
　　毕竟，她答应过郝叔叔要监督郝城学习。
　　刚好这个挑战可以让她明确考察郝城的学习情况，又不至于暴露自己。
　　于是，阴差阳错，秦俊语被未尝一败的moon青睐有加，两人现实生活中就是好朋友的传言流传开了。
　　因为这个流言，观战了好几次，心痒难耐的原杰像看叛徒一样的看着秦俊语。
　　秦俊语：“……”
　　秦俊语：“大哥，我真不认识她。”
　　原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biu～
　　秦俊语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什么叫他不想说，他是根本无话可说，好吗！
　　fuck！
　　难道秦俊语不说，他就没办法了吗？
　　所谓专精某一个领域的人都是比较轴的人。
　　原杰就是这种人。
　　贴吧挑战杯不能pk，他就现实中找人pk。
　　原杰拿出手机开始在竞赛群内一个一个私聊找人。
　　秦俊语：“……”
　　秦俊语对着原杰做了个鬼脸，正在坐下，目光飘向窗外看到了一个人影，笑了，“原神，你的小未婚妻来了。”
　　原杰抬头，果然看到了秦阮走了过来。
　　秦阮是秦家的小女儿，现在才十二岁，他得多禽兽才能对十二岁的小孩有那方面的感情？
　　只是，秦家和原家两家父母商量着以后结为亲家，都是两家父母随口说说的。
　　这小姑娘好像就当了真。
　　“去，少乱说话。”
　　原杰说道：“她现在还小，才会把家长的玩笑话当真。等以后长大了，就会发现山川大海，星河鹭起，世界很大，有很多值得穷其一生去追逐，而追逐一个人是最不值得的。”
　　说完，原杰拎着书包出去了。
　　到底是个小姑娘，还是要说清楚，只是他每次都说了，可这小姑娘固执的很。
　　下午放学，吴美联和王怜花从校门口路过，一眼就看到了和李思思一起骑自行车走的陆月，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原本还以为是个有上进心肯学习的孩子。
　　怎么来了三中这么久一个问题都没有？
　　亏她还专门的敲打了陆月好几次，让她有问题就去办公室问她和其他科老师，不要害怕。
　　结果人家是一点没放在心上。

14.第十四章
　　一番好心被辜负。
　　吴美联现在对陆月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了。
　　“吴老师叹什么气呢？”
　　一班班主任徐志高拎着教材乐呵呵的笑着，一看就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是在担心期中考吗？放心，二班的水平在那里，就算平均分比一班低，也比其他班好一些。”
　　以前带班，徐志高就常年压着吴美联打，这会儿又来阴阳怪气，吴美联呵呵，“徐老师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咱比不了。”
　　“哪里哪里，客气了。”
　　徐志高笑道：“吴老师，对了，你们班不是接收了那个陆月吗？你还说她看着是个爱学习，有上进心的人，怎么样了？现在在班上学习还好吧？她好歹也是个全校第一，这次说不定能帮二班拉高不少平均分，吴老师不要太谦虚，说不定这次，二班就因为她赢了呢。”
　　吴美联咬牙，一个大男人，嘴咋这么碎呢？
　　真想打他。
　　一旁站着的王怜花忍不下去了，“徐老师可真高兴，还有功夫揶揄我们，这凡事说不准，说不定咱二班这次还真就考好了，再加上一个拉高平均分的陆月，一举拔得头筹呢。”
　　“那就恭喜王老师了。”
　　徐志高憋着笑走了。
　　想打他。
　　还是想打他。
　　天下怎么有这么贱的男人。
　　吴美联暗暗在心里扎小人。
　　王怜花则是心里有点打鼓，陆月英语是很好，其他科她又不知道。
　　不会偏科吧？
　　……
　　“为什么？”
　　“为什么！”
　　“你这个女人是没有心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吗？”
　　路白霜抓着陆月的肩膀死命的摇，像咆哮帝一样的咆哮，“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陆月：“…… ”
　　陆月：“没想什么，我就是根据记忆在动。”
　　“谁让你根据记忆在动了！你要根据感情根据身体的本能！”
　　陆月：“…… ”
　　这个真的好难。
　　噗——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笑声。
　　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走了进来，“一看，她就是个木头，你再怎么逼她也没用。”
　　可是距离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没多久了啊。
　　她就是看中了陆月的学习能力和空间内的时间差才选中了她。
　　结果……
　　路白霜捂着脸坐在椅子上。
　　“但也不是不能救。”
　　“你有办法？”
　　陆月和路白霜一起看着女人。
　　女人笑了笑，“在这里学没用，去集市去热闹的地方，拉别人想听的曲子。”
　　路白霜皱着眉头，“这有用吗？”
　　“有没有用，试试喽。”
　　陆月：“你是谁？”
　　“路过的，下次有机会再见。”女人说着走了。
　　陆月回头看见路白霜冒着熊熊大火的眼睛，微笑：“小公主，我会努力的。”
　　“哼！”
　　路白霜傲娇的扭头。
　　话说的好听，做事也认真，就是不用心，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丫的就是一个渣女。
　　渣女！！！
　　从空间出来，陆月继续整理准备给李思思和张兰的学习资料。
　　整理完初中三年的资料，陆月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初中的教学内容好像不包含她在贴吧挑战杯pk赛中遇见的。
　　陆月转念一想，江河说过，挑战杯包含竞赛题和超纲题，这么看好像也没那么奇怪了。
　　听说城里的人拼学习比她们镇上初中拼的多，课外补习也多，就像李思思张兰每一三五晚上和周末都要去补习。
　　可能，这边的人学习就是这样吧。
　　提早加倍努力的学习，所以录取率成绩才会比她以前的学校都要高很多。
　　果然，任何成绩的取得都是没有捷径的，需要脚踏实地的努力，然后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进步。
　　第二天，陆月将整理好的资料传给李思思和张兰，让她们先看，有不懂的再问她。
　　李思思点击接收，一看，三个多G，瞬间星星眼，抓着张兰使命的摇，“小姐姐好厉害。”
　　看着三个多G目瞪口呆的张兰，“…… ”
　　她觉得，现在正常的反应应该是为自己未来的生活默哀。
　　不过，振作吧。
　　人家月月辛辛苦苦的帮她们两个小学渣，她们怎么也得努力才行。
　　拼了！
　　等接收完了，李思思和张兰点开看，分别别类，初中三年的数学全在里面了。
　　点进去看，从最基础的讲起，每一个知识点全部剖开。
　　然后会有延伸将三年的知识点都串起来，延伸可以看可以不看。
　　甚至就是一个圆的公式，都有生动的图画讲解。
　　每一个公式的来历，扩展，课本上的易得，略，全都有详细的步骤和漂亮的图画。
　　事无巨细，一丝不苟。
　　李思思感动极了，她又发现好几个她家小姐姐的优点，不仅人美心善，而且细致，认真，画画漂亮。
　　午休吃完饭，陆月戴着耳机对照单词本记法语。
　　毕竟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在巴黎。
　　她到时候恐怕只能一个人去，学好法语能避免很多麻烦。
　　正当陆月记单词的时候，李思思转过身过来戳了戳陆月，“月月，我有个地方不明白。”
　　“哪里？”
　　李思思拿了手机和本本转了过来。
　　“你说页码。”
　　李思思瞪大眼睛，页码？
　　不会吧？
　　她说道：“5-23。”
　　“这里是这样的。”
　　陆月说着，拿起笔在本子上将几个三角形画了出来。
　　李思思：“！！！ ”
　　虽然已经知道小姐姐的厉害了，但每次还会震惊。
　　几分钟后，李思思点点头，懂了。
　　她大眼睛bling bling的看着陆月，“月月，你记忆力太好了，羡慕，嫉妒，恨，咬被子。”
　　“这个是可以训练的，我也是训练出来的。”
　　李思思瞪大了眼睛：“怎么训练？”
　　陆月想了想指了指窗外，李思思看过去。
　　过了一会儿，陆月问道：“刚才走过去的三个人，中间那个男生穿什么衣服？”
　　李思思皱着眉头，努力思考，“黑色？”

15.第十五章
　　“黑色T恤，上面有银色的boy三个字母，深蓝色牛仔长裤，鞋子看不到，被挡住了，头发比寸头稍微长一点点，厚唇，上嘴唇有一颗黑痣，手上拿着手机一直低头玩着，带着壳看不清什么型号。”
　　李思思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惊讶和疑问。
　　“月月，你怎么做到的？”
　　“训练出来的。”陆月认真的看着她，“我曾经遇到过一个老师，他告诉我，人的大脑是可以开发和训练的。当你有意识的去训练和不断挑战极限，大脑就会越来越强。所以我刻意的训练自己去记眼睛看见的，耳朵听见的每一样东西。”
　　陆月说道：“你看，我现在提醒你了，你再往窗外看，是不是会下意识的记住对方的穿着打扮长相。如果长期集中训练，以后你自然而然会记住身边的东西。只要养成随时随地都在记忆的习惯，大脑运动足够，能记得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多。如果大脑缺乏运动，就会越来越迟钝，然后反映在说话和行为上，就是智障。”
　　陆月说着指向陈飞云，“例如他，明显的就是脑子缺乏运动的代表。”
　　一旁见陆月给李思思讲题，正想说陆月英语好不代表数学好，狠狠挖苦陆月一顿的陈飞云：“…… ”
　　这死丫头咋就那么能精准预测并精准打击呢？
　　李思思偷笑了一下，鼓起包子脸，用力的看着课本去记。
　　“要给自己设定时间，这次一分钟记住，下次就要五十五秒，每一次减少时间，不仅学习要记，生活要记，每时每刻都要记。不能让脑子放空，要集中注意力，就算走路的时候也要回顾思考记忆。”
　　李思思继续努力尝试。
　　一旁早就把耳机关了，默默听着的江河：“…… ”
　　这方法简直自虐。
　　而且普通人压根儿没有那么强的专注力和意志力。
　　果然狼人狼招。
　　陆月见李思思鼓着包子脸瞪大眼睛往死里记的样子着实可爱的紧，笑道：“如果你想训练记忆力，我可以帮你。”
　　“好呀。”
　　李思思给陆月比了个大爱心，她家的小姐姐就是太善良了。
　　半天后，李思思就收回了这句话。
　　她家小姐姐真的是太狠了。
　　她在张兰怜悯的眼神下趴在了桌子上懊悔。
　　课间问，吃饭问，无时无刻不在问她。
　　刚学会一个知识点，居然把书盖上，问她书上的内容，让背出来。
　　她感觉自己快疯了，她现在不管谁从她面前走过，她都像个神经病一样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别人。把人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记个清清楚楚。
　　更可怕的是，她刚记住了，月月问就算了，过了两个多小时后，她还问。
　　两个小时后她都忘了好吗？
　　等放学后，李思思感觉自己脑子里都是那可怕的魔音：“记住了吗？是什么样的？第十四个字是哪个字？一个半小时前从你面前走过的是谁，描述一下穿着，今天吴老师穿的裙子还是裤子…… ”
　　天啊，放过她吧！
　　晚上回家后，李思思努力的把魔音从脑子里扔出去，吃完饭，和妈妈下楼逛街。
　　每到晚上，小区不远处的街道就会格外热闹，好吃的好玩的应有尽有。
　　街道上面挂满了小圆球的微黄小灯，看着漂亮极了。
　　李思思挽着李妈妈在一个饰品摊停了下来，一眼就看中了那条黑色皮革的编织手链，她拿起来，抬头看向李妈妈，“妈，你看这个，是不是和月月很配？”
　　“嗯，好看。”
　　“我也觉得。”
　　“你要给月月买礼物？”
　　“对啊，最近月月又是辅导我数学又是帮我增强记忆力，很辛苦的，我就想送她一个小礼物。”李思思打量着手里的手链，“我感觉月月应该会喜欢这个，她不喜欢太粉粉嫩嫩的东西。”
　　说着，李思思用手机扫码，对照上面的价格付了款。
　　老板笑呵呵的看着她，“送人的呀？那我给你包的好看一点。”
　　“谢谢老板。”
　　李思思将手链放进斜挎在腰上的小兔子包里，拉着李妈妈继续走，走了没多久，两人听到一阵悦耳的音乐，跟着人群走过去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央拉小提琴的陆月。
　　她安静的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安静的拉着苏格兰幻想曲，面前放着一个打赏的二维码牌子。
　　陆月是来练习的，打赏只是顺带，多多少少看心意。
　　闭上眼睛是为了更好的专注在一件事情上，所以根本没有发现李思思过来了。
　　李妈妈看着陆月，这孩子长得有精神，性格也好，学习也好，还会拉小提琴，真是一个小宝藏。
　　李妈妈不懂音乐，只觉得陆月的曲子很流畅很好听，好像和别人拉的也没什么区别。
　　正感叹着怎么上天把所有的优秀都给了一个人的时候，李思思突然拉了拉她，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妈，我刚才给爸打电话了。”
　　“怎么了？”李妈妈温柔的看着李思思，自家宝贝女儿一直很懂事，不会无缘无故的给还在警局值夜班的爸爸打电话。
　　李思思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拉了拉李妈妈，等李妈妈躬身，她在她耳边说道：“妈，有逃犯。我们出门的时候不是在小区门口公告栏看到了通缉令吗？就是那个杀妻碎尸案的凶手，他刚才就站在我们左边第三个，黑色老头衫，黑色裤子，光头，手里拿着一碗面。”
　　“嘘。”
　　李妈妈警惕的捂住李思思的嘴，“别说话。”
　　她小心的在人群中寻找，很快看到了李思思描述的那个吃面的人，眉目慈和是一点也看不出凶狠之相。
　　她想把那人和通缉令上的人做对比，但是脑海里一点回忆不起来通缉令。
　　虽然这事儿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李妈妈还是百分百的相信李思思，她让李思思站在这里躲着，然后拨开人群去找陆月。
　　陆月还是个孩子呢。
　　比她家女儿都小。
　　那么一个连自己老婆都能杀的穷凶极恶之徒，多可怕啊。
　　而且，人群也要疏散。
　　剩下的交给警察。

16.第十六章
　　李妈妈走到陆月面前，刚好陆月结束了一曲，她浅浅的笑着，握住陆月的小手，“月月啊，没想到你还会拉小提琴，太厉害了。”
　　天天被路白霜吐槽，陆月面对夸奖，感觉自己特别不配，羞赧的说：“没有啦，我才刚开始学。”
　　“刚开始学就这么厉害，走，跟阿姨回家，阿姨在家里煮了糖水，咱们一块儿吃。”
　　“？”
　　陆月有些许的疑惑，李妈妈给了她一个眼色，陆月立刻点头，“好呀，谢谢李阿姨。”
　　陆月说着，将小提琴收到了盒子里，然后向围观的人们道歉说不能再继续表演了。
　　观众们也没强求，散了。
　　人群刚散没多久，陆月就看到五个警察对着正在吃面的光头男冲了过去。
　　那男人一见到警察就慌了，扔了手里的面就跑。
　　“站住！”
　　警察大喊。
　　五个警察形成了一个圈。
　　男人慌不择路，又无处可逃，前进后退，慌乱中拿出藏在包里的小刀，对着一旁瘦小的女摊主冲了过去。
　　陆月眼疾手快，顺手把旁边买衣服摊位的撑衣杆抓了过来，一个凌空翻身，从小摊翻过去，对着男人的腿就是一棍子。
　　“月月小心！”李妈妈吓的脸都白了，高声疾呼。
　　砰！
　　男人摔在了地上。
　　警察立刻围了过去，将人铐上。
　　“月月，你没事吧？”
　　李妈妈和李思思一起冲了过来，脸煞白煞白的。
　　李妈妈又急又恼，“你这孩子逞什么能呀，你才多少岁啊，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大人，交给警察啊，你这突然冲过来，万一没打中，对方冲着你来怎么办？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能跟一个成年男人拼？以后不许这样了！”
　　“对啊，月月，你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你不知道，我当时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李妈妈和李思思也是担心她。
　　陆月乖乖的道歉，“阿姨，思思，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做事情一定小心。”
　　“不是小心。”
　　李妈妈一字一句慎重的说，“是要相信大人。”
　　相信大人？
　　陆月有点发愣。
　　她的时间太长了，别人的一年，换成她，可能是空间里的五六七八年加上外面的一年，算下来就是别人一年，她好几年。
　　或许是因为她所经历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小孩子看待过。
　　陡然一下，被人这么一提醒。
　　有种混乱的错觉。
　　“知道了吗？”李妈妈拉了拉陆月。
　　陆月回过神，连忙对说道：“阿姨，这次是我错了，对不起。”
　　“要相信大人。”
　　“嗯。”
　　过了一会儿，警察王品走了过来。
　　王品刚毕业时李爸爸带过一阵子，后来李爸爸升职调任了，王品就一直在附近警察局工作。
　　王品性格活泛，很崇拜功勋章无数的李爸爸，所以一直管他叫师父。
　　这会儿看到李妈妈自然要过来打招呼。
　　他担忧的问道：“李师娘，没事儿吧？我们接到师父的电话就立刻赶过来。”
　　“没事，一场虚惊。”李妈妈笑了笑。
　　“那就好。”说着，王品又看向陆月，笑道：“身手不错。”
　　陆月：“谢谢。”
　　“较量较量。”
　　“你这孩子。”李妈妈白了他一眼，“王品，人月月还是个学生呢，你都毕业多久了，都是让你师父给宠坏了。”
　　“我这不开个玩笑吗？”
　　王品顽皮的一笑，“那我带犯人回去了，师娘，帮我给师父问好。”
　　说完，王品对着陆月挥手，“小丫头，以后来当警察啊，除暴安良。”
　　“这孩子。”李妈妈笑了笑，一手牵着李思思，一手牵着陆月，“走，回家喝糖水了。”
　　“那我要喝银耳莲子汤。”李思思一听到吃的就乐了。
　　李妈妈：“准。”
　　“月月，你呢？”李思思问。
　　“我有什么喝什么，不挑食，啥都爱吃。”
　　“哈哈哈，那我也要多吃点。”
　　晚上，陆月躺在床上给姑姑发x信：姑姑，我在这边遇到了一个跟你一样好看又温柔的人。
　　过了一会儿，回信了。
　　语音里是姑姑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别人是温柔了，你姑姑我这大粗嗓门天天骂人的，还温柔，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个小丫头笑话我呢？
　　陆月不服，谁说大嗓门就不能温柔了？
　　温柔明明是一种细心和体贴的品质，和嗓门大小没有关系。
　　反正，在她眼里，姑姑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好看的人。
　　……
　　“啊啊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李思思捂着耳朵趴在桌子上大叫。
　　陆月用笔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不许放弃。”
　　“呜呜呜，你变本加厉。”
　　陆月努力把弯起的嘴角压下去，装作严厉的样子，“你看看，你昨天才训练了半天就能靠着扫了一眼的通缉令抓捕逃犯，这说明什么？思思，这说明你在记忆力上有天赋。”
　　“不是的。”
　　李思思想哭。
　　那是因为她下意识的去记，而且时间隔的也不久。
　　要是再多半小时。
　　不！
　　十分钟，她肯定全都忘了，那人站她面前她都认不出来。
　　“不准放弃。”陆月再次重申。
　　“呜呜呜，月月，你不爱我了，你拿走了我的手链，还不爱我了…… ”
　　“不要装了。”
　　陆月敲了敲桌子，“快点看书。”
　　“呜呜。”李思思苦逼的读书。
　　“呵～”
　　不远处传来一声相当不和谐的声音。
　　陆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飞云。
　　自打上次英语课闹了个痛快之后，这陈飞云好像嫉恨上她们了，总要找点不痛快。
　　陆月懒得理他。
　　“呵！”
　　又是一个含混的语气词，而且声音还大了两分。
　　陆月继续无视。
　　“呵——”
　　陆月拿起一旁的橡皮擦砸了过去，“有病去医院。”
　　“呵。”
　　“陈飞云，你脑子有坑啊！”这下李思思彻底背不下去了。
　　“我看是你脑子有坑。”
　　陆月武力值太强了，陈飞云不敢正面刚，只好使这种小伎俩，拿李思思开刀。
　　陈飞云呵呵，阴阳怪气的说道：“马上快期中考了，不想着学习，整天跟着她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记忆开发，你们搞笑呢？果然数学不好的人，脑子啊缺乏运动，就是有坑。”
　　脑子缺乏运动是上次陆月骂他的，这会儿他总算骂回去了，顿时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17.第十七章
　　李思思：“你才数学不好，你全家都数学不好，月月数学比你好多了。”
　　“呵呵，反正比你们女人好。”
　　“呵呵你妹啊！”李思思忍无可忍爆粗口。
　　陆月拉住她，“不与傻瓜论长短，没必要，他除了嘴上功夫，还有别的能力吗？”
　　“你什么意思？”
　　陈飞云一巴掌砸桌子上站了起来，“你骂谁傻瓜呢？”
　　陆月无视他，“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你——”
　　“这样吧。”
　　陆月抬头一笑，“你打不过我，我也不爽你，你不是说你的数学比我们好吗？这次期中考，我如果考的比你好，你就穿上写着我是傻瓜的衣服穿一个月，不准套外套。”
　　“呵，比就比，新同学，你是不知道我是谁吧？”
　　陆月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陈飞云一脸得意的说道：“我爷爷是数学系教授，爸爸是高中数学老师，我的数学，全校，江河郝城并列第一，我第二。”
　　说完，陈飞云等着陆月变脸。
　　然而，陆月只是哦了一声，说道：“那你挺废材的。”
　　陈飞云愣了一下，这死丫头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月说完就低下头写习题册去了。
　　陈飞云闹了个不明白不痛快，悻悻坐下。
　　李思思投给他一个活该的眼神。
　　一旁刚做完课后练习的张兰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然后一直默默看热闹的江河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别穿外套。”
　　陈飞云：“？”
　　干嘛？
　　不是还没考吗？
　　怎么搞得好像他已经输了一样？
　　“哦，对了。”
　　江河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但凡智商正常的人不会答应这个赌约，你输了演傻子，别人输了又没损失。”
　　说完，江河绕过陆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对啊。
　　陈飞云陡然一下反应了过来。
　　这赌约不公平！
　　陆月托着腮帮子，“你要是现在反悔就是你输了，当然你可以加码。”
　　陈飞云下意识的就觉得有阴谋。
　　可是，就这么吃下这个暗亏，他不爽。
　　“你想怎么样？”
　　“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你要是输了，除了刚才的条件，连续一个月，每天早上七点半，站在校门口大喊五声，我是蠢货。”
　　“成交，我要是赢了，我要你跪下给雪梅道歉。”
　　一旁的柳雪梅听见，立刻对陈飞云投以崇拜和感激的眼神，让陈飞云一下觉得自己是个大英雄，浑身飘飘然极了。
　　“哦。”
　　陆月低头继续做法语阅读训练，教训傻子，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
　　中午，一中食堂前。
　　秦俊语指着食堂门口公告栏上贴着的一个大字报，“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没错。”原杰相当自信的点头。
　　“发动自己所有的人脉在每个学校食堂门口贴一道交友数学题就能找出moon？”
　　“我相信moon能解出这道题。”
　　原杰说道：“而这道题的答案就是我的x信号。”
　　秦俊语：“……”
　　秦俊语发出灵魂拷问，“如果食堂人太多，moon没看见呢？如果moon很忙不想浪费时间在一道莫名其妙的题上呢？如果moon只对题有兴趣对你没兴趣呢？”
　　“不会，如果她热爱数学一定会加我。”
　　秦俊语：“如果moon不是本市学生呢？”
　　“不可能，我问过教务处了，moon的账号是本市学生账号。”
　　“好吧，那要是人家不是高中生，是初中生呢？”
　　秦俊语说道：“以前不也有一些初中的，跑咱们高中贴吧看热闹吗？万一，人家是个小天才呢？”
　　原杰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你说的有道理，看来初中食堂也要贴，每个学校都要贴。”
　　秦俊语：“……我就随口一说，你玩真的？”
　　原杰：“以moon的能力不可能直到今天都无人知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新入学的，或者刚刚接触校内挑战赛。”
　　“所以？”
　　原杰：“所以，她真的有可能是初中生，或者是新转学的学生。这段时间内新转学的学生应该不多，只要一个一个联系询问很快就会有结果。所以就算她看到了题，解了出来不加我，我也能找到她。”
　　秦俊语：“……”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啊。
　　“数学需要执着。”
　　……
　　中午，陆月正在睡午觉，手机踹兜里，一个劲儿的震动。
　　她打开一看，郝城发了十几条语音过来，每条都是一分多钟。
　　陆月戴上耳机，跳着听，大概意思是姑姑寄过来的干货他收到了，说是郝叔叔也准备了一些回礼寄了出去，然后念念叨叨了一些学校里的事情，说期中考后，五一假期想回去看看姑姑。
　　后面一直质问她，为什么还不回消息，是不是不要他这个小跟班了。
　　然后开始历数过去他们一起打架，伸张正义，猖狂无忌的日子。
　　什么一根棍子，干翻所有小学初中。
　　豪气冲天，统领天下。
　　陆月：“…… ”
　　镇上总共就一所小学一所初中好吗？
　　郝城的中二病啊。
　　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他们以前一起打架也就两次，为什么到了郝城嘴里，好像他们打过很多次架，还为非作歹，天下第一似的？
　　这小子越来越啰嗦了。
　　陆月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继续睡觉。
　　可是脑子里不断回荡着郝城语音里的姐，姐，姐……
　　魔音绕耳。
　　完全睡不着。
　　一睡不着，陆月干脆拿出手机，挑战好大一个城。
　　郝城用语音折磨她，她就用数学折磨他。
　　于是，和郝城撞昵称了的秦俊语被吊打了。
　　史无前例的吊打。
　　陆月三道题就拿到了胜利。
　　然后继续挑战他。
　　持续挑战他。
　　一个午休时间，好大一个城的失败一次又一次刷屏。
　　贴吧内的众人已经习惯moon的胜利了，纷纷在帖子内为秦俊语点蜡。
　　“相爱相杀啊。”
　　“moon上线这么久，只执着于秦哥，我怎么感觉……谁来打醒我，是不是我想错了？”
　　“好像有jian情。”
　　“楼上的，自信点，把好像两个字去掉。“
　　“霸总moon在线教训不听话的小娇夫既视感。”
　　“对对对，脑补了一下，这次moon生这么大的气，肯定是秦哥想翻身农奴把家回被发现了，然后霸道女王moon一怒之下暴打小娇夫。”
　　“秦哥，别藏着了，快把moon交出来，让我们观摩观摩moon女王是怎么驯服你的。”
　　“+1，秦哥别装了，把moon交出来。”
　　“交出来。”
　　秦俊语：“…… ”
　　他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俊语精疲力竭的趴在书桌上，泪流满面。
　　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严重的摧残。
　　偏原杰还来了一句，“现在你还敢说不认识她？”
　　秦俊语捂脸，“别理我，我想静静。”
　　期中考，陆月按照老师说的将桌子和同桌江河的分开，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收进抽屉里锁起来。
　　本次考试，是一班二班隔开做，一个班要调动一半的人去另一班参加考试。
　　在哪里考试是按照随机抽取的编号来的。
　　陆月抽到的是68号，偶数号都得去一一班。
　　李思思和张兰都是单数，也就是在本班考就好了。
　　早自习后，陆月拿着笔来到一班，刚刚坐下就看到了桌面上的字条：不要动我的东西。
　　字迹龙飞凤舞，浸透纸背。
　　一看就是郝城写的。
　　好巧，她坐的位置正好是郝城的。
　　陆月低头一看，郝城书包上吊着的草帽海贼王路飞没有锁进抽屉，吊在了外面。
　　这东西是她三年前郝城生日时，送给他的，所以有段年头了。
　　草帽上黄色的帽子，红色的衣服有轻微褪色。
　　郝城的生日，好像也没多久了。
　　陆月正思量着，上课铃响了。
　　一班班主任徐志高拿着一个黄皮密封袋从前门走了进来。
　　另一个老师从后面走了进来。
　　徐志高将密封袋拆开，将试卷分成几份交给第一排的人依次往后传下去。
　　陆月拿到试卷，先把班级名字学号填在密封线以内，然后开始答题。
　　她的速度很快，几乎没有停顿。
　　徐志高远远的看着，眉头越皱越深。

18.第十八章（捉虫）
　　他是认识陆月的，毕竟当初看资料的时候看过陆月的照片。
　　穷乡僻壤里出来的。
　　不是他歧视，是真的不行。
　　师资力量没有，教学环境糟糕，初一初二初三都在一个班，老师怎么教？
　　又能学得了什么？
　　再看这会儿，陆月答的那么快，眼看着都翻页了，徐志高忍不住摇摇头，果然啊，还是不行。
　　这才几分钟，前面的题都答不上，放弃了。
　　前面的题一般比后面的简单。
　　前面都答不上，估计后面也不行。
　　果然，没多久，陆志高绕了好几圈之后，来到陆月身边，陆月已经停笔，将试卷折起来了。
　　徐志高叹了一口气，看吧，看吧，果然是这样。
　　吴美联那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以为心软就能帮别人。
　　殊不知，这样做只会打击别人的自信心。
　　毕竟，在镇上是第一，到市里了却发现自己谁都不如。
　　那落差和打击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住的。
　　到时候，心态崩了，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早上数学政治，下午语文历史。
　　第二天英语生物地理。
　　考完放假。
　　陆月收拾了书包，抓住李思思张兰，“思思，兰兰，我有一个朋友快生日了，我想给他做个钥匙扣，一会儿要去买黏土。你们有没有想要的，我可以一块儿做。”
　　“黏土？”李思思一头问号。
　　张兰猛的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手办吧？”
　　“嗯。”陆月点头，“你们有没有想要的，我买了后可以一块儿做。”
　　张兰飞快的说：“我要哆啦A梦。”
　　“我要大圣归来的大圣。”李思思大喊。
　　张兰：“……”
　　李思思不懂手办，喜欢什么说什么，张兰可是懂的。
　　大圣那复杂度可就高了，制作难度更高了。
　　张兰刚要开口让李思思换一个，陆月点点头，“好，过一阵子我做好了，带给你们。”
　　张兰无奈，月月也太宠思思了。
　　不过谁让月月人好，思思可爱呢。
　　陆月背上书包，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走了。
　　买好了一大包的黏土和工具，陆月回到家将东西放好，又带着小提琴出门了。
　　这一次，她是在喷泉广场表演。
　　现在，她已经进阶到别人点曲了。
　　可是，每一次回到空间，还是免不了被路白霜咆哮的命运。
　　路白霜：“你这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渣女！”
　　陆月：“……”
　　所以，歌曲里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实表演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问题。
　　因为，从她身边来来回回的人们大部分只是出于好奇才会停留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
　　她的音乐没有留住听众的能力。
　　她很想改善这个问题，可是就是找不到突破口。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的练习了啊。
　　陆月低头看着手指上长了水泡又愈合，又长又愈合的老茧。
　　唉……
　　喷泉广场不止陆月一个人在表演。
　　周围许多音乐人。
　　晚风带着夏天的温度，两个人拿着话筒，一男一女在唱小甜歌。
　　周围的观众，热情而快乐。
　　那种热闹感染着每个人。
　　陆月混迹在人群中，跟着挥舞手臂。
　　愉快的音乐在耳边回响着，这可能就是她所缺的感染力。
　　回到家，洗了澡，陆月坐下，打开手机，班级群内99+。
　　陆月点开一看，是江河拍了一张数学题在群里。
　　看照片好像是在食堂门口拍的。
　　数学题上面有一段话，概括起来意思就四个字，找人，交友。
　　江河解不出来，就发到了群里。
　　群里立刻就沸腾起来了，毕竟这可是江河诶。
　　四维坐标题。
　　陆月抽出前面堆着的草稿纸算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算出了答案，陆月打开x信搜索好友，发送了好友申请。
　　陆月的x信名就一个字月，头像是一轮圆月。
　　陆月这边申请，叮咚一声，原杰那边手机就响了。
　　秦阮拿起手机，刚想叫被原妈妈困住的原杰，一低头瞥见上面的那个月字，嘴巴一下噘起来了。
　　什么嘛。
　　这就是那个叫什么moon的讨厌女人吗？
　　秦阮一想到堂哥秦俊语给她的科普，那个moon多么多么厉害，数学多么多么好，有着堪比计算机的心算能力，心里就酸酸的。
　　明明她和原哥哥才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明明连面都没见过，原哥哥就对那个moon那么上心。
　　那个moon数学再怎么好，难道还能比原哥哥更好？
　　数学有那么重要吗？
　　讨厌讨厌讨厌！
　　她讨厌靠近原哥哥身边的一切女人。
　　也讨厌数学。
　　为什么以前都好好的，秦哥哥天天带着她玩。
　　现在却不理她了。
　　秦阮愤愤的将原杰的手机解锁，把陆月的好友申请删了。
　　过了一会儿，原杰总算从原妈妈和秦妈妈的围攻中脱身而出，回来了。
　　原杰坐下，先拿出手机查看有没有新消息。
　　他的告示贴出去，目前为止就两个人加了他，两个都不是。
　　其中一个还是秦俊语那个混蛋的小号。
　　秦阮见原杰那副魂牵梦萦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嘴巴噘的能挂油瓶，“原哥哥！”
　　“怎么了？”
　　“原妈妈让你陪我玩，你都不陪我玩。”
　　“你是小朋友吗？还要人陪？”
　　“可我喜欢你嘛，就想让你陪。”秦阮撒娇。
　　原杰长叹一口气，“丫头，你年龄还太小了，分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崇拜，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幼稚。而我比你大六岁，按照统计学的统计，我在你长大的这六年里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不准不准不准！你才分不清！我一点也不幼稚！”
　　秦阮双手交叉在胸口，生气的转过身去不理原杰了。
　　她也是小公主好吗？
　　上赶着还被人嫌弃，生气生气生气！
　　明明公主就应该配王子的，她和原哥哥就是绝配。
　　原杰无奈，小丫头年龄小，被秦家宠坏了，脾气又固执。
　　也怪他妈妈，当初开玩笑非要来一句“要不以后咱们姐们儿结成亲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就这么一句玩笑话，这小丫头就当真了。
　　“好了，别生气了，明天带你去游乐园。”
　　“我不是小孩子！”秦阮大叫一声。
　　听见声音，秦妈妈看了过来，就看到两个孩子打打闹闹，她拉了拉原妈妈，对着秦阮的方向努努嘴，“看，两小无猜，真好。”
　　原妈妈温婉的笑着，看到秦阮打原杰，原杰只是一直避让，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阮阮这孩子，是不是被宠的有点太骄纵了？
　　身为妈妈总是最在乎自己孩子的。
　　别的，关系再好，那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受委屈。
　　原妈妈笑了笑，起身走到客厅，将原杰叫出来。
　　看见，原妈妈过来了，秦阮立刻规矩了许多。
　　……
　　陆月提交了好友申请，先上网将需要做的人物图片搜索出来，寻找比较合适的，然后开始绘图，确定身体结构和比例，这才把黏土，铁丝，还有刻刀工具等拿出来准备动工。
　　陆月的专注力很强，一旦进入某种状态几乎就不会受外界的任何影响。
　　如果有人在她的这种状态下叫她，反而会让她惊到。
　　所以，等陆月从制作的状态中醒过来，时间已经一点半了。
　　而她的路飞才刚刚做完下半身，整体形态还没有出来，更别提上色了。
　　陆月叹了一口气。
　　如果现实世界里的东西能带进空间，空间里的东西也能带出来就好了。
　　那么她就可以在空间里做很多事情，节省更多的时间。
　　可惜，不行。
　　两个世界完全不相通。
　　她只能带自己的灵魂进去。
　　陆月放下手里的东西，储存好，进入空间，上完课，这才休息。
　　第二天起来，继续。
　　做完了路飞并且上色后，陆月继续做哆啦A梦和大圣。
　　哆啦A梦，陆月选了3d电影里的设计。
　　蓝胖子加竹蜻蜓。
　　连续做了两天，除了空间上课，几乎没休息过，才把答应李思思和张兰的做好。
　　而路飞被陆月放进了方形的密封盒子里。
　　周一，陆月刚进教室，嘴里叼着包子的陈飞云就走到了她面前，他站着，陆月坐着。
　　他居高临下的伸出食指指着陆月，“你就等着给雪梅下跪吧。”

19.第十九章
　　陆月眉毛微微动了动，抬头，眸光冰冷，“我记得我说过，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
　　来自记忆深处的痛让陈飞云身体抖了抖，下意识的就把手指收了回来，整只手都藏到了身后。
　　陆月微笑：“滚。”
　　陈飞云不服，瞪着陆月，陆月脸上笑容更深，手里的钢尺瞬间弯了。
　　陈飞云怂了，一边后退一边说：“你别得意，你一个小丫头，力气再大能怎么样？反正过两年你就不如我们男人了。”
　　陆月：“滚！”
　　陈飞云飞快的跑回座位，远远的对着陆月挥舞着拳头。
　　“怂货。”
　　刚走到座位的张兰白了陈飞云一眼，将书包放下。
　　旁边正在和别人炫耀自己新买的玫瑰金手链的柳雪梅连忙安慰陈飞云，“飞云，你别和月月较劲了，那种乡下来的蛮子，仗着力气大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对，你是大傻子嘛，懂什么过不过的。”张兰回了一嘴。
　　“我和雪梅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那我和月月说话关你屁事儿！”
　　“你个贱——”
　　陆月一个眼刀扔过去，陈飞云闭紧了嘴巴，在心里暗骂狐假虎威的东西，迟早收拾她。
　　见陈飞云消停了。
　　陆月从包里将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张兰，“给，你的哆啦A梦。”
　　“哇！”
　　张兰惊喜的捂着嘴，“月月，你这么快就做好了？”
　　张兰把盒子打开，里面是小小的，差不多十厘米高的两个小玩偶。
　　一个蓝胖子，一个大熊。
　　栩栩如生，跟那3d电影里的一模一样。
　　看着哆啦A梦的眼睛，她几乎以为那就是真的。
　　呜呜呜……
　　月月还给她做了大熊，好感动。
　　张兰一个劲儿的说谢谢，这才发现李思思没来，忙问，“思思呢？”
　　“今天李妈妈没做早餐，她路上吃了一路还觉得不够，又去食堂买包子了。”陆月一想到李思思就忍不住笑意，思思咋那么能吃？
　　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些吃的都被她吃到哪里去了。
　　陆月说道：“她的我已经给她了，不过路上吃的手里都是油，就没拆。”
　　“呜呜呜。”张兰摸着蓝胖子和大熊爱不释手，“月月，你这个手艺，简直是艺术品。”
　　“哪有那么夸张。”
　　“当然有，我可是资深手办爱好者，我家里一面墙呢，好的坏的我当然能分清楚。”
　　“你真的夸张了。”
　　“没有。”
　　“你们在说什么？”
　　这时，李思思揣着牛肉饼回来了。
　　张兰立刻激动的拉住她，“快，思思，快把月月给你的手办拆开，我要看我要看！”
　　李思思瞪大了眼睛。
　　虽说她和张兰差不多岁数，但是一直以为她都觉得张兰比她成熟多了。
　　这会儿怎么突然崩人设了？
　　李思思将牛肉饼放下，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打开了陆月给她的盒子。
　　天啊！
　　李思思和张兰齐齐倒吸一口气。
　　大圣坐在黑色的岩石上，静静的等待着天宫的围剿。
　　表情冷静而肃穆。
　　那冷肃的铠甲甚至反射出了金属的光泽。
　　那红色的披风在风中飞舞，就像真的一样。
　　远远的看过去，好像都能感觉到披风在风中涌动。
　　然后光头的江流儿背着小竹篓，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桃子蹲在地上远远的望着，充满崇拜的望着大圣。
　　“月月！”
　　李思思手舞足蹈都不知高该说什么好了。
　　这太精致了。
　　这是她能免费得到的吗？
　　“你们太夸张了。”
　　陆月敲了敲桌子，“坐下，要上早自习了。”
　　陆月话音未落，其他听到张兰李思思声音的人围了过来，不断的对着四个手办拍照。
　　一时之间，陆月再度成为所有的焦点。
　　柳雪梅坐在座位上，这会儿已经没人关心她新收的手链了。
　　明明，以前，她才是焦点的。
　　至少，没人比她得到的关注更高。
　　可是这一切自从陆月来后就全都变了。
　　甚至，就连她的追随者，陈飞云他们都痴迷的看着那几个破玩偶。
　　烦，烦死了！
　　柳雪梅委屈的将手链一扔。
　　那个陆月转学去哪里不好，非的转到她跟前？
　　张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三百六十度拍了很多照片，然后发到了网上，还分享到了自己的各种手办群。
　　那给群友一个羡慕的，一水的夸，疯了一样刷屏。
　　还不断有人私信问她是哪位大大的作品，要买要定就是想要。
　　她看着别人夸月月的手艺，简直比夸自己还开心。
　　那是，这是月月送给她和思思的，别人都没有。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呢。
　　不过因为问的人太多了，张兰还是统一回复了，是同学制作，不接单。
　　早自习，张兰还沉浸在拥有手办的乐趣中，偷偷的摸鱼。
　　这时，有个人私q她。
　　谷咪：可怜(☆_☆)，兰花酱，你同学真的不接单吗？
　　张兰：应该不接吧，她又要学习又要练习小提琴，最近还在学法语，很忙的。
　　谷咪：/暴风哭泣/我都翻车三次了，心都碎了，拜托拜托。
　　谷咪：兰花酱，上次的奇迹暖暖我都让给你了。
　　谷咪：还有上上次漫展的门票……
　　谷咪：还有那套珍藏版……
　　张兰：停！我问问。
　　张兰见老师不在，拿着书转身假装问题，小声问陆月，“月月，你接单吗？”
　　陆月一头雾水，“什么接单？”
　　“就是有人出钱，请你定制手办。”
　　“什么样的？价格呢？”
　　张兰赶紧发消息问，过了一会儿，脸色大变给谷咪发消息：“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好吧。”
　　张兰转身给陆月说：“月月，二十万，一款国产游戏里的角色，要等人身高。”
　　“不行。”
　　“诶？”
　　陆月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张兰，“没有版权。我给你和月月做的，都是不盈利的，纯做欣赏和珍藏，是不需要授权的。如果要做别人现有的去卖，那就侵权了。”
　　“那没办法了。”
　　张兰只能这么回了谷咪，谷咪那边没声了。
　　陆月继续看书，江河突然开口问道：“你的手办是谁教的？”
　　“一个老师，他以前在岛国动漫行业工作过。”
　　陆月淡淡的回应，法语学的差不多了，曲谱也都记住了。
　　可是，感情呢，感情呢，感情呢？
　　她快疯了。
　　算算时间，再过二十天就得去参加初赛了。
　　以她的水平，初赛就得被淘汰吧？
　　“这次考试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江河问道。
　　“暂时没有。”
　　“不管遇到了什么麻烦，都可以找我，我顶你。”
　　“嗯……”
　　不对。
　　往常江河话没这么多啊。

20.第二十章
　　陆月抬头疑惑的看着他，江河投给陆月一个非常善意的微笑，“等成绩下来，如果陈飞云耍赖，我一定帮你监督他。”
　　陆月试探的问：“你有事？”
　　“班里喜欢手办的人很多。”
　　江河拿着笔抬手，给陆月画了个圈，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被包含进来了。
　　当然，也包括他。
　　陆月：“…… ”
　　所以，江河是想要手办，盯上了她？
　　大概是猜出陆月表情的意思了，江河点点头，说道：“不止是我。”
　　陆月：“…… ”
　　那就是很多人盯上她了。
　　果然，一整天，陆月都感受到了班级内从未有过的高涨热情。
　　周三，早上一到教室，各科课代表就开始陆陆续续从办公室拿回了试卷，开始发。
　　陆月将试卷一张一张的叠好收起来。
　　江河则是很随意的放着。
　　李思思和张兰开始对答案。
　　“我考了一百零二！”
　　从来没上过一百的她考了一百零二！
　　李思思拿着数学试卷激动的整个人弹射一样的就站了起来。
　　她转过身，疯狂抱住陆月亲，“月月，月月，有两道题，我记住的，我记住的。”
　　陆月被亲了个满脸羞红。
　　她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亲过呢。
　　张兰捂着嘴偷笑。
　　“呵——”
　　特么的，又来了。
　　每当气氛很愉悦的时候总有些人渣要找下存在感。
　　陆月扫了陈飞云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扔过去，“穿吧。”
　　“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
　　陈飞云大怒，问题是他还下意识的把衣服接住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深蓝色，前胸后背都写着我是傻瓜四个字的衣服，直接扔桌子上，将手里的数学试卷打开，红艳艳的116分冲着陆月，“去，给雪梅跪下。”
　　柳雪梅转过身，一派蜜桃甜心的装扮，目光不善的看着陆月。
　　江河撑着头，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李思思和张兰手挽着手，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陆月把数学试卷抽出来，也举了起来，120，满分。
　　陈飞云脸色大变。
　　李思思和张兰唱起了双簧。
　　李思思：“兰兰啊，这叫什么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是不自量力？”
　　张兰：“我看都不是，这叫智障儿童欢乐多，他智障，我们欢乐多。”
　　李思思：“哦～”
　　“你们两个贱——”
　　陆月眼神骤然变冷，陈飞云话又卡壳了。
　　张兰脸色也沉了下来。
　　陈飞云动不动就骂人贱人，嘴贱人丑心毒，真他妈的恶心。
　　张兰语带刺的说道：“怎么？输了想赖账啊，不是自己说的吗？输了穿一个月，穿啊，现在穿。”
　　陈飞云梗在当场，下不来台。
　　陆月坐在座位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飞云，“衣服已经给你备好了，别忘了，每天早上七点半，站在校门口大喊五声，我是蠢货。”
　　“行了行了。”
　　眼瞅着陈飞云真的下不来台，脸涨的通红，局面僵持住了，班长赶紧过来拉架，“好了好了，大家就是开个玩笑，都坐下吧，快上课了。数学只是一门学科，它不是拿来打赌逼人的。”
　　班长拉了拉陈飞云，希望他坐下。
　　开始陈飞云就梗着脖子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跟个雕塑似的。
　　见这边说不通，班长又想说陆月两句，让陆月松个口，把这事儿揭过去。
　　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周向上却抢先说道：“对啊，陆月，你拿件衣服羞辱人，是想逼死飞云吗？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的个性太好强，睚眦必报，要是不改，一辈子不会有男人喜欢，小心孤独终老。”
　　我呸！
　　一听这话班长不想说话了。
　　每次她打圆场，是想不要把事情闹的不可收拾，大家各退一步。
　　陈飞云，周向上这帮人倒好，总能搅浑水，总能把她的话歪解成各种意思，搞得好像她在给他们站台一样。
　　她以后要是再管这帮人的事儿，就是她脑瘫！
　　陆月也给气笑了。
　　什么时候不会有男人喜欢都能成为攻击人的一个点？
　　她压根儿不在乎这点好吗？
　　陆月挑了挑眉，“怎么？不服啊？”
　　周向上一噎。
　　上次陆月就是问了一句服不服，他们疼了一周多。
　　这会儿又是同样的问话……
　　很难让人没有心理阴影。
　　陆月笑：“不服，把场子挣回来啊。”
　　陈飞云咬了咬牙，“你别太得意，不过就是一门数学而已，有种你每科都比我高，你要是每科都比我强…… ”
　　本来是怒火冲脑门的话，可是越说陈飞云越觉得自己抓住了陆月的把柄，越说越有底气，“你要是每科都比我高，我不仅穿一个月，我还当着全班的面，给你道歉，叫你姑奶奶。”
　　“哦。”
　　陆月冷淡的应了一声。
　　陈飞云以为陆月怕了，“我还以为你多大的本事，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只会死读书…… ”
　　陆月将整理好的试卷像扑克牌一样的叠起来，只露出分数，举了起来，微微一笑，“你的呢？”
　　现在成绩排名还没公布，所以只能手动对比。
　　陈飞云看着那几乎每科都是满分的成绩，脸色铁青。
　　以往，满分都是郝城和江河的，他的成绩，自己心里有数，做不到这个层次。
　　大家略带同情的目光集中在了陈飞云身上。
　　所以说，人呐，不能太自信。
　　更不能输红了眼，什么话都往外说，否则打了脸，多难受啊。
　　这叫了姑奶奶，以后陈飞云是不是就成了陆月的孙子？
　　陈飞云被这么起哄，一下就心慌了，慌不择路的同时，只想找回自己的场子，“就算你每科比我高又怎么样？我……你有本事拿第一啊，有本事你考的比郝城江河好啊，你要是考的比他们还好…… 我、我跪下给你道歉……”
　　李思思张兰班长一听都有点担心。
　　毕竟，江河郝城一直都是轮流第一，从来没有过例外。
　　陆月淡淡一笑：“你说的。”
　　“我说的又怎么样！”
　　陈飞云被陆月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趾高气昂的讽刺道：“你一个乡下来的，知道个屁，你考一百二是你能力只有一百二，人家江河郝城从小就参加奥数班，人家考一百二是卷面只有一百二…… ”
　　“郝城没上过奥数班。”
　　“扯什么蛋呢？人家没上过你上过？怎么，赌不赌？你考第一，我跪下高呼姑奶奶我错了，否则，你给我跪下磕头——从我□□钻过去。”
　　陈飞云哈哈大笑，迈开腿，指着自己的下面。
　　话音未落，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姐—— ”从门口冒了出来。

21.第二十一章
　　郝城兴奋的拨开人群，跑到陆月身边，抓住她的手，“姐，我一看到年级第一名字叫陆月就知道一定是你！只有你，只能是你，肯定是你。”
　　“姐，你来了三中怎么不告诉我啊，你来多久了？”
　　“姐，我可是你的小跟班，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姐……”
　　陆月扶额，头疼。
　　陈飞云尴尬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差点心态崩了。
　　他虽然在二班，可是论起来江河和郝城这两个不相上下的对手来说。
　　他是站郝城的。
　　没别的理由，就是因为酷。
　　那是他想象中男神的样子，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质。
　　又酷又炫。
　　现在面前的这个……
　　不！
　　陈飞云最终还是心态崩了。
　　李思思和张兰也愣着，这就是所谓的高冷？
　　这是话痨吧，高冷在哪儿？
　　江河眯着眼睛，里面暗藏锋芒，这次他输了？
　　居然输给了陆月？
　　噗！
　　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
　　紧接着一片大笑。
　　柳雪梅，周向上，陈飞云三个人局促不安。
　　班长冷眼看着陈飞云，看吧，搅浑水吧，以前每次搅浑水最后都能得利，这会儿报应来了吧？
　　陆月叫停郝城，“成绩出来了？”
　　“一分钟前出来了，姐，我一看到你的名字就冲过来了。”
　　“哦。”
　　陆月拿了张便利贴贴郝城嘴上，让他闭嘴，看向陈飞云，“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要叫我姑奶奶，还要跪下高呼自己错了？”
　　陆月踩了踩地，“嗯，挺硬的。”
　　柳雪梅见陈飞云砍断了自己的所有后路，站在所有人中间，脸一阵青一阵白，着实可怜的很，弱弱的开口道：“月月，飞云已经知错了，你不要得理不饶人，他一个大男人给女人下跪，多丢人啊。”
　　闻言，张兰切了一声，“你大度，刚才陈飞云堵我们家月月，让她从□□钻过去的时候，你怎么不拦住他？现在在这儿装什么好人？”
　　李思思气呼呼的叉腰，“你现在装圣母了？要是我们家月月输了，你会出来主持公道吗？你肯定兴致高昂的看热闹，巴不得我家月月被欺负的更狠？怎么？只准你们欺负人，不准别人反击回去？”
　　柳雪梅一看被人讽刺了，嘴扁了起来，略带哭腔的说：“我这么说也是为她好啊，把人逼到这个地步，心狠手辣。她这样性格，哪有男人会喜欢？她要是不改，以后孤独终老，还不是自己凄凉？我真的是为她好啊…… ”
　　郝城：“呜呜。”我家姐不需要男人喜欢！
　　李思思就更气了，“呸，我家月月人美心善成绩好有能力，要什么男人？只有没自我没追求，人生单薄的像一加一的女人才会一门心思的钻营怎么哄男人喜欢，除了哄男人别的什么都不会！”
　　张兰话说的更狠一点，“你这么在乎男人喜不喜欢，一门心思当男人堆里的公主，读什么书，回古代接客啊！”
　　“你！”
　　柳雪梅气哭了，一副我是为你们好你们不知好歹，委委屈屈的样子。
　　陈飞云见此，立刻护着柳雪梅，像骑士一样，“今天这事儿，你们冲着我来，为难雪梅一个小姑娘干什……”
　　砰！
　　陆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陈飞云身边，一脚踹他膝盖窝上，让他跪下，“装什么英雄？今天这事儿就是你的问题，又蠢又毒又容易被人教唆利用，脑瘫就去医院治，这里没人惯着你。”
　　陈飞云想装英雄，大义凛然，陆月就非要让他当狗熊。
　　“你——”
　　“你什么你？”
　　陆月平常只是懒得理，真要说起狠话来，比谁都毒。
　　她押着陈飞云跪下，“怎么？你以为被你这种说猪狗不如都侮辱猪狗的人喜欢是件很荣幸的事吗？你以为你是武侠剧里的大侠呢？不过是个赌红了眼，输的倾家荡产的废物，还望向假装自己维护弱小彰显正义，把水搅浑，掩盖自己脆弱的自尊心。你是不是以为吃了屎说是为了全人类就不恶心了？”
　　这可是在他的偶像面前。
　　虽然偶像人设崩了。
　　陈飞云涨红着脸，羞耻感如浪潮般席卷而来，让他整只想逃。
　　可惜他被死死的压着，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而陆月说完后，看向柳雪梅还有周向上，“我说过，我这个人不仅小气，而且很讨厌有人在我面前妄图搅浑水牟利。”
　　“对、对不起。”柳雪梅脖子一冷，下意识的就道歉。
　　周向上又想起了上次的痛，低下头不敢看陆月。
　　“看看。”
　　陆月冷笑一声，“这就是你喜欢的女神和你的好兄弟，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垃圾身边就是垃圾堆。”
　　陈飞云死死的咬着牙，看着周向上和柳雪梅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失望。
　　第一次就算了，大家都吃了亏。
　　这次倒好，两个人卖了他，陆月还没动手就直接怂了。
　　这边教室内一片硝烟，那边教师办公室也是烽火四起。
　　二班老师们各科老师聚在一起，盯着刚刚更新的年级排名。
　　“没看错吧？”
　　“不可能吧？”
　　“是不是同名同姓？”
　　“真的是我们班的陆月？”
　　“同名吧？”
　　“咱年级还有第二个陆月？”
　　“听说这次数学很难的。”
　　班主任吴美联一脸尴尬。
　　只有英语老师王怜花初始震惊后立刻冷静了下来。
　　呵呵，没想到陆月那个死丫头居然能考这么高的分。
　　难不成乡下教育资源爆了？
　　而一班班主任徐志高盯着电脑眼冒火花，仿佛要把电脑盯出两个大洞。
　　全班三十人，加权平均分，二班比一班多了将近两分。
　　几乎都是陆月一个人拉的。
　　怎么可能？
　　明明只是一个乡镇中学的学生。
　　明明考试的时候，她每科几乎不到二十分钟就写完了。
　　怎么可能除了历史政治都是满分？
　　这不可能。
　　是作弊，一定是作弊。
　　可是这只是他一个人毫无根据的怀疑，根本不可能作为证据。
　　他不服，就因为这么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他的奖金就没了？
　　尤其，这个丫头还是他推出去，推给二班的。
　　一想到这个，徐志高突然觉得肾疼，有虫子开着推土机往里钻着的疼。
　　一上午下来，虽然陆月放过了陈飞云，但是早些年受陈飞云小团伙欺压的可没有。
　　下课时间段，只要有人从陈飞云身边路过都要问一句，“飞云，我是傻瓜的衣服怎么还没穿上？”
　　“飞云，记得别穿外套。”
　　“飞云，明天早上七点半，我们等你。”
　　陈飞云脸一阵青一阵白，埋头不说话。
　　可是别人哪回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一遍一遍的问，搞的陈飞云一安静下来，耳边就是那些追问。
　　烦，好烦啊。
　　为什么要这么逼他？
　　这么多看热闹的，一直到中午都不停歇。
　　午休时分，周向上递了一瓶可乐给陈飞云，“飞云，别生气了，我们也不是故意的。陆月跟个怪兽似的，咱们哥几个又不是奥特曼。”
　　柳雪梅也说道：“对不起，飞云，我一看到陆月就害怕。”
　　陈飞云不说话。
　　周向上有点尴尬，左找话题右找话题，仍旧尴尬，周向上急于和陈飞云修复关系，立刻说道：“飞云，我觉得我这事儿有古怪。陆月一个乡村丫头，怎么可能门门功课都好？这么好的成绩要么她是个天才，要么用钱，名师堆出来的，她又没钱，整天抠抠索索的，我觉得她说不定有什么邪门歪道。”
　　“什么邪门歪道？”
　　作者有话要说：　　同一件事，性格不同，选择不同，走的路就会不一样，结局也会不一样，如果可以的话，小天使们多点耐心，月月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22.第二十二章
　　“这个……”周向上原本只是想修复关系，修复关系最好的方法就是诋毁两个人的共同仇人，这会儿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有古怪，“说不定，她是作弊。否则，你说说，她一个丫头，怎么可能考的比郝城江河还好？”
　　“绝对是作弊。”
　　陈飞云本就受挫的自尊心一下回血了。
　　对，没错，就是陆月作弊。
　　否则，她绝对不可能考的这么好。
　　有了回应，两个人的关系一下修复了，两个人齐心协力的压低声音痛骂陆月，从陆月作弊，到陆月没有村姑样肯定是被男人包养了。
　　过了一会儿，陆月和李思思张兰吃完饭回来，陈飞云和周向上看到三个人立刻闭嘴，头撇向一边。
　　下午陆月还在上课，突然被叫到了教导处。
　　徐志高率先开炮，“陆月，有人匿名举报你期中考作弊。”
　　陆月疑惑的看着徐志高，食指指向自己，“我？”
　　她读书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举报作弊。
　　“对，没错，自己交代吧，只要你承认错误并改正，学校只记过，不劝退。”徐志高板着个脸，模样十分骇人。
　　吴美联和教导主任都坐在一边，心知肚明徐志高这幅作态是故意诈陆月，因此并没有说话。
　　可惜陆月并不是一个面对强权就能轻易被唬住的人，她冷眸直视徐志高：“我没有作弊。谁主张谁举证，如果老师你因为一封匿名举报信就认定我作弊，可以拿出切实的证据来，如果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我会向学校投诉并要求道歉。”
　　“自己做错了事不认，还敢威胁老师，谁给你的胆子？”
　　徐志高一巴掌拍桌子上，震的陆月耳朵疼。
　　陆月脊背挺直，丝毫不让，“老师，证据。如果仅凭猜测，就想在这里演一场空口断案，恕我没空奉陪。”
　　说着，陆月转身就要走。
　　吴美联赶紧拉住她。
　　这孩子性格怎么这么倔？
　　好端端的非跟老师较劲儿。
　　徐志高脸色也很难看，作弊的事儿确实是没有证据，所以他才会故作姿态吓唬陆月，希望她一时心虚就承认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丫头，脾气硬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
　　吴美联拉着陆月，软声说道：“陆同学，老师知道镇上教学资源差，你刚转过来学习很吃力，自尊心又强，不愿意向老师问问题，可是学习不是自尊心强就可以的。你老实告诉老师，期中考你是不是作弊了？是有人给你递答案，还是事先偷了考题？”
　　这话听着就跟她真作弊了一样。
　　陆月看向吴美联，“吴老师，你不相信你的学生？”
　　“陆同学，不是我们不相信你。”
　　实在是，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
　　除了作弊，他们找不到答案。
　　吴美联为难极了，瞥了一眼一旁早就认定陆月作弊的徐志高和教导主任，“陆同学，只要你承认错误，老师会为你求情。为了一场考试，一个面子被退学，不值得，能留下，能读书才是最重要的。”
　　吴美联说到激动处，感觉自己像一个苦口婆心劝说熊孩子的亲妈。
　　她费尽口舌，可是这个熊孩子就是不肯承认错误，一口咬定自己没错。
　　陆月拉开吴美联的手，“我说过，有证据拿证据，没证据就在这里红口白牙的冤枉人，三中的校风就是这样的吗？”
　　“现在是你做错事！”徐志高厉声冷喝。
　　“那就拿出证据来！”陆月也提高了音量，“怎么？想强权压人逼迫学生认罪？”
　　“好了。”
　　眼看事情极端化发展，双方谁也不让，教导主任一副主持公道的样子开口，“要想证明有没有作弊也很简单，我这里有一份刚刚从一中拿过来的期中考，你做一遍，如果分数还和现在的一样，我们就相信你没有作弊。”
　　“我拒绝。”
　　陆月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我是清白的，为什么要自证清白，受此羞辱？国家律法明文规定，谁主张谁举证，既然你们没有证据就是诬告，居然还要求我顶着污蔑和羞辱，维护你们的霸权意志，凭什么？”
　　“你看看！你看看！”
　　徐志高连说了两个，冲着教导主任说，“我当初就说不能接收这种乡镇学校出来的，不仅学习不行，而且品行不端，顶撞老师，这样的学生强行塞给三中，还要塞到我们火箭班，简直是给三中抹黑！”
　　吴美联咬了咬牙，在教导主任责备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陆月冰冷的目光扫过演着一出好戏的三个人，最终落在了吴美联的身上，“吴老师，你是我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我平时的课业都是你批改的，我的成绩是真是假，难道身为老师你无法判断吗？”
　　吴美联愣了愣，在陆月冷漠的眼神下，有些更心虚，“可是平时的作业难度并不高，这次期中考是徐老师出题，难度太高了，你只不过……”
　　后面的话吴美联没说了，但是大概意思陆月明白。
　　不外乎和徐志高一样，觉得她来自一个交通不便的小县城，没有资格考到现在的分数。
　　吴美联压低声音对陆月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认个错没什么，以后我给你补课，每天放学单独给你补，我们二班的各科老师都可以给你补课，等你把成绩提上来，一点点的进步，实实在在的拿到现在的分数，到时候没人会说什么。你现在再犟下去，我也帮不了你了！”
　　“吴老师。”
　　陆月冷冷的看着前方的教导主任，“我对三中真的很失望。看来，三位老师都认定我是因为教育部扶贫送进三中火箭班的。我不知道，三位老师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自视甚高不相信教育部。”
　　陆月斩钉截铁的说：“我，陆月，镇初中每年的第一，在我们划分学校的时候，每一个，我所知的每一个学生都是参加过教育部学习能力测评后进行分配的。我们都是凭自己的能力分配到匹配的学校和班级，不是靠的施舍。换句话说，我们靠的都是实力，这点几位如果不信，大可以直接去问教育部。”
　　徐志高压根儿不相信陆月的话，他认定这不过是陆月在拉大旗扯虎皮，他直接说，“你不过就是害怕重考泄露自己真正的水平，让我们抓住你作弊的证据。扯什么教育部，扯什么教育？”
　　教导主任也烦了，明明陆月老老实实重考一次就能解决的事情，搞得这么麻烦。
　　现在的学生一个一个真是叛逆的烦人。
　　教导主任看着陆月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嫌恶，“陆月，你要知道，我们将你单独叫出来，没有通报批评，就是在给你台阶下。身为学生诚信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是清白的，重考之后，我会让徐老师和吴老师向你道歉。”
　　“无端端的怀疑与赤luoluo的羞辱一个学生，即便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仍旧要求一个学生自证清白，是校园霸凌的一种。不同的是，这种霸凌不是基于同年龄段的学生，而是基于掌握着权力的老师。”
　　陆月毫不犹豫的说道：“对于这种霸凌，我绝不妥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万字大肥章，小天使们多多支持呀，love～比心比心～

◎23.第二十三章
　　“而这种问题的责任不在于任何一个老师, 而在于整个学校校风不端，我现在合理怀疑三中整个学校的教育理念和方向出了严重的问题。
　　同样的，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我会向教育部报告。”
　　“呵——”
　　吓唬谁呢。
　　教导主任一脸不在乎。
　　陆月冷淡的继续说道：“我们这批学生是第一批新任教育改革试点的学生。教育是一国根本, 因为上一次教育试点失败了，曾有学生因为无法接受落差而辍学。
　　所以, 我们这批学生教育部聘请了专业的心理医生进行辅导, 并且每一周都需要写周报提交教育部, 由专人负责学生的实时监督和心理健康引导，从而辅助教育部制定出更有利于提高教育公平, 教学质量的改革方案。
　　今天的事，我会一五一十, 没有任何添加和情绪性引导词汇的写入报告中。
　　至于自证清白这种事情，我完全的，百分百, 彻彻底底的拒绝。当然，如果你们要我退学, 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陆月说完，转身就走。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阻拦。
　　教导主任, 吴美联, 徐志高齐齐愣在了当场。
　　她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什么提交给教育部的周报？
　　这些学生不是因为山体滑坡导致教学楼毁损才会被随机分配给他们学校的吗？
　　难道不是随机分配的吗？
　　陆月的意思是在分配之前她们考过？
　　三个人懵了, 懵完之后, 心理自我保护机制强烈的反击, 不断暗示自己陆月只是在吓唬人。
　　“吴、吴老师。”教导主任一开口，整个后怕的感觉突然起来了。
　　教导主任对吴美联说道：“你、你去问问，她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哦哦，好。”吴美联赶紧逃走。
　　吴美联走了, 教导主任又将枪口对准了徐志高，“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我…… ”徐志高心虚，但是又不能直接说自己是为了奖金，才会诈陆月是否作弊，毕竟如果陆月的成绩取消，那么一班平均分就高于二班，他的奖金就到手了。
　　他嘴硬道：“他们那种破学校，就一本教材，能教出什么水平的学生？”
　　那就是没证据了。
　　教导主任更烦躁了。
　　吴美联回到办公室，脑海里全是陆月看她的眼神，那是一个学生对老师的失望。
　　她做错什么了？
　　不也是为了陆月好吗？
　　如果她没作弊，重考不就解决了吗？
　　为什么要搞的这么麻烦，让大家都下不了台？
　　这对陆月有什么好处？
　　这时，王怜花凑了过来，她和陆月第一次见面，她就被陆月怼了个狠，是知道陆月水平的。
　　但是她早看不惯徐志高了。
　　所以徐志高一收到匿名举报信就找茬的时候，她才没阻止，就想看徐志高和陆月互撕。
　　这会儿吴美联魂不守舍的回来了，相信徐志高也好不到哪儿去。
　　王怜花迫不及待的追问吴美联发生了什么。
　　吴美联也是被骇到一时没了主意，全都说了。
　　“什么！”
　　王怜花脸一下白了，陆月说的不是真的吧？
　　要是真的报告给教育部……
　　学校会不会被整改？
　　整改，那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没完没了的会议，报告，还有各种考核……
　　那她作这一场，戏没看到，反而成了被殃及的池鱼，惹了一身骚？
　　当吴美联振作精神回来问陆月的时候，陆月平静的说道：“已经提交了。”
　　“什么提交了？”
　　陆月：“周报，是每周三提交，不是周一也不是周末，今天正好周三。”
　　吴美联沉默了。
　　许久，她问道：“教育部的事是真的？”
　　“是。”陆月点头。
　　“你真的没有作弊？”
　　“没有。”
　　陆月抬头看着她，眼睛里一片坦然，“吴老师，说实话，我对你是最失望的。你是我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我的所有作业试卷你都看得到，我是什么样的水平，你应该早就做到心中有数才对，而不是因为偏见，对一切可以佐证我没有作弊的事实都视而不见。”
　　吴美联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李思思转过身来问陆月，“月月，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吴老师表情好严肃啊。”
　　“没什么。”陆月淡淡一笑，“期中考的事儿。”
　　“是不是有奖品？”
　　李思思托着下巴，“以前我们考好了吴老师会请我们喝奶茶，有时候考差了，吴老师为了安慰我们也会请我们喝奶茶，你这次考这么好，吴老师肯定很高兴。”
　　陆月笑了笑，这次应该没有奶茶喝了。
　　她问道：“你觉得吴老师是个好老师吗？”
　　“是啊。”李思思奇怪的看着陆月，“吴老师经常会给学习不好的学生免费补课，不管下午有没有课都会陪我们到最晚，像我啊，数学不是很烂吗？吴老师每次都会重点关注我，有时候还会单独辅导。而且吴老师从来不摆老师架子，又随和又温柔，我觉得吴老师挺好的。”
　　吴美联离开后直接向教导主任汇报。
　　教导主任当即急了。
　　他以为距离陆月真的汇报至少会有一段时间，而且一般来说，正常人应该都会给彼此一个缓冲时间，确保自己在这个缓冲时间内能拿到最大的利益。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陆月居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汇报了。
　　果然是小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
　　教导主任让吴美联离开，又把徐志高叫了过来，让徐志高把写匿名信的人找到。
　　只要找到了这个人，让这个人作证他亲眼看到陆月作弊，那么他们后来的一切就是按照规程办事，教育局就不能找他们的麻烦了。
　　甚至，陆月就算不想重考也不行。
　　只要有所倚杖，就算是教育部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按规定办事。
　　然而当本地教育局徐局长到来之后，一切发展却彻底的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周五早操之后，教导主任将柳雪梅和周向上提早叫到了办公室，让两人在办公室候着。
　　这两人一个写了匿名信，一个帮着投了匿名信。
　　徐局长到来后是校长张臣岷接待的，教导主任，徐志高，吴美联都待在主任办公室等。
　　张臣岷先带徐局长参观了学校的教学楼，办公楼，又在操场压了一会儿地，再然后又参观了食堂。
　　等参观食堂的时候正值午饭时间。
　　陆月和李思思，张兰，郝城正在一起吃饭。
　　自从知道陆月也在三中后，每天郝城都会没皮没脸的过来混在女生堆里蹭饭。
　　徐局长在离开时，拐了个道，走到了陆月身边。
　　陆月立刻站起来，对着徐局长一笑，“徐伯伯。”
　　“在这里读书感觉怎么样？能适应吗？”
　　“还行。”陆月笑道：“徐伯伯，我在这里交到了很多好朋友。”
　　说着，陆月向徐局长介绍了李思思张兰郝城，三个人向徐局长问好，徐局长笑着应了几句，大手摸了摸陆月的脑袋，“这么多人，你是最让徐伯伯放心的一个。”
　　可不是吗？
　　受了委屈，连报告写的都是冷冷静静，一点感性词汇都没有，就像是家用电器的说明书。
　　这样的孩子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张臣岷一脸慈爱，“徐局长，两位认识？”
　　徐局长让陆月坐下，继续吃饭，笑道：“平阳初中教学楼倒塌后，是我亲自处理的。”
　　“徐局长辛苦了。”
　　说着，徐局长带着人走了。
　　等回到校长办公室，徐局长开始询问三中的教学模式，教师评优标准，教师的奖金福利等等。
　　其实徐局长早在来之前就将三中调查了个底掉儿，这些问题张臣岷不说，他也知道。
　　不过流程还是要走一下。
　　而且他想听这位老学长亲自说一说，自己这么设立的初衷。
　　这位老学长和他认识二十年了，他是了解的，对教育是真的用心。
　　不过也可能是用心过度，反而走偏了。
　　等校长说完，徐局长开始提陆月的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番，徐局长说道：“当初平阳镇山体滑坡，教学楼倒的时候还在上课，有一些人没跑出来。我接手解决这些孩子的读书问题后，才听说，当初教学楼倒坍后，在救援队到来之前，陆月一个人带领老师村民把一半的人都挖了出来，为救援队救助其他人节约了时间。”
　　徐局长说：“这孩子学习很好，通过测算知道哪里能挖，哪里不能动，所以救人途中并没有出现一个意外。”
　　“可是……”张臣岷不愿意相信三个老师会专门为难一个孩子，说道：“这不能说明她没有作弊，也许她是来到三中后，发现自己无法像在平阳初中一样考第一，所以……”
　　徐局长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资料，都是平阳初中孩子们的学习能力测试各项分值和排名。
　　张臣岷一个一个的看过去，陆月排在第一，逻辑推理能力，阅读理解能力，扩展能力，体能等等都是第一。
　　这是教育部找人专门做的试卷，不可能作弊也不可能有假。
　　张臣岷一个一个的往下看，从震惊到平静，到惊叹。
　　平阳初中一个镇中学，听说总共才只有三十六个学生，有时候根本分不出初一初二初三，大家只能在一起上学读书，就这样的教学条件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这么多优秀的孩子？
　　徐局长又拿出了几个笔记本，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图文并茂。
　　徐局长说：“这是陆月那孩子自己的笔记本，和这个类似的有几百本，都放在平阳中学的阅览室，每个人都可以看。”
　　张臣岷接过，一本一本的翻，单看这几本，从一个小的问题一路扩展至高年级的知识点，陆月的水平早就已经超过了中学的范畴。
　　她一个乡镇的学生，是从哪里接受了这么多深度教学？
　　而且几百本，她一个初一的学生，哪来那么多时间整理出这么多的笔记？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臣岷想不明白，陆月不过刚转学过来，听徐局长说，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徐志高他们无缘无故的为难一个孩子干什么？
　　“是不是冤枉的，还需要老学长去查一查，我只能说陆月这孩子不仅很强，而且要强。”徐局长说道：“老学长，我还记得你刚毕业那阵，被分配到镇初中任职，当数学老师，后来班里的学生被冤枉偷钱辍学，你十三次到市里上访就为了一个公道。所以，老学长，我相信你。
　　你说压低基本工资，将学生的平均成绩与教师工资直接挂钩，所有奖金全部以成绩为准是想促进老师在学生身上更用心。但是，老学长，老师也是人，是人就会被环境所影响。
　　你这么做是为了让老师对学生更用心，但是将教育功利化成了金钱，也会对教师群体产生一种导向，学生只需要分数，也会让教师在这种唯成绩与利益的评定中迷失教育本心。”
　　张臣岷陷入了沉思。
　　徐局长长叹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张臣岷的肩膀，“老学长，这件事情我交给你处理，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
　　教导主任一直焦急的等在办公室。
　　徐志高没课的时候也会过来一起等消息。
　　只有吴美联，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没出现。
　　但是教导主任也没心思管她了。
　　可是，一直到下午三点过，徐局长离开，都没有一个人叫他们过去一趟。
　　两个人齐齐懵了。
　　他们挖空心思做好的完全准备，结果别人压根儿不屑于和他们对质？
　　还是，徐局长不是为了陆月过来的？
　　那丫头难道是真的在唬弄他们？
　　可是不对啊，如果只是唬弄，徐局长为什么要在食堂专门和陆月打招呼？
　　两个人满腹心事，惴惴不安。
　　等徐局长走了之后，陆月被叫到了张臣岷办公室，张臣岷了解了一些情况只说会给陆月一个交代就让陆月离开了。
　　陆月回到教室，郝城凑了过来，“姐，校长叫你干什么？你是不是又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了？”
　　“快上课了，你还不回一班吗？”
　　“姐，你好冷淡，你的冷淡让我的心好受伤。”
　　陆月：“……”
　　郝城：“姐，你小日子是不是今天？我准备了红糖水，姨妈巾，你现在不方便骑自行车，放学后我送你回家吧。”
　　陆月：“……”
　　张兰默默的在心里吐槽：狗腿子。
　　而李思思则是一把抱住陆月，嘤嘤嘤的撒娇，宣示主权。
　　哼！
　　月月是她的，才不给那个狗腿子。
　　“姐～”郝城也抱住陆月嘤嘤嘤撒娇，“我走之前你说过，我是你唯一的小跟班，你的身边不会有别人。”
　　陆月无奈，“思思不是跟班啊。”
　　李思思哼哼，“对，我才不是跟班呢，我是咱家月月的亲亲小可爱。”
　　说着，李思思吧唧亲了陆月脸蛋一口。
　　郝城吃醋，也要亲，被陆月一掌拍飞。
　　郝城：这可恶的男女歧视。
　　临走前，郝城看了一眼江河，还在疯狂的学习，他跟江河竞争这么久了，还从来没见他紧张过。
　　现在输了一次就这么疯狂的想把面子找回来？
　　下午放学，郝城在前面骑车，陆月坐在后面，李思思恨恨的瞪着这个抢走她小姐姐的坏人。
　　而在周一升旗仪式后，陆月见到灰头土脸，脸色衰败走上升旗台的徐志高，教导主任和吴美联三人。
　　校长宣读了对三个人记大过的处分，教导主任从今日起卸任教导主任的职务，吴美联和徐志高扣除半年奖金，两年内不得评优评级。
　　吴美联还好，家庭条件好，对钱并不看重，徐志高不同，上有四个老人，下有两个孩子，一家人全指望着他那点工资，钱对他很重要，非常重要，这个惩罚实实在在的击打在了他的痛点上。
　　三个人下去后，校长张臣岷走到话筒前，面对全体师生讲话。
　　张臣岷：“同学们，我自89年毕业，从事教育工作，距今已有三十余年，先后经历过五所中学，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毕业，三中不出意外是我最后一个任职的学校。从作为一名特级教师进入三中任教，一直到接任校长职位，带着三中通过市重点中学审批，我扪心自问几乎将全部的心血都投入了三中。
　　我想三中好啊，我想三中不仅是市重点中学，也是省重点中学，所以我思虑再三，决定将老师的工资进行拆分，采用竞争的方式，提高老师的教学水平和学生的学习成绩。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法，依靠着这样的方法，三中终于被评为了市重点初中。
　　可是啊，我错了，我忘记了我当年投身教育的初衷，忘记了教育的本质。教育教育，教书育人。
　　也忘记了老师也是人。在你们的老师个人生活被压缩到极限的情况下，逼迫老师以分数为唯一考核标准，将你们和你们的老师都功利化为一把剪刀，一个符号。
　　让老师向金钱看起，让学生向分数看准。
　　这一切都错了。
　　今天我在这里，不是为了说什么大道理，是在反省我自己。今后，我将会承担起我的过错，负起我应负的责任，往后三年工资奖金全部扣除并向教育部申请应有的处罚。
　　并且，我向大家承诺，我将尽我全部的力量去解决同学们，老师们的后顾之忧，修复因我而损坏的师生之间最纯粹的关系，还原教育的本质。”
　　陆月站在人群中，和所有人一样安静的看着讲台上的老人。
　　吴美联，教导主任，徐志高更是表情怪异。
　　诺大的操场一片安静。
　　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
　　理想主义者点燃火炬，好像并没有受到大家的期待，更多是习惯麻木与沉默后对突然需要改变的茫然与担忧。
　　学生茫然，不知将会发生什么。
　　老师担忧，不知改革会带来什么。
　　紧接着不知道是哪位老师回过神带头鼓掌，所有人讷讷的开始跟着鼓掌。
　　然后周一的早会结束，大家回到各自的班级，准备上课。
　　吴美联走上讲台，打开书，抬头看向陆月。
　　脊背挺直，眼神澄澈，一只手按着课本，一只手拿着笔，表情严肃而认真。
　　和她第一次见到陆月时，别无二致。
　　吴美联想起了那些她批改的作业，是啊，那些平时的作业测试还不够证明陆月本身的优秀吗？
　　所以她那时候到底为什么就忘记了这些，而轻易相信她会作弊呢？
　　吴美联心情沉重的拿起粉笔，开始书写板书，“今天我们教……”
　　……
　　刚刚下课还有不少人讨论校长张臣岷今日的发言，到了中午大家已经将全部心思转向别处了。
　　陆月和李思思吃完饭回来，郝城递给陆月一瓶开了的矿泉水。
　　正在做试卷的江河白了郝城一眼，“你一天到晚很闲吗？”
　　亏他以前把郝城当对手，这会儿输了这小子倒是一点不着急。
　　郝城无所谓的笑笑，“我跟你可不一样，你现在是还没认清现实。我可是早就认清了。我姐，与我和你，不在一条线，相信我，你拼了死命也追不上我姐。”
　　江河：“……”
　　江河：“滚。”
　　他堂堂江河也是要脸的，输一次可以，输两次绝对不行，这次期末考，他一定要赢过陆月！
　　看郝城那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江河也怒了，“moon也赢不过你姐？”
　　“moon是谁？”
　　“数学挑战杯论坛最火的那个。”
　　陆月手上的笔停了停，侧耳偷听，心里紧张的不得了。
　　她用moon这个号可虐了郝城好多好多次。
　　郝城这小子要是知道了，非哭三天三夜吵个不停不可。
　　郝城拿出手机看了起来，这会儿，张兰听见也凑了过来，“你们说的是我知道的那个moon吗？在高中部挑战杯力压原神，从出道至今百战百胜的moon？”
　　“嗯。”江河点了点头，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向往和敬佩。
　　张兰开始毫无保留的用赞美的词去描述她想象中的moon。
　　在她的想象中moon应该是一个睿智而成熟，充满魅力的高冷女人。
　　江河表示赞同。
　　郝城看完帖子，轻轻了嗯了一声，看向陆月，压低声音问道：“姐，这不会是你吧？”
　　moon。
　　月。
　　他家姐叫陆月。
　　x信名，月。
　　而且这个moon出现的时机不就正好是她姐转学过来的时间段吗？
　　他对他家姐，绝对的崇拜与信任。
　　所以，他丝毫不怀疑以他姐的能力可以成为moon。
　　陆月握着笔的手指微微用力，“不是。”
　　“真的？”郝城表示怀疑。
　　“不是。”
　　陆月再度否认，否认后，反问郝城，“你在论坛名字叫什么？”
　　“天上地下宇宙无敌超级大帅哥。”
　　陆月：“……”
　　果然不愧是你。
　　是我高估你了。
　　“姐，真的不是你？”郝城仍旧怀疑。
　　毕竟，他家姐不是一般的好面子。
　　早些年，他家姐年纪还小的时候画了一个漫画，叫《胖达的修行》平平无奇的名字，平平无奇的剧情，就是单纯的讲一只熊猫胖达决定开始修行，于是带着家里的巨额存款，踏上了万水千山，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艰苦”修行之路。
　　没有爱情，没有激烈的矛盾冲突，没有阴谋诡计，就是一个又一个相遇又分开的小故事。
　　于是不出意外的，投稿都被拒了。
　　他姐那死要面子的性格，被拒了绝对不投第二次，于是投了海外，没想到被岛国收了。
　　更没想到，岛国就喜欢胖达，就吃这套可可爱爱没毛病的画风。
　　于是，这本漫画火了。
　　不仅漫画火了，后来动画也火了，还集合了全岛国的cv制作，周边也火了，加上岛国在动漫这一块在亚洲的影响力和强大的营销能力，《胖达的修行》火的一塌糊涂，火遍亚洲。
　　他家姐当时给自己取的笔名，紫薰冰泪，觉得这名字贼好听。
　　后来……
　　他家姐长大了，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名字代表什么，火速把连载了三年的漫画完结了，从此封笔，死也不要让别人知道她曾经用过紫薰冰泪这个笔名。
　　而现在这个moon。
　　根据前车之鉴，他严重怀疑，他家姐是不是又哪里出了纰漏，所以死要面子，死不承认。
　　面对郝城怀疑的目光，陆月很冷静，她放下笔，起身，“我去厕所。”
　　说完，陆月一步一步，十分冷静的朝女生厕所走去。
　　走进厕所隔间，关门，陆月手掌贴着门，头不断的撞击在手背上。
　　好丢人。
　　太丢人了！
　　她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JUNIOR，SENIOR啊！
　　初中或者高中啊！
　　她怎么会读成低级难度和高级难度？
　　太太太丢人了！
　　怎么办怎么办？
　　让人知道，她还怎么见人？
　　绝对会被笑死！
　　啊啊啊啊！！！
　　她当时是脑子宕机了吗？
　　冷静冷静冷静！
　　陆月深呼吸，现在还没人知道这件丑事，她可以假装不是。
　　冷静。
　　一定要冷静。
　　陆月努力的平复那颗波澜起伏的心，终于整理好了，打开门从格子出来，就见到了同样来上厕所的李思思。
　　李思思一脸呆萌，“月月，是你啊？你为什么一直敲门？”
　　陆月更尴尬了。
　　简直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陆月脸有点烫，连忙说：“门有点问题。”
　　说着，陆月逃一样的跑出了厕所。
　　洗了手，深呼吸新鲜空气，偏这时，手机响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陆月接通，那边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你好，我是一中高三一班的原杰，请问你是moon吗？”
　　“不是！绝对不是！你打错了！”
　　陆月仓皇挂断电话，将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同时关了机，默默下定了决心，她不是moon，死也不是。
　　原杰诧然的看着手机，这是转学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了。
　　也不是。
　　难道是他猜错了？
　　可是为什么对方回答的如此慌乱？
　　眼看着因为一点意气之争，让自家兄弟如此折腾，秦俊语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楼主原杰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道：“兄弟，你要挑战moon就去挑战吧，大不了我不截图发朋友圈嘲笑你打脸了。”
　　“你确定不说moon是谁？”
　　艹！
　　秦俊语特想飙脏话，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他？
　　……
　　放学，陆月忘了东西，回教室拿，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陆月从后门进去，后门黑板旁边，赵晴正在做板报。
　　她看到陆月，愣了愣，慌乱的擦眼睛，结果把粉笔灰弄到眼睛里了，眼睛受到刺激，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陆月赶紧拿水给她冲。
　　幸好粉笔灰不多，情况比较轻。
　　陆月扶着她坐下，看了看只做了三分之一的板书，拿起一旁的设计图，“你先休息一下，剩下的我帮你做。”
　　“不不不。”赵晴连忙摆手，“我没关系的，眼睛已经没事了。”
　　“那……一起？”
　　陆月递了根粉笔给赵晴。
　　赵晴看着粉笔，鼻子又酸了，默默的拿起粉笔开始画红旗。
　　过了一会儿，赵晴突然说道：“其实，板报吴老师安排的是我和柳雪梅两个人。”
　　陆月书写的手顿了顿，仔细回忆了一下，板报是一周换一次，但是她好像从来没看过柳雪梅做过。
　　陆月思考了一下问道：“她偷懒？”
　　“嗯。”一说起这个，赵晴特别委屈，“明明老师安排的是两个人，她一次都没做过，每次我一说，她就很委屈很委屈的哭，那群人一见她哭了，全都指责我，说我太过分，把人弄哭了。明明说好的，明明说好的……”
　　说着，赵晴又难受了，死憋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性子要强压根儿不愿意在别人面前示弱，可是这不代表她就不会委屈啊。
　　这会儿开了口，心里的一堆话实在憋不住了。
　　她一边抽泣一边说：“我知道柳雪梅漂亮，大家护着她是应该的，我长的丑，排在吊车尾……”
　　一说这个赵晴就更想哭了。
　　以前班级搞活动，搬桌子椅子，长得好看的，男人就抢着帮，轮到她们这种长的不好看的，就当没看见，还让她一个人拿两个人的东西。
　　长的好看的，撒撒娇什么都有了。
　　长的丑的，就得把长的好看的工作给包了，不然男生就会说她们不大度，不友爱。
　　可就算你努力讨好每个人，别人还是在背后叫你恐龙，丑八怪。
　　她也试过向柳雪梅学习怎么打扮，到最后也只是东施效颦，被嘲笑罢了。
　　有时候她在想，要是学校规定不只是周一穿校服，每天都穿校服就好了。
　　后来想想，脸是天生的，穿不穿校服其实都一样。
　　可是长相这种东西是天生的，她又改变不了。
　　长得丑就活该被歧视吗？
　　“谁说的？”
　　“嗯？”赵晴身子抖了一下，实在是陆月的语气太吓人了。
　　陆月眸光沉沉，“谁说你长的丑？吊车尾又是什么东西？”
　　最好不要是她所想的那种东西。
　　赵晴奇怪的看着陆月，“就是男生……陈飞云他们啊，他们做了一个颜值排名……”
　　颜值排名？
　　陆月眉头狠狠的皱着，“颜值排名这种东西在哪里？”
　　赵晴讷讷的指了指陈飞云的课桌上那个黑白封面的笔记本。
　　颜值排名所有人都知道啊？
　　陆月不知道吗？
　　陆月大步走过去，直接翻开。
　　从头发，眼睛，鼻子，嘴，到身高体重三围皮肤白不白，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分，然后取平均分，将全班女生排名分成女神和恐龙。
　　好，真是好啊。
　　谁给他们的权力去制定标准将女生分成三六九等的？
　　简直是……恶心透顶。
　　陆月一页一页翻完，没有她。
　　赵晴仿佛看出了陆月的疑惑，弱弱的说：“他们把你分到男人那一类了。”
　　陆月：“……”
　　呵呵，她是不是还得感谢一下他们？
　　陆月愤怒的把笔记本扔回了陈飞云那几个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双手抓住赵晴的肩膀，“听他们放屁，你不丑，一点也不丑！丹凤眼，樱桃小嘴，身材匀称健康，一点也不丑！”
　　赵晴万万没料到陆月是这个反应，吓得一愣一愣的，“哦，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
　　晚上，陆月进入空间，在路白霜的指导下继续练习小提琴。
　　可即便是过了这么久，她一腔愤怒还是无处宣泄，满脑子都是那一个一个三围身高体重的打分，耳边全是赵晴的话。
　　“我知道柳雪梅漂亮，大家护着她是应该的，我长的丑……”
　　长得丑……
　　丑……
　　丑……
　　丑你妹的，哔哔哔哔（脏话屏蔽）！
　　赵晴哪里丑了，那双眼睛虽然不大，但是每次一笑的时候眼睛如同月牙一样，可爱度爆表。
　　是，赵晴是不瘦，可是身体匀称，透着满满的健康与活力。
　　那帮恶心的杂碎！
　　“停——”
　　路白霜紧急叫停。
　　陆月疑惑的看着她，一脸不明白的茫然。
　　路白霜嘴角抽搐，“你在想什么？小提琴这么温柔的声音生生让你拉出了杀气，再演奏下去，我都怀疑你要操家伙杀人了。”
　　陆月：“……有吗？”
　　路白霜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陆月沉默了一会儿。
　　路白霜以为她在反省，结果，不到半分钟，她突然抬头问：“杀气算感情吗？”
　　“杀、杀气？”
　　这话把路白霜问到了。
　　路白霜：“也、也可能、或许，大概、算吧？”
　　陆月：“你作为老师，能肯定一点吗？你这样太不专业了。”
　　路白霜：“……”
　　……
　　第二天，郝城早早的走进二班，将陆月的桌子擦干净，然后将早餐豆浆油条鸡丝粥放在桌子上。
　　江河看着郝城那狗腿样子，实在是没眼看，说道：“路上有卖的，陆月自己有手可以买。”
　　“那怎么能一样？”郝城理所当然的说：“路上卖的，和我亲手给我家姐做的能一样吗？”
　　江河嘴角抽抽的看向那个标准的外卖盒，上面还印有广告。
　　大概是看出江河的疑惑了，郝城得意的一拍胸脯，“你懂个屁，我姐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如果知道是我亲手做的，一定会想办法还人情，所以我特意买了打包机器和一大堆外卖盒，保准我姐完全看不出不是外卖。”
　　江河：“……”
　　这妥妥的无用功。
　　好歹是五一前最后一天，马上就放假了，大家走进教室都是哼着歌进的。
　　陈飞云自然也不例外。
　　陆月早早的就在教室里坐着了，李思思张兰在背英语单词。
　　陆月见到陈飞云进来，直接将印有“我是傻瓜”四个巨大的字的衣服扔陈飞云头上了。
　　“谁啊！”陈飞云大叫。
　　陆月冷冷的看着他，“陈飞云，愿赌服输，这么久没动静，你不会是忘了吧？你要是忘了，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陈飞云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肉，这事儿不都完了吗？
　　这么久没提，他以为陆月忘了呢。
　　闻言，李思思和张兰也犯了嘀咕，看月月的样子，明明是打算放了陈飞云的，怎么今儿个又突然旧事重提？
　　陈飞云王八蛋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惹月月生气了？
　　一想到这，两个人气鼓鼓的瞪着陈飞云。
　　卧槽！
　　这两人什么表情？
　　他压根儿没惹陆月这个死丫头好吗？
　　陈飞云憋着气，想发火，可是又没理由。
　　赌约又不是陆月逼着他赌的。
　　陆月：“愿赌不服输，陈飞云，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江河也帮腔道：“陈飞云，你要是想赖账可以直说。”
　　“谁说我要赖账了？”
　　陈飞云大吼，脸更红了，红里见黑，像中毒似的。
　　周向上看不下去了，“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自己兑现自己的承诺都叫欺人，那你们赖账算什么？”陆月毫不客气的回击。
　　柳雪梅凑了一嘴巴子过来，“月月，大家都是同学，你不要太过分……”
　　咔嚓！
　　陆月手里的铅笔断了。
　　欺软怕硬的柳雪梅立刻闭嘴。
　　“不就是赌约吗？”
　　陈飞云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穿，一件衣服而已。”
　　说着，陈飞云将衣服套了进去，然后坐回了座位，将头埋起来，好像不听不看，羞耻感就会消失似的。
　　周向上恶狠狠的瞪了陆月一眼，刚坐下，突然一声卧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后面的板报怒吼，“这是什么？”
　　现在时间还早，教室里也就不到一半的人。
　　周向上这么一吼，大家好奇的看过去。
　　板报而已，就那么些东西，还能有什么？
　　卧槽！
　　卧槽卧槽！
　　卧槽声此起彼伏。

◎24.第二十四章
　　赵晴有些瑟瑟发抖, 昨天，她不小心透露了颜值排名的事情，陆月立刻问了参与的人有哪些。
　　面对强势至极的陆月, 以及这么久受的委屈，她压根儿不想反抗, 直接就爆了名单。
　　然后和陆月一起创造了这个男生男性值排名, 还公布在了后面的板报上。
　　虽说有一点点小怕, 毕竟这些都是男生，尤其是主导颜值排名的陈飞云周向上他们又酷爱动手, 但是……
　　赵晴咬着手指，贼爽贼激动。
　　哼！
　　这点排名就受不了了, 那她们呢？
　　可是忍受了半年多快一年了。
　　周向上走到板报前面，男性魅力值排名，从人品, 性格，能力, 脸，身高，体重, 三围等等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分, 然后取平均数, 他倒数第一, 陈飞云倒数第二。
　　还按分数取了称号, diao丝，diao灰，diao癌。
　　他和陈飞云都是diao癌。
　　“谁干的！”周向上暴怒的大叫。
　　赵晴后怕的将手举起来。
　　陆月说道：“我。”
　　大家看向陆月。
　　赵晴连忙说：“板报是我负责的，月月只是帮忙。”
　　她虽然胆子小, 但事儿是两个人做的，没理由让月月一个人担着。
　　而且本来板报负责人就是她和柳雪梅，只不过柳雪梅推了。
　　周向上阴沉的盯着陆月，拳头硬邦邦的，想冲过去暴揍陆月一顿。
　　可是啊，学习比不上，打又打不过。
　　周向上凶神恶煞的说：“你不过就是仗着自己能打胡作非为！”
　　“你不是吗？”
　　陆月冰冷的目光落在他和陈飞云，还有一脸不忿，参与过女生颜值排名的那些男生身上，像当初陈飞云一样一脚踹周向上桌子上，“你们不就是仗着身为男生现阶段力气大于女生，别人拿你没办法，才敢肆无忌惮的对着女生品头论足，指指点点，还搞出了什么颜值排名。理直气壮的对你们觉得不好看的女生进行歧视，标记她们为恐龙。怎么？同样的行为，换到你们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
　　“陆月，你这就过分了，我们只是开玩笑，私下里搞搞而已。”
　　“私下里搞搞？全班都知道的东西叫私下里搞搞？”
　　陆月直视刚才说话那人的目光，“行啊，我也只是开玩笑，板报这东西，反正也是应付学校检查，也没几个人看。”
　　话未完，就有人拿黑板擦想擦掉板报。
　　陆月眼疾手快的抢走黑板擦，“想擦先过我这关，操场上练手，光明正大赢了我，随你们擦。”
　　“陆月！”现在轮到周向上脸气成了猪肝色，“你是想和我们所有人作对吗？”
　　“作对就作对！”
　　班长站到了陆月这边，她对周向上这帮人早就不满了。
　　而且，都到这份上了，她还看不出来陆月是在为女生打抱不平，她就是瞎了。
　　然后，反应过来的李思思和张兰也毫不犹豫的站到了陆月这边。
　　紧接着赵晴，其他女生也站了过来。
　　两级对立。
　　谁也不敢上前半步。
　　周向上一群人脸憋的通红，只能忿忿回到自己的座位。
　　陆月坐下没多久，江河无奈的问道：“闹的这么大，准备怎么收场？”
　　“别和我说话。”
　　感受到了陆月语气里的冷淡，江河解释道：“这事儿我没参与过。”
　　“但你旁观了。”陆月一脸愤怒，“冷漠的旁观。”
　　陆月：“对，你可以说你一开始不知道，后面知道的时候大家都默认了。也可以说我无理取闹，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但是人的情感产生了就是产生了，它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能控制只能掩藏，而我现在不想掩藏。我现在就是迁怒，很迁怒。”
　　说着，陆月一把把桌子拉开，本来和江河挨着的桌子中间瞬间出现了一条三八线。
　　楚河汉界一清二楚。
　　随着这一声响，所有参与过颜值排名的男生，只要是和女生同桌的，都被拉出了一条清晰的界限。
　　等吴美联过来监督早自习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吴美联：“……”
　　这是咋回事儿？
　　吴美联把李思思叫出去一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吴美联让李思思去把黑板擦了。
　　李思思气鼓鼓的说：“我不，我觉得月月没错，凭什么男生可以给我们打分，分什么美女与恐龙，我们就不可以？他们活该活该活该。我们都支持月月。”
　　“李同学。”
　　吴美联一脸心累的说：“不能因为别人做了错事，我们就要做一样的，人不能报复心太重。乖，去把黑板擦了，我也会让周向上陈飞云他们把打分笔记本交出来。”
　　“我不。”
　　李思思攥紧了拳头，“笔记本可以上缴，但是心里的歧视根除不了。只有自己痛了才知道错。”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
　　李思思委屈，为什么不骂那些挑事儿的男生，就为难她？
　　“吴老师。”
　　李思思眼眶一红，“你是不是偏袒男生？”
　　“我一会儿会找他们谈话，老师保证以后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可是以前你也没保护我们。”说完，李思思跑了。
　　吴美联一怔。
　　“可是，老师，你也没保护我啊。”
　　耳边突然响起这样一句话。
　　以前也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陆月说对她很失望，那个人也说过。
　　在陆月之前因为自信心崩溃转学走的那个人。
　　他说：“老师，你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你，可是你在帮我的同时，骨子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同情和不信任，其实你和其他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明明是想当个好老师，却总压不住疑心与偏见。
　　其实，应该反省的是她自己。
　　中午，吴美联让陈飞云把颜值排名笔记本交给她，在放假前又将笔记本还给了他。
　　然后吴美联又找了陆月，传达校长的指示，希望陆月可以将以前在镇初中整理的学习资料，再整理一份给学校。
　　陆月点头应允，从教室办公室出来就撞见了徐志高。
　　徐志高看到陆月就难受，打从心底里的难受。
　　系主任，他和吴美联受到了校长的处罚。
　　两年内所有福利待遇都与他们无关。
　　可偏偏这时候校长改革了，取消了班级平均分和奖金挂钩的方案，改成了什么综合评定，包括学生心理素质，进步情况，课内巡回考核，对老师的满意度等等，而且校长还允诺解决所有教师的后顾之忧，还提出了修建教师公寓，允许教师排队认购等等的福利待遇。
　　偏偏，都与他们无关。
　　至少两年内，别的老师能拿到的他们都没有。
　　还损失了原本可以拿到的奖金。
　　就算排队购房，他们一年后申请那都排在整个学校最后面了，轮都轮死了。
　　而且综合考核代表的是难度指数系上的递增，奖金和成绩脱钩，综合考核又只占一部分，校内改ge带来的除了工资水平的整体上升变化，还有工作量急剧的增加，会议，报告，还有每周的培训，烦不胜烦。
　　就因为陆月，他们损失惨重。
　　当初陆月好好的重考，就像以前被怀疑的其他人一样，不就好了吗？
　　他现在看到陆月就难受，心口堵的慌。
　　……
　　空间内，陆月继续在路白霜的身边练习小提琴。
　　还是没办法做到脑子放空。
　　放学前，她问张兰为什么能容忍周向上他们这么久，张兰说，虽然陈飞云和周向上他们做的很过分，但是她不白不瘦不漂亮是事实，只是将大家都清楚的事实放到了明面上。
　　去他的不漂亮。
　　最可气的是，在回来的路上，她还听见一旁的药店在放一个广告，一群白幼瘦的女人在唱歌，“女人美了才完美，新x医美，专业整形医院还你一张最美的脸。”
　　完美个der啊。
　　“停停停。”
　　路白霜受不了了，提起裙子站在了凳子上。
　　她比陆月矮半个头，这站上去就比陆月高了。
　　路白霜气呼呼的说道：“你还有没有心练小提琴？怎么这火气越来越大了？你到底想干谁？我给你准备棒球棒，砸死他行不行？你给我好好练。”
　　陆月惭愧的低下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这副乖宝宝的样子着实惊了路白霜一下。
　　高傲不肯低头的陆月诶。
　　居然跟她道歉。
　　这时，陆月抬起头，“但是，作为老师，无法吸引学生的注意力你也有错。”
　　路白霜怒吼：“你果然还是那个死要面子的陆月！你给我好好练！别以为有点进步就可以放松了！马上就是要比赛了！”
　　“有进步？”
　　陆月一喜。
　　路白霜：“……”
　　我是在夸你吗？
　　关注点能不能不要走偏！
　　“而且死要面子也有好处，知耻而后勇。”
　　“这是两回事儿！”
　　路白霜气死了，“我不要跟你在这里胡搅蛮缠。”
　　说着，路白霜就往门外走。
　　陆月将小提琴搭在肩膀上，闭上眼睛，缓缓的开始演奏。
　　“这是……《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
　　从第一个音符开始，白色的裙子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路白霜停下了脚步。
　　她错愕的回头看着陆月。
　　直到陆月放下小提琴，她仍旧不愿意惊扰到她。
　　陆月微微一笑，“我的老师，还满意吗？”
　　路白霜讷讷的问：“你怎么，怎么会？”
　　“老师，在来上课之前，我去了一些地方。”陆月说。
　　这个空间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只要你曾经历过，记得过，不曾遗忘过，并且能在脑海中描绘出来，那么就能在空间中复制出来。
　　所以她找到了一位摄影师，一位画家，他们曾踏足过万水千山，世界各地，所以她请求他们将见过的最深刻最震撼的画面在空间中复制下来。
　　陆月笑道：“在那些地方，我见到了巍峨群山，湖光山色，繁花似锦，也见到了水天一色，波澜壮阔。我站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抬头就是浩瀚星空，那是我触手可及又遥不可望的梦想。
　　老师，上次我问你杀气算不算感情之后，我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思考，试图去寻找找到了一种答案。隐隐约约间，我感觉我的问题在于两个点，第一，厚积薄发，我虽然花了很多时间去练习，但是始终是在依赖着记忆去演奏，并没有忘记技巧，由心而发。第二，我虽然经历的时间很长，但是人生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空间里度过，并没有真的去见过音乐里的世界。
　　所以只有当我真的忘记那些外在的东西，和音乐产生真正的共鸣，我才能找到属于我的音乐。虽然我现在还是有很多东西没有找到答案，但是我会继续寻找下去。”
　　陆月说完，认真的看向路白霜，“老师，我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
　　路白霜瞪大的眼睛动了动，双手交叉在胸口，扭头看向一边，傲娇的说：“勉勉强强吧，但是比我还是差远了。”
　　陆月走到路白霜面前，用肩膀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夸我一下很难吗？”
　　路白霜突然扭过头来，“所以，你刚才乱拉琴是在耍我了？”
　　路白霜一把抓住陆月，哈她痒痒肉，陆月连忙求饶，“不是，饶了我吧，我的小公主。我绝对没有耍你，我刚才情绪确实是有点失控。”
　　……
　　在空间中休整了差不多一周多，陆月从空间中出来，再度拿起小提琴一切的感觉都和往日不同了，有种意外的得心应手的感觉，很顺畅，非常顺畅，顺畅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又练习了两个小时，陆月放下小提琴，准备洗漱，打开手机这才发现x信上有十几条未回复的消息，点开，大概是郝城和李思思张兰三个人已经将所有的人都联络好了，也约好了时间，明天早上九点都能准时到。
　　陆月回了一个ok，一起期待着明天。
　　第二天早上九点，在郝城的安排下二班总共十五个女生一起来到了市中心小巷子里一家名叫miss的店内集合，陆月先一步已经等在店门口了。
　　“安染姐。”
　　陆月来到穿着棉麻长裙，气质淡雅的女人面前，“我们到了。”
　　“好，我知道了。”安染看过去，十六个人，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满满胶原蛋白的青春。
　　她笑了笑，“月月，你先带大家去里面坐着喝茶，我这边还有一个客人，五分钟，忙完就过来。”
　　“好，谢谢安染姐。”
　　陆月打完招呼，带着人进了里屋。
　　里屋更大，流水烹茶，很有一番意境。
　　李思思好奇拉着张兰到处看，“哇，好漂亮，兰兰，你看那个团扇，好精致。”
　　郝城闻了闻茶的香气，抿了一口，西湖龙井，今年的新茶，很香。
　　他撑着头看着陆月，“姐，你和老板很熟吗？”
　　“对啊，安染姐就是老板。”
　　郝城眼睛冒光，“姐，你太神奇了，我更崇拜你了。”
　　安染待在市中心这么隐蔽的地方，他家姐连镇子都很少出，居然能认识！
　　陆月：“……”
　　这时，赵晴走了过来，“月月啊，这里很贵吧？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呀？”
　　班长也很纳闷，虽说她们都相信陆月，可是这里不是他们学生能消费的起的地方吧？
　　“是免费的。”
　　陆月笑了笑。
　　郝城嘀咕：“人情比钱难还。”
　　果然，安染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五分钟后她就进来了。
　　她在陆月面前坐下，一边倒茶一边观察这些可爱的孩子们，“真羡慕。”
　　年轻，充满活力，多好的青春啊。
　　陆月说道：“安染姐，拜托你了。”
　　“好。”
　　安染起身，来到前面，拉开帘子，里面是巨大的镜子和椅子，“一个一个来吧。”
　　大家有些踟蹰，陆月把赵晴推了进去。
　　安染拉下了帘子。
　　见李思思张兰郝城还是很疑惑，陆月说道：“安染姐是造型师，世界上最棒的。”
　　李思思好奇的问道：“月月，你和安染姐怎么认识的呀，她好美啊。”
　　陆月笑了笑，没说话。
　　她和安染姐的认识，还是因为空间。
　　空间里曾经教她英语的一位老师，是安染姐的双胞胎姐姐安瑜。
　　父母离婚后，安染姐跟着父亲，安瑜姐跟着母亲移民去了E国。
　　很小的时候分开，再相见已经是二十年后了。
　　安染姐从小心脏不太好，一直手术吃药没停过。
　　父母离婚是和平离婚，两姐妹关系一直很好，再见面也是无话不谈。
　　后来，安瑜姐出车祸，死了，死之前把心脏换给了安染姐。
　　她死前叮嘱，谁也不要告诉安染姐，就当她回到母亲身边了。
　　空间里，安瑜姐还是放心不下这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妹妹，于是请她去见见安染姐，把她的近况告诉她。
　　就是这样，她和安染姐认识了。
　　两姐妹都是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见得多了，她就和安染姐成了朋友。
　　后来，安瑜姐在空间内，写了很多email，让她背下来。
　　这样她就可以在安瑜姐离开后很久，一封一封的以安瑜姐的名义发给安染姐。
　　一点点的，将每封信之间间隔的时间拉长。
　　这些信，从回到妈妈身边到交往了男朋友，到结婚，到怀孕都有。
　　如此，安染姐就会知道自己这个姐姐过的一直很好，只是因为相隔的太远，姐姐过的太幸福，渐渐的和她这个妹妹减少了联络。
　　这样，即便安染姐会遗憾，但是不会悲痛。
　　毕竟，漫长岁月中，总会和一些人渐渐走远，但只要她安好，那一切都好。
　　半个多小时后，赵晴从帘子后面出来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围了上去。
　　李思思惊叹，“赵晴，你好漂亮。”
　　赵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错，镜子里的人是她。
　　依旧不白，不瘦。
　　头发扎了起来。
　　衣服换成了白色比较贴身的T恤加牛仔裤，
　　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变化。
　　可是，她能清醒的感觉到镜子里的那个人和以前的她是不一样的。
　　见郝城和其他人一样看的一愣一愣的，陆月笑，“这就是安染姐的厉害之处。”
　　所以，也只有安染姐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安染浅浅的笑着，“不要怀疑，那就是你。我没有做任何的改变，我只是把你最美的一面展示了出来。”
　　说完了，安染看向其他人，“那么，下一个是谁？”
　　女生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去。
　　安染姐在里面工作，陆月就在外面画画。
　　待看清楚陆月在画什么后，郝城抱着陆月的大腿撒娇，“姐，我也要。”
　　陆月：“……”
　　一直到深夜，安染姐才忙完，大家一个接着一个的对安染姐道谢，谢谢她这么辛苦的帮助她们，还一直在教她们以后怎么扬长避短。
　　安染温柔的笑着，就像深夜里的一抹烛光。
　　她喜欢这些孩子，看到这些孩子，就让她想起小时候和姐姐在一起时无忧无虑的日子。
　　告别之后，大家一起等公交。
　　赵晴转身，一眼望过去，哪怕是完完全全不符合男生标准，胖胖的冯轲也变得特别的可爱。
　　那不是用漂亮可以形容的。
　　嗯……怎么说呢，就是一种气质的改变。
　　赵晴回过头，看到有人在看自己，有些紧张。
　　陆月牵过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这个世界上，美有很多种，它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不要理会周向上陈飞云那些人的胡说八道，不是只有又白又瘦胸大才美，你很美，独一无二的美。我们每个人都是天鹅蛋。我们不是取悦别人的工具，男人觉得我们美不美不重要，重要是要取悦自己。”
　　所以她才特别恶心周向上陈飞云他们。
　　他们用一个排名，利用这个排名的上下变化，纠集一帮男生，公然歧视不符合他们审美标准的女生，建立一种类似于奖惩制度的东西，绑架了所有人的审美，让班里的女生陷入相貌焦虑中，还觉得被歧视是因为自己不够美，被歧视是活该的，因为她们长得丑是事实。
　　就连一向和周向上陈飞云不对付的张兰和思思都被洗脑了。
　　搞得好像他们的审美是什么权威似的。
　　真的气死她了。
　　和赵晴他们分开之后，回到小区门口，陆月把郝城塞进了公交车，准备和李思思一起回家。
　　李思思摇着陆月的手臂撒娇，眼睛闪闪的望着陆月，“月月，我也是天鹅蛋，对不对？”
　　“对。”
　　“那我是不是最好看的那一个天鹅蛋？”
　　“那当然，咱们思思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
　　“啊啊啊！”李思思脸开心的像一朵小红花，“月月，月月，月月，我爱你，超爱你。”
　　“好啦，你这样说我会害羞的，回家。”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嘿嘿。”
　　晚上，赵晴回到家，打开陆月临别前送给每个人的礼物，那是一幅画，一幅她的画像，里面的女孩很可爱，旁边画着一个打着蝴蝶结的巨大的蛋，蛋上面画着一只小小的天鹅，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天鹅蛋。
　　赵晴一看到那个蛋就想笑，一直盯着一直笑，直到妈妈催睡觉了，这才将画小心翼翼的夹进书里收好。
　　假后第一天，走进教室的步伐格外的沉重。
　　陈飞云，周向上哥俩没精打采朝自己的座位走，一看到精致到闪闪发光的柳雪梅，一下精神了。
　　果然美女就是能激发男人的能量。
　　哪像某些恐龙，丑的就像是火山爆发后的废墟。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说说笑笑的声音，陆月李思思张兰赵晴班长等，就像约好的一样，一个一个的走了进来。
　　伴随着欢声笑语和那明媚的阳光，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

◎25.第二十五章
　　班长走在前面, 步伐轻盈，黑色的长发从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白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裤, 帅气的五官，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一眼看过去, 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的被那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所吸引。
　　然后是赵晴。
　　高高的马尾, 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头发和额头给人一种圆圆的很精致的感觉。
　　加上那么一笑，眼睛弯弯如同月牙。
　　然后是李思思。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运动套装, 却充满了活力。
　　头发半扎，披散的头发微微卷起。
　　大大的眼睛, 樱桃小口，鼻梁上挂着一副粉粉的镜框。
　　可爱萌萌哒。
　　……
　　陆月走在最后，和过去的她一样, 不是那种强硬的冷酷，是一种自带的阳光的帅感。
　　周向上陈飞云齐齐咽了咽口水。
　　明明不符合他们设定的标准。
　　明明这些人还是以前那些人, 不够瘦，不够白，胸不够大, 脸不够精致。
　　明明班长的脸上依旧有雀斑青春痘, 明明赵晴依旧皮肤黑黑的。
　　为什么感觉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有种惊艳的感觉？
　　就是那种一夜春风过, 姹紫嫣红骤然开放的感觉。
　　两个人坐在座位上, 和其他的男生一样不停的打量着其他女生。
　　陆月回头看了看板报, 不知道是谁把男生排名给擦了。
　　她直接拿了粉笔走过去，不出三分钟，板报恢复原样，仿佛从来没人动过一样。
　　陆月将粉笔一扔, 准确的落尽粉笔盒内，微笑着来到陈飞云面前，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迫使一直回避她视线的陈飞云看向他，“校门口大喊三声我是傻瓜，喊了吗？”
　　陈飞云不敢吭声。
　　周向上咬紧牙关，“陆月，你不要欺人太甚。”
　　陆月歪头，“哦，我就是欺人太甚了，你能如何？”
　　“你——”
　　周向上气结，满脸涨红的盯着陆月。
　　陆月淡淡的看着他，“很难受是不是？这种让人愤怒，抓狂又无可奈何的感觉很难受对不对？你才感觉难受多久，那些被你们欺负，充满愤怒又无能为力的人又忍受了你们多久？”
　　“呵——”
　　周向上笑了，“你打抱不平给谁看呢？我们怎么了？一个玩笑都不能开了？装什么装，你嘴里说着不在乎，现在不还是想尽办法的讨好我们男生吗？”
　　周向上流里流气的笑了，他身后的男生也心领神会的笑了。
　　周向上说道：“带着班里的女生特意打扮，不就是为了向我们证明自己漂亮吗？不就是为了给我们看的吗？口口声声说我们的颜值排名是侮辱，还不是因为自己排不上号。”
　　周向上说完，本以为能羞辱陆月，至少能激怒她。
　　没想到换来的只是淡淡一笑，风轻云淡。
　　班长撑着头笑看着两个人，“谁说我们是打扮给你们看了？”
　　李思思噘嘴，“你脸真大，对了，不是有个词儿吗？兰兰，是什么？”
　　张兰：“普通且自信。”
　　说着，教室里一阵哄堂大笑。
　　刚才被周向上撑腰的男生那种打量和意味深长的笑转眼变成了尴尬。
　　陆月挑了挑眉，“我们打扮是给自己看，是为了寻找更好的自己。不是给你这种单细胞生物看的。美有很多种，但你，你们，不配。”
　　“陆月！”周向上快爆炸了。
　　“你也别扯开话题了，假装打抱不平了。如果你真当陈飞云是兄弟，现在可以替他去学校门口大喊我是傻瓜，替他受惩罚，动嘴谁不会？”
　　陆月直接将周向上的小心思戳穿了，周向上反而不说话了。
　　是啊。
　　校门口啊，那么多人进进出出。
　　几乎是赤果果的在全校面前骂自己是傻子。
　　以后在学校还怎么待？
　　为陈飞云说几句话是容易的，真要实实在在的付出那就难了。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陆月再度敲了敲陈飞云的桌子，陈飞云将埋着的头抬起来，眼底一片受伤。
　　陆月只冷漠的说道：“看看，让人当枪使了之后，你的好兄弟，你崇拜的女神有人真心对你吗？”
　　陈飞云看向柳雪梅。
　　柳雪梅死死的垂低着头。
　　看向周向上。
　　周向上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班长看在眼里也是忍不住摇头，陈飞云这个人啊，就是太浑了，总之这次她是真的不想再打圆场了。
　　陆月摇了摇头，刚准备走，陈飞云突然蹭的站了起来，“好，我去！”
　　他大叫着朝门外跑了出去。
　　几分钟后跑了过来，来到陆月面前，“我履行承诺了。”
　　说完，跑回自己座位又坐下了。
　　显然自尊心受伤不小。
　　一上午，柳雪梅和周向上都想哄哄陈飞云，试图找到一些说辞可以缓解关系，可惜陈飞云除了上课就是埋着头，一句话都不肯说。
　　中午，陆月正在和李思思，张兰，郝城吃饭。
　　柳雪梅和周向上突然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柳雪梅说道：“月月，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说完，她看向李思思和张兰。
　　李思思和张兰看向陆月，征求她的意见，陆月点点头，两个人离开。
　　郝城也非常有眼力见的端起自己的餐盘准备离开。
　　转身，他想了想，又将一瓶矿泉水打开放在了陆月的右手边，这才离开。
　　等人都走了，柳雪梅弱弱的对着手指，“月月，我去求飞云，周向上他们把那个不知所云的颜值排名笔记本撕了，大家休战好不好？你这样做，让班级四分五裂，吴老师会很为难，我们是一个班级的，是一个集体，要团结。”
　　“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内里不团结，四分五裂，表面上的团结也不过是金玉其外。”
　　陆月放下筷子，“何况，你是真的为了班级团结来的吗？”
　　陆月双手交叉，撑着下颚，打量着面前精致的小女人。
　　柳雪梅讪笑，“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为了陈飞云。今天早上你失去了他，现在想挽回自己的骑士。”
　　陆月笑了笑，“今天你过来了，努力了，不管结果如果，至少陈飞云会觉得你是善良的，对你们的关系有所改善。”
　　陆月撕破了柳雪梅的伪装，她也不装了，她直截了当的问，“陆月，我们到底得罪你什么了？你又不在颜值排行榜上，根本没人关系你长成什么样子，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针对我们？”
　　“你今天做的一切，终有一日会孽力回馈到你自己身上。”
　　柳雪梅皱眉，“什么？”
　　“这是我很信奉的一句话。”
　　陆月平静的看着柳雪梅，“其实我也很好奇，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少年时的审美多数时候并不成熟，所以氛围就很容易影响他们的审美，打扮的漂亮和真正的漂亮是有区别的。”
　　“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其实，按照颜值排名上面的打分标准，你很瘦，但不够白，白是因为打了粉底。你的眼睛不符合他们的标准，只是用齐刘海遮住了一部分。精致的妆容加上亮晶晶的装饰，让别人觉得你是一个美女。可是事实上呢？你自己心里清楚。”
　　柳雪梅脸一白，整个神情突然变得狠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现在对赵晴她们所做的一切，过分推崇迎合一种审美标准，现在你可以靠着氛围感让少年还不成熟的审美倾慕于你，以后呢？我现在只是将班长赵晴她们脸上本来就美的地方点了出来，男生们就能懂她们的美。
　　那么，等这些少年长大呢？如果你只推崇一种标准，只允许一种标准的存在，终有一日，不符合标准的你该怎么办？再者就算你现在完美的符合他们制定的标准，若有一日，你老了，时光在你的容颜上雕琢出痕迹，褪去了你的青春，你又该怎么办？”
　　“闭嘴！”
　　柳雪梅突然站了起来，凶恶的瞪着陆月，“我说了，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没资格评判我！”
　　“是吗？”
　　陆月眸光骤冷，“还有。”
　　说着，陆月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直接淋在了柳雪梅脑袋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和周向上匿名举报我作弊。”
　　徐局长来的那天，周向上和柳雪梅被系主任叫出去那么久，好几节课都没上，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冰凉的矿泉水在这个夏日并不冷。
　　可是它所代表的羞辱确实实实在在的。
　　柳雪梅疯狂的尖叫。
　　陆月拿出纸巾，抓住柳雪梅的肩膀，对着她的脸一阵乱擦，直接擦掉了粉底和双眼皮贴。
　　然后在柳雪梅的怒骂中潇洒离去。
　　既然大家都被歧视，凭什么同样不符合标准的柳雪梅例外？
　　柳雪梅这边不好受，周向上那边也很难堪。
　　操场篮球没打几分钟，就有早就不对付的人开始吹口哨，闹腾了。
　　这边一句学的似模似样的“我是傻瓜”，那边一句阴阳怪气的“diao癌”。
　　还伴随着毫不节制的嘲笑。
　　谁能忍的下这口气？
　　还打篮球？
　　打架吧。
　　一群人打得鼻青脸肿，一个接着一个的被自家班主任叫了回去写检讨。
　　等周向上带人回来，刚想和陈飞云吐槽，陈飞云立刻将头转向一边，不理不睬。
　　周向上吃了个憋，闷闷的坐下。
　　而陪着周向上一起打架的蒋升默默的将自己那张受伤的脸凑到了同桌班长面前，班长拿起书，阻隔了两人的视线，不闻不问。
　　中间的三八线，就像非洲大峡谷一样巨大。
　　蒋升顿时难受极了。
　　以前，他和班长两个人都好好的，有说不完的话。
　　而现在，不管他是卖萌撒娇，装疯做傻，卖惨求情，她都不搭理他。
　　其实一开始他也不认可颜值排名，只是大家都那么说，好像不跟着一起说就不是男人一样，然后他就随波逐流了。
　　这会儿换了他自己被人嘲笑，一口一口diao癌，才知道有多难受。
　　他是想道歉的。
　　可是，自尊心顶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开口。
　　柳雪梅被擦掉了粉底液和双眼皮贴，伪素颜妆没了，可是学校里又没有带那些东西。
　　柳雪梅在心里把陆月骂了无数遍，头埋的比陈飞云还深。
　　周向上以为柳雪梅在内疚他受的伤，一个劲儿的宽慰她，柳雪梅不敢抬头，只嗯嗯几句敷衍过去。
　　陆月给赵晴递了个眼神，赵晴突然惊叫，“雪梅，你头上有虫子！”
　　“哪里，哪里？”柳雪梅吓的一下抬起头，拼命的拍头发。
　　周向上急忙帮她，“好了好了，没虫子了。”
　　这下，柳雪梅头发也乱了，脸整个露了出来。
　　周向上呆呆的看着柳雪梅，有种幻灭的感觉。
　　柳雪梅的那张脸上，眼睛突然小了一圈，皮肤也没有那么白了，还有淡淡的雀斑。
　　虽说，给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按照颜值排名，柳雪梅还是可以排到前五。
　　可是，就没有那么惊艳了。
　　柳雪梅尴尬的脚趾头抓地，仓皇坐下，把脸挡住。
　　周向上讷讷的坐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整个二班，男生和女生谁也奈何不了谁。
　　颜值排名笔记本没有毁掉。
　　后排黑板板报上的男生排名也屹立不倒。
　　男生排名传到外面，被嘲笑的是二班的男生。
　　女生颜值排名传到外面，被嘲笑的还是二班的男生。
　　就连一直没掺和的江河和康业也被牵连。
　　走到哪儿，都是那一句句的diao癌。
　　早操被笑话。
　　篮球场被嘘。
　　食堂被哄笑。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演变成了一种狂欢，一种潮流。
　　谁不损二班男生几句，仿佛就不正义似的。
　　女生仿佛形成了某种默契，不和男生说话。
　　二班的气氛，空前的沉闷。
　　急需一种突破。
　　吴美联隐隐感觉，到时间了，她看着面前第七次因为打架被领回来的周向上和第二次因为打架被叫到办公室的陈飞云，叹了一口气，问道：“疼吗？”
　　陈飞云和周向上点头。
　　吴美联继续说道：“我说的是心理上的。”
　　“老师？”
　　吴美联说道：“知错了吗？”
　　两个人死挺着不开口。
　　吴美联放两个人回去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吴美联来到教室，将投影屏幕放下来，打开投影机，让所有人将课本关上。
　　吴美联打开投影仪，屏幕上投放出了一张全家福。
　　一男一女，三个孩子。
　　吴美联用教鞭指着那位中分，看起来神情木讷的女人，把周向上叫起来，问道：“她好看吗？”
　　周向上不明白吴美联要干什么，只说道：“土里土气的。”
　　吴美联翻开下一页，“这个呢？”
　　周向上：“像农村里卖菜的老农民。”
　　说完，教室传来几声哈哈的笑声。
　　吴美联面色严肃的扫过去，大家立刻噤声。
　　吴美联目光沉沉的落在周向上身上，“确实，她不白不瘦，身材按你们的标准来说，甚至胖，外表看着不够洋气，也不上相。”
　　周向上耸耸肩，就是喽。
　　吴美联深呼吸，说道：“她是已故复旦大学教授，谢希德 ，中国半导体之母。”
　　一阵抽气声。
　　吴美联让周向上坐下，播放下一张，“这张大家应该都认识，杨绛先生。”
　　“这张，陈碧兰。”
　　吴美联：“从科学家，到文学家，到革命家。当你们和谢先生研究半导体物理，和杨绛先生探讨文学，和陈碧兰共举理想时，会去注意她们的长相是否足够漂亮，皮肤是否足够白皙，身材是否足够性感，胸都不够大吗？周向上，你说。”
　　周向上不敢抬头。
　　吴美联继续播放下一张幻灯片，“这张大家都认识，神仙姐姐，她美吗？”
　　“美。”
　　“这个样子还美吗？”吴美联放了一张露牙龈的照片，堪称黑到了极点。
　　没人回答。
　　吴美联继续放了一张xj古装美人，很美。
　　吴美联：“那么她白吗？”
　　众所周知的黑。
　　没人会说她白。
　　吴美联继续放，黑珍珠佐伊·索尔达娜。
　　吴美联：“她美吗？”
　　说道后面，吴美联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气劲，“那她白吗？”
　　黑珍珠，自然不是白的。
　　沉默，还是沉默。
　　吴美联叹了一口气，说道：“她们都不符合白你们的标准，可是，当小龙女一袭白裙从天而降，身穿紫色宫廷装的妃子回眸一笑，露出一颗虎牙，风情万种时，符不符合标准还重要吗？”
　　“审美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但是美有无数种，它可以是内里的卓越，也可以是外表的万千变幻，它可以白，可以瘦，也可以丰腴，也可以可爱，它可以充满瑕疵，它可以是青春的，也可以是知性的，更可以是严肃的。
　　没有人有资格去狭隘的定义什么叫做美，更没有资格依据这种要求去随意评判别人。
　　相互尊重是这个社会最基本的底线。
　　别让偏见占据自己的大脑，如果你放纵偏见，丧失的不仅仅对这个世界更为丰富的认知，还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以及与他人和解的同理心。”
　　最后一句话，吴美联的视线落在了周向上和陈飞云身上，“是谁给你们灌输的标准，是谁让你们认定，偏远等于无知，白瘦等于美，到底是随波逐流还是人云亦云，你们真的有独立思考过吗？这一切的一切概念是产生于你们自己吗？”
　　吴美联关掉投影仪，“今天这节课，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思考一下，这段日子之后，要往哪里走。认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恰恰最需要勇气的。”
　　说着，吴美联在陆月诧异的目光中，走到陆月面前。
　　刚才的话，她说的是别人，其实也是自己。
　　“陆同学。”
　　陆月疑惑的看着吴美联。
　　吴美联诚恳的说道：“上次期中考，我任由偏见蒙蔽自己的双眼，毫无根据的怀疑你作弊，并且要求你自证清白，带给了你极大的羞辱。虽说事后我也受到了学校的惩罚，但是，身为老师，我碍于颜面和自尊心，一直回避着一件事情。”
　　“那就是向你道歉。”
　　吴美联对着陆月鞠躬，“对不起，陆同学，是老师错了。”
　　陆月愕然无措的站起来。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
　　她以为已经尘埃落地，这个结果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她虽然平时做事比较凌厉，但是说白了，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别人硬，她更硬。
　　别人一软，她便无所是从了。
　　“老师…… ”
　　大家的震惊相对于陆月并不少。
　　什么期中考作弊，什么道歉？
　　吴老师向陆月道歉吗？
　　李思思和张兰也是一脸错愕。
　　陆月：“老师…… ”
　　吴美联打断陆月的话，“你不用现在原谅老师，老师当着大家的面道歉也不是想逼迫你原谅老师。陆同学，老师以后会纠正自己的偏见，克制自己的软弱，当一个会保护学生的好老师，老师以后会用实际行动证明。”
　　说完，吴美联对着陆月微微一笑，等得到陆月的回应后，回到讲台上，宣布这节课到这里结束，剩下的时间留给大家思考，便离开了。
　　教室内一片安静，紧接着是爆裂开的议论声。
　　有反省的，有追问的，有互相诘问的。
　　陈飞云还是将头埋在手臂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向上脸一阵青一阵白。
　　柳雪梅安静的坐着，表情一会儿一个变化。
　　李思思和张兰瞪大着眼睛询问陆月有关作弊的事情，班长赵晴和周围的女生也围了过来。
　　陆月简单的解释后，只说一切都过去了，并没有透露周向上柳雪梅举报的事情。
　　陆月笑道：“可能是谁无聊所以举报吧。”
　　“哼。”李思思嘟起包子脸，手叉腰上，“我家月月这么优秀还举报，肯定是个眼盲心瞎的坏蛋。”
　　陆月看了柳雪梅和周向上一眼，没说话了。
　　等人群散了。
　　江河递给陆月一张纸条，上面一行字：冷漠的旁观，也是纵容，我错了。
　　“哦。”陆月应了一声，将纸条扔了回去，不好意思的将头扭向一边。
　　江河打开纸条，上面就四个字，我知道了。
　　再看陆月的表情，明显的已经不生气了，就是差个台阶。
　　江河抓住自己的桌子往陆月那边移动。
　　三八线没了。
　　他在移动椅子，身子不稳，肩膀轻轻的撞在了陆月的肩膀上，一语双关的说道：“同学，撞疼你了，对不起。”
　　“哦，没关系。”
　　陆月低头，拿出中性笔写作业。
　　江河了然一笑，这意思应该是他们之间这事儿算翻篇了。
　　不过……
　　他余光落在陆月微微颤抖的睫毛上，真的是一点也没想到。
　　那个一向威武不能屈的陆月，居然内里是一个脸皮薄，极度害羞的人。
　　有吴美联以身作则，又有江河作表率，一些碍于自尊心早就想低头的人立刻道歉，整个班级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唯有周向上，陈飞云，柳雪梅那里，和这一片的热闹格格不入。

◎26.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 早自习，男生提早到了班里布置。
　　等女生们陆陆续续过来的时候，都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朵红色玫瑰花, 一个棒棒糖和一张精致的卡片，卡片上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昨日的道歉是给身边的人。
　　今日的道歉是对所有的人。
　　陆月是从后门走进来的, 后门有个巨大的垃圾桶, 桶里面扔着那本她熟悉的颜值排名。
　　陈飞云居然肯把笔记本扔了？
　　陆月走进来, 一眼看到了玫瑰花和卡片，还有郝城送的早餐, 再看向陈飞云的位置，还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陆月在江河身边坐下, 拿起玫瑰花，“这个，陈飞云参与了吗？”
　　江河摇头, “周向上也没有。”
　　那就奇怪了？
　　陆月再次看向陈飞云，陈飞云扔了笔记本又不道歉, 到底在想什么？
　　大概是感觉到了陆月的视线，陈飞云凶神恶煞的扭过头来说道：“今天我在校门口喊了我是傻子。”
　　周向上以为陆月又在针对陈飞云，立刻将手搭在陈飞云肩膀上, 说道：“兄弟, 别怕, 以后咱就不喊, 看她能怎么样！”
　　陈飞云深深的看了周向上一眼, 肩膀一动，甩开周向上的手，“别碰我。”
　　周向上手一空，尴尬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陈飞云狠狠拒绝。
　　周向上瞪向陆月,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陆月无辜的摊摊手，能别什么事儿都赖她头上好吗？
　　这时，赵晴拿了板擦过来，指了指后面的黑板，意思是排名要擦吗。
　　“想擦就擦呗。”
　　陆月撑着头扭向一边，不看赵晴，“就和衣服一样，想穿就穿，不想穿就不穿呗，校门口也没人监督，想喊就喊不想喊就别喊。”
　　陈飞云诧异的看了过来。
　　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陆月居然肯放过他了？
　　撞鬼了吧？
　　李思思和张兰本捧着脸看戏，这会儿对视一笑，她们家月月啊，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傲娇。
　　黑长直的傲娇爱害羞大御姐。
　　两个人偷笑，突然感觉月月更可爱了。
　　赵晴去擦板报上的排名，康业过来帮她，问道：“花喜欢吗？”
　　“我更喜欢天鹅蛋。”
　　康业：“天鹅蛋？？”
　　那是什么东西？
　　赵晴笑了笑，在擦掉排名空出来的板报上开始作画，很快，一个美丽的白天鹅包着一个天鹅蛋出现在了黑板上，天鹅蛋的里面睡着一只丑小鸭。
　　每个人都是天鹅蛋，每个人都能展翅高飞。
　　下午放学，陆月走出校门，就看到郝城挪动身体一步又一步的远离旁边的双马尾的可爱女生。
　　女生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陆月走过去，听见女生说：“郝城，祝你生日快乐。”
　　郝城冷漠的继续移动身体。
　　女生眼底慢慢聚起失望，站着一动不动。
　　郝城看到陆月，立刻跑了过来。
　　陆月问：“别人祝你生日快乐，为什么不回答？”
　　郝城自以为帅气的用手比了个八，搁在下巴下，感觉自己霸气侧漏，“因为高冷比较帅。”
　　这中二病。
　　陆月白了他一眼，“高冷和没礼貌是两回事。”
　　郝城想了想，跑回女生身边，“对不起，刚才对你没礼貌。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不过礼物我不能收。”
　　女生愣了愣，也没强求，微微一笑，“好，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陆月长叹一口摇摇头，“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眼瞎看上了你？”
　　郝城：“……”
　　他很差吗？
　　很差吗？
　　郝城想反驳自己长得又高又帅，也会知错认错，而且成绩优秀，家庭良好，绝对是个好对象，可是他不仅怂还怕疼，只能憋着。
　　陆月将书包拿到前面，从里面拿出装有海贼王的盒子递给郝城，“生日快乐。”
　　“姐～”郝城感动的拆开，“哇！”
　　路飞，索隆，娜美，乌索普，山治，乔巴，妮可，弗兰奇，布鲁克，甚平，再加船，一套手办啊。
　　这简直是海贼王粉丝的天堂。
　　“姐～”郝城感动的眼泪汪汪，他家姐难得主动送他生日礼物，而且送这么多。
　　以前都是他要哭着求着才要到一个，而且还要等很久很久。
　　等等。
　　郝城脑海中灵光一闪，“姐，你是不是知道手机的价格了？”
　　这是又还他人情呢。
　　提到手机，陆月想起来了，说道：“以后不要送我超过一百的礼物。”
　　不然太难还了。
　　郝城：“……”
　　他家姐果然还是那个不愿意欠人人情，账目要算的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姐。
　　他真是太了解她家姐了。
　　唉……
　　郝城：“姐，你什么东西都算这么清楚，死也不要欠别人人情，以后找男朋友怎么办？”
　　陆月恼羞成怒，一脚踹过去，“关你什么事儿！”
　　郝城抱着腿，呲牙咧嘴的大叫。
　　第二天陆月做飞机前往f国，落地p城酒店。
　　隔日，陆月换上衣服，带上小提琴去参加初赛。
　　其实在初赛之前，所有的参赛者就已经经历过一次筛选。
　　他们必须邮寄指定曲目的演奏cd，由十二位来自不同国家的专业评审进行评选，发放参赛资格证。
　　路白霜在空间内来回踱步，一刻也不停歇。
　　天知道，她现在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这才初赛啊。
　　她自己参加比赛都没这么紧张过。
　　等啊等啊等，空间内的时间是不会变化的。
　　永远是那么明亮的天，那么青的草地，那么烦躁的蝉鸣。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终于看到陆月了。
　　路白霜飞快的扑过去，抓住陆月的手臂，“怎么样？过了吗？”
　　“唉……”
　　陆月叹了一口气。
　　路白霜心沉了下去，安慰道：“没事，第一次嘛……”
　　陆月抬头，眉眼弯弯，“初赛第一名。”
　　“陆月！你又耍我！”
　　陆月一笑，“我可是你的学生，老师，你也对我太没自信了吧？”
　　“哼！”路白霜傲娇的双手交叉在胸前，“我告诉你哦，你要是拿不到金奖杯，就退钱。”
　　陆月伸手揽住路白霜纤细的肩膀，“小公主，傲娇不是个好习惯。”
　　“比你贪财小气抠门好，哼。”路白霜炸毛，“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每次见我都是几十块钱的牛仔裤T恤，参加比赛的礼服居然是某宝七十五包邮的！你个守财奴！葛朗台！”
　　陆月无奈的摊摊手，这话她没法反驳。
　　“对了。”路白霜好奇的问，“你表演的时候，评委是什么反应？”
　　“就很安静。”
　　“安静？”路白霜一脑袋问号。
　　别说路白霜了，现在整个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的参加者都是满脑袋的问号。
　　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初赛，五个人五个人的候场，没候场的人是没办法看到前面的表演的。
　　大家只能通过初赛结束公布的排名知道这位来自华国，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人认识的孤独的演奏家力压上一届拥有问鼎冠军实力的Sylvie拿到了第一。
　　可是并没有见过陆月的演奏啊。
　　只有和陆月一组在候场区的其余四个人见过。
　　而这四个人全都退赛了。
　　搞什么？
　　难道这是什么神秘的东方魔法？
　　大家纷纷围在aiden身边询问这位神秘的东方女人的一切，她长什么样，师从于哪位老师，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演让同一组的四个人全都退赛了。
　　aiden是那退赛的四个人里乔治的朋友。
　　他们相信，他应该会知道原因。
　　aiden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意味深长的目光越过人群停留在了Sylvie的身上。
　　今年可是Sylvie参赛的最后一年了。
　　他也是Sylvie的朋友，知道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的金奖对于Sylvie意味着什么。
　　也亲眼看见精神崩溃的Sylvie将路白霜推下了楼。
　　老实说，虽然是意外，但是他仍旧对Sylvie的这种不恰当的行为充满了愤怒。
　　路白霜是一个可爱的女孩。
　　她聪明，活泼，开朗，热情，像极了西班牙舞曲。
　　Sylvie就像是一条毒蛇，对优秀的人充满了嫉妒，是这种嫉妒让她内心纠结折磨自己，然后精神崩溃。
　　而这种深植于罪恶欲念，医学上叫精神疾病的东西，却让Sylvie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一想到这，aiden心头的愤怒再度涌了上来，“乔治退赛的理由很简单，他的表现太糟糕了，糟糕到他简直无法相信站在台上表演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乔治？”
　　Are you kidding me？
　　乔治是谁？
　　他可是小提琴大师赛尔梅克勋爵的学生。
　　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Sylvie身体往前倾，开始产生了好奇与兴趣。
　　aiden嘴角扬起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他不介意再刺激刺激Sylvie。
　　毕竟，Sylvie想要金奖已经成为了一个执念。
　　aiden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乔治告诉我，当他站在候场区时，压根儿没有将陆月小姐当作对手，毕竟，他和这位小姐前后脚提交的参赛资料，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位只学习了一个多月小提琴，并且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音乐的菜鸟。而当他听见那首g小调奏鸣曲时，那船只在海上随着风波摇动的韵律感瞬间让他崩溃了。
　　所谓天才，一个月的学习超过了他的八年，换了你，你们不崩溃吗？”
　　果然，aiden说完，周围是一片抽气声，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所有人都觉得aiden太夸张了。
　　不，准确的说是乔治太夸张了。
　　大家一致同意，肯定是乔治比赛时有了巨大的失误，而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所以将一切都归到了别人的身上。
　　但是这个被所有人都接受的结论，却并不能解释另外三个人退赛的原因。
　　以及，为什么一个只接触小提琴一个多月的人能力压Sylvie成为第一。
　　这个疑问也折磨着Sylvie。
　　于是在半决赛时，十二名入围者都可在观众席观看时。
　　Sylvie表演后，并没有走，反而留下观看，而目前她是最高分。
　　半决赛是帕蒂塔的指定曲和□□亚夫斯基的自选曲，全部背谱演奏。
　　表演顺序是随机的。
　　陆月排在中间。
　　Sylvie坐在了除评委外的最前排，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表演的少女。
　　据说她才十二岁。
　　只学习了一个多月的小提琴。
　　据说，她的老师栏是空白的。
　　也就是说，她并不是师从于任何一位名师。
　　这是多么可怕的天才。
　　这么多么可怖的才华。
　　突然，她瞳孔放大，一种恐惧感从脚底席卷全身。
　　刚才那个动作……
　　……是路白霜……
　　怎么可能？
　　她不是……
　　Sylvie浑身僵硬，脸色发青看着站在舞台上优雅如同白天鹅一般的少女。
　　那一举一动……
　　那演奏的风格……
　　只要意识到了，再去看，就会发现越来越多路白霜的痕迹。
　　演奏结束，陆月冲着Sylvie的方向微微一笑。
　　那微笑的弧度简直和路白霜一模一样。
　　热烈的掌声爆发般的响起。
　　Sylvie却一声尖叫，仓皇逃走。
　　当陆月向路白霜形容Sylvie那疯了般的表现时，路白霜叉着腰冲着天空哈哈哈哈大笑三个回合，得意到了极点，然后竖起中指，比了个fuck。
　　陆月坐在草地上，无奈的笑着。
　　……
　　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从初赛到决赛要大概半个多月的时间。
　　二班。
　　陆月一走，周向上和柳雪梅就试图恢复自己和其他人的关系，周向上试图拉人去打篮球，柳雪梅又带了一些新奇好玩漂亮的东西到教室里，可是，两个人就像是信号不好的通话系统，时不时的对面会回应，但是总是处于断线状态。
　　陈而飞云依旧恹恹的趴在桌子上，仿佛对一切都没了兴趣。
　　柳雪梅买了一瓶可乐放在陈飞云的桌子上，“飞云，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陆月那个女人那么可怕，你知道的，我一向很胆小，当时我就是吓到了。”
　　陈飞云将头埋起来。
　　那副什么都不听不管不闻的状态让柳雪梅很烦躁。
　　再加上这段时间持续性的努力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她快疯了。
　　明明陆月没转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那时她有众多的拥簇者，有帮她打头阵的陈飞云，有贴心的周向上，有大家的关注，是全班的焦点。
　　可是自从陆月来，一切就不一样了。
　　从她第一天转来，就夺走了她所有的光环。
　　大家都围绕着陆月，没有人在意她了。
　　以前在家里，她被忽略被冷漠，在学校她还可以找到点温暖。
　　可是现在，好像她的世界，那唯一一盏亮着的灯都没了。
　　为什么陆月要转学到三中？
　　她成绩那么好，去一中不好吗？
　　为什么要和她作对？
　　如果，陆月离开三中就好了……
　　突然，柳雪梅灵光一闪，转身看向了陈飞云。
　　等放学，柳雪梅没有回家，刷卡做公交来到了陈飞云家附近。
　　她记得，开学的时候陈飞云的爷爷来开家长会，因为自己的爷爷是知名的数学系教授，陈飞云格外炫耀。
　　那个时候，陈飞云说过，每天旁晚的时候，陈爷爷就会出来在附近的公园遛弯。
　　柳雪梅在公园里转啊转啊转，转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总算等到了陈爷爷。
　　陈爷爷老当益壮，记忆力还不错，柳雪梅一打招呼就认出来。
　　“对对对。”陈爷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就是坐飞云前面那个漂亮的女娃娃。小丫头，你家也在附近？”
　　“不是，我是路过这里。”
　　柳雪梅乖巧的笑着，“陈爷爷，飞云回家了吗？他最近总是精神不太好，我很担心他。”
　　“飞云？”
　　陈爷爷想了想，自家孙子确实最近好像不爱说话，不过小孩子嘛，情绪经常这样，一会儿一个变，他也就没太在意。
　　不过现在看这丫头的说法，难道出了什么事儿？
　　陈爷爷蹲下来，和柳雪梅齐平，问道：“小丫头，飞云和你是不是好朋友？”
　　柳雪梅点头。
　　陈爷爷继续诱导问话，“既然是好朋友，那我也算是你爷爷对不对？”
　　“嗯。”
　　柳雪梅继续点头。
　　“爷爷现在有话问你，你诚实告诉爷爷好不好？”
　　柳雪梅问：“爷爷，你要问什么？”
　　“飞云在学校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柳雪梅闭紧了嘴巴。
　　“爷爷是飞云的爷爷，也是你的，你不会欺骗爷爷的，对不对？”
　　柳雪梅开始犹豫了，手指绞着衣角，“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班里新转来一个叫陆月的，脾气很坏，她拿了一件衣服给飞云逼他穿，那件衣服上面写着我是傻瓜，飞云不想穿，又打不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
　　岂有此理！
　　陈爷爷炸了。
　　又是打人又是逼人穿羞辱性质的衣服。
　　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恶劣的学生？
　　他的宝贝孙子，他平常疼都来不及，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了？
　　柳雪梅见到达自己的目的了又补刀道：“爷爷，其实不能怪飞云，陆月是班里的霸王，谁都打不过她，周向上他们都被她打过。”
　　柳雪梅这么一说，陈爷爷怒火直冲脑门。
　　打人，侮辱人。
　　这叫什么？
　　霸凌！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孙子居然也有被校园暴力一天！
　　气死他了！
　　陈爷爷和柳雪梅随便交代了几句就立刻往家里赶。
　　果然他在陈飞云的卧室里找到了那件写着我是傻瓜的衣服。
　　陈爷爷拿着衣服，气的吹胡子瞪眼，抓着陈飞云的手臂问，“衣服怎么回事？飞云，你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
　　陈爸爸陈妈妈听到声响也冲了进来追问发生了什么。
　　陈飞云感觉自己快疯了。
　　他刚刚已经极力阻止了，还是被爷爷把衣服翻出来了。
　　他现在是无比懊恼为什么不把这件破衣服扔了。
　　陈爷爷气愤的说出了陈飞云被人打，被逼着穿侮辱性质的衣服，陈爸爸陈妈妈两个人是又气又心疼。
　　陈妈妈抓着陈飞云问：“儿子，你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是谁欺负你？你说出来，爸爸妈妈爷爷都会帮你的。”
　　“没有，我没有受欺负。”
　　“那衣服怎么回事？”
　　“我——”
　　陈飞云死命的抓头发，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他解释不清楚！
　　“总之！”陈飞云说道：“这事儿跟你们想的不一样！”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儿子你说啊，你不说爸妈要怎么帮你出头？”
　　“我不需要出头，出去，出去！”
　　陈飞云脾气上来了，气急败坏的把三个人都赶了出去。
　　陈爷爷一看自己孙子这幅鸵鸟的样子更气了，他板着个脸教训陈爸爸陈妈妈，“你们俩也是，有什么好追问的？你们见面哪个被不断霸凌，打压的人敢回家告诉老师家长？在他们看来，告诉家长老师，不过是下一场被欺负的更狠的轮回。
　　这事儿一清二楚，就是一个转学的仗着自己会打架，欺负飞云。我还听说了，那个转学的打了好几个同学，根本不止飞云一个！这种事情必须彻底解决源头！”
　　陈爷爷火冒三丈，“这个吴美联，不知道怎么当的班主任！眼睁睁看着飞云在学校里受欺负，居然一个字都不跟我说，真是白教她了！”
　　“那现在怎么办，爸？”陈爸爸问。
　　“还能怎么办？等着，我明天就去学校！你放心，豁出去我这张老脸，我也要为飞云讨个公道。”
　　第二天办公室。
　　陈爷爷直挺挺的站在吴美联面前，脸一板，眼睛一瞪，吴美联就腿软。
　　她当年上陈爷爷课的时候可没少被骂。
　　陈爷爷怒不可遏的质问道：“我问你，班里有一个害群之马，欺凌同学，侮辱同学，你为什么不处理？”
　　吴美联皱眉，小心翼翼的问，“陈教授，您说的是谁？”
　　“还有谁！除了那个新转学的，还能有谁？”
　　“您说陆月？”
　　“对，没错，好像是叫这个名。”陈爷爷训斥道：“打架，侮辱人格，逼迫飞云穿带有侮辱性质的衣服，这样恶劣的学生居然还待在火箭班，三中招收学生的标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低劣了？”
　　“陈教授，您消消气，事情可能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据我了解，陆月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她成绩很好…… ”
　　“成绩好就能随便欺负人了？”陈教授眼睛瞪的像同龄，“你是不是还要护着她？是不是因为她成绩好，所以你偏私？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好好处理，我就去找你们校长，豁出去了，也要让他开除这种恶劣的霸权主义分子！”

◎27.第二十七章
　　吴美联以前上课就怕陈爷爷, 现在就更别说了。
　　老爷子板着脸的时候，那模样忒吓人了，再加上老爷子现在处于暴怒的阶段。
　　吴美联惴惴不安, 整个神经都绷紧了。
　　陈教授退休后，年纪越大就越发的固执和冲动了。
　　她抬头看了陈爷爷一眼, 有些惧怕的低头, 深呼吸, 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现在不是在大学课堂上挨骂的学生了。
　　面前站着的是她学生的家长。
　　是需要沟通，脾气不好的家长。
　　她现在也是老师了。
　　她不能怕, 要保护自己的学生。
　　没错，她是老师。
　　吴美联抬起头, 手紧紧的抓着裤子的两侧，看向陈爷爷，“陈教授, 我曾经是您的学生，如果陈同学真的被校园暴力欺凌, 我不仅会告诉您，更会严查严惩。可是现在，事情的前因后果, 来龙去脉我们并不清楚。”
　　“你现在是在教训我？”
　　“陈教授, 是陈同学亲口告诉你他被校园暴力欺凌了吗？”
　　一看陈爷爷的反应, 吴美联就知道了, 她立刻说道：“或许您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什么, 但是您也曾经是老师啊，您教我的啊，涉及到学生的事情要冷静，兼听则明, 偏听则暗，在没有调查的情况下，不能擅自下定论，你忘啦？”
　　陈爷爷被吴美联的话给噎了一下，但是话是他说的，这人也是他教的，能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他嘴硬道：“我孙子那件衣服就是证据。”
　　“它可以是证据，但它存在的本身并不能证明陆月有暴力行为。”
　　“你——”
　　陈爷爷气的鼻子急促的呼吸，“那你说，要多久，什么时候能把事情调查清楚！”
　　“我会尽快。”
　　“到底多久？”
　　“下周一，下周一给您一个答复可以吗？”
　　“哼！国家教育都被你们这帮人耽误了！”
　　见吴美联软硬不吃，跟个铜豌豆似的，陈爷爷留下这么一句话，愤而离去。
　　陈爷爷走一走，吴美联瞬间有种脱力的感觉，毕竟，从以前开始，陈爷爷就是每个学生心中最恐怖的存在。
　　咖啡厅。
　　Sylvie一头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闪耀。
　　“你和路白霜是什么关系？”
　　陆月用流畅的法语回道：“她是附着在我身体内复仇的鬼魂。”
　　Sylvie压根儿不相信这种话，不，准确的说，她根本不相信世界上会有灵魂这种东西。
　　如果鬼魂可以复仇，世界早就大乱了。
　　Sylvie打量着陆月，“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害怕。”
　　陆月笑了笑，没说话。
　　Sylvie继续说道：“我不管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多少钱，多少钱你愿意退出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
　　“你让我退出？”
　　“没错。”Sylvie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你今年才十二岁，从十二岁到十六岁，每一年你都可以参加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拿到金奖。陆小姐，以你的能力，错过一届，对你的损失仅仅只是一年而已。你需要钱，对吗？
　　你现在穿的衣服我虽然看不出具体的价格，但是应该很便宜。还有你上台表演时穿的礼服，最多也就三百，你来自于一个贫穷的家庭，你需要钱，不是吗？”
　　陆月嘴角动了动，最终没说话，只意味深长的看着Sylvie。
　　不是为Sylvie而收买她的这个行为。
　　而是为了Sylvie嘴里的那句三百。
　　Sylvie说的是三百欧。
　　和当初路白霜那句“看你那副穷养，才五百万就急成这个样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两个可恶的有钱人。
　　真想把那家x宝店里75包邮的礼服全都三百欧卖给Sylvie。
　　Sylvie翻了个白眼，拿出一张支票给陆月，让她自己填。
　　陆月看了一眼，这种支票是没有位数限制的，自己填数。
　　Sylvie问道：“你怎么没动？”
　　“没笔。”陆月：“没诚意就直说，光给支票有什么用？”
　　贪财的小人。
　　Sylvie又叫服务员送了一支笔过来。
　　陆月接过笔就开始写，000000000000000000000，最高的一位填了1。
　　Sylvie脸都绿了。
　　二十二位数。
　　谁能给的起这个价？
　　“你耍我？”
　　陆月摊摊手，“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陆小姐！”Sylvie怒不可遏的说道：“你要知道，你现在拒绝的是一笔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陆月想了想，笑道：“我觉得，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陆月始终面带微笑，奈何就是油盐不进。
　　Sylvie气的蓝宝石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抓住包，转身就走。
　　陆月凝视着Sylvie的背影。
　　长条，纤细，高大。
　　脑海里闪过刚才谈判时的眼神。
　　鄙夷，高高在上，愤怒。
　　有偏执，却没有疯狂。
　　所有的情绪都在正常范围之内。
　　是时隔太久，Sylvie已经被医生治疗好了。
　　还是，原本她就没病？
　　终于到了决赛那天。
　　决赛入围五个人，决赛时间早上十点。
　　正是上课的时候。
　　三班同学们央求了吴美联好久，吴美联只好暂时休息，教室内的电视打开了。
　　这场全球盛宴，将会在音乐频道直播。
　　李思思和张兰激动的抓住彼此的手，盯着电视上穿着燕尾服表演的英俊少年。
　　虽说她们心里一心只有月月，不过这个小哥哥也好帅，好有气质。
　　江河看了一眼偷偷从后门溜进来的郝城，“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看直播？”
　　“这还用想吗？”郝城白了他一眼，专心的盯着屏幕。
　　江河：“…… ”
　　郝城虽然智商有点低，在推测人心上倒是一绝。
　　陆月从后台往观众席上一眼望过去，座无虚席，鸦雀无声。
　　只有舞台上的管弦乐团和参赛者在如痴如醉的表演着。
　　陆月深呼吸一口气，抱着小提琴来到了外面。
　　这里是最安静的地方，她依靠在栏杆上，抚摸着跳动不已的心，显然很紧张。
　　陆月闭上眼睛，开始回想在空间里演奏的每一个画面。
　　路白霜告诉她的每句话。
　　突然，她的肩膀好像被推了一下。
　　一声惊呼。
　　她整个人直接从栏杆上翻了过去。
　　Sylvie站在原地，手还保持着刚才推人的动作。
　　那张尖锐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十分的冷静与从容。
　　她轻轻的撩了撩金色的长发，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踩着漂亮的高跟鞋，优雅的走向候场区。
　　“你刚才去哪里了？”
　　Sylvie身子一抖，脸色苍白，眼神飘忽的看向身后的aiden。
　　这状态。
　　aiden顿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冲出了候场区。
　　主持人开始念aiden 的名字。
　　没有回应。
　　主持人第二次念aiden 的名字，依旧没有回应。
　　三次没有回应，等于自动弃赛。
　　Sylvie笑了，装个疯而已，一下就解决了两个对手。
　　aiden之后，Sylvie带着小提琴上台。
　　她走的很小心，脸上也带着一丝仓皇。
　　大家只当她是紧张，并没有太在意。
　　这时，她开始表演，意外的，她虽然那么紧张害怕恐惧，但是她的表演却十分的稳。
　　较之去年，有很大的进步。
　　主评委索菲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Sylvie身上，目光中是少有的称赞。
　　技法，情感，台风都不错。
　　不过……
　　索菲娅目光下移，移动到yue lu 上。
　　论起天才，还是这位更好。
　　这个东方人简直是她三十年来见过最优秀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在比赛结束后，收她为徒。
　　即便是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和其他四大赛事规定，在比赛前半年内有教过参赛选手的人无法担任评委，她也一定要这么做。
　　她不能放弃这么一个百年难遇的好苗子。
　　她要将毕生所学都教给这个东方人。
　　要将那把从弗里茨老师手里传承下来的小提琴交给她。
　　哦，不，不行。
　　她要抑制住此刻内心的激动。
　　她是评委，还是主评委，不能在比赛现场表现的太过激动，那会让主委会难堪。
　　索菲娅瞥了一眼其他评委，这些人的想法，她相信和她是一样的。
　　Sylvie表演结束后，微笑致谢。
　　观众席全是赞美和掌声。
　　评委们的分也打了出来，去除一个最高分，再去除一个最低分。
　　平均分94分。
　　Sylvie笑了，不出意外，陆月被取消资格后，这一届的金奖就是她的了。
　　Sylvie笑着走下台。
　　陆月伸出手对着她打了个招呼，“Bonjour!。”
　　Sylvie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
　　陆月的身边站着aiden。
　　主持人念了陆月的名字，陆月带着小提琴上了台。
　　Sylvie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冰窖，就连血管都被冻成了冰渣。
　　为什么！
　　她明明把她推下了。
　　那么高的地方，难道陆月不应该和路白霜一样的下场吗？
　　Sylvie想冲上台，被aiden果断抓住，aiden用眼神警告她老实点。
　　“来了来了！”
　　李思思激动的攥紧了小拳拳不断摇摆。
　　张兰也不遑多让，“月月加油。”
　　张兰这么一说，全班异口同声的大喊，“月月加油！”
　　就连吴美联都忍不住激动起来了，在心里默默呐喊：加油！
　　周向上陈飞云柳雪梅混迹其中格外尴尬。
　　陆月演奏的是Paganini随想曲中难度比较大的第十三首，又名《魔鬼的笑声》。
　　魔鬼的笑声原是因为音乐绚丽，表演难度极大，在乐曲的第一段后，运用了一连串三度双音的下行半音，像笑声而取名的。
　　可是此时此刻。
　　此情此景。
　　听着那魔鬼的笑声。
　　怎么能让人不多想？
　　谁能不多想？
　　这分明是在嘲笑她。
　　这就是在嘲笑她！
　　Sylvie双目充血，表情扭曲而愤怒，就像是燃烧着地狱之火的魔鬼。
　　大家不由自主的远离了她。
　　尤其是是当分数出来的时候，99分，差一分就是满分了。
　　主评委索菲娅和其他评委毫不吝啬溢美之词，甚至隐晦的言语之间，全是对陆月一人的邀约。
　　金奖近在迟尺却失去了。
　　就这么失去了。
　　明明只差一点。
　　当主持人送上金奖奖杯，看着那奖座上金色的小提琴，Sylvie冲了过去想抢回来。
　　陆月微笑着看着前面，不经意间伸出脚勾了一下，Sylvie啪唧摔台上了，导演敏锐的避开Sylvie的失态，将镜头集中到陆月的脸上。
　　李思思和张兰看着电视里放大的奖杯，放大的陆月的脸。
　　听着主持人宣布陆月夺得第一名。
　　两个人直接跳了起来，教室内一片欢呼。
　　这是月月啊。
　　这是她们家月月啊。
　　这是公认的世界级比赛啊。
　　她们家月月拿到了世界第一。
　　是世界第一啊！
　　“月月，月月，月月……”
　　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大家异口同声，齐心协力的远程开始摇旗呐喊。
　　郝城飞快的拿出手机，拍了小视频发给陆月。
　　而颁奖典礼结束时，f国的警察坐着警车来到了比赛会场，将手铐拷在了Sylvie纤细的手腕上。
　　Sylvie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们没有权利抓我，我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意外，我是病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
　　陆月摇了摇头，举起手，两根手指之间夹着一个储存卡，“这里面记录着你从我背后推我下去以及冷静处理结果的所有过程。”
　　Sylvie愣了，“你怎么可能预知…… ”
　　陆月说道：“一般而言，人对于犯罪是有路径依赖的，一次成功，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会不断复制同样的作案手法。你逃脱了一次，第二次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概率会复制。”
　　“那你怎么没事？视频是伪造的。”
　　“我身手好，能抓着掉不下去。至于是不是伪造的，有专业的鉴定机构可以鉴定。”
　　陆月将储存卡交给了警察。
　　Sylvie脚踩在门框上，死也不走，一张脸扭曲变形如同冷却后的岩浆，她凶恶的回头瞪着陆月，“陆小姐，你低估我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闭嘴。”f国警察一脚将Sylvie的脚从门框上踹下来，Sylvie凄惨的尖叫。
　　看到Sylvie被抓了，aiden走了过来，对陆月表达了他的感谢。
　　陆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人对路白霜真的很上心。
　　可是路白霜从来没提过他。
　　奇奇怪怪的。
　　她搞不明白，干脆就不去想了，拒绝了aiden请吃饭的邀请，也拒绝了所有评委的邀约，陆月拿着金奖奖杯按照路白霜所说的地址来到了路家。
　　路家住在一座巨大的古堡内。
　　从大门进去要坐车才能到路爸爸路妈妈住的地方。
　　陆月简单的向路爸爸路妈妈问好后说道：“打扰伯父伯母了，我是霜霜的朋友，今天过来是来送这个的。”
　　陆月将奖杯从帆布包里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我和霜霜约定要一起拿到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的奖杯，今日我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想将奖杯送给她，可以带我去见她吗？”
　　她答应过路白霜帮她拿到金奖，自然也要将奖杯亲自放到她的墓前。
　　路爸爸路妈妈相互看了一眼，眼底渐渐笼起浓烈的悲伤。
　　路爸爸说道：“我听说过你，刚刚警局给我打电话，说在你的帮助下会重新开始调查Sylvie。是你帮霜霜找回了公道，谢谢你，孩子。”
　　也是他们过于伤心，导致糊涂了，居然就那么轻易的相信Sylvie真的精神有问题。
　　“这是我应该做的，叔叔，我和霜霜是朋友。”陆月真诚的说道。
　　“好孩子，你想什么时候见她，我和我夫人陪你一起去。”
　　“现在可以吗？”
　　“当然可以。”
　　说完，路爸爸让管家去安排车，由司机开车，三个人一起出发。
　　车上，路妈妈一直在和陆月聊一些关于路白霜的事情，陆月对路白霜脾气秉性的了解让路妈妈更加坚信陆月就是自己女儿的朋友。
　　也是因为路妈妈一直拉着陆月聊天，陆月没有注意到窗外风景的变化。
　　直到车子停下，陆月从车上下来，看到耸立的医院。
　　难道路白霜的墓地被安置的医院附近的公园？
　　陆月跟在路爸爸路妈妈的身后来到了次顶层的一个豪华病房内。
　　路白霜就躺在那里，手臂上打着点滴，每天三个护士轮流照看。
　　陆月讷讷的看着床上的路白霜。
　　她没死？
　　那路白霜的灵魂怎么会出现在灵魂栖息地？
　　那里不都是等待转世的去世之人吗？
　　陆月敛去震惊，将奖杯放在路白霜的床头柜上，伸手出摸了摸她的手。
　　还有温度，真的是活的。
　　路妈妈依靠在路爸爸的肩膀上，眼睛红红的。
　　这么久了，女儿就躺在床上，他们找遍了世界上所有的名医，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月带着所有的疑问走到路爸爸和路妈妈面前，匆匆说了句有事，仓皇离开。
　　明明是一个很礼貌的孩子，突然一下粗鲁起来，让路爸爸和路妈妈有些奇怪。
　　陆月直接打车回酒店，躺下，进入空间。
　　路白霜一见到陆月开心的冲了过来，“怎么样？金奖拿到手了吗？”
　　陆月没回答，抓着她的手腕，左看右看，没有。
　　她又去扒路白霜的衣服，看脖子，肩膀，后背……
　　路白霜慌了，一把推开陆月，抓紧自己的衣服，“我告诉你啊，f国虽然很开放，但我是一个百分百的直女，你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
　　陆月嘴角抽了抽，折服与路白霜的想象力，然后跑到马路上随便抓了一个人过来，把那个人的袖子挽上去，指着上面一个金色泛光的印记问道：“你没有这个吗？”
　　路白霜奇怪的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好丑啊。”
　　“这是转世排队印章！”陆月抓住路白霜的肩膀，颇有当年路白霜被她逼疯时的架势，“上面的数字是排队编号，有这个你才可以投胎，你没有这个是怎么进空间的？”
　　“啊？”
　　看路白霜呆呆傻傻的样子，陆月心累。
　　果然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当年她学小提琴，路白霜估计就是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陆月直接拉着路白霜去灵魂办事处找工作人员。
　　陆月并不属于这里，只是因缘巧合进来的，空间工作人员也无法处理她，只说因果未结，陆月就一直能自由进出。
　　但是，陆月不能进入办事处，只能让路白霜自己进去。
　　等了许久，路白霜终于从办事处出来了。
　　路白霜还有点懵，“办事处的人说，魂多事杂，可能出了偏差，然后给我盖了个银章，让我回去。”
　　陆月：“…… ”
　　好敷衍，好随意。
　　“说了怎么回去吗？”
　　路白霜点头，“就很简单的，带着银章去找出入境管理员，让人把我带回去就行了。”
　　两个人这才去坐电缆车，去出入境管理处，出入境管理员看了路白霜手上的银章，终于把她送回去了。
　　送走之前，管理员千叮咛万嘱咐，出去之后不得泄漏这里的事情。
　　路白霜乖乖点头答应。
　　于是，睡了一年的路白霜在深夜奇迹般的苏醒了。
　　陆月回国的那天，路爸爸路妈妈和因为肌肉萎缩坐着轮椅路白霜一起赶到了酒店送她。
　　这一点让陆月受宠若惊，她拉着路白霜一问，这才知道路白霜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一改态度匆匆走后路白霜就醒了。
　　路爸爸路妈妈从路白霜的支支吾吾中猜出跟陆月有关，于是特意过来感谢她。
　　“谢谢你，谢谢你。”路妈妈拉着陆月的手眼含泪水一直说。
　　路爸爸则送给了陆月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陆月拒绝了。
　　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路白霜命令陆月，“我知道你抠，所以回去之后加我的WeChat，那是免费的，可以打电话，不会花你的钱。”
　　“我也没有那么抠门啦。”陆月无奈的笑着答应了，两个人依依不舍告别。
　　周一，陈爷爷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就来了学校。
　　他年纪大了，又不会开车，小电驴就是他的标配。
　　一来，陈爷爷就让吴美联给他个交代。
　　吴美联把李思思和张兰叫了过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在吴美联心中陈爷爷一直是个正直又执着的人。
　　毕竟，数学需要执着。
　　只是随着年纪变化，这种执着反应在性格上，逐渐变成了固执和偏执。
　　但是，吴美联相信，了解前因后果之后，陈爷爷自然而然能理解陆月。
　　没想到，听完了李思思和张兰的话之后，陈爷爷也叫来了自己的证人——柳雪梅和周向上。
　　在柳雪梅和周向上的嘴里，事情又完全不一样了。
　　陆月变成了一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仗着武力蛮横不讲理，又得理不饶人，还屡次殴打同学的狂暴之徒。

◎28.第二十八章
　　“你胡说！”
　　李思思和张兰气坏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反驳。
　　李思思气鼓鼓的说：“明明是你们先挑衅月月，先动手，月月属于还击！”
　　周向上呵呵冷笑, “一个巴掌拍不响，打架就是打架, 哪有什么还击不还击的说法！”
　　“你胡搅蛮缠！”
　　周向上翻个了白眼, “我懒得跟你说。”
　　张兰拉了拉快冲过去的李思思, “那打赌呢？打赌是陈飞云自己打的，难道还是月月逼的？”
　　柳雪梅柔柔的开口, “这是你的说法，和我们的说法不一样。再说了就算是真的, 飞云本来性子就急，陆月用激将法，飞云一时冲动, 事后陆月得理不饶人，难道就是对的？”
　　“你、你们, 颠倒黑白！”
　　张兰也被说急了，两个女孩子被这指鹿为马说的快哭了，一起看向吴美联。
　　吴美联拍拍李思思的肩膀, 让她们站到一边, 看向陈爷爷。
　　陈爷爷嗯了一声, 气势逼人。
　　吴美联吞了吞口水, 说道：“陈教授, 四个孩子各有各的说法，我觉得这事儿其实很简单，两个人可以说谎，难道全班都会说谎吗？我们可以问问全班同学, 每个人都分别问一遍，看看大致上的细节对不对的上就知道了，虽然人的记忆会对每件事情的理解不同，但是大致脉络上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此话一出，柳雪梅和周向上当即变了脸色。
　　吴美联摇摇头继续说，“不过在询问全班同学前，我还想先问问当事人。”
　　陈爷爷奇怪的看向吴美联，问他孙子？
　　那还能有什么结果？
　　不就陆月欺负人了吗？
　　吴美联和陈爷爷想的不一样，如果陈飞云真的想报复陆月，那么早在当初她问陈爷爷陈飞云有亲口说陆月霸凌他时就会攻击陆月。
　　而且据她这两天的观察，陈飞云性子确实有所转变。
　　人这一生，本来就是在不断反省与修正自己的行为中逐步成长的。
　　她是老师，她应该给陈飞云一个机会去正视和反思自己的问题。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该做的。
　　既然是问陈飞云，陈爷爷自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吴美联让张兰去把陈飞云叫了过来。
　　陈飞云一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一群人，着实惊了一下。
　　陈飞云冲到陈爷爷面前，一脸纠结的问：“爷爷，你怎么来学校了？”
　　他最近没犯什么事儿吧？
　　柳雪梅心思活络，赶紧拉着陈飞云给他递眼色，“飞云，爷爷是来为你出头的，你不是被陆月欺负了吗？”
　　周向上回过神，也立刻诱导道：“飞云，你别怕，我和雪梅都站在你这边，一定不会再让陆月为非作歹。”
　　“喂，你们别串供！”李思思气呼呼的说。
　　“什么串供，你别胡说八道。”周向上瞪着李思思。
　　“好了。”吴美联叫停，对陈飞云招招手，将陈飞云叫到面前，“陈同学，我问你，那件写着‘我是傻瓜’的衣服是怎么回事？陆月打过你吗？她有没有霸凌过你？”
　　“那件衣服，我自己做的。”陈飞云躲开吴美联的视线。
　　“你看看。”听到这话，陈爷爷急了，“你看看我孙子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宁肯自己背黑锅都不敢告那个陆月！”
　　“我没有。”
　　陈飞云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
　　到底爷爷是怎么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的？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陈飞云看向柳雪梅和周向上，难道是他们俩跟爷爷告的状？
　　“陈同学。”吴美联说道：“思思张兰和雪梅他们的证词不一样，老师知道你有你的顾虑，但是现在需要你将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老师。”
　　“我……”
　　这事儿这么说呢……
　　就是，很复杂。
　　很难堪。
　　很纠结。
　　陈飞云咬紧了牙关。
　　“飞云～”柳雪梅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唤了他一声。
　　陈爷爷叮嘱道：“你就大胆的说，爷爷给你撑腰。”
　　“我……”陈飞云刚说了一个字，大家屏气凝神的看着他，可是，就这一个字之后，陈飞云又一脸纠结难受的闭上了嘴，把所有人给急的。
　　“你倒是说啊！”李思思催了。
　　“总之，陆月没霸凌我。”
　　“那你到底把过程说出来啊！”张兰也急了。
　　柳雪梅也急了，“飞云，你要想清楚啊。”
　　“是啊，飞云，有爷爷在，你别怕。”周向上浇油道。
　　陈飞云看看柳雪梅，又看看吴美联，又扭头看向陈爷爷，一张脸憋的通红通红，额头汗水都下来了。
　　见陈飞云只是像个受气包一样的沉默着，陈爷爷忍不住了，冲着吴美联厉声说道：“你身为老师，不去问加害人，反而在这里抓着我孙子，一个受害人不放，到底什么居心？明明被欺负的是他，现在却还要围攻我孙子？我告诉你，你现在必须立刻处理陆月，不然我就去找校长，讨个公道。”
　　“陈教授，再等等，陈同学还没说话。”
　　等个屁！
　　陈爷爷愤怒的瞪了吴美联一眼，就要走。
　　陈飞云一咬牙，“我都说，跟陆月没关系！”
　　可是这话没用啊，陈爷爷脚步根本停不下来。
　　眼看事情快走向不可控，陈飞云羞愤的大声喊道：“陆月没霸凌我，是我在霸凌别人！”
　　陈爷爷卡门口了。
　　他愕然转身，“你说什么？”
　　“我说……”陈飞云看着陈爷爷那张惊愕的脸，感觉自己特丢人，非常丢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柳雪梅慌了，急忙说道：“飞云，你没必要为了别人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你闭嘴！”李思思叉腰，冲着柳雪梅的方向努力的摆出一个凶狠的表情。
　　周向上刚要开口，张兰一脚跺他脚背上，“你也闭嘴，让他自己说。”
　　吴美联让李思思，张兰，周向上和柳雪梅先出去，扶着陈爷爷坐下，对陈飞云说道：“别想太多，想什么说什么。”
　　陈飞云低着头，红着一张脸从自己的角度把他和陆月的恩怨又说了一遍。
　　陈飞云说道：“动手是因为我先动手，陆月说的没错，我喜欢踢人桌子是因为下意识的觉得这样会给人以压迫感，打赌是我自愿的，虽然陆月确实用了一些激将法，不过，后来是我自己输红了眼，又被人教唆，才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成绩下来后，其实陆月也没提衣服的事了，到后来，颜值排名的事情……我后来看到那个男生排名，才意识到一直以来，我都在用一种歧视性质的冷暴力在霸凌别人。其实陆月早就不管我穿不穿那个衣服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扔。”
　　陈飞云说到后面，脖子及以上全是羞耻红，脖子上的血管都快爆了，“我知道错了，就是，拉不下脸。还有就是觉得自己蠢，老被人当枪，没脑子，丢人。”
　　“这个臭小子！”
　　陈爷爷抄起桌子上的直尺就往陈飞云身上招呼，“我和你爸送你来学校是让你读书了，你给我搞三搞四，搞东搞西！”
　　啪啪，啪啪啪。
　　陈爷爷在家地位是最高的，陈飞云又不敢躲，只能缩着身子站着，疼的嗷嗷直叫，脖子手臂都留下了红色的伤痕。
　　“陈教授，我的老师，别打人，有话好好说，棍棒教育不是个好方法。”
　　吴美联去拦，没有用，陈爷爷牛脾气上来了，谁都阻止不了。
　　这时敲门声响了，有救了。
　　吴美联赶紧说：“请进。”
　　毕竟，陈爷爷也好面子的人，不会在别人面前不给自己孙子留脸。
　　陆月推门而进，“吴老师，我来销假。”
　　听到声音，陈爷爷赶紧把尺子藏到身后，瞪了陈飞云一眼，“等回家，让你爸妈收拾你。”
　　陆月将假条交给吴美联，正要离开，陈爷爷却突然开口，“你是……月月？”
　　陆月笑着对陈爷爷打招呼，“陈爷爷，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陈飞云揉着肩膀上的伤痕，纳闷的看着自家爷爷。
　　吴美联也一脸疑问。
　　陈爷爷表情也很惊讶，他听到陆月，以为只是同名同姓，压根儿没多想。
　　没想到，是陆月啊。
　　陈津教授的关门弟子。
　　陈爷爷激动的拉住陆月，“你在这里读书？”
　　“嗯。”陆月点头。
　　吴美联忙问，“陈教授，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陈教授自豪的说，“陈津教授知道吗？我老师的老师，十五岁远赴m国留学，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毕业，然后回国教授数学，建国后，转航天工程从头开始学习，是xx航天院院长。月月是他的关门弟子。算起来和我老师同辈，弟子和学生可是不一样的，弟子那是手把手教的。”
　　陆月年纪小，其实当年，他们谁都没听说过她。
　　直到，陈津教授离世，最后一篇论文不知道是遗漏还是怎么了。
　　总之差了最后一部分。
　　然后陆月来了，表明了身份，还说出了许多陈津教授贴身助理和儿女才知道的事情，并将论文补全了。
　　陆月说，那片论文陈津教授给她看过，让她学习，但她才疏学浅，一直看不懂，只是记住背下来了。
　　后来在媒体上看到哀悼陈津教授的新闻才知道论文残缺，所以坐了三天的车过来将最后的一部分内容补上。
　　论文很复杂。
　　只有顶尖的几个院士能看懂，也确认陆月补全的部分没有问题。
　　大家这才知道陈津教授在退休后还没有停止研究，还老顽童似的收了一个特别小的徒弟。
　　而他是陈津教授弟子的学生，因为同姓为本家，刚好他也在bj，而他一直崇拜陈津教授，便陪同老师参加了陈津教授的追悼会，更跟随老师帮助整理遗物，所以也见过陆月。
　　听完一切，吴美联震惊脸。
　　而陈飞云则面色古怪：卧槽，打个赌而已，她还真成他祖奶奶了？
　　陆月僵硬的笑着，陈津教授已经作古，至少在继承他的遗志，配得上陈津教授关门弟子这个称呼之前，她是不想向外人透露她和陈津教授的关系的。
　　陆月说道：“陈教授，你和吴老师有事先聊，我去上课了。”
　　“好好……等等。”
　　陈爷爷一把把陈飞云抓过来，“道歉。”
　　陈飞云低着头，跟个闷葫芦似的不说话，陈爷爷一直尺抽手臂上，陈飞云哎哟惨叫，带着哭腔的说，“对不起，祖奶奶。”
　　陆月：“啊？”
　　祖奶奶是什么鬼？
　　陈飞云说完才反应过来，他感觉自己被打傻了。
　　陈爷爷对陆月说道：“我这孙子不成器，学习不好，品行没想到也出问题了，是我没教好，月月，你以后看他要是不学好，只管教只管打。”
　　陆月愣了一会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她有郝城那个中二病大祸害还不够吗？
　　绝对不要再多一个了。
　　陈爷爷也没勉强，本来自家孩子就不是别人的义务。
　　等陆月走了，陈爷爷又开始教训陈飞云，让他答应公开对全班女生道歉。
　　甚至回家后，陈爷爷还把陈爸爸和陈妈妈训了一顿，天天忙着自己的事业，也不关心孩子。
　　陈飞云又被陈爸爸和陈妈妈男女耳提面命好好教育了一番，扣掉了三个月零花钱，熬夜写了一万字检讨。
　　等一切尘埃落定，吴美联又把柳雪梅和周向上叫到办公室进行批评教育，两个人一脸的不服，拒不承认错误，吴美联实在没办法，只好联系了两个人的家长，希望两人的家长能到学校沟通一下孩子的教育问题。
　　周向上的父母来的很快，沟通之后，回家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周向上哭的老惨了，一条街以外都能听到，第二天在父母的监督下带着礼物到班里一个一个的道歉，李思思看到周向上惨兮兮的样子，竟然觉得还有那么一丝丝可怜，然后对周向上说了一字，该。
　　而柳雪梅的父母因为还在国外，所以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来学校。
　　另一边，陆月销假后，就直接回了教室。
　　她的座位在最后一排，所以习惯从后门进。
　　她一进去，就看见李思思和张兰拿着两个五彩长纸筒，鬼鬼祟祟的站在前门门口。
　　郝城拿着一个奇奇怪怪的彩色喷瓶，蹲在讲桌旁边。
　　其他人聚精会神的盯着前门。
　　她戳了戳江河，问，“他们干什么呢？”
　　江河看了看陆月，又看了看前面的三个傻子，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扶额。
　　“咳咳。”江河咳嗽了两声。
　　“嘘！”大家一起。
　　陆月以为大家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安静的站着，一动不敢动。
　　江河：“……”
　　这奇妙的误会。
　　“咳咳咳。”江河用力的咳嗽。
　　陆月推了他一下，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江河无奈极了，用力的拍桌子。
　　大家总算回头，然后一眼看到了陆月。
　　“月月！”
　　李思思张兰异口同声的大叫着冲了过来。
　　砰砰砰！
　　彩带在陆月头顶飞舞。
　　郝城按动手动的瓶子，金色的亮片在半空中喷出。
　　“月月，恭喜你拿到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金奖。”
　　紧接着，陆月被李思思抱了个满怀。
　　过了一会儿，李思思放开陆月，大家围绕着陆月缠着她讲讲参赛时的事情，一时之间热闹极了。
　　过了许久，陆月才从人群中脱身。
　　偏这时，郝城凑了过来，“姐，你脸红了。”
　　“那是热的。”
　　“害羞就害羞呗，嘴硬什么？”
　　砰！
　　陆月一拳把郝城打飞。
　　按照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的正常流程，获得金奖的参赛者在结束比赛后除了五万欧的奖金之外，还会获得一份演出合同，在比赛结束后的长达半年时间之内，金奖获得者都将在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的主办人推荐下，在国际最顶尖的舞台上和最顶尖的乐团一起表演。
　　这是无数人小提琴家梦寐以求的舞台。
　　所以，当华国时隔八年后，再度有人夺得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金奖，而且是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自创办一来最年轻的金奖获得者的消息传回国内，大家蜂拥到f国，却扑了个空。
　　人早已回国了。
　　记者们万万没想到有人回拒绝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的演出合同当天就回国。
　　那可是最顶尖的音乐盛会。
　　所以，在这个高速信息化的时代，新闻在短视频平台已经彻底发酵，大家都在感叹同样都是女娲造的人，差距怎么这么大的时候，回过神来的记者们才包围了三中。
　　新任系主任还在学校官网发了一个祝贺条幅。
　　陆月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阵围观。
　　老家那边，陆姑姑也收到了好多恭喜，开心了，还专门去陆家，就在门口跟人唠嗑，显摆。
　　看吧看吧，你们不要的小丫头，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哼！
　　陆姑姑的儿子周源听着外面的热闹，看着面前的试卷泪目了。
　　明明，月月还叫他哥哥。
　　他比月月还大半岁呢。
　　他这么疼爱的妹妹，刚上学时，他可担心可担心她了，还害怕有人欺负她天天护送上下学。
　　现在，他的妹妹在读初一。
　　他在读小六。
　　好难受，好憋屈，好生气。
　　呜呜呜……
　　哼，这次小升初，他一定要好好考，考一个超级好的成绩，证明他这个哥哥也不差！
　　周源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个油，继续埋首题海间。
　　陆姑姑回来后看到自己儿子如此努力，心满意足，果然榜样的力量是伟大的，自从月月来到他们家后，周源这个熊孩子一心只有学习，让她少操了好多心。
　　这时，陆月的电话来了。
　　陆姑姑接通了x信通话。
　　陆月有些犹豫的开口，“姑姑，如果我想跳级，你会生气吗？”
　　上次见过陈爷爷后，她和陈爷爷又偶遇了一次，探讨了一些数学上的问题。
　　然后陈爷爷问她有没有想过跳级。
　　以前小学的时候她跳过，但是姑姑说这样会让她失去同龄人的经历，所以后来就没提过了。
　　现在陈爷爷提起，她又有了一点点想法。
　　陆月说道：“姑姑，如果你会生气，以后我就不提了。”
　　“哎哟，你这个丫头，想法咋这么多？”陆姑姑说道：“我当初说让你跟着大伙儿一块学，别跳级，那不是担心你年龄小受欺负吗？后来谁还敢欺负你？你咋就记住那句话了呢？我能生什么气？我家有个天才宝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到陆姑姑这么说陆月就放心了，“嗯，姑姑，我爱你。”
　　“不过啊，小月月。”
　　“嗯？”
　　“跳级是个大事儿，你还是得自己考虑好。”
　　“嗯。”陆月下意识的点头，“我会想清楚的。”
　　陆月一边思考一边躲避记者，乔装打扮的溜进校园。
　　正在陆月持续打游击战的时候，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果然，还是影响到其他人的学习了。
　　陆月有些失落的敲开了校长张臣岷办公室的门，将装有曾经校长让她帮忙整理好的一部分学习资料的u盘放在办公桌上递过去，“对不起，校长，让学校为难了。”
　　“为难？”张臣岷笑了，“不不不，我还要感谢你。”
　　“诶？”
　　张臣岷将u盘放到一边，问道：“你是moon？”
　　陆月：“…… ”
　　能不提这茬吗？
　　她不想面对过去的那段黑历史。
　　张臣岷一点都没察觉到陆月的尴尬，反而兴致高昂的说道：“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少流量吗？”
　　陆月脑袋上顶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张臣岷解锁平板，打开一个小视频，“你有见过这样的天才吗？出生在偏远的小山村，没有任何资源，八岁才上学，却跳两级，十二岁读初一，接触小提琴一个月就获得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金奖。
　　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是世界四大赛事之一，其创始人…… ”
　　这视频的夸耀让陆月更尴尬了。
　　如果不是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会做背调，要求每个选择填写的每个资料都必须保证百分百真是，她根本不会写一个月。
　　如果没有空间里那些恩师的教导，和无数时间和题海的堆砌，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天才。
　　偏这时，张臣岷点开了评论。
　　“卧槽，这种天才是真实存在吗？”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我只能说苍天不公。”
　　“这是女娲亲闺女吧？”
　　……
　　张臣岷笑呵呵的看着点赞量，100w+。
　　几乎每个视频点赞量都异常高。
　　有夸漂亮的，有夸气质的，有夸智商的。
　　多大的流量啊。
　　张臣岷笑道：“我刚才去省里开会，听到有学校在询问moon在哪个学校，我一下就想到了你，陆月，moon，陆同学。回来后，我一查，果然是你。你知道这些流量和moon代表什么？”
　　张臣岷并不需要陆月回答，兴奋的说道：“代表着你将会成为咱们三中的招牌。我要你从现在开始接受采访，并且公开moon 的身份，拍摄宣传片。
　　我要开始一个造星计划，让你成为三中的代言人。你想想看，现在是毕业季，马上将会有一批新毕业的学生选择自己将要就读的学校。而你，数学天才，小提琴天才，是咱们三中的明星，带来无数的关注和流量。到时候将会为学校吸引来多少成绩优异的学生。三中冲向省重点，指日可待。”
　　张臣岷一番慷慨激昂的畅想未来直接把陆月说蒙了。
　　陆月的重点不在明星计划，而在……
　　moon啊！
　　moon！
　　她的羞耻过往将要被曝光了！
　　不！
　　绝对不行！
　　陆月下意识的逃避这件事，开口道：“校长，我打算跳级读高中。”
　　“高中也有三年，你可以当咱们学校三年的代言人。”
　　陆月：“高中，我想去一中。”

◎29.第二十九章
　　“为什么？”
　　张臣岷这话把陆月问蒙了, “还能有为什么？一中是全市最好的学校啊。”
　　每年中考考的最好的一批学生首选都是一中。
　　据说，进入一中就代表最低都拿到了985/211的录取通知书。
　　一中火箭班，那更是t大, p大，f大的储备军。
　　她当然也想去最好的学校读书学习。
　　“那三中呢？”张臣岷一脸义愤。
　　陆月：“校长, 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你在三中读书, 为什么不选择三中？”张臣岷质问道：“三中是你的母校, 现在正是改革最关键的时候，它需要你去帮助它。”
　　陆月仔细思考了一下,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张臣岷解释道：“三中培养了你，你成才了, 然后就去了更好的地方，为什么你只想着去最好的学校，而不想着把自己的学校建设成为最好的学校？”
　　陆月：“……”
　　她只是考一个高中, 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陆月努力平心静气的说道：“校长，我只是一个学生, 我进学校的责任就是遵守校规，努力读书，做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建设学校这么宏大的议题, 我承担不起。”
　　张臣岷坐在椅子上, 仔细审视着陆月, 突然开口问道：“是不是上次被举报作弊的事情让你对学校产生了不满？所以让你有了想离开三中的想法。”
　　“校长。”陆月认真的看着张臣岷, 不卑不亢, “这确实是一小部分原因，但是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我想进入顶尖的学校，在顶尖的学校学习, 我不认为这个和本届所有考生一样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所以，上次的作弊事件确实让你有了想离开三中的想法。”
　　陆月突然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你不用有所顾忌，不要把我当校长，把我当一个和你平等的人，我们聊一聊。”张臣岷语气温和的问道：“你对上次作弊事件我的处理方式不满？”
　　“既然您一定要执着在这个问题上，您又是校长，我身为学生自然会对您坦诚一切。”
　　陆月真诚的说道：“校长，我很钦佩您对于教育的一颗奉献之心，也很敬佩您敢于承认并纠正错误和承担责任的勇气与决心。我也非常感谢您还了我清白，并且惩罚了冤枉我的人。但是，时至今日，只有吴老师向我道了歉，其他人并没有。”
　　张臣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所以就因为这样，你产生了想要离开三中的想法。”
　　陆月：“……”
　　为什么总纠结她为什么想走？
　　她只是在选了一条所有人都会走的最最普通的升学之路啊。
　　张臣岷继续说道：“三中是一个很优秀的学校，诚然，它现在有一些问题，还处于改ge中，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它将会脱胎换骨，你愿意给它一个机会吗？”
　　说话总不在一个点上，这让陆月也带上了几分气性，说话也开始不客气起来：“如果我不给它机会，三中就不改ge了吗？校长，您用十年时间，拆分工资，以各科成绩平均分为绝对标准，以百分之五十的淘汰率让老师去竞争一份奖金，把所有人都训练成了追逐奖金和成绩的工具。
　　十年，整整十年的时间，您凭什么认为用过不了多久的这点时间就能抵消过去十年，三中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焕然一新？我一直相信对等法则，十年痼疾也要十年才能去除。如果这场改ge需要十年的时间，我难道要在三中待十年吗？”
　　“为什么你不能等十年？我投身教育三十多年了，为什么你连十年都不能等？”
　　张臣岷：“这也是你的母校，如果你觉得它有问题，你所想应该是留下来加入它，建设它，将它建设的更好，而不是丢掉它，去一个更好的地方去享受别人的成果。”
　　“校长。”陆月直视他的眼睛，“你才是校长，如果你希望我去改变三中，建设三中，那么三中的校长应该是我。”
　　“投身教育，为教育而付出是你的荣幸！”
　　“为教育奉献一生是你的理想，不是我的。我有我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奉献一生在教育上。”
　　陆月冷声说道：“还有，你不觉得把教育，建设三中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在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身上太重了吗？每年三中有无数参加中考毕业的人，他们如果考上一中，老师同学都会为他们高兴，为什么这样一个普普通通再正常不过的选择，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了一个不道德，自私自利的决定？
　　校长，当你和大部分正常人想法不一样的时候，没有考虑过是自己的问题吗？”
　　“你敢教训我？”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陆月直挺挺的站着，目光对峙之间寸土不让。
　　张臣岷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啊，就是总觉得自己很懂道理，什么都要辩个明白，等长大了才知道自己的幼稚。”
　　陆月：“年龄越大，不代表成长的纬度越高。”
　　“行了行了，跟你说半天，我也累了，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再好好思考一下我今日对你说的话。”
　　张臣岷说道：“人这一生如果只为自己而活，你的人生将会是无比单薄的。”
　　“人若没有了自我，人生也一样贫瘠。”
　　就算到最后一刻，陆月仍旧半步不让。
　　张臣岷无可奈何只好让她先离开。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气性一上来，不仅强势报复心重，而且言词锋利，立时反击，这性子迟早吃亏。
　　这孩子不懂事，家长难道还不懂事吗？
　　张臣岷决定跟陆月的监护人聊聊，他将陆月的资料从电脑上调阅出来，打电话给了陆姑姑。
　　“喂！”
　　陆姑姑的大嗓门极具冲击力的从电话里传过来。
　　张臣岷先表明了身份，然后说了陆月的情况，希望陆姑姑劝劝陆月。
　　陆姑姑想了想，生怕张臣岷听不见似的，对着电话大声的喊，“喂——喂——校长，你听得见吗？”
　　“听的到，你说。”
　　“喂喂，校长，我就是小月月的姑姑，她的事儿我管不了。我就是个在乡下种地的，小学都没读完，没文化的很，什么都不懂，你和我说我也听不明白，你和小月月说吧，她乖着呢！”
　　说完，陆姑姑又开始喂喂的叫，好像信号不好，张臣岷只能郁闷的挂断了电话。
　　陆姑父听见电话，问道：“月月那出事儿了？”
　　“没事儿，说跳级的事儿呢。”陆姑姑挠挠脖后颈，“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好像是想让我劝小月月别跳级，这我哪懂啊，让小月月自己决定吧。”
　　“唉……”陆姑父长长的叹了口气，“咱们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可不能再耽搁月月和小源了。”
　　刚吃完午饭准备去上学的周源听见对话更想哭了，他的妹妹，他以前小心翼翼保护的小妹妹，这会儿又要跳级了。
　　他日日夜夜的学习，好不容易要升初中了。
　　她又跳级了。
　　简直不给人留半点活路啊。
　　呜呜呜……
　　张臣岷在陆姑姑这里打不通路，又找到了吴美联，让她尽量劝说陆月留在三中。
　　吴美联这才知道陆月想要跳级转学的想法。
　　几日后，校门口的记者散了许多，陆月总算松了一口气。
　　下午最后一节课课间，有人把她叫了出去。
　　陆月看着面前陌生的中年女人，问道：“您好，请问是您找我吗？”
　　“你就是陆月？那个年级第一？”
　　“是，请问您是？”
　　“我是康业的妈妈。”康妈妈确认了陆月的身份，松了一口气，笑了。
　　康业，陆月是认识的。
　　虽然两个人交集不多。
　　不过她还记得来三中的第一天，英语课上她被王怜花刁难，那个笑的张狂的男生，班长曾说康业是她来之前二班的第一刺儿头。
　　陆月问道：“康妈妈，请问有什么事吗？”
　　康妈妈笑道：“是这样的，孩子。康业生病了，好久都没来学校了，你知道吧？”
　　陆月点头。
　　康业确实请了病假，她回来之后到现在都没见过他。
　　康妈妈说道：“康业现在在家修养，这身体不好，学业总不能落下吧？康业告诉我，你是全年级第一，想借你的笔记，你也知道，他这学期以来落下功课太多了。”
　　“可以啊。”陆月微微一笑，“那我去拿笔记本，您等一等。”
　　“好孩子，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阿姨。”
　　说着，陆月转身进了教室，从书包里拿出了笔记本，交给康妈妈，康妈妈再三感谢离开了。
　　这时，李思思喝着新买的牛奶回来了，恰好看到康妈妈离开，问：“那个阿姨是谁啊？”
　　“康业的妈妈，说康业生病了，来借笔记本，这段时间在家学习。”
　　“诶？”李思思歪了歪头，奇怪的问：“可是，月月，期中考之后，你的笔记不是全部都会整理上传到群内吗？康业直接下载打印不就好了吗？”
　　“对啊。”
　　陆月深深的看着康妈妈离开的背影，“所以，为什么康业要让康妈妈过来借笔记本呢？”
　　陆月想着给郝城发了条信息，让他找人跟着康妈妈。
　　会议室内，柳雪梅低着头，安安分分的和柳妈妈站在一起。
　　吴美联将柳雪梅作假证的事情跟柳妈妈说了。
　　柳妈妈一直盯着手腕上的手表，心不在焉，“老师，你说的是，说的对。”
　　“柳妈妈，孩子的教育问题不能全丢给老师，只有老师和家长一起努力，才能教育好孩子。”
　　“老师，你说的对，我保证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教育她，以后绝对不给老师添麻烦。”
　　吴美联皱眉，“这不是添麻烦的问题，我觉得柳同学作伪证这件事情的性质更倾向于……”
　　“老师。”
　　柳妈妈突然站起来，一脸焦虑，“我真的还有事，时间不等人，没有办法再留在这里了，我保证回去会好好教梅梅，今天就到这里了可以吗？”
　　吴美联见柳妈妈的心全然不在这里，也只好暂时这样了。
　　柳妈妈带着柳雪梅走出去，蹲下手搭在柳雪梅的肩膀上，“梅梅，家里的情况你知道的，爸爸要工作，妈妈带妹妹到处看病已经没时间了，你能不能乖一点不要惹事？”
　　柳雪梅咬着唇不说话。
　　柳妈妈见柳雪梅表情很受伤，心里想找补，连忙说道：“卡上的钱还够不够？要不要妈妈让人再给你打点？你妹妹明天还要再动一场手术，妈妈现在必须立刻赶回去，你乖乖的，好好上学，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就和阿姨说，知道吗？”
　　柳妈妈口中的阿姨，是柳雪梅家里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的阿姨。
　　可是阿姨又不是爸爸妈妈。
　　柳雪梅一把把柳妈妈推开，红着眼睛怒吼：“和老师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你怎么那么忙啊？”
　　“妈妈在忙什么，你不知道吗？”柳雪梅的态度也激怒了柳妈妈，“妈妈心力交瘁，还不是为了你妹妹。”
　　柳雪梅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为了妹妹，为了妹妹，什么都是她！为什么她要出生？就因为她生病，我见不到爸爸见不到妈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因为她生病，你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你们要带她全世界的治病，要带她看医生，要守着她。所以我在家里不能找爸爸妈妈，不能生病，必须懂事，必须安分，必须不给你们添乱！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活在家里的幽灵，我也需要关心！”
　　柳妈妈愣了愣，她本就已经很憔悴了，还眼看着小女儿在病床上越来越虚弱，找再多的名医，花再多的钱都救不回来，现在又被大女儿吼。
　　柳妈妈一时之间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这时，手上的只能手表响了，提醒她时间到了，必须马上去机场。
　　柳妈妈只好对柳雪梅说：“你懂事一点，乖一点，等你妹妹病好了，妈妈再陪你不行吗？”
　　“我还不够懂事吗？这么多年，我在家里我让你们管过什么？我还不够安静，还不够乖吗？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在家里的隐形人，现在我不想再乖了！”
　　柳雪梅冲着柳妈妈大吼。
　　柳妈妈却真的没时间了，只能狠了狠心大步小跑的离开。
　　柳雪梅看着柳妈妈瞬间消失的背影，眼泪流的更凶了，她用手背把眼泪擦掉，一扭头就看到了呆楞站着的张兰。
　　她凶狠的瞪了张兰一眼跑了。
　　下午放学，郝城在校门口等陆月，脸上的表情笑的像朵向日葵，“姐，我家司机说，康妈妈回去之后就没离开，要继续盯着吗？”
　　“多跟几天吧，我总感觉有问题。”
　　“Yes Madam。姐说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一切以姐的指示为准！”
　　陆月奇怪的看着打了鸡血的郝城，“你又发什么疯？”
　　“嘿嘿，姐～”郝城一把抱住陆月的手臂，“我都知道了，你为了我拒绝了陈教授让你管教陈飞云的要求。果然，你的小跟班只有我能胜任。”
　　“把你的爪子拿开。”
　　“哦。”郝城乖乖放开陆月。
　　陆月一边上车一边说：“我拒绝陈教授是因为嫌麻烦。”
　　“一个意思。”
　　陆月白了他一眼，正要蹬自行车脚踏，郝城飞快的坐在了后座上，“姐，送我一程呗。”
　　郝城：“姐，我今天有功劳。”
　　陆月：“……”
　　郝城真的是她见过脸皮最厚的人了。
　　陆月叹了一口气，脚上一用力，自行车朝着夕阳前进。
　　柳雪梅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她不喜欢回家，家里太安静了，没有人。
　　而在以前，她还可以和同学结伴走。
　　她会分享她所新买的东西，和同学一起讨论最新的电视剧，商量要不要周末补习结束后一起去看电影。
　　所以她从来没让司机来接她，有时候甚至会故意绕路。
　　她喜欢那样的热闹。
　　可是现在，大家虽然没有孤立她，也会回答她的问题，但明显的疏远了她。
　　也没有人会陪她了。
　　“喂。”
　　柳雪梅的肩膀突然被碰了一下，张兰笑着对她打招呼，“去车站？刚好我也去，一起？”
　　“你不是住校吗？去车站干什么？”
　　“我笔记本，笔，墨水都要换新的。只有车站那家文具店有我要的笔记本和笔。”张兰理所应当的说。
　　她可是个动漫少女。
　　怎么能用普普通通的笔记本？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那你到底走不走？”张兰不耐烦般的说，“你不走算了，我自己去。”
　　说着，张兰就真走了。
　　“喂，等等我。”
　　柳雪梅跟了上去。
　　文具店里，张兰欢快的选着笔记本，樱兰高校，要要要。
　　犬夜叉，要要要。
　　杀殿，买买买。
　　鸣人的中性笔套装，怎么能不要？
　　这可是她家sai啊，得加倍买。
　　……
　　柳雪梅看着张兰装了一篮子，嘴角抽了抽，所以张兰平常和陆月抠到一起，分享各种省钱的奇葩技巧，然后省下来的钱就是用到这些上面了吧？
　　“唉……”
　　张兰拿着两只本子，左看看又看看，一个叶英，一个李复，好难选。
　　钱不够了，只能买一个。
　　张兰仔细一想，如果是沈剑心会选哪个，嘿嘿，肯定是庄主。
　　张兰将叶英放进了篮子里。
　　“都喜欢，干嘛不都买？”柳雪梅问。
　　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哪里有趣，她没感觉好玩啊。
　　“唉，钱不够了。”
　　“一个本子而已，我送你。”
　　张兰白了她一眼，“我干嘛要你送？我以后可以自己买。”
　　“随便！”柳雪梅哼了一声，不理张兰。
　　从文具店出来，张兰一贫如洗。
　　她拿出一个画着《胖达的修行》里笨拙又可爱的胖达君的本子递给她，“送你。”
　　“干嘛送我？”
　　“不要啊？不要算了。”
　　说着张兰就收回去，柳雪梅却突然伸手拿了回来。
　　往后几天，陆月和李思思都发现了，张兰和柳雪梅的关系好像突然亲近了不少。
　　虽说，张兰每隔三句话要损柳雪梅一次，偏偏柳雪梅还认了。
　　“哼。”
　　李思思下巴搁在陆月桌子上，“兰兰跟那个柳雪梅好了，我不喜欢这样，生气。”
　　“兰兰没有变啊。”
　　“可是我不喜欢柳雪梅，柳雪梅太坏了。她和柳雪梅好，背叛了我们的友谊。”
　　“说我坏话呢？”张兰坐下，问道。
　　李思思气鼓鼓的看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柳雪梅对月月有多坏？”
　　“我知道。”
　　“知道你还和她说说笑笑，你太过分了。”李思思生气的把头扭向一边。
　　张兰看向陆月，“月月，你不生我气？”
　　“还是有点的。”陆月凝视着张兰的眼睛，“不过，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
　　陆月用笔轻轻敲了一下李思思的脑袋，“思思，你也是，对不对？”
　　“可我还是生气。”李思思闷闷的说。
　　陆月：“那就生气吧，生气和相信又不矛盾。”
　　“嘿嘿。”张兰从抽屉里抱出一个大罐子，“我周末回家，带了我妈亲手熬的梨膏，我给你们泡水。”
　　陆月将水杯递给张兰，张兰顺手把李思思的也拿过来，一人两勺梨膏，然后去饮水机那里接热水，盖上盖子拿回来。
　　张兰把陆月的递给她，然后去摇还生气的李思思，“思思，你最爱吃的梨膏，真的不要？”
　　“已经泡好的哦。”
　　李思思转过头来，“既然都泡好了，也不能浪费，我就勉为其难收下。”
　　陆月摇头，嘴硬心软的丫头。
　　时间飞速到了校长说的一周时间，张臣岷再度把陆月叫到了办公室，问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陆月：“…… ”
　　陆月：“我以为吴老师已经把我的想法告诉校长你了，我的想法并没有任何改变。”
　　张臣岷实在是理解不了面前这个小孩的固执，“让你成为三中的代言人你知道是多大的荣誉吗？”
　　陆月本就对这件事情的耐心用尽了，冷冷的说道：“我不需要这样的荣誉。”
　　“你现在已经错过中考报名了。在三中，你想跳级，你可以直接就读高一。而一中，只有两条路可以进去，一个是推荐人举荐，参加并通过一中入学考试，一种是对一中作出杰出贡献的人，你一个来自偏远乡村的学生，这两个要求，你能做到哪一个？”
　　张臣岷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我说你们小孩子，总是很冲动，想一出是一处，根本不考虑实际情况，我给你时间思考，是让你自己发现错误，是为你好…… ”
　　“校长。”陆月打断他居高临下的说教，“推荐人我已经联系好了，推荐信也通过了一中的审核。”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郝城比陆月大两岁，郝城叫陆月的姐，是大姐大的姐，他们俩不是姐弟，捂脸逃走～
　　————————————————————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解释下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关于柳雪梅。
　　柳雪梅是个没善恶观念和底线的人。
　　她能感觉到父母是爱她的，所以在家里表现的很乖，压抑自己去满足父母的期望。
　　但是因为过分缺爱，所以谁给了她想要的关心，她就会站在谁那一边。
　　陈飞云和周向上给了她想要的，所以她会去迎合他们的审美去打扮自己。
　　女主抢走了她的关注度，存在感，就会找女主茬。
　　如果给她关心的人，她压得住，那么她就是主导人。
　　如果给她关心的人，她压不住，那么她就是被主导的一方。
　　打个比方，如果给她关心的那个人是个sha人犯，她压不住这样的人，那么他sha人的时候，她会站在旁边递刀子。
　　所以并没有洗白她的那个意思。
　　第二个问题：关于校长。
　　他可以为三中付出一切，但并不影响他和女主的冲突。
　　打个比方，有一天三中某个学生生了重病，需要数额超级超级巨大的钱，他可以把房子车子都卖了，去救助他，但是同时，如果钱不够，他也会要求家里人卖房卖车把钱全都拿出来。
　　甚至会要求三中的其他人也拿钱出来救人。
　　他就是这种心中完全没自己，也要求别人无私奉献出全部的人。
　　所以在他看来，女主为三中做一切都是应该的，女主太自私了。
　　如果造成了理解上的误差，大概是我没写到位，小天使们多多包涵，love～

◎30.第三十章
　　闻言, 张臣岷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他是真没想到陆月这样的乡村小丫头能找到有资格写推荐信，并且一中认可的人。
　　要知道并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都有资格写推荐信的。
　　张臣岷说道：“为了避免想通过推荐信进入一中的人过多，一中的入学考试难度远高于中考。你在三中, 我可以为你提供最稳妥的跳级方式，而如果你还是固执己见, 以后就算你再想回三中, 三中也不愿意接收你了, 你明白吗？”
　　陆月冷淡的说道：“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我一定会通过一中的入学考试。”
　　见陆月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 张臣岷也烦了她，冷冷的说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离开三中, 我倒要看看，离开了三中，去了一中, 你又能发展的比在三中好多少！人，不要太自视甚高, 以为自己很重要。别忘了，是学校培养你，不是你成就了学校。三中就算没有你, 也一样会发展的很好。”
　　“既然我去哪所学校, 能不能成功跳级, 对三中的发展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校长你又何苦和我一个学生在这里废口舌？”
　　“我是为你好！”
　　陆月腰身笔直的站着, 如同战场长矛，“是不是对我好，我不是傻子，心里明白。既然校长一定要说是为我好, 那么我们今天就把话摊开说明白。
　　接受记者采访，努力宣传，拍摄宣传片，成为三中的明星学生，扮演好一个学校的代言人，为三中招聘新学生，这些校长你为了设想的未来里面，全都是繁重的工作，今天，我也问校长一句，这些工作，你有问过我本人愿意不愿意吗？繁重的工作之外，你有考虑过我也很忙，并没有额外的精力去承担这些繁复的工作吗？”
　　陆月看了一眼还放在校长桌子上的u盘，“就比如上次我交给校长整理出来的资料，以前在平阳中学，那里的几百分资料是一月一月，一年一年慢慢整理出来的。平阳镇山体滑坡中大部分都毁损了，并没有复印件保存下来。而我交给校长你的u盘里的资料，每天要整理近三个小时，几百份需要多长的时间，校长你考虑过吗？”
　　“为了三中……”
　　“就算是为了三中！”陆月高声抢过校长的话，“那也不是你理所当然道德绑架我的理由！”
　　陆月走到校长面前，把u盘拿回来，“既然我不重要，请校长将我当成一个完全不需要放在眼里的学生，除了转学手续之外，不要和我有任何的接触。因为，我配不上校长你无私奉献的高贵道德。”
　　说完，陆月气呼呼的走了。
　　张臣岷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驳了面子，一口气上来，堵胸口差点喘不上来气。
　　他连续吞了两颗药，才把飙升的血压压下去。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嚣张狂妄，不懂得尊师重道，脾气倔的跟驴一样的学生？
　　陆月气愤的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越想越气，本市每届每个学校的考生都优先考虑一中，以一中为目标，考进一中全校师生都欢天喜地的庆祝，怎么到她这成道德困境了！
　　稀奇古怪，乱七八糟！
　　毫无逻辑！
　　陆月把u盘装兜里，下了楼还气不过，回头冲着校长办公室比了个鬼脸，然后一转身，看到了江河。
　　陆月：“……”
　　陆月僵硬的把手放下，将表情调整为正常表情，“路过啊？”
　　“我过来领英语报纸。”
　　“哦，那你赶紧去。”
　　说着，陆月转身小碎步飞快的逃离现场。
　　噗——
　　江河没忍住，笑出了声。
　　等回到教室，陆月懊恼的要死，怎么自己就会做出那么幼稚的举动，偏偏还被江河看见了？
　　丢死人了。
　　因为丢人，陆月一整天都没和江河说过一句话。
　　江河大抵是能猜到为什么。
　　毕竟，陆月好像骨子里格外容易害羞。
　　“咳咳。”
　　江河咳嗽两声，“陆月。”
　　“嗯。”陆月头也不抬的画图，最近空间来了个很资深的汽车研发高手，据说以前在d国工作，后来回国技术入股，主负责PHEV插电式混动系统的动力配置，她想跟他学。
　　问题在于，汽车是整合性极强的机电一体化产品，内部极其复杂，动力，地盘，协调，设计，太复杂了。
　　而空间是一个需要依靠记忆制造的一个地方。
　　几乎没有人能够在脑海里将汽车的每一个零部件都回忆出来，再在空间复制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基础汽车出来。
　　哪怕是一个从业几十年的研发总设计师。
　　所以只能聚集人，一个人补充一点，一点点的弄。
　　她每个都想学，不管是动力系统，还是ecu，还是底盘。
　　真想从现实世界搬一辆车进去，可惜不可能。
　　唉……
　　江河见陆月很专注，好像已经忘了自己的尴尬，也就没必要再提了，就不再说话了。
　　过了许久，作图不顺利，陆月将平板放到一边，这才抬起头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江河，“你刚才叫我？”
　　“本来想当个勇者，好像不需要了。”
　　当个勇者说一个自己的糗事，这样就扯平了，她也不用那么尴尬。
　　“嗯？”
　　陆月皱眉，这话就很奇怪，完全无法理解。
　　江河笑笑，“没什么。”
　　“哦。”陆月收回视线。
　　晚上，陆月进入空间照例先学习，之后再出来，出来后，陆月坐在书桌前，收到了郝城发来的照片。
　　康妈妈每天的工作就是买菜，做饭，送饭。
　　没什么特别的。
　　唯一特别的就是将她上次来学校拿到的笔记本和饭一起送到了一家医院。
　　康妈妈说过康业生病了。
　　那么她去医院送饭也很正常。
　　陆月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的看过去，一家小医院，装修风格也很简朴，并没什么特别的。
　　郝城问：“还盯吗？”
　　陆月仔细思索一下，说道：“别盯了，查一下医院吧。就算生病不至于联系不上人吧，我，思思，兰兰，江河都给康业打过电话，完全打不通。”
　　郝城：“好。”
　　叮咚，这时，陆月的手机弹出一个消息，J向moon发起挑战。
　　陆月：“……”
　　这破软件她还没卸载呢。
　　初中，高中就写初中高中嘛，为什么要用英文，搞出那么多误会。
　　哼。
　　不过陆月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刚得知这个软件时的小白了。
　　她现在是老熟手了。
　　反正要卸载，陆月打算点进去看一看再卸载。
　　然后就看到了一串挑战邀请。
　　大部分都是很久以前的，只有J是今天的。
　　她点开挑战内容，眉头忍不住挑了挑。
　　J的个性签名上写着：一中第一聪明人。
　　一直关注原杰，第一时间收到系统推送的秦俊语：“……”你为了挑战还真是拼了。
　　至于吗？
　　秦俊语吐槽了几句，开始等，等moon反应。
　　陆月盯着“一中第一聪明人”一动不动，可是手痒。
　　很痒。
　　这么狂妄的个性签名，配合上他王者的段位，谁能不心动？
　　嘟。
　　陆月手一动，点了同意。
　　点完又后悔了，左手懊恼打了右手一下。
　　她怎么就管不住这只手呢？
　　下次再乱点，剁手。
　　等等。
　　她不是马上要跳级了吗？
　　这个贴吧号是用学号注册的。
　　等她读高中，她就有新的学号了。
　　她就可以开新号了。
　　到时候她就不是moon了。
　　一理顺这个关系，陆月瞬间放松下来了。
　　不一会儿，系统发来消息，王者·J邀请你现在进入挑战赛。
　　陆月点了同意。
　　J：有4n枚小石子，重量分别为1，2，3，……，4n每一枚小石子都染了n种颜色之一，使得每种颜色的小石子恰有四枚。证明：我们可以把这些小石子分成两堆，同时满足一下两个条件：
　　·两堆小石子有相同的重量；
　　·每一堆恰有每种颜色的小石子各两枚。
　　原杰在挑战之前已经看过moon很多场挑战赛了，所以对她的实力有着清楚的了解，一来直接放大招。
　　陆月开始打腹稿。
　　秦俊语兴奋的从床上跳起来，赶紧给全班群发消息，这可是神之战。
　　不看亏大了。
　　而贴吧里那些往日跟贴聊的嗨到爆的人们，今日也是十分克制。
　　“你们说，原神和moon谁会赢？”
　　“这难说，原神实力很强，moon也从没输过。”
　　“我觉得还是原神，咱不能灭自己威风。”
　　“可是moon也很强啊，你看她把秦哥给揍的……”
　　“……”
　　突然跟贴沉默了。
　　秦俊语：“……”
　　能不把他带上吗？
　　他好歹在一中也是有一定地位，有偶像包袱的人。
　　委屈……
　　“不过话说回来，moon好像很久没找秦哥了。”
　　“秦哥是不是被甩了？”
　　“可怜的秦哥，一定是因为太菜，所以被moon踹了。”
　　“我觉得更可能是因为秦哥反攻失败。”
　　秦俊语：“……”
　　这群唧唧歪歪的混蛋！
　　这时，陆月开始填写答案了，还是和过去一样的简洁到挑不出一丝毛病，让人叹为观止。
　　这时，轮到陆月出题：在锐角三角形ABC中，I是内心，AB不等于AC。三角形ABC的内切圆……证明：直线DI和PQ交点在过点A且垂直于AI直线上……
　　“这题谁看懂了？”
　　“反正我没看懂。”
　　“好可怕，两道题其实我都没看懂。”
　　“这就是神的世界吗？”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我说是因为爱的深沉。”
　　“没毛病。”
　　“@好大一个城，秦哥，出来溜达溜达啊。”
　　秦俊语：“滚。”
　　秦俊语面色冷峻的看着moon出的题，这题是真难，很难。
　　两个人都是一开场出大招。
　　都不给人留活路啊。
　　太可怕了。
　　这题，反正，他最多答出半道。
　　所以……
　　秦俊语一震，moon在和他比赛的时候，还保留了很多实力！
　　秦俊语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头发，这两个混蛋！
　　二十分钟后，原杰写完了答案。
　　答案下的跟帖疯了。
　　“我连答案都没看懂，还能学数学吗？”
　　“谁不是呢！”
　　“他们和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吗？”
　　“不，不一样，原神和moon是神，我们是人。”
　　秦俊语给点了个赞。
　　大家一边跟帖一边欢快的表示自己没看懂，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就是极限的时候，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三个小时后。
　　已经凌晨一点。
　　“谁能告诉我，现在比分几比几？”
　　“我脑子都浆糊了，他们怎么能以这样的强度，做题三小时？”
　　“我严重怀疑现在是ai代打，我光用看的，眼睛都快累死了。”
　　秦俊语表示：“谁不是呢？”
　　这不仅是一场智力的比拼，还是体力的较量啊。
　　“系统规定的最长时间多少时间强制下线？”
　　“回上面的，八个小时，而且我返回去看了，错题0:0。”
　　“天呐，他们不会打到天亮吧？”
　　又两个小时后。
　　“不行，真的不行了，我撑不住了，都凌晨三点了。”
　　“我也是，我再不睡觉，我妈该进来打我了。”
　　“我表示已经被揍了三顿，但是我一定要坚持看完！”
　　秦俊语打了个哈欠，这两个疯子。
　　一小时后，原杰标错了一个小数点，而两人已经不满足于数学了，开始扩展挑战，在其中加入别的内容。
　　此时能坚持到现在跟帖的人少之又少。
　　还有最后两个小时，必须在两个小时内决出胜负。
　　秦俊语洗了个冷水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凌晨四点十分，原杰错了一道量子物理。
　　显然moon的知识储备无论是广度还是深度都比他强。
　　“恐怕专注度也更强。”秦俊语强撑着快合上的眼皮，“至少到现在为止，moon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错过。这个神秘的女人啊……”
　　秦俊语：“唉，原杰快输了。”
　　从三点五十开始，原杰出题的质量就开始明显下滑了。
　　要知道，出题其实比做题难。
　　出题你得知道考察点，知道正确答案，还要控制自己出题的准确度和逻辑。
　　做题，只需要跟着思路做下来就行了。
　　果然，五点十五分，原杰用完了三道错题机会。
　　别说原杰了。
　　陆月也彻底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精疲力竭。
　　全副身心，聚精会神的八个小时啊。
　　陆月去洗了个脸，冲了个澡，正要关手机睡觉，却看到了J发来的加好友信息。
　　陆月果断拒绝了，她都快有新号了，这时候加好友有什么用。
　　对哦。
　　她马上要有新号了。
　　新号的喜悦瞬间冲淡了一半的疲倦。
　　陆月目光停留在J的签名上，既然要有新号了，不如也装一个b。
　　陆月点开个人页面，将自己的空白个性签名改为：全市唯一聪明人。
　　改完，立刻卸载。
　　装完逼就跑，太刺激了。
　　陆月把手机关机，直接躺床上睡了。
　　这一躺下没多久，闹钟又响了。
　　陆月实在是太困了，眼皮都撕不开，只能打电话给郝城让他来接她，然后努力的去洗漱。
　　清晨，陆月站在小区门口都睡着了。
　　李思思震惊了，“月月，要不你请假吧？”
　　郝城骑着车过来，“姐，你请假吧。”
　　“那你们帮我请假。”
　　还说着话，陆月往前一倒。
　　郝城和李思思眼疾手快的接住。
　　“我回去了。”陆月转身就走。
　　郝城，李思思：“……”
　　这状态谁能放得下心？
　　郝城扶住陆月，对李思思说，“你先去学校请假，我送我姐回去。”
　　李思思点头，推着自行车走了。
　　郝城扶着陆月回去。
　　他就纳闷了，他家姐昨晚是做贼去了吗？不然，怎么站着都能睡着？
　　站着睡着的岂止陆月一个。
　　原杰一进教室就趴下睡着了。
　　反正他保送了，老师也不会管他。
　　可是另一边，那些无法熬到凌晨六点的同学们醒了，纷纷去围观传说中的两位大神的极限之战。
　　哇，果然不愧是原神。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人和人的差距。
　　moon永远的神！
　　……
　　大家一路跟帖拜大神。
　　可是，谁能告诉他们，那个个性签名是怎么回事？
　　J：一中第一聪明人。
　　moon：本市唯一聪明人。
　　什么意思！
　　一中第一聪明人就算了。
　　本市唯一聪明人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们都是傻瓜蛋了？
　　出来。
　　让moon出来。
　　他们要挑战她。
　　这回不比数学，比别的。
　　围棋，钢琴，小提琴。
　　唐诗，宋词，歇后语。
　　来来来，只要是有的，咱都比一比。
　　贴吧闹的热闹。
　　可惜，陆月已经把软件卸载了，完全看不见。
　　但是找不到moon，还找不到原杰吗？
　　原杰被推醒了。
　　他抬头，一脸困倦迷茫的看着面前站着的五个人。
　　秦俊语：“什么叫一中第一聪明人？”
　　谢刚抱着象棋：“你什么时候成一中第一聪明人了？来，杀两盘。”
　　卢文：“诗词接龙，来比一场。”
　　姜声韫：“钢琴，还是架子鼓，选一个。“
　　赵知金：“王者，解密，还是枪战？”
　　原杰：“……”
　　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原杰再度饱受摧残，身心具伤。
　　而装完逼就跑的陆月安安静静，舒舒服服的睡到了下午一点，但起来的时候头还是有点疼。
　　陆月揉了揉脑袋，下定决心以后不能这么熬夜了。
　　陆月从卧室出来，准备出去随便吃点东西，就看到客厅桌子上郝城的留言。
　　“姐，我估摸着你得睡至少五个小时，所以电饭煲我定时了，你起来看看饭熟了没。锅里炖着鸡，你要是不想吃，桌子上放着面包和牛奶，牛奶温一下再吃，对肠胃好。爱你哟，你的小跟班。”
　　末尾，郝城画了一个特丑都小人，小人双手放在脑袋上比着一个大大的爱心。
　　“这小子……”
　　陆月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跑到厨房把炖着的鸡端了出来。
　　刚好饭也熟了，又盛了一碗白白的香喷喷的大米饭，一口下去，幸福到骨子里。
　　太完美了。
　　还有这个鸡，彻底炖烂了。
　　鸡汤黄亮清透，泡饭一绝。
　　好饱。
　　太舒服了。
　　陆月这边舒服了。
　　学校里吴美联可难受了。
　　一中那边打电话过来做背调，偏偏是在校长过来巡视的时候。
　　她一边看着张臣岷一边听一中那边询问。
　　“吴老师，陆月这边的推荐信通过我们的审核了，不过关于她的一些具体情况我们还是要了解一下，才能确定将会不会给她发放考试证。”
　　“好，您问。”
　　“陆月她的学习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达到可以进入高中阶段学习的水平。”
　　吴美联看了张臣岷一眼，她可是在陆月和校长之间当夹心饼当了好一阵子的。
　　她压低声音说：“陆月在我们班学习成绩很好，而且据我的了解，她的水平足够应付高中学习了。”
　　“那么她的品格方面呢？”
　　吴美联又偷摸摸的看张臣岷。
　　张臣岷无奈了，“看我干什么？实话实说。”
　　他想让陆月当代言人，带动三中发展的更好，那也是为了教育发展。
　　他不是那种因为自己和学生有矛盾就故意打压学生，因为学生自私就破坏学生前途的人，他让陆月当三中的代言人，是想让三中这个大家庭发展的更好。
　　对他而言，三中就是一个大家庭，老师和学生都是家人，他就像家里的家长，希望家里每个人都好，所以他愿意努力去解决三中每个人的后顾之忧。
　　当然如果家里某个孩子能力强发展好，当然希望他能帮助家里的其他人，让整个家族蒸蒸日上。
　　吴美联对着手机说道：“陆同学的性格有些倔，比较执拗，但是和同学相处的非常融洽，有正义感，关心同学，课外兴趣方面发展的也很突出，还曾经获得过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金奖。”
　　张臣岷补充了一句，“也是你们当初问我知不知道的moon。”
　　moon？
　　吴美联震惊脸，将这个信息补充了进去。
　　一中考核很严格，展示的优秀越充足，能进一中的可能性越大。
　　moon在一中曾经掀起过汹涌波涛，吴美联相信，有了这个的加码，陆月只要通过入学考试，进一中就是铁板钉钉了。
　　对面一中的招生老师显然也被陆月的优秀惊了一下，然后说道：“郝董事长作为通讯行业的领军人物，推荐的人，果然是个很优秀的学生。”
　　吴美联笑了，“以后陆同学去了一中，请多多关照。”
　　“当然当然，感谢你们培养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学生，她能进入一中也是我们的荣幸。”
　　话虽然是客套，但听意思，陆月是百分百通过一中的背调了。
　　吴美联高兴的嘴角都压不下来。
　　张臣岷严肃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继续巡视。
　　什么叫做一定要花十年时间才能改革成功，他一定要证明给陆月看看，三中就算没有了她也会蒸蒸日上。
　　另一边，陆月吃完饭，洗完碗，刚坐下没多久，郝城给她发来了一连串的信息。
　　陆月打开一看，全是康妈妈去的那家医院的调查。
　　不得不说，郝城的速度很快。
　　这些资料越看，陆月的眉头拧的越紧。
　　这居然是一所医院？

◎31.第三十一章
　　照片上的医院, 从外表上看，不大，就是一所小医院的规模。
　　坐落在郊区。
　　外面斑驳的墙上写着郑医生私立医院。
　　医院只有一扇门, 时常关着，偶尔会有一些人进出。
　　大部分都是一些牛高马大的男人。
　　康妈妈进去后没多久就出来, 出来时有擦眼泪的动作。
　　郝城：“姐, 我让人用无人机拍了点照片, 你看看。”
　　陆月点开发过来的新照片，照片拍的很模糊, 大概就是一群人穿着军训服在烈日下训练。
　　周围站着几个手拿棍棒的男人。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陆月大概猜到了什么。
　　康妈妈来了之后，她问了同班同学, 据说康业的成绩一开始还不错，能到前十，后来迷上了什么游戏, 成绩就下滑了不少，一直稳定在前二十名, 跟家里吵过，家里也来学校找吴美联闹过，不过后来康业参加个某个国际电竞比赛, 拿了奖之后, 家里就不闹了。
　　她以前看过一些新闻, 有一些家长会把不听话的孩子送到某种特殊的, 不合法的医院, 运用电击之类的进行治疗，结果毁了孩子的一生。
　　警察抓了一批又一批这种不良医生，但是饶是如此，也架不住很多控制欲强的家长源源不断的把孩子送进类似的地方。
　　可是, 康业在获奖之后，家里不是已经不闹了吗？
　　平静这么久，不应该会再动把孩子送进这种医院的想法吧？
　　是不是她光凭照片，猜错了？
　　不过，不论真假，先报警总没错。
　　一个打着医院的幌子进行军训的地方，怎么看都不正规。
　　陆月打电话报了警，然后按照郝城给的地址来到了郊区郑医生私立医院附近等警察。
　　半个小时不到，警察就开车到了。
　　陆月先和领头的队长说了情况，并给他们看了照片，还出示了证明这家医院并没有注册登记的证据。
　　十二个警察直接砰砰砰的敲门。
　　“谁啊？”一个洪亮又不耐烦的声音。
　　“警察，开门。”
　　门上的通话小门被打开了，里面的人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同志，我这里没犯什么事儿吗？”
　　“犯没犯事，查了就知道，快点开门。”
　　“好好，您等等，我找下钥匙。”那人刚说完话，已经翻墙进去的两个警察就拿下了他，将门从里面打开。
　　一进去，呵，一帮子人正组织逃跑呢。
　　“站住！”
　　一片混乱。
　　陆月趁乱摸到前面的一栋楼，很奇怪，门上都上了锁，玻璃被用黑布封了起来，压根儿看不到里面。
　　陆月敲了敲门，“有人吗”
　　没有回应。
　　“里面有人吗？我带了警察过来。”陆月大喊。
　　“有人……”
　　里面刚传来一个声音就断了通讯似的，不管陆月怎么叫就没人应。
　　陆月疑惑的皱眉，看了看四周，趁没人看见，捡了根铁丝，偷偷把锁给开了。
　　刚捅开，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小丫头，你这熟练的手法，待会儿得跟我回去报备。”队长严肃的看着陆月。
　　陆月吓了一跳，连忙点头。
　　队长把锁拿下来，扔掉，打开门。
　　门内一片黑暗。
　　十个男孩缩在一起。
　　高高矮矮，大约都是十几岁的样子。
　　因为太暗了，看不太清楚。
　　陆月看着面前的一切，出离的愤怒了，她一把封住窗户的黑布扯了下来。
　　那十个人，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
　　其中最小的一个看起来还不到十岁。
　　他们怎么敢？
　　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男孩们的浑浊无神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
　　当看到队长身上那身警服，一下全都扑了过来，嚎啕大哭。
　　这时，外面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队长，这里还有。”
　　“队长，我这里也发现了。”
　　“队长，发现刑室。”
　　刑室？
　　队长看陆月虽然面有怒色，但还算稳得住，对她说：“小丫头，你先帮我照看一下，我去那边处理一下。”
　　“好，队长放心。”
　　陆月走过去，牵起里面最小的一个小男孩的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小弟弟，别怕，姐姐带你出去，外面的坏人已经被警察抓住了，你们安全了。”
　　陆月牵着他往门口走，可是到了门口他就开始脸色发青，嘴唇发乌，身体发抖，怎么都不敢再往前走。
　　“小亚，别怕，她是好人，出去没人会再打你。”后面年纪比较大的男生开口说道。
　　那个叫小亚的男孩眼睛红红的，抬头看着陆月。
　　陆月感觉小亚抓自己的手非常用力，就像要掐进肉里一样，她冲着他一笑，“别怕，姐姐保护你。”
　　小亚点点头。
　　陆月牵着他出去。
　　一出来，大家看见被烤在操场上的八个男人，再也压制不住骨子里的仇恨，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对着那八个男人拳打脚踢。
　　小亚害怕的躲在陆月身后，不敢看，不敢动。
　　足足七个房间，总共七十多个人啊。
　　大家一起冲向那些平日里拿着电击棒，鞭子的噩梦，他们逼他们在烈日下跑步，搬砖，组装货物，在半夜每隔两小时让他们淋一次水，稍有不顺就是不是关禁闭，就是电击，要不就是鞭打，甚至还有无数难以启齿的事情。
　　这些噩梦深知怎么才能摧毁他们的自尊，践踏他们的人格，羞辱他们的一切。
　　拳头，脚踢，这些完全不足以偿还他们所受的折磨。
　　终于，有人拿起了地上的砖块。
　　陆月冲过去，抓住那人的手。
　　“放开！”
　　那人转过身来，他整个人骨瘦如柴，一双眼睛凹陷在骷髅里一般，布满了阴狠的红血丝。
　　陆月愣了，“康……业……”
　　她不太确定。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康业虽然瘦，但是并不是这样一副皮包骨的样子。
　　他虽然说话做事有时候不注意别人的感受，但是眼神确实明亮而温暖的。
　　康业愣了愣，放下手，点了点头。
　　警察们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案子了，深知这些孩子们内心的仇恨，也是故意放纵他们发泄一下。
　　见差不多了，就开始维持秩序。
　　他们能不知道这些犯罪分子有多可恶，有多恶心吗？
　　他们抓了一批又一批了，结果呢？
　　还不是有无数的家长把这些伪医生当救命稻草，把所谓的电击治疗当科学。
　　甚至那些被抓的，做完牢出来，还有当年的家长找到那些曾经被抓的犯罪分子继续求助，求求他们把那个不听话的孩子变成听话的孩子吧。
　　钱，要多少钱都给，这是好医院啊，继续开吧。
　　可是那些被救出来的孩子呢？
　　除了一些能逃走的，其他的还不是只能回到这些父母的身边。
　　这些孩子，未成年，没收入，还要读书，监护权还是在他们父母手里。
　　一想到这里，队长就感觉心痛如绞，看着这帮子恶人，恨不得一枪崩了他们。
　　队长让警队的人开车过来，押送这些医院的人回警局。
　　至于这些孩子，也只能先带回去，通知家长领回去。
　　康业走到队长面前，“我自己回去，我知道路。”
　　“按照流程，你必须跟我们回去录口供，你还未成年，我们不可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回去。”队长无可奈何。
　　康业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大部队走。
　　陆月牢牢的牵着小亚的手，也一起去警局录口供，顺便把那一手撬锁的技能登记了。
　　警察局内部空间有限，队长让人搬了很多椅子到院子里，让大家先坐着。
　　毕竟七十多个孩子啊。
　　陆月牵着小亚，小亚紧紧的挨着她，一动不动。
　　康业深深的看了小亚一眼，一句话没说。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着啤酒肚的男人来领小亚了。
　　女警官做完登记，对着陆月和小亚招手。
　　陆月牵着小亚过来，小亚爸爸一句话没说，一巴掌抽小亚脸上。
　　小亚一下就倒在地上。
　　怵然变故，谁都没想到会发生眼前的一幕。
　　陆月用尽全身里，一脚踹男人身上。
　　她把小亚扶起来，小亚半边脸都肿了，眼泪不断的往下落。
　　“不哭不哭。”陆月心疼的把小亚抱进怀里。
　　那男人被陆月踹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的大叫，可是自己太胖了，怎么都爬不起来。
　　女警官也怒了，“你怎么能打人？他是你儿子！”
　　“呸！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养他，给他报辅导班，他呢？对得起老子吗？还抑郁症，老子看他就是装的，现在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晦气。”
　　话音未落，康业扑了上来，猩红着眼，骑在男人身上，对着他一拳一拳往死里打。
　　女警官想阻止，可是其他的孩子也冲了过来，尤其是那几个和小亚一个房间的，甚至扑到男人身上咬。
　　陆月将小亚抱紧，捂住他的耳朵。
　　好几个警察开始控制现场，混乱仍旧持续了很久。
　　队长指着小亚爸爸冷冷的说道：“我告诉你，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可以随便打人的地方。还有，每天我都会派人去你家里巡逻，再让我看见你打一次孩子，我送你去坐牢。”
　　“那我的伤就白受了？”小亚爸爸不服，他衣服被扯烂了，脸被打肿了，就连肩膀都被咬下了一块肉。
　　队长眼睛一瞪，“怎么？还想打回来，去啊，你给我去啊！他们未成年，没听见吗？”
　　小亚爸爸胆怯的看了一眼乌压压的人群，怂了，恶狠狠看向小亚，“还不跟我回去！”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怂包。
　　小亚不敢动，陆月也抱着小亚不松手。
　　队长走回来，“他迟早要回家。”
　　陆月摇头，“我可以养他，我有钱。”
　　“你也没成年。”
　　“我不。”
　　虽然法理如此，可是，她就是不想放手。
　　陆月：“人我带走，让他去法院告我，我受着。”
　　“你这丫头，怎么听不懂话，你们都未成年。”
　　陆月第一次特别恨特别恨未成年三个字。
　　陆月在小亚耳边说道：“小亚，别怕，你回去先顺着他，姐姐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姐姐跟你约定好。”
　　小亚咬着唇眼泪一个劲儿的流，还是点头答应了。
　　可是，精神是一回事儿，身体的直接反应是另一回事儿。
　　他想走过去，走向他的血缘父亲那里，可是身体太恐惧了，恐惧到走不了。
　　明明，他觉得自己都已经那么听话了。
　　为什么还要被认为不听话，被送到那种地方去？
　　他只是不喜欢说话，不喜欢这个世界。
　　“快点。”小亚爸爸走过来，一把把小亚抓走，走的时候嘴里骂骂咧咧，一刻不停，看的陆月真想冲过去一棒槌敲死他。
　　随着时间过去，陆陆续续的，家长都来接孩子了。
　　有看到孩子满身鞭痕，结痂的伤口后悔不已，痛哭流涕的。
　　也有看到自己孩子仇恨的眼神，胆怯害怕的。
　　还有执迷不悟，告诫孩子再不听话，就把他送回去的。
　　康妈妈康爸爸也来了。
　　康业那双如地狱饿鬼的眼睛凶恶的盯着两人，仿佛要将两个人杀之后快。
　　他扑了过去，就如同扑向小亚爸爸。
　　他举起拳头，那拳头就在空中发抖。
　　可是，他打不下去。
　　打别人的爸爸，他打的痛快。
　　可打自己的，太难了。
　　那些十数年相处的感情，那些他半夜生病时爸爸背他去医院的画面。
　　那些点点滴滴对他的关心和爱护。
　　恩怨交错，爱恨难解。
　　如何下得去手？
　　康业一拳头砸向地面，伤的是自己。
　　从警察局出来，陆月看向战战兢兢的康爸爸康妈妈，“叔叔阿姨，让康业去同学那里住几天冷静冷静，可以吗？”
　　“住你家？”康妈妈看向陆月，好像在看一个十分不检点的女人。
　　“不是，是我家。”
　　这时，坐车过来的郝城到了。
　　康妈妈康爸爸看到郝城，又去看康业，康业阴森的笑着，两个人胆战心惊，内心里那一点点的犹豫瞬间都没了，立刻点头同意。
　　郝城这次坐的是自家司机的车。
　　陆月和康业一起上车。
　　郝城将前面的电动座椅转了过来，三个人面对面，可以说话。
　　他拿了杯饮料扔给康业，又开了瓶可乐，插上吸管递给陆月。
　　郝城是个话唠，跟康业直接就聊起来了。
　　郝城：“你爸妈干嘛把你送进那种学校？”
　　“因为打游戏。”
　　“你不是拿了奖杯之后，他们就不管你了吗？”陆月问。
　　康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们不管我是有条件的，成绩要在前二十，我从上学期开始一直保持在第二十名，这次期中考掉到了第二十一名。”
　　郝城当下惊叹了，“有病吧，不过就一名而已，至于吗？”
　　是啊，就一名而已。
　　康业嘲讽的勾了勾唇，谁知道他们能偏执到这个地步。
　　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出一点偏差都不行。
　　康业和郝城聊着。
　　陆月处于沉默中。
　　如果说康业一直保持在第二十名，这次考试第二十一名，然后康爸爸康妈妈就发疯了。
　　那不就是说，是因为她转学过来了，多了一个她在康业前面，所以康业才从二十名掉到二十一名吗？
　　把她从排名表上拿掉，康业不就还是第二十名吗？
　　陆月：“……”
　　所以，康业这遭的罪，跟她也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
　　“跟你没关系。”
　　康业突然回头对陆月说，“是他们自己发疯。”
　　说完，康业不想说话了。
　　郝城耸耸肩。
　　司机先送陆月回家，下车后，康业对陆月说：“谢谢，这件事，我会记一辈子。”
　　“如果我说加油，你会不会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会。”
　　“好，那我不说了，再见。”
　　说完陆月走了。
　　车子也开动了。
　　郝城叹了一口气，“我姐可没有站着说话不腰疼。”
　　康业看了他一眼。
　　郝城认真的看着他，“我姐八岁才上小学一年级，你知道吗？”
　　康业摇头。
　　郝城说道：“我姐小时候，爸妈都在外地，一年到头不回来，后面两个人离婚了，妈妈改嫁了，爸爸呢又新娶了一个，爷爷奶奶又不只她爸一个儿子，他们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姐她爸在外面不回来，不管我姐，也没寄钱回来，爷爷奶奶要带其他的孙子，基本上我姐就没人管。
　　我姐小的时候，为了避免她出去摔着碰着要医药费，基本都是关在小屋子里，那间小屋子跟警察局里作笔录说的房子很像，窗户很小基本没有光，从早上关到晚上，直到吃饭，然后再关回去。
　　后来我姐大了一点，就开始负责照顾二伯的儿子女儿，那两个人比她还大两岁。
　　吃剩饭，负责烧火，照顾哥哥姐姐，被关在黑屋子里，直到姑姑看不下去，把姐带到身边养着，八岁，送去读书。
　　我姐啊，其实一直在加油。
　　她最羡慕的是姑姑的儿子周源，虽然经常挨揍，但是可以和爸爸妈妈，闹脾气，耍赖。
　　我姐说，其实她也想要这样的爸爸妈妈，甚至有时候在想，或许，她不是陆家的女儿，是他们捡来的，如果是这样多好，那么她就可以期待，也许有一天她会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也能和他们撒娇耍赖。
　　你看，不是只有你经历过这些，我姐她不只经历，而且从来没拥有过父母的爱。”
　　康业眼眶润润的，刚想抹掉眼泪，就听见郝城呜呜呜的哭。
　　郝城：“呜呜呜，我姐太可怜了。呜呜呜，我姐过的那么惨还那么厉害，呜呜呜，对比起来，我好废柴，太没用了。”
　　康业：“……”
　　那点想哭的情绪瞬间被毁的一干二净。
　　回到家，陆月联系了路白霜，将这边的事情全部都跟她说了。
　　路白霜连发了三个愤怒冒火的表情包，“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父母？你说，要我怎么做？我要打爆那个男人的脑袋。”
　　陆月冷静的打字：“我听说叔叔阿姨在华国有成立一个儿童保护基金，你能不能和叔叔阿姨说一声，把青少年这一块也纳入进去看能不能通过法律救助帮今天被救的那些人？郝城也说他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郝叔叔，如果可能的话，郝叔叔也可以捐赠一部分钱给基金会，我这边也有一部分钱也可以用到。”
　　路白霜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我现在就给我爸妈说，你别看基金会挂在我爸名下，实际上主管人是我妈妈，我爸妈可疼我了，我跟他们说绝对没问题。还有，你那点钱，够干什么？还不是从我这里赚来的，不需要！”
　　陆月给路白霜发了一个点赞的表情包，“果然不愧为财大气粗的你。”
　　路白霜发了个我是天下第一大骄傲的表情包。
　　陆月看着聊天框，仔细思考。
　　她从女警官那里了解到的资料上说，小亚爸爸和妈妈早就离婚了，小亚的监护权在爸爸手里。
　　如果可以找到小亚的妈妈，就可以把监护权拿回来。
　　如果小亚的妈妈心疼小亚，那么小亚就可以和妈妈一起生活。
　　如果不心疼小亚，可以请求她帮忙把小亚监护权先拿回来，然后再在基金会的帮助下找到一户比较好的人家收养小亚，或者由她出钱通过基金会赞助小亚的生活和学习。
　　警察那边虽然短时间内可以每天去小亚家监督，但是长期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监督。
　　今天的事情在警察局有备案和视频记录，证明小亚爸爸有暴力行为，只要找到小亚妈妈有很大可能拿回监护权。
　　就是不知道小亚妈妈现在在哪里。
　　唉……
　　陆月趴在桌子上等路白霜的消息。
　　路白霜的爸爸妈妈真的很疼她。
　　好羡慕……
　　不过没关系，她也有姑姑啊。
　　姑姑对她比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好。
　　陆月很快振作起来。
　　很快路白霜回消息了，“OK了，我出马，我爸妈哪有不答应的。”
　　“拜谢小公主殿下。”
　　“真要谢谢我，小提琴不准放下，每天都要练！”
　　陆月：“……”
　　很快路家和郝家联系上了。
　　一个是文具大亨，不缺钱。
　　一个是通讯手机领军人物，不差钱。
　　同样都是行业顶尖人物，虽说行业不同，以前不曾有过交集，但是能联系上也是一件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两家就可以相互帮助或者合作，这种人脉比钱值钱的多。
　　明明只是单纯的想帮一下那些受伤的孩子，却在同一个基金会的关系中，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不过在陆月和路白霜结束通话后没多久，陆月接到了陆姑姑的电话。
　　“月月啊，今天一中的人打电话给我说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基本信息，说如果方便就回答，不方便可以不回答。”
　　陆姑姑有些担心的说：“我不知道对你会不会有影响，他们问啥我答啥，问了一些你爸妈的事儿，还有你小学读书的事儿，这些对你没影响吧？”

◎32.第三十二章
　　“没关系的, 姑姑。”陆月笑着说：“我也听说一中对举荐的人审核比中考严格，考试也比中考难，应该影响不了什么。”
　　“那就好, 我就怕影响你，万一去不了一中, 那姑姑就对不起你了。”
　　“怎么会？我的成绩你还不了解吗？再说一中其实也就是了解一下学生的基本情况, 主要考察的还是品格, 成绩要入学考试正式考核。”
　　姑姑就是太紧张她了。
　　陆月：“对了，姑姑, 你上次说等哥考试结束，考上这边的初中, 你和姑父也搬过来做点小生意，考虑好了吗？”
　　“你姑父已经跟厂里说了不干了，先看看小源能考上哪所初中吧, 到时候找个地方，离你和小源都近一点, 好照顾一些。”
　　“嗯。”陆月问，“那你们打算做什么生意？”
　　陆姑姑想了想，“我和你姑父也没啥本事, 别的干不了, 不过做饭还行, 租个小店面卖点包子饺子面条什么的吧, 日子总能过得去。我和你姑父看了你发过来的那些照片才知道, 这外面的学校啊，跟咱们镇上的是真不一样，早知道就该早点送你去市里读书。
　　还有那个一中，听说是咱们市最好的中学,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老师在学生没录取前就开始打电话跟家长了解情况的，哎哟，真是严格死人呢。”
　　“小源有说想报那个中学吗？”
　　“他呀，哈哈哈哈，听说你要去一中，立马改口也要考一中，现在天天学习自觉的很，我和你姑父晚上睡觉都咧着嘴睡。”
　　“那好啊，小源的成绩很好啊，来一中，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上学。”
　　“等成绩出来再说吧，要是考不上，哈哈哈哈哈。”
　　陆月无奈的笑了，果真是亲妈，一想到自己儿子考不上，笑的可大声了。
　　……
　　另一边，郝城将康业带回家之后让人请了医生过来。
　　等康业脱下衣服，郝城倒吸了一口气。
　　康业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有些结痂了，有些没有，血污在么有结痂的伤口上凝固和衣服黏在一起。
　　因为在医院不准许换衣服，衣服太脏了，所以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有血。
　　不过好在这些伤都是皮肉伤，没有切实的伤到根骨，落下什么永久性伤害。
　　只是那些对身体和精神上的摧残就很难去深究到底有多深了。
　　晚上，郝城半夜起来，隐隐约约看到楼下花园有个人坐在下面的秋千上。
　　郝城换了鞋子下楼，在康业旁边的坐下，“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望风？”
　　康业目视前方黑暗，明明觉得自己很清醒，脑子却又好像一片空白。
　　往常这个时候，每隔两三个小时，他就该被叫醒上操了。
　　身体形成了记忆，就很难消失。
　　康业沉默着，郝城拿出手机，问，“王者，还是和平精英？”
　　康业眼珠子动了动，看向郝城，“你跟我打？”
　　“看不起我啊，我也是王者好吗？”
　　郝城掏出另一个手机扔给他，“登账号。”
　　“上啊上啊。”
　　“等什么呢？”
　　“靠，你有种来杀我啊！”
　　郝城一个劲儿的大叫。
　　康业杀疯了，来一个杀一个，换了五组人了，对面一直投降。
　　郝城的队友被杀了一轮又一轮，毫无游戏体验。
　　靠，没意思。
　　康业深深的看了郝城一眼，“你操作很厉害。”
　　郝城：“……”
　　输五轮了，找补啥呢。
　　……
　　两天后，陆月和李思思推着自行车在校门口见到了康妈妈。
　　那么大的阵仗，警察去了，后来记者也报道了。
　　虽然记者没有刊登一个受害者的照片。
　　但是康业“生病”那么久，回来后就只剩一身骷髅架子，整个人阴沉了不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吴美联也询问了康业情况，还把康妈妈和康爸爸叫到学校批评了一顿。
　　大概就是这样，所以康爸爸和康妈妈觉得康业差不多算消气了，两个人又来到校门口接康业。
　　郝城看到陆月和李思思，打了个招呼，走了过来，“康妈妈让康业回去。”
　　陆月让李思思上车，两个人好离开，她们站在这里，就算康业和康妈妈有什么话说也不方便。
　　果然。
　　陆月和李思思骑着自行车从康妈妈身边走过时，看到康妈妈也憔悴了很多，她拉着康业的手，泪流满面，“小业，医院会打人，我和你爸也不知道啊，我们送你过去是为你好，你看看你以前成绩多好啊，从来没掉出前三，现在都到二十一了。爸妈也是怕你走歪路。回去吧，小业，你住在别人家多恼火，也是给别人添麻烦，回自己家，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小炒肉。”
　　陆月皱眉，这话，她听不太明白，到底康妈妈是在道歉还是在找借口。
　　有时候她也不太明白某些大人的想法。
　　就像以前在村子里，有些大人明明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说对不起，只会做点孩子喜欢吃的，或者买点孩子想要了很久的玩具哄哄孩子，孩子看到了也就知道父母在找台阶下。
　　所以，大人的话有时候模凌两可，让她总分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表达的真实意思是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说话，不累吗？
　　自行车从两人身边骑过，剩下的陆月就不知道了。
　　不过，显然康妈妈的话并没有打动康业，康业冷冰冰的把手从康妈妈手里拧了出来，“要看看我身上的伤吗？”
　　“小业，爸爸妈妈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打人，他们只告诉爸爸妈妈会治好你。”
　　康业的手握成拳头，浑身都在发抖，手臂上的青筋爆起，想打人，想把自己遭受的一切都还回去。
　　压抑已久的愤怒，和那些难以启齿的回忆。
　　那些集体沉默，谁都没告诉警察的回忆，让他身体的暴力因子疯狂的叫嚣着。
　　“小业，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啊，难道我们会想害你吗？”
　　康妈妈流着泪说道：“你想想看，以前妈妈对你不好吗？妈妈早上六点起来给你做饭，平常一点家务都不让你干。对，还有你上次是生病，大半夜，你爸那么瘦，背着你从五楼下来，妈妈几天几夜没合眼，这些还不够吗？”
　　“小业，你爸爸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昨天高血压又犯了，你回去看看他吧。”
　　“自从医院的事情之后，妈妈天天哭，哭的眼睛都快瞎了。”
　　“小业，爸爸妈妈养了你十多年，再怎么说，也是你爸爸妈妈啊。”
　　康业死死的咬着牙。
　　胸中一腔悲愤，又一片寂灭。
　　是啊，爸妈是爱他的啊。
　　是啊，他是他们的儿子啊。
　　是啊，他们是被骗的啊。
　　可是，一切就这么算了吗？
　　一切只能这么算了吗？
　　那他的苦，他的痛，还有满腹愤恨又该往何处发？
　　又该怎么办？
　　康妈妈还在喋喋不休的哭着，央求着，解释着。
　　康业感觉耳边一直在吵，吵，吵，吵，好吵。
　　“闭嘴！”
　　一声大吼，终于清净了。
　　康妈妈显然被吓到了，愣了愣，又开始擦起了眼泪。
　　康业转身就跑。
　　郝城担心，追了上去，过了两条街找到了康业。
　　康业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表情阴沉。
　　他不明白，从二十名到第二十一名，一名的差距，真的就那么大吗？
　　大到罪不可恕。
　　大到足够让他们发疯？
　　如果只是陌生人就好了。
　　只是陌生人，他就能像对小亚爸一样，打他，咬他，甚至狠狠的咬下一块肉。
　　至少这样心里会舒坦一些。
　　而不是每每闭上眼，听到的是我们爱你的念叨，想起的是那些日日夜夜里的爱护。
　　然后在每一个黑暗里响起惨烈的叫声，像狗一样的匍匐在地上哀鸣。
　　曾经，他以为在医院才是地狱。
　　没想到，出来了才是真正的地狱。
　　医院，囚禁的是身体。
　　打破了那禁锢的囚笼，换来的是无休止内心的撕扯。
　　回到家，放下书包，陆月买了一些玩具和吃的，按照地址来到了小亚家。
　　上了三楼，门内传来男人暴躁的声音。
　　“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十岁了，你都十岁了，老子送你读书，给你请了多少老师，你连三位数的加减乘除都不会，你是不是弱智？你要是弱智，趁早去死，别在这里给老子浪费钱！”
　　“一个小时了，五道题都做不完，你是不是想气死老子？说话啊，整天摆着张丧气脸给谁看？你老子我还没死呢！”
　　“老子天天在外面为你赚钱受气，回到家还要看你给老子摆脸色？”
　　啪！
　　陆月听不下去了，咚咚咚敲门。
　　“谁啊！”男人粗着嗓子大喊，“老子没点外卖。”
　　“送东西的。”
　　“送东西，送个鬼！”
　　男人骂骂咧咧的过来打开了门，门一开，陆月目光往下就看见小亚坐在小凳子上哭，脸上错落着火辣辣的手指印，显然已经不知道被打了多少巴掌。
　　陆月一脚踹男人身上，直接把他踹翻，然后把门反锁上。
　　男人上次才被揍过，时间也没过多久，对陆月还有印象，“你想干什么？信不信我弄死你？今天可没人能护着你了！”
　　“来啊，怕你啊！”
　　陆月抱起一旁的花瓶，朝男人脚边砸了过去。
　　“小亚，闭上眼睛，把耳朵堵上。”
　　小亚立刻闭上眼睛，乖乖把耳朵堵上。
　　“好你个小丫头，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跟你姓！”
　　男人挥舞着拳头，笨拙的冲过来，陆月一脚踢他小腿上，抓住他的手臂绕到身后，一脚踹屁股上，男人重重的往前摔了过去。
　　陆月走过来，一脚踩在他胸口上，抓住他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一边一巴掌，“打人很爽是不是？”
　　男人疼的直叫唤。
　　啪。
　　陆月抽他另一边脸上，“现在还爽吗？”
　　“你、你打人。”
　　“打你怎么了？”
　　啪，又一巴掌。
　　陆月问：“有大学文凭吗？”
　　男人点头。
　　陆月再问：“sinx^2积分等于多少？“
　　“啊？”
　　陆月一巴掌抽过去，“说啊，你不是读过大学吗？连这么个小问题都答不上来？”
　　男人痛哭流涕的捂着脸，“我要报警。”
　　“车撞墙知道拐了，现在你知道报警了？”
　　陆月掰开他的手，一巴掌再次狠狠抽他肥胖的脸上，“我告诉你，我未成年，打你怎么了？打死你，我也就去少管所待一阵子。你要是再敢打人，再敢把自己的不顺发泄到小亚身上，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你可以报警，你又没死，我顶多批评教育两天，出来我还揍你，出来一次揍你一次，一次比一次狠，往死里揍，你要是扛得住，你就去！”
　　小亚爸爸脸都被打木了，肿的老高。
　　“听清楚没有？”
　　小亚爸爸仇恨的看着陆月。
　　陆月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听、听清楚了。”
　　啪，又是一巴掌。
　　“我不是回答了吗？”小亚爸爸又疼又委屈的问。
　　“哦，打顺手了。”
　　小亚爸爸捂着两边脸：“……”
　　这事儿还有顺手的。
　　陆月放开他，环顾四周，除了刚才她砸的花瓶，地上还有很多没有清理的啤酒瓶。
　　沙发上堆着衣服和臭袜子，茶几上全是烟渍。
　　垃圾桶边许多苍蝇飞着。
　　陆月踹了他一脚，“去打扫卫生。”
　　“我……”
　　“去！”
　　小亚爸爸吓得哆嗦一下，赶紧拿扫把打扫。
　　妈的，这哪来的鬼阎王，下手狠，出手重，一句话不对就揍。
　　他一个成年男人居然还打不过她。
　　而且，对方还真的是未成年。
　　要是真的报警……
　　小亚爸爸本就不是什么硬气人，在外面也是装孙子的，也就在家里能做一回大爷。
　　还报警？
　　一想到陆月出来会加倍弄他，骨子里的胆小就占领了全部。
　　他哆哆嗦嗦的把家里打扫了干净。
　　陆月洗了个苹果给小亚，“小亚乖，别怕。”
　　小亚点点头。
　　陆月从包里拿出一只手表戴在小亚手上，看了小亚爸爸一眼，说道：“这个表你戴好，有什么事情，你按一下旁边的按钮，姐姐就会来找你，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按。”
　　小亚点头。
　　陆月又陪了小亚一会儿，这才和小亚告别。
　　临出门前，陆月微笑着和小亚爸爸打招呼，“叔叔，钥匙给我一把，我明天还会来看小亚，到时候就不麻烦你开门了。”
　　这鬼阎王还要钥匙？
　　陆月眼珠子一瞪，小亚爸爸赶紧把身上的钥匙给了陆月。
　　等陆月一走，小亚爸爸松了一口气，见小亚盯着门口，下意识的就骂过去，“看什么看？还想挨揍？”
　　他手刚举起来，突然想起陆月的话，又讪讪放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马上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了，学习的气氛空间紧张。
　　康业还是没有回家。
　　每一天，康妈妈都会在校门口等康业，苦苦哀求。
　　一天天的，康妈妈越来越憔悴，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看得多了，保安，老师，学生渐渐的也开始同情了康妈妈。
　　有时候，康妈妈拦住康业。
　　周围的人也会帮腔说上几句。
　　“同学，你妈妈哭的那么伤心，你就跟他回去吧。”
　　“打断骨头连着筋，她是你妈妈啊，做妈妈的哪个会真的想伤害自己的儿子。”
　　“孩子，父母之恩，当涌泉相报。她就算做了一些错事，你想想以前对你的好，难道还不能抵消吗？”
　　……
　　虽然劝说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康业一次也没松口。
　　吴美联只好把康业叫到办公室谈话。
　　吴美联问：“康同学，你心里是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以和老师说一说吗？”
　　康业最近吃的不错，长了一些肉，看着没有刚被救出来的时候那么瘦骨嶙峋了。
　　他坐在椅子上，面对了吴美联，已经不再用阴沉的眼神看着别人，只是那眼神很冷，几乎不带温度。
　　吴美联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一惊，才十四岁的孩子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康业问：“老师，我该原谅他们吗？我该回去吗？你觉得我应该这样做吗？”
　　吴美联摸着他的头，“康同学，虽然老师对你的痛苦无法感同身受。但是，老师想说，有些时候放过一些事情也是放过自己。你现在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承受这些痛苦的人是你，还有你的父母。
　　诚然，他们做错了一些事情。但是他们也在努力弥补了，不是吗？
　　他们是爱的，只是用错了方法。”
　　“所以……”康业目不转睛的看着吴美联，“我‘应该’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对吗？”
　　吴美联皱眉，总觉得康业问的问题很奇怪，但是细想，她又想不出什么。
　　她说道：“老师知道，他们不理解你，把你送进那样的地方，你在那个地方也吃了很多苦。你的心里肯定是怪他们的。但是有些时候，人不能只记得别人的坏，也要想想别人的好。他们也很爱你，不是吗？
　　你的爸爸妈妈努力工作，供你吃穿，供你读书，宁肯自己省吃俭用也不愿意亏待了你。他们对你的恩情，难道不比仇恨更长久吗？
　　你仇视他们，惩罚他们，他们会有多痛苦多伤心，你忍心见他们那么伤心吗？就算你怨恨你的父母，俗话说恩怨两消，剩下的不就是爱吗？”
　　康业眼底的寒冷渐渐退去，只余平静，平静的看着吴美联。
　　道理他都懂。
　　他也不是不爱他们。
　　他们对他的好他也记得。
　　他也想忘记那些记忆，甚至想给自己催眠。
　　他也觉得因为半个月的时间去否定他们十多年的爱护不对。
　　他的内心也在纠结，那些愧疚，自责，愤怒，仇恨，怨怼，就像一把把刀扎在他的心上身上，扎的他遍体鳞伤。
　　十多年的恩情，真的就抵消不了那半个多月的折磨吗？
　　十多年，比不过半个月吗？
　　他真的也想像加减乘除一样的把那个半个月扣掉，然后回家，叫一声爸爸妈妈，坐下来吃饭。
　　像过去一样。
　　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是，做不到啊。
　　恩怨难解，爱恨难消。
　　沉默了很久，康业终于开口说话，“吴老师，其实我也这么想，我想的和你说的是一样的。”
　　吴美联疑惑的看着他。
　　康业说道：“我应该回家，应该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吴老师，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话。”
　　说完，康业站起来，“吴老师，如果没什么事，我回去上课了。”
　　吴美联看着康业的背影，总觉得有点什么问题，但是却说不上来。
　　等下一节课结束，她找到陆月，让她帮忙注意一下康业。
　　陆月回来后，一直看向康业的方向，沉默，很沉默。
　　康业在班里愈加沉默了。
　　以前玩的好的，最近也不怎么说话了，好像谁都不想理。
　　陆月问李思思，“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李思思咬着笔想了想，“如果是我，我肯定舍不得离开爸爸妈妈这么久。可是，我也没经历那些可怕的事情，而且我相信我爸爸妈妈肯定不会把我送去那么可怕的地方，所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康业肯定很难受，连发泄渠道都没有。”
　　“兰兰，你呢？”李思思回头问。
　　张兰皱着眉思考，摇头，“但是，不管我们怎么想，总是要回去的，不是吗？毕竟，不可能一直住在别人家里……还有生活费，学费……我们未成年，出去打工也没有人要。”
　　“对哦。”李思思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年头什么都要钱。”
　　李思思提议道：“一会儿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我们打羽毛球吧，我今天带了。”
　　陆月灵光一闪，“好啊，打双人的，我和江河一组，你和康业，兰兰当裁判。”
　　张兰眼睛弯弯一笑，“好，我去邀请康业。”
　　“打羽毛球，打羽毛球。”李思思开心的念叨着，“看着吧，月月，这次我一定要赢你。”
　　陆月拍拍李思思的圆脑袋，“你加油。”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李思思气鼓鼓的瞪着陆月。
　　体育课，热身运动，跑步，做操，好，自由活动。
　　“自由的味道。”
　　当别人还在去体育教材室拿东西时，李思思已经欢快的奔向自己带来的羽毛球拍。
　　张兰把康业拉了过来组队。
　　李思思对着康业握拳，“来，跟我一样喊，加油，干掉陆月，打败江河，勇争第一。”
　　康业：“……”
　　李思思还是跟以前一样活泼过头，像个小太阳。
　　江河说道：“还聊天呢？发球。”
　　“来了。”
　　李思思拿着羽毛球拍，从下往上一打，球过去了。
　　陆月一个扣杀回击打向康业。
　　康业下意识的救球。
　　江河网边吊小球。
　　“啊啊啊啊，卑鄙。”李思思没接住，大叫。
　　张兰：“一比零。”
　　陆月偷偷对着李思思吐了吐舌头。
　　李思思震惊了，月月居然做这么幼稚的举动。
　　康业也看的一愣一愣的。
　　“来，继续。”陆月举起羽毛球拍，银色的羽毛球拍在阳光上闪耀着光芒。
　　运动会分泌大量的内啡肽，会让人暂时从低沉的状态中走出来。
　　十几分钟后，李思思躺在羽毛球场上，举手投降，“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没力气了。”
　　张兰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就你这天天不是吃就是躺的，还想挑战月月和江河。”
　　“哼！我虽然输了，但是勇气可佳。”
　　“臭美。”
　　“臭兰兰。”
　　“略略略。”
　　“吐吐吐。”
　　……
　　水池边，康业洗了个脸，陆月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谢谢。”康业接过。
　　“吴老师和我说了。”
　　康业看向陆月。
　　陆月认真的问，“你恨他们，你的父母，对吗？”
　　康业嘲讽的一笑，将矿泉水瓶盖子盖上，“你想说不应该，还是想说放下一切？”

◎33.第三十三章
　　“恨吧。”
　　陆月抬头看着他, “不是吗？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感情产生了就是产生了，克制不了，停止不了, 那就恨吧。不用觉得有压力，也不需要觉得自己不应该。”
　　“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在想。”陆月笔挺的站着, 背后是风和日丽, 阳光明媚, “人们都说，恩可以抵仇, 事实上恩是恩，仇是仇。看那些江湖儿女, 我杀了你是报仇，我帮你杀仇家是报恩。恩和仇本来就可以分开。你爱你的父母，那就爱, 恨他们，就恨。有恩就报恩, 有仇就报仇。两者并不妨碍。不需要觉得他们对你有恩，所以不能记仇，不需要因为他们爱你, 所以不能恨他, 也不需要因为恨他们, 就把爱的那部分扔掉。”
　　“好难啊。”
　　康业眼神微恸。
　　这世间上的事, 如果每一件都可以分的这么清楚。
　　人的感情可以划分的如此明白。
　　哪还会有痛苦存在？
　　“但是至少, 不用背负那么重的道德枷锁，总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做，应该怎么做，至少这么想可以放过自己。”
　　康业无奈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走到陆月面前，面对面，低头，疲惫的将额头靠在陆月肩膀上。
　　陆月愣了愣，只觉得肩膀突然润了起来。
　　他哭了？
　　陆月站着，康业无声的落着泪。
　　这还是第一个跟他说可以恨的人。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应该去忘记。
　　可是，他真的忘不了。
　　道德沉沉的压在心里，那些爱沉沉的压在道德上面。
　　那些恨也压在上面。
　　由爱忘恨，做不到。
　　因恨忘爱，不该做。
　　就是因为他还爱着他们，所以他把自己逼到了绝路，而现在有个人告诉他，爱就爱吧，恨就恨吧。
　　一边爱着，一边恨着，也可以。
　　真好，原来还可以一边爱着一边恨着。
　　康业突然想起郝城说的那些话。
　　是啊，得受了多少伤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康业喉结滚动，“陆月。”
　　“嗯？”
　　“那天没说的那两个字可以再说一遍吗？”
　　“什么？”
　　“就是警察局那天，你想对我说的话。”
　　“加油。”
　　陆月轻声说道：“加油，康业。”
　　“嗯。”
　　要下课集合了，张兰过来叫两人，突然好像看到什么东西闪了闪，有点像相机镜头。
　　张兰看过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张兰叫了两人一声，两个人就归队了。
　　下课，江河拍了拍康业的肩膀，“总会好的。”
　　“嗯。”
　　期末考结束当天，李思思和张兰拉着陆月在校门口大吃特吃，从街头吃到街尾，毕竟一整个暑假都吃不到校门口的小吃了。
　　期末考结束当天，康业就搬了回去。
　　没想到两天后，康业又搬走了，这一次是跟着外公外婆一块儿走的。
　　据说是当初和康业一起组队参赛的队长在中间帮了一把，具体帮了什么别人也不知道。
　　只知道，这次康业跟着外公外婆一起去了另一个城市，算是转学走了。
　　那天，陆月出门去接陆姑姑，一出门就看到家门口放着一把非洲菊和勿忘我，上面的贺卡上写着加油，落款康业。
　　陆月将花抱进门，插入花瓶之后，去了车站。
　　车站人多货多，挤来挤去。
　　陆姑姑背上背着一个大的蓝白编织口袋，手里牵着周源。
　　陆月远远的招手，“姑姑，小源，我在这里。”
　　陆姑姑牵着周源过来，“小月月，你可是不知道啊，姑姑这回彻底蒙圈了，这城里的学校真不好上。”
　　陆姑姑属于心里憋不住话的，都还没上车就把事全吐了出来，“这城里学校太吓人了，光是成绩还不够，小源那边成绩一出来，报上去没多久，给咱们打电话说什么成绩合格了，还需要面谈了解情况。”
　　“面谈啊，小月月，这城里人会不会太夸张了？上次做什么家长调查，这会儿又要什么面谈？咱老农民一个，你姑姑我，面试个小工，站那儿都跟罚站似的，面谈了说啥啊？”
　　“大姐，现在教育就是麻烦，学区房，划片区，面谈，考核，一层又一层的。”
　　出租车师傅听见陆姑姑说话，两人年岁相近倒还聊起来。
　　出租车师傅一边开车一边说：“大姐，你是不知道哦，现在这孩子竞争不比咱们大人小，什么补习班，钢琴，小提琴，美术，跳舞，哎哟，你别说，就我家那孩子，都不知道要学多少。”
　　周源一听，看了一眼陆月，轻轻的哼了一声。
　　别人不知道压力多大，他知道。
　　因为他有一个马上要读高中的妹妹。
　　而他，马上要去一中读初一。
　　对，没错，初一的哥哥，高一的妹妹。
　　天下还有谁比他压力更大？
　　尤其这个妹妹还处处都优秀，让你快马加鞭，把马打死都追不上的时候。
　　哼。
　　这个哥哥他不当了，爱谁当谁当。
　　“哥。”
　　陆月奇怪的看着周源，“你瞪我干什么？”
　　“以后不要叫我哥。”
　　“那叫什么？”陆月奇怪的看着他，“哥哥，小源哥？”
　　周源：“……”
　　好委屈，好想哭。
　　万一以后在学校见面了，高一的妹妹当着他同学的面叫他哥……
　　不能想，一想就太可怕了。
　　这种情况必须杜绝。
　　晚上他一定要和月月好好聊一下，以后禁止叫哥。
　　出租车在四源小区停下，陆月带着陆姑姑去了新租的房子。
　　这个房子还是李思思的妈妈帮忙找的。
　　三室一厅，以后她和姑姑就可以一起住了。
　　陆姑姑带的东西少，半个小时不到就收拾出来了。
　　她这也是先一步过来，后面陆姑夫处理好了老家的事情也会一块儿过来。
　　打扫完，快中午了，三个人准备一块儿出去吃，顺便陆姑姑也想看看附近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店面出租。
　　从这里到一中，就2.5公里，挺近的。
　　真要到一中附近租房子，那可就太贵了，比这边高一倍不止呢。
　　两公里多就两公里吧。
　　三个人选了一家店面，陆姑姑一看菜单，好家伙，一碗面十八。
　　他们那边一碗面才几块钱。
　　这价钱，做饭馆有得挣啊。
　　陆姑姑突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贵就贵吧，也尝尝看这附近的手艺，以后毕竟要跟人家抢生意嘛。
　　陆姑姑给自己叫了碗牛肉面，让周源和陆月自己选。
　　陆月要了一份番茄煎蛋面，周源爱吃排骨，叫了份排骨面。
　　陆姑姑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但是跟老家那边的面没什么区别。
　　感觉自己也能做。
　　决定了，就做小餐馆。
　　早上卖包子油条面，中午卖点饭啊面啊，下午继续卖包子馒头花卷。
　　陆姑姑越想越美，感觉自己充满了干劲。
　　说干就干，下午就去看店面了。
　　这一看店面，还碰到了李思思和李妈妈，陆姑姑和李妈妈一见如故，陆姑姑担心面试，李妈妈还答应陪她去，两人聊了好久。
　　陆月只能和李思思蹲在一边看卖的小金鱼。
　　晚上，陆月进入空间，先去那位汽车研发大神那里上了两天课，这才去空间公告栏看看。
　　前不久她在公告栏贴了公告，希望有哪一位优秀的厨艺高手前辈能教她几道菜。
　　可惜迟迟没有回复。
　　没想到今天去一看，有了。
　　头发花白的老人，手里拄着一根拐杖，面带笑容，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公告栏下面。
　　陆月走过去，“请问，您是在等我吗？”
　　“你是陆月？”
　　“是，是我。”
　　“那没错，我在等你。”
　　陆月目露兴奋，“爷爷，您很会做菜吗？”
　　“我以前当过王府里的厨子，后来也是开餐馆的，洪旺德，你听说过吗？”
　　陆月诚实的摇头。
　　“这才十年啊，就没人听说过了。”
　　老爷爷叹了一口气，“走吧，你不是要学做菜吗？走吧，跟我去厨房。”
　　“嗯。”
　　陆月跟在老爷爷身后，老爷爷说道：“不过，这菜我不能白教你，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爷爷，您说。”
　　“你学会之后，得在四源小区门口卖。”
　　“嗯？”
　　陆月问：“爷爷，您知道我住在四源小区？”
　　“当然是打听好了才来的，不然我不是白跑这一趟吗？”
　　“那您这一趟是绝对不会白跑了，我姑姑刚落地连店面都看好了，现在正谈价格呢。”
　　“好，这就好。”
　　老爷爷带着陆月来到了他所构建的小厨房。
　　这原本就是他以前做菜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非常熟悉。
　　“你想学什么？川鲁粤淮扬，闽浙湘本帮，没有我不会的。”
　　“家常菜和包子面条之类的。”
　　“看来是想做早餐店。”
　　老爷爷说着，熟练的倒了一盆面粉，开始和面，“看着啊，面粉和水的比例二比一。这包子要好吃啊，就两点，外皮要薄，要软，陷要香……”
　　“嗯。”陆月跟着在一旁照着做，和面，调陷。
　　“看着啊，这个陷我的独门配方，就加这么一点点这个，保证好吃。”
　　“这个花，这么一扭就成了。”
　　“好，起锅蒸包子。”
　　十几分钟后，打开蒸屉，香味扑鼻而来。
　　陆月嘴里不断的分泌了津液。
　　太香了。
　　明明都是包子，怎么这个就能这么香。
　　陆月夹了一个，一口下去，肉汁在嘴里炸开。
　　好好吃。
　　陆月一口气吃了一笼。
　　老爷爷笑骂了一句，“你饿死鬼投胎啊？”
　　陆月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平时也不是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啊，实在是这个包子太不一样了。
　　老爷爷打开陆月做的那笼包子，一打开，闻味道就不对。
　　老爷爷夹了一个，咬了一口吐了。
　　陆月：“……”
　　不至于这么差吧？
　　她是完全严格按照老爷爷的方法做的啊，分毫不差。
　　陆月夹了一个，放进嘴里，“……”
　　好吧，她承认，真的很难吃。
　　好奇怪，她明明是严格按照老爷爷的方法错的，她的记忆里和分析能力一直很不错啊。
　　“唉……”老爷爷无奈摇头。
　　为了缓解尴尬，陆月闻到：“爷爷，你为什么要让我把店开在四源小区啊？”
　　老爷爷又开始揉面，教做面条。
　　老爷爷：“大小姐住在四源小区。”
　　“大小姐？”
　　老爷爷点头，一边和面，一边说：“大小姐就是我老伴，当年ge命爆发，王爷一家逃亡，逃到x城买了宅子躲了起来，然后生了大小姐。后来我去他们府里跟着大师傅学打下手，学做菜。
　　大小姐最喜欢吃我做的菜。
　　大小姐喜欢吃，我就做，每回大小姐说好吃，我就特别开心。
　　后来，老王爷发现了我和大小姐的私情，要处理了我，大姐深夜救了我，和我私奔。
　　我这人一辈子没啥本事，打仗的时候，不敢杀人，只会逃命，和平了，只会做菜，也没啥能为国家做贡献的。
　　后来战乱结束，我就去帮厨，赚了点钱，就开了个小饭馆，再后来饭馆渐渐有了名声，五湖四海的都愿意过来吃，可惜后来徒弟背叛，饭馆也就倒闭了。
　　我给大小姐做了一辈子的饭，她只喜欢吃我做的饭，我以为我会走在她后头，没想到走到她前头了。
　　我答应了大小姐只要她想吃我做的饭，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给她做。
　　我怕我这一走，她以后就吃不到了。
　　这也好，你饭馆开在四源小区门口，到时候，大小姐至少能吃到熟悉的饭菜。”
　　老爷爷说着，脱下手套，把脖子上挂着的相盒打开，里面是他和大小姐的合照。
　　一面是年轻的时候，一面是老了的时候。
　　大小姐的眼睛，不管是年轻，还是老年，总是充满了孩子的天真和稚气。
　　“好浪漫。”陆月感叹道。
　　“浪漫有啥用，吃饭才实在。不过……”
　　老爷爷看向陆月做的包子。
　　陆月尴尬的解释，“我姑姑做菜很厉害，我把方子写下来，我保证，我姑姑就算不能百分百的还原味道，也一定能做的八九不离十。”
　　“但愿吧。”
　　老爷爷好像不抱什么希望了，“过来继续学面条。”
　　“好的。”
　　陆月乖巧跟着和面。
　　从空间出来，陆月把配方默写了下来，第二天交给了陆姑姑，说是自己从网络上搜集的配方，不知道有没有用，让陆姑姑试试。
　　陆月在陆姑姑心里那可是最厉害的，立刻就买了面粉比对着配方开始做。
　　包子刚蒸好。
　　周源立刻从屋里跑了出来，“什么东西，好香啊。”
　　“还能什么？你闻不出来啊，包子。”
　　“我知道是包子，怎么这么香，我肚子里的馋虫都跑出来了。”
　　“跟你那个爸一样，嘴甜。”
　　陆姑姑夹了一个包子给陆月，又夹了一个给周源。
　　陆月咬了一口，泪目了。
　　同样是包子，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周源两口就吃完了，端着碗，“我还要。”
　　“有的是，自己去夹。”
　　“姑姑，还有牛肉面。”陆月兴奋的催促。
　　“别急别急，一顿一顿的来。”
　　这时，周源又给陆月端了一碗包子，陆月眯着眼睛幸福的享受着。
　　而另一边，郝城痛苦的在和数学，物理等各种试卷作战，已经连续一周多，请了二十多个老师轮替，凌晨一两点睡，早上六点起了，这可把家里的阿姨吓坏了，赶紧给郝叔叔打电话报告。
　　郝叔叔刚谈完事情立刻坐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回来了。
　　郝叔叔放下行李，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漫不经心的打开了郝城的房门，语气严厉的问道：“不睡觉在干什么？”
　　郝城头也不抬的回答：“学习。”
　　郝叔叔带着问号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郝城桌子上初三的数学课本。
　　“这不是初三的吗？”
　　“对。”
　　说完，郝城突然抬起头，“爸，你要不给一中捐栋楼吧，我听说捐栋楼可以读一中。”
　　“…… ”
　　郝叔叔：“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姐要跳级去一中读高一，我也要去。”
　　“人月月是能力到那了，你这么笨，跟着干什么？”
　　“我不管，我是我姐的小跟班，我不跟着过去，我姐找别的小跟班了怎么办？”
　　郝叔叔：“…… ”
　　这儿子还是别要了吧？
　　一点骨气都没有，一心就想当个小跟班。
　　郝叔叔转身就走，郝城在背后喊，“爸，你真的不考虑捐栋楼吗？好像不贵，就几千万，要不半栋，半栋也行啊！”
　　“滚。”
　　逆子。
　　就在陆姑姑和店面的人讨价还价，要把转让费压下来的时候，基金会的人小亚的妈妈。
　　她在一家商场的中老年女装店做导购员，三十多岁的年纪，五十多岁的外表，很苍老。
　　光是生活，好像就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基金会的人给小亚妈妈说了小亚现在的情况，抑郁症，家暴。
　　小亚妈妈看着照片上的小亚泣不成声，央求着主管给了这几天的工资，收拾东西就跟基金会的人走了。
　　后来陆月才知道，小亚妈妈当初就是因为小亚爸爸超出正常人范畴的控制欲才会离开。
　　可惜，她文化水平不高，又当了十多年的家庭主妇，没有收入，财产都是婚前财产，还有男方父母的借款证明，她只能净身出户。
　　没钱没工作，自然没有孩子的监护权。
　　她也努力找过工作，想赚钱把孩子接到身边，可惜能力确实有限。
　　基金会的人给小亚妈妈找了一个工作，在律师的陪同下打了官司，将小亚的监护权拿了回来。
　　小亚爸爸暴跳如雷，在法院门口就要动手，法院警察往那一站，他就怂了。
　　他恶狠狠的走到小亚妈妈面前，“干的好，你最好躲远点，别让我找到你们！呸！”
　　一口唾沫飞向小亚妈妈。
　　陆月才不惯他，一瓶水泼他脸上。
　　小亚爸爸敢怒不敢言，带着怨恨走了。
　　大概也是真的怕了，小亚妈妈当天就要带小亚走，基金会的人说会一直关注两母子，这让陆月也放下了心。
　　火车站，陆月蹲下来，摸了摸小亚的头，“小亚，基金会的哥哥姐姐们会定时去家访，到时候你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就告诉他们，不要怕，要勇敢。妈妈也是爱你的，妈妈当初离开时是迫不得已，小亚和妈妈要好好的，知道吗？”
　　小亚眼睛红红的点头。
　　“咱们小亚真乖。”
　　等陆月站起来，小亚妈妈抓着她的手一直说谢谢。
　　终于，两个人要进站了。
　　小亚妈妈牵着他的手，旁边是基金会的工作人员。
　　陆月笑着对小亚挥手。
　　小亚突然转身，“姐姐，再见。”
　　说话了，他终于说话了。
　　陆月点头，“再见。”
　　陆姑姑讨价还价，转让费还是太贵了，几乎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搭上了才把小店面盘下来。
　　不过好处是，上一任租客也是做的早餐店，因为一些变故不租了，装修都还比较新，不需要重新弄，打扫打扫就能开业了。
　　半个月后，陆姑夫把家里的事儿也处理完了，搬了过来，陆月也搬了进去，一家人终于住在了一起。
　　开业前三天，陆月和周源拿着宣传单站在街头街尾不断发传单，李思思，郝城，张兰都来帮忙了，不一会儿就发完了。
　　到开业当天，不能用鞭炮了，大家绑了一圈气球踩破，放个声，算讨个彩头。
　　周源在门口揽客，“新店开业，一律八折。”
　　陆月帮陆姑姑将包子端出来，蒸上。
　　大早上的，都是上班族，匆匆忙忙的，早餐本想着随便吃点。
　　可是……
　　什么东西？
　　好香啊。
　　包子熟了，那香味慢慢的飘散在空中，小葱肉馅小笼包，一整夜没吃东西，肚子空唠唠的，可不得吃点嘛，不然上班哪有精神？
　　而且人新店开业，还八折呢！
　　“老板，来一笼，再来碗绿豆粥。”
　　“好嘞。”陆月从陆姑姑手里接过，给客人端过去，“叔叔，这是今天新店开业送的咸鸭蛋，以后多多来啊。”
　　“小姑娘，水灵灵的，还会说话。得嘞，要是好吃，以后天天来。”
　　说着，男人夹起一个包子，一口咬下去，鲜香在口腔里爆了，瞳孔整个放开。
　　这居然才卖八块一笼？
　　男人立马喊，“老板，再来一笼。”
　　“好嘞，等等啊，马上来。”陆姑姑远远的应着。
　　“老板，你的包子太好吃了，我的减肥计划啊……”
　　“减什么肥，大姑娘，你都瘦成杆了。”陆姑姑哈哈哈的笑着说。
　　“老板，你这牛肉面可不一般啊，劲道。”
　　“我婆娘做的，我也不懂，好吃多吃点，今天新开业，加面不加钱。”陆姑夫笑着说。
　　“老板，你还真是个实诚人。”
　　陆月刚把粥给一位客人送过去，远远看见一个老奶奶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陆月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空间内老爷爷的大小姐。
　　“奶奶。”
　　陆月走过去，扶着她，老奶奶像小孩一样的笑着，“姐姐……”
　　姐姐？
　　“奶奶，您是要吃饭吗？”
　　老奶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点头，“饿了。”
　　“那您坐。”陆月扶着她到小桌子边坐下，蹲下来问，“奶奶，您想吃什么？”
　　老奶奶四处看了看，眼睛里充满着迷茫。
　　陆月赶紧问，“包子和小米粥，好吗？”
　　“我听姐姐的。”
　　“好，那您坐在这里不动，我去给您拿包子和粥。”
　　过了一会儿，陆月把包子和小米粥端过来，老奶奶夹了一个包子，手一直在抖，没夹稳，掉在了地上，又夹了一个，还是不稳，掉在了桌子上。
　　陆月赶紧把筷子拿过来，“奶奶，我喂你好不好？”
　　“嗯。”老奶奶很委屈的点头，眼睛都红了，“姐姐喂。”
　　“好。”
　　陆月老奶奶旁边坐下，夹了一个包子，吹了吹，送到老奶奶嘴边，“小心烫。”
　　等吃了一个包子，陆月将粥一勺一勺的喂她。
　　突然陆月的手被打了一下。
　　一个短发的女孩怒气冲冲的把陆月拉开，“你干什么？你想对我奶奶干什么？”

◎34.第三十四章（捉虫）
　　女孩说完立刻蹲下, 检查老奶奶，“奶奶，你没事吧？”
　　老奶奶憨憨的笑着, “姐姐，喂我吃东西。”
　　女孩看了一眼桌上的包子和粥, 好像明白了, 连忙对陆月道歉, “对不起啊，我太紧张了。”
　　“没事。”陆月笑笑。
　　“那个, 我给你钱。”女孩说着就从钱包里拿钱，陆月阻止了她, “这是我请奶奶吃的，不用钱。”
　　“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我和奶奶投缘。”
　　“那……”女孩看了看, 说道：“也给我来一笼包子，一碗粥。”
　　“好, 稍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陆月将包子和粥端了过来，两人聊起来了, 陆月才知道, 女孩叫姜瑶, 姜奶奶十年前就得了老年痴呆, 经常不记事儿, 就算记得，也是记的乱七八糟。
　　不过那时候姜爷爷还在，所以姜奶奶也不需要他们操心太多。
　　姜爷爷将姜奶奶照顾的很好，每天早上会先起床做姜奶奶爱吃的豆浆油条, 或者面包牛奶，然后和姜奶奶手挽着手散步，晚上还会带着姜奶奶去跳广场舞。
　　据说，姜奶奶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跳舞。
　　姜奶奶记事记不清楚，忘了很多，就叫姜爷爷哥哥，姜爷爷也不纠正。
　　没想到人到底是老了，姜爷爷身体也越来越不行，后来不小心摔了一跤，脑梗，人一下就没了。
　　姜奶奶本就不记事儿，姜爷爷刚走的那几天，也没什么反应。
　　不知怎的，最近就特别喜欢往外面跑，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偏姜奶奶记忆力不好，还知道怎么开锁，自己出门，经常半夜啊，凌晨啊就出来。
　　家里人找了一遍又一遍，有时候还看到姜奶奶被人欺负，这找多了，心力交瘁，性子难免就急躁了起来。
　　姜瑶尝了一口包子，咦了一声，“这味道和我爷爷做的好像。”
　　她又尝了一口，“简直一模一样。”
　　陆月笑道：“可能都是南边的做法。”
　　“那可真是太巧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盯着包子发呆的姜奶奶，感叹道：“以前奶奶不会往这边走，难怪今天到这来了，大概是闻到味道了。”
　　送走了姜瑶和姜奶奶，忙到了中午这才空了下来。
　　陆姑姑都加蒸了好几锅包子才够。
　　陆姑夫数着钱，咧着嘴笑呵呵的，“这城里真赚钱啊。”
　　“那还不是咱小月月找来的配方好，那做出来的包子，味道就是好。好几个人客人还预定了明天的，就连下午的包子馒头都有人预定。”
　　“是姑姑手艺好。”
　　陆月笑着看向周源，“小源，你说呢？”
　　“我说，该洗碗了。”
　　“洗碗哪轮得到你们？”陆姑姑抢走小源手里的碗，“今天是开业第一天，怕忙不过来才让你和小月月过来帮忙。你们两个现在读书是头等重要的事情，哪儿能让你们天天在摊子上？
　　走走走，今天差不多了，我和你爸忙的过来。你和小月月都回家学习去，不学习也行，玩儿去。后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陆姑姑正说着，郝城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姑姑，祝你开业大吉。”
　　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花？
　　陆姑姑一看到花，嘴里说着乱花钱，心里可高兴了，快乐的在每桌上面都插上了一朵向日葵。
　　郝城走到陆月身边，“姐，你罚我吧。我昨晚太晚睡，早上睡过头了。”
　　陆月看了看郝城眼下的乌青，问：“吃饭了吗？”
　　郝城摇头。
　　“那你先坐，我去给你下碗面。”
　　“姐，你下的面能吃吗？”
　　陆月瞪了他一眼，去找陆姑姑了。
　　陆月端来面，放郝城面前，“姑姑做的，吃吧。”
　　“谢谢姑姑。”郝城远远的喊着。
　　“不客气！”
　　陆月在郝城面前坐下，“郝叔叔说，你也准备跳级？”
　　郝城点头，“就是学的太难了。”
　　突然郝城可怜巴巴看着陆月，“姐，这次跳级之后能别跳了吗？你再跳我跟不上了，呜呜呜……”
　　一旁听见郝城说话的周源拼命点头，可千万别再跳了……
　　陆月：“……”
　　陆月：“跟不上就按部就班学呗。”
　　郝城委屈，“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把我踹了找新的小跟班。”
　　陆月：“……”
　　饶是陆姑姑和陆姑父做好了自认为完全的准备，也万万没想到，四点还没到就有人已经开始排队购买了。
　　这些人中有一些是被安利的，有一些是今天早上眼馋但没吃上的。
　　还有一些甚至是家里的爸妈帮还在工作的孩子买的。
　　这人呐都是有从众心理的。
　　排队的人一多，跟风排队的就多了。
　　这一跟风，队伍简直一眼望不到尾。
　　还不到五点，包子馒头就卖完了。
　　陆姑姑也是实诚人，看这么多人没买到，立刻让陆姑夫去买买面粉买菜买肉，继续做。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十点。
　　陆姑姑以为是新店打折效应，没想到，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一周后，人非但没少，反而还多了。
　　那队伍排的，周围的店家看着都羡慕。
　　陆姑姑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周源给她发了一条视频。
　　哟，某个千万级网红在附近探索街头巷尾的早点，早上路过买了一份包子，惊为天人，一上线视频点赞就破百万。
　　这年头年轻人都乐意赶个潮流，都来买。
　　而且，一个千万网红的背后是无数个跟风的小网红。
　　千万网红尝了评测了，他们是不是也要跟着评测。
　　买来一吃，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吃啊。
　　没想到这么小小的只有十几个平方的店面卖的包子不仅便宜，还贼好吃。
　　每个吃了的up主都在夸，一时之间，陆姑姑开的真好吃包子店红了。
　　每天晚上陆姑姑和陆姑夫都要把手机上的收款一个一个的数上三遍才心满意足的睡觉。
　　陆月也源源不断的从姜爷爷那里记下每道菜的做法，一个接着一个的给陆姑姑。
　　姜爷爷知道有这么一个传人也很高兴。
　　尤其是当他知道，大小姐每天都会跑到真好吃包子店等着吃包子，再也不乱跑了，而陆月和陆姑姑专门给她留了一个专座，心里就更高兴了。
　　他没有对大小姐失信。
　　陆姑姑的房东在真好吃包子店火了之后，总在附近转悠，不住的叹气，早知道，当初就该多要点房租。
　　钱啊，都让人家赚去了。
　　唉……
　　陆月和郝城参加完一中的入学考试，陆月的分数自然是不用多说的，郝城以超过录取线两分的擦线过水准险险通过。
　　整个暑假，陆月考试后去修车厂干了一段时间，又通过一些渠道购买了去国内某大牌汽车生产线参观。
　　很快，九月来到。
　　一中开学前一周有一个家长会，陆姑姑参加陆月的，陆姑父去周源班。
　　陆姑姑刚刚坐下，旁边卷发洋气的中年女人冯妈妈就过来搭话了，“姐，你家孩子以前是哪个中学的，成绩怎么样啊？”
　　这一提起来，陆姑姑可骄傲了，“我家小月月，以前是三中的，从小到大都是第一名。”
　　“三中啊。”冯妈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语气上却带上了一丝不屑，“我跟你说的呀，能考上一班的，哪个学习不是名列前茅的啊，很多别的学校第一第二的来一中，那成绩都排不上号的。就说我儿子，可是直升一中，以前就是在一中读的书，年级前三的呀。”
　　冯妈妈这么一说让陆姑姑心里有点打鼓。
　　人家第一第二来一中成绩都排不上号，这小月月还是跳级的，以后学起来会不会很难啊？
　　冯妈妈见陆姑姑一脸担心，安慰道：“不担心不担心，只要学习能力强，再多找几个补习班辅导辅导，能跟得上进度的啦，也不是需要太担心的啊。”
　　“补习班？”城里竞争这么激烈吗？
　　“你家孩子没上过补习班啊？”
　　陆姑姑诚实的摇头，“我家小月月从小都是自学，没让我操过心。”
　　“那你这可有点忽略孩子学习了。”
　　陆姑姑开始检讨自己。
　　冯妈妈叹了一口气，“这位妈妈，不是我说你，这年头要想学习啊，哪能不上补习班啊。我们家儿子就上的是名老师补习班，最好的补习班。还有啊，不仅仅是学习，课外拓展也不能放过的啊，围棋钢琴街舞轮滑小提琴这些总要会一个的呀，一年两次旅游也是要去的呀。”
　　“会会。”
　　陆姑姑赶紧说：“我家小月月会小提琴。”
　　“小提琴？哪个老师教的？”
　　“自学的。”
　　又是自学？
　　天下怎么还有这么不重视孩子教育的家长，这小提琴没有老师纯靠天赋也起不来啊。
　　冯妈妈摇摇头，又去找别的家长交流经验了。
　　陆姑姑看着这些家长，深感自己的落伍。
　　难怪当初面谈的时候老师一再跟她强调要保持平常心，要正确认识孩子，要时刻注意孩子的情绪变化，成绩虽然重要，但不能和别人一直比较下去，还问她课外有没有给孩子报班什么什么的……
　　这城里人太可怕了。
　　陆姑姑正在反省，冯妈妈一转身带着张妈妈和洛妈妈来了，两边以介绍，原来洛妈妈是家委会的主要联络人，这边过来和陆姑姑认识一下，加群，以后方便交流孩子的教育问题。
　　洛妈妈扫了陆姑姑一眼，摇摇头，太穷了，就当走个流程吧。
　　陆姑姑加了，洛妈妈问：“你孩子叫什么名字？”
　　“陆月。”
　　“成绩怎么样？中考第几名，我做个资料登记。”
　　陆姑姑：“我家小月月没中考，是跳级参加的自主招生。”
　　三个妈妈脸色顿时一变。
　　冯妈妈诧异的问：“不是说你家孩子没参加过辅导班，都是自学吗？”
　　陆姑姑诚实的点头，“是自学。”
　　自学，没参加过辅导班，还跳级。
　　三个妈妈顿时心里百感交集，这得多天才才能做到。
　　“你家孩子多大？”冯妈妈问。
　　陆姑姑：“十二，再过几个月就十三了。”
　　三个妈妈：“！！！”
　　张妈妈似想到了什么，忙问道：“自主招生，你们是谁推荐的？”
　　陆姑姑被三个人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到了，“郝、郝振邦，就是郝城的爸爸，你们知道吗？”
　　这谁能不知道啊。
　　郝城的爸爸，郝振邦，那可是全国通讯手机业界第一。
　　洛妈妈一把把冯妈妈拉开，在陆姑姑身边坐下，“你家孩子和郝城是怎么认识的？她除了成绩还有别的兴趣特长吗？”
　　陆姑姑对洛妈妈突然的热情有点不舒服，挪了挪身子说道：“我家月月会小提琴算吗？”
　　“算，当然算，过了几级啊？有过八级吗？”
　　“这个我不知道。”陆姑姑一脸为难，她好像对小月月知道的太少了。
　　小提琴还要考级吗？
　　陆姑姑啥都不知道，只能诚实的说：“我家小月月几级我不知道，不过她有得奖，很厉害的。”
　　“什么奖？”
　　陆姑姑把手机打开，当初的新闻她可是拍照了珍藏了的。
　　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全球四大青年赛事！
　　还是金奖！！！
　　三个妈妈突然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降纬打击。
　　还是冯妈妈先反应过来，立刻追问：“你说你家孩子都是自学的，是怎么自学的啊？这种东西是不是有什么诀窍的啊？陆妈妈……”
　　“我是我家小月月的姑姑。”
　　“那陆姑姑。”冯妈妈热情的饶到陆姑姑的另一边，“你家孩子到底是怎么自学的啊？有笔记吗？她没有老师教纯靠自学的吗？要不改天，咱们叫上孩子，开个家长孩子交流会，相互交流交流这孩子的教育方法。”
　　“对对对。”张妈妈立刻心领神会的附和道：“这学习方法啊，不管是老师还是自学，都是很重要的，好的学习方法一天学习顶三天的。我家孩子以前学习就不好，换了七个老师了都没办法，还是人家一个退休多年的老教师一眼看出我家孩子的问题，这学习啊才提上去。”
　　陆姑姑僵硬的点头应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会儿其他家长也听到了风声，一问，一块儿过来找陆姑姑讨教。
　　这妈妈呀，为了孩子的学习问题，身段能放多低就能放多低。
　　陆姑姑平生胆子大嗓门大，能跟人吵三条街不带喘气的，这会儿被这阵仗吓得直想逃。
　　幸好班主任阮芳华阮老师来了，大家才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阮老师先给大家做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发了学校上半学期的学习进度和课外活动以及校内活动的安排表，包括国庆表演，消防知识宣讲，校外参观等等。
　　阮老师在台上将上半学期的安排一个接着一个的介绍，并且回答了家长们的问题，表示愿意接受监督，然后开始给家长们做一些心理建设，例如她知道很多家长在学校学习的同时也给自己孩子报了很多班，阮老师一再强调，希望家长量力而行。
　　这个量力是希望家长量孩子的精力，而不是自己的财力，要时刻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问题，及时和学校沟通，如果孩子有别的发展规划，例如留学等也要和老师积极沟通等等。
　　然后是介绍表上有各科老师的联系方式和班级家长老师群，希望没有加的家长赶紧加群。
　　陆姑姑赶紧拿出手机一个一个的添加。
　　一出校门，陆姑姑见到了等她的陆姑父，一向威武的陆姑姑难得露出了小女人的状态扑到了陆姑夫的怀里，真情实感的发出了一句感叹，“太可怕了。”
　　于是，在还没开学的时候，家长回去一阵宣传，全班都知道一班来了一个很厉害的跳级小天才。
　　周日，开学前一天下午通知全班到相互熟悉，周一开始上课。
　　陆姑姑给陆月和周源特意买了漂亮的新书包，让两个孩子换上新鞋子，这才放心的让两个人去上学。
　　陆月和周源一出来，就看见郝城骑着自行车等在门口。
　　郝城一看到陆月噗嗤一声，哈哈大笑。
　　他家姐穿着一中的校服，扎了两个麻花辫，每个麻花辫下面还绑了一个红色蝴蝶结发带，看着是挺好看的，就是……怎么说呢……哈哈哈哈哈……像小学生，偏他姐明明长得比一般人高一般人成熟，这就奇奇怪怪了。
　　“哈哈哈哈……”
　　陆月一把把郝城从车上揪下来，一脚踹腿上，“不准笑。”
　　郝城憋着笑，“姐，你也太听姑姑的话了。”
　　这一看就是姑姑的手笔。
　　别人哪来那个胆子和实力敢让他姐打扮成这样。
　　周源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跟我妈说别扎辫子，我妈非说小姑娘就是应该扎辫子。”
　　“噗——”
　　郝城没憋住，又笑出了声。
　　陆月瞪了他一眼，飞速骑车走人。
　　郝城追了过去。
　　周源压根儿不想跟陆月一起进校门，借口有事，故意落在了后面。
　　陆月把车停好，把蝴蝶结发带拆下来，饶在麻花辫上，将麻花辫盘在脑后，用发卡固定，再对着小镜头梳下来一些碎发做刘海修饰。
　　郝城偷偷在旁边录像，他家姐强归强，到底还是小姑娘也有臭美的一面。
　　郝城把车停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教室，按照课桌上贴的编号和姓名坐下。
　　陆月在第一列左边，郝城在第二列右边，中间隔着一条走道，都是一列的中间位置。
　　陆月坐下将笔袋和课本笔记本都摆放好。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齐耳短发齐刘海的女孩，“同学，我坐里面。”
　　陆月点头，起身让开，女孩的课桌上写着蔡雨灵三个字。
　　等蔡羽灵坐下，陆月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陆月，以后是你的同桌。”
　　“你就是那个跳级的小天才？”蔡羽灵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陆月，“你不像十二岁啊，好高。”
　　侧耳听着的郝城也跟着吐槽：确实，这一个假期，他家姐又长高了，都快跟他一样高了，他家姐以后不会长到一米八吧？
　　陆月想了想，“可能我最近吃的比较多。”
　　自从她把从姜爷爷那里学来的教给姑姑后，家里的伙食水准简直直线上升，她一顿能干三碗大米饭。
　　陆月和蔡羽灵聊着。
　　郝城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家姐长到一米八几，他家姐未来的男朋友要多高？
　　两米？
　　不对，他家姐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呢？
　　成绩比他家姐好的？
　　郝城想了想，如果有个男的成绩比他家姐好，他家姐应该会头悬梁锥刺股，然后三个月后，这男的直接被KO。
　　那换个武力值强的？
　　郝城奋力的想，只想出了陆月每天打沙包的奋斗劲儿，估计他家姐肯定以为对方挑衅她，然后一拳KO。
　　找个会撒娇粘人的？
　　咦——
　　姐要是忙起来，估计半年都见不到一面吧？
　　到时候这个粘人撒娇怪估计都晒成咸鱼干了。
　　郝城拼命的摇头，真的完全想象不出来他家姐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算了，他家姐还小，等他家姐开窍，估计得山无棱天地合才行。
　　过了一会儿，郝城感觉身边多了一股檀香的味道，转头一看，他的同桌洛谨到了。
　　濯濯如春日柳，朗朗如风间竹。
　　一笔惊鸿。
　　洛谨微微一笑，“你好。”
　　……
　　陆陆续续人都到齐了，都和自己的同桌打了招呼。
　　过了一会儿，铃声响了，阮芳华走了进来，笑着向同学们介绍自己，然后让同学们挨个上来做自我介绍。
　　阮芳华：“在文理分科之前的这一年，希望我和大家都在这个美好的相遇之后，能迎来一个更美好的相知。”
　　阮芳华说完，其他科目的老师也开始上台介绍自己，有的风趣幽默，有的沉稳内敛。
　　这时，阮芳华接到了一个电话，对着还在台上做自己介绍，并且讲述课堂要求的数学老师示意了一下，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阮芳华回来，老师们也介绍的差不多了。
　　阮芳华上台说道：“这次呢，我们班还有一个特殊的新同学，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所以来迟了一点点。好，现在让她进来和大家打招呼。”
　　阮芳华说完，对着门口招招手。
　　一个金发蓝眼睛的女孩走了进来。
　　她身材高挑，神情高傲，走到讲台上，看似对着所有人打招呼，却朝着陆月的方向意味深长的一笑，“Bonjour。”

◎35.第三十五章
　　陆月挑了挑眉。
　　女孩用一口略带口音的中文说道：“我叫Sylvie, 今年十六岁，f国人。中文名希薇，大家可以叫我薇薇。我前面十六年都住在f国, 喜欢交朋友，热爱华国, 最喜欢华国的美食, 所以才会来华国读书。哦, 对了，我还会拉小提琴, 最喜欢小提琴了。以后请大家多多照顾。”
　　说完，阮芳华带着大家一起鼓掌欢迎。
　　大家是很欢迎新同学, 但是同时心里都有一个疑问：这外国人千里迢迢来咱华国参加高考，是疯了吗？
　　这个问题陆月也想问。
　　Sylvie，不, 希薇，据说她是从小学小提琴, 每天练琴十几个小时，这样的艺术生跑到咱大华国来读高中？确定能跟得上进度？
　　希薇自我介绍完，对着陆月给了一个不善的眼神, 在陆月前面一排坐下了。
　　等放学, 希薇转过身笑眯眯的看着陆月, “陆, 见到我惊喜吗？”
　　陆月怜悯的看着她, “不，相对于惊喜，我更同情你。”
　　希薇：“？”
　　希薇蓝宝石的眼睛转了转，说道：“难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脱身的？”
　　陆月安静的看着她。
　　她站起来, 俯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陆月耳边说道：“陆，像你们这种读书读的好的人，总觉得什么事情都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凡事求一个公道。等走出校园这个象牙塔，弱小的心灵就会受到严重打击，因为真实的世界唯一的规则是弱肉强食。我强大，所以我现在出现在了这里，你们拼了命才能读的学校，我捐一栋楼就可以了。”
　　“是吗？那么，当你被丛林法则吃掉的时候，别忘了今天说的话。”
　　陆月单身推开她，目光坚韧，“何况，我相信只要人心存善恶，这世间就有公道。”
　　希薇对陆月的话不屑一顾，“明天见。”
　　说着，她转身就走，郝城长腿一伸，她身子不稳，腰撞桌子上青了。
　　陆月给郝城比了个赞。
　　面对希薇怨毒的目光，郝城冷冷的说道：“腿太长，没收好。”
　　“没关系！”
　　希薇递给郝城一个走着瞧的眼神，走人。
　　回家前，陆月把盘的头发拆了，又恢复成两个麻花辫。
　　晚上八点过，路白霜上线了，陆月询问希薇的事情。
　　路白霜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p城警察局遗失了内存卡，没有了证据，加上心理医生那边出具了Sylvie的精神科坚定，出庭作证Sylvie因为压力过大，常常出现幻觉，精神方面有问题，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所以只能放了她。
　　月月，你要直到f国这边的种族歧视还是很严重的，纵然我父亲的资本比Sylvie的多很多，但是Sylvie家族是老牌家族，家里从政，我们只是商人。这里面关系错综复杂。就说那内存卡，肯定是警察局故意弄丢的，丢了就没有了证据……”
　　陆月：“我有备份。”
　　路白霜：“……”
　　陆月：“现在的摄像头联网录像后可以直接上传到网络上保存。”
　　突然惊喜！
　　路白霜：“你快点复制给我，我拿去打那帮子律师和警察的脸，把Sylvie关进去。”
　　陆月看着屏幕，想了想，拒绝了，说道：“既然她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两次，即便有证据，第三次仍旧可以逃脱。那不如就这样吧。”
　　路白霜：“让她留在华国干什么？还是让她回来吧，我拿着她推你下楼的视频，把她逼回来，免得给你添麻烦。”
　　陆月：“不用。”
　　路白霜：“你到底怎么想的？”
　　陆月：“你听过一句话吗？”
　　路白霜：“什么话？”
　　陆月：“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路白霜：“？”
　　陆月：“我想让她体会一下社会主义法制社会的温暖。”
　　路白霜：“……”
　　事实上，压根儿不需要陆月出手，陆月只需要看着，希薇就快崩溃了。
　　她觉得这里的人有病。
　　开学第一天，第一节语文课，阮老师问：“前三课大家都预习过了吧？”
　　大家一起回到：“是。”
　　“第一课，沁园春·长沙，谁有兴趣起来背一下。”
　　蔡羽灵举手，一字一句，声音宛如清泉流淌，“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
　　希薇：“……”
　　有病吧，预习就算了，还提早背了。
　　然后是英语课，数学课，物理课，历史课，除了她好像所有人都提早预习了。
　　每节课下课还布置了一大堆的作业。
　　更可怕的时候，每次上课前，都会有课代表开始发练习册，一门课两本起步。
　　当她准备站起来反抗的时候，所有人都欣然接受了，好像这一切都很正常。
　　希薇：“……”
　　有病吧？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有一节音乐课可以放松放松了。
　　音乐老师问：“谁懂钢琴？”
　　然后郝城就上去了。
　　一节课，郝城弹，音乐老师教合唱。
　　勉强正常。
　　然后课表上明明写着周三下午还有一节音乐课，为什么音乐课老师突然生病了？她前一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音乐课老师生病就算了，为什么体育课老师也动不动就生病？
　　他们华国人的身体素质也太差了！
　　还有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才上了半个月的课就要考试了？
　　为什么每一个老师都说自己的布置的家庭作业不多，就一点点，回家她要写到凌晨还没写完？
　　啊啊啊啊！
　　别说报复陆月了，为了赶上学习进度，她连上厕所都是跑着去的，压根儿抽不出时间去想报复这件事！
　　看着希薇抓狂又暴躁，拼命赶作业的样子，陆月很想提醒她一句，“清醒一点，你不是来参加高考的！”
　　这孩子被洗脑洗傻了。
　　陆月把希薇每天的生活状态实时告诉路白霜，路白霜笑的肚子疼，活该啊，真是活该啊，Sylvie以为华国学生的日子那么好过呢？
　　陆月拿着第一次考试的排名，毫无疑问，她是第一，第二洛谨，第三蔡羽灵。
　　全班四十二个人，郝城第四十名，希薇第四十二。
　　希薇看着排名，挫败忧伤的趴在课桌上，她明明那么努力了，结果还是最后一名。
　　这些跟她争名次的，简直不是人。
　　同桌冯一如安慰道：“咱华国学的和f国的不一样，你可能是没适应，再努努力，我相信你很快能进步的。”
　　听到这话，希薇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现在每天都睡眠不足了，还要怎么努力？
　　呜呜呜……
　　郝城拿着试卷找陆月哭，“姐～”
　　陆月将他的试卷都看了一遍，“你是为了跳级，太急功近利，基础没打好，要补，必须从基础补起走。”
　　郝城回座位，默默的思考要不要再把暑假给他补课的二十个老师再找回来，补补基础。
　　洛谨看着排名若有所思，从小到大，他这还是第一次当第二。
　　蔡羽灵看到成绩倒是很高兴，她觉得自己资质一般，一直都是靠着仔细，勤奋和努力才进了一中，没想到第一次考试成绩能这么好，她高兴的递了一个棒棒糖给陆月，“来，干杯，庆祝一下。”
　　陆月举起棒棒糖和蔡羽灵的棒棒糖碰了一下，“干杯。”
　　希薇：“……”
　　拿着棒棒糖干杯，有病。
　　这时——
　　“注意注意。”
　　阮芳华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同学们，放下手中的笔，积极一点，搬桌子去操场，今天xx大队的消防讲解，可不能迟到哦。”
　　“是帅气的消防小哥哥吗？”冯一如问。
　　“帅不帅不知道，但一个比一个酷。”阮芳华笑道。
　　“为了小哥哥，我来了。”
　　“老师，到时候我们也能上消防车吗？”
　　“这个要看情况。”
　　阮芳华说完，又拍了拍手，“好了，大家再快一点，时间不多了。”
　　陆月将笔记本和笔装包里，起身，嘶——
　　头皮一阵疼。
　　转身一看，不知道是谁把她的头发饶在了椅子上的螺丝上，这一起身就扯下了一缕头发，很疼，疼死了。
　　“怎么了？”蔡羽灵问。
　　“没什么。”
　　陆月揉了揉疼的地方，搬着椅子跟着大部队往外走。
　　大家一个班一个班的在操场划分的位置坐下。
　　三个班一组。
　　刚坐下没多久，几辆红白色的酷炫消防车开了过来，车身上喷着大大的三个数字119。
　　然后一辆停在了一班面前，从车上下来五个黑色消防服的消防员。
　　一个一个都戴着头盔。
　　下车后，阳光下，掀开头盔。
　　“啊啊啊！”尖叫。
　　太酷炫了。
　　就连一向稳重的蔡羽灵都抓着陆月的手不放。
　　陆月是左边蔡羽灵，右边郝城，两个人不分上下的激动。
　　消防队长王志斌最后一个下来。
　　强壮，高大，酷炫，浑身都是力量，笑起来充满阳光，又坚毅勇敢。
　　啊啊啊！
　　希薇也跟着尖叫，这才是男人啊。
　　王志斌先是科普了一些基本的消防安全常识，然后让一个队员拿来一个铁桶，点燃。
　　轰地一声，火焰一下就蹿起半米多高。
　　王志斌铿锵有力的说道：“现在教大家怎么使用灭火器。”
　　旁边一个队员拿起灭火器。
　　王志斌说道：“首先，拔出保险栓，人站在火源上方1.5至两米，对准火源根部，记住，一定要是根部，进行扑灭。”
　　王志斌说一句，队员演示一遍。
　　炫爆了。
　　演示结束，王志斌问道：“有没有人想试一下。”
　　“我！”好多人举手。
　　蔡羽灵的手举的最快，王志斌点了她上来，手把手交。
　　那给台下的人羡慕的。
　　郝城悄悄问陆月，“姐，你想上吗？”
　　“好好看。”
　　“哦。”
　　蔡羽灵很快灭了铁桶里的火，当灭火器淹没火焰的一瞬间，就像是痘痘爆了一样，爽爆了。
　　王志斌问：“爽吗？”
　　蔡羽灵：“爽。”
　　“爽，以后也不能随便拿学校灭火器玩，知道吗？”
　　“是！”
　　“回去吧。”
　　讲解完消防栓，王志斌又让队员们普及了一下易燃易爆物的处理方法，和遇到火灾时的注意事项。
　　大家记得都很认真。
　　然后是消防风采的展示。
　　队员们架上了训练道具，给学生们露一手。
　　首先，起点，穿上消防服，扛上木/梯，百米翻越板障，放下木梯，负重一百二十斤假人跑步一百米，换两个水桶64斤，百米冲刺，抗煤气罐三十斤冲过终点。
　　这哪是人能干的！
　　太牛b了。
　　整整四百米全是极限冲刺啊。
　　要是普通人，到最后人都没了。
　　王志斌问：“有没有人想上来一起的？”
　　这个举手的就比较少了，大多数都是男孩子，只有陆月一个女孩子十分突出。
　　“哟，你这个女同学胆子很大嘛。”
　　陆月站起来，“我从小胆子就大。”
　　“女孩子体能不行。”
　　“队长，给我一个机会。”
　　王志斌无奈的笑了，人小，不知天高地厚啊。
　　唉，孩子嘛，正是最青春的时候，敢说敢试，那就试。
　　王志斌把陆月点起来，又点了几个男孩。
　　每个班三人。
　　一班的是陆月，洛谨，高柏三个。
　　三个人和一个消防队员一组pk。
　　吹响哨子之前，王志斌说道：“撑不住了就放弃，不丢人，当年我第一次做这个也没好到哪儿去。”
　　“是！”
　　“准备！”
　　四个人扛起梯/子。
　　王志斌挑了挑眉，这小丫头行啊，抗着梯/子一点没晃动，身形很稳。
　　王志斌吹哨。
　　四个人一起往前冲。
　　消防员孙武第一，陆月和洛谨不分上下，高柏落在了后面。
　　草！
　　高柏在心里骂了一句，拼了老命的往前追。
　　到了障碍板，孙武放下梯子，两步上障碍板顶端，再把梯/子搬过去，从上面直接跳了下去。
　　这谁能追得上啊！
　　陆月学着他的动作，艰难爬了上去，再费劲儿的把梯/子搬过去，狂追孙武，换120斤假人。
　　翻障碍板陆月没学过，耐力可是训练了很久，一直没落下。
　　慢慢的，她竟然追上了。
　　居然快追上了。
　　“月月加油！”蔡羽灵激动的都跳起来了。
　　谁能想到陆月一个女生居然不甘落后，快追上了。
　　“陆月，冲啊，冲啊！”
　　“洛谨，拼了，给他拼了！”
　　“高柏，你平常打架的劲儿呢？”
　　……
　　大家各种加油，激将法，拼命法全用上了。
　　可是一百二十斤啊，还是负重百米冲刺，那真不是人干的。
　　陆月已经开始剧烈的喘气了。
　　那边高柏，洛谨脚步明显越来越沉重。
　　紧接着还有64斤的两个水桶。
　　光是放下那一百二十斤的假人就已经没力气再往前了。
　　陆月咬着牙提着水桶追。
　　高柏已经放弃了，叉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洛谨提着水桶，与其说在跑，不如说在走。
　　他一边不断的喘气一边看着陆月拼老命一样的追法。
　　呼呼呼……
　　她……她……咋那么能跑呢？
　　不仅学习……压他，现在……现在……连体能都压他……
　　她……她……咋就那么狠……
　　放下水桶，还有抗煤气罐三十斤。
　　陆月扛着跑着，眼前全是金星，实在快撑不住了。
　　王志斌跟着她跑，一边跑一边加油，“再坚持一会儿，丫头，最后几十米，冲过去，冲过去，就一点点，一点点，你可以的！”
　　整个三个班的同学齐声大喊，“加油，加油，陆月，加油。”
　　王志斌：“二十米。”
　　“十米。”
　　“五，四，三，二，一，冲！”
　　陆月冲过去，整个人都脱力了，什么都听不见，眼前一片黑。
　　只知道，煤气罐砰的一声砸地上了，她一下往前栽，王志斌扶住她，“小丫头，这时候可不能躺，站着，得站着缓。”
　　王志斌扶了一会儿，郝城和蔡羽灵接住了陆月，扶着她慢慢走，走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陆月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没想到这么累。”
　　蔡羽灵眼睛闪闪的看着她，“月月，你太厉害了。你是第二名，第二名！是英雄，我简直太崇拜你了。”
　　郝城蹲下，给陆月揉小腿。
　　果然，小腿硬得跟铁似的。
　　等陆月缓过来了，两个人搀着她回来。
　　刚一回来，三个班的同学拼命鼓掌。
　　王志斌也一直鼓掌，“小丫头，你体能可以啊。”
　　“谢谢。”陆月放开郝城和蔡羽灵，对大家做了个致谢的礼。
　　希薇看着站在人群中，被大家簇拥的陆月，仿佛再一次看到了站在颁奖台上，万千星辉闪耀的她。
　　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
　　她所有的执念和痛。
　　终于，她陡然一下想起来了。
　　去他的！
　　她这阵子干嘛拼死拼活的做题，学习，追进度。
　　她来这又不是来参加高考的！
　　她学个屁啊！
　　她仇恨的盯着陆月，一定是这个女人对她施了什么东方的妖法。
　　不然她怎么可能跟失了智一样的学习！
　　陆月坐下，这才发现郝城眼睛红红的，好像哭了。
　　她一脸不解，“我输了你哭什么？”
　　郝城委屈巴巴的看着她，“我难受。”
　　“我输了不很正常吗？人家十几年如一日的训练，我要是赢了，才不正常吧？”
　　郝城：“呜呜呜……”
　　眼看着眼泪又要流下来了，陆月连忙把他头掰自己肩膀上，轻轻的拍着他的脑袋像哄孩子一样的说：“好了好了，下次我努力行不行？”
　　“姐……”
　　“嗯？”
　　“下次还是别努力了，太累了。”
　　陆月：“…… ”
　　哭她输的是他，这会儿让她别努力的也是他。
　　奇奇怪怪的。
　　搬椅子回教室，陆月坐下没多久，洛谨，高柏同时递了瓶矿泉水给她。
　　陆月看看洛谨，平时没怎么说过话。
　　陆月又看看高柏，高柏坐她后面，她严重怀疑今天故意把她头发缠绕在螺丝钉上的人就是高柏。
　　“你们干嘛？”
　　“姐，喝我的。”郝城这会儿回来了，“我冲了葡萄糖。”
　　陆月接过。
　　洛谨和高柏相互看了一眼，高柏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洛谨问陆月，“数学挑战杯你注册了吗？”
　　哦，对了，还有挑战杯。
　　她把这个给忘了。
　　陆月摇头。
　　确实，她还没用新学号注册。
　　洛谨说道：“我在挑战杯名字就叫本名，如果注册了加我一下。”
　　“你想挑战我？”陆月眼底燃烧起熊熊战火。
　　洛谨：“…… ”
　　同学之间加个好友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就变挑战了？
　　“你们说挑战杯吗？”蔡羽灵挽住陆月的手，“月月，我也要加你好友。你如果参加挑战杯，肯定很拔得咱们高一年级的头筹。”
　　听到在说挑战杯，冯一如也转过身来加入了对话，“说到头筹，还得说moon，传说中的moon啊。连原神都甘拜下风的moon。可惜，神之战之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蔡羽灵拼命点头，“可能是没有对手，无聊吧。”
　　陆月：“…… ”完全不是这个原因。
　　洛谨见插不上话，回自己座位了。
　　郝城撑着头看着他家姐慢腾腾的喝水，moon啊，好熟悉的名字，他倒要看看他家姐怎么办。
　　等放了学，陆月和郝城等周源，周源却打电话说自己还有点事，让他们先走。
　　然而回到家没几分钟，周源就回来了。
　　陆月奇怪的看着他，“你不是说有事吗？”
　　周源看着陆月，用力看，忍无可忍，走到陆月面前，“月月，你答应我一件事。”
　　陆月奇怪的看着他，“什么？”
　　“以后，不要叫我哥。”
　　“为什么？哥，你不喜欢我了？”
　　“我喜欢你，你是我妹妹，我当然喜欢。”
　　周源快抓狂了，“可是你看看啊，你比我还小半岁啊，年级比我高，成绩比我好，现在连身高都比我高了，你考虑考虑我啊。我也是人啊，我在学校也要面子啊。
　　以后上下学，咱各顾各的。在家里你可以叫我哥，在外面不准叫我哥。”
　　陆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长高了。
　　陆月：“可是哥，你本来就是我哥啊。”
　　“我说不准就不准！”周源炸毛，“以后在学校也假装和我不认识！”
　　“好吧。”
　　陆月问：“那我叫你什么？”
　　周源想了想，“叫名字，就叫周源。”
　　“好的，哥。”
　　“乖。”达成了一致意见，周源一下轻松起来了，“妈说做的晚饭放桌子上了，让我们先吃。她那边还在忙。”
　　陆月点头，跟在周源身后去端饭。
　　晚上，陆月把和消防员的合照发朋友圈，群里简直疯了。
　　李思思：“啊啊啊，好帅的消防小哥哥。”
　　张兰：“这简直是从动漫里走出来的，为什么我们学校没有这样的活动！”
　　两个女生疯狂羡慕。
　　郝城见状，又发了一堆照片。
　　李思思，张兰：“啊啊啊，我们国家的消防员就是帅！太帅了！”
　　郝城：“得瑟/我姐跟专业消防员比赛，全场只有我姐到了终点，第二名。”
　　李思思：疯狂打榜·jpg
　　张兰：鲜花暴击。
　　陆月：“别听郝城瞎吹。”
　　这时，张兰私聊陆月：“月月，你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我有个朋友想找你定制等人身高的游戏人物手办吗？”
　　陆月：“记得，当时因为没有版权，我拒绝了。”
　　张兰：“五体投地·jpg 她居然搞到了版权！！！你敢信！！！”
　　陆月：“那不是国内排名第三的游戏吗？”
　　张兰：“对啊对啊，她给我拍照发了授权图，仅授权她一人，私人定制手办专用！！！”
　　陆月：“震惊脸。”
　　张兰：“她现在又找我了，说还想找你定制，价钱随你开。授权书可以邮寄给你，也有可以面交。就是要看你的意思，还接不接单。她这次好像不止想定制一个，想定制好几个。”
　　陆月：“她在本市？”
　　张兰：“她可以过来。”
　　陆月：“那面聊吧，我也要知道她对手办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有些人并不是想要游戏中的人物形象，想要的是一些加工后的动作，或者换装，双人part之类的。”
　　张兰：“那我和她说，应该没问题。”
　　关闭对话框，陆月不由得感叹，这世界有钱人好多。
　　陆月感叹了两句，开始注册数学挑战杯的账号。
　　点开注册，输入学号。
　　身份信息重复。
　　嗯？
　　继续。
　　重复。
　　陆月：“？”
　　作者有话要说：　　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不客气，不客气。
　　╮(╯▽╰)╭

◎36.第三十六章
　　陆月关闭注册框, 发信息给郝城询问。
　　据她所知，郝城已经注册新号了。
　　过了一会儿，郝城发了一个视频过来。
　　陆月点开, 是怎么迁号的操作视频。
　　学号的背后连接的是学生个人基本信息，包括学籍, 身份证号, 年龄, 地址，通讯号码等等。
　　而这个挑战杯是本市所有中学联合开发的。
　　所以除非高中毕业, 或者离开本市，否则只能迁号, 不能注册新号。
　　陆月：“……”
　　陆月看着moon个性签名上非常有个性的签名，泪目了。
　　本市唯一聪明人。
　　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郝城：“姐，你的号多少, 加一下好友。”
　　陆月：“没有，我对这种挑战杯没兴趣。”
　　郝城：“姐, 我听说moon认识一中考到t大的学长秦俊语，秦俊语的id名叫好大一个城。moon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挑战秦俊语一次，你说巧不巧, 好大一个城就是我的x信昵称, 缘分呐……”
　　陆月：“你知道人的脖子用什么方法会瞬间断裂吗？”
　　郝城：“……”
　　郝城：“摇白旗·jpg 我错了, 姐。”
　　第二天, 晚自习, 阮芳华上台说道：“大家都注册校内数学挑战杯了吧？”
　　“是。”
　　阮芳华笑了笑继续说道，“名途教育那边和我们合作，又将校内贴吧的功能进行的扩展，开发了一个小游戏, 大家如果有兴趣放学后可以玩玩。”
　　冯一如举手问，“阮老师，是什么样的游戏啊？”
　　阮芳华将传单发到第一排让人发下去，“闯关类游戏，里面的知识点非常多，是各个学科都包含在内的综合类游戏，分为高一，高二，高三，高等教育综合初级难度，高等教育综合中级难度，高等教育综合高级难度，以及，最最可怕的，地狱级别难度。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水平选择。这个游戏和当初的校内数学挑战杯一样，都是用以激发大家的学习兴趣。”
　　冯一如继续举手：“有排名吗？”
　　阮芳华：“当然有，不过只会公布每个难度等级前五十名的成绩和排名。本市总共七十多所高中，要闯入五十名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要加油哦。”
　　“那老师，既然让我们去闯关，这两天作业可以少布置一点吗？”
　　“玩归玩，闹归闹，不能耽误学习。”
　　阮芳华笑道：“再说了，我说少布置作业能算数吗？我只负责语文，我给大家的作业多吗？大多数时候不就只有课后习题和背诵，再加一篇作文吗？很多吗？”
　　“过分了，老师！”大家齐声大喊。
　　“好了，别叫唤了，好好晚自习。”
　　阮芳华说完出去了，她没有守晚自习的习惯。
　　高中之后是大学，大学是没有人管你学不学习的。
　　如果高中不养成自己主动学习的习惯，大学一旦放松下来，很容易就迷失学习方向。
　　等阮芳华一走，很多人就按捺不住了，立刻点开了校内贴吧。
　　蔡羽灵点开后，刚点进小程序还没开始玩，就看到陆月眼巴巴的看着她的手机屏幕。
　　蔡羽灵眨眨眼，压低声音，疑惑的问：“怎么了？月月，你还没注册吗？”
　　陆月流露出一个十分委屈的表情。
　　蔡羽灵更纳闷了。
　　陆月只能可怜巴巴的说：“我想先看看你的。”
　　“好吧？”
　　注册一下不就两分钟的事儿吗？
　　蔡羽灵点开小程序，点击自动登陆，她的昵称快乐的小精灵就登陆了。
　　游戏玩一轮，模式就清楚了。
　　这其实是类似于一个跑酷类的游戏，可以设计自己的人物形象，选择男女，捏脸，一开始只有最简单的粗布麻衣和最简单的头发，随着闯关越来越多奖励也会越来越多，就能获得各种衣服，靴子，发饰，项链，长剑，以及没什么用但是酷炫的装备等等。
　　小人在前面跑，前面是一个城，城门上会有一道题，四个选项，选择正确，城门就会打开，否则小人就会撞墙而死。
　　每一关三十道题，随着关数的增加，小人的速度会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眼睛手数完全跟不上。
　　题更是千奇百怪，完全没有规律，上一关还是艰深的数学题，下一关可能考的就是诗词接龙，再下一关可能就是英语了。
　　而且如果闯关失败，从头开始，题目又完全不一样了。
　　一时之间，朋友圈开始流行起晒自己的宝贝女儿，儿子。
　　尤其是最难爆出来的“没什么用但是酷炫”的装备。
　　这些装备装上去，自己的宝贝女儿儿子完全不一样了。
　　希薇看着朋友圈的晒图：“有病。”
　　他们华国的人真的太有病了。
　　这种无聊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但是……
　　那条侠女裙真的好漂亮。
　　那条广袖流仙裙也好漂亮。
　　那把在游戏中完全没用的龙泉宝剑还会发光，真的很酷炫，尤其是虽然没什么用，但是会开启特效把城门砍开的时候……
　　啊啊啊，希薇尖叫。
　　……
　　陆月刷着朋友圈里面的晒图，万分悲痛。
　　她也很想参与进去。
　　大家现在每天都在谈论自己的宝贝女儿，宝贝儿子。
　　偏偏就她加入不了。
　　羡慕，嫉妒，恨。
　　眼红，手痒，想要自己的女儿。
　　想要那套黑红搭配的侠女服。
　　想要龙泉宝剑。
　　希薇给自己的宝贝女儿穿上漂亮的广袖流仙裙，又眼馋里面的仙鹤裙。
　　啊啊啊，为什么这个破游戏不能氪金？
　　为什么这个破游戏里面的道具不能花钱买？
　　就在希薇懊恼的时候，一扭头看见了趴在桌子上郁郁寡欢的陆月。
　　好奇怪。
　　希薇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在兴趣盎然的分享自己的儿子女儿，只有陆月每次谈到这个话题就躲了。
　　有问题。
　　当初路白霜的事情也很有问题。
　　路白霜明明已经是植物人了，怎么陆月去见了一面，她就突然醒了？
　　为什么陆月的小提琴风格和路白霜那么相似？
　　陆月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希薇蓝宝石般的眼睛闪过一丝锋芒，她一定会挖出陆月的秘密，让她身败名裂。
　　陆月正在哀伤，郝城凑了过来，“姐，你看，我儿子新装备，黄金炎龙铠甲，跟我一样帅吧？”
　　陆月开始按动手关节，指关节咔咔作响。
　　郝城赶紧说：“姐，冷静点，千万要冷静。嫉妒容易让人心态失衡，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陆月握拳，好气人哦。
　　郝城那个混蛋，太气人了。
　　明知道她没有女儿，还故意拿他的儿子来气她。
　　就在陆月暴怒的时候，郝城又欠揍的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姐，出版社那边给我发信息，《胖达的修行》这部漫画，丰普工作室自从上次制作了tv版反响很好之后，现在想制作剧场版，出版社那边问你愿不愿意画剧场版。出版社说这次大电影准备全球同步上映，大制作大投资3dmax，一定会让你享誉全球，名利双收。”
　　“郝城！”
　　陆月一拳头砸郝城肚子上。
　　这个臭小子，她要打死他。
　　什么享誉全球，紫薰冰泪吗？
　　让紫薰冰泪这个名字享誉全球吗？
　　去他的！
　　当初她就不该用郝城的邮箱当作投稿联系邮箱。
　　只怪当年，她太穷了，家里压根儿没有电脑。
　　想要剧场版，下辈子吧！
　　希薇眼睛微眯，虽然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陆月好像不止一个秘密。
　　“我的女儿怎么这么可爱这么乖，萌死我了。”蔡羽灵抚摸着手机上萌萌哒的小人，“我要努力学习，给我家闺女弄更多更漂亮的衣服。”
　　陆月哭。
　　她忘了，除了郝城，她同桌也是一个重度换装症患者。
　　“月月啊，你的闺女呢？让我看看好不好？”蔡羽灵好奇的看着陆月，她问了好几次了，每次月月都宝贝极了，不给她看。
　　可是她想知道嘛。
　　人呐就是这样，越不给看，好奇心越重。
　　陆月：“……”
　　她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陆月岔开话题，“对了，听说你报了国庆表演。”
　　“对啊。”蔡羽灵心思简单，话题一岔开就忘了。
　　陆月看了一眼希薇，希薇好像也报了。
　　她现在可委屈了，一委屈就生气，再看到希薇时不时飘过来阴森森的眼神，贼不爽。
　　“你报了什么？”
　　蔡羽灵想了想，“其实我会的也不多，我报的唱歌，马上要审查了，不知道能不能过。我家庭条件不好，很多东西只能在电视上看，接触不到，所有一旦有机会尝试一些以前没尝试过的东西，我都想试试。”
　　“没尝试过的都想尝试？”陆月眼睛瞬间亮了。
　　她可是看见希薇好几次偷偷的练习小提琴，打算在国庆庆典上露一手，降级碾压。
　　“羽灵～”陆月微笑，感觉自己像极了宫斗剧里的恶毒反派，“我有一个想法，你想听吗？”
　　蔡羽灵往后缩了缩，月月的这个表情，有坑。
　　等听完了陆月的想法，蔡羽灵果断点头，“完全同意。”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传来一阵烧焦的味道。
　　陆月一转头，好家伙，她的头发被烧了一小撮。
　　高柏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对着陆月吐了吐舌头，好像感觉自己俏皮的很。
　　陆月震惊了，这是在挑衅她吗？
　　她把自己烧焦的头发拍掉，拿了一个东西，站起来，走到高柏面前，一只手背在身后。
　　高柏吊儿郎当的斜靠着椅子，“开个玩笑，有什么好生气的。”
　　“开玩笑是吧？”
　　陆月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从背后拿出来，一剪刀下去，高柏的头顶凹了一大块。
　　陆月眉眼一弯，“我也是开个玩笑，别生气。”
　　噗——
　　高柏的同桌许飞没忍住笑了。
　　太好笑了，寸头凹了一块是什么造型？
　　哈哈哈哈……
　　蔡羽灵和郝城也笑。
　　周围的人都笑了。
　　高柏欲言又止的看着陆月，难堪又难受。
　　陆月警告道：“以后再在我背后贴纸条，把我的头发缠在螺丝钉上，烧我的头发，我就拿剃子把你头发全剃了。”
　　陆月说完坐下。
　　她正憋着气呢。
　　高柏还招惹她。
　　她就纳闷了，好端端的，她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跟高柏发生过矛盾，怎么就总找她的麻烦？
　　这些麻烦，每次看起来都是很小的恶作剧，但是搞得人很烦。
　　尤其是她用平板作发动机图的作的最聚精会神的时候，他时不时拿笔戳她一下。
　　她本来做事就是注意力极度集中的类型，别人一动她，她就会吓很大一跳。
　　可想而知被高柏这么一弄，她要被惊吓多少次，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下次，高柏再搞这些小动作，她就直接一拳头打过去。
　　“幼稚。”洛谨叹了一口气。
　　郝城点头，目光停留在高柏身上，“确实幼稚。”
　　……
　　晚上八点半，陆月和张兰约好了和订制手办的客人的见面时间，又忍不住刷朋友圈。
　　别人家的闺女，儿子都好好好好可爱哦。
　　想要。
　　电脑登陆的群内，张兰发上来一张带翻译文字的新闻稿：“啊啊啊，胖达的修行要出剧场版了！！！！丰普工作室永远的神！！！”
　　陆月：“……”
　　李思思：“截图上不是说还在洽谈中吗？”
　　张兰：“我不管我不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肯定是要出了，不然丰普工作室不会说有这个计划！”
　　李思思：“胖达的修行很好看吗？”
　　张兰：“超级好看，超级温馨，超级搞笑，胖达君就是一只腹黑大熊猫，太腹黑了。思思，快去看，你看了就知道胖达君有多暖多可爱！”
　　李思思：“我去看看，作者是谁啊？”
　　张兰：“紫薰冰泪。”
　　李思思：“……这名字会不会有点太玛丽苏了……”
　　张兰：“可能是文化隔阂，岛国那边觉得好听？”
　　陆月：“……”
　　郝城：“剧场版可能出不来了。”
　　张兰：“为什么？”
　　郝城：“据说作者拒绝了。”
　　张兰：“大哭/为什么？”
　　张兰：“我要去参加集体上书，我要看胖达君，我要看剧场版，我可是资深消费者，我花了钱了！”
　　张兰说着发了好多张图，胖达君的玩偶，胖达君的本子，胖达君的手办，还有胖达君的漫展活动，大家一起为胖达君做的各种衍生画，应援等等。
　　拳拳粉丝心，郝城看着都感动了，然后给陆月私发消息：“姐，感动吗？”
　　陆月：“…… ”
　　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陆月关闭对画框，在心里给自己洗脑。
　　没看见，没看见，她没看见。
　　总之，她是不会让紫薰冰泪这个名字继续流传的。
　　紫薰冰泪这个名字必须封杀。
　　陆月关了电脑，放下手机，打算好好的研究一下发动机的问题。
　　可是，完全静不下心来。
　　都在一个学校，一个教室，大家都在讨论，她参与不进去好难受。
　　而且里面的人物真的都好可爱。
　　而且她最喜欢挑战了。
　　这么大的一个挑战，不能参与，心痒，手痒。
　　终于陆月等大家都睡了，躺床上偷偷点开了那个疯狂的账号moon。
　　偷偷登陆。
　　把本市唯一聪明人的签名改成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然后点进游戏小程序。
　　捏脸，换衣服，闯关。
　　陆月先选了高一年级的，玩了一阵子，感觉不太够，直接点进了最最可怕的地狱级难度。
　　地狱级难度真的不是一般可怕，当然奖励也很丰厚。
　　陆月点进去的时候，地狱级难度前五十个排名都没凑满。
　　因为排名至少要有分数才能上，零分不允许上排名。
　　目前，地狱级难度只有不到十个人。
　　第一名，七级，说明至少过了七关，答题数224，一关三十，说明第八关只答题了一部分，已经很强了，因为第二名只有三级，答题数102。
　　而最后一名，第八名，答题数才1。
　　陆月自信的点开，上。
　　四关败北。
　　“这是正常的速度吗？”她手指不过慢了那么一秒。
　　四关以后，她家闺女跑的简直堪比火车。
　　那是跑吗？
　　不。
　　那是在飞！
　　陆月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拿着手机，将手放在了固定出现选项的地方。
　　READY GO！
　　蓝色头发的少女开始往前奔跑。
　　陆月眼珠子左右移动，看见正确答案就点。
　　精神高度集中到一点上。
　　题目只要闪现就点。
　　闪现就点。
　　一秒不耽搁。
　　到后来，只见陆月的手在手机屏幕上飞速的移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弹钢琴曲《魔鬼的阶梯》。
　　……
　　寝室内。
　　“喔喔喔喔喔～”
　　秦俊语一个直挺坐了起来，打电话给原杰，“快，看校内贴吧，借个号快看。”
　　原杰起床气炸了，“秦俊语，你有病啊！大半夜的吵什么？”
　　“你说呢？”秦俊语兴奋的说道：“moon，你家moon上线了，正在飞速刷新记录！”
　　“你说什么？”
　　“还能是什么？moon，她又上线了，她果然比我们小，是学妹。”
　　原杰立刻穿衣服起来，找以前的学弟借了一个号，点开一看，排行榜她没过一关刷新一次，每次刷新moon都在刷新新的记录。
　　第七关了，答题数236。
　　第八关了，答题书256。
　　……
　　第十关了，答题数311。
　　……
　　十二关……
　　天啊，这是人类的速度吗？
　　moon不用思考就有答案吗？
　　秦俊语吵醒了原杰，原杰借号问蒙了学弟。
　　学弟说话弄醒了一寝室的人。
　　一级一级传导下去。
　　从高一到高三，大部分人都醒了。
　　就连小游戏开发团队都震撼了。
　　moon已经到关卡二十三了。
　　他们以为没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这个小游戏是他们名途教育培训机构开发的，说是在本市各大高校之间推广，其实算是测试。
　　等确定没有bug后，将会在全国推广。
　　虽然说学习类游戏受众有限，但是他们是教育培训机构啊，这类受众全都是他们的目标顾客群体。
　　地狱级别的难度，说是等级，不如说是一种展示。
　　告诉别人有多难，并没有想过有人会通关。
　　游戏小程序开发团队集中在后台程序前，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已经不在乎了。
　　他们现在只想给这种把地狱难度玩出了丝滑感的壮士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
　　这一晚，但凡是醒着的都见证了这一历史的时刻，不约而同的在朋友圈为moon加油。
　　moon这是在挑战人类的极限啊。
　　第二十九关，手机卡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陆月挂了。
　　“这里为什么会有个bug！”游戏小程序开发团队leader汪海诚不满的质问。
　　“经理，我们也是现在才发现的啊。”
　　汪海诚一拳头砸桌子上，太遗憾了。
　　怎么就有bug。
　　“经理，bug这种东西是避免不了的。”
　　汪海诚叹气，连夜发了公告说明不是moon的问题，是他们系统bug卡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moon输在了第二十九关遗憾的时候，开放团队说是因为bug，卡了，所以moon才挂了。
　　在开玩笑吗？
　　这个速度他们一关都过不了，moon杀疯了一样杀了二十九关。
　　他们以为是极限了。
　　现在却告诉他们，不，这还不是moon的极限，这只是他们想象力的极限。
　　moon还能再杀。
　　moon是机器人吗？
　　不，她是ai吗？
　　……
　　虽然闯关很累，但是收获很丰厚。
　　陆月看着满满的衣服，武器，还有各种亮瞎眼但是仍旧没有任何用处的装备兴奋了，不断给自己的闺女换上各种侠女装，再配上亮闪闪的装备，截图拍照。
　　好想让所有人都看看她家女儿有多么的酷炫吊炸天。
　　可惜不行，女儿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大的moon就算了，这些装备一露出来，绝对能猜到她就是moon。
　　于是，陆月偷偷发了一个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然后刷新。
　　嗯，就假装自己也炫耀了一把自己闺女。
　　这么一刷新，陆月才发现原来今晚好多人都没睡。
　　再一看，她的同学一个接着一个，跟排队似的的在发moon一骑绝尘的排名截图，留言：moon，永远的神。
　　陆月看了一下手机显示的时间，凌晨两点过了。
　　原来大家都是夜猫子。

◎37.第三十七章
　　第二天陆月顶着黑眼圈来上课。
　　早自习还没开始, 大家好像都没有心思学习。
　　一圈又一圈的围着冯一如。
　　陆月戳了戳蔡羽灵的肩膀，“你们在看什么？”
　　蔡羽灵赶紧把陆月拉进来，“快看, moon闯关变化实时视频。我跟你说啊月月，昨天就算你听到风声去看, 也绝对没有这么全面, 太厉害太可怕了。”
　　蔡羽灵激动的说道：“这就是moon啊, 从出现开始就带着传奇，从出现开始就是第一名, 从来没有输过的moon。”
　　陆月：“……”
　　冯一如感叹道：“这种非人一般的速度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洛谨眸光沉沉，“她应该有过人的专注力, 庞大的知识储备，强大的记忆力，以及超高速堪比计算机的计算能力。”
　　“天啊, 这些能力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吊打的存在吧，她真的是真人吗？”
　　“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没想过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吗？”
　　“你们别说, 昨天我观战结束后就自己试了一下，第一题就过不了，那么大的计算量, 给我的时间算下来最多四秒。”
　　“我比你强, 我连续蒙对了三道。”
　　“去！”
　　希薇偷偷的观察着陆月, 陆月的表情很尴尬。
　　呵！
　　活该。
　　当初在小提琴比赛上赢了她, 这次被别人碾压了吧？
　　自己好不容易考了个年级第一, 结果山外有山，被人给碾压了。
　　她就知道像他们这种死读书的人，自尊心就特别强，受到一点点打击就容易心理翻车。
　　呵呵。
　　就这种心理素质, 还好意思责备她嫉妒路白霜。
　　现在换了陆月，遇见更强的，还不是和她一样。
　　希薇琢磨了一下，打电话给自己在华国的管家，让他联系名途教育。
　　她要把moon挖出来。
　　就像当初路家让陆月来碾压伤害她一样，让这个moon公开的，彻彻底底的打败陆月。
　　让陆月也尝一尝自尊心被踩在脚下的滋味。
　　热闹结束了，大家各回各的位置，陆月试探性的问蔡羽灵，“你知道moon是谁吗？”
　　“对吧，你也很好奇moon是谁吧？”
　　蔡羽灵兴奋的说道：“全校都在猜moon的身份，据说啊，她上半年就打败原神了，原神当时是高三，现在毕业了，如果moon也毕业，她的账号应该会注销，但是moon的账号还在，还通关了。她啊，肯定是今年高三的学姐。”
　　听到蔡羽灵这么说，陆月松了一口气，“今天放学后，我们一起练歌吧。”
　　“嗯嗯。”提起这个，蔡羽灵干劲十足。
　　她家庭条件是真的不好，如果不是每年的奖学金和贫困补助，她早就没钱上学了。
　　她的手机是妈妈省吃俭用买的二手机。
　　在别人培养兴趣爱好，到处旅游增长见识的时候，她在做试卷，做家务，插秧。
　　很多东西都只能在电视啊手机上看看。
　　所以一旦有机会体验不一样的东西，不管会不会，她都会尽全力试试。
　　现在有这么一个有人教，又能体会从来没体会过的项目的机会，她当然要抓住。
　　遇事积极向上，生活美好无边。
　　蔡羽灵家很远，是住校，所以放学后，陆月和郝城等她扫码共享单车后再一起去排练室。
　　陆月安静的站在自行车旁边，突然头皮一疼。
　　头发被扯了一下。
　　她一回头就看见高柏骑着自行车，一边回头，一边得瑟的对着她挥手。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人？
　　陆月恼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真当她是hello kity呢？
　　陆月翻身上车，蹬蹬蹬，死命的蹬车，那速度赶上子弹列车了。
　　等追上了，一脚踹高柏自行车上。
　　砰！
　　高柏连人带车摔地上了。
　　陆月总算出了口气。
　　见高柏摔下来，手擦伤了，和高柏同进同出的许飞怒了，“陆月，他就扯了一下你头发，有必要这样吗？”
　　“怎么没有必要？”
　　陆月冷冷的看着许飞，“早自习，我默背资料，他故意大声朗读，上课他扔我纸团，害我被老师批评，午休摇桌椅，影响我休息，现在放学扯我头发。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茬，换你你能忍吗？”
　　“他不是故意的。”许飞一脸无奈的说。
　　“他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有意的？”
　　“他是……”
　　“我就是故意的，怎样？”高柏打断许飞的话，站起来，手放在身后，微微弯腰，将那张帅气但欠扁的脸凑到陆月面前，“打我啊。”
　　陆月挑眉，“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又怎样？”
　　“那我成全你。”
　　陆月抓住他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揍他肚子上。
　　高柏原本是想躲的，以他多年打架的经验，他觉得自己绝对躲得掉。
　　可是万万没想到，陆月的力气这么大，抓住他他就动不了，活生生挨了这一拳。
　　许飞吓的五官乱飞。
　　高柏吃痛身子弓了起来，陆月一个手肘暴击在他的后背。
　　高柏痛叫一声，疼的五官都变形了。
　　陆月警告道：“下次再搞小动作，打扰我学习，就不会像今天这么轻松了。”
　　陆月说着就走，走了两步又转身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动我头发，我保证让你变光头。”
　　陆月把自行车扶起来，推着车走。
　　高柏在她背后大喊，“你这个女人怎么怎么野蛮？”
　　许飞瑟瑟发抖的看着高柏，“你确定这仅仅是野蛮？”
　　这叫重军事武器吧？
　　高柏伸手，“你倒是扶我一下。”
　　许飞双手交叉在胸前，没有丝毫伸出援手的意思，“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你活该。”
　　高柏：“……”
　　希薇坐在车内，目睹了一切，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吐槽了一句暴力的女人让司机开车离开。
　　等陆月回头去找郝城和蔡羽灵。
　　蔡羽灵见到陆月第一句话，“月月，以后就算我不小心得罪了你，你也不能打我。”
　　陆月：“……”
　　她看起来真的这么暴力吗？
　　晚上练完歌就很晚了，郝城有司机接，蔡羽灵就起郝城的自行车和陆月一起回家住。
　　陆姑姑一看到乖巧的蔡羽灵喜欢的不得了，见两个人回来的晚，连忙下了两碗混沌，一人一碗做宵夜。
　　周一到周六就放学练，周末就练全天。
　　一切都很顺利。
　　除了——
　　陆月刚坐下，就被扎了一下。
　　陆月低头一看，凳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了一颗图钉。
　　尖头朝上。
　　陆月将图钉捡起来，转身，锐利的目光落下，“高柏？”
　　高柏对着陆月比了个鬼脸。
　　陆月将图钉扔高柏桌子上，抓住他的手，掌心向下，往下一按。
　　嘶——
　　高柏吃痛的把手抢回来，拔掉图钉，浓眉紧皱，“你这个女人太狠了。”
　　陆月转身坐下，这个高柏是不是有病？
　　是不是有病？
　　有事儿没事儿就搞她一下。
　　蔡羽灵上完厕所回来就看见陆月眉头又拧成了一团，一脸厌烦，忙问，“高柏又干什么了？”
　　高柏把受伤的手伸过来，大眼睛饱含委屈，“我能对她干什么？你看看我的手。”
　　陆月拿起圆规往他伸过来的手扎去，高柏紧急收手。
　　“你活该。”
　　蔡羽灵也很生气的看着他，“你干嘛老找月月麻烦？”
　　“我没有找她麻烦，我就是跟她玩。”
　　蔡羽灵看着高柏理所当然的表情，无语极了。
　　谁要跟他玩了？
　　离国庆表演在即，他们又要做家庭作业又要预习，排练时间十分紧凑，全都是挤出来的
　　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谁要跟他玩这种幼稚的恶作剧游戏？
　　可是，高柏干的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蛇蝎恶毒的事情，就是一些小的毛病，让人无可奈何。
　　总不能让月月真把他打死吧？
　　唉……
　　蔡羽灵叹气。
　　希薇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群人的动态变化，摇摇头。
　　也就是陆月和蔡羽灵两个傻子才看不出高柏的心思。
　　课间，希薇拦住蔡羽灵，“羽灵，帮我个忙。”
　　“什么？”
　　“下节体育课，老师让我搬器材到操场，我一个人搬不动。”
　　“好呀。”
　　蔡羽灵说着，跟着希薇来到了器材室。
　　希薇指着一个装满排球的箱子说：“就是这个，看来这节课学排球。”
　　“嗯，我走前面，你走后面。”蔡羽灵说着，动手和希薇一起把箱子搬到操场。
　　器材室离操场虽然不远，但是这么多排球非常重，两个女生搬起来也很吃力。
　　等到了操场，两个人都是汗涔涔的。
　　希薇递了一张湿纸巾给蔡羽灵，突然开口说道：“羽灵，你家很穷吧？”
　　蔡羽灵看了希薇一眼，点头。
　　不过，是文化差异吗？
　　一般人因为尊重都不会问对方家里穷不穷，就是老师都会说羽灵，你家里是不是条件不太好，如果有困难记得找老师。
　　希薇蓝色的眼睛晕染开一片笑意，“那你想要钱吗？”
　　蔡羽灵后退一步，“你要干什么？”
　　希薇向前一步，身子微微像蔡羽灵倾斜，“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告诉我陆月想在国庆表演做什么。”
　　“就这么简单？”
　　蔡羽灵眼睛bling bling 的看着她，“我可以告诉你啊，你给我多少？”
　　希薇：“你想要多少？”
　　蔡羽灵想了想伸出了一个手指头，一百。
　　希薇爽快的答应了，“一万，可以。”
　　蔡羽灵：“……”
　　这就是人傻钱多的傻大款吗？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活人。
　　内心万马奔腾，但是蔡羽灵稳住了：“先转账。”
　　叮咚到账。
　　哇哦。
　　一万呢！
　　蔡羽灵眼睛里闪耀着金子般的光芒，她立刻说道：“月月和郝城和我组了一个乐队，她和郝城伴奏，我唱歌。”
　　不知道是太了解陆月，还是下意识的往自己身上想。
　　希薇一下就猜到陆月是看她想在全校面前露一手，故意插一脚，想打压她。
　　门儿都没有。
　　估计陆月也是表演小提琴。
　　哼，自己没报名就撺掇别人让她上，阴险。
　　希薇见蔡羽灵欢快的数着手机上刚到账一万块的小数点后的零，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华国人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家伙。
　　希薇说道：“你再帮我一个忙，我给你五万。”
　　“什么忙？”蔡羽灵又数了一遍小数点后的零，她这辈子第一次有这么大一笔钱呢，而且是仅属于她自己的。
　　“你在上场比赛之前把陆月的琴弦弄坏。”
　　蔡羽灵头也不抬，“不要。”
　　“钱我先给你一半，等国庆表演结束……等等，你说什么！”
　　蔡羽灵抬起头，奇怪的看着她，“我说不要啊。”
　　希薇怒，“你不是刚收了我一万吗？”
　　蔡羽灵天真烂漫的看着她，“可是，刚才你问的问题没有保密的必要啊，和干坏事没有关系。你让我干坏事，我当然不干啊。”
　　希薇：“……”
　　蔡羽灵眨眨眼，“你还有问题要问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马上要上课了，我先去小卖部买瓶可乐，一会儿上完体育课喝，我生活费很紧，都一年多没喝过可乐了。”
　　希薇石化了。
　　蔡羽灵见她没什么问题就欢快的冲向小卖部买可乐了。
　　我草！
　　后面传来希薇震天怒嚎。
　　事后知道这件事的郝城：“……”
　　蔡羽灵可是全班第三，全年级第五的学霸，希薇一个学渣还想坑她？
　　陆月：“……”
　　陆月：“你吃亏了，知道吗？”
　　蔡羽灵：“啊？”
　　陆月：“我打鼓，根本没有琴弦，你答应她先骗二万五的定金，事后打马虎眼不好吗？”
　　“对哦。”蔡羽灵一拍脑袋，“我当时脑子没转过弯。”
　　蔡羽灵叹了一口气，又很快振作，“不过我今天喝到了可乐，还是特别开心的。”
　　郝城竖起了大拇指。
　　好毒啊。
　　现在在希薇心里华国人估计已经和阴险划等号了。
　　所以，希薇千里迢迢从f国过来，到底是来干啥的？
　　国庆假期前一日，大庆典。
　　大家搬凳子到操场，按照划分的区域坐下。
　　郝城找了专业的化妆师帮他们三人化妆，然后带上罩子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希薇和大家一起好奇的打量着三个人。
　　黑色的罩子将人包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到里面。
　　但是妆面还是很看见的，陆月和蔡羽灵都是很浓的那种妆容，陆月的头发绑成了一个大马尾，马尾上弄了一些小辫子，辫子里面裹着一些彩色的发带。
　　本身陆月的五官就偏帅气，这会儿一打扮，安全感爆棚，让人直呼想嫁。
　　蔡羽灵是短发，短发打了发胶，弄了一个造型，很难形容，就是挺酷的。
　　而郝城，本来五官就很立体，平日里大家都很羡慕他的五官，是那种浓颜系的大帅哥。
　　刚来学校，校内贴吧就有很多人拍照上传了，讨论帖盖了几十个高楼。
　　不化妆就很帅了。
　　这会儿化了妆，更让人欲罢不能了。
　　冯一如对着三个人拍照，可惜啊，郝城年纪太小了，她们都是姐姐，不然早就下手。
　　但是仔细想想，差个两岁也不算什么吧？
　　哎呀，冯一如捂脸扭身子，她真是个禽兽，怎么能对着这么幼小的祖国花苗产生如此肮脏的想法？
　　希薇的节目比较柔和，先表演。
　　她邀请了一位弹钢琴的师兄和她一起表演。
　　她站在一束灯光下，身穿黑色的礼服长裙，勾勒出曼妙优雅的身姿。
　　两个人一个弹琴，一个表演小提琴，配合非常默契。
　　整个表演行云流水，迎来掌声一片。
　　希薇行礼致谢离开，下台迎面撞上了正在候场的陆月蔡羽灵和郝城。
　　希薇轻轻地拍了拍陆月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看你怎么办。”
　　陆月蹙眉，正疑惑的事后，里面传来一个男声，“我的小提琴，谁把我琴弦弄断了？”
　　希薇表情石化了，那不是陆月的乐器？
　　本场就两把小提琴，除了她的，不就是陆月的吗？
　　陆月一把抢过希薇手里的小提琴，一脚从希薇脚背上踩过。
　　陆月穿的是硬底马丁靴，从希薇裸露着脚背的高跟鞋上踩过，可想而知多疼。
　　希薇又本就是一朵娇滴滴的花，这一下疼的眼泪滚滚而下。
　　陆月将小提琴递给那个还在悲伤中的男生，“先完成今天的表演。”
　　男生无奈的接过，“谢谢。”
　　过了两个节目，舞台上一暗。
　　须臾，灯光打开。
　　“哇！”台下集体尖叫。
　　冯一如，高柏，洛谨，一班集体疯狂拍手鼓掌。
　　三束灯光分别落在三个人身上。
　　陆月穿着黑色的皮夹克，牛仔裤坐在在舞台右边，面前摆着架子鼓。
　　郝城是黑色的朋克T恤，背着电吉他，低头做着准备动作。
　　蔡羽灵一反乖乖女的样子，穿着黑色铆钉皮衣，坐在地上，一只腿弯起，拿着话筒的手搁在弯起的那只腿上。
　　三个人对视一眼。
　　鼓声响起，吉他声跟上。
　　蔡羽灵开始平铺直叙的唱着歌词，几秒后，鼓声越来越快，蔡羽灵唱的也越来越快。
　　We are eighteen！
　　一声怒吼。
　　渴望，宣泄，愤怒，青春，释放一切，激情澎湃！
　　蔡羽灵杀疯了，疯狂的rap。
　　全场一起沸腾。
　　观众全都站起来了。
　　大家跟着一起摇摆，一起唱。
　　蔡羽灵唱we are大家一起喊eighteen！
　　陆月手中鼓棒旋转，脚下不停，极度密集的鼓点强音，排山倒海而来。
　　紧接着，郝城电吉他show time，海浪翻滚，再度将狂欢的人们情绪推向顶点。
　　蔡羽灵重复上一段歌词，一段rap后，开始变词，用强劲的动作号召大家一摇滚起来。
　　“We are we are ……”
　　“Rock you！”
　　“We are we are ……”
　　“Rock you！”
　　全场的欢呼，全场一起的呐喊。
　　炸裂舞台！
　　燃爆全场！
　　一直到表演结束，欢呼声喝彩声吹哨声完全停不下来发。
　　担任主持的学姐和学长完全能感受到大家的热情，安抚了好几遍才能安抚下全场的热烈。
　　陆月三人下来，迎接他们的是众人的拥抱。
　　太帅了，太酷了。
　　简直绝了！
　　可惜一班的位置比较靠近舞台，马上要表演下一个节目了。
　　他们再多的欢呼，再多的激动，再多想说的话都不能大声喊出来。
　　啊啊啊！
　　冯一如无声的尖叫。
　　许飞对着陆月，蔡羽灵和郝城竖起了两个大拇指，“酷啊，保密工作做的好啊。”
　　高柏拿出手机拍照，“这节目一出，咱一班全校扬名啊！一定要留照纪念。”
　　“对对。”季风在后面起哄，“晚会结束了，大家一起拍一张。”
　　唐辛柯和冯一如压低声音一起喊，“拍一张拍一张。”
　　“好好好一会儿回去拍，先让我们坐下吧，马上下一个节目要开始了。”蔡羽灵双手合十告饶，三个人这才坐下。
　　陆月递给蔡羽灵一瓶矿泉水，“嗓子喊哑了吧？”
　　蔡羽灵吐了吐舌头，“我还是第一次玩这么疯，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站在台上的是我。”
　　陆月看了看附近各班疯狂往这边瞅的男生，不会给羽灵带来什么麻烦吧？
　　等等。
　　希薇呢？
　　陆月左右看了看，真的没人。
　　……
　　气死人了气死人了！
　　希薇一脚又一脚的往树上踹。
　　什么炸裂现场，什么破表演。
　　这些华国人根本不懂艺术。
　　她的才是艺术。
　　陆月那种瞎几把乱打，蔡羽灵那种瞎几把乱吼的玩意儿有什么好起哄的！
　　尤其是蔡羽灵，中间还有几个词唱错了破音了！
　　居然没有人提？
　　一群肤浅的狗，只会被表象欺骗，肤浅！
　　不过……
　　郝城的吉他谈的还是不错的。
　　这点她承认。
　　人长得也很帅。
　　刚才秀吉他的时候，她好像还看见腹肌了。
　　不对。
　　她这个时候发花痴干什么？
　　为什么陆月运气就那么好，小提琴一个月学会，架子鼓打的也勉勉强强不错。
　　好吧，其实是很厉害。
　　她凭什么就那么厉害？
　　凭什么！
　　凭什么！
　　希薇感觉自己快疯了。
　　陆月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神，天下无敌了？
　　是不是觉得只要她出马就能永远把她踩下去？
　　她一定要尽快找到moon。
　　她要让陆月也尝一尝嫉妒如噬骨之蛆一样的痛苦。
　　要让她失去她引以为傲的荣光和自尊，把她彻底的打入地狱。
　　就在希薇不断做心理建设，想要重建自信心的时候，陆月特别贴心的过来寻找她回去继续观看晚会。
　　希薇脸部扭曲的瞪着陆月，“你会这么好心？”
　　陆月：“为什么不呢？晚会没结束，你突然离开，大家都很担心你。”
　　希薇压根不信，转身就要走。
　　陆月抓住她的手腕，强行把她带回了一班观看区，“坐下好好看，你到处跑，出事儿怎么办？”
　　陆月一脸担忧，表现的就像是个关爱同班同学的好人。
　　大家见此当然会跟着一起劝希薇，就连阮老师都坐在希薇身边，让她好好看节目，不要到处乱跑。
　　希薇逃不掉，只能郁郁寡欢的看着台上的节目。
　　陆月微微一笑，看向舞台。
　　心高气傲，自以为很优秀。
　　不允许别人比她更优秀的希薇。
　　心眼儿这么小，待会儿看完所有的节目会更难受吧？
　　陆月深感自己高估了希薇。
　　事实证明，如今的这个时代，优秀的学生太多了。
　　她压根儿不需要说服蔡羽灵炸场，就能让希薇自己崩溃。
　　陆月抬头往向舞台，舞台剧《十送红军》，当最后《十送红军》这首大合唱出来的时候，无数人热泪盈眶。
　　然后大提琴演奏过渡。
　　酷炫的轮滑。
　　电子乐和国风的结合。
　　化学高校默剧，逗趣捧肚。
　　法语高音演唱《Vivre à en crever》。
　　古今中外，包罗万象。
　　再到最后的集体大合唱《今天是你的生日》。
　　从对过去的苦难的缅怀，到如今的丰富多彩。
　　不管是坐着看表演的，还是台上表演的。
　　只要热血不死，吾辈必耀中华 。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希薇千里迢迢从f国过来，到底是来干啥的？
　　大概是日子过的太顺了，来找点挫折？
　　*^O^*

◎38.第三十八章
　　因为整场观众太过热情, 安可不断，表演节奏一再打乱，等晚会散场, 比预计的九点，晚了二十分钟。
　　陆月跟着大部队端着椅子回教室, 刚将椅子放下, 洛谨递给她一束玫瑰花。
　　“给我的？”陆月指着自己问。
　　“嗯, 节目结束前我去校外买的。”
　　洛谨说完，见陆月奇怪的看着他, 表情不自然的说道：“每个表演的都有。”
　　陆月看过去，果然蔡羽灵和希薇都有, 接过，眉眼一弯，“谢谢。”
　　“不客气。”
　　过了一会儿, 郝城凑过来，“姐, 我没有。”
　　那估计花都是给女孩子的。
　　陆月想了想，从一束玫瑰花里拿了一朵出来给郝城。
　　郝城拿着玫瑰花不断自拍，发朋友圈：“我姐送的。”
　　等到了家门口, 郝城将一个东西放陆月手上, “姐, 国庆快乐。”
　　陆月低头一看, 是一个塑料袋装完整的银色的满钻手镯。
　　上面贴着一个价标29.9。
　　郝城自豪的说道：“这次没超过一百。”
　　“知道了, 谢了，回去注意安全。”
　　“遵命。”
　　郝城说完，骑着自行车走了。
　　陆月笑了笑，转身推着自行车进了小区。
　　第二天, 陆月如约来到广场的咖啡厅，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樱桃小丸子相似的黄色T恤，红色背带群，带着黄色帽子的少女。
　　“你好。”陆月在对方面前坐下，“我是陆月，请问是邱云落小姐吗？”
　　“陆月大大，是我。”
　　邱云落捧着脸看着陆月，好奇的目光不断在她身上游动，“陆月大大，我总算见到你本人了。”
　　“叫我月月就好。”
　　“好呀，月月，你也可以叫我落落。”
　　陆月问：“你是要定制《云之歌》里面的落樱吗？”
　　“嗯嗯嗯。”邱云落用力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了授权书递给陆月。
　　陆月接过一看，果然，是真的《云之歌》制作公司盖公章的授权书，仅授权她一人定制手办专用。
　　邱云落捧着脸，身子左右摇晃，“月月，我除了想定制落樱，还想定制玄武，青雀，白龙，还有他们的双人互动。当然，这些都是小的，等人身高的就落樱就好，可不可以啊？”
　　“可是是可以，但是如果太多的话工期会很长。”
　　“多长我都可以等。”邱云落捂着脸笑的花枝乱颤，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激动，“我昨天逛街的时候顺便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在所以等多久都可以。”
　　逛街的时候顺便买了一套房子。
　　这个世界有钱人真多。
　　陆月问：“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云之歌》吗？”
　　“就喜欢啊。我以前啊不喜欢玩游戏，那次不是失恋了吗？前男友劈腿，渣男！呸！”
　　现在提起来，邱云落都恨的牙痒痒。
　　邱云落说道：“失恋嘛，心里难受，不想出门不想见朋友就想一个人呆着，然后就接触了游戏。怎么说呢，刚开始就是喜欢漫无目的的在游戏里逛着，看看漫天飞的樱花，养一只小兔子，花钱买点道具把院子装修一下，亭台水榭，慢慢的开始交朋友，当好奶妈，慢慢的开始倾述。为一千年等待的师徒哭，为沧海桑田只酿一种酒的云四娘感慨，不知不觉就从失恋中走出来了。”
　　“最重要的！”
　　邱云落突然振奋，吓了陆月一跳，身子抖了一下，问：“最重要的什么？”
　　邱云落捂脸，“里面的人物太帅了，人家都喜欢。”
　　说白了，还是看脸。
　　陆月能理解，“那你要什么样的手办？”
　　“我做了图，画好了。”
　　邱云落说着拿出了一个文件夹，想了想，按住文件夹不让陆月看，“但是，月月大大。”
　　“嗯？”
　　“我们说好了两百万，你不能反悔哦。”
　　陆月点头。
　　两百万诶，就算手办制作难度再高，她也绝对不会反悔的啊。
　　陆月伸手去拿文件夹，邱云落按住，摇头，说道：“月月大大，我先付定金。”
　　陆月一脑袋问号。
　　都还没开始做就给定金？
　　她不怕翻车吗？
　　给就给吧，如果翻车的最多把钱推给她。
　　陆月点头，给了账号，一百万到账。
　　邱云落把文件夹递给陆月，捂着脸，这次不是捂着脸蛋了，是连眼睛都捂住了，激动的身子扭来扭去，“月月大大，拜托你了。”
　　说完，人跑了。
　　陆月：“……”
　　需要这么激动，并且跑的这么快吗？
　　陆月打开文件夹，好画工啊，精致细腻到了极点。
　　陆月呆楞了三秒，脸一红，迅速将文件夹关上，藏进了背包。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烫的吓人。
　　陆月哭：姐姐，你不要在讲述了一个这么治愈的故事之后，定制这么黄～暴的手办好吗？
　　而且你让一个未成年人制作这么震撼的手办，合适吗？
　　不对。
　　她好像没告诉邱云落她的年龄。
　　陆月：“……”
　　陆月像做贼一样的回到家里，打开，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明明什么都没露，但是看的人面红耳赤。
　　不仅如此，里面男女，男男，女女，都有。
　　陆月捂眼。
　　姐姐，你爱好很广泛啊。
　　咚咚咚，敲门声。
　　“月月。”周源在门口说道：“吃午饭了。”
　　陆月连忙把文件夹藏进床底下，出来一边吃饭一边思考。
　　不行。
　　不能在家里做。
　　姑姑每天都会打扫她的房间，虽然说姑姑很尊重她，不让碰的东西绝不打开。
　　可是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了呢？
　　尤其是手办要用烤箱烘干的。
　　还有各种各样的材料。
　　那么刺激的画面，要是真让姑姑见到了，她绝对去跳江。
　　下午，陆月借口国庆假期要给郝城补习，搬去了郝城家。
　　搬家第一天，陆月严重警告郝城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她的房间，然后开始偷偷摸摸的制作定制手办。
　　陆月越是翻看文件夹里面的画作越是惊叹邱云落的专业和精细。
　　不仅各种表情细节非常生动，而且正面图，侧面图，背面图全都有。
　　这是真爱啊。
　　陆月先做好了一个小的双人互动，和邱云落约定了时间，拿给她先看看，如果这个小的双人互动过了她的审核，那么其他的都按照这个精细度和标准走。
　　陆月从公交车下来，先一步来到广场等邱云落。
　　没想到刚刚走到喷泉下面，一只手从她背后突然猛的打在了她的手肘上，装有手办的盒子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陆月。”
　　高柏骑着自行车围着陆月身边绕圈圈，“这么巧啊，国庆没出去玩？”
　　陆月捡起盒子，现在这种情况，她又不能打开检查。
　　她咬牙看向高柏，“从背后袭击人很好玩吗？”
　　“你生什么气？”
　　高柏疑惑的看着她，“这次我没扯你头发了啊。”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陆月两步上前，一把将高柏从自行车上拉下来，高柏一屁股坐地上，屁股疼。
　　陆月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高柏这种人真的是那种非常讨人厌，而且还丝毫意识不到自己为什么讨人厌的人。
　　陆月跑进厕所，打开盒子一看，双人互动手臂摔掉了一只。
　　高柏为什么总有事没事的弄她。
　　气死了。
　　真想把他剃成光头。
　　没办法，陆月只好把摔坏的手办拿给邱云落看，并且不断道歉。
　　然而邱云落一点都不介意。
　　反正月月大大肯定会修复好的，不是吗？
　　而且……
　　邱云落这次穿的是水手服，她咬着手指，看着盒子内的双人互动激动坏了，“月月大大，果然是你！你太厉害了，完美复制了我想象中的画面。”
　　刚想说自己年龄的陆月：“……”
　　算了，邱云落这么高兴，何必说扫兴的话。
　　陆月：“剩下的我会尽快做好。”
　　“月月大大。”邱云落在胸前比了个爱心，“爱你。”
　　陆月也比了个小爱心作为回应。
　　等回到郝城家，陆月继续辛勤的工作，她打开电脑。
　　开机失败。
　　再开机，还是失败。
　　电脑坏了？
　　陆月抱着笔记本电脑出来，打电话叫维修师傅。
　　郝城刚好拿冰镇百香果蜂蜜茶给陆月，连忙自告奋勇的说：“姐，交给我，这个我会。”
　　“那你试试。”
　　郝城拿出一个u盘插上，很快开机了，然后检查，再检查，再再检查，突然扭过头看用一种十分有内涵的眼神看着陆月，“姐？”
　　“怎么了？很难？”
　　陆月奇怪的看着他，“那我还是打电话叫维修师傅吧。”
　　“不是。”
　　“嗯？”
　　“姐。”郝城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有一些非法网站是有病毒的，最好还是别碰。”
　　“什么样的非法网站？”
　　“这个……”
　　郝城慢慢的挪动步伐，争取以最不让人察觉的动作远离陆月，“例如某些澳门/赌/场，或者，黄……”
　　陆月蹭的一下脸爆红，“我没有！”
　　要制作手办要人体结构图。
　　她只是查了一下某些动作的结构图而已。
　　“姐。”郝城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很多人这个年龄对那方面都比较好奇。”
　　“我说了我没有，你找死是不是！”
　　“姐，你恼羞成怒了。”
　　见鬼恼羞成怒！
　　陆月一脚踹过去，郝城不敢躲，吃痛又委屈的抱住小腿。
　　陆月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抓进房间，指着那一堆的半成品说道：“看清楚了吗？我是在研究人体结构。”
　　郝城仔细看过去，弱弱的说：“姐，这些也不见得很清白啊。”
　　砰砰砰！
　　一顿乱揍。
　　郝城躲在角落里画圈圈，人家明明说的是实话。
　　陆月抱着电脑啪的一声关上门，进空间。
　　她要找一个精通电脑的师父努力学习，以后绝对不让别人碰她的电脑。
　　哼！
　　陆月在公告栏张贴告示，求一个精通电脑的老师，保证努力学习，为老师赴汤蹈火。
　　“咳咳。”
　　陆月转身。
　　教陆月厨艺的姜爷爷板着脸看着她，“你还有时间学别的？”
　　教陆月汽车研发的汽车工程师刘璋川手叉腰，“发动机图作好了吗？”
　　“缸内喷水燃烧的测试做完了吗？”
　　“一整个研发院的人在等你，你不知道吗？”
　　教陆月空气动力学的沈教授：“昨天的课程复习了吗？”
　　陆月：“……”
　　陆月跟着诸位老师上了七天的课，这才脱身。
　　她感觉自己最近确实是有点过分放松了。
　　陆月正准备从空间出去，却被一个人拉住了，“你就是陆月？”
　　陆月点头。
　　“我可以教你计算机。”
　　陆月：“你是？”
　　“黑桃力言。”
　　陆月弱弱的说：“我是电脑盲。”
　　所以黑桃力言代表什么，她并不知道。
　　力言：“……”
　　明明听说是个天才，怎么会是电脑盲？
　　这么多年都干什么去了？
　　陆月表示学业繁重，实在无力分身。
　　力言开始介绍自己，这时陆月才知道力言是游戏开发界的大佬，也是黑客界赫赫有名，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桃。
　　不过力言从小患有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所以才会年纪轻轻就离世。
　　力言找到陆月的唯一目的只有一个。
　　他有一个爱人。
　　一个他从小暗恋的女孩。
　　两人青梅竹马，只是后来因为家庭原因两个人分开了。
　　等重逢时，女孩已经有男朋友了。
　　后来女孩男友劈腿，他利用自己高超的黑客技能，通过电脑让女孩玩了一个名叫《云之歌》的游戏。
　　在里面陪她，逗她开心。
　　“等等。”
　　陆月叫停，这个故事怎么这么耳熟？
　　陆月问：“你暗恋的那个人是不是叫邱云落？”
　　力言点头。
　　力言说道：“《云之歌》是我开发的，我当初开发它的目的就是希望有一天，她能看到她曾经梦想过的世界都成真了。一开始是失恋，我带着她打本，后来我们慢慢成了朋友，再后来，我们相爱了，然后我们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只不过我的身体，没等到。”
　　“你想让我做什么？”
　　“告诉她我去了，我爱她，我没有失约。”力言说：“我在游戏里的桃花坞留下了我们曾经的一切，我想让你带给她。”
　　“好，我可以答应。”
　　陆月说道：“不过我在空间里的时间太久了，必须回去休息，否则身体撑不住。我没有玩过游戏也不会玩，所以如果要将游戏里的东西带给她，我需要在下次进来之后你教我。”
　　“谢谢。”
　　“为爱，我很荣幸。”
　　陆月从空间出来后，身体十分疲惫躺下睡了三个多小时才清醒，此时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一打开门，发现郝城坐在门口玩手机。
　　一看到陆月，郝城从椅子上起来，“姐，你总算出来了，我敲你门声音都没有。你又说没你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去，可把我担心死了。”
　　“有事？”
　　“姐，我等了你三个多小时快四个小时了，你态度好冷淡，我好伤心。”郝城捂着心装模作样的说。
　　陆月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到底什么事？”
　　“饭做好了，我让阿姨热着，姐，你要现在吃吗？”
　　“哼。”
　　陆月放开他，走向客厅，郝城在后面做了个鬼脸，然后飞快跟上。
　　第二天，陆月再度进入空间，跟着力言学习。
　　力言原本做好了教一个小白好几年的准备。
　　可是……
　　“你是怎么做到的？”
　　力言惊呆了，这个模块他当初也学了七天啊。
　　她就这么轻易的学会了。
　　陆月奇怪的看着他，“这里面不就是逻辑和数学吗？”
　　力言无奈的笑了，“对，是逻辑和数学。”
　　果然，空间里的人没有胡说。
　　天才就是天才，触类旁通。
　　力言笑道：“我们继续。”
　　差不多七天后，陆月从空间出来，休息之后，借口将做好的两个手办先交货给邱云落将邱云落约了出来。
　倞亓　这次邱云落又换了一个风格，穿了一身粉嫩的汉服，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大方。
　　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精致的搂抱在一起，云鬓微乱，耳鬓厮磨的小人，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激动的。
　　陆月问：“你在《云之歌》里是不是玩的落樱，有一个朋友叫白龙？”
　　“对啊，你怎么知道？”
　　邱云落看着小人痴汉笑，漫不经心的说：“白龙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当时失恋，偶然遇见他，他陪我打本，上分，还给了我很多装备，白龙是个游戏迷，好像都不睡觉的，我每次上线都能遇见他，不管是白天，还是凌晨，又或者半夜，可能是相处的时间多了，我和他就有了点暧昧，后来约见面，他也没来。”
　　“他……”
　　“不过……”
　　邱云落将小人细心的收好，抬头看向陆月，“幸好他没来。”
　　“嗯？”
　　陆月微怔，“为什么？”
　　“怎么说呢。当时在游戏时我也觉得我很喜欢他，很依赖他。后来他没来，我确实伤心了一段时间，每天登着账号等他，可是都没等到。等着等着，就没然后了。总之就是感情淡了。后来我在想，或许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没那么深。至少没有我被前男友劈腿时要伤心。”
　　邱云落托着漂亮的下颌说道：“网恋嘛，没走到现实，就是这样，感情一阵，过去了就过去了。虽然他声音是很好听，但是如果我们真见面了，万一对方是个中年大叔，又万一对方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那多幻灭啊。”
　　“对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陆月凝视着邱云落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许，邱云落和力言见面了，这段网恋可以成为刻骨铭心的爱情。
　　可是，没有如果。
　　对于邱云落而言，那就是一段有好感的遇见，还没来得及开花结果就散了。
　　对她来说，那段感情已经过去了。
　　如果现在告诉她，那不只是一段网恋，力言的一切会重锤在她心上，甚至会变成她的刻骨铭心。
　　这样，真的好吗？
　　“其实……”
　　陆月刚要开口告诉她力言没有失约，一滴雨落在了她的头上。
　　“下雨了。”邱云落伸出手接住雨点，“今天就先这样吧，我看这雨会下的很大。”
　　说着，邱云落拿了一把折叠伞给陆月，“我就住附近，不需要用伞，月月大大，期待你的后续作品哦。”
　　“好。”陆月微微一笑，接过伞。
　　回去后，陆月进入空间，将邱云落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力言。
　　陆月：“因为下雨，你的话我暂时没有带到。所以，我还要告诉她吗？”
　　力言沉默了。
　　他们两个人感情错位太多太久了。
　　落落已经走出来了。
　　那对于她而言是轻描淡写的一段过往。
　　如果告诉落落，曾经的他那么爱她，她会记得他，但是会悲伤。
　　如果不告诉她，那么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一个人曾经这么用心的爱过她。
　　终有一日，她会将他忘记。
　　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私心里，他真的希望她能记得他一辈子。
　　可是，如果她记得他一辈子，以后要带着对他的回忆去爱别人吗？
　　她现在很好，又何必再为他伤心一次呢？
　　一直到陆月上完课，力言都没给答复，陆月只能从空间暂时出来。
　　开学第一天，是交作业的一天。
　　国庆作业堆成山。
　　蔡羽灵作为物理课代表收作业去了，陆月趴在桌子上还在想力言的事情。
　　毕竟，她答应了力言带话，最后话却没带到。
　　“陆月。”
　　身后传来高柏的声音，陆月不理会。
　　“陆月。”
　　继续不理会。
　　“陆月。”陆月的肩膀被戳了一下，高柏说：“陆月，我中午约了和二班的篮球赛，要不要过来看？”
　　“没兴趣。”
　　“来嘛。”
　　陆月捂住耳朵，高柏打篮球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干嘛要去看？
　　“陆月，你国庆表演我也给你加油了，你也给我加一次油呗。”
　　仍旧不理会。
　　高柏也恼了，抓住陆月的头发往后一扯。
　　嘶——
　　疼。
　　陆月愤而起身。
　　高柏微微抬起下巴，本该硬挺帅气的五官此时此刻显得格外的膈应人。
　　“郝城。”陆月叫了一声，郝城立刻应道：“在的，姐。”
　　“跟上。”
　　陆月说了一句，抓住高柏的领子把他往外拽。
　　蔡羽灵看见，担心极了，连忙追出去，“月月，校内不准打人，你要动手，先拖到校外，不然老师看到要处罚你。”
　　闻言，跟着追过去的许飞脚一崴，差点摔了。
　　一个郝城，一个蔡羽灵，陆月身边的人都不正常。
　　等许飞追上去就看见郝城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电动理发器。
　　陆月接过去就打开了按钮，然后电动理发器嗡嗡嗡的响。
　　“陆月你疯啦！”
　　高柏拼命的挣扎，奈何陆月和郝城二对一，他左扭右扭挣不开。

◎39.第三十九章
　　蔡羽灵一边焦急的让陆放开高柏, 一边放风，配合默契。
　　许飞连忙上去帮高柏。
　　突然，嗡——
　　电动理发器在高柏脑袋上剃出了一条马路。
　　一下, 所有人都愣了。
　　只有陆月还是兢兢业业的剃头，转眼, 又是一条马路, 不一会儿剃了一半。
　　“你们在干什么？”
　　蔡羽灵这一愣就没注意阮芳华抱着书走了过来。
　　阮芳华看了看陆月手上的电动理发器, 又看了看和高柏抱在一起的郝城，以及一脸呆楞的蔡羽灵和一脸惊吓的许飞, 怒道：“你们几个，通通跟我去办公室。”
　　“是, 老师。”
　　陆月关了电动理发器，郝城也放开了高柏，五个人一块儿在办公室门外罚站。
　　阮芳华先让许飞和蔡羽灵进来,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然后让两个人回去, 留下了三个中心人物。
　　阮芳华把陆月叫进来，问道：“你和高柏有矛盾，他常常在课堂上下找你的茬？”
　　陆月点头。
　　阮芳华继续说：“你有试图和他解决这件事情, 但是没有成功。”
　　陆月继续点头。
　　阮芳华突然长叹一口气, 问道：“那么为什么不寻求老师的帮助？”
　　嗯？
　　陆月疑惑的抬头, 好像不明白她的意思。
　　阮芳华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老师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一般而言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寻求老师的帮助吗？如果老师无法解决问题, 你想怎么做，老师都不会阻拦你。可是，你连给老师一次处理问题的机会都不给，不觉得对老师很不公平吗？”
　　陆月微怔, 她好像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她都习惯自己解决生活中遇到的任何问题。
　　几乎没有想过求助任何人。
　　阮芳华：“月月，有时候我们的行为习惯一以往之，但是适当的时候也要反思一下，这个习惯好不好，是不是有需要调整的空间。有些时候相信大人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
　　相信大人？
　　陆月沉默了。
　　这句话以前思思的妈妈好像也对她说过。
　　“月月，你是一个好孩子，老师相信你。”阮芳华：“但是，无论如何想用电动理发器把自己的同学理成光头这种做法非常不可取。”
　　“我事先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他了，如果不让他体会到我有多恶心他对我做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停止？”
　　“所以这个时候，你要相信老师，把这件事情交给老师处理，明白吗？”
　　见陆月一脸固执的表情，阮芳华垂头，这孩子是真不明白。
　　阮芳华无奈的说道：“你先回去，仔细思考一下老师今天说的话，老师相信以你的聪明很快就能明白。”
　　陆月点头，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是仍旧对阮芳华说道：“对不起，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陆月走了。
　　阮芳华再度打开了陆月的档案，这个档案她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这孩子，直来直去，报复心太重，独立性太强，不愿意欠别人的，更不愿意受欺负。
　　而人的性格，行为习惯，大部分都可以在幼年时期找到答案。
　　小时候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所以养成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向别人求助的习惯，这就是所谓的独立性太强。
　　幼年时期爷爷奶奶那边，经常被哥哥姐姐欺负，不报复回去就会一直吃亏，所以报复心重。
　　得到的爱太少，所以会怕还不上，所以不愿意亏欠别人，亏欠了要立刻还上，一切分的明明白白。
　　越看档案，阮芳华越觉得陆月这孩子让人心疼，实在不愿意太过责难与她。
　　毕竟，如果不是好强，要强，独立的这种性格，在一个完全被抛弃只能夹缝求存的环境中，一个孩子，很难活下去。
　　阮芳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档案收起来，把郝城叫了进来，把电动理发器往郝城面前一推，“为什么带这种东西到学校？”
　　郝城耸耸肩，“我觉得我姐可能用得上。”
　　阮芳华：“你知道你帮助陆月钳制高柏这种行为是违反校规的吗？”
　　郝城眨眨眼，“我知道啊。”
　　阮芳华震惊了，无语了，“你知道还这么做？”
　　郝城：“可是难道我看着我姐吃亏吗？”
　　阮芳华扶额，仔细思考了一下，怀疑的问道：“据我所知你和陆月不是亲姐弟，你甚至比陆月大两岁？”
　　郝城点头。
　　阮芳华：“那你为什么叫她姐？”
　　郝城理所当然的说：“她是我大姐大，我不叫她姐，叫什么？而且我监护权还在她手上呢。”
　　阮芳华对两个人的关系更疑惑了，“你是不是喜欢陆月？”
　　郝城：“……”
　　喜欢她家姐？
　　呵呵，他不要命吗？
　　他家姐只能用来崇拜，喜欢，那是找死的行为。
　　看郝城的表情又不像，阮芳华头疼，“你要知道你不能无底线的帮她，这是不对的。”
　　郝城：“阮老师，你放心，我姐的底线比你想象中的高很多，我如果无底线的话，会被她打死。”
　　阮芳华：“……”
　　这奇奇怪怪的关系。
　　它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郝城，只能让他回去写检讨，以后不准无底线助纣为虐。
　　郝城表面点头答应。
　　最后一个，高柏。
　　阮芳华让他进办公室，在她面前站着，然后阮芳华开始准备下一周的备课，随便时不时的拿直尺戳高柏。
　　一下又一下。
　　一会儿脑袋，一会儿脖子，一会儿肚子。
　　“站直了。”
　　继续戳。
　　“老师！”高柏烦了。
　　阮芳华看着他问，“你也知道这种行为很讨厌啊？”
　　高柏不说话。
　　阮芳华又戳了他一下。
　　高柏无奈了，“老师……”
　　“知道自己讨人厌了？”
　　高柏低头，“知道了。”
　　阮芳华问：“你是不是喜欢陆月？”
　　高柏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而且脸红了。
　　阮芳华一脸无语，她也是搞不懂这种幼稚的小男生。
　　喜欢一个女孩子就可着劲儿的欺负别人。
　　哪个女孩子脑子不正常会喜欢一个欺负她的人？
　　而且就算有这种女孩子，陆月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也绝对不是。
　　陆月对高柏的反感和厌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完全没有一丝丝的好感存在。
　　阮芳华继续追问：“当你打篮球马上就要赢了的时候，有一个萌萌哒的小姑娘过来说哥哥这个篮球是我的，我要回家了，你会喜欢她吗？”
　　高柏：“……”
　　这个比喻真是绝了。
　　如果他打篮球正在兴头上，有小女孩要把篮球带走，还喜欢？他不跟她拼命就不错了。
　　“而且哦。”阮芳华状似无意又轻描淡写的说：“陆月虽然长得高，看起来不像小孩子，但是说实在话哦，她今年还不到十三岁，按照正常人的读书进度来说，充其量她就是个小学生。你一个高中生，喜欢一个小学生，这叫什么来着……”
　　“哦～”阮芳华微笑着看向高柏，“是幼稚吗？”
　　“我没有！”高柏脸涨的通红，“我没有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欺负她？总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高柏急了，“我是觉得她好玩，想逗逗她。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小学生！”
　　高柏极力否认。
　　“是吗？”
　　高柏拼命点头。
　　“那你想跟别人玩，有考虑过别人想跟你玩吗？”
　　阮芳华问他，“明显，陆月不想跟你玩。如果一个人想和另一个人做朋友，首要的条件是不是让对方不讨厌你？你做尽讨厌的事情，就像这样。”
　　阮芳华又开始拿直尺一下又一下的戳他，“讨人厌不？”
　　“可是老师，每次吃亏的都是我。”
　　“那是陆月性格坚韧，换了别个面子薄的女生不得被你欺负死？如果对方心思更敏感一点，天天被你欺负，有事没事的被你打扰，什么都憋在心里，会压抑，会抑郁，这些你考虑过吗？你说你这种行为和那些跟踪狂，xing骚扰有什么区别，都是骚扰性质的。开玩笑的标准是对方觉得这是玩笑，不是你觉得。”
　　高柏沉默了，他没想这么严重，就是想玩，可陆月总不理他。
　　“如果你想和陆月玩，是你想，那就去观察陆月喜欢什么，去配合她，去做她喜欢的事情，而不是做一些会给她带来苦恼的事情。”
　　“我错了，老师。”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阮芳华严肃的说道，“一万字检讨，如果再犯，叫家长。”
　　叫家长还得了，他肯定会被男女混合双打。
　　高柏瞬间立正，打死他也不会再犯了。
　　等高柏走进教室，安静的数学课堂爆发出一片笑声。
　　那是什么奇形怪状的发型？
　　第二天，高柏顶着一个大光头走进教室，全班一半以上的人看到都笑了。
　　高柏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还好吧，他觉得挺酷的。
　　陆月对他没兴趣，专心做自己的事儿。
　　“啊，又没爆出来。”
　　蔡羽灵颓败的趴在桌子上。
　　陆月放下笔，看向她，“怎么了？”
　　“凤凰套装。”蔡羽灵让手机屏幕面向陆月，“我闯关好几次了，一次也没出来，它怎么那么难爆。”
　　确实，蔡羽灵在高一级别上已经排第十二了，开了五次幸运箱了，一次都爆出来。
　　不过，凤凰套装好像在高一级别这一块爆出来的本来就少，目前好像也只听说过两套。
　　“唉……”
　　蔡羽灵长叹一口气，振作精神，“我要努力学习，冲向第一。”
　　陆月笑着摇了摇头，蔡羽灵就是这样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陆月拿出手机，放到桌子底下，打开账号，点击申请添加好友。
　　蔡羽灵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moon申请成为你的好友。
　　！！！
　　蔡羽灵：“moon要加我好友！”
　　“什么？”
　　高柏，许飞，冯一如，唐辛柯，洛谨都凑了过来。
　　陆月赶紧把手机藏起来，拉着激动站起来的蔡羽灵坐下。
　　“快点同意啊！”
　　“快点啊。”冯一如急了，要知道moon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加过任何一个好友，连原神都没理。
　　“哦哦。”蔡羽灵点击同意，然后呢，大家等着，可是一切平静。
　　郝城伸长脖子去看陆月，他总觉得这个moon一定是他家姐。
　　可是陆月待在人群中表现的很淡定。
　　等了两分钟，还是很平静，蔡羽灵呆呆的问：“是不是大佬点错了？”
　　可能吧。
　　大家散了。
　　冯一如安慰道：“羽灵，就算是大佬点错了，能和大佬加好友，那也是天大的运气了。”
　　“嗯嗯。”蔡羽灵点头。
　　见人群散了，陆月偷偷松了一口气。
　　她也没想到蔡羽灵会直接喊出来啊。
　　终于，上课了，等早上的课程结束，陆月吃完饭，先一步离开，回来后，打开手机，点击凤凰套装，再点击赠送给好友，ok，搞定。
　　啊啊啊啊！
　　蔡羽灵一路小跑回来，抓住陆月的手，蹦蹦跳跳，“月月，moon，那个moon，大佬她送了我凤凰套装！”
　　“恭喜你。”
　　“我太开心了。”
　　蔡羽灵激动极了，“可是……”
　　突然一下，她冷静下来了，“为什么大佬要送我凤凰套装？”
　　陆月笑：“肯定是因为这次国庆表演，moon也是你的粉丝，她喜欢你。”
　　“真的？是这个原因吗？”
　　“肯定是。”陆月用力点头。
　　“大佬是我的粉丝。”蔡羽灵感觉自己开心的快升天了，大佬居然是她的粉丝。
　　大佬喜欢她。
　　大佬还主动加她好友。
　　大佬还送了她凤凰套装。
　　“我宣布，从今以后，我就是大佬的铁粉了。”
　　看着蔡羽灵这么开心的样子，陆月觉得这个凤凰套装送的超值。
　　过了一会儿，一班全班都知道消息了，围着蔡羽灵要看那套超美超仙的凤凰套装。
　　陆月无奈，只能笑着让开位置。
　　郝城乖乖起身，把凳子擦了擦，让陆月坐下。
　　正在做物理课后习题的洛谨放下笔，突然看向陆月说道：“凤凰套装我有开出来一套。”
　　陆月点点头，“恭喜。”
　　“如果你想要，加我好友，我可以赠送给你。”
　　见陆月一脸纠结，洛谨又连忙补充道：“我的小人是男孩，用不到裙子。”
　　陆月：“……”
　　洛谨是真的想在数学挑战杯挑战她啊。
　　上次就问她名字要挑战她。
　　这次又借口送套装想套出她的名字，挑战她。
　　不就是每次考试她第一，洛谨第二吗？
　　不用老是惦记着挑战她吧？
　　陆月抱紧自己的马甲，摇头，“不用了，凤凰套装很珍贵，你还是送给其他人吧。”
　　“我想送给你。”洛谨偏头，目光澄澈。
　　陆月用力摇头，“真的不用了。”
　　既然陆月都强调不用了，洛谨也只能算了。
　　郝城弯腰，在陆月耳边撒娇，“姐，我想要最难弄到的那一套，青龙将魄铠甲。”
　　陆月伸出手，“手机。”
　　郝城递上去。
　　半个小时后，陆月将手机递给他。
　　郝城一看，眼睛都瞪圆了。
　　她姐帮他闯了高等教育综合高级难度和最难的地狱级别，然后在最难的地狱级别第八关，活生生爆出了青龙将魄铠甲。
　　郝城：“……”
　　姐，为了不加好友，你也是拼了。
　　晚上，希薇红着眼的看视频，国庆庆典是有专人录像的。
　　国庆期间放假了，所以录像就没有剪辑。
　　开学了，负责的学姐才把视频剪辑好，放上了学校网页。
　　然后就被人搬运了。
　　有夸赞陆月蔡羽灵郝城炸裂舞台的，也有夸奖把《十送红军》这首老歌翻出新花样，让人眼前一亮的。
　　还有国风和电子结合，不断有人安利。
　　化学搞笑墨剧让人惊叹剧本的扎实编排的用心，才华横溢。
　　唯独没人关注她。
　　希薇从小是在簇拥中长大的，出身高贵，长相如同芭比娃娃，小提琴从小优秀，在学校那也是众星拱月。
　　从小到大想要的什么都能得到，直到路白霜让她栽了第一个跟头，陆月又让她栽了第二个跟头。
　　现在，明明她觉得自己的表演才是最好的，完美又毫无瑕疵。
　　结果，大家根本就不关心她。
　　她愤愤的看向低着头写写画画的陆月，如果不是来之前，她的大哥千叮咛万嘱咐，华国不是f国，不能轻易帮她脱身，她真想直接找人打断陆月的一双手，看她还怎么想些坏主意伤害她。
　　终于，有人提到了小提琴演奏。
　　“这个表演是那个梅什么，四大小提琴青年赛事的冠军吗？好厉害。”
　　希薇她不舒服的心微微好受了一些。
　　“不是。冠军在打架子鼓呢，就是最炸裂舞台的那个。”
　　“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金奖是华国人，你就算没见识，也能看出对方是金头发吧。”
　　“认真听好吗？陆月的小提琴技巧甩这个几条街。”
　　……
　　甩几条街？
　　她陆月配吗？
　　希薇嫉妒的眼睛都开始滴血，想砸了手机，这时电话响了。
　　希薇接通，用f语委屈的叫：“哥哥。”
　　“是谁让你受委屈了？”
　　希薇一边哭一边把自己来到华国之后经历的一切和盘托出。
　　希薇哥哥叹了一口气，他们家族这个最小的妹妹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导致性格单纯，有点笨。
　　希薇哥哥安慰了希薇几分钟，说道：“Sylvie，对付敌人，你不能只局限于敌人本身。”
　　“我不明白，哥哥。”
　　“一个单独的个体，尤其是你面对的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是很难有弱点的。但是她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是处在社会关系中的人类。她有朋友，有家人，有在乎的东西。这些才是你需要利用的。”
　　“她在乎尊严，我想找到moon打败她，将她引以为傲的尊严踩在脚下。”
　　“不，我的傻妹妹，尊严击碎了，也只是痛苦一时，失去父母，亲人，朋友，爱人，那才会让人痛苦一辈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多想想哥哥的话。哥哥相信，这一次的华国之行会让你成长很多。”
　　“我会好好思考的，哥哥。”
　　晚上，陆月进入空间，力言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告诉邱云落。
　　总之很纠结。
　　力言问陆月：“如果是你呢？”
　　陆月认真的思考了几分钟，“如果是我，我会去问邱云落本人，看她想不想知道。这不只是你的事情，也是她的。”
　　力言点头同意。
　　陆月从空间出来，洗完澡，手机上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
　　正当她愣神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陆月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破口大骂：“为什么不接电话？你是不是想推卸责任？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直接上法院告你！”
　　陆月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确定不认识，直接把电话挂断。
　　神经病啊。
　　骚扰电话也没这样的，一来就骂人。
　　陆月把陌生号码拉进黑名单，打开新到的材料学课本。
　　另一边，主卧内。
　　陆姑姑接完电话，站在阳台上和对面的人当场吵了起来，把对面骂了个体无完肤，气的对方当场挂断了电话。
　　瞧着陆姑姑着这巨大的气性，陆姑夫战战兢兢的问，“怎么了？谁的电话啊，惹你这么不高兴？”
　　“气死我了。”
　　陆姑姑一屁股坐床上，“村里的，宗长的电话。”
　　“他？他给咱打电话干啥？”陆姑夫纳闷了。
　　现代社会了，宗族早就名存实亡了。
　　说实在话，这也就是宗长年纪大辈分高，很多人让着他。
　　但是这一套在陆姑姑这走不通。
　　陆姑姑气的一肚子火，“说是，陆老大病了，什么偏瘫加脑梗，让人工地上的老板扔到家门口跑了。打电话给月月一直没打通，打通了没说两句被挂了，所以找了一堆人打我手机上了。”
　　“病了找月月干什么？”
　　“呵。”
　　陆姑姑说到这就更气了，“让月月出钱呢。他们知道月月上次拿了那个什么小提琴金奖，有好几万外国币的奖金，让月月拿钱回家治病。”
　　“呸！月月他养过一天吗？不供吃不供穿，现在还想让月月一个学生出钱给他治病？”
　　陆姑夫一听就怒火直冲脑门，“他不是在外面一堆狐朋狗友，整天打牌赌博吗？还有他那个新老婆，怎么都不养他？”
　　“听说新老婆跑了，压根儿没领证。”
　　陆姑姑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情况就是，我这边是嫁出去了，村里的规矩，嫁出去就不理家事儿，所以宗长一开始没找我给钱。爸妈呢，跟着老二老三在养老，老二老三也不可能给他治病，据说陆老大瘦了好多，回村的时候好多人都没认出来，现在躺老家草房里，他自己社保医保又是断的。宗长就想让月月把奖金拿出来给他治病。”

◎40.第四十章
　　陆姑夫一听是又恨又气。
　　陆老大自己造孽, 吃喝嫖赌样样占尽，现在出事儿了，被人扔回家了, 知道找自己女儿了。
　　月月还不到十三岁啊。
　　好不容易拿点奖金，凭啥给他治病？
　　他又没养过月月一天。
　　陆姑夫想了想说道：“这事儿先瞒着月月, 反正不可能让月月回去的。也不是我说你那个大哥, 真是……”
　　“还你说, 我都想揍他。”
　　陆姑姑有点担忧，“不知道医药费多少。总不能一直让他在家里茅草房住着吧, 那屋子还漏雨。要不，我还是回去看看, 实在不行，咱们凑凑，先治着再说, 总不能小病拖成大病，以后花钱更多。”
　　“唉……我们把事儿拦下来也好。马上就要期中考了, 我们不能在关键的时候影响她啊。”
　　陆姑夫无奈的说道：“骂归骂，要是陆老大真出什么事儿了，还是会赖到月月身上。你也别回去, 省的让那边的人抓住脱不了身, 咱找我姨妈去看看, 先摸清楚什么情况。”
　　“也只能这样了, 我现在给你姨妈打电话。”
　　第二天, 名途教育的闯关换装游戏正式更名为《爱·名途》全国上线，还请了明星代言，买了热门综艺推广。
　　名途教育要做全国最好的高中辅导教育品牌。
　　如名途教育所预料的那样，他们的游戏受众有限。
　　可是架不住里面的小人男俊女美, 架不住里面的服装漂亮，架不住家长们喜欢啊。
　　一开始是家长看见了觉得这个让学习变成游戏的注意不错，而且一个游戏才三块钱，买买买，买回去给自家那个整天吵着玩的崽子学习。
　　后来是明星代言，追星粉们为了自家偶像冲销量，借号买。
　　然后，这条白鹤裙好美，春日暖好仙，铠甲好帅，那个完全没用的装备怎么能发出这么酷炫的技能？
　　买买买。
　　名途教育，你做什么教育，改做游戏吧，顺便卖点同款的裙子，首饰，多好啊。
　　做哪门子教育品牌！
　　名途教育：“……”
　　万万没想到，意外点亮了走向人生巅峰的技能点。
　　“高一年级的也没多难啊……”
　　“为了我的百鸟朝凤拼了！冲！”
　　“高中综合难度开始难了，卡在了第三关。”
　　“为什么不能氪金！”
　　“卧槽。”
　　“靠！”
　　“地狱级难度是认真的吗？我靠蒙，蒙了十五次才对了五道题。”
　　“认真的吗？不可能吧，上面那个明晃晃的二十九关排名第一，是系统内侧ai吧？”
　　“不是不是，这个我认识，鼎鼎大名的moon啊。”
　　“moon是谁？”
　　“原杰原神知道吗？imo冠军，连续两届，moon和他比赛，moon赢了。”
　　“吹牛的吧。”
　　“用得着吹吗？上面明晃晃的moon你看不见啊！”
　　“这是人类能办到的吗？”
　　“怎么不可能？moon不就做到了吗？”
　　什么moon！
　　秦阮怒了，这些人为什么老拿moon和原哥哥比？
　　moon太过分了，一直踩着原哥哥上位。
　　秦阮当即发帖跟人对吵，“原神根本没用全力，moon不过就侥幸赢了一次，不要老是把moon和原神相提并论，原神是两届imo冠军，moon得过吗？”
　　秦阮原本以为自己发帖能让moon和原杰分开，没想到跟贴压根儿不按她的想法走。
　　“这么说，是真的，moon真的存在！”
　　“苍天啊，地狱级别的难度29关啊，
　　“第一关就已经那么快了，第二十九关，题目读得完吗？”
　　“你快别说了，第二关，我题目就读不完了。”
　　“七哥也在玩。”
　　“滚蛋。”
　　“疯狗上线了。”
　　“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疯狗吧？”
　　“除了他，还有谁配叫疯狗？”
　　“啧啧，有好戏看了。”
　　疯狗，原名荀湛，因为以疯著名，人称疯狗。
　　当年，出了两个神人。
　　一个是原杰，两届imo冠军。
　　一个就是疯狗。
　　疯狗比原杰晚一届，原杰第二次参加imo获得冠军，疯狗输了。
　　疯狗何许人，偏执狂一个。
　　输了之后疯狂学习，疯狂挑战历届冠军，人家不理他，他就百般纠缠，好几次都被警察请去警察局喝茶。
　　就这样疯狗疯狂进阶，誓要跟原杰决个高低。
　　结果，高三那年原杰没参加奥赛。
　　疯狗懵了，直接退赛，然后疯狂骚扰原杰，直到原杰毕业。
　　原杰是每科都优秀，疯狗不一样，他只专注于数学。
　　这会儿高中数学届又出来一个厉害人物，据说还打败过原神。
　　疯狗怎么可能忍得住？
　　大家摩拳擦掌的准备看大戏。
　　果然，高中综合地狱难度排名开始飞速变化。
　　本就寥寥无几的几个排名，很快就被疯狗超越了。
　　第一关，第二关……第六关，第七关。
　　卡。
　　第七关，疯狗挂了。
　　大家遗憾的叹息。
　　“其实这也不能赖疯狗，疯狗偏科，除了数学，其他学科跟狗啃的一样，这是高中综合地狱难度，都是综合题，数学疯狗可以，理综也勉强可以，其他的太难为他了。”
　　“疯狗这回输惨了，估计在家哭。”
　　“小心疯狗盯梢，出来砍死你。”
　　“moon牛逼，不仅数学强，综合也强，简称强中强。”
　　“moon保佑我这次期中考进一百名。”
　　“我敢打赌，这一届moon将会是唯一的神。”
　　“吹的吧，不说疯狗早进阶了，这一届还有牟成才，张耀，理综女神苏幸，大神云集，我不信moon能力压群雄。”
　　“赌一把。”
　　“赌啥？”
　　“两包辣条。”
　　“好啊。”
　　“我也来，开盘。”
　　“加我一个。”
　　……
　　不知怎的，盘口开起来了，一人两包辣条。
　　蔡羽灵作为moon最忠实的粉丝，捧着为数不多的生活费，押了两包辣条。
　　moon，唯一的神。
　　“moon，敢不敢跟我单挑？”疯狗在公屏喊话。
　　“哇哦。”
　　“再开个盘口，我押疯狗，加两包辣条。”
　　“我押moon，我押到底，就赌moon唯一的神！”
　　“来来来，押起来。”
　　“举报，涉1赌。”
　　“举报你妹！”
　　“吃我一拳！”
　　蔡羽灵再度计算了一下自己的零花钱，又押了两包辣条。
　　moon一定会赢。
　　蔡羽灵握紧了拳头。
　　这种赌就是图一乐，《爱·名途》贴吧开个贴子，跟贴就行。
　　而这一切，作为moon本人的陆月完全不知情，周五放学后，陆月回到郝城家等邱云落。
　　因为等人身高的手办搬运不易，所以邱云落叫了车，和车过来一起搬。
　　帮着邱云落将封存在箱子里的手办装上车，陆月拉着她到一旁说道：“邱姐姐，我最近遇到了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什么？”邱云落瞧陆月说话遮遮掩掩，发动自己聪明的脑袋，立刻想到了，“恋爱问题？你是不是恋爱了？”
　　“不是。”陆月摇头，将力言和邱云落的故事换了个说辞，只说是两个人通过通信的方式相识，约定好了见面，男人却因为生病离世，没有来，女孩以为爽约了，把男孩忘了。
　　陆月问：“邱姐姐，如果是你，你是那个女孩，你希望我把男孩的临终之言告诉她吗？”
　　邱云落今天穿的是一身水手服，她托着下巴望着天空想了半天，说道：“还是别说了吧。”
　　“为什么？”
　　“太难受了。女孩知道肯定很难受，而且说不定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深刻的爱过她，以后再谈恋爱就会不自觉的对比，你说活生生的男朋友怎么能比得过一个被记忆美化过的死人呢？”
　　邱云落低头，看向陆月，眼底明暗交错，“而且，我觉得故事里的男孩太自私了。如果是我，一早就知道活不了多久，我不会去招惹我喜欢的人，更不会和他谈恋爱。因为啊，如果我让他爱上了我，又离开了他，他会很伤心的。”
　　陆月点头，“好，邱姐姐，我明白了。”
　　邱云落手落在陆月的肩膀上。“月月大大，你虽然手办做得好，可是到底没谈过恋爱。写小说啊就是要多参照我们这些恋爱星人的意见。”
　　陆月：“……”
　　原来邱云落以为她在构思小说。
　　“不过，月月大大，以后还可以找你定制手办吗？我还有很多构想，都是《云之歌》的。”
　　陆月：“邱姐姐，你真的很喜欢《云之歌》。”
　　“那当然啊，云之歌伴我走过了我最痛苦最迷茫的一段时间，是我所有回忆里最不可割舍的，我会永远记得它。在云之歌的世界里，我找到了朋友，找到了勇气。以后如果云之歌闭服了，我想我会哭的。而且我能感觉得到，创造《云之歌》的人，他的心里一定是充满爱的。”
　　“邱姐姐……”
　　陆月喊了一声，邱云落疑惑的看着她。
　　陆月欲言又止，顿了顿，笑道：“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你说会永远记得《云之歌》。
　　“知道了，谢谢月月大大。”
　　邱云落上车，从车窗那里探出头，对着陆月挥手告别，“月月大大，线上聊哦。”
　　送别邱云落，陆月回房间，进入空间，将邱云落的话告诉力言。
　　力言苦涩的笑着，“是啊，是我自私了。不过，幸好……”
　　幸好，她没爱上他。
　　幸好，她会永远记得《云之歌》。
　　《云之歌》成了他们之间存在过的纽带。
　　陆月从空间出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想，会不会《胖达的修行》曾经也成为过这样的存在？
　　叮咚，手机响了。
　　陆月点开一看，张兰在里面放了美图，@全员帮她想一想买哪个。
　　两张胖达君的美图。
　　一张围着红色的围巾，背着一个黄色的小花包包。
　　一张手里拿着竹子，朝着夕阳坐着，背影憨憨。
　　陆月忍不住问：“兰兰，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胖达君啊？”
　　沉默了一会儿，陆月已经把行李收拾好，郝城送她上车了。
　　郝城将两袋子糕点给陆月，“姐，给姑姑，这是我老爸从hz带回来的，特别好吃。”
　　“好，谢谢。”
　　说着，陆月将车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陆月打开手机，张兰回复了。
　　张兰：“小时候啊，我特别瘦小，老被周围的大孩子欺负，邻居梅姐姐总帮我，后来长大了，我们老在一起玩，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梅姐姐身上总有伤，原来她和阿姨一直在被家暴。她劝过阿姨离婚，但是阿姨总不肯，报警的话，阿姨不承认，她又太小了，根本没办法。”
　　张兰：“后来梅姐姐收集证据，借手机录视频发到网上，总算，叔叔被抓了，但是阿姨责备梅姐姐，抛下梅姐姐去监狱附近住着，要等叔叔出来。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同情梅姐姐，后来就开始指责她。
　　总说梅姐姐性格暴躁，脾气又臭又倔，嘴硬，一点亏也不肯吃，难怪被家暴，活该阿姨不要她。
　　明明梅姐姐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可是好像一切都成了梅姐姐的错。
　　《胖达的修行》在梅姐姐离开前，我和她还每周三周五守在电视机前看，梅姐姐最喜欢胖达君了，可惜没看到结局，她就搬走了。
　　我不平。
　　那些人要求一个常年生活在家暴中的，每时每刻面临绝望，活生生的人，不能急躁，不能愤怒，要乐观，要开朗，要心平气和，要美好，要善良，要懂得宽厚忍让，要像一朵盛放在沃土和阳光下的花一样，否则就是活该。
　　那样的环境，换了他们，他们能美好的起来吗？
　　只有胖达君在第127集说，我们不能要求一个从来没有被宽容的人去给予别人宽容。”
　　张兰：“梅姐姐搬走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不知道梅姐姐看到胖达君的大结局没有。胖达君是一个虽然腹黑，但是很温暖很温暖的大熊猫，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李思思：“兰兰，呜呜呜……抱抱。”
　　张兰：“抱～”
　　陆月沉默了，她从来没想过胖达君是一个如此重要的存在。
　　回家后，陆月登陆了郝城的邮箱给白熊出版社回复消息，说改变了主意，愿意出剧场版，希望白熊出版社尽快和丰普工作室对接，将剧场版的要求整理成细要发给她，她会确定哪些要求可以接受哪些要求不能接受。
　　白熊出版社责任编辑北村一收到陆月的回复，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位大神，第一本漫画就蝉联畅销榜榜首。
　　但是从不签售，从不露面，从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这次居然从不同意到同意，改变了。
　　天啊。
　　紫薰冰泪大大是终于想开了，准备大干一场吗？
　　北村立刻回复邮件询问，第一句就是紫薰冰泪大大。
　　陆月：“……”
　　不提这个名字，他们还能做朋友。
　　两个人几番沟通下来，确定陆月确实准备接收剧场版的制作后，北村喜极而泣，趁胜追击，“紫薰冰泪大大，剧场版的消息出来，《胖达的修行》肯定会加印。如果这批书有您的亲笔签名，想必销售量一定会大大的增加。要知道，您从来没有在任何书上签名销售过，这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点。”
　　陆月仔细看了邮件三遍，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门都没有。
　　让她亲手在漫画书内页签上紫薰冰泪四个大字，永！远！不！可！能！
　　北村：“……”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剧场版您都同意了，为什么一个签名就是不肯？
　　这又不是需要露面和粉丝互动的签售会，一个签名有这么难吗？
　　……
　　真好吃包子店内。
　　陆姑姑和陆姑夫正在给客人装包子，房东过来了。
　　陆姑夫笑呵呵的立刻给房东拿了一笼包子，“给您留着呢。”
　　“谢了。”
　　说完，房东拿着包子走了，没付钱。
　　陆姑姑白了房东一眼，“每个月收那么多租金，每天还要来蹭几块钱一笼的包子，吝啬鬼。”
　　“好了好了，就一笼包子，不生气不生气。”
　　装完最后的包子，陆姑夫将售罄的牌子挂上，剩下排队的人就知道散了。
　　关上门，陆姑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怎么样？姨妈怎么说？”
　　陆姑姑挂断电话，“姨妈说，现在人躺在屋里，偏瘫，走路不利索，就怕摔，摔着了，可能人就没了。村里干部也说现在最好把人送医院，医保社保虽然断了，村里可以想想办法，先住院，办什么特殊住院，然后把农村医保补交，下个月生效，看能不能报销。
　　姨妈说，以前做了混账事，但是现在人看着也可怜的很，让我们劝劝月月，先回来把人送医院，不然以后在村里名声会坏。我呸，坏就坏吧，当初月月那么惨，村里人也没见的帮一把。”
　　陆姑夫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这事儿不好处理，要是真不管，以后月月回村里，村里人唾沫星子会淹死她。可要是管了，按陆老大那个德行，坑蒙拐骗，现在瘫在床上，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要真瘫了，残疾了，说不定就彻底赖上月月了。”
　　“这出的什么事儿！”
　　陆姑姑坐在椅子上也是愁眉不展，“算了，还是我回去吧，我是他妹妹，管他也应该，先送去医院治病，看看情况，钱花就花了，不能让他坏了月月的名声，更不能让他赖上月月。”
　　陆姑夫吸了一大口烟，下定了决心般的说道：“你一个女人，回去，你那几个兄弟不把所有的事都赖你头上，到时候出钱出力不讨好，人还被扣村里了。我和你一起回去，月月没成年，我们就咬死这一点，不能让你那两个兄弟一分钱不出，尽赖咱头上。”
　　“行，先这样吧，店关几天，不碍事，反正也赚了钱了，大不了都给他治病，花钱买个清净。”
　　“咱回去就收拾，就说我妈病了，回去看看，其他的先别说。”
　　“好。”
　　陆姑姑说着，将东西飞快收拾好，把店面锁了，和陆姑夫一起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陆姑姑煮了豆浆，炸了油条，盯着周源和陆月两个孩子吃了，借口陆姑夫的妈妈生病了，回乡下几天，把饭钱给陆月，叮嘱她和周源最近几天好好吃饭，就和陆姑夫匆匆忙忙坐车走了。
　　而另一边，疯狗每隔一个小时向moon下一次挑战书，盘口开到了几十万人下注辣条。
　　目测辣条要涨价。
　　这还只是赌辣条的，还有看热闹的呢。
　　虽然moon还没有回应，但是这么大的流量怎么能放过？
　　名途教育立刻让人专门开发一个数学pk'板块，同样的题，比答题数量，比答题速度，反正所有的题和答案，题库里都有。
　　对了，再设几个奖。
　　一等奖，十万。
　　二等奖，五万。
　　三等奖，一万。
　　好主意啊。
　　听到这个主意，名途教育的程序员们就像看傻叉一样的看着在会议室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老板，下定决心待会儿去买两个诅咒娃娃，写上老板的名字，天天拿刀戳。
　　老板：“这一次的数学pk板块开发成功后，每个人多发半年奖金。”
　　本来昏昏欲睡的程序员们瞬间来精神了，“谢谢老板！”
　　看在老板发钱大方的面子上，诅咒娃娃可以减半，只买一个。
　　很快会议结束，悲催的加班生活又开始了。
　　陆姑姑和陆姑夫回老家了，陆月和周源就得自己管自己的伙食了。
　　鉴于陆月不会做饭的这个属性，不想吃外卖的周源决定和陆月一起去买菜。
　　刚到商场，还没进门，陆月就被商场门口停放的一台保时捷911吸引了，让让周源先进去，她在外面先看看。
　　普通的车和跑车不管是发动机，地盘，轮胎，还是外形设计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虽然暑假在修车厂干了一段时间，但是普通的修车厂是接触不到跑车的。
　　想拆。
　　真想把这台车拆到拆无可拆。
　　那她就可以在空间内通过头脑构建出一台出来，用以研究。
　　话说回来，为什么空间有音乐室，电脑室，电车，就是没有车啊火箭啊卫星之类的呢？
　　买一台的话，一台跑车几百万，好贵。
　　她比较穷。
　　“喜欢这台车？”
　　右手边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陆月侧身看过去，一个西装革履，戴着帽子口罩仍旧能看出很帅的男人。
　　“我送你，要不要？”
　　男人对着陆月来了个wink。
　　陆月：“……”
　　第一次见面就wink，好油腻。
　　“你是谁？”陆月问。
　　男人流露出一个很诧异的表情，随即微微一笑，“谢语墨。”
　　“哦。”不认识。
　　陆月转过头，继续去看那辆红色的911。
　　见陆月不理他了，谢语墨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谢语墨，以前是演员，歌手，现在是哇偶传媒的老板，我见过你。”
　　陆月没理会。
　　谢语墨继续说道：“在你们学校的国庆晚会上，我看过你和另一个女生的表演，架子鼓打得很帅，我很看好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签约我们公司，我一定会送你出道将你捧红的。”
　　陆月：“没兴趣。”
　　谢语墨见陆月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跑车，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小姑娘啊，一个一个心比天高，虚荣贪财的要命。
　　看他一句话就让这种小姑娘立刻改变想法。
　　谢语墨说道：“我家就在这附近，车库里有一辆911，一辆阿斯顿马丁，要不要跟我回家一起看看？”
　　闻言，陆月非常奇怪的看向谢语墨。
　　虽说她刚才注意力在车上，但是也注意到谢语墨在她旁边看了很久了。
　　找未成年签约，却不先联系家长，这事值得深思啊。
　　“不需要。”
　　陆月说完，转身就进了商场，丝毫停留都没有。
　　谢语墨轻呵了一声，一个爱慕虚荣的小女孩在他面前装什么装？
　　他伸手抓住陆月的手腕，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手上带着的那个满钻白金手镯，百万级别的手镯啊。
　　据他所知，陆月寄主在姑姑姑父家，两个长辈靠着卖早点为生，可没钱买这么昂贵的东西。
　　现在的小女孩玩的很开嘛。
　　一瞬间谢语墨脑的脑子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陆月警告了一句，人完全没听见。
　　既然没听见，陆月就不客气了，一个过肩摔，直接让谢语墨脸着地，整容的鼻子都摔歪了。
　　谢语墨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压根儿不敢让别人看见爆出第二天的头条，恶毒的看了陆月一眼，飞快的跑了。
　　陆月嫌恶的拿出纸巾，擦了擦手，进了商场。
　　怎么最近总碰到一些神神叨叨的事，例如莫名其妙骂她的电话，和今天这种莫名其妙不怀好意的搭讪。

◎41.第四十一章
　　另一边, 陆姑姑和陆姑夫坐了一天的车，总算回到了老家。
　　两个人刚到村口，姨妈就出来接他们了。
　　等回到陆家一看, 两个人简直不敢认。
　　去年过年的时候，陆老大还回来过一次, 那还是因为妈生病, 那时候的陆老大起码一百九十多斤。
　　现现看起来, 最多一百二了。
　　这才多久啊，瘦了这么多, 整个人都挂了相了，要不是姨妈说那是陆老大, 他们根本都认不出来。
　　村干部闻讯也赶了过来。
　　一群子围现只有一个破烂衣柜和一张床的茅草房内。
　　陆奶奶和陆爷爷这会儿根本不知道去哪儿了。
　　姨妈叹了一口气说道：“人就是这样，走路还是能走，就是一瘸一拐的, 容易摔。”
　　村干部说道：“目前，最要紧是赶紧把他送医院, 医保的事情我们这边再想办法，你们先别想把人扔在这里，这万一耽误治疗, 残疾了, 他以后还不是只能靠着你们吃饭。他现在才四十多, 好好治, 治好了, 以后也是一个劳动力，也不麻烦你们。”
　　村干部也是知道陆家情况的。
　　但是总不能看着人死在这里吧？
　　能帮的他们都能帮，但是其他的，主要还得靠陆老大自己的家里人。
　　“就他, 还劳动力？”陆姑姑窝着一肚子的火，“以前赚钱的时候也没见他往家里拿一分钱，养……”
　　后面的话，陆姑姑硬憋回去了，这时候提月月，对月月不利。
　　“总是兄妹家，都是亲人得嘛。”村干部劝道：“再说了，又不是没钱不是吗？月月获奖的新闻我看了，金奖据说6万欧元，算下来也二三十万了。这个病治得起。”
　　“呸！”
　　陆姑姑淬了口唾沫，她这都憋着不提月月，这帮人还提，非得把月月牵扯进来。
　　“你脾气不要这么大，我知道陆老大对不起月月，但是你想想，陆老大就算再不对，不也是月月的爸吗？难道她还真看着他去死？月月还小就能拿二三十万的奖金，以后赚钱的地方多着呢，不缺这点钱。”
　　“不缺？读书不花钱啊，吃饭不花钱啊，培训不要钱啊。说的轻巧，不缺你给啊。”
　　陆姑姑粗着嗓门吼，“陆老二，陆老三，你们给我滚出来！都想躲着，都不想负责呢？他陆老大不是你们的大哥吗？不是你们的亲人？我当年出嫁，彩礼可都给爸妈，给你们了，今天这事儿，压根儿就没我的份！你们呢！”
　　陆姑姑吼了半天没人，砰砰砰的去砸门。
　　“敲什么敲！”
　　宗长这时候拄着拐杖过来了，“两个人都不在，在外地打工，没回来。”
　　呵呵。
　　那这是真赖上他们和月月了。
　　“没回来还没电话吗？”陆姑姑吊着嗓子说，“宗长，你骂我的时候挺能耐的，这会儿把他们俩骂回来啊。你不能就指着有良心的往死里坑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帐话？”
　　宗长气的眉毛胡子一块儿抖，“我骂你，还不是你袒护陆月？”
　　“咋的，宗长，你岁数大老糊涂了，当初说好的，月月给我养，以后跟我爸我妈，跟陆老大统统没关系。现在想翻脸不认？你这张老脸是驴皮做的吗？我看驴皮都没你脸皮厚。”
　　“你你……”
　　宗长气的一口气上不来，身子摇摇欲坠，要不是姨妈眼疾手快扶着可能直接就倒地上了。
　　“好了。”村干部也是实在无奈，“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些宗族见证。”
　　村干部看向陆姑姑和陆姑夫，“没有办领养手续，陆月就还是陆老大的女儿。现在陆老大出事儿，这个责任她就得担。”
　　“那我也说一句，月月还没成年，赡养责任还轮不到她，你就是去法院也是这个理！”
　　别以为她没文化就不懂法，天天哄她。
　　来之前，她特意找李妈妈问了。
　　“身为女儿，有钱不养亲爹，这话传出去像话吗？”
　　“怎么不像话了，她亲爹没养过她一天，还有兄弟有爸妈，这会儿欺负人家一个小女孩，你们要脸吗？”村干部声音大，陆姑姑声音更大，“来啊，吼啊，今天走出去了，看谁没理！”
　　“那总不能看着他死屋里吧？”
　　一说这话，陆姑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什么糟心事儿。
　　陆姑夫见僵局了，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我们可以送人去医院，但是钱的事儿得说清楚。”
　　陆姑夫说道：“我和惠芬和陆老大也是亲戚，我们愿意担一部分责任，但是陆老二陆老三也要担一部分责任。没道理让一个孩子出钱，这事儿传出去，宗长，你说，咱还有脸吗？”
　　宗长气汹汹的哼了一声，“我再给那两个混帐东西打电话。”
　　宗长开始打电话，一打过去就挂一打过去就挂。
　　连续几次，宗长脸都青了。
　　陆姑姑气炸了，所以就是指着老实人坑呗。
　　陆老二陆老三倒是一点把柄没有，她又不能放手不管。
　　一旦放手不管，这一帮人还不是指着月月闹。
　　一群混蛋！
　　陆姑夫拉了拉陆姑姑的衣袖，“只能认了。”
　　陆姑姑气的眼睛都红了，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吃喝嫖赌的大哥？
　　月月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坑蒙拐骗不负责任的爸？
　　见陆姑夫和陆姑姑态度软化下来，村干部也赶紧说道：“先去医院，办特殊住院，把他的农村医疗保险交上，一个月后看看能不能报销，如果能，就能把这次的住院费报销百分之九十，至于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陆姑夫又拉了拉陆姑姑。
　　陆姑姑憋着一口气不愿意动。
　　他又使劲拉了拉，陆姑姑说道：“这事儿我们俩夫妻可以管，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拿这件事情去烦月月。”
　　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陆姑姑这才进屋。
　　陆姑姑踹了床一下，“起来，收拾东西去医院。”
　　以前耀武扬威，动不动就动手吓人，拽的二五八万的陆老大这会儿一句话都不敢吭，乖乖的收拾东西，嗯嗯啊啊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总之到最后东西收拾好了。
　　身子一偏一偏的跟在陆姑姑身后，村干部开车将三个人送到了医院。
　　送到医院，村干部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陆姑姑憋着气还得和陆姑夫跑上跑下给陆老大的挂号，排队，抽血，拍片，弄了几个小时这才把住院办下来，让他住院了。
　　陆老大身上一分钱没有，银行那边信用卡还欠了十几万没还。
　　年轻的时候不做人事，现在病了老了，想起他们这些兄弟姐妹女儿了？
　　陆姑姑给了他五百自己吃饭，多一刻也不想呆，带着陆姑夫坐公交车走了，在家里歇了一晚，第二天和陆姑夫赶车走了。
　　周末晚自习，陆月到学校食堂吃了晚饭回教室，就看到蔡羽灵抱着手机和冯一如聊的火热。
　　见陆月回来了，蔡羽灵对着陆月招手，“月月，你押谁？”
　　“什么押谁？”
　　“疯狗和moon啊，开盘了，两包辣条。”蔡羽灵伸出两根手指。
　　陆月感觉自己好像又错过了好多剧情。
　　她打开手机，搜索，果然看到了飘荡在《爱·名途》贴吧首页的hot贴，开盘口，赌两包辣条，看疯狗和moon谁赢。
　　然后下面就有人长篇大论的开始吹。
　　疯狗有多少多少战绩疯起来有多恐怖，moon出道至今未尝一败在传说中又有多么多么厉害。
　　那吹嘘用的词儿，陆月感觉脸烧的慌。
　　她关了吹嘘贴，再看，下面有一个今天moon应战了吗的楼主在不断顶帖，顶帖内容就是xx月xx日xx时moon应战了吗。
　　陆月看过去，难怪叫疯狗，对方真的好疯。
　　一开始她没有应战，疯狗在公屏一小时喊话一次。
　　后来，半小时喊话一次，再后来十分钟喊话一次。
　　现在一分钟喊话一次。
　　就连大半夜都不停。
　　每喊话一次就@moon一次。
　　下一次不会一秒一次吧？
　　确定这么疯不会被名途教育封号？
　　就在陆月疑惑的时候，名途教育发声明了，说自己正在加班加点的赶，一定会尽快把pk项做出来，顺便@moon应战。
　　陆月：“……”
　　moon这个账号是不是被诅咒了？
　　不过，挑战吗？
　　她很喜欢。
　　这时，名途教育的声明被原杰点赞了。
　　原杰直接用的本名。
　　大学了，还注册这个游戏就为了观战。
　　众人一片围观。
　　“原神对疯狗是真爱。”
　　“错错错，原神压根儿不在乎疯狗，原神关心的是moon。”
　　“毕竟当年输给了moon，这会儿要是疯狗赢了moon，原神得多难受啊。”
　　“哈哈哈哈，为什么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这个画面了。”
　　“相爱相杀，疯狗和原神这对cp我先磕为敬。”
　　“moon，moon，应战，应战！”
　　“moon，应战。”
　　……
　　“moon应战，应战。”蔡羽灵又蹦又跳，“我要加注，再加两包辣条，moon一定会赢。”
　　“那可不一定。”许飞说道。
　　“你什么意思？”蔡羽灵和冯一如不满了。
　　“喂，你们那什么看叛徒的眼神？moon又不是一中的，再说了，疯狗诶，她pk的是疯狗，只比数学的疯狗。”
　　许飞说道：“你们也不想想，疯狗自从输给原神一次后，后面暴风狂击，挑战了多少imo冠军，连外国的都没放过。这进阶可不是一点两点。现在就算疯狗和原神打起来，要输都难。”
　　“你胡说。”蔡羽灵不满的瞪着许飞，“我看过moon和原神的那场神之战的贴子，虽然后面我看不懂，但是moon很强，非常强。”
　　“你们真是追星追迷糊了，数学，比的是什么？是天分，顶尖数学家，那只能是天才，疯狗是真的数学天才。”
　　陆月好奇的看向许飞，“是吗？”
　　“当然。”许飞自信的说道。
　　许飞坚定不移的模样一下激起了陆月的好胜心。
　　她突然对未来的那场pk比赛跃跃欲试了。
　　陆月低头，点开账号，顶着穿着一身亮瞎眼铠甲造型的自己宝贝女儿头像，在公屏发了消息：期待pk板的顺利更新，更期待和荀湛同学的挑战。
　　“哇哦，硬气。”
　　“moon帅！”
　　“就要有这股不惧挑战的劲儿，这才是moon。”
　　“@疯狗，快来，moon出现了。”
　　“@名途教育，pk板块开起来，爷爷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
　　许飞看到消息，对蔡羽灵和冯一如说道：“我押疯狗，两包辣条。”
　　许飞说完，推了推高柏，“你呢？”
　　高柏想了想，“疯狗，moon是人，疯狗是真的狗。”
　　“我押moon。”洛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说完看向陆月，“你呢？”
　　陆月手搭蔡羽灵身上，“姐妹同心。”
　　许飞笑：“以后输了，可别不认账。”
　　“你先把辣条准备好。”陆月挑了挑眉，“别到时候辣条涨价，买不到了。”
　　“行，等pk赛开了，谁不认账谁是小狗。”
　　晚上，陆月和周源回到家，陆姑姑在锅里熬了糖水。
　　这是李思思的妈妈教她的，她又通过从陆月那里拿来的方子加以改良了。
　　陆姑姑给陆月和周源一人盛了一碗杨枝甘露，“晚上不能吃太凉的，我没放多少冰，都尝尝。”
　　陆月和周源放下书包，坐下，一口下去，冰冰凉凉，酸酸甜甜，芒果和西柚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绝了。
　　尤其是是这阵子秋老虎，天气燥热的很，晚上喝这么一碗别提多舒服了。
　　陆月眯着眼睛享受，周源大口大口的就喝完了，“妈，干脆再开个甜品店吧，我们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可火了。”
　　陆月听见也点头，“是啊，姑姑，我们学校附近的奶茶店每天都有很多人。”
　　“哈哈哈。”陆姑姑爽朗的笑了，“我还真有这个打算，不过再缓缓，多存点钱，不然本钱不够。”
　　“我有钱啊。”陆月说道：“姑姑，不如我入股，我们一块儿赚钱。”
　　“你这丫头。”陆姑姑点了陆月眉心一下，“你这孩子就是太小，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你姑姑虽然没文化，但经历的比你多多了，这世间的事儿啊，一旦牵扯到钱就容易变质。尤其是亲人之间合作做生意，一旦出什么问题扯皮扯的多了。而且，你一个小丫头，存点钱不容易，不留着以后嫁人，想什么呢。万一赔了呢？”
　　陆月：“姑姑，你知道漫画我赚了很多钱，算个小富翁了。”
　　“有钱也要存着，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陆姑姑笑道：“等以后店开起来了，确定赚钱了，你再入股。到时候姑姑单独开家店，划你名下，账目不乱。”
　　陆月浅浅的叹了一口气。
　　周源大喊，“妈，我也要家店。”
　　“你要个屁的店，再废话，小心我抽你大嘴巴子。”
　　周源哭，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正说着话，陆姑姑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号码，回屋才接通电话，语气不善的说：“陆老大，你想干什么？”
　　“你好，我是陆俊邦的主治医生。”
　　“哦哦，对不起啊医生，我看号码，以为是陆老大。”
　　“这个不打紧。”医生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不过，你们这边没有留人照顾陆俊邦吗？”
　　“他怎么了？”
　　“他上厕所的时候摔了一跤，他这个病本来就不能摔，最好留个人照顾他。”
　　陆姑姑挠了挠头，“医生啊，是这样的，我是他妹妹，早嫁出去了，而且也要做生意，没时间。他离婚了，新老婆跑了，找不到人。”
　　“一个人都找不到？”
　　陆姑姑撇了撇嘴，在心里骂，有人也没人愿意照顾他。
　　心里骂归骂，嘴上陆姑姑还是说：“确实腾不出人手。”
　　“唉……”医生也叹了口气，“最好还是找个人看看，他摔了一跤起来就发脾气，把病房的柜子摔了，把隔壁床的老大爷吓了一跳，不敢再住一间房了。还有你们是想医疗报销对吧？只给了一部分医药费，我觉得你们还是再交一点吧。”
　　这医院最怕遇到这样的病人，完全没人管的状态，住院费又只付了一点点，万一欠费跑了，就得他们医生自己补上。
　　“钱我们是可以交，确实腾不出人手，这样吧，明后天我再去医院多交点钱，您别担心我们跑，再怎么样，不会拖欠医院的钱。”陆姑姑说道：“至于陆老大发脾气，我们会说他的。”
　　“那行，记得到医院来。”
　　“好好，给您添麻烦了。”
　　挂断电话，陆姑姑气的想宰了陆老大，他还有脸发脾气？
　　陆姑姑一猜都能猜得到，陆老大就是嫌弃自己没人照顾，没人看床，心里头不爽快在发泄。
　　呸！
　　陆姑姑把陆姑夫叫过来，把事儿说了一遍。
　　这边的生意不能停啊，转让费十几万呢，是他们全部的家本，停一天就耽误一天。
　　两人商量了一下，陆姑姑留下开业，他再跑一趟医院。
　　陆姑夫抽了根烟，“不过啊，老婆，这事儿咱恐怕得做好长期的打算。陆老大的这病，十有八九就算出院了，也干不了什么重活。”
　　短期还好说，长期那就怕真赖上他们。
　　就不说陆老大那种坑蒙拐骗，把家底造完的造法。
　　就光说打麻将，打扑克，一把下去好几百，那就不是一般的费钱。
　　还有陆老大的外债。
　　银行的不说，陆老大信用早黑了。
　　其他人的呢？
　　总不能全都让他们还吧？
　　他们又不是开银行的。
　　陆姑姑沉默了一会儿，只能说：“等出院咱就不管了，饿死他也跟咱没关系。”
　　“嗯。”陆姐夫长叹了一口气。
　　说的容易，真要快饿死了，不找他们，不找月月才怪。
　　这世道，就是欺负老实人。
　　……
　　路灯下，郝城蹲在自行车边上车链。
　　也不怎的，骑车骑到一半就掉链子了。
　　这时，黑色的汽车停在了马路边，希薇落下车窗，“车坏了？要不我送你？”
　　“不用。”
　　郝城头也没抬的继续修链条。
　　希薇从车上下来，在郝城旁边蹲下。
　　明暗交错的灯光下，郝城帅气的五官显得格外硬朗。
　　希薇看向郝城，“这么晚了，附近也没人，还是让我送你吧，不然你要推着车子回去吗？”
　　郝城没理她。
　　希薇继续说：“喂，郝城，当别人的小跟班你就不会心里不舒服？你也是一个纯种男人啊。”
　　郝城站起来，走了两步，远离希薇，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
　　希薇笑了笑，走到郝城身边，“郝城，看你平时用的，家里应该挺有钱的吧？”
　　郝城表情冷峻，“离我远一点。”
　　“你知道陆月很穷吗？”
　　希薇：“你知道陆月最近天天看超跑吗？你说她没驾照又没成年，还穷的响叮当，天天看超跑干什么？是不是羡慕想要？”
　　郝城冷冷的看了希薇一眼，不予理会。
　　希薇继续挑战他的耐心，“陆月有什么好的，你不考虑一下其他漂亮的女孩子吗？我难道比陆月差？”
　　“对。”
　　希薇怔了一下，“你说什么？”
　　郝城低头，冰冷的眸子毫不掩饰对希薇的厌恶，“对，你说的没错，你就是比我姐差。我姐比你漂亮，比你聪明，比你善良，武力值还比你高，你就说你从头到尾，哪个地方比得上她？”
　　“你…… ”
　　饶是郝城说的，希薇一个都不想承认，但是被他这么一说也憋不出一句反驳之言，最后只憋出一句，“我是欧洲人，血统比她高贵。”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郝城面前，司机将自行车折叠放入后备箱。
　　郝城上车，车门关闭之前，勾唇一笑，“只有狗才比血统。”
　　砰！
　　车门关上。
　　郝城竖起中指对着暴跳如雷的希薇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胆子挺大嘛。
　　敢来挑拨他和他家姐的关系。
　　傻x，也不想想，他和他家姐什么关系，那是纯正而崇高的革命友谊，岂是一点小把戏就能挑拨的。
　　第二天中午，陆月和蔡羽灵约好去校外吃凉面。
　　蔡羽灵烦恼的问，“月月，最近有没有人问你要不要签约工作室，包出道包红？”
　　陆月点头，“也有人问你？”
　　蔡羽灵点头，“我都说不要了，老是跟我打骚扰电话，我拉黑好几个了。”
　　“对方是不是哇偶工作室？”
　　蔡羽灵用力的点头，“说是看了我们国庆表演，非要让我去他们工作室当练习生，感觉特别不靠谱。”
　　陆月一边吃面一边思考。
　　一个校庆表演而已，关注度也不高啊。
　　用得着对她们俩这么费心吗？

◎42.第四十二章
　　回教室, 郝城递给陆月一罐雪碧，又在蔡羽灵桌子上放了一罐可乐，凑过来问, “姐，你最近在看跑车？”
　　陆月点头, “谁告诉你的？”
　　郝城指了指希薇, 告状, “她昨天故意来挑拨我和你的关系。”
　　陆月看了一眼希薇，最近希薇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连看她的眼神都变平静了。
　　郝城问：“姐，你想买车？”
　　陆月点头, “准备买一辆。”
　　“姐，你买车干嘛？”
　　“拆。”
　　“拆？”郝城纳闷了，拆车干什么？
　　陆月叹了一口气, 说道：“我想看看里面的结构，但是除了买车, 找不到渠道。”
　　郝城托着下巴沉思，“姐，你拆了能安回去吗？”
　　陆月也摸着白皙的下颚想了想, “如果不出意外, 应该行, 但是出了意外就不能保证了。”
　　“姐, 自信点。”
　　郝城握紧拳头, 对着陆月比了个加油，“姐，你可是我姐，是陆月, 怎么可能安不回去？”
　　陆月：“……”
　　这里面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吗？
　　郝城嘿嘿一笑，“姐，如果你只是想拆的话，我有很多辆，随便你拆。”
　　身为贫民窟女孩的陆月疑惑的问，“你也没成年，怎么会有很多俩车？”
　　“很奇怪吗？”郝城理所应当的说，“大部分都是别人送的啊，什么限量款啊，放车库里，等以后成年了再开是一样的。再说了，我身边很多人家里堆了很多车，也不开就放着啊。”
　　陆月：“……”
　　这些万恶的有钱人！
　　陆月问：“我拆过你敢开？不怕出事故？”
　　“无所谓啊，反正开之前都会送去检查的。”
　　周末，郝城带陆月去往他的另一个家，准确的说是买来专门放车的车库。
　　十五辆豪车，七辆超跑。
　　郝城指着这些豪车问，“姐，要哪辆？”
　　陆月指了指中间那辆911，郝城让人开出来，把拆车工具备齐，两个人开始扑哧扑哧的拆车。
　　大框架拆开，剩下的就只能陆月自己动手了。
　　郝城坐在一旁看。
　　不得不说，他家姐的专注力和体力是真的强，就能站在那里，一点点的拆，从大到小，拆到最后一个螺丝，还拍照做记录，一刻不停歇的拆六个小时，一口水一碗饭不吃。
　　换普通人早崩溃了。
　　陆月一边拆一边记录，一边在脑海里开始构筑整个车体内部形态。
　　一辆汽车至少一万多个不可拆卸的独立部件。
　　要想在空间构建一辆车，得一个一个全部拆开，一个零部件都不能错。
　　陆月不断重复构筑，脑子飞速的运转，直到凌晨才做好了三分之一。
　　“姐，休息一下吧。”
　　“再等等。”
　　陆月戴着手套，一个零部件一个零部件的做对比。
　　现在已经不是拆的问题了。
　　而是要确保已经拆了的部分，在脑内构建百分百的准确性，要完整的记住。
　　这需要非常非常庞大的脑力劳动。
　　凌晨三点，陆月吃了点东西，睡下，早上六点起来继续，又是连续十五个小时不吃不喝。
　　郝城送饭过去，被彻底无视了。
　　郝城觉得，他家姐是真的拼了。
　　虽然知道他家姐每次遇到自己一定要完成的事情就特别拼命，但是这次真的过了。
　　郝城打电话给姑姑，让姑姑跟学校请了假，然后抱着水等。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陆月接过水，喝了一口，啪唧晕了。
　　郝城比了个yes，还是他了解他家姐，百分之零点零三的酒精含量，一口倒。
　　郝城把陆月扶回了房间。
　　第二天，陆月从床上坐起来，开始回顾昨天在脑海中构建出来的内部结构。
　　半个小时后。
　　还好，没忘。
　　如果忘了，她就打死郝城。
　　陆月洗澡漱口换衣服出来，郝城蹲在地上，手在脑袋上比了个兔子耳朵，眼睛红红，怂怂的说：“姐，我错了。”
　　陆月：“……”
　　这种情况居然给她卖萌？
　　陆月把他从地上抓起来，踹他，“卖萌有用啊，你以为卖萌有用啊？给我喝水，你居然在水里下毒！”
　　“姐，那是酒。”郝城一边躲一边解释。
　　“用你解释，我不知道是酒啊！”
　　“那不是我让你休息，你揍我吗？不然我用得着使这招吗？”
　　“你还有理了？去，车库蹲马步去。”
　　“哦。”郝城乖乖跟在陆月身后到车库蹲马步。
　　陆月继续工作。
　　二十分钟后，郝城：“姐，我蹲不动了。”
　　“姐，学习归学习，咱不能不吃饭不睡觉啊。”
　　“姐，我好累，呜呜呜～”
　　“姐，你这样姑姑会担心的。”
　　果然，还是提到姑姑有用，陆月看了看时间，“行了，休息吧。”
　　郝城一屁股坐地上，马步真不是人蹲的，他冲着陆月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哼，他家姐心里只有姑姑。
　　五天后，搞定一切，陆月回了家，立刻进入空间，在巨大的平地上，开始构建一辆汽车。
　　一万多个不可拆卸的部件啊。
　　一个一个的完全凭借记忆构建出来。
　　然后再将他们安装到合适的位置上。
　　就像是魔法一样。
　　不知道还以为在玩现实版积木拼接游戏。
　　空间内整个轰动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
　　没有一个人能凭借脑子记住一万多个部件，单纯的依靠记忆构建出一辆汽车。
　　否则空间不可能一辆汽车都没有。
　　所有人都跑来围观了，就连空间办事处的人也跑了过来。
　　这到底是什么样神奇的能力。
　　一万多个部件啊。
　　一个一个的组装。
　　一个细节，一点偏差，哪怕是0.001毫米都不能错啊。
　　这么恐怖的工作量，她的脑子不会爆炸吗？
　　这真的是人类的脑容量能完成的吗？
　　以前，空间流传着陆月天才的传说。
　　而空间里最不缺的天才。
　　现在，他们才明白，天才也是分层级的。
　　有的人注定会成为传奇。
　　足足两天两夜，陆月终于组装好了这台超跑911，还给改成了彩虹色，让人试驾确定没有问题才结束工作。
　　超负荷运作，真的太累了，即便在空间感受不到累，陆月相信出来后，也一定需要休息，所以就不打算继续待在空间里了。
　　陆月一路往空间出口走去。
　　不料，她前方的路，一片一片盛放出各种各样的花朵，牡丹，玫瑰，向日葵……
　　那是其他人通过头脑构建为她搭出来的。
　　陆月看向她的老师们，弯腰致谢，又对其他陌生的人道谢，这才从空间出来。
　　果然，一出来，太累了，她本就是从床上进入空间，出来压根儿起不来，直接闭眼睡觉。
　　等陆月醒来已经第二天中午了。
　　真好吃包子店最忙的时候是早上和下午，中午反倒不开门。
　　陆姑姑煮了饭，炖了排骨，郝城也在这里蹭饭。
　　陆姑姑心疼的摸着陆月的脸，“你这孩子，才几天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学习再怎么努力，也不能不顾身体啊。”
　　“对不起，姑姑，我下次一定注意。”
　　陆月乖乖的低头道歉。
　　郝城震惊脸。
　　他家姐真的很双标。
　　这话他说就是一顿乱揍，姑姑说就是乖宝宝。
　　差距也太大了吧。
　　陆姑姑给陆月盛了碗排骨汤，“好了好了，整的跟什么似的。快，喝碗汤，暖暖胃再吃东西，你说说你，睡了一天了，这胃能受得了吗？快喝。”
　　“嗯。”陆月点头，小口小口的喝着汤。
　　自从有了姜爷爷的方子，姑姑做的菜是越来越好吃了。
　　就说这排骨汤，不咸不淡刚刚好，一点油腻的感觉都没有，回味带着玉米的甘甜，特别好喝。
　　“姑姑，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只要不吃撑就行。”
　　陆月盛好饭，陆姑姑又从厨房里端出咖喱鸡，蛋黄焗南瓜，山药红烧肉。
　　尤其是蛋黄焗南瓜，风味一绝。
　　陆姑姑见陆月吃的多，自己也高兴，忙招呼郝城，“快吃啊，别愣着。”
　　“嗯嗯。”
　　郝城点头，还是姑姑疼他。
　　陆月夹了一个蛋黄焗南瓜给郝城，“前几天是我不对，别生气了。”
　　虽说酒精那事儿她很生气，但是郝城确实是为他好。
　　郝城看着晶莹剔透上面黄澄澄裹着蛋黄的南瓜条感动的快哭了，呜呜呜，他家姐居然跟他道歉。
　　有生之年啊。
　　吃完午饭，陆月站起来，手放在鼓鼓的肚子上，好满足。
　　果然美食是最能让人感觉幸福的。
　　陆月换好衣服，和郝城一起回学校。
　　从学校进去，要路过篮球场才能到教学楼。
　　高中学业都忙，能打篮球的机会不多，就中午和下午吃饭的时候，要么就是为数不多的体育课。
　　可想而知，现在的篮球场有多爆满。
　　满场的青春和热血。
　　陆月正感叹着，一个篮球砸在了她面前。
　　高柏跑到陆月面前，捡气球，摆了个自认为十分帅气的造型，“陆月，要不要看我打球？”
　　看到高柏那张脸，一想起高柏曾经对她做的事儿，刚才感慨时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陆月伸手抢走高柏手里的球，三步来到篮球场入口，一个跃起投篮。
　　好家伙，空心球。
　　陆月扬眉看了高柏一样，转身离开。
　　高柏失落的回到球场。
　　老师说，如果他想和陆月玩，那就做陆月喜欢的事情，去帮助陆月，博得她的好感。
　　可是问题是！
　　陆月压根不需要啊！
　　他这段时间还找了不少恋爱番学习怎么和女孩子相处。
　　可是问题是，人家恋爱番里的女孩子时不时会遇到点小麻烦。
　　例如平地摔。
　　陆月不会。
　　例如削铅笔割到手。
　　陆月不会。
　　例如过马路不小心快被车撞了。
　　陆月不会。
　　还例如，女主角感冒生个小病，买药关心一下。
　　呵呵。
　　这么久了，陆月连个喷嚏都没有。
　　“老师，你没说女主角百分百金钟罩怎么办啊！”
　　高柏在内心呐喊。
　　洛谨捡起那个漂亮的三分落地球，想起刚刚那个完美的投篮动作，扬唇一笑，好看的眸子在阳光下有流光游动。
　　班主任办公室。
　　阮芳华面色严肃的看着蔡妈妈，“蔡妈妈，雨灵的成绩很好，班级第三，年纪第五，她只要保持这个成绩下去，高考之后，国内的大学基本都没有问题。你这个时候让她退学，不仅我不会答应，学校也不会答应。”
　　蔡羽灵补充道：“我也不答应。”
　　蔡妈妈一张脸布满了劳苦的皱纹，说起话来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她明明就是为了雨灵好，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蔡妈妈说道：“老师，不是我让她退学。是人家找上门来了，说可以给我们雨灵更好的前途，让她当大明星赚大钱。咱们家里穷啊，她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她参加高考，读完高中，还要读大学，耽搁好几年，再说了，哪来那么多钱？不如早点出去赚钱帮衬帮衬家里，再说了，就算读完大学又能赚多少钱？这年头大学生也不值钱。”
　　听到蔡妈妈的话，阮芳华脑仁疼，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遇到，以前也遇到过，所以她知道要说服这种固执的家长有多难。
　　“蔡妈妈，你这个想法不对。”阮芳华说道：“读书，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对这个世界有更多的认知，让自己在以后的道路上多一个选择。蔡妈妈，我知道，你们家里有一定的经济困难。但是雨灵的学费住宿费是学校全额补助的，她还有助学金，至少在高中三年这段时间，是不需要花太多的钱的。”
　　“还有。”阮芳华深吸一口气，“蔡妈妈，就单从赚钱这一点说，读书多学历高的人他这一生可能不会富，但绝不会穷。就以我们这个城市的应届毕业生起步薪资谈起，最基本的，不谈学校，不谈专业，取平均数，本科工资比专科高，硕士比本科高，博士比硕士高。以雨灵的能力，她的前途不可限量。”
　　“能高多少？能有多少钱？”
　　蔡妈妈不以为意，十分鄙夷的说道：“你少唬我，我还不知道了，我门口就有大学毕业的，还不是一个月拿几千万把块钱，我虽然不赚钱，但是人家可说了，是让雨灵当大明星，要捧红她，以后随便拍拍照就好几百万。有几百万不赚，我去讨口要那千儿八百的。”
　　蔡羽灵：“……”
　　她妈是真以为随便拍拍照就能拿几百万上千万。
　　“蔡妈妈……”
　　“好了，你别废话了，退学，今天就退学！”蔡妈妈跟阮芳华磨了快一个小时了，自己也烦了。
　　这些当老师的，一个月就那么点钱，还以为自己特了不起。
　　她的女儿是要去赚大钱，带着全家发财的。
　　蔡羽灵淡淡的开口：“没有我的签字，退不了学。”
　　“那你给我签字。”
　　蔡羽灵微微一笑，“不签。”
　　“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妈说的话都不听了？”
　　蔡妈妈伸手就打，蔡羽灵灵活的躲开，“妈，你也不想想，你女儿我跟娱乐圈的大明星比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扔人群里就一普通人，人家是瞎了非要签我？”
　　“人家说了，可以整容。”
　　“整容风险多大啊，死医院怎么办？”
　　“那么多明星都整容了，就你会死啊！”蔡妈妈眼神如刀子一样的盯着蔡羽灵，“再说了，人家定金都给了，好几万呢。”
　　“那你跟人家签呗，反正我不退学，我不干。”
　　蔡妈妈说着又要打人，蔡羽灵指着她，警告道：“别动手啊，你忘了上次警察去家里怎么说的了？”
　　一想起警察，蔡妈妈怂了。
　　小老百姓最怕警察了。
　　这个死丫头，从小就犟，不服管，一打就报警，整天笑着阴人。
　　“你要是不干，以后就别叫我妈，也别找我要生活费。”
　　蔡羽灵嘴角盛放一朵小花，“好呀，阿姨。”
　　“你个死女子！我白养你了，你个白眼狼。”
　　蔡妈妈嘴上骂的厉害，但却不敢动手。
　　阮芳华递给蔡羽灵一个眼神，让她安静下来，对蔡妈妈说道：“蔡妈妈，学校对主动退学有明确规定，没有学生本人的签字是不可以退学的。还有，身为老师我想对您说一句，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对方给那么多钱要签雨灵，至少我们应该先调查一下，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骗局。”
　　“怎么可能？人家给钱了。”蔡妈妈伸手去拉蔡羽灵，“走，今天必须跟我去把学退了，好好地钱不挣，你脑子有病啊。”
　　阮芳华直接抓住蔡妈妈的手：“蔡妈妈，你是雨灵的妈妈，我也是雨灵的老师。没有人能在我的面前强迫我的学生退学。就是她的父母也不可以。我好言好语和你解释，你不听可以，但是动手，我会立刻报警。”
　　“好啊，你们这些老师啊，就会坑人。”
　　蔡妈妈一屁股坐地上哭了起来。
　　蔡羽灵笑：“老师，还是报警吧。”
　　阮芳华拿出手机，蔡妈妈飞快爬起来，“好，好，蔡羽灵，你翅膀是真硬了，有本事你以后别找我要生活费！”
　　说完，人飞快的跑了。
　　蔡羽灵无奈的摊摊手，然后转身跟阮芳华道歉，“对不起，阮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别怕。”阮芳华说着把自己的教师饭卡给蔡羽灵，“想吃什么随便点，偷偷告诉你，我们老师饭卡，里面每个月都有学校补助，几乎等于不花钱。”
　　“谢谢老师。”
　　“也没几个钱，都是学校给的。回去好好读书，别受影响，没钱找老师，老师的工资，养一个你还是可以的。”
　　“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教室内，陆月看着座位陷入了沉思，以前啊，大家都不熟，所以她也没注意到。
　　现在全班都熟了，班级群也热闹，相互之间基本的情况虽然了解的不是很细致，但是大概能摸到一些。
　　这样看，班级的排座就很有趣了。
　　例如她，在学校的资料登记里应该是家境贫寒，投靠亲戚，而她的同桌就是家庭条件同样不好的蔡羽灵。
　　再看郝城，家境优越，郝叔叔不是那种会纵容孩子走后门的人，郝城的同桌就是同样家境条件非常好，教养也很好的洛谨。
　　而她的前后桌，前桌冯一如是比较富裕的中产。
　　至于希薇是个例外。
　　后桌高柏和许飞都是普通中产。
　　这几个人里高柏虽然比较讨人厌，但是都是性格没啥大毛病，比较开朗的人。
　　蔡羽灵靠墙，她的座位靠着走道，挨着郝城。
　　是因为她和郝城关系不错。
　　家庭相似，共同话题比较多，一般也比较容易相互理解，那么她和蔡羽灵即便不能做朋友，也能相处的不错。
　　她和郝城关系不错，那么蔡羽灵通过她也能和郝城相处的不错。
　　加上周围的人性格都比较大大咧咧不是那种敏感型，蔡羽灵又是个通透的性格。
　　这样大家都能相处的不错。
　　相似的背景圈子虽然容易相处，但是不同家境的人如果能很好相处在一起更能相互学习。
　　这个排位确实挺有意思的。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在入学之前会有详细的背景调查了。
　　陆月正转着笔思考，蔡羽灵回来了，她一看到陆月眉眼皆是喜悦，“月月，你回来了，这几天你不在，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骗人。”
　　蔡羽灵一眼看穿。
　　陆月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段时间她确实忙到没时间想任何人。
　　“对了，你去老师办公室了？”
　　“对啊。”蔡羽灵点头。
　　陆月好奇的问：“阮老师叫你有什么事吗？”
　　蔡羽灵叹了一口气，趴桌子上，“就是上次那个想签约我的经纪公司的人，打电话给我妈，还给了家里定金，然后我妈那见钱眼开的性格，就过来给我退学了。”
　　陆月：“啊？”
　　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你的语气如此轻松？
　　蔡羽灵嘿嘿一笑，偏头看着陆月：“所以我和阮老师联合起来，把她赶走了。不过，以后没生活费了，但是……嘿嘿……”
　　蔡羽灵拿出教师饭卡，“阮老师给了我教师饭卡，我不会饿死了。”
　　陆月心疼的看着蔡羽灵。
　　为什么蔡羽灵好像不管遇到什么都总是充满活力？
　　明明这事很严重，不是吗？
　　蔡羽灵对陆月附耳说道：“要不月月，你再去挑衅一下希薇，我们再多坑她点钱。”
　　陆月：“……”
　　陆月问：“你妈妈这么对你，雨灵，你不伤心吗？”
　　蔡羽灵无所谓的笑笑：“也没啥好伤心的，反正都习惯了。再说，他们不爱我就不爱我呗，我有很多人爱啊。你看我妈不给我生活费，阮老师就给我教师饭卡，不用充钱也能吃饭。
　　还有以前小时候，爸妈打我，邻居哥哥就报警，学校让买运动服，爸妈不给我买，邻居谢阿姨就把姐姐的运动服拿了两套给我。
　　还有每到过年的时候，街坊四邻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妹妹弟弟都会来看我，送我课本，习题册，糖果，瓜子，我有很多很多的爱，所以能抗得住任何风暴。”
　　不过，别人的帮助归别人的帮助，最后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就像阮老师的这张饭卡，收下了卡，是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也是为了让阮老师放心。
　　但是，前方的路还得自己努力想办法走。
　　不能总活在别人的羽翼下。
　　蔡羽灵说完，见陆月一动不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月月，你发什么呆呀？”
　　陆月回过神，淡淡一笑，“没什么，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别怕，雨灵，以后吃饭找我。”冯一如笑道：“我二姑家远房亲戚在食堂打饭，你报我的名字，她给你偷偷多打，别的不敢说，打肉的时候绝对不手抖。”
　　“好啊，几号窗口，到时候我天天去。”
　　蔡羽灵对陆月眨眨眼，你看，她说的没错吧，这世界充满了爱，所以不惧前路。

◎43.第四十三章
　　“不过, 雨灵，你真的不想进娱乐圈？”冯一如好奇的问。
　　蔡羽灵摇头，“不太想。”
　　“为什么？”冯一如捧着脸说：“我还挺希望身边有个娱乐圈的, 到时候我就可以求她帮我要我偶像的签名了。”
　　蔡羽灵想了想说道：“主要，我不太喜欢明星的生存模式。一个偶像, 出不出道, 红不红, 首先就不取决于他自己，取决于公司强不强大, 能拿到多少资源，粉丝多不多, 愿不愿意花钱，你本身的家境足不足够支撑起未出道的生活，他自己本身能决定的命运范围太小了。
　　有时候你的再多努力都比不上别人的命中注定。我不喜欢那种不被掌控的感觉。而科技不一样, 它不会歧视任何人，你掌握它了, 它就是你的力量，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
　　“我不会进娱乐圈。”蔡羽灵目光坚定的说：“因为……我会牢牢的掌控自己的命运，绝不会把它交到任何人手里, 也绝不会为任何人让道。”
　　陆月：“我会牢牢的掌控自己的命运, 绝不会把它交到任何人手里, 也绝不会为任何人让道。”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同样的话, 蔡羽灵伸出手, 陆月也伸出手，两人握拳，知己啊。
　　冯一如歪了歪脑袋，“我也要。”
　　说着, 冯一如把手伸了过来。
　　三个人相视一笑。
　　陆月余光瞥向一旁安静的希薇。
　　她可以确定谢玉墨的眼睛里没有善意。
　　而且咄咄逼人的签约手段也太low了。
　　能同时将她和蔡羽灵都作为下手对象的。
　　只有同时被她和蔡羽灵都坑过的希薇。
　　晚上放学，陆月单独把希薇叫到了操场，“我很好奇是谁给了你提示，让你缺乏运动的脑子突然开始活动起来了。”
　　希薇挑眉，这是猜到了？
　　她扬眉笑着，撩了撩金色的头发，蓝宝石的眼睛闪耀着自得，“没错，是我收买的人，让他找上你和蔡羽灵。”
　　希薇上前两步，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迫近陆月，“蔡羽灵和家里闹崩，经济拮据，这其实不是我想要的效果。我想要的是用甜美的果实让你们堕落。虽然没有达成我的目的，不过目前的这个结果，我也能接受。”
　　“怎么样？不好受吧？身边的朋友因为你受到诘难，因为你受到伤害，即便她表现的再无所谓，能抵消伤害吗？”
　　希薇伸手去拍陆月的肩膀，陆月躲开，希薇昂起脖子，像一只白天鹅一样优雅，“你放心，以后这种事情还会有更多。你的朋友，蔡羽灵，冯一如，郝城，哦，对了，还有你的家人，是你的姑姑对吧？
　　陆月，你是没有弱点，可是有太多在乎的人。而我的亲人，你一个贱民连碰都碰不到。”
　　说着，希薇抱着肚子笑了起来，肆意而张狂。
　　昏暗的灯光下，陆月怜悯的看着面前癫狂的女孩，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对你太宽容了。”
　　希薇仍旧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笑着，“你对我宽容？”
　　“我原本是在等你犯错，不过显然你得到了某些警醒…… ”陆月一边说着一边向右微微转身三十五度，走了两步，因为她的话而产生了疑惑的希薇本能的跟着她转身。
　　两步之后，陆月又将身子转了过来，正面面对她，面带微笑。
　　而那微笑，很诡异。
　　上半边脸没有一丝笑意，就像是僵尸一般。
　　而下半边脸却用诡异的幅度摆出了一种笑的弧度。
　　配合着这片黑夜和遥远的灯光，让人浑身毛骨悚然。
　　陆月突然大迈步向前，希薇害怕的后退。
　　就一步，脚底踩到了一个小石子，身子向后倒去。
　　陆月伸手拉住她，歪头，还是那诡异的笑容，“你说我为什么会突然转身走两步呢？”
　　“快拉我上去！”
　　“不出意外，如果我没拉住你，按照计算，你刚才倒下去的时候，后脑勺着地，刚好砸在另一个石头上。”
　　希薇脸惨白惨白的。
　　陆月继续说道：“如果力道轻一点，应该会很疼，但是……如果力量重一点，你说会不会变植物人？”
　　“你疯啦？”希薇大喊。
　　陆月松手。
　　果然，后脑勺砸在了石子上，因为陆月拉住她的关系，所以力道很轻。
　　但是如果没拉住……
　　希薇不敢想象。
　　陆月在她身旁蹲下，脸上的笑容就像某种鬼片里出现的恶鬼面具，“听着，你这次的挑衅让我非常生气。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以后的每一天，你会遭遇非常多的意外。就像今天一样，这些意外会经过严密的计算，非常的巧妙，你明明知道是我故意算计，但是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一种意外。”
　　“你……你想干什么？”
　　希薇怕了。
　　她是真的怕了。
　　她完全没有怀疑陆月说的话。
　　她是看过陆月的计算能力的。
　　那种她看一眼就会头晕的题，她一眼就能扫出答案。
　　计算精准又缜密。
　　就像今天一样，只有两个石子，她就能算出后面的一切。
　　如果刚才她没有拉住她，她如果后脑勺直接撞在石头上，恐怕当场就流血昏迷了，再如果没有人发现她，她很可能就真的没了啊。
　　面带着微笑的陆月是如此的体贴又可怖，“亲爱的朋友，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因为意外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到时候我会为你祈祷的。”
　　陆月说着，起身，一步一步消失在黑暗中。
　　就像某个黑森林的魔法师一样。
　　希薇那张精致如芭比娃娃的脸惊恐的像极了恐怖电影里人死去很久后被挖出来的样子。
　　一离开，陆月使劲的揉自己的脸，演员真不容易啊。
　　她就学恐怖电影演了一下下，脸就僵的快崩不住了。
　　那些话剧演员是怎么演完整场的？
　　陆月来到自行车停车棚，郝城等在自行车前，刚好背对着她。
　　而且自行车停车棚的灯光非常暗，跟操场有的一拼。
　　陆月揉揉脸再度摆出刚才那个可怕的表情，轻轻拍了拍郝城的肩膀。
　　郝城回头。
　　啊——
　　一声尖叫。
　　陆月看向郝城身后，洛谨抱着头蹲下，瑟瑟发抖。
　　陆月：“…… ”
　　万万没想到，搂草打到了兔子。
　　陆月拍了拍郝城的肩膀，“让一下。”
　　“呼——”
　　郝城重吸一口气，捂着砰砰砰像摇滚一样跳动的心脏，“吓死人了，姐，人吓人吓死人啊。”
　　他的小心脏啊，都快吓没了。
　　陆月眨眨眼，真的这么可怕吗？
　　她走到洛谨身边，看洛谨捂着耳朵的眼睛，好像确实很害怕。
　　难怪希薇被吓的那么惨。
　　“那个……洛谨？”陆月拍拍他的肩膀。
　　洛谨身子一抖，睁开眼看到陆月，放下捂住耳朵的手，眼眶红红的。
　　陆月有些对不住的尬笑，“那个，我就是开个玩笑，我不知道你也在。”
　　洛谨打掉陆月放他肩膀上的手，抓住自己的自行车飞快的逃了。
　　天知道，他这辈子最怕鬼了。
　　陆月：“…… ”
　　她估计，后面几天洛谨都要躲着她这个“鬼”了。
　　回家后，放下书包，陆月打开电脑。
　　她在空间学了这么久黑客技能了，还一次没有用过。
　　这次不如就拿哇偶试手。
　　电脑屏幕一排又一排的代码开始变化。
　　另一边，哇偶工作室的某一只加班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着屏幕进行舆论监督。
　　突然，屏幕弹出一个邮件：你是不是正在为少于同龄人的工资而苦恼？是不是总是加班又没有加班费？是不是因为没有资本而总被傻x一样的老板欺压？未来星创业，只需要一块钱，踹掉傻x老板，自己当自己的老板……
　　加班狗拼命的点头，这些问题完全命中了他的痛点。
　　反正办公室没人，毫不犹豫的，他点开了邮件。
　　琳琅满目的创业项目，通通低投入，高回报。
　　不一会儿，加班狗看入迷了。
　　ok。
　　陆月打了个响指，病毒载入完成。
　　等明天一早所有人开机，只要与这台电脑有联系的电脑，都会被种入病毒程序。
　　到时候，哇偶整个公司在她眼底就透明了。
　　第二天，经过了一晚上的惊吓，希薇忐忑的坐车上学，谁料车子在转弯的时候，前方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反光干扰了司机，司机下意识打方向盘，车子偏移正常的轨迹。
　　就那么巧，刚刚好有一根钉子在哪里。
　　车子突然爆胎。
　　车完全失去方向，紧急制动已经来不及。
　　砰！
　　车头撞进了花坛。
　　周围的人惊叫着躲开。
　　希薇头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只觉得晕晕沉沉的想吐，费力的从车子内爬出来，哇的一声大口大口的吐，直到吐的苦胆都出来了。
　　司机还好，寄了安全带，一些轻微的震荡。
　　司机检查了车，又去找了一圈，才发现反光阻碍自己的视线的是一个不知道谁扔在那里破裂的镜子。
　　司机不断对希薇鞠躬道歉，“对不起，小姐，不知道是谁乱扔的镜子，刚好车胎又扎钉子上了，一切都是意外。”
　　意外？
　　哪有那么多的意外！
　　她踩石头上摔倒是意外，今天发生车祸也是意外。
　　昨天陆月才警告过她，今天刚出门就意外？
　　怎么可能就那么巧？
　　刚刚要是撞的不是花坛，是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希薇惨白着一张脸，一把将镜子抓过来，砸在了地上，“我不信是意外，给我查。”
　　司机为难的说道：“扔镜子的地方是监控死角，而且，钉子有好几次碾压的痕迹，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提过来的。”
　　“我不管，我让你去查就去查，这绝对是人为的。”
　　“小姐，这次真的是意外。”
　　“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司机无奈，只能说道：“对不起，小姐，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好在这里距离学校已经不远了，希薇背着包，虚弱的往学校走。
　　她才不认输。
　　她绝对不认输。
　　她双手紧握，希望能控制住身体的颤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身体的本能是无法控制的。
　　陆月真的就这么神吗？
　　她就能算的这么准？
　　事实证明就是这么准。
　　希薇刚走到一班教室门口，陆月对她微微一笑：“Bonjour。”
　　恍惚之间，希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小提琴比赛赛场上，陆月死而复生的那一幕。
　　希薇警惕的朝自己的座位走过去。
　　陆月起身，朝她走过来，手无意的碰了下旁边的桌子上的书，移动了几分位置。
　　然后，两人擦身而过。
　　陆月突然对着远处的冯一如挥手，“一如，过来一下。”
　　“怎么啦？”冯一如跑过来，下意识的躲避书，和希薇撞在一起，手中的豆浆至少一半倒在了希薇胸口上。
　　啊——
　　冯一如惊吓到了，叫的比希薇还大声。
　　她的豆浆可都放在保温杯里，还是滚烫的呢。
　　两个人惊慌的用纸巾擦。
　　可是那么烫的豆浆。
　　冯一如赶紧拉着希薇到卫生间，把衣服撩起来，看有没有烫伤。
　　啪！
　　头顶的灯泡碎了。
　　希薇抱着头蹲下，魂儿都没了。
　　一件接着一件，陆月难道真的想杀了她吗？
　　“你怎么了？”冯一如担忧的问，她看了看灯泡，“只是灯泡爆了而已，外面有保护层，伤不到我们。”
　　“不，是有人故意弄坏的。”希薇固执的说。
　　“没有啦，巧合而已。”
　　冯一如把希薇从地上拉起来，见她胸中红红的，拿出一管药，“好在没伤的多严重，我这个是芦荟胶，对烫伤也有用，擦一点吧。”
　　希薇现在已经没办法思考了，红着眼睛木讷的点头，任由冯一如把芦荟胶擦在胸口上。
　　“好了，只是烫红了而已，一会儿就好了，我们回教室吧。”
　　冯一如拉着希薇回教室。
　　此时，陆月已经回到了座位上，撑着头，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十分和善，“今天的意外好像有点多啊。”
　　希薇一脸快哭了的表情，冯一如奇怪的看看她又看看陆月，好像完全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陆月低头继续作图。
　　自从空间内跑车构筑好了之后，研究室的那帮人兴奋过了头，每个人干劲十足，恨不得把她一直押在那里，布置的作业是一个比一个难。
　　希薇提心吊胆的上课，压根儿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听课，一上午轮着被各科老师训。
　　她是骄傲的白天鹅，让她这样骄傲的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训诫，她怎么受得了，希薇趴在桌子上哭。
　　冯一如安慰她，忙帮她擦眼泪。
　　蔡羽灵也帮着安慰她，好不容易，她才不哭了。
　　希薇推开蔡羽林，她才不需要蔡羽灵这种人猫哭耗子假慈悲。
　　中午，冯一如见希薇状态非常不好，请她外出吃饭。
　　两个人出校门，冯一如看到旁边奶茶店搞活动买一送一，就让希薇在一旁等着，她去排队买奶茶。
　　陆月悄无声息的来到希薇身后，对着她脖子哈了一口气。
　　希薇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她尽量远离陆月，“你又想干什么？”
　　她警惕的看着陆月，身子不由自主的偏向一边，仿佛在为随时逃跑做准备。
　　陆月眼睛一弯，笑容美好，“你怎么知道你的远离不在我的算计当中？”
　　嗯？
　　希薇一怔。
　　汪汪汪。
　　不知何时跑来了几条野狗。
　　汪汪汪，汪汪汪。
　　五条野狗就围着希薇一个人叫。
　　“走开！”
　　汪汪汪。
　　“滚开啊，死狗！”
　　不管希薇怎么赶，那五条狗就是不走，就只对着她叫，还伸出爪子扒拉她。
　　希薇急了，从清晨开始就没停过的委屈惊吓，到现在疯狗环绕。
　　她一边哭一边大叫，脑内混乱到已经没有办法转换语言，母语全跑出来了。
　　陆月连忙热情的帮忙敢狗，对希薇伸出手，“到我身后来。”
　　到她身后？
　　希薇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就是本能的害怕。
　　尤其是陆月那张笑脸。
　　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那么平静和善的笑。
　　有阴谋。
　　后面一定有陷阱。
　　这时，陆月的表情骤然一变，目光凶狠仿佛一个冷血的杀手。
　　啊啊啊！
　　希薇疯狂的尖叫，一路往西狂奔逃命。
　　野狗跟在后面追。
　　场面十分崩溃。
　　冯一如抱着两杯奶茶过来，陆月伸出手。
　　冯一如举起手，击掌。
　　哼，吓死希薇。
　　让她欺负雨灵。
　　冯一如递了一杯奶茶给陆月，“话说希薇居然就真的相信你想杀她。”
　　“以己度人呗。”陆月淡淡的说。
　　自己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就想当然的以为别人也和她一样，总想着杀人。
　　“不过，灯泡定时，其他的我和你打配和，我都知道。操场是怎么回事？真的可以计算的那么清楚吗？”
　　陆月摇摇头，“当然不可能，人类是最难计算的生物，行为完全不可控。我当时拉住她，然后在用语言恐吓她的这段时间，微妙的调整了位置，所以她倒下去的时候脑袋就撞石头上了。”
　　“那今天早晨的车祸？”
　　陆月神秘的一笑，“你猜。”
　　“我不猜，你告诉我。”
　　“也许是真的意外呢，谁也说不准。”
　　陆月笑笑，抱着奶茶跑路了。
　　冯一如生气的鼓起脸，哼，卖关子。
　　“喂，那以后呢？”冯一如追上去，“我们继续吓她？”
　　……
　　中午午休，大家都睡了，陆月悄悄拿出偷偷放在书包里的超薄笔记本电脑，打开。
　　陆月手指在电脑上轻轻的敲着。
　　很快，就把哇偶工作室一些隐秘的文件调出来了。
　　公司的电脑，自然放的都是公司的资料。
　　例如一些税务资料。
　　例如一些财务数据。
　　又或者，明面上一套的账本，和暗地里一套的账本。
　　还有某些阴阳合同。
　　就在陆月拷贝资料的时候，突然病毒程序通过邮件发送到了哇偶老板谢语墨电脑上。
　　陆月一封邮件一封邮件的翻，谢语墨上次鼻子歪了做了修复，医生发了一些注意事项，谢语墨回复医生谢谢。
　　顺理成章的，病毒程序在整容医生电脑上安家了。
　　然后陆月就看到了谢语墨的整容套餐和变形史，以及他带过去同样做整容的旗下艺人和许多小女朋友。
　　太可怕了。
　　陆月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么多整容的照片，各种整容失败后极其夸张的可怖样子，然后又做修复，修复做出来效果不满意又拆了重做。
　　太吓人了。
　　而且整容失败率很高，例如鼻子和眼睛不适配，医生技术不行等等。
　　有些人一年到头都在做修复。
　　陆月把照片关掉，再看下去，她可能会有心理阴影。
　　陆月将谢语墨的整容史全部打包给了各大娱乐周刊，又把两套账本和合同都发给了税务部门然后开始注销病毒程序。
　　做完一切，路白霜的邮件刚好到了。
　　陆月顺道就点开，里面是她托路白霜收集的希薇的资料。
　　希薇如此有恃无恐，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脱法律的制裁。
　　那么她相信，路白霜和她都不是希薇的第一次。
　　果然，在路白霜收集的那些资料里，有不少被希薇欺负过的人。
　　甚至有传说，曾经有人因为希薇而跳楼自尽，具体原因不明。
　　事后，希薇的家族将一切消息都压了下来。
　　路白霜发的文件夹里有那个死去男孩的照片。
　　脸上有伤痕，瘦小，眼神阴郁。
　　陆月将男孩的照片ps成诡异的风格，制作成程序中的一环，发给了希薇。
　　而在那座昂贵的顶层复试别墅内。
　　希薇拼命的砸东西。
　　她今天简直是丢脸丢到了太平洋。
　　狗追了她三条街。
　　她明明是受害者，却还被人指责她打伤了野狗。
　　什么巧合。
　　她不信。
　　不是巧合！
　　就是陆月要杀了她！
　　发泄够了，希薇坐在地上哭。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张无形的网困住了。
　　然后陆月拿着匕首就站在她面前，想一块一块的把她的肉割下来。
　　这就是学霸的脑子吗？
　　为什么这么可怕？
　　对了，哥哥。
　　希薇想打电话，发现手机被摔了个稀烂，只好拿出电脑，打视频电话。
　　没想到，电脑刚刚开机。
　　黑暗的背景，鲜血一滴滴从屏幕顶端流下。
　　已经死去男人的脸突然对着她冲了过来。
　　血盆大口，恐怖如斯。

◎44.第四十四章
　　啊啊啊——
　　希薇一边叫着一边把电脑扔掉。
　　管家听见声音, 匆忙跑了过来，蹲下看着惊吓过度的希薇，“小姐, 怎么了？”
　　“有，有鬼。”希薇捂着眼睛害怕的说。
　　“哪里有鬼？”
　　“电脑, 就在电脑里。
　　管家伸手将电脑抓过来, 屏幕上干干净净, 哪有鬼？
　　管家仔细检查后，确实没发现电脑有什么问题, 只能说道：“小姐，最近流行的发送鬼图吓人的恶作剧, 可能是群发给你了，我让人把电脑清理一下。”
　　群发？
　　“可是……那是乐勒尔。”
　　希薇白着一张脸，惊慌的抓住管家的手臂, “乐勒尔，你知道乐勒尔的对不对？是不是他回来复仇了？可是那不怪我啊, 是他自己胆子小，我们只是嘲笑了他几句，让他帮我们买香烟, 就算那不是普通的香烟, 他又不会坐牢, 跳楼自杀是他自己的错, 为什么要回来找我？”
　　“小姐, 冷静一点。乐勒尔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复活，更不可能来找你复仇。”
　　“怎么不可能！”
　　希薇歇斯底里的大叫，“路白霜都判定脑死亡还能复活！”
　　可能是一天之内受到的惊吓太多了, 希薇完全无法停止恐慌，更无法冷静。
　　不管管家说什么，她都捂住耳朵坚持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管家无奈，只好先让希薇在房间里休息，打电话给希薇的哥哥。
　　过了一会儿，管家将新手机递给希薇，让她接听哥哥的电话，有了哥哥的安慰，希薇略微安定了一些。
　　偏偏电话挂断没多久，陆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希薇，老师问你下午为什么没有去上课。还有，明天需要帮你请假吗？”
　　“我不要你假惺惺装好人！”
　　一听陆月的话，希薇那根紧绷的弦又断了，她啪的挂断电话。
　　过了几秒，手机又响了。
　　她挂断。
　　继续响。
　　“陆月，你有病啊？”
　　希薇大叫。
　　“Sylvie。”带着诡异音效和回响的男孩的声音。
　　还是f语。
　　“Sylvie，你让我买的香烟我买到了，你怎么还不来拿啊？我在等你。”
　　乐勒尔？
　　希薇将手机扔掉。
　　可是，那凄惨和诡异，仿佛带着诅咒一样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在呼唤她。
　　让她一起去地狱。
　　他要亲手把她让他去买的香烟交给她。
　　“我不要了，不要了！”
　　“我只是好奇，是你自己被警察抓住，是你自己跳楼，跟我没关系！”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滚开，滚开……”
　　希薇缩在角落，捂住耳朵。
　　管家砰的一声推开门，将希薇抱在怀里，“小姐，别怕，我在你身边，你可以相信我，百分百的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
　　希薇哭着看向管家，最害怕，精神最崩溃的时候，急需一个依靠，而一个高大的男人往往会带来强大的安全感。
　　希薇缩进了管家的怀里，极度信赖。
　　“小姐，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别怕别怕。”
　　往后几天，当希薇哥哥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的时候，管家都会告诉他希薇很好，甚至在明知手机和电脑可能有问题，普通人无法查出问题的情况下，并没有采取更多的手段，反而在希薇的身边装了更多的电子设备。
　　在那些恐怖复仇的声音停止后，他开始制造一些奇特的事件，例如窗外的白影，荒唐的恐怖包裹，来自噩梦的声音。
　　为希薇家族服务七年，而现在，这个百年家族的小女儿孤身一身在华国。
　　她能信任和依靠的，绝对不是远在天边的哥哥和父母。
　　而是他这个跟随她来到华国的，照顾了她五年的管家。
　　当希薇开始依赖他，百分百信任他，甚至开始听他话，离不开他的时候，属于他的时代就来了。
　　另一边，陆月发给各大媒体关于哇偶工作室老板谢语墨的资料很快被人发现了。
　　这可是一个信息铺天盖地，人人都很忙，连看视频都要两倍速的时代。
　　娱乐新闻，也是时效新闻。
　　谁最先抢占先机，谁就能抢到最头部的流量。
　　资料一经发现，众人一看，哪里管什么真假，先发上去再说。
　　这人打包发送，肯定不止他们一家，他们不爆，别人也会爆。
　　再说了，就算是假的，删了不就是了？
　　那些明星还能真跟他们打官司？
　　谢语墨人在办公室坐，锅从天上来。
　　新闻刚发上去，还有人打电话询问真假。
　　等全网都是了，还管你真假，踩死你才是第一要紧事。
　　谢语墨看到那些整容的照片，各种财务阴暗合同，假账，当即吓的后背整个湿了。
　　这绝对是有人要搞死他。
　　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是真的。
　　不！
　　不行。
　　他不能坐牢！
　　谢语墨飞快的开车回家，打包东西，准备逃。
　　然而，等他收拾好一切，一开门，税务局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很快，谢语墨被逮捕的照片就被围在这座高档小区外的记者发了出去。
　　整容，诈骗旗下艺人，阴阳合同，两套账本。
　　还有多线发展，同时交往好几个女朋友。
　　条条件件，触目惊心啊。
　　谢语墨的粉丝难以置信一夜之间，自己的房子塌的都灰飞烟灭了。
　　明明谢语墨以前还靠着一代人的青春回忆和最近新流量的演技塌房，让粉丝们引以为傲，到处吹嘘咱们的老哥哥，演技好，经典作品在手，演戏场跳全能，是老戏骨，逼1格高，和现在的流量就不是一回事儿。
　　这会儿一看，呵，一丘之貉。
　　童年滤镜全碎了。
　　一时之间，各大app粉丝哀鸿遍野，对家疯狂嘲笑。
　　……
　　他敢肯定不是错觉。
　　郝城斜靠着椅背，眼睛一秒不眨的看着陆月桌上的那瓶水。
　　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上次他家姐喝了他的水睡了之后，他家姐就再也没有喝过他递过去的开过封的水。
　　桌子上那瓶水，他拧开了瓶盖，所以到现在，他家姐一口也没有动过。
　　铃声响起，郝城集中注意力开始上课。
　　他家老爸答应他，这次期末考，考进前二十就实现他一个愿望。
　　他必须好好学习。
　　可是……
　　他上次的行为有那么错吗？
　　错到，姐都不喝他递过去的水了？
　　郝城恹恹的趴在桌子上。
　　陆月把书立起来，悄悄地遮住自己正在作画的稿子。
　　丰普工作室那边已经把具体的要求和她对接好了，她也发了剧场版的大纲给丰普工作室确认，修改三版后，让双方都满意的大纲就确定了。
　　现在她必须尽快画好剧场版，完善细节等等，每周交稿给丰普工作室用以剧场版的制作，这样的话加上汽车开发那边和动力学的课程之类的，时间有点紧张。
　　数学徐老师书写完板书，一转身就看到陆月在开小猜，立刻把她叫起来回答问题，“这道题答案多少？”
　　陆月扫了一眼黑板，“根号二。”
　　徐老师让陆月坐下，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好好听课。”
　　“是，老师。”
　　陆月将书放下，把画稿遮住。
　　徐老师继续说道：“我们来看为什么答案是根号二……”
　　自习课，陆月继续画稿，画就画还要挡住蔡羽灵。
　　蔡羽灵可好奇陆月在干什么了，然而就是挡的严严实实的，还特地告诉她不准偷看。
　　哼，小气鬼。
　　不看就不看。
　　蔡羽灵哼哼，努力刷题，这一次名途教育的pk赛，她一定要参加，她只参加高一年级的数学pk赛，不要求多，保三争二。
　　三等奖，她能拿到一万奖金，加上上次从希薇那里坑来的一万，她就有两万了，至少两年的生活费都有了。
　　如果是二等奖就更好了，五万，三年的生活费还有剩，等高考完，再出去打打工，大学一年的学费生活费也出来了。
　　想想就很美好。
　　加油！
　　蔡羽灵默默的对自己说。
　　晚上放学，陆月去推车。
　　她因为一些事情耽误，出来的比较晚，自行车棚那条路几乎已经没人了。
　　唯独前方有个熟悉的人影。
　　陆月快步上前，拍了拍洛谨的肩膀。
　　嘶。
　　倒抽气。
　　洛谨身子僵硬，宛如一根棒槌一样的回头，看到陆月，憋了半天的一口气呼了出来。
　　陆月：“……”
　　她上次好像真的把这位好学生吓坏了。
　　“其实，鬼没那么可怕。”陆月试着安抚他。
　　毕竟她见过很多鬼了。
　　虽然她在空间的活动范围只有华国生活区这一部分，还没有去过据说很可怕的恶灵区。
　　但是，确实，鬼有专门的人管理，和人没什么区别。
　　可是，一个鬼字对于洛谨而言已经很可怕了。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不怕鬼这么可怕的东西。
　　突然一个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凉冰凉的。
　　啊啊啊！
　　洛谨脖子一缩，下意识的就躲到了陆月身后，死死的抓住她。
　　陆月伸手接住飘落而下的枯黄落叶，送到洛谨眼前，“只是一片叶子。”
　　“嗯。”
　　洛谨从陆月肩膀上探出两只眼睛，确认是落叶后，松了一口气，再看了看自己死死抓着陆月肩膀的爪子，尴尬的放下，轻轻咳嗽了两声，解释道：“这个世界有很多未知的东西，所谓的害怕其实是对自然一种敬畏。”
　　“嗯。”
　　陆月尽量点头，毕竟人是她吓坏的。
　　但是，这借口真的太硬了。
　　“咳咳。”洛谨拘束的咳嗽两声，“一起去取车。”
　　说着，洛谨往前走，陆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他，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绕在洛谨脖子上，“这样就不会有落叶飘到你脖子上了。”
　　也就不用害怕了。
　　毕竟，人是被她坑的，看到洛谨这么害怕，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走吧。”
　　陆月说着就往前走。
　　洛谨愣了愣，摸了摸脖子上的细毛线的围巾，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很暖。
　　陆月来到自行车棚，郝城已经把她的车取出来了。
　　洛谨和陆月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郝城看着陆月光秃秃的脖子，又看了看洛谨脖子上熟悉的围巾，没说什么，从怀里拿出杯热奶茶给陆月，“姐。”
　　陆月看了看，“我不渴。”
　　不渴就是不喝。
　　这种奶茶是那种塑料杯装的，打开上面的盖子，再插入吸管。
　　郝城看向盖子，这种盖子不是密封的那种。
　　所以算是开过的。
　　姐不喝。
　　陆月推着自行车，见郝城一直不动，催他，“快一点，你不回去啦？”
　　“姐，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啊？
　　陆月奇怪的看着他。
　　“自从上次我给你喝含酒精的水后，你就再也没喝过我给的开过封的水。是不是那次我做错了？”郝城低着头，局促不安，像个认错的小宝宝。
　　陆月：“……”
　　有时候，她觉得郝城心思过于细腻，想法过于多了，很难让人理解。
　　“除了你也不会有人会递给我开过封的水啊。”陆月蹙眉，“而且，上次的事情之后，我没有怪你。刚开始生气之后我就知道你是为我好了。”
　　“那为什么不喝？”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毫无防备的喝别人递过来的水这个习惯不好，很容易被人算计，所以在刻意纠正。”
　　陆月以为说完了，郝城能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没想到，郝城当下就蹲地上反省了。
　　他家姐这意思不就是已经不能再百分百相信他了吗？
　　他现在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他就不该利用姐的信任。
　　他没有尊重姐的想法。
　　即便，当时的情况，他是为了姐好，也应该光明正大的跟他家姐硬刚。
　　虽然会被打死。
　　但是至少没有擅作主张，没有伤害姐对他的信任。
　　明明，姐是因为相信他，所以才没有防备他。
　　看到郝城蹲在地上的陆月：“……”
　　奇奇怪怪的。
　　陆月踢了郝城一脚，“起来，走了，你打算在停车棚待到天荒地老吗？”
　　郝城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陆月，“姐，你揍我吧。”
　　啊？
　　陆月扶额，这小子又开始发病了。
　　陆月懒得理他，反正郝城每过一段时间总会发点神经。
　　她把自行车推出去，上车走人。
　　郝城：“呜呜呜……”
　　姐不等他了。
　　姐生气了。
　　姐是不是不要他了？
　　……
　　回到家，陆月继续开始画草图。
　　漫画这种东西就是会比较花时间，而且也没有办法带进空间里工作。
　　只能脚踏实地一笔一笔的画。
　　两个小时后，陆月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整理了一下已经上色完成的画稿，扫描发送给丰普工作室查收。
　　这时，陆月的手机响了。
　　名途教育发布公告，今晚凌晨三点到明天早上十点，《爱·名途》将进行更新，数学pk赛正式上线。
　　陆月点开一看，果然消息一经发布，万人撒花。
　　难得啊，一个教育小游戏能获得这么多的玩家，这么高的日活。
　　陆月看着看着，发现洛谨也在人群中撒花。
　　洛谨的昵称是谨初，谨之在事初。
　　陆月想了想，看今天的样子，她把洛谨吓的是真的不轻，总觉得心里有愧。
　　洛谨又好几次想加她好友，向她挑战。
　　不如，这次就主动挑战他，算是道歉。
　　这么想着，陆月点开校内数学挑战杯，向洛谨发送了挑战。
　　贴吧小喇叭：王者·moon向黄金·谨初发起挑战。
　　洛谨：“……”
　　为什么好端端moon要挑战他？
　　洛谨接受挑战，没坚持三分钟就直接败北。
　　洛谨：“……”
　　为什么好端端的moon要故意向下碾压他？
　　窗外在刮风下雨。
　　树木的纸条抽打在窗户上，混合着这狂风暴雨格外的可怕。
　　就像鬼伸出手在窗户上拍打一样。
　　而他正处于惊吓中的时候被moon轻松碾压而过。
　　精神肉·体两摧残。
　　老天爷，你也太欺负人了！
　　洛谨悲愤的呐喊。
　　……
　　在离开老家的时候，陆姑夫将那辆十多年的二手车卖了，用来凑开店的钱。
　　这会儿赚了钱了，为了方便开店和生活，陆姑夫又分期买了一辆新车。
　　这会儿，车提出来还不到一个月，刚好就用到了陆老大身上。
　　陆姑夫开车到医院，把剩余的住院费和医药费结清，又给陆老大买了两个月的药，载着他回了老家。
　　这时候，陆父陆母差不多回来了，两人正坐在院子里唠嗑，一看陆老大回来了，和陆姑夫打了个招呼回屋去了。
　　现在他们老两口也没什么经济来源，还指着陆老二陆老三吃饭呢。
　　明摆着陆老二陆老三是不会管陆老大的。
　　两个人更不敢管，要是得罪了，以后他们老两口找谁要钱？
　　陆老大如今的身体，走路依旧不利索，说话还有点含混，但是至少能听懂他到底想说什么了。
　　这一路上，陆老大都没说话。
　　这医院的钱也结清了，药也买了，又回家了，仿佛一下有了依靠。
　　陆老大不高兴的看着陆姑夫，“月月呢？我住院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来看我？”
　　陆姑夫抄起旁边的铲子，高高举起，“你再问一句。”
　　陆老大走路还不太行，还偏着，不敢跟陆姑夫硬碰硬，又害怕又嘴硬的说，“她是我女儿，有钱不给亲爹花，像话吗？”
　　陆老大好歹在外面混过几年，该懂的不该懂的都知道。
　　陆老大说道：“再说了，我现在不是没劳动能力吗？她是我女儿，就算没成年，她有钱难道就不管她爹了？我出去打工不回家不也是赚钱去了吗？难道天底下的留守儿童就都不孝敬爹妈了？”
　　陆姑夫听不下去了，一铲子砸下去，当然，他不能真把陆老大砸死了，只能吓唬吓唬他，没真砸中人。
　　但是这样，也够陆老大吓一壶了。
　　陆姑夫骂道：“人家爹妈出去打工，孩子留家里，每个月都寄钱了，你寄钱了吗？月月吃饭读书，你给过一分钱吗？钱都让你喝酒抽烟打麻将去了，现在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读书拿了点奖金，你还惦记上了？”
　　陆老大一听，也委屈上了，“我现在没钱吃饭，她不管她爹，难道让他爹饿死？”
　　这话说白了就是要生活费。
　　陆姑夫一听简直是怒火中烧，“你也知道没钱会饿死啊，那当初月月在家里，没钱是怎么活的？”
　　“我把她交给了爸妈。”
　　“那你也找爸妈吃饭啊。”
　　陆姑夫直接走过去，把陆父陆母的房门踹开，“爸妈，他是你们的亲儿子，宝贝大儿子，你们管不管？”
　　陆父陆母老了，身子骨脆，早些年田间耕种，身子还带着病。
　　陆姑夫这一逼，老两口就开始喊疼，风湿病关节炎，哪儿哪儿都疼。
　　陆姑夫喊了陆老大一声，“来，告诉爸妈，你要多少生活费，让爸妈给。”
　　陆老大看了看脚疼的爸妈，又看了看好像铁石心肠的陆姑夫，知道这是真没人管他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叫道：“我不管，一个月不给我六千，我就去城里，指着闹，我就看看，一个不孝女，哪个学校敢收！”
　　听到这话，陆母也开始嚎：“他都那么大的人了，不给家拿钱，还要回家吃父母的，天老爷啊，哪有这个道理！你说说我们啊，辛辛苦苦养个孩子，不缺吃不缺穿的养大，他倒好，出去打工一分钱不给家里，还塞个赔钱货给我们。就算是回来了，也是来骗钱的，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摊上这么个儿子……”
　　陆父叭叭的抽着叶子烟，一会儿抹一下眼睛仿佛在抹眼泪。
　　“好了！”
　　陆姑夫听着心烦，大吼一声，总算所有的嚎叫都停了，“事情落到了头上，都不想担责任是不是？行啊，我去买瓶敌敌畏，都去死！”
　　安静了两秒，陆母弱弱的说：“话也不是这么说。”
　　“那怎么说？”
　　陆姑夫走到陆母身边，让她把手机交出来，“给陆老二陆老三打电话！”
　　“你要干嘛？”
　　“打电话！”
　　陆母毕竟老了，面对陆姑夫这么个成年壮男人也不敢太撒泼，乖乖拨通了陆老二的电话。
　　“喂，妈，怎么了？”
　　手机那头传来陆老二中气十足的声音。
　　“二哥，是我。”
　　陆姑夫开口。
　　“呵呵。”陆老二干笑，“妹夫啊，怎么了？有事？”
　　陆姑夫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陆老大医院说暂时没了劳动能力，以后生活怎么办？二哥，你说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洛谨：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可能就是命运吧。╮(╯▽╰)╭

◎45.第四十五章
　　“他关我什么事儿嘛。”
　　陆老二忙不迭的说：“妹夫, 你说哥哥是在故意推卸责任吗？这问题是他不是我的责任啊。就算是两兄弟，我问你，前几年他跑回来, 跟咱爸妈，跟我说, 有什么投资大项目, 哄着我们所有人都投资了, 把家底儿都拿出来了，全给他糟蹋了。你说, 你二哥我不像你，有本事, 能进厂子，一年到头除了几千工资还能拿好几万的奖金。
　　你二哥我就是工地打工的，一天到头扛水泥, 能挣几个钱。家里，你嫂子还怀着二胎, 你侄子读书也要钱，还要养爸妈，现在都是借钱过日子。”
　　“你也别先叫穷。”
　　陆姑夫说道：“陆老大在乡下, 花不了多少钱, 我们三个, 你和三哥, 还有我, 一人给一两百，给爸妈做饭，饿不死他就行。”
　　“一两百够干什么？”陆老大一听急了，用含着痰一样的声音大喊。
　　陆姑夫没理他, “二哥，陆老大是你们陆家的人，不是我的。当初我结婚，彩礼钱可是给了的，好几万呢，也是掏空了家里的钱，又四处借钱凑够了。按理说，你们家的事儿，陆老大也好，爸妈也好，都轮不到我。”
　　陆老二也知道陆姑夫说的是实话。
　　但是，理是这么个理。
　　事不是这么个事啊。
　　一两百的不多，三兄弟凑凑几百块钱，农村地里有菜，生活确实花不了多少钱。
　　而且大头医药费两三万陆姑夫已经给了。
　　可是一想到这钱是给陆老大的，他心里就是不愿意。
　　他巴不得陆老大死外边。
　　当年陆老大过来骗他们投资打水漂的那钱，死活要不回来。
　　他媳妇流产进医院，兜里一分钱没有，求陆老大还钱硬是一毛都不还，他媳妇差点没命啊。
　　就凭这点，让他给陆老大钱，凭什么？
　　陆老二不说话了。
　　陆姑夫对陆老二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并不清楚，只说道：“二哥，我知道陆老大对你不住。但是你想想当初月月在咱家像个人吗？就说是条狗，也过的比她好啊。给你儿子伺候吃喝也没少过。这个时候，让陆老大再去找月月，又对得起她吗？”
　　陆老二被陆姑夫说的心虚，嘴上却半点不服输，“说来说去，不就两百块钱吗？我给了给了！翻什么旧账？那是我们对月月不好吗？她自己爹都不管她，我们管她干什么？凭什么要我们管她？给她口吃的没饿死就不错了，要求还那么多。”
　　说完，陆老二挂断了电话。
　　陆姑夫强忍着怒气，又给陆老三打电话。
　　陆老三干脆的说：“钱，给钱可以啊。让他把骗我的那几万块还给我。”
　　“三哥。”陆姑夫说道：“二哥那边我已经说通了，一人两百不算多。我这边都已经出了医药费，后面的，难道还要我担吗？”
　　“那就让他饿死！”陆老三咬牙切齿的说。
　　“你说的是人话吗？”
　　陆老三的声音很大，陆老大能听的清清楚楚，他冲着电话怒吼，“我是你哥，你连你哥都不管了？”
　　“那你管过你弟吗？想要钱啊，先还钱！”
　　“好你个没良心的。亏我小时候每回都把鸡蛋让你吃，你现在这么对我，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你这种坑自己家人的东西都不怕，我怕什么？”
　　陆老三呸了一声，“你不是有女儿吗？不是娶了新媳妇吗？让他们管啊，你关我屁事！”
　　陆老大怒了，“我坑家里人？你没坑吗？拿酒瓶子砸人脑袋坐牢的是你，当年给你赔钱的可是我和爸妈！要不是我们，你现在还在局子里待着。”
　　“呸！”
　　“呸呸！”
　　“你个狗1日的！”
　　“你个被狗1日的！”
　　……
　　骂来骂去，一笔烂账，扯不清楚。
　　最后大概是陆老三也不想再翻旧帐扯下去了，就当打发要饭的，同意每个月给两百，事情才算是勉强解决了。
　　三个人约好了每个月打钱的时间，钱全部交给陆母，由陆母负责买菜做饭，陆老大只负责动嘴，这事才算暂时了了。
　　临走时，陆老大看着陆姑夫的车眼馋，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从月月哪儿捞了不少啊，就给我个几百打发了，真会算账。”
　　陆老大这种浑人，跟他吵，只会让自己气的半死。
　　陆姑夫直接开车走人。
　　陆老大看着那车，是心火燎烧，他以前也有辆车，还是村里的第一辆，后来债主上门就给抢走了。
　　呸！
　　明明是拿着他闺女的钱来做人情，搞得好像施舍他似的。
　　月月那个死丫头也是，他住院这么久，居然一眼都没来看过他这个当爸的，白生她了。
　　赚了钱了，给外人买车，不给自己老爸买。
　　不行。
　　自己女儿，不能白便宜外人。
　　他得想个办法才行。
　　清晨，陆月戴着手套，围巾，顶着雾气一出门就看到等在门口的郝城，笔挺笔挺的面壁而站。
　　这小子又怎么了？
　　陆月开始怀疑男人每个月是不是也有那么几天。
　　否则郝城为什么每过一点时间都要作一下。
　　陆月推着车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反省。”
　　郝城委转过身，弱小可怜无助的看着陆月，“姐，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绝对不会再自以为是，擅作主张了。”
　　陆月：“啊？”
　　是真的又犯病了。
　　陆月上车。
　　郝城见陆月走了，想哭，姐果然不理他了。
　　到教室里，陆月坐下，将围巾取下来，叠好放进抽屉里，从包里拿出姑姑早上留给她的两个红鸡蛋。
　　生日，要吃红鸡蛋。
　　陆月去教室后面的饮水机倒了一杯水，回到座位上，将鸡蛋敲碎，剥壳，一口下去。
　　嗯，还是姑父从家里带回来土鸡蛋，最好吃了。
　　陆月很想闭着眼睛回味一下，但是某处飘过来怨念的目光着实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她扭头一看，郝城眼巴巴的看着她，怨念都快实质化了。
　　陆月看看郝城，看看手里的鸡蛋，将另一个红鸡蛋递给郝城，“给。”
　　不用这么馋她手里的鸡蛋吧？
　　郝城愣了愣，接过鸡蛋，看看正在吃鸡蛋的陆月，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红鸡蛋。
　　难道，姐在暗示他，让他滚蛋？
　　郝城看看桌子里准备的生日礼物，又看看桌子上的鸡蛋。
　　呜呜呜……
　　正在郝城纠结的时候，蔡羽灵过来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送给陆月，“月月，生日快乐。”
　　“嗯。”
　　陆月眉眼弯弯的翻开笔记本，里面的水彩画好漂亮，一看就是手工画的。
　　陆月抱抱蔡羽灵，“谢谢。”
　　“你不嫌弃就好。”
　　“太喜欢了。”
　　郝城：呜呜呜，他也想送礼物给姐。
　　过了一会儿，洛谨将一个小盒子放在陆月桌子上，“生日快乐。”
　　陆月打开，里面是一支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钢笔。
　　“月月，还有我。”冯一如将一个打包的很精致的盒子递给陆月，“这个巧克力可好吃了。”
　　然后，许飞扔给陆月一个瓶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颜色的糖果。
　　陆月抬头一笑，“谢了。”
　　郝城：呜呜呜……
　　陆月：“……”
　　都拿了她的鸡蛋了，还甩出这种怨念的目光。
　　她的拳头开始发痒了。
　　“给。”
　　高柏突然闯入陆月的视线，陆月看着面前用粉色包装纸包起来的盒子，伸手拿过，“那个，谢谢啊。”
　　“你那什么表情？嫌弃吗？”
　　高柏炸毛，“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
　　陆月：“……”
　　今天怎么一个二个的都不正常。
　　陆月：“我说了谢谢啊。”
　　“你的谢谢不诚恳。”高柏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知道这份礼物我花了多少心思吗？里面每一样都是我亲手做的。”
　　“诶？”
　　大家齐齐将探究的目光落在高柏身上。
　　高柏整张脸瞬间红了，“我，我的意思是，每一样都是我亲手挑选的。”
　　高柏话音未落，陆月已经把盒子打开了。
　　里面一罐星星，一个织得勉勉强强的手套。
　　冯一如指着盒子里面的东西，“这有卖的？”
　　“少废话！”
　　高柏哼的一声，僵直着身子走过自己的座位，路过所有人的座位，逃了。
　　落荒而逃。
　　蔡羽灵和冯一如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太幼稚了。
　　陆月一脸无奈的看向郝城，这还有个更幼稚的。
　　郝城：呜呜呜……姐用好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上课，陆月拿出洛谨的钢笔，上墨水，试着写了一下，很流畅。
　　这显然不是一支新的钢笔，古朴简雅，而且书写十分流畅，没有一丝卡顿，非常好用。
　　今天是周六，不需要上晚自习，下午就可以放学了。
　　陆月站在阳台上等雨停。
　　刚才临近下课，突然开始下起雨来了。
　　这个季节的雨格外的冷，何况她也没有带雨衣。
　　洛谨走到陆月身边，抬头看了看天，“这雨应该下不了太久。”
　　“嗯，我也觉得。”
　　“笔好用吗？”
　　“很好用。”陆月微微一笑，“这支钢笔你是哪里买的？”
　　“不记得了，很久了，我爷爷偶然发现的，我试用过一次，非常流畅。”
　　洛谨低头看向陆月，眉目温柔如画，“我见过你的字，非常漂亮，它很适合你。”
　　陆月刚想说谢谢，郝城：呜呜呜……
　　陆月对洛谨笑笑，走到郝城面前，一脚踹过去，“不要随便在角落里种怨念蘑菇。”
　　郝城哭的更大声了。
　　等雨停了，路比较滑，陆月和郝城两个人推着车走。
　　路上，陆月肚子饿了，郝城拿出饼干，拆开，从里面拿出小包装，拆开递给陆月，陆月推着车，懒得将车架起来，俯身咬了一块饼干，抬头，吃进肚子里。
　　郝城看看饼干，再看看陆月，暗淡许久的眸子一下恢复了神采。
　　他家姐还愿意吃他的东西，没有打算不要他。
　　“姐，回家。”
　　“那是我家。”
　　“一样啦。”
　　到了小区门口，郝城从书包里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一个撞着女士手表的透明opp塑封袋子。
　　陆月看见，袋子上贴着一个价签：79.9。
　　自从她上次说了不要送超过100的礼物，现在郝城送她礼物连价签都不撕了。
　　郝城将袋子拆开，撒娇的唤道：“姐？”
　　陆月伸出手，郝城将手表戴在陆月手上，那是镶钻的女士手表，表盘蓝色，里面有两个小人，一男一女。
　　郝城激动的介绍：“姐，这两个小人可好玩了，还会动，你看，随着时间变化，他们一步一步上桥，在月亮下相会。姐，是不是很好玩？”
　　这表更适合儿童吧？
　　陆月想起了自己手上这只blingbling粉，被套壳挽救的手机，郝城的审美有时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好不容易郝城那股忧郁风总算刮过去了。
　　陆月不想打击他，点头，“好玩。”
　　郝城伸手抓住陆月围巾的流苏，摇啊摇的撒娇：“姐，今晚我爸回来，我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嗯。”陆月点头，“替我问郝叔叔好。”
　　“我会跟我爸说的。”
　　郝城说着，把自行车脚架踢开，准备走，陆月突然叫住他，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郝城。”
　　“姐？”
　　陆月把冯一如的巧克力全部装郝城兜里，“以后再抑郁，吃点巧克力，听说吃甜的能让人心情好。不要总抑郁，会让人担心。”
　　“姐，你担心我，感动。”
　　“少贫了，快回去，回去晚了，郝叔叔会担心。”
　　“嗯。”
　　郝城推着车走了，陆月摇摇头，这小子总让人不放心。
　　回到家没多久，李思思抱着一大堆礼物过来了，一个一个的念名字，“这个，兰兰的，初号机模型。这个赵晴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还有这个，班长的，这个，江河的……”
　　“哦，对了。”李思思从一大堆礼物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袋子，“这个，陈飞云的。”
　　陆月笑问，“那你的呢？”
　　李思思双手开花放在下颚下，“我给你做礼物怎么样？”
　　“好呀。”陆月说着抱住李思思。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李思思从兜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麒麟。
　　李思思得意的说道：“帅吧？”
　　“太帅了！”
　　陆月将匕首拿到手里，细细的抚摸上面的纹路，然后抽出匕首，好酷。
　　“月月，我就知道你喜欢这样的。”
　　李思思叉腰，一脸骄傲，“这可是我和我爸出门，淘了七八个手工市场才淘到的。当时我看到它，就一眼，一眼就知道是属于你的。”
　　“思思～”
　　陆月感动极了。
　　“感动的话，待会儿多给我分半个蛋糕。”
　　“好。”
　　两人正说着，陆姑夫带着蛋糕回来了。
　　周源拿着打火机出来，点蜡烛。
　　陆姑姑将锅里的菜盖上盖子，洗了手过来，招呼了李思思坐下。
　　十三支蜡烛点燃，大家一起唱生日歌。
　　“许愿，许愿。”李思思和周源拍着手说。
　　陆月闭上眼睛在心里许愿，“希望姑姑和姑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希望郝城不要再发病抑郁，天天开心。”
　　“希望雨灵早日赚到钱，不用再为生活烦恼，实现梦想。 ”
　　陆月睁开眼睛，大家一起用力将蜡烛吹灭。
　　陆月切蛋糕，李思思小声说：“偷偷给我草莓。”
　　“好。”陆月宠溺的一笑，给陆姑姑陆姑夫切了之后，将有草莓的那边且给了李思思，再把葡萄那边切给了周源。
　　陆姑姑陆姑夫不爱吃甜的，点到为止。
　　李思思就没有不爱吃的，一口气吃了两牙蛋糕。
　　周源默默的把自己那块没动过的蛋糕给了李思思，“你吃吧。”
　　“真的？”李思思惊喜的问。
　　周源点头，“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吃。”
　　“谢谢啊。”
　　陆月把自己没吃的那一半也分给了李思思。
　　李思思感动的抱了抱陆月，又抱了抱周源，“你们两太好了，爱你们。”
　　晚上，陆月正在画画，郝城发来短信，“姐，看窗外，有焰火表演。”
　　陆月跑到窗外，果然，盛大的焰火在天空中盛放，一层一层次第而开，延展到天际。
　　流光溢彩，耀眼夺目。
　　“姑姑，姑父，哥，快出来，有烟花。”
　　陆月从房里出来，唤了一声，所有人都出来了，一家人站在阳台上对着天空拍照不停。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周源问：“放了半个多小时了吧。”
　　就在这里，一连串的烟花上天，然后黑暗的天空陡然惊现几个大字：热烈庆祝河源肥猪饲料销售额破亿。
　　众人：“……”
　　这附近有个猪饲料厂？
　　陆姑姑哈哈大笑，“这城里的猪饲料厂也挺逗的，还放烟花庆祝。倒是让咱们享受了一把。”
　　陆姑夫揽着陆姑姑的肩膀也笑道：“这城里就是不一样，什么东西都搞的很洋气。”
　　陆月点头，选了两张好看的照片发朋友圈，然后回屋继续画画。
　　直到深夜，才将完成的部分画稿，扫描发送。
　　第二天，陆月一整天都在画画，直到将稿件画完，发送给了丰普工作室和出版社，这才松了一口气。
　　陆月起身左右活动，僵硬的身子才好了一点。
　　这时，李思思过来敲门。
　　她穿着一身鹅黄的外套，戴着粉白的毛绒帽子。
　　“月月，今天晖晖超市前面那条街搞活动，好多好玩的，咱们一起去吧。”
　　刚好交了画稿，陆月点头答应。
　　周源跳出来，“我也要去。”
　　“你作业写完了吗？”李思思问。
　　周源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抬起，“早写完了，要你问。”
　　臭屁的小孩。
　　李思思嘀咕了一句，挽着陆月的手臂，“月月，走，我们出发。”
　　晖晖超市就在两条街前面，很快三个人就到了。
　　这一看就是一周美食节。
　　各个地方的小吃汇聚一堂。
　　当然有吃的就不能少了玩的，于是套圈，射击，模仿，投球，都摆上了。
　　“牛肉串。”
　　“章鱼小丸子。”
　　“臭豆腐。”
　　“烤板栗。”
　　“铁板豆腐。”
　　“□□花。”
　　……
　　一路走过去，李思思嘴里就没停过，念了名字的都要买，最后拿不下来，陆月和周源接过了一部分。
　　李思思不好意思的问：“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对，你个猪。”
　　“哼，你个猴。”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
　　李思思笑道：“那我后面不买了，
　　周源呵呵，“你忍得住？”
　　“我们去运动运动，玩玩游戏再吃。”陆月看着李思思的肚子，“到时候，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还是月月对我好。”
　　李思思对着陆月不断比心，三个人朝游戏摊位走过去。
　　“月月，你看，那个粉色的兔子好漂亮。”
　　陆月跟着李思思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真的很可爱，就像思思一样。
　　“走开，死老太婆。”
　　男人推了一下，老奶奶踉跄的摔地上。
　　“姜奶奶？”
　　陆月将东西都给周源，跑过去，把姜奶奶扶起来，“姜奶奶，姜奶奶…… ”
　　陆月叫了好几声，姜奶奶浑浊的眼睛才看向她，然后吧啦吧啦的掉眼泪，“姐姐～”
　　李思思气呼呼的抱着吃的走过来，冲着那小摊的老板质问，“你干嘛推人？”
　　“她打扰我做生意了，又不买圈，还在往里走，谁家做生意碰到她，真倒霉。”
　　“那你也不能推人啊，她年纪大了，你和她好好说不行啊。”
　　“关你什么事儿。”
　　老板满脸横肉，一抖一抖的，“老子的摊位，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月把姜奶奶扶起来，“老板，姜奶奶记忆里不好，时常会迷糊了，她打扰了你做生意，我替她和你说对不起。但是，推人这块，也请你向姜奶奶道歉。”
　　“我还给这死老婆子道歉？”
　　老板就像看笑话一样的看着陆月。
　　“你骂谁呢——”周源捏着拳头就要冲过去，陆月拦住他，带着两个人走。
　　这时，陆月身后传来老板的笑声，“死老婆子要进棺材了就早点去死，跑人家摊位来送瘟神。”
　　陆月止步，微笑，嘱咐李思思和周源照顾好姜奶奶，跟在她身后。
　　陆月来到老板面前，“老板，你这圈怎么卖？”
　　“小丫头想玩啊？”老板拿着圈抖着身子，不屑一顾的说：“十块钱八个。”
　　“那给我来一百的。”
　　“哟，大主顾啊。”
　　老板立刻转变了态度，热络的说：“一百块，我给你一百个。给，先数二十个。”
　　“是套到任何东西都是我的了吗？”
　　“那当然，我老黄做这行这么多年了，这点信誉还是有的。你随便套，套中了，我给你拿。”

◎46.第四十六章
　　“好呀。”陆月微微一笑, 拿着塑料圈来到线外，看向李思思，“思思, 我先给你套那个兔子好不好？”
　　“好是好。”
　　李思思看向那个兔子，放在透明包装盒里, 上面放了个弥勒佛用来套圈。
　　主要是隔的太远了, 有三四米了吧？
　　这套不中吧。
　　李思思正嘀咕, 那直径十三厘米的黄绿色圈稳稳的落在了长方形的塑料包装盒上。
　　“啊——”
　　李思思兴奋的跳了起来。
　　“中了中了！”
　　“月月中了，你看到了吗？”李思思尖叫。
　　周源愣了一下, 白了李思思一眼，“我没瞎。”
　　“你这孩子真不可爱。”
　　“谁是孩子了, 我就比你小半岁好吗？”
　　“略略略。”
　　李思思看向老板，哦豁，脸色开始不对劲了。
　　陆月转身过来, 宠溺的看着李思思和周源，“接下来, 你们想要哪个？”
　　“火箭模型！”
　　“粉红豹！”
　　“好。”
　　陆月微微压低手上的圈，旋转投出，毫无意外, 又中了。
　　“老板, 火箭模型拿过来啊。”周源大喊。
　　老板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将火箭模型拿给周源, “财去人安乐, 我就不信你真这么准。”
　　话音刚落，粉红豹中了。
　　老板脸黑了，把粉红豹给李思思。
　　接着，白玉翡翠, 观音娘娘，流水摆件……
　　陆月出手，一圈一个，有的放矢，永不踏空。
　　渐渐的，逛街的群众将套圈摊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月套一个，人群齐声喝一声，“好！”
　　鼓掌。
　　“姑娘，厉害啊！”
　　“哈哈哈哈，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二十个结束了。
　　陆月看向老板，“老板，补货啊，对了，我给了一百块钱，你自己说的给一百个圈，现在还差八十个。”
　　老板脸色十分难看，手紧紧的拽着圈，一动不动。
　　“老板，做生意的，落子无悔。”周源喊了一声。
　　旁边的围观群众也开始助威，“老板，赚钱的时候吆喝，赔钱的可不能不认账啊。”
　　“老板，钱都收了，给圈啊。”
　　“大家伙可都看着呢！”
　　“输不起，大家看，输不起，哈哈哈哈。”
　　老板面色铁青，“我有说不给吗？”
　　老板把圈数给陆月，“我就不信了，你还真这么神。”
　　老板开始将所有的东西都往后移，然后补货。
　　“太奸诈了。”
　　足足往后移了得有两米多。
　　坑人呢这不是？
　　老板又得瑟起来了，拿着圈身子抖来抖去，“我只说卖多少圈，可没说摆多远，不服啊，不服你别套。”
　　陆月手腕上套着一串黄绿色的塑料圈，她预估了一下距离，扔了第一个。
　　“又中了，又中了！”
　　“厉害。”
　　“这套圈技术简直神了。”
　　“呵。”老板挑衅的说：“别光套前边的啊，后边不是有那么大一个铜鹿吗？怕了啊？”
　　“你这不欺负人小姑娘吗？”
　　围观群众不干了。
　　“你拖那么老远，诚心不让人套。”
　　“一个大男人家家的，丢不丢人？”
　　“老板，做生意要讲诚信，你这么干，迟早黄。”
　　“呸呸呸，给老子闭嘴，老子的摊位想怎么摆怎么摆！套不中，套不中就别套啊。”
　　陆月没说话，看了老板一眼，一个用力往上抛的动作，圈落在了鹿角上。
　　“哈哈哈哈哈。”李思思和周源笑了。
　　围观群众潮水般的惊呼。
　　“这丫头厉害啊，不仅套的准，还把圈上的力道卸了，落的稳。”
　　“高手，高手，高高手。”
　　“老板赔大了。”
　　“老板，你再往后移啊，摆到天边去。”
　　“不能摆了，再往后挪那就去大马路喽。”
　　老板脸色肉眼可见的发黑。
　　陆月不理会，手上完全不停。
　　一排一排的投，从最后一排开始。
　　哇！
　　厉害！
　　加油！
　　一开始大家还起哄喝彩，后面都沉默了，同情的目光递给老板。
　　老板刚才给陆月数了五十个圈，把五排全圈了。
　　这么一算下来，那岂止是赔，简直是赔大发了。
　　围观群众在同情老板，而李思思和周源想的是，好多，他们要怎么拿回去？
　　陆月拍拍手，笑眯眯的看着老板，“行吧，就这样吧，剩下的三十个圈送你了老板。”
　　“呵呵。”老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陆月。
　　陆月催促道：“老板，搬货啊。”
　　“搬，我搬，你拿得动吗？”
　　“拿不拿得动是我的事儿，东西是我的就是我的。”
　　“行！给您搬！”
　　老板咬牙切齿的开始搬东西，很快，三个人面前堆成了一座山。
　　陆月迅速将东西拖到一旁，一边拍手一边吆喝，“走过路过别错过，两块钱一个，任挑任选。”
　　刚才围观套圈的群众愣了一下，一下反应过来了。
　　“我要！”
　　一时之间，老板隔壁又热闹起来了。
　　他也回神了，奋力的推开人群，挤了进去，“我全包了。”
　　“对不起，限购，一人只能买一个。”陆月温柔的笑着插刀子。
　　“艹！”
　　老板骂了一句，被人群挤到了后面。
　　见陆月这边忙不过来，李思思也加入帮忙，“来一来，看一看，好货不断，不要错过，两块钱一个，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周源扶着姜奶奶，“……”
　　李思思看着乖乖女小吃货一个，做生意适应的还真快。
　　李思思和陆月热火朝天的卖着，老板站在旁边目露凶光。
　　她对着老板略略略，哼，就是玩，当着你的面套完，还当着你的面卖光，气不气，气不气？
　　哼，活该。
　　过了一会儿，陆月抱着那个又大又沉的铜麋鹿，李思思拿着吃背着粉红豹，怀里抱着小兔子。
　　周源一只手拿着火箭模型，一只手扶着姜奶奶。
　　姜奶奶怀里抱着一个白色的小熊。
　　四个人满载而归。
　　没想到刚走到巷子里，三个男人将四个人围了起来。
　　手里拿着棍子，打头的刚刚那个摆摊套圈的老板。
　　老板牛逼哄哄的将手里的棍子一下又一下的晃着，“小丫头，套圈玩的开心吗？”
　　“很开心。”陆月上前一步，将李思思姜奶奶和周源挡在身后，“不过，看样子，你挺不开心的。”
　　“别给老子贫。”
　　老板恶狠狠的说道：“给老子两千，老子就放了你。”
　　“拦路抢劫你知道要判多少年吗？”
　　“老子管你多少年，总之今天你不把老子的损失补上，老子打死你。”
　　李思思弱弱的说：“你别嚣张，这里马上到我家了，我告诉你，我爸是警察大队队长。”
　　一听这话，过来增加气势的两个人有点怕了。
　　老板呸了一声，骂道：“唬谁呢？你爸是警察大队队长，我还是□□呢！老子今天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不知道天外有天。”
　　“巧了。”
　　陆月给了周源一个眼神，周源把怀里的东西放下，一只手拉着姜奶奶一只手拿着李思思往后退。
　　陆月活动活动指关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也是我想警告你的。”
　　“臭丫头！跟我上！”
　　另外两个人就是过来撑个气场，一听说有人家长是警察就已经怂了，两个人不敢动。
　　“呸！窝囊废！”
　臆荇　老板骂了一句，拿着棍子就对陆月冲了过来。
　　“月月。”李思思担心要冲上去，周源赶紧拉住她，“月月打架，不需要人帮。”
　　果然，陆月一拳头砸老板肚子上。
　　老板手里的棍子还没放下，已经吃痛脱力，双膝跪下了。
　　陆月起身，一脚踹他头上。
　　砰。
　　人直接倒地上了。
　　妈呀！见鬼了！
　　那两个过来助阵的，一看这阵仗扔下棍子就跑了。
　　李思思惊呆了。
　　她是知道月月身手好。
　　但万万没想到，她两下就能把人打得丧失战斗力。
　　想想以前，月月打陈飞云周向上他们，那真是太手下留情了。
　　“思思，打电话报警。”
　　“哦哦。”李思思赶紧掏出电话，打给自己老爸。
　　几个人等了一会儿，李思思的爸爸就带着人开车过来了。
　　他一下车直奔李思思而去，检查确认安全了才松了一口气。
　　李思思介绍：“月月，我爸爸，帅吧。”
　　“帅。”陆月点头。
　　陆月看着面前的浓眉大眼，高大威猛，粗旷勇武的男人，简直无法把他和李妈妈那样温婉的人联系到一起。
　　直到李爸爸抱李思思上车的那一瞬间，眼底的温柔真真印着那句铁汉柔情，陆月才终于明白李妈妈为什么选这样一个看似和自己完全不搭的男人了。
　　李爸爸把人抓了，让兄弟们带上车，顺道还把陆月四人送到了小区门口。
　　刚下车，就被姜奶奶的家人找到了。
　　姜家人都快急疯了，在附近找了又找，谁也没想到姜奶奶会跑那么远去美食节。
　　他们本来雇佣了一个专门的看护。
　　谁知道那个看护见姜家人都忙，平常姜奶奶就在包子铺待着，今天发现姜奶奶不见了，还以为人在包子铺，一点没上心。
　　直到姜家人问她，她才去包子铺找人，这下可好，人不在。
　　姜阿姨懊恼的说：“这个没责任心的护工，我一定要投诉她。”
　　姜阿姨扶着姜奶奶，“妈，咱们回家。”
　　“回家，找哥哥。”姜奶奶抱着小熊玩偶，“姐姐买的。”
　　姜阿姨连连对陆月他们说谢谢，还邀请三人有空去家里吃饭，这才带着人走。
　　李思思看着姜奶奶佝偻的背影，突然眼红了，“姜奶奶这样，好可怜。”
　　陆月也叹了一口气，是啊，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记忆里的味道，一个人随时随地会被欺负。
　　就连护工都欺负她。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一旦弱了，就会发现全世界的恶意都会落在你身上。
　　姜爷爷要是知道他的大小姐如今过的如此艰辛，应该会很难过吧。
　　……
　　回到家，陆月继续画图，剧场版和普通的连载漫画不一样。
　　剧场版是要在电影院上映的。
　　而且考虑到是3d模式，所以必须增加很多真正的探险元素和大场面，不能像以前那样一两个场景就度过一个故事，所以工作量大了很多。
　　三个小时后，又完成了一部分了。
　　陆月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将稿件发送了。
　　不过，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呢？
　　陆月想了想，脑海突然闪过一道亮光，pk赛！
　　陆月赶紧打开手机，她的消息那一栏不断的闪动着，没闪动一下消息增加一大堆。
　　陆月点开一看。
　　她该说疯狗不愧为疯狗吗？
　　以前她还开玩笑的说，一分钟不回复，疯狗不会一秒一个@她吧。
　　这会儿好了。
　　成真了。
　　他真的一秒@她一次。
　　陆月赶紧点击接受疯狗的挑战。
　　疯狗的疯狂停了。
　　陆月的屏幕一白，然后进入了pk赛的页面。
　　页面分左右两块显示。
　　左边是疯狗的页面，一个帅气的剑客，头顶上写着荀湛两个字。
　　右边是陆月的页面，一个帅气的侠女，头顶顶着moon。
　　这样两个页面，也是观战区看到的页面。
　　两秒后，屏幕上出现一个问题：准备好了吗。
　　问题下方两个选项，yes ok no。
　　陆月点了yes，屏幕一黑。
　　Ready GO！
　　小人开始迅速往前跑。
　　才三道题，吃瓜群众就开始激动了。
　　“加油加油加油。”
　　弹幕一排一排的在两个小方屏上滑动。
　　当然这些弹幕只有吃瓜群众能看到，陆月和疯狗是完全看不到的。
　　pk赛和以前的闯关模式不同，它是答题模式。
　　小人脚下的每一格是一道选择题，答对一题，小人就往前跑一步。
　　随所以答题速度越快小人跑的越快。
　　如果回答错误一题，比赛当场结束。
　　“喔喔喔喔喔喔……这么快就高速了，再过几分钟是不是该子弹特列车了。”
　　“哈哈哈哈哈，现在两个人是不分上下啊。”
　　“回到擅长的数学领域，应该是疯狗赢。”
　　“疯狗现在在前面，moon是不是不行了？”
　　“到底是个女的，逻辑思维方面本来就比男生差。”
　　“就差一题，你们太夸张了。”
　　“这是一题的差距吗？要知道，极限比赛中，一题就能决定输赢。”
　　“哈哈哈哈，当初赌moon的辣条准备好了吗？爷爷的收货地址已经填好了。”
　　……
　　蔡羽灵看着屏幕上那些恶劣的发言，肺都快气炸了，坐在床上，捏紧了拳头，“moon加油，moon加油。”
　　突然，一排又一排冲天火箭刷屏，将moon这边屏幕的所有言论都冲没了了。
　　“卧槽，谁啊！”
　　“到底是谁，打扰爷爷们聊天。”
　　“一百个冲天火箭，这得多少积分啊。”
　　“别闹，是原神。”
　　“你们觉得除了那顶尖的几位，谁能积攒这么多学习积分。”
　　众人沉默了。
　　吃瓜群众去查看，果然，是原神。
　　名途这游戏，出了名的绝不氪金。
　　游戏中的道具，装备，撒花，火箭，都只能用积分买。
　　说白了，想发泄，学习去！
　　果然不愧为教育app。
　　能发一百个冲天火箭，除了顶尖的那几位学霸，还有谁？
　　“moon往前冲，我们永相随。”
　　“哪里有原神，哪里就有我。moon加油，我给你撒花！”
　　“月神威武，给疯狗一记重锤！”
　　“疯狗就是欠虐，moon，狠狠的虐他，让他臣服在你智慧大脑下。”
　　……
　　秦阮怨念的看着屏幕，她这会儿借用的是她家大哥在九中外国语学校的账号。
　　原哥哥怎么就那么在意那个moon。
　　明明，根本就没人见过这个moon，都不知道她高矮胖瘦。
　　说不准长得又丑又老是个恐龙，出来吓死一群人。
　　看这些人还吹她不。
　　秦阮不爽的发送弹幕，“你们就吹吧，moon只不过是凭运气侥幸赢了原神一次，对上疯狗，她输定了。”
　　“……”
　　“看到这条弹幕，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到底是原神的黑还是粉。”
　　“你说侥幸就侥幸啊，你也侥幸赢原神一次给我们看看啊。”
　　“moon出道至今从无败绩，s·b。”
　　“哟哟哟，红眼病红的都发光了。”
　　秦阮自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哪里被人这么骂过，她气的鼻孔大喘气，“你们说的moon这么厉害，倒是让她赢啊，让她超过疯狗啊，连疯狗这种手下败将都赢不了，还拿着原神炒作。”
　　咻咻咻。
　　又是一百个冲天火箭。
　　屏幕刷了整一分钟。
　　还是原神。
　　“哈哈哈哈，我发现了什么，原神正在疯狂答题赚积分，哈哈哈哈哈，原神对moon是真爱啊，现答题现领积分现给moon发火箭筒加油。”
　　秦阮怨念的扔下手机，见鬼的真爱。
　　讨厌死了。
　　秦阮放下手机，又怎么也想不通，凭什么一个素昧谋面的人就让原哥哥那么重视。
　　不就是学习好吗？
　　她虽然数学一般，但是整体成绩也还可以啊。
　　秦阮捡起手机，“你们一群不要脸的，原神说喜欢moon了吗？什么狗屁真爱，你们见过moon吗？moon长得可丑了，又丑又老。”
　　“呸！你才又丑又老。”
　　蔡羽灵忍不住了，连发三条反驳，“moon人美心善，像你这种背后造谣言的才丑。”
　　“由内而外的丑。”
　　“说得好，666.”
　　“666666……”
　　“朋友，会说话多说一点。”
　　……
　　秦阮：“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长得丑，她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不敢出来见人？”
　　秦阮：“以前说不定也是作弊找枪手呢。现在和疯狗对决，现原型了吧。”
　　秦阮：“moon，丑逼，丑逼，丑逼。”
　　“你才丑逼丑逼丑逼。”
　　“人家再丑，也没你丑。”
　　“你丑的就像火葬场里的怨鬼。”
　　这次换秦俊语看不下去了，弹幕实在是太脏了，脏眼睛，他一口气也发了一百个冲天火箭，清洗屏幕。
　　这时，陆月总算习惯这种半屏操作了，开始发力。
　　没想到火箭刷屏刚刚结束，moon就追上了。
　　“哈哈哈哈，蛆呢？刚才那些蛆呢？都出来看看。”
　　“moon威武，冲鸭！”
　　“看好了，moon也是女人，打得你们这些狗崽子满地找牙。”
　　“moon，我为你打call。”
　　“哈哈哈，刚刚大言不惭的人呢？你爷爷我的地址也准备好了，辣条别忘了。”
　　“丑逼丑逼，你看见了吗？moon追上了。”
　　……
　　气死人了！
　　秦阮在心里大喊，秦俊语为什么要帮moon？
　　原哥哥为什么要一直刷冲天火箭！
　　还有弹幕上的这些垃圾，嘴臭的要死。
　　见moon这边好多人自发组织起来刷火箭加油，疯狗因为性格疯，得罪的人多，没多少加油，秦阮开始疯狂给疯狗刷冲天火箭。
　　刷了三十三个。
　　哦豁，没积分了。
　　啊啊啊！
　　不开心！
　　不爽！
　　生气！
　　大哥为什么才这么点积分？
　　大哥平常不赚积分都干什么去了？
　　秦阮打电话过去把秦大哥埋怨了一顿。
　　正在吃饭的秦大哥：“？”
　　谁得罪他家妹妹了？
　　好像是积分的事。
　　秦大哥说道：“积分而已，你要多少，我给你充。”
　　“人家不能氪金！是爱·名途！不让氪金！你只会给我钱！我要积分！”
　　秦大哥：“……”
　　这孩子，被爸妈宠坏了。
　　不过，看着自家妹妹这么不开心，他也受不了。
　　秦大哥赶紧联系了自己的几个好兄弟，借了几个积分多的号给秦阮。
　　秦阮这才心满意足的隔着电话亲了秦大哥好几次。
　　秦阮换着账号，快乐的给疯狗刷冲天火箭。
　　秦大哥也拿出手机围观，moon和疯狗的世纪大战啊。
　　弹幕是实时的，秦大哥看不到前面秦阮的发疯，只看到自己妹子疯狂的给疯狗投冲天火煎。
　　秦大哥纳闷了，小妹不是一直喜欢原杰吗？这会儿怎么迷上疯狗了？
　　突然，moon小人疯狂加速，连超疯狗三题。
　　“咋了，咋了？疯狗卡了？”
　　“不是，你看旁边的题，难度又增加了，疯狗答题慢了下来，但是moon还是很稳，跟前面的答题速度比只有快的，没有慢的。”
　　“我靠，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已经这么难了？”
　　“题目就在旁边，你自己不会看啊。”
　　“仿佛之间，又回到了当年校内数学竞赛，原神和moon的那场神之战。当年啊，我强忍着睡意跟到了最后，moon的耐力是真的可怕，原神答题都已经变慢很多了，她仍旧保持着自己的速度。”
　　有这么难？
　　秦大哥看向两边的题，两边的题是一模一样的题，所以不存在难度差距。
　　但是……
　　这种超恐怖等级的题放在这种pk赛是不是太过分了？
　　谁出的题啊！
　　秦大哥一查，哦，魔鬼曾啊。
　　名途居然找到了魔鬼曾出题。
　　他还记得，当年数学高考，他的某个堂哥，平时数学一百四十五以上，那年高中，魔鬼曾出题，全班平均分六十，他堂哥六十五。
　　太不要脸了。
　　如果是他在今日的pk赛，早掀桌子了。
　　有了对题目难度的认知，秦大哥就放不下这场pk赛了。

◎47.第四十七章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 moon又快了两题。
　　紧接着三题。
　　五题。
　　八题。
　　……
　　原本热闹的弹幕都没了。
　　屏幕一片安静。
　　只偶尔会蹦出一两个无声的省略号。
　　moon这是大局已定啊。
　　能硬抗疯狗，并远超疯狗，moon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她不会是ai吧？
　　就在秦大哥怀疑的时候, 弹幕飘过一句话：“确定了，moon就是ai。”
　　不然为什么她的答题速度自从提上来了之后就一点变化没有？
　　这么艰深的题, 这么长的时间, 她就不累吗？
　　一定是ai, 除了ai，没有别的解释。
　　150道题结束, moon胜。
　　疯狗发消息：@moon，加我好友。
　　没有回复。
　　疯狗：@moon, 加我好友。
　　依旧没有回复。
　　疯狗：@moon，加我好友。
　　仍旧没有回复。
　　“哈哈哈哈，疯狗加好友被拒,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又要迎来常态·究极骚扰大法。”
　　“moon没透露过个人信息，疯狗找不到。”
　　“诶, 就是找不到。”
　　“不不不，你们太小瞧疯狗了。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moon。”
　　“咦？疯狗怎么没发疯了？”
　　“废话！疯狗观战去了！”
　　“什么观战？”
　　对方甩了个房间号。
　　秦大哥跟着进房间。
　　！！！
　　moon在和京都大佬牟成才pk。
　　“啊啊啊啊……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moon 疯了吧？”
　　“不不不不, 是我们疯了。”
　　一个小时后, 哦, 不, 不是moon疯了, 也不是他们疯了。
　　是世界疯了。
　　牟成才输了。
　　理综女神苏幸挑战moon。
　　紧接着各方大佬齐上阵。
　　从今天开始，不败神话moon正式破圈，成为全国的神话。
　　“不过，话说, 除了数学之外，别的moon也能赢吗？”
　　“能……吧……moon不是挑战高中综合难度地狱级别闯了29关，因为bug才挂了吗？现在有人突破29吗？”
　　“恐怖，太恐怖了。”
　　Pk赛一结束，陆月就关了app，继续画稿。
　　疯狗继续在世界刷屏：@moon，加我好友。
　　@moon，加我好友。
　　@moon，加我好友。
　　@moon，加我好友。
　　……
　　众人：“……”
　　疯狗真是孜孜不倦。
　　秦俊语看不下去了，这种刷屏程度，纯属骚扰，就应该把疯狗封号了。
　　秦俊语：“别刷屏了，moon从不加好友，到现在为止也只加了一个。”
　　疯狗：“原杰？”
　　秦俊语：“……”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除了比你强的，其他目中无人？
　　秦俊语：“不认识。”
　　疯狗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疯狗发消息：@moon，奥赛场上见。
　　众人懵了，疯狗这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moon会去参加奥赛？
　　“我懂了。”
　　终于有一个懂了帝上线了，“你们想想啊，moon现在还是高中生，原神参加的两届，训练营的人原神都认识，如果moon是其中一个，原神不会到现在还在找moon，原神高三没参加的那一届，疯狗去了，虽然中途退赛，但是都交过手。以moon的能力，如果去过奥赛肯定能拿到名额进训练营。这说明，这三届moon都没参加过，moon数学水平这么高就算她不想参加竞赛，学校也不会放过她。
　　由此可以得出两个结论，moon现在还是高中生，moon一定会参加下一届的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moon去年开始崭露头角，她现在一定是高二的，大部分人都会选择高二参加。”
　　“还有还有，moon能打败原神和疯狗，实力不一般啊，我觉得下一届的全国奥赛，moon一定会是头名。”
　　一些纯看热闹，完全看不懂分析的就问了，“那是不是说，明年全国奥赛第一名就是moon。”
　　“好像是这个意思。”
　　“哇！那到时候不就知道moon是谁了？”
　　“学渣蠢蠢欲动，已经开始期待明年的竞赛了。”
　　秦大哥看着屏幕上的弹幕，也心生向往，忍不住开始猜测moon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据说，她的资料上性别填的的是女。
　　而且很少有男人会用moon这个名字。
　　moon一定是一个非常有气质，长相文雅，又带着点古板的女人。
　　蔡羽灵看着弹幕，原本打算高二再报名参加的她瞬间下定决心也要去。
　　她要努力学习，争取和moon站在同一赛场上，到时候求签名求合照。
　　如果可以，再握握手。
　　哇哦，如果是这样，她也算是和学神有亲密接触的女人了。
　　嘿嘿。
　　为了和moon握手，蔡羽灵立刻拿出数学练习册，打开小台灯，开始奋笔疾书。
　　而此时的陆月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掉马的边缘，仍旧沉浸在想象的动漫世界里。
　　终于蔡羽灵在第二天的pk赛中拿下了二等奖，成为了十位获得二等奖的学生之一，获得了五万奖金。
　　一周后，领到了奖金，蔡羽灵第一时间归还了饭卡，然后和冯一如一起嘿嘿嘿的看高波和许飞的笑话。
　　“辣条辣条辣条。”
　　“行行行，就两包辣条，早买好了。”
　　许飞一脸无奈又好笑的表情，从书包里倒出一大包辣条，“愿赌服输。不过，真没想到moon居然那么厉害。”
　　“当然了，那是moon。”
　　蔡羽灵撕开一包辣条，拿了一根黄亮亮的，咬了一口，油脂和甜辣咸混合，真好吃。
　　陆月也赢了四包，得瑟的揣进书包里。
　　“你们说，moon长什么样？是哪个学校的？moon是咱们市的。昨天我的消息都被q爆了，好多人问我moon是谁。”许飞好奇极了，能打败疯狗诶，打败那么疯的狗子，moon不会也很狗吧？
　　“不知道啊，没人知道。”冯一如一边吃辣条一边说：“我听说以前校内数学竞赛的时候，很多人都问了自己学校教导处，我们学校，四中，九中外国语，还有好多学校，都查无此人。”
　　“不会真是ai吧？”高柏帅气的眉毛拧成一团，“难不成是学校故意耍我们？”
　　他顿时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学校没你那么无聊。”许飞递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陆月点头：“对。”
　　高柏：“……”
　　冯一如和蔡羽灵捂着嘴笑。
　　又画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陆月才将所有的稿子完成，出版社接收了和丰普工作室对接，《胖达的修行》漫画册将在电影版下映后开始发行。
　　收到了陆月发过来的全部画稿，北村编辑小心翼翼的问陆月还有没有出《胖达的修行》第二部，或者番外，或者新的故事的打算。
　　陆月非常直接的拒绝了。
　　就算要出新番，她也绝对要换个笔名，不可能再用紫薰冰泪这个名字了。
　　北村极其不理解的问，“为什么？您好不容易积累了大量忠实的读者，如果您出新番，他们一定会冲着对您的喜爱而购买，销量不成问题，所以您为什么要从零开始？”
　　陆月：“……”
　　就凭北村觉得这个名字没有任何问题，这事儿就没法解释。
　　见陆月不回复，北村也只能认命，决定先解决当前的问题，“紫薰冰泪大大，剧场版漫画书册的签名您拒绝了，那么请您为胖达君的粉丝准备一些亲手制作的礼物，等番外上线发售的时候作为宣传噱头，您看可以吗？只是一些小礼物，例如您的一些手稿或者小贺卡，或者你收集的小东西之类的，并不会耽误您太多的时间，请您一定不要拒绝。”
　　陆月想了想，答应了。
　　只要不让她签名，其他的她都没有意见。
　　北村：“真是太感谢您了。礼物请一定在明年三月以前邮寄到出版社，三月以后我们将会进行刊印。”
　　“好。”
　　关上电脑，陆月开始思考要准备什么礼物给读者。
　　胖达君的读者啊。
　　换个思路，如果是兰兰会喜欢什么礼物作为赠品呢？
　　陆月瞬间想到了当初送给张兰的哆啦A梦和大雄。
　　不如做几个胖达君和胖达君一家的手办。
　　哦，对了，除了胖达君，还有棕熊，小熊猫，长颈鹿，兔子哥，企鹅妹妹等等。
　　这样一想，她设计的人物真的好多。
　　算下来，在连载的那三年里，有将近两百个。
　　没事，不用全部都做，做一些主要的角色就好。
　　如果数量少，就再加一点胖达君的背包，兔子哥的胡萝卜等等小的东西。
　　想到就做，陆月按照心里想的，拿出笔记本将需要的材料清淡列出来，等周末就去买。
　　等一个月后，白熊出版社拆开陆月寄过来的巨大的三个箱子，整个出版社都惊呆了。
　　手办这种东西极易容易损坏，所以通常包装都非常的严密，陆月还加了许多泡沫垫作为缓冲。
　　北村一个一个的拆开，吃面的胖达君，背着小包的胖达君，手拿金箍棒的胖达君，吃三明治的企鹅妹妹，生气炸毛的兔子哥……
　　还有好多周边。
　　画有胖达君的扇子，小红花帽子，胖达君背包，胖达君衬衫。
　　周边都是缩小版的，不是用陶土制作的手办，而是手工制作的缩小版。
　　哇！
　　这是什么宝藏大大，不仅能画漫画，还能做手办，做周边！
　　好多周边，他们都没有。
　　因为除了那些扇子，帽子，背包，衬衫等，所有的手办形象都是原创的！
　　是大大重新设计的！
　　而且是萌版！
　　北村当即让助理将这些周边全部小心翼翼的收好，给陆月发邮件敲她：“紫薰冰泪大大，这些萌版周边可以授权我们出版社出吗？”
　　陆月：“……”不是已经全部授权你们了吗？
　　北村发完，又兴奋的拍照，选了几张最好看的发推特上：“紫薰冰泪大大亲手做的手办，卡哇伊呢，这简直是神仙大大。这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这些周边将会在《胖达的修行》剧场版漫画书册随机奉送，胖达君的粉丝们，你们心动了吗？”
　　怎么可能不心动！
　　北村手上不止一部《胖达的修行》，关注度那是非常高的。
　　更何况《胖达的修行》在连载期就是销量王，后来的营销又让他火爆全亚洲，在全亚洲的粉丝数量那是非常可怕的存在，仅从它胖达联名款的数量和行业风马牛不相及的跨度上就能看出它的捞金潜力。
　　“真的吗？这是大大亲手做的？”
　　“大大还会做手办！果然神仙太太！”
　　“太太多才多艺的简直让我嫉妒。”
　　“编辑，胖达的修行什么时候出第二部？”
　　“什么时候发行？我钱已经准备好了。”
　　“呜呜呜，太好看了，为什么我收集了所有款式的周边，却唯独没有这一款？歧视我吗？”
　　……
　　这个评论一出，北村立刻回复：这是紫薰冰泪大大原创的形象，还从来没发行过哦。
　　哇！
　　推特下面又是一片盛赞。
　　很快胖达的修行词条爬上了世趋前十。
　　丰普工作室立刻官宣《胖达的修行》剧场版《丛林萤火大冒险》（暂定名）已经在加急制作中，大概明年六七月份就能和大家见面。
　　丰普工作室曾经出版过超多超高质量的动漫电影，创造了不少票房神话，它这么一推。
　　胖达的修行词条瞬间冲高，成为了世趋前一。
　　张兰看到消息，兴奋的没玩，立刻在群里刷屏，一个一个的@。
　　张兰：“看到没看到没，明年六月份就能在电影院看到胖达君了。我要攒钱，攒钱买漫画本，我一定要抽到紫薰大大亲手制作的手办！那可是大大亲手制作的！”
　　陆月很想说，其实你已经有两个紫薰冰泪亲手制作的了，但是她忍住了。
　　张兰这边嚎完了，邱云落又在朋友圈嚎起来了，还有邱云落推荐的许多找陆月定制手办的主顾，全部都在嚎一定要买到附赠周边的漫画册。
　　陆月第一次知道，原来身边就有这么多喜欢胖达君的粉丝。
　　不知为什么，心里感觉有些小骄傲。
　　期末考试前一周，郝城每天吃抱着饭盒在教室里吃花菜。
　　洛谨纳闷的看着他，郝城严肃的说道：“听说爱因斯坦就是因为喜欢吃花菜所以格外聪明。”
　　洛谨：“……”
　　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郝城夹了一个花菜给洛谨，“试试。”
　　洛谨尝了一口，“味道很好。”
　　郝城拿出一层餐盒，分了一半给洛谨，两个人愉快的吃了起来。
　　一旁听见两人对话的陆月：“……”
　　期末考前一天，郝城把去庙里求的菩萨挂在了脖子上。
　　陆月：“你这个就叫平时不学习，临时抱佛脚？”
　　“姐，我可不是你，每次考试都信心十足。”郝城辩驳道：“再说了，我平时哪有没好好学习？我这一个多月天天学习到凌晨两点，就为了能靠近前二十。”
　　说到这就不得不吐槽一中。
　　什么见鬼的学校，一个比一个学习刻苦。
　　简直是内卷到了极点。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学习到零点已经很刻苦了，一问洛谨，呵，人家学到凌晨一点。
　　他学到凌晨一点，一问班长。
　　呵呵，人家凌晨两点。
　　这些人都不睡吗？
　　想当年他上初中那会儿也是个学霸啊。
　　这回，他必须进全班前二十，只有进了前二十，他家老爸才能掏钱。
　　拼了。
　　郝城慷慨赴义般的拿着笔走进了考场。
　　陆月：“……”
　　这时，洛谨走过来，“这次期末考，我一定会超越你。”
　　陆月自信一笑，“如果满分之上还有附加分。”
　　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
　　期末考最后一门考完后，陆月，蔡羽灵和洛谨被叫到了数学老师汪老师的办公室。
　　汪老师对被同时叫过来，二班的余烨和魏奇致说道：“你们五个都报名了这一届的全国高中数学联赛，高一年级也只有你们四人。我身为你们的老师，很庆幸有你们这样有能力又有闯劲的学生。
　　但是，数学联赛和普通的考试是有很大区别的。所以在这次的寒假，学校为你们请来了你们的学长，前两届imo冠军原杰。”
　　“汪老师，是原神吗？”余烨问。
　　汪老师点头，“对，寒假一月十五号到一月底这一段时间，他将会在育才楼1303的自习室和佘老师给你们和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做补习，开学后每周一三五的晚自习佘老师也会负责做冲刺训练，两项都是自愿参加，明白了吗？”
　　“明白了，谢谢老师。”
　　陆月和其他四个人一起鞠躬感谢。
　　汪老师笑了笑，“要加油哦。”
　　“是！”
　　从教室办公室出来，陆月碰到了蔡羽灵，蔡羽灵拿着行李在等人。
　　她和家里人闹僵了，寒假没地方去。
　　陆月就邀请她一起回家，没想到她已经答应阮老师了。
　　而现在，她就是在等阮老师，然后一起回阮老师家。
　　两个人打了个招呼，陆月陪她等到了阮老师，说了再见，这才离开。
　　放了假，时间空了下来，陆月和周源就会去包子铺帮忙，虽然已经放假了，但是包子铺的生意一点没受影响，陆姑姑和陆姑夫算了一下钱，已经在找铺位准备开个中餐馆了。
　　只是，这附近几条街都是人流量充足的街道，想开店做买卖的人很多，要找一家大一点，能摆得下几桌人，租金又在他们预算内的太难了。
　　姜奶奶还是经常会过来吃饭，已经成为这里的vvvip了。
　　陆月已经习惯她叫她姐姐了，也会经常到空间里和姜爷爷说一些姜奶奶的事，让姜爷爷放心。
　　另一边，秦家。
　　秦阮和同学看完电影回来，就被秦大哥一脸有惊喜的捂着眼睛带到了客厅。
　　“铛铛铛。”
　　秦大哥放开秦阮的眼睛，秦阮兴奋的看过去，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像猴一样干瘦的男生。
　　男生戴着一副黑色的方框眼睛，唇薄色淡，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食指和中指之间有许多老茧，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和世俗格格不入的偏执。
　　秦阮指着男生问，“他谁啊？”
　　“你偶像，疯狗，荀湛。”秦大哥一脸得意的说道：“你上次不是还向我借账号给他投火箭加油吗？”
　　秦阮：“…… ”
　　见鬼的偶像。
　　她的偶像是像原哥哥那样帅气英俊，身上虽然带着一点小高傲，但是温柔有风度又会照顾人的男人。
　　不是这种‘给他一根金箍棒就能直接进组演猴’的男人。
　　“我邀请荀湛来家里住一阵子。”秦大哥对着秦阮挤眉弄眼的暗示，“到时候你可以多多请教他功课。”
　　“我不要！”秦阮大叫一声，气鼓鼓的跑上了楼。
　　秦大哥不好意思的向荀湛道歉，“对不住啊，我家这个妹妹，从小被宠坏了。”
　　荀湛摸了摸眼镜，对秦阮的态度丝毫不介意，反正他接受邀请到这里，压根儿不是来跟秦家做朋友的。
　　他是来找moon的。
　　于是，身为moon唯一添加的好友，蔡羽灵倒霉了。
　　荀湛直接通过问到的电话打电话给蔡羽灵。
　　蔡羽灵看着面前长得像根竹竿的男人沉默了。
　　这跟她想象中的大神差远了呀。
　　荀湛：“你认识moon？”
　　“不认识。”
　　“那她为什么加你好友？”
　　“她是我粉丝。”
　　“什么粉丝？”
　　“国庆表演。”
　　标准直男式一问一答模式，然后蔡羽灵给荀湛播放了她国庆表演的视频。
　　荀湛沉默了，moon居然喜欢这种歇斯底里吼叫的摇滚风？
　　这是青春期的叛逆？
　　于是两天后，蔡羽灵看到了荀湛和人乐队一起表演的摇滚视频喷了。
　　乐队是专业的，表演很好除了荀湛。
　　一个猴一样的男人在一队专业的乐队中显得格格不入。
　　不，不是显得，是真就他妈的格格不入，而且荀湛唱的贼难听，还一脸自信。
　　她现在相信疯狗是真的疯，而且除了数学啥都不懂了。
　　他自己五音不全心里没点b数吗？
　　乐队主场：“…… ”
　　没错，疯狗是真的没b数。
　　也是他自己造孽，当年仗着多读了几年书，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跟疯狗比数学，然后欠帐了。
　　赌博害人啊。
　　他以后打死都不敢再跟人打赌了。
　　看看潮水般发过来质问他们是不是疯了的信息，乐队主场哭了，他们乐队一世英明毁于一旦啊。
　　这黑历史，以后就算红了都洗不掉。
　　过了两天，疯狗过来找蔡羽灵：“我做了和你一样的事情，moon没有加我。”
　　蔡羽灵：“噗——”
　　她发自内心的呐喊：“我们做的事情哪里一样了？你当moon聋了吗？”
　　包子铺内，收到蔡羽灵疯狂吐槽的陆月也点开了疯狗的视频，因为没有带耳机出门，客人也不多，陆月是外放。
　　周源听了几秒，皱着眉头问，“月月，你听的是正版吗？调都跑天边去了吧？”
　　陆月点头：“哥，你说的对。”
　　周源：“…… ”我没让你评价我说的对不对。
　　这时候，陆姑姑走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说：“快关了快关了，太难听了，鬼哭狼嚎似的。”
　　“姑姑，你说的对。”陆月乖乖关掉视频。
　　过了一会儿，房东走了过来，陆姑姑扫码交完房租，房东说道：“大妹子，这下个月可要涨房租了。”
　　“不是一年租期吗？”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房东说道：“你是从上一任租客那里转租的，他是一年租约，落你手里的时候就只剩半年了。”
　　“还有这么算的？”
　　陆姑姑嘀咕了一句，还是不敢得罪房东，“您说，涨多少。”
　　房东脸上堆满了和善的笑容，不急不缓的说道：“你看你租了我的店面，这小半年也赚了不少钱了，这样吧，我也不涨多了，就涨两千。”
　　“两千？你狮子大开口也没你这么开口的。”
　　陆姑姑当即火气上头了，“整个店面总共十三平米，租金一个月才四千五，你涨两千，你坑鬼呢！”
　　“大妹子，话不是这么说的。”
　　陆姑姑骂人，房东不也跟着发火，仍旧笑容和善，“你这个店面我算过了，自从你开始卖包子以来，我每天都看着，日流水你我心里都有数，这么说吧，多两千租金，对你的利润来说，不多。”
　　房东笑道：“你再想想，没我这么好的地段，你这包子铺能火起来吗？多这么点租金对比起你现在的生意来说，我已经很良心了。”

◎48.第四十八章
　　“良心个屁, 我看你是周扒皮转世！”
　　陆姑姑怒了，“我家赚多少钱是我家的事儿，关你房租什么事？难不成因为我赚钱多了, 我去买个苹果，别人买五块一斤, 我买就十块？这玩意儿还看赚钱多少收费？”
　　房东嘿嘿一笑, 没皮没脸不生气, “大妹子，你先好好想想, 这距离交房租还有几天，你想想搬迁的成本啊, 过几天我再来。”
　　说着，房东哼着小调愉快的走了，压根儿不在乎身后人的反应。
　　“你他妈个老王八蛋！”
　　陆姑姑破口大骂。
　　这世道怎么总欺负他们这些本本分分做生意的？
　　他们一个月两个人起早贪黑, 忙里忙外赚点辛苦钱，还要让人扒层皮。
　　陆姑姑一想起来就觉得辛酸。
　　陆月和周源赶紧安慰陆姑姑。
　　刚好陆姑夫开车把订购的新鲜的蔬菜面粉拿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陆姑姑眼睛红红的，忙问发生了什么。
　　陆月和周源将房东过来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陆姑夫骂得比陆姑姑还狠。
　　可是发泄归发泄, 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这房东不是个善茬, 当初坑包子, 现在坑房租, 这是吃定附近没有合适的店面, 而且他们已经把熟客做起来了，搬店开销太大了，早晚会认下这两千。
　　可是事实上也是这样吧。
　　陆姑夫将菜和面粉拿出来，放到架子上, 一边摘菜一边说：“现在咱们钱不够，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店面，要不算了，先交着房租，等找到店面，稳定下来了，再退租。”
　　“我气不过。”
　　“气不过也没办法，总不能手头停了，这一家没了进项，每天还有开销，就更租不到好店面了。”
　　陆姑姑气的不说话。
　　陆月默默的听着。
　　陆姑姑和陆姑夫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用她的钱。
　　一来是怕以后金钱让他们的关系变质，而来是怕用了她的钱村子里的人说闲话。
　　总归就是不能用她的钱。
　　陆姑姑和陆姑夫都愁眉苦脸的也没心情管孩子，更何况两个孩子从不让人操心。
　　陆月悄悄从店里走开，打电话给姜瑶，姜瑶是房地产中介经理，陆姑姑陆姑夫找房也托的她。
　　姜瑶骑着小电驴到十字路口远远的和陆月打招呼，陆月开门见山的说：“我想要今天之内找到一套一百多平的大餐馆，买或者租都可以，等交易完成了，你再按照我姑姑想要的价格租给她。”
　　“一天之内啊……”
　　姜瑶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开内部账号查找，“有几套，来，先上车，我带你去实地看看，价格呢，价格有要求吗？”
　　“价格都行。”
　　“那怎么行？你放心，绝对不坑你。”
　　姜瑶带着陆月风风火火的来到了两公里外的一家店面，“商业区，旁边就是大超市，娱乐城，人流量大，风水好，财运旺。你看看，租金也还ok一个月两万五，不过转让费有点高。”
　　陆月点点头，四处检查了一下，姜瑶又带她去第二家，第二家也不远，在小区中心位置，虽然距离商业区远，但是周围都是餐馆，有固定的客源。
　　第三家，就在商业区和小区群中间了，位置也不错，两者的人流量都有，附近餐馆，商店也挺多的，不远处的步行街走过去就是商业区。
　　最重要的是，这第三家是出售。
　　只要买下来，以后就不用担心房东涨价赶人的问题。
　　而是是两层独立楼栋，不用担心楼上楼下的问题。
　　陆月当即拍板买下第三家。
　　姜瑶嘴长成了o字形，“月月妹妹啊，你不用回去和大人商量一下吗？这套是三套里最贵的，三百多万呢。”
　　“没问题。”
　　陆月凑到姜瑶耳边说道：“不过，有个忙还要姐姐你帮我一下。”
　　“什么忙？”
　　陆月微微一笑。
　　两天后，完成了购买意向，当天晚上十一点半，姜瑶给已经睡下了的陆姑姑陆姑夫打电话，“婶子，叔，不是我大晚上的吵你啊，实在是这套店面是新出来的，实在太好了，完美符合你们的要求，明天早上就挂上去了，我怕一挂上去就被人抢了啊。”
　　真有这么好的店面？
　　那可是走大运了。
　　陆姑姑陆姑夫当下急急忙忙的穿了衣服就出门了，陆姑夫开车，两个人风风火火的赶到姜瑶发的定位，一看面前的建筑傻眼了。
　　姜瑶这小姑娘莫不是在逗他们？
　　这么大的店面，他们哪里租的起？
　　姜瑶骑着小电驴穿着睡衣也一脸焦急的赶过来，“叔，婶子，别愣着啊。”
　　说着，她下车，锁了小电驴，拿出钥匙打开门，让老两口参观。
　　店面是真的好店面啊，这附近他们来过。地段也是好的，
　　一百三十多平，两层楼。
　　虽然装修都很旧了，好多要重新规整，可是没关系，他们可以自己干，不请装修队。
　　墙可以自己刷，漆也可以自己刷，陆姑夫在干过一段时间的木工，什么地板啊，桌子啊柜台呀，房梁修整啊之类的，他们都可以自己来。
　　可是，租不起啊。
　　这一看就很贵。
　　“婶子，叔，你们租的起。”姜瑶笑道：“你们别看这房子大，房东是打算隔成三个出租，你们不是要四十平的吗？到时候在中间砌堵墙，隔一个四十平的小店面就出来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着急的让你们俩来看吗？那是因为房东出国了，这房子急着出租，价格压的很低，两层楼按一层楼租，贼划算，要不是我不会做生意，我都想租下来。”
　　哇！
　　陆姑姑和陆姑夫瞪大了眼睛。
　　他们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刚被那该死的黑心房东欺压，就碰到了一个良心好房东。
　　四十平米的价钱租了两层小楼，那就等于八十平米啊。
　　而且如果以后他们生意做大了，这旁边的人要是不租了，他们还可以打通租下，连搬地方都不用搬了。
　　光是想想都觉得十分完美。
　　难怪姜丫头大半夜的让他们过来看房。
　　“而且哦，婶子叔，因为这房子装修太破了，前任房客自己走了不知道多久了，所以没有转让费。”姜瑶从包里拿出一叠合同，“所以啊，价格方面，虽然这个地段的比较贵一些，你们也是完全能负担的起的。”
　　姜瑶把合同和笔放在屋子里那个破破烂烂的桌子上，“叔，婶子，你们还等什么呢？快签字，签完了，明天早上我就把手续办了，你们再把身份证和户口本复印件给我，我去和房东交涉，保证这套房子就是你们的了。”
　　天大的好事儿啊。
　　而且人家姜丫头那么热心，大半夜的穿着睡衣专门出来给他们找房子。
　　他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都是邻居熟人，难不成姜妹子还能害他们？
　　陆姑姑陆姑夫本来就是脑子比较简单的人，这会儿一鼓动，立刻唰唰唰就把名签好了。
　　姜瑶一看事情成了，这人也帮了，佣金也到手了，开心极了，立刻骑着小电驴借口处理跑路了，等跑了一条街，才把一摞纸里面的购房合同拿出来。
　　嘿嘿，月月妹妹那个小机灵鬼。
　　明天让房主签名，让月月打款到房管局就等过户了。
　　陆姑姑和陆姑夫还依依不舍的在店面里面转悠，哟，这水电气都没停呢。
　　马桶虽然坏了，下水是好的，换一个马桶就行。
　　水龙头生锈没关系，换。
　　墙纸脱落，发黄，也没关系，他们干这些活都干习惯了。
　　桌子椅子都坏了，修一修就能用，到时候统一刷漆，就好看了。
　　陆姑姑摸着满是灰尘的柜台，“孩他爸，我不是做梦吧？”
　　陆姑夫一边看着这个古朴的店铺，一边憧憬着未来，“哪能啊。他妈，咱以后好好干，争取多赚点钱，也买套小房子，在城里安家。”
　　“嗯。”
　　第二天，陆姑姑哼着小区卖包子面条。
　　房东照例出门遛弯的时候过来拿一笼，边走边吃。
　　陆姑姑看了房东一眼，双手一摊，“巧了，今天没留你的，要不你上前面走两步，看看有没有别人家吃剩的。”
　　“你什么意思？”房东皱眉。
　　“没什么意思啊。”陆姑姑笑眯眯的看着房东，这回轮到她不气了。
　　陆姑姑对房东伸手，“对了，这半年，你每天早上吃我们一笼包子，晚上吃一笼，这账今天结了吧，我也不多收你的，八块钱一笼包子，一天十六，是多少你自己算。反正，给钱。”
　　“你今天脑子坏掉了？”
　　“骂谁呢？你看你才是一大把年纪，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
　　“你信不信我再加你房租。”
　　“你加啊，你加我房租，我告诉你，老娘还不租了呢！”
　　陆姑姑叉着腰，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一股猛虎气势。
　　房东难以置信的看着陆姑姑，才几天时间，怎么陆姑姑突然一下就变得有底气了？
　　“想不通吧？告诉你，老娘找到店面了，比你这大，比你这好，你这破店面，老娘不租了。老娘现在就是小人得志，你能咋的？”
　　“不可能。”房东当场反驳，“这附近的店面我都知道，没有你租得起的。”
　　“老娘我运气好。”
　　陆姑姑将包子盖上，免得凉了，“而且，又便宜又大，人家房东还特别好说话，哪里像你，有一套店面，恨不得从租客身上刮几层皮，难怪上一任租客才租了三个月就跑路了。”
　　“你得意什么！”
　　确信自己的房子没人租了，房东急眼了，“你不租有的是你人租，人多的是，不缺你一个！”
　　“没人租空房的几个月，损失可损失大发了。”
　　陆姑姑得瑟的说：“唉，所以说，人呐，可千万不能太贪心，贪心遭雷劈。”
　　“别忘了，你还有几万的转让费在我手里！信不信我不给……”
　　话音未落，陆姑夫拿着菜刀和案板出来，一菜刀砍案板上，冰冷的目光看向房东，“你说什么？”
　　房东浑身一哆嗦。
　　这两个乡下来的粗人，骂街打人都习惯了，他是文明人，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房东转身就跑。
　　“呸！”陆姑姑骂了一句，心情好，哼起了小曲儿。
　　为了早点开业，夫妻两决定下午就不营业了，反正下午也没几个客人，带着装修的工具，去新租的店铺里装修。
　　对，先帮人房东把墙砌起来。
　　帮人的同时，也可以避免以后和隔壁闹矛盾。
　　说干就干，下午，陆姑姑和陆姑夫就开始干活了。
　　陆月和周源郝城也来帮忙。
　　陆姑父先把墙纸撕了，把里面的一层砂掉，陆月和郝城就负责刷大白。
　　陆姑夫做木工，周源砌墙，陆姑姑刷漆，装马桶。
　　分工干活，有条不紊。
　　这家店，原本的外部构造就是仿古风的建筑，陆姑父在做桌子和凳子的时候，露了一手，用工具在桌子和凳子上雕刻了一些仿佛的祥云，等刷上漆，一下感觉就不一样了。
　　陆月和郝城鼓掌。
　　陆姑夫一个老实汉子，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笑了。
　　郝城看着刷好大白的整面墙，“新是挺新的，就是看着太单调了。”
　　“要不买点东西挂上面？”周源问。
　　陆月想了想，“过几日，我买些丙烯颜料过来，我在上面画点什么吧。”
　　“对对对，月月会画画。”陆姑夫一边说着，手里的活也不停。
　　“还可以挂一些装饰。”郝城一边思索一边说：“例如古风的灯笼，香囊之类的，头顶天花板也挺枯燥的，不如安一些氛围灯，再挂一些纸伞做装饰，姑姑的手艺很好，到时候新客云集，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拍照，如果装修搞得好，朋友圈，短视频一宣传，客流量就起来了。还有，现在做成大饭店了，监控也不能少，否则遇上闹事的客人，很多事情说不清楚就无法划分责任，到时候吃亏的是我们自己。”
　　陆姑夫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些他完全没想过，感叹道：“果然，还是读书多的人聪明，会做生意。”
　　被夸奖了，郝城眼睛闪闪的看向陆月，那模样仿佛在说：“姐，夸我。”
　　夸奖的话明明到嘴边了，看着郝城那么得意的样子，陆月反而说不出口了，不想让他太得意，只点了点头，说：“你心眼挺多的。”
　　郝城：“呜呜呜。”姐不夸他，还损他。
　　长城不是一日建成的，旧房改造也是一样。
　　陆姑姑下午三点过回去蒸包子卖包子了，陆月周源郝城和陆姑夫继续在新店收拾。
　　墙砌好了，也刷上了大白。
　　木工只能依靠陆姑夫。
　　陆月开始构思要在墙上画些什么，几分钟后，陆月有了想法。
　　刚好郝城买好了丙烯颜料，让老板送过来了。
　　几大桶够用了。
　　比较小的那面墙，陆月准备画一副青山绿水，再加题字。
　　新砌的墙面积比较大，如果说有纸扇灯笼和香囊做装饰，不如画一副汉唐美人将军跨时空相爱。
　　三日后，等陆月画完，郝城看着那隔着千年时空相爱的男女默了半晌，然后倔强的扭头看着陆月，“姐，你不觉得虐吗？”
　　将军佳人相遇，一个眼神陷入爱河，原以为是一场命定的缘分。
　　互赠信物，互许终身的时候，才发现，彼此无法触碰，才恍然间察觉，啊，这个与所有人都如此不同却与自己无比契合的爱人，和自己根本不在一个时空。
　　他们中间有千年的时光。
　　那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银河。
　　这多虐啊。
　　他家姐真不愧是画漫画的，一面墙就通过三幅画，就画完了整个故事。
　　陆月看看郝城，再看看画，好不理解的问，“虐吗？”
　　郝城：“姐，你说呢？”
　　陆月微微一笑：“就这样吧，已经没有空间画了。”
　　郝城：“！！！”
　　姐，你的良心呢？
　　你看着墙壁上最后一幕，将军拔剑跪地落泪，佳人心死如灰，不内疚吗？
　　还有，你为什么要把人物画得这么美型，场景画的如此唯美，要把他们的爱情画得如此有代入感，你这不是逼疯看这面墙的人吗？
　　这时周源买饭回来了。
　　陆月端起一个的饭盒，放到郝城手上，“你也辛苦了，吃饭。”
　　郝城：“……”他不想吃饭，他现在想冲过去把那面墙上的时空撕出一条裂缝，让将军和佳人重新相拥。
　　周源也拿了一盒，一边吃一边看向那面墙，将军英武刚毅，佳人柔情似水，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看向彼此的眼神中，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的结局如此悲剧？
　　就像是命中注定的结局。
　　到了那一刻，那位百战百胜的将军第一次无力的单膝跪在地上，铁汉落泪，心死如灰，佳人伸出手，想抚摸他安慰他做不到，她只能满脸泪水的就这么伸着手。
　　那黑色的铠甲上有刀锋，有血迹，有战场留下的千锤百炼。
　　那把剑，在冰冷的月色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上面的印纹仿佛一个古老的诅咒。
　　佳人身上的唐装却是繁复美丽，明亮艳丽，如那名动天下的牡丹，衬着长安的繁华。
　　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强烈反差。
　　难怪两个人能相互吸引。
　　周源感觉被虐的肝疼，他猛的扭头，看向陆月，“月月。”
　　陆月放下手里的小鸡腿，“哥，怎么了？”
　　“月月，你太过分了。”
　　周源指着画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陆月：“……”
　　这不就是一个故事一幅画吗？
　　为什么弄的她好像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郝城大概是看出陆月的疑惑了，凑过来小声说了一句，“主要是画的太细节，太有代入感了。”
　　陆月：“……”
　　租约一到，陆姑姑和陆姑父就从原来的包子铺整理好东西搬过来，继续装修店面，等一切弄好，选定饭馆名字的时候又犯了难。
　　陆月想起姜爷爷以前说过自己开的店叫洪旺徳，后来这个名字注销了，断了传承至今是他的一个遗憾于是向陆姑姑和陆姑夫提议了这个名字。
　　陆姑姑陆姑父一听立刻同意了，又红又旺，还有德行，多好的名字啊。
　　获得了陆姑姑，陆姑夫的同意，又去空间征求姜爷爷的意见后，联系了姜爷爷的儿子女儿询问，因为对姜奶奶的照顾，陆月借口是从姜奶奶那里听说的洪旺徳三个字，两个人感慨了一番，也乐见洪旺徳三个字重出江湖。
　　得到了双方的同意，陆月飞快的联系店家定制招牌。
　　包子铺退了，陆姑姑去找房东要转让费。
　　房东手里拿着一杯泡好的普洱，一边喝着一边看人打扑克，头也不抬的说：“转让费啊，按规矩，找到下一任租客，让他给你。”
　　这边的规矩就这样，陆姑姑也没办法，只能算了。
　　但是房东的名声臭了，好多人都不愿意租他房子，没人租，这几万的转让费就拿不到，这转让费就相当于押金啊。
　　家里钱都拿来支付新餐馆的房租水电费和装修前了。
　　这等开业了，还要做活动，印宣传单，还有买菜买米等等一系列开销。
　　陆姑姑有些着急。
　　隔天，陆月雇用了两个漂亮的小姐姐让他们到真好吃包子铺转悠，逢人就问怎么没开张，他们是看了网上的推荐专门从外地坐飞机过来的。
　　连续三天后，房东有些坐不住了。
　　包子铺关门后陆陆续续好多人问，这怎么外的都专门坐飞机过来了。
　　大老远的就为了吃个包子？
　　隔了一天，陆月又雇用了隔壁小区的两位阿姨，两个人站在看人打牌的房东后面就聊天。
　　“你说这好好地包子铺怎么就关门了？”
　　“好像是因为租金什么的不干了，具体情况谁知道呢！”
　　“多可惜啊，好不容易打出了名声，我瞧着这几天好多人问。”
　　“可不是嘛，我孙女跟我说，网上好多包子铺的推荐。人都说这网红包子就是不一般，好吃还便宜。换了别人加早涨价了，翻十倍都有人买，也就是卖包子的两口子心眼实在，啥都不懂，才死守着八块一笼。”
　　“唉，可惜了，这么好的招牌。要是我我就接下来，拿着这个招牌接着干，网红包子啊，你看以前排队的人多长啊。你看人家奶茶店，味道不怎么样，名声打出去了还不是排老长的队了。”
　　“说的我都心动了，要不你问问去。”
　　“我又不会做包子，而且那店面别看小，贵着呢。”
　　房东敲着保温杯的杯盖动了心。
　　他是不会做包子，但是他可以请人做啊。
　　真好吃包子铺，招牌装修位置都一模一样，网上的宣传都是现成的。
　　他平日里就总去包子铺转悠，天天看着那长龙排的，按他的算法，包子铺每天的营业额可比房租多多了。
　　这包子嘛，味道差不多就行了，反正吃的是个牌子。
　　说干就干。
　　房东立刻回家，准备将包子铺重新开业。
　　反正只需要找一个会做包子的，刚好他表弟的儿子不就会做包子？
　　很快，包子铺又开张了。
　　陆姑姑一听，只觉得这个房东也忒无耻了，她当即跑到包子铺里吵，偷了他们家的招牌，抢了他们家的顾客，现在自己开店，不租了还不给他们转让费。
　　陆姑姑以前在村里骂人，能一口水不喝骂一天一夜。
　　她这一骂，谁还上门买包子。
　　这人都请了，材料都买了。
　　隔一天，菜可就不新鲜了。
　　房东急了，赶紧找到陆姑夫要道歉，要和解，冤家宜解不宜结，还归还了转让费。
　　这招牌都让人抢了，能有什么办法？
　　房东也是有儿子有女儿的人，在当地还有不少亲戚，真惹急了，发生冲突，有个伤害就不好了。
　　陆姑夫只能劝说陆姑姑算了，忍一忍吧。
　　于是，房东的包子重新开张了。
　　果然，如他所料，虽然包子味道不一样了，但招牌在，顾客就在。
　　虽然有一些从外地过来的评价不过如此，街坊四邻也少了不少。
　　但是，不知内情的人也大有人在。
　　还有些人已经习惯就在小区门口吃了。
　　那排队的长龙了，还真没少多少。
　　房东算着账，一整天心情都好极了，乐呵呵的。
　　就在房东数钱数的最高兴的时候，陆月一纸诉状将房东告上法院，控告房东商标侵权，并要求限期关门整改，赔偿名誉损失和侵权损失。

◎49.第四十九章
　　原来真好吃包子铺的名字和旁边的陆姑姑拟人简笔画图像, 陆月早就做了商标登记。
　　除了陆姑姑和陆姑夫，没有他们的授权谁都不能使用。
　　房东了用了就是侵权，这事儿不用判, 事实明确，证据确凿, 首要是调解。
　　陆姑姑和陆姑夫看到这一切, 嘴大的可以塞进去一颗鸡蛋。
　　周源对陆月竖起大拇指, “月月，你总是平时不作声, 然后突然一鸣惊人。”
　　陆月笑而不语。
　　几次庭前调解后，陆姑姑陆姑夫和房东, 房东儿子吵翻了天，事情最后以房东赔了一笔不大不小两万的赔偿费，包子铺关门歇业作为结局。但是就这两万, 也让房东心痛了好久。
　　从法院出来，房东儿子一个劲儿的数落房东, “爸，你说你都这把岁数了，好好出租不作妖行不行？”
　　房东一言不发, 看到陆姑姑陆姑夫和陆月, 恶狠狠的说, “事情做的挺狠的, 你们做初一, 小心十五那天，店里出事。”
　　陆月淡淡的一笑，“没事，要是店里出事儿, 我们就去你儿子，女儿的公司，还有孙子孙女的幼儿园，找他们领导和老师聊聊。”
　　一听这话，房东和房东儿子脸色更不好看了。
　　房东儿子忙说道：“别别别，我爸就是说一时气话，以后不会了。这事情啊，又不是什么大事，闹的鱼死网破干什么？”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房东儿子应付了两句，拉着房东走，“都跟你说了，舒舒服服在家养老，别老操心别的事儿，不好吗？不好吗？你别想着去报复，人家乡下来的，不要命，惹急了，跟你拼命，找你孙子孙女，你一把老骨头行吗？再说了，这事儿你有理吗？”
　　房东耷拉着脑袋，不敢跟儿子拌嘴。
　　洪旺徳开业第一天，街坊四邻都来了。
　　因为洪旺徳开了个窗口，早上继续卖包子，等中午和晚上再卖中餐。
　　陆月联系了以前那些推荐真好吃包子的博主，出钱请他们打卡洪旺徳。
　　那么多博主一起推广，洪旺徳红红火火，从第一天开始排队的队伍就没停过。
　　尤其是当大家吃过一次之后，就念念不忘了。
　　怎么会这么好吃？
　　姜瑶也在开业那天过来吃了一次饭，看到洪旺徳三个字，陆月解释是从姜奶奶那里取得名字，姜瑶也没怀疑，只是一时感慨，当年爸爸姑姑他们没天赋，爷爷被徒弟背叛，刚好奶奶又病了，一系列打击之下，洪旺徳就没了。洪旺徳的消失，手艺没有传承人，一直是爷爷心里的一个遗憾。
　　第一天开业后，陆月到空间，将洪旺徳的招牌和门面，来来往往的场景都通过脑内构建展示给了姜爷爷看，姜爷爷看到洪旺徳这个招牌重见天日，看到大小姐坐在餐厅里乐呵呵的笑着，红了眼眶。
　　博主打卡，装修独具风格，吃过的人交口称赞，那这家神奇的店还有什么值得深挖的呢？
　　为了趁着洪旺徳热度最高的时候蹭流量，挖掘出更独特吸引人的点。
　　贝小贝连续三天到洪旺徳打开，吃饭，在她直播的视频中，终于有人提到了她背后的那堵墙。
　　将军佳人，三个场景，两个时空。
　　贝小贝一下捂了，赶紧拍了三张照片，将三个场景卡点配上唯美的文字发了上去。
　　而现在正是洪旺徳最火的时候，只要挂了这个话题，立刻就引来了海一样的流量。
　　视频以最快的速度突破五十万，比她以前最火的一个视频点赞量还高。
　　那三个剧情点，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背景，但是三次中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将军的铠甲上的刀锋一次比一次多。
　　那把古剑，一次比一次冷冽。
　　仿佛在告诉所有人，每一次的重逢，他都是从尸山骸骨中爬出来的。
　　佳人身上的衣服，也是一次比一次隆重，一次比一次精细。
　　长安繁华，国运昌盛尽在身上。
　　可以扒的细节太多了，让人完全无法放下，每一次细细看过去都会有新的发现。
　　有热点就有人追，有人蹭，贝小贝追了，紧接着汉服卖家追了，推广自己店铺的服装，画手追了，还画出了具体的剧情，仿妆追了，男女相拥，给了悲剧的故事一个团圆的念想，瞎科普的也追了，起头第一句那么历史上有没有这样一对男女呢，不好说……
　　陆月看着手机里的视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好说，你就别说啊。
　　陆月摇摇头，这时，手机里出来一个加好友的消息：我是原杰，通过一下。
　　陆月通过，立刻被拉到一个群内。
　　原杰发送了一个附近到共享，“大家下载打印，做完之后，明天下午两点上课前交上来。”
　　原杰说完，大家齐齐发ok，陆月也跟着发了一个，然后用手机下载下来看了一下，还好，题不是很难。
　　不过老师说1303的竞赛补习是自愿参加的。
　　老实说，她现在时间有点紧，空间内他们的第一台车要造出来准备试驾了，姑姑姑父那边生意太忙了年前根本招不到人她得去帮忙。
　　陆月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了。
　　毕竟，竞赛的题她都会。
　　“月月，碗洗好了吗？”
　　“马上。”陆月把手机放兜里，拉上拉链，戴上手套飞快的把碗洗碗，然后端进厨房。
　　陆姑姑一个人炒着三锅菜，大冬天的只穿着一件单衣，还全身都是汗。
　　陆姑夫在切菜，切蒜，切葱，切一切可切的东西。
　　实话说菜价定的也不便宜了，虽然赶不上别人家的网红菜品价格，但是也比外面的小餐馆贵了百分之二十，一道红烧肉88。
　　可是客人一点也没减少。
　　再涨价，陆姑姑陆姑夫又觉得这样做生意不地道，导致现在每天都要忙到凌晨两三点，第二天又要早早的起来。
　　“啊，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脚都快断了。”
　　周源躲在后厨爬在长凳上，“不是说下午三四点是人最少的时候吗？为什么咱们家每天三四点还有那么长的队伍。”
　　周源抱怨了两句，见陆月还在洗碗，又说道：“月月，你别洗了，也休息休息吧。”
　　“不行，厨房还等着用呢。”
　　“那咱们换换，你去端菜，我来洗碗吧。”周源艰难的从凳子上爬起来，“你也活动活动，不然腰受不了。”
　　“嗯。”陆月脱下手套给周源，出门点菜端菜。
　　郝城的跟个陀螺似的，“川味回锅肉还没上，是吗？您等等，我这就去帮您催。”
　　“再要一份蛋黄焗南瓜？好咧。”
　　“一瓶梅子酒，还要别的吗？”
　　陆月赶紧接上，郝城走过来，抢走陆月手里的盘子，“姐，收款，收款台没人。”
　　陆月赶紧又去柜台收款，就这样收了一天的款。
　　一直到晚上两点过，打烊了。
　　所有人瘫在哪儿一动不想动。
　　陆姑夫给陆姑姑按手，“咱们这样不行，人太多了，忙不过来。”
　　“那怎么办？年前又招不到人。”
　　陆姑夫想了想，“这样吧，反正咱今年不是要接爸妈和我弟弟他们过来过年吗？那咱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弟媳妇和弟媳妇的亲戚，看有没有在找工作，如果有，就先过来干着，年后接着干。我去接爸妈的时候顺便把他们接过来一起。”
　　“行，那你打电话去。”
　　郝城给陆月按肩，“姐，我也给你按按。”
　　周源苦逼的问：“怎么就没人给我按按？”
　　“行了，还是我给你们两按按吧。”
　　陆月非常利落的给郝城活动筋骨，惨叫连连。
　　周源看呆了，等陆月朝他走过来的时候拼命摇头，“不要，我不要，绝对不要。”
　　“小源，别怕，很舒服的。”
　　郝城奸笑着抓住周源，又是一阵惨叫。
　　惨叫完了，周源活动活动，还真别说，一下通体舒泰。
　　陆月笑了笑，在陆姑姑身边坐下，一边帮她揉僵硬的手臂一边说：“不过，姑姑，咱们就算找了人帮忙，也不能再继续下去，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到凌晨都是客人，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就算人是铁也得累坏。咱们明天开始限号吧，一天固定接多少客源，下午三点到五点半，两个半小时不接单，休息，晚上十点打烊。”
　　“可是，那样做，人家会不会说我们赚钱没够，以为生意好了就可以挑客人了？”陆姑姑有些担心，他们都是本分人，好不容易做生意有点盼头，这客人可不能得罪啊。
　　郝城笑道：“姑姑，你放心，现在的人啊，越是难买的东西越喜欢买，越限号他们越喜欢，这叫饥饿营销。”
　　“是吗？”
　　陆姑姑看向陆月，陆月点头。
　　既然月月都点头了，陆姑姑自然相信，她说道：“其实限号也好，不然再这么下去，钱虽然赚到了，咱们的身体都累坏了。而且还耽误你和小源的学习。咱明天就这么做。”
　　“嗯。”陆月见陆姑姑答应了，又继续说道：“那明天我下载一个app，让客人再上面领号，号满了客人就知道了。”
　　陆姑姑连连点头，“还是月月你懂得多。”
　　“那可太好了。”周源趴长椅上，“妈，你不知道，这两天我浑身都疼。”
　　陆姑姑瞪了他一眼，“就你事儿多。”
　　过了一会儿，陆姑夫打完电话回来了，开了车到门口，大家上车回家，陆姑夫送完其他人，又把郝城送回了家。
　　第二天，有了限号，五个人总算轻松了起来。
　　陆月和郝城在外面帮客人用app预约排号，上面有号数，还有前面有多少位客人在等候，这样客人也可以四处逛逛，不用再一直守着排长龙了。
　　这洪旺徳生意好了，隔了一条马路的老王大饭庄却没啥人吃饭。
　　其实老王大饭店因为味道一般，原本就没啥人来这里吃。
　　但是架不住，隔得太近了，一近，一对比，老板老王的眼睛就热了起来。
　　房东也坐在饭庄里，点了碗稀饭和一道炒时蔬，一边慢悠悠的吃着，一边眼红的看着对面的排的长队。
　　这洪旺徳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
　　人都说中午的号没了，还有人在那里排队要拿晚上的号。
　　听说有些还是雇佣的跑腿，专门帮人排队。
　　那两人就是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怎么每回运气都能那么好？
　　老王一边赶苍蝇一边盯着洪旺徳，这里开饭馆的多了，能一开业就这么红火的，还真少见。
　　老王叹了一口气，“人比人气死人啊，人家钱是赚够了，现在都开始限量了。”
　　“可不是嘛。”房东接话道：“你是不知道那两夫妻有多贼。”
　　房东说着，把自己被这两夫妻坑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把他要涨房租的事情略过了。
　　只说人家生意做大了，就看不上他了，找了新店铺，还坑了他一边钱。
　　老王一听，怒了，呸了一口，和房东一起说起洪旺徳的坏话来，诅咒洪旺徳迟早倒闭。
　　下午一点半，蔡羽灵提早来到育才楼1303，坐在第一排，将笔和笔记本拿出来，再把书包锁抽屉里，然后做出一副凶狠恶毒的表情瞪着旁边十分自觉坐下的疯狗，“信不信我真的报警？”
　　疯狗仿佛完全没看到蔡羽灵一样，“你什么时候告诉我moon是谁，我什么时候离开。”
　　啊啊啊啊！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疯，这么神经病的男人。
　　自打他乐队奇葩表演结束，moon没加他好友后，他就天天缠着她。
　　她早上出门，他就在小区门口。
　　他出去发传单赚钱，他就跟在她后面帮她发传单。
　　她去快餐店打一日工，他就坐在快餐店里，一杯可乐喝一下午。
　　甚至，她去月月家的餐厅兼职服务员，他都要进来义务端盘子洗盘子。
　　这人为了moon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人家每回又帮了她，让她又不好意思报警。
　　蔡羽灵无奈的看着他，“你想知道moon是谁，去问moon啊，你难道没调查过就跑过来了吗？moon以前在校内数学挑战杯出现，有人问过各大学校，她不是我们一中的，我不认识她。”
　　“moon不可能无缘无故加你好友。至今为止，她谁都没加过，连原杰也没有。”
　　“你——”
　　蔡羽灵气死了，完全说不通。
　　这种人完全无法交流。
　　她挪了一个位置，她要和疯狗隔开。
　　将近两点的时候，人陆陆续续的来了。
　　这时，一个高大扎马尾的女生走了过来，敲了敲蔡羽灵的桌子，“去后面那排。”
　　“啊？哦哦。”
　　蔡羽灵正要起身，疯狗拉住她，目视前方，连看都没看女生一眼，“为什么？”
　　“少废话，这里我要坐。”
　　疯狗：“这里已经有人了。”
　　女生无语了，“你们没看见前三排都是高二高三年级的吗？
　　蔡羽灵看过去，果然，前三排都是高二高三的。
　　每个年纪的铭牌颜色不一样，所以一下就能认出来。
　　这个女生，是高二的，铭牌上写着徐青秋。
　　疯狗：“我不记得座位是按年级分的。”
　　“你们高一参加竞赛，本来就是去体验体验，我们才是主力军。”
　　疯狗：“我没听过竞赛有这个规定。”
　　“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徐青秋看向他的胸口位置，“你哪个班的，几年级？”
　　疯狗：“与你无关。”
　　徐青秋见疯狗太难沟通，快上课了也不想费劲，对疯狗说，“你起来，我坐中间。”
　　疯狗：“不行。”
　　徐青秋怒了，“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疯狗抬头看了她一眼，“逻辑思维能力太差。”
　　这跟逻辑思维有个屁的关系。
　　徐青秋想打人。
　　后桌百晓筠连忙拉住她，“好了好了，你来我旁边坐，干嘛非要坐前面，又差不了多少。”
　　徐青秋白了疯狗一眼，在百晓筠旁边坐下，“我这不是为了近距离欣赏原神吗？”
　　“呵。”疯狗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
　　蔡羽灵看向疯狗，“谢谢啊。”
　　疯狗：“如果感谢我，就告诉我moon在哪儿。”
　　蔡羽灵：“…… ”
　　这人是真的无法交流。
　　这时，洛谨走了进来，来到蔡羽灵身边，好像在说能不能坐。
　　蔡羽灵犹豫了一下，挪动位置，挨着疯狗坐下，让洛谨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
　　洛谨四处看了看，问道：“陆月没来？”
　　蔡羽灵点头，“月月说家里太忙了，竞赛的题她都会所以她就不来了。”
　　洛谨点头。
　　蔡羽灵身后，徐青秋阴阳怪气的说道：“连原神都瞧不上，你们那个同学该会是文曲星转世，以后一出赛就拿稳冠军吧。”
　　蔡羽灵灿烂的笑着，转身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月月那么厉害？”
　　徐青秋：“你脑子有病吧，听不出我在说反话啊。”
　　“听不出啊。”蔡羽灵笑眯眯的说，然后转身准备听课。
　　“你——”
　　哇。
　　一阵轻呼。
　　原杰走了进来。
　　跟用黑色的羽绒服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脸色一看就营养不良的疯狗相比，原杰精神多了。
　　他穿着灰色的大衣，里面是黑色的毛衣和休闲裤。
　　宽肩窄腰，鼻梁高挺，目光清澈，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蔡羽灵轻声感叹：“哇，原神真的是完美男神。”
　　“呵。”疯狗再次从鼻梁起发出一个轻蔑的声音。
　　蔡羽灵看了他一眼，“你这纯属嫉妒。”
　　“肤浅。”
　　蔡羽灵：“……”好酸。
　　原杰走上讲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疯狗，帅气的眉毛微微挑了挑，这条疯狗来这里干什么？
　　原杰问道：“昨天的试卷都做完了吗？”
　　大家一起回答：“做完了。”
　　原杰：“好，谁来写写第一道题的解法。”
　　不少人举手。
　　疯狗扫了一眼蔡羽灵的试卷，将手举的贼高。
　　原杰：“…… ”你举手干什么？
　　原杰点了蔡羽灵，蔡羽灵上去写解题方法。
　　原杰看完点了点头，“解的不错。”
　　哇哦，原神夸她了。
　　蔡羽灵激动的回到座位上。
　　原杰说道：“这一题的题型在每年的全国竞赛中都会出现，不同的只是它的变化…… ”
　　蔡羽灵认认真真的记笔记。
　　疯狗感觉很不爽。
　　尤其，面对他的时候，蔡羽灵压根儿没有那种崇拜的眼神。
　　咋的了？
　　他荀湛就比不上原杰吗？
　　第二题，疯狗率先举手。
　　原神：“…… ”疯狗到底是来干啥的？
　　第三题，疯狗手高的快站起来了。
　　……
　　一直到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
　　原杰忍无可忍，发了相同题型的训练试卷，把疯狗从教室拎了出去。
　　原杰：“你到底要干什么？”
　　疯狗：“打败你，证明我荀湛在数学上比你强。”
　　原杰：“你比我强，我认输。”
　　疯狗：“…… ”不是这种好吗？
　　原杰懒得理他，搭理疯狗，他迟早被逼疯。
　　原杰走了，疯狗进教室看见其他人陆陆续续走了，又或者围着原杰搭讪，只有蔡羽灵还在琢磨题。
　　他走过去，扫了一眼蔡羽灵的试卷，开始在黑板上写答案。
　　几分钟后，所有的答案都写完。
　　蔡羽灵：“你在干嘛？”
　　疯狗指着黑板，“你不是崇拜原杰吗？现在过来崇拜我吧。”
　　蔡羽灵：“…… ”这是两回事儿好吗？
　　蔡羽灵低头，继续做试卷，却在第三题犯了难，刚想抬头看一下疯狗的标准答案寻找一下思路，疯狗果断拿起黑板擦在蔡羽灵眼皮子底下全擦了。
　　“你行！”
　　蔡羽灵瞪了疯狗一眼，收拾东西准备去洪旺徳，她去问月月去。
　　哼！
　　真当她没办法是吧？
　　臭疯狗。
　　臭疯子。
　　蔡羽灵坐公交来到洪旺徳。
　　店内有些微的吵闹，但也并不是太吵。
　　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了一个演唱的小台子，郝城对着话筒在唱《起风了》。
　　蔡羽灵看了看郝城，再看看疯狗，同样是穿着黑色羽绒服，郝城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到疯狗这里，她只想一刀砍了疯狗的脑袋。
　　陆月手拿着餐盘，安静的站在角落里，看着郝城。
　　随着高潮的来临，客人们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郝城的声音很干净，很清冽，再加上他本少年，配合《起风了》的歌词，让人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少的时光。
　　一曲结束，陆月鼓掌，一转身看到蔡羽灵，把她拉到了话筒前，“羽灵，来一首。”
　　“我有点怕。”
　　“怕什么，国庆表演那么多人都不怕，上。”陆月说道。
　　“那不是有你陪着我吗？”
　　“你不是说什么都想尝试吗？”
　　陆月把郝城拉过来，“想唱什么，说，郝城伴奏。”
　　蔡羽灵想了想，跟郝城说了一首歌，郝城点头。
　　蔡羽灵对着话筒说：“各位姐姐哥哥叔叔阿姨，我不是专业的歌手，如果唱的不好，请大家多多包涵。”
　　“这位妹妹。”一个穿着汉服的小姑娘说道：“你且放心唱，我们不是那喜欢挑剔的人。”
　　“谢谢姐姐。”
　　蔡羽灵冲着郝城点了点头，前奏结束后，开口唱道：“秦时明月汉时关…… ”
　　一开口就是侠女范儿。
　　声音硬气又不乏苍凉，到高音起，让人一下回到战场。
　　疯狗赫然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在话筒前仿佛横刀立马女将军的蔡羽灵。
　　那一瞬间，他感觉，他心悸的老毛病又犯了。

◎50.第五十章
　　疯狗心慌的伸手去兜里找药, 哦豁，药没带。
　　陆月奇怪的看着疯狗，怎么突然一下疯狗慌了？
　　奇奇怪怪的。
　　过了一会儿, 蔡羽灵唱完，把陆月拉上台, “我唱了, 你也得唱。”
　　陆月把周源叫上来, “一起。”
　　“哈咿呦哦哦哈咿呦哦哦，哈咿呦哦哦哈咿哇哦哦哦, 就这个feel 倍儿爽倍儿爽!这个feel 倍儿爽feel feel倍儿爽!爽爽爽爽!天是那么豁亮地是那么广……”
　　这么欢快又耳熟能详的歌，唱的人开心, 听的人也开心，不少顾客跟着一起唱，场子一下热闹起来了。
　　疯狗目光不自觉的跟随蔡羽灵移动, 他感觉心悸的毛病更严重了。
　　身体不好就是这样，时不时的就出点问题。
　　以后他还是应该按时吃饭, 多锻炼身体，不能太由着性子。
　　药也要随身带着，不然就会出现今天的这种情况。
　　疯狗开始反思自己的不良生活习惯。
　　《倍儿爽》唱完, 四个人鞠躬致谢, 从演唱区下来, 蔡羽灵拉到陆月到后面问题, 陆月给了解题思路后, 给陆姑姑说了一声，下了两碗面，多多放臊子，一碗端给蔡羽灵, 一碗给疯狗。
　　现在店里的生意已经控制下来，不用一来就跟打仗似的洗碗点餐了。
　　蔡羽灵和疯狗两个人没有排号，加上外面是满员，只能在后面洗碗池旁边摆个小桌子吃。
　　蔡羽灵一口面一口臊子，这臊子里全是肉，咸鲜美味，让人吃的停不下来，而且陆姑姑还给她放了两块肥肠，真好。
　　见蔡羽灵把肥肠吃完了，好像还意犹未尽的在回味，疯狗想了想把自己碗里的夹到了蔡羽灵碗里。
　　蔡羽灵看了看碗里裹着红油的肥肠，然后严肃的看着疯狗。
　　不知怎的，明明没干亏心事，疯狗莫名的有些心虚，他咽了咽唾沫，问道：“怎么了？”
　　蔡羽灵身体往前倾，表情很认真很认真，“你不对劲。”
　　疯狗：“你想多了。”
　　“就算你讨好我，我也不知道moon是谁，我根本不认识moon。”
　　疯狗：“……”
　　疯狗：“我不相信。”
　　“那你要怎么才信？”蔡羽灵也很无奈了，她说了八百遍她不认识moon了，唉……
　　过了一会儿，蔡羽灵又看向疯狗，举起手，竖起三根手指头，“我发誓，如果我认识moon，我就满脸长满小痘痘，一辈子不消，这样你信了吧？”
　　疯狗：“你也挺狠的，为了甩掉我，这么毒的誓都敢发。”
　　看来发誓也没用，蔡羽林懒得再跟疯狗纠缠，戴上手套，准备洗碗。
　　疯狗拿起另一副手套，跟上，搬了个凳子在蔡羽灵旁边坐下，一起洗碗。
　　过了一会儿，陆月端需要洗的盘子过来，看了看仍旧那么充满活力和干劲儿的蔡羽灵，又看了看在一旁有条不紊行动迅速的疯狗，琢磨了一会儿，放下盘子回到大堂继续琢磨。
　　郝城拍了拍陆月的肩膀，“姐，想什么呢？”
　　陆月托着下巴说道：“我在想，羽灵的兼职是给一个人的钱还是两个人的钱。”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还有……”
　　“还有什么？”
　　“如果疯狗这么喜欢帮羽灵干活，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郝城好奇极了。
　　陆月贼贼的一笑，“以后让羽灵兼职报两个人的名字，反正疯狗也会去，让她一个人拿两份钱。”
　　郝城：“……”
　　郝城：“姐，你好损啊。”
　　陆月微笑。
　　等晚上十点餐馆打烊，陆姑姑又炒了几个快手菜，让大家垫垫肚子。
　　陆月偷摸摸的把蔡羽灵拉到一旁将这个格外损的主意说了，蔡羽灵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让疯狗整天烦她跟踪她，她都发长小痘痘的誓言了还不信她，哼！
　　然后两个女生手挽着手好姐妹模样的回来了。
　　郝城一下明白了，于是将同情的目光递向疯狗。
　　疯狗夹着菜，皱眉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郝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人生多艰，加油。”
　　疯狗给了郝城一个‘你神经病’的眼神，继续吃饭。
　　第二天，早上发传单的兼职，蔡羽灵报了两个人的名字。
　　报道那天，疯狗远远的站着。
　　主管问蔡羽灵，“他怎么回事？”
　　蔡羽灵赶紧解释，“主管，他比较害羞，你放心，他手脚麻利，绝对不会耽误干活。”
　　现在的学生，多多少少都带点个性，主管也就没怀疑，拿了两大包传单给蔡羽灵，一人一包，让她带着疯狗发。
　　蔡羽灵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好好监督疯狗，让主管放心。
　　主管和蔡羽灵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有啥不放心的。
　　蔡羽灵拎着两大包传单来到疯狗面前，还没开口，疯狗自然而然的接过一袋。
　　蔡羽灵心里默默的夸赞：上道。
　　两个人在大超市门口发，主管中间担心还专门过去看了一下，发现疯狗的工作态度十分良好，也就放心了。
　　一早上兼职结束，主管开始发钱，疯狗再一次远远的站着。
　　蔡羽灵甜甜的笑着，“主管，他就那样，钱你给我，我给他就行。”
　　“好吧。”现在的零零后啊，太有个性了。
　　主管感叹了一下，将两个人的兼职工资一百二发到了蔡羽灵的手机上。
　　干相同的时间，拿两倍工资，太爽了。
　　蔡羽灵一整天都心情愉悦，笑眯眯的，就连原神的课那么难，她被批评了，都毫不影响。
　　疯狗不爽的问：“你很崇拜原杰？就连他批评你你都很高兴？”
　　蔡羽灵又不能说是因为坑了你才高兴，只能胡乱应付，“对啊，原神又帅又厉害，谁会不崇拜他？”
　　“哼！”
　　疯狗起身就走，追上原杰，“比一场。”
　　原杰：“？”
　　狂犬病又犯了？
　　“没空。”
　　说完，原杰就走。
　　疯狗看看原杰，又看看蔡羽灵的方向，还是决定继续跟着蔡羽灵追查moon。
　　moon打败了原杰，那么只要他不断挑战，打败moon，四舍五入，原杰就是他的手下败将。
　　原杰每次讲完课，都会布置课后习题，蔡羽灵习惯在教室做完再去兼职。
　　往后七天，蔡羽灵一个兼职都报两个人，痛痛快快的拿了两份钱。
　　终于，这一天疯狗发现不对劲了。
　　快餐店收拾桌子的时候，主管一直数落疯狗，疯狗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两人一吵，一对峙，发现不对了。
　　蔡羽灵一看露馅了，连工资都没结，飞快的跑了。
　　下午，蔡羽灵坐在座位上乖乖听课。
　　一下课，立刻拉住原杰，“原神，我这里不会，能给我讲讲吗？”
　　原杰看了看题，点了点头。
　　疯狗双手交叉在胸前，等着，呵，他倒要看看蔡羽灵能躲多久。
　　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原杰要走了，蔡羽灵继续拉住他，“原神，我还有几个问题。”
　　徐青秋怒了，有完没完？
　　原神难道是蔡羽灵一个人的吗？
　　真不要脸，上赶子往上凑，难不成以为原神还真能看上她？
　　百小筠拉了拉徐青秋，“好啦，你跟一个高一的人一般见识干什么？原神不会喜欢这么幼稚的女生。”
　　徐青秋扁着嘴，不管怎样，蔡羽灵这种心机婊真的太恶心了。
　　过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问题可问了。
　　蔡羽灵硬着头皮放了原杰。
　　不过……
　　原杰看了看旁边面色如碳的疯狗，微微一笑。
　　疯狗以前可折腾的他不轻。
　　这会儿有机会不报仇，还等什么？
　　原杰大手搭在蔡羽灵肩膀上，“你下课后去哪儿？”
　　蔡羽灵报了个地址，“就是那附近的洪旺徳。”
　　“刚好，我也去附近。”原杰微微俯身，在蔡羽灵耳边说：“我送你。”
　　说完，原杰清润的目光从疯狗身上划过。
　　那真是太好了。
　　蔡羽灵对原杰简直感激涕零，否则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落单后被疯狗抓住会死的多惨。
　　蔡羽灵赶紧收拾东西，原杰接过她的书包，“走吧。”
　　蔡羽灵愣了愣，跟上。
　　徐青秋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背影，脸都气绿了。
　　她冲着疯狗大喊，“喂，管好你的女朋友！都有男朋友了，还勾搭……”
　　疯狗一个冷冽的眼神甩过来，徐青秋闭上了嘴
　　从原杰的车上下来，蔡羽灵一心只想找到月月诉苦，就没注意。
　　大冬天的，地面结了一层薄冰，她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倒。
　　这一看就是要摔坐在地上，尾椎骨绝对疼死。
　　原神眼疾手快的去接，砰的一声摔地上。
　　那是被疯狗推的。
　　疯狗接住蔡羽灵，递给原杰一个警告的眼神。
　　原杰：“……”
　　他委屈。
　　这疯狗的醋劲也太大了。
　　原杰咳嗽两声，起立，走进洪旺徳，“刚好，也吃个饭。”
　　蔡羽灵啊啊啊的尖叫着，把疯狗推开，跑进去，抱住陆月，“月月，完了，露馅了，我死定了，疯狗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
　　陆月连忙安慰她，“没事没事，不怕不怕，有我在，他要是欺负你，我就打死他。”
　　郝城：“……”
　　这两人是一点也不觉得亏心啊。
　　可怕的女人。
　　原杰走进饭店就被周源拦住了，“这位先生，请问你拿号了吗？”
　　疯狗：“他没有，路过的，不用招呼他。”
　　原杰挑眉，疯狗和这家饭馆挺熟的嘛。
　　原杰笑：“我和羽灵一起的。”
　　郝城一听，赶紧接上，“后厨洗碗一位。”
　　太好了，今天又多了一个帮手，晚上可以早点收工了。
　　原杰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盘子和碗，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亏。
　　他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蔡羽灵不好意思的笑笑，“原神，你不用干，我来。”
　　疯狗将碗一扔，“以前我干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心疼？”
　　蔡羽灵：“……”
　　这是两回事儿好吗？
　　你是自找的，人家原神不一样。
　　蔡羽灵：“原神是老师，我是学生，要尊师重道。”
　　疯狗：“呵。”
　　看了一会儿疯狗的笑话，原杰起身告辞，一出门就撞见了陆月。
　　他愣了愣，“请问，你是？”
　　“羽灵的朋友。”
　　陆月问：“有事？”
　　原杰摇头，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陆月，太像了。
　　和秦阿姨长得至少有七分像。
　　“月月，七号桌的菜好了。”
　　“来了。”陆月赶紧进厨房。
　　原杰英气的眉毛微微拢了拢，月月？
　　月？
　　moon？
　　蔡羽灵是moon的唯一好友，也在这里上班。
　　这之间有关联吗？
　　……
　　即便没人帮忙，蔡羽灵也非常努力的洗着碗。
　　疯狗绕了一圈，又磨磨蹭蹭的回来了，蹲下帮她洗碗。
　　蔡羽灵怔了怔，“喂，疯狗。”
　　“什么事？”
　　“我把兼职的钱还你，咱们两清吧。”
　　疯狗深呼吸，努力压抑胸腔中的愤怒，看向蔡羽灵，“你觉得我帮你做兼职是为了钱吗？”
　　“这不是，贪墨了你的钱，良心过意不去吗？”蔡羽灵干笑，想把这一节糊弄过去。
　　疯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帮你做兼职是希望你的工作量少一点，不是让你用同样的工作量去拿两份钱。”
　　欸？
　　蔡羽灵傻愣在原地。
　　疯狗白了她一眼，将一张一百一张二十的放到蔡羽灵手里，“你今天忘记领的工钱。”
　　突然，蔡羽灵靠近疯狗，抬头，圆圆的眼睛直溜溜看着他的眼睛。
　　疯狗浑身僵硬，心悸的毛病又犯了，导致说话也开始结巴，“你、你干什么？”
　　“你不会是xi……”
　　“xi什么？”疯狗心慌的往后仰，想尽量远离这样一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情况。
　　“你不会是希望我因为愧疚就告诉你moon在哪里吧？”蔡羽灵自觉自己完全看透了疯狗。
　　疯狗却反而松了一口气。
　　不对。
　　疯狗皱眉，他松个屁的气。
　　他有什么好松气的？
　　他堂堂疯狗天不怕地不怕，干嘛怕个小姑娘？
　　疯狗掏出治疗心悸的药，吃了两颗。
　　晚上，吃完饭，疯狗跟着蔡羽灵回阮老师家，路上黑黢黢的，只有小区门口一个摆摊的老大爷还没收摊。
　　疯狗看蔡羽灵耳朵冻的红红的，买了一个毛绒兔子耳罩，递给蔡羽灵。
　　蔡羽灵后退一步，“你干嘛？”
　　“临别礼物。”
　　“哦。”蔡羽灵接住，“你终于要走了？”
　　“终于是什么意思？你很希望我走吗？”
　　蔡羽灵干笑，“就是您该回家过年了，如果再不回去，爸爸妈妈肯定会非常担心你。”
　　疯狗白了她一眼，“保持联系，我回去以后……”
　　“好，我知道了，找到moon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疯狗：“……我不是想说这个。”
　　“嗯？”
　　“没什么，你回去吧。”
　　“哦，那……拜拜。”
　　太好了，疯狗终于走了。
　　她自由了。
　　蔡羽灵蹦蹦跳跳的回阮老师家。
　　跳着跑了一节路，蔡羽灵回头，发现疯狗还站在小区门口没走。
　　她挠挠头，将兔子耳罩戴上，其实疯狗也没那么讨厌，帮了她很多。
　　不行不行。
　　蔡羽灵拼命摇头，那是疯狗的苦肉计，他是故意想让她内疚，让她说出moon的下落。
　　幸好她是真的不知道。
　　否则她肯定遭了他的道。
　　哼，阴险。
　　第二天，原杰早早的领了号，点了餐，坐在楼下靠墙的位置等餐。
　　他看向墙壁上的画，画工精湛细腻，笔画流畅。
　　难怪能在网上引发那么多人的感慨。
　　他昨日回去后，带着疑问在网上搜了一下洪旺徳。
　　就那么随意的搜了一下，居然搜出了那么多信息。
　　洪旺徳菜品一绝，让人吃了一回想二回，吃了二回想三回，念念不忘。
　　真好吃包子，真心好吃。
　　壁画千年之恋，死生无缘，让人遥望生悲。
　　小小一家餐馆，世界四大青年赛事，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冠军金奖得主晚间演奏。
　　电吉他solo少年，帅气比人。
　　一个不过四十平米的小餐馆，竟然有这么多深藏不露的地方，真真让人刮目相看。
　　那么，这么一家平凡的店面能有这么多神奇的地方。
　　再多个moon也不足为奇吧？
　　原杰看似随意的拿出一本练习册，翻开其中一页，在陆月过来掺茶时，壮似随意的呢喃，“这道题的答案是…… ”
　　陆月掺茶，笑笑离开。
　　蒙谁呢？
　　身为原神，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题都做不出来。
　　以为她傻呢？
　　这时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的男人对着陆月招招手，陆月走过去，笑着问道：“叔叔，菜品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眉头深深的皱着，眼底闪耀着几分恐惧，“这菜是谁做的？”
　　“我姑姑。”
　　“你姑姑跟谁学的？”
　　陆月略有所思的看了男人一眼，笑道：“就是网上搜来的食谱，自己琢磨的，我们都是村里来的，哪有师父教。”
　　“不可能。”
　　大概是看陆月年纪小，男人并没有掩藏自己的情绪。
　　他轻轻的摇着头，绝对不可能。
　　这味道，他不可能认错。
　　这是姜家菜。
　　而且这家店还叫洪旺徳。
　　洪旺徳十年前就关门歇业了，姜家人没天赋，也不肯干着油烟里去的生意，姜老头又要照顾自己老婆，洪旺徳就失传了。
　　男人继续问，“你们这家店，为什么叫洪旺徳？”
　　“这个啊。”男人的问题很多，意图也很奇怪，陆月状似天真的将所有的一切归为巧合：“这位先生，我姑姑姑父都是乡下来的，没文化，不会取名字，以前卖包子，取的名字都是叫真好吃包子铺。后来有一位姜奶奶时常到我们包子铺吃东西，她嘴里总念叨着洪旺徳三个字，我们开店的时候觉得这名字好，就用上了。”
　　陆月顿了顿说道：“您放心，这名字我们问过了，注销了，我们可以用，我们也征求过姜奶奶女儿儿子的意见，他们也同意。”
　　“这样啊。”
　　男人半信半疑的放陆月走了。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可是就算名字，店面位置，和姜家人相识都是巧合。
　　这菜的味道呢？
　　除了姜老头，天下还有谁能复制出这样的味道？
　　那姜老头对自己的菜谱可宝贝的很。
　　就是当年身为徒弟的他都没能全部拿到手。
　　最可恨的是，就连他都复制不出一模一样的味道，一对乡下来的夫妇居然可能烹饪出姜老头的味道。
　　一股危机感顿时涌上心头。
　　他当年从师门出去，自立门户，开的福临门一直被姜老头压着打，确实是靠着一些手段才让姜老头被调查，加上姜夫人刚好发病，姜老头才心灰意冷关了洪旺徳。
　　如今，十年过去了，世人早忘了洪旺徳，而福临门也早已在十三个省份落地生根，成了全国闻名的牌子，这会儿怎么又出了一个洪旺徳？
　　这叫什么事儿啊。
　　虽然现在的洪旺徳才只有四十平米的两层楼，可是，那是洪旺徳啊，那是当年红极一时，达官显贵排着队求着吃的洪旺徳。
　　谁能保证它不会从四十平米变成八十，变成一百六，最后五湖四海，再次把他的福临门压着打？
　　男人来到柜台结账，陆月扫了一眼他的桌子，“您好，一千五百二十八。”
　　一千五百二十八啊，十六个菜，其中一半以上都是大菜。
　　是那种三个人吃的大菜。
　　一个人点了这么多菜，却每样只尝了一两口，还问了不少问题。
　　不仅意图很奇怪，而且很浪费。
　　要是姑姑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菜被这么糟蹋，不知道会怎么心疼。
　　男人扫码付款走了。
　　原杰看了看男人桌子上的菜，十六个菜扫一眼就计算出了答案。
　　真是一个非常迅速的计算。
　　原杰慢条斯理的吃完饭，走到柜台结账，“你是陆月？”
　　“是，是我，学长。”
　　原杰目光柔和，凝视着陆月不卑不亢的眉眼，“你没有来补习。”
　　“补习班是自愿参加，我想我有不去的自由，而且，我对我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是吗？”原杰笑笑，“希望不是盲目自信。”
　　“学长，您消费一百二十八。”陆月将小票递过去。
　　原杰扫码支付后，又突然说道：“我相信你不是盲目自信。”
　　陆月挑眉。
　　原杰笑了笑，转身离开。
　　没关系。
　　不管她是不是moon，下一届的竞赛她都会参加。
　　到时候就知道她的水平了。
　　如果是moon，她一定会得第一。
　　疯狗的判断没错，一切在竞赛后就会有答案了。

◎51.第五十一章
　　蔡羽灵坐在教室里, 她的右手边坐着洛谨，左手边目前是空着的。
　　大概是以前身后总有个甩不掉的尾巴。
　　这陡然一下甩掉了，短时间内还有点不适应。
　　蔡羽灵挠挠头。
　　这时, 徐青秋一屁股坐在了原来疯狗的位置上，她挑衅的一笑, “怎么？跟你男朋友分了？”
　　“男朋友？”
　　蔡羽灵嘴角抽了抽, 朋友, 你这么说话，尊重疯狗了吗？
　　“就是看起来像快死了的痨病鬼一样, 死护着你那个。”徐青秋见蔡羽灵的表情很奇怪，做作的呀了一声, 捂着嘴，“不会因为朝三暮四分了吧？”
　　蔡羽灵：“……”
　　虽然知道徐青秋很喜欢原神，但是表现的这么弱智她还是没有想到。
　　而且疯狗哪里像痨病鬼了？
　　他只是为了数学废寝忘食, 作息不规律，只是单纯的瘦好吗？
　　人家也是堂堂疯狗！
　　蔡羽灵甜甜的一笑, “姐姐，你经验好丰富啊，我好佩服你三三四四那么多次。”
　　“你说什么！”
　　徐青秋闻言, 一下怒了, 她能允许自己说别人, 但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这么说她。
　　徐青秋：“我是你学姐, 你懂不懂尊重？”
　　“你是说尊老爱幼吗？”
　　蔡羽灵笑容更加甜美了, “好的，老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含沙射影, 以牙还牙，以后我一定尊重你。”
　　噗噗！
　　周围的人憋不住笑喷了。
　　“你——”
　　徐青秋暴起，一巴掌抽向蔡羽灵的脸，蔡羽灵往后一仰，躲开，“老姐姐，怎么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我脸皮太厚了，没办法像你一样不要脸。”
　　徐青秋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鼻孔都放大了一倍多，她再一次高高的举起巴掌。
　　蔡羽灵顿时委屈的看向门口的位置，指着徐青秋委委屈屈说：“原神，她打人。”
　　众人+洛谨目瞪口呆的看着蔡羽灵：这女人变脸也太快了吧？
　　徐青秋愕然回头，一眼就看见原神那张明显生气的脸，一下感觉自己丢人丢大发了，她怒指着蔡羽灵骂：“你个绿茶。”
　　蔡羽灵眨眨眼，眉眼一弯，“我实话实说而已。”
　　众人+洛谨：……
　　笑眯眯阴人的女人太可怕了。
　　原杰将蔡羽灵和徐青秋叫了出来，询问情况。
　　徐青秋骂人的时候脸皮够厚够硬，面对喜欢的人反而扭扭捏捏，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蔡羽灵对原杰只是崇拜，又没什么顾忌，直接说：“她喜欢你，至于为什么针对我，可能是因为我抢了上课的最佳位置，也就是仰望原神你的最佳位置。”
　　原杰听完，让蔡羽灵回去，对徐青秋说道：“你来这里是上课的，不是追星的。如果你的脑子里没有数学，以后不用来上课。”
　　说完，原杰抬步走进了教室。
　　徐青秋站在原地，委屈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原杰没说让她进去，也没说让她罚站。
　　她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而且自己的小女生心思还被蔡羽灵直接戳穿了，这让她怎么面对原神？
　　徐青秋感觉面皮烧的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
　　另一边，陆姑夫开车把周奶奶周二叔周二婶周坚接了过来。
　　晚上陆姑姑和陆月一起睡，周二婶和周奶奶睡主卧，周监和周源一起睡，陆姑夫和周二叔睡客厅，这样就可以省掉酒店的费用了。
　　周奶奶和周二叔一家带来了家里腌的腊肉香肠还有土鸡蛋，别提多好吃了。
　　快过年了，许多人放假了，洪旺徳那条街吃饭的人反而更多了。
　　有了周二叔周二婶周坚的帮忙，陆月和周源轻松太多了。
　　大中午的，周奶奶看见挤在小厨房里烟熏火燎，大冬天，全身都是汗的自己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忍不住的心疼。
　　这城里也苦啊。
　　晚上，趁着大家都出去等陆姑夫开车过来，周奶奶悄悄把陆姑姑拉到一旁说话。
　　周奶奶看了看四周说道：“大儿媳妇，陆老大那边给你打电话了吗？”
　　陆姑姑摇头，“怎么了？”
　　“你们这次没回去过年是对的。”周奶奶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陆老大成天打麻将赌博，让人把腿打断了，这几天正在扯皮，让打人的人治，你们小两口上次才让人讹上了，这次要是因为过年回去，指不定还得被讹。”
　　大过年的，又是陆老大的事儿。
　　“他哪来的钱打麻将？”
　　陆姑姑就纳闷了，一个月就几百，吃饭的钱在爸妈手里拿着，陆老大身无分文，怎么还有钱打牌赌博？
　　周奶奶看了看陆月，压低声音说：“还不是拿着月月的名声在做文章，整天在村里骗，说月月很快就会出息了，现在借的钱毛毛雨，月月以后都会帮他还。”
　　“呸！这个狗杂种。”陆姑姑咬牙切齿的骂。
　　“好了好了，以后你们别回去了，电话也别接，最好给月月也换个号。”周奶奶长叹一口气，“咱们这些人啊，都是些苦命的人，就像你和老大，天天烟火里熏，就像月月，打小就苦。咱们啊，得相互照看。”
　　“妈，你放心，我和小源他爸虽然现在还没把本赚回来，但是我们有信心，以后一定会赚很多钱，孝顺你，让咱们都过上好日子。”
　　“妈知道，知道。好了，老大也快过来了，咱们回去吧。”
　　大年三十前一天，下午三点，陆姑姑刚把暂停歇业的牌子挂上，那天一个人点了一桌子菜，每道只吃一两口的男人带着两个身穿黑色西服配大衣外套的男人走了进来。
　　陆姑姑没见过市面，有点怕，赶紧把人都叫了出来。
　　刚好，周二叔周二婶周奶奶周坚周源都在。
　　陆月跟在最后面。
　　男人优雅的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福临门董事长，福有寿。”
　　身后的秘书赶紧地上名片。
　　“您好您好。”
　　一行人连忙点头哈腰的接过名片。
　　福有寿笑道：“敢问这里是哪位主事？”
　　陆姑夫弓着腰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是这里的老板，您有事和我说就行。”
　　福有寿打了个响指，身后的秘书助理将一个黑色的箱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
　　红灿灿的票子。
　　那么厚一摞的钞票铺满了。
　　当下陆姑姑和陆姑夫就开始腿软。
　　周二叔周二婶看着那一箱子的票子，整个眼睛都在发光。
　　周坚咽了一口唾沫。
　　倒是周奶奶拄着拐杖立住了，不动如山。
　　周源看向陆月，陆月摇头，纤细的食指放在唇上暗示周源不要说话。
　　福有寿脸上堆起平易近人的笑容，“是这样的，这位先生，我上次路过贵宝地，有幸尝了这洪旺徳的菜肴，惊为天人。鄙人我也是做餐饮一行的，全国23个省，十三家省份都有我的酒楼。”
　　全国十三家省份啊。
　　那得多了不起啊。
　　陆姑姑和陆姑夫更紧张了。
　　这么一个大人物，找他们小人物还拿出这么多钱干什么？
　　福有寿说道：“我尝过贵店的菜肴，觉得它很适合福临门，想要向几位讨教讨教如何做出这同样美味的菜肴。当然，不会让二位干白工。如果二位加入我们福临门，这些钱……”
　　福有寿指了指桌子上差不多三百多万的钱，“这些钱就是对二位的感激。”
　　福有寿自持这十年来已经跨越阶级成了人上人，加上喜欢读书显摆，自觉自己是饮食文化人，说话自然也就文绉绉拐弯抹角起来。
　　可是这屋里站着的，陆姑姑陆姑夫，还有周家其他人，除了几个孩子，全是粗人，以前读书最多读完小学，哪里听得懂这些弯弯绕绕？
　　等福有寿说完了，所有人还是一脸茫然。
　　陆姑夫甚至问道：“您是想学厨？”
　　陆姑姑拉了拉陆姑夫，递眼色。
　　这么个大人物，想想都不可能过来当学徒。
　　闻言，福有寿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陆月压住笑意，出声说道：“姑姑，姑父，他的意思是想用桌子上的钱买了洪旺徳和姑姑手里的所有菜谱。以后姑姑不可以再做菜谱上的菜，也不可以再用洪旺徳这个招牌。”
　　秘书也出声道：“几位先生，据我调查所知，这家店是你们租的，开业距今也不超过一个月。你们总共的成本也不会超过十五万，而我们董事长给出的价格是三百万。一个月赚三百万，怎么算都够了吧？”
　　多少？
　　三百万？
　　那是天大的数字啊！
　　陆姑姑陆姑夫腿真的软了。
　　周二叔周二婶也是难以自持。
　　周奶奶咳嗽两声，身子晃了晃，再一次稳住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陆月默默在心里对周奶奶点了个赞。
　　“可、可是……我们以后就不能开店了？”陆姑姑唯唯诺诺的问。
　　秘书说道：“不开菜馆饭店就行。再说了，你都有三百万了，拿着这钱买套房子买辆车，随便干点什么小生意不好？”
　　众人沉默了。
　　谁说不是呢？
　　三百万啊，他们拼死拼活在工地干一辈子也赚不到啊。
　　拿了这钱，分一分，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见此情景，福有寿已经胸有成竹，笑道：“如果几位没有疑义，今天就可以签合同。这钱，现在就能拿走。”
　　大家伙齐齐沉默，眼睛却都放在了钱上。
　　这么大一笔钱，不动心才见鬼了。
　　可是，该拿吗？
　　“我……”
　　“等等。”
　　陆月刚想阻止，周奶奶突然开口说道：“这位大老板，这事儿太大了，能不能让我们一家人商量商量？”
　　福有寿来之前也是调查过的。
　　确实都是巧合。
　　这一家子都是乡下来的，没文化没见识，在他的预想中就猜到，这些乡下人见到这么一大笔钱是什么反应了。
　　当然是喜出望外，战战兢兢，不敢置信。
　　他理解，要给这些穷鬼一点消化吸收的时间。
　　所以，福有寿听到周奶奶的话，也没不高兴，只是笑眯眯的说道：“老太太，无妨。你们慢慢商量，商量好了，按照名片上的号码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是是。”周奶奶低头弯腰说道。
　　秘书不屑的看了一眼屋里这群穷酸鬼，将装满钱的箱子盖上，带着秘书助理跟在福有寿身后离开。
　　等福有寿一走，周家人让三个孩子去一边玩，五个人坐在一个桌子边商量。
　　周二婶：“你说他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骗咱们的吧？三百万，就买个名字和菜谱？”
　　陆姑夫：“小源妈做菜是真的好吃。”
　　周二叔：“可是三百万啊，那可是整整三百万啊！钱都搁哪儿了能是假的？人家可说签了合同当场给钱。”
　　陆姑姑：“我总觉得这事儿有问题。好端端的，人家那么大，全国连锁的饭馆子，怎么就看上咱们这四十平米的小破馆子了？”
　　周奶奶：“不管怎么样，你们要考虑好。”
　　陆姑姑：“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应该和月月商量，那菜谱都是月月找来的，我就是负责按照上面的步骤做，说实在话啥也没干。”
　　陆姑夫：“没错，妈，二弟，不只是菜谱，就连洪旺徳这个名字都是月月取的，注册也是月月注册的。如果不是月月，我们两个没文化的，哪里知道还要注册。”
　　周奶奶：“那月月呢？”
　　众人看过去，哪有月月？
　　只有周源和周坚两兄弟在玩。
　　陆姑姑问：“小源，月月呢？”
　　周源头也不抬的说：“上厕所去了。”
　　厕所内，陆月坐在马桶盖上，闭眼进入空间，找到姜爷爷，将一切都告诉了姜爷爷。
　　姜爷爷一听福有寿，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王八羔子！”
　　他都死了半年了，洪旺徳也死了十年了，这狗东西还不放过洪旺徳。
　　姜爷爷只能把过去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陆月。
　　原来，当年他儿子女儿在厨艺这块是彻底遗传了大小姐的基因，只会吃，完全没天赋。
　　而且这两个孩子还嫌弃厨房油烟重，不愿意学。
　　自己孩子不愿意学，那咋办？
　　总不能让这门手艺失传吧？
　　姜爷爷就动了收徒弟的念头。
　　姜爷爷收了五个徒弟，福有寿就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的福有寿就是个家里人不要的小萝卜头，没读过书，但是嘴甜会哄人。
　　姜爷爷见他年纪小，最疼他。
　　可惜，福有寿也是个天份一般的。
　　所以姜爷爷就没打算将所有的手艺传他。
　　而且啊，姜爷爷是从王府里走出来的厨子，思想还停留在那个封建的年代。
　　他们那时候，要带一个徒弟，选一个继承人，那是层层把关。
　　从天分，到性情，到品行，一一考核。
　　除了福有寿，其他四个徒弟吧，各有发展，有自己的打算，哪有耐性跟着姜爷爷磨，那时候刚好是经济腾飞的年代，当然是外出打工做生意更赚钱。
　　只有福有寿坚持了下来。
　　姜爷爷本想就这么认了，有长性也算是好品行的一种。
　　没想到，福有寿叛出师门，联合姜爷爷的对头开了福临门。
　　更没想到，在福临门被洪旺徳压着打的时候，福有寿居然派人在他饭馆菜里下毒，又在厨房里藏一些违禁品，直接导致洪旺徳被封禁了。
　　但福有寿凭借这件事摆脱了洪旺徳，一跃龙门。
　　刚好那阵子，姜奶奶突然发病，姜爷爷整个人的斗志就没了，只想一心一意照顾大小姐。
　　没想到，时隔多年，姜爷爷好不容易隔着阴阳找到了陆姑姑这个有天分的传人，洪旺徳重新开业了。
　　福有寿还能找上门来，要让洪旺徳这个名字彻底消失。
　　简直太可气了。
　　“可是洪旺徳现在跟姜家已经没关系了，那个兔崽子怕什么？”姜爷爷愤慨的说道。
　　“洪旺徳和姜家表面上没关系了，但是姜家的味道还在。”
　　陆月说道：“他是怕姜家的味道发扬光大，有一天压了福临门。”
　　陆月从空间出来，再回到大堂。
　　陆姑姑赶紧对陆月招手，“月月，快来。”
　　陆月过去，挨着陆姑姑坐下，陆姑姑问道：“月月，菜谱和洪旺徳的名字都是你弄的，你帮姑姑拿个主意，咱们该怎么办？”
　　听到问话，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陆月一人身上。
　　陆月淡淡一笑，“其实，我刚才查了一下，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福临门也确实是一个很大的企业。不过……我觉得这么大的企业能看中我们洪旺徳，还愿意给出三百万的收购价格，那么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什么？”周二叔急了眼，“你别卖关子，赶紧说啊。”
　　陆月说道：“只能说明，咱们洪旺徳具有无限潜力，能赚比三百万更多的钱。我觉得为了眼前的钱放弃更远大的未来，不值。”
　　“比三百万更多的钱，那是多少？”周二婶急不可耐的追问。
　　“应该很多，但是也不确定。”陆月平静的说道：“可能三千万，可能三个亿，如果能连锁开店，做到和福临门一样在十三个省份都有店面的话，怎么说呢？福临门目前的市值在九十三亿。”
　　天呐！
　　一阵抽泣声。
　　九十三亿，就是做梦他们都不敢想啊。
　　这丫头人小倒是挺敢想啊。
　　周二叔和周二婶抓紧彼此。
　　陆姑姑和陆姑夫也被镇住了。
　　周坚突然插嘴道：“那九十三亿又看不到，我看有的赚就行了，想些有的没的。”
　　对啊。
　　他们又不一定能赚到那么多钱。
　　这做生意，有赚有赔。
　　万一赔了呢？
　　周二叔看向陆姑夫，让他拿主意。
　　陆姑夫低着头，他一个粗人，居然让他拿这么大的主意。
　　陆姑姑拉了拉他的袖子，“听月月的吧，菜谱和名字都是月月的，其实人家花这钱买的东西都是月月的，跟咱也没多大关系。”
　　“大嫂，话不能这么说，三百万呢，咱不能听个小丫头片子的。”
　　陆姑姑瞪了周二婶一眼，“就算是三百万，那也是跟月月有关系，跟咱，跟你有什么关系？”
　　“咱不是想沾个光吗？”周二婶说道。
　　那么大一笔钱呢，她馋馋还不行吗？
　　再说了，她也是为了大哥大嫂他们好啊。
　　错过了这次，不知道以后要多久才能再来一次发财的机会。
　　她是分不到钱，不是还盼着兄弟之间帮扶一下吗？
　　“吵什么吵。”
　　周奶奶发话了，“老二家，别老盯着老大家的东西。人是大哥，以前帮你的够多了，要感恩，这事儿说白了还是老大一家的事儿，你们瞎搀和，以后要是发现不对劲，你们负责吗？”
　　周二叔和周二婶不敢说话了。
　　周奶奶又看向犹豫不决的陆姑夫，“老大啊，妈呢也没读过什么书，不懂得啥大道理。但是妈没少吃斋念佛，妈以前听寺庙里的老和尚说过，这人呐，这一辈子的福份是定数，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如果你提早把福份花完了，以后就只剩灾祸了，还会连累子孙。就像咱村里以前那个买彩票中大奖的，就是提早把福份用完了，后面赌博被打断腿，要债的天天堵门，老婆孩子全跑了。”
　　一听完这话，陆月就想鼓掌。
　　她说的是利，周奶奶说的是命。
　　这人呐，可以扛住利诱，但绝不敢得罪命。
　　果然，周奶奶这话一出，本来积极主张卖的周二叔周二婶都老实了，一脸害怕。
　　陆姑夫也瞬间不犹豫了，和陆姑姑一起猛点头，“妈，你说的对，咱不能把福份都用完了，要不以后有的苦头吃。”
　　周坚翻了个白眼，啥玩意儿就福分用完了？
　　这种封建迷信还把他爸他妈，他大爸大娘给唬住了？
　　傻子才不要那三百万。
　　周坚想啥说啥，然后被迷信的周二叔和周二婶给揍了。
　　一家人达成了共识，陆月简直是佩服死周奶奶了。
　　以前她被姑姑接到家里，只有过年的时候和周奶奶有过接触，周奶奶对她也很好，只是家里的事儿就那些，根本没周奶奶展示的空间。
　　现在她总算知道什么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了。
　　这事儿不能拖，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陆姑夫就给福有寿打了电话。
　　名片上的电话当然不可能是福有寿这个董事长自己的电话。
　　接电话是秘书，秘书说话语调全是倨傲，“想通了？”
　　对付穷人哪里需要三百万？
　　他早就告诉董事长说了，一百万就行了，别说店铺了，一百万就是命这些穷·逼都会卖。
　　“是的。”陆姑夫粗人一个，听不出秘书嘴里的傲慢，只说道：“麻烦你告诉福老板，我们不卖。”
　　“对，早想通了不就好了，三百万……等等！你说什么？”
　　秘书整张脸都失去了控制，“不卖？”
　　“你再说一遍？三百万你都不卖？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老板非要收购你们的小破饭馆，想坐地起价？”

◎52.第五十二章
　　“我们没有这么想。”陆姑夫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解释, 他们都是小老百姓，可不敢得罪这么大的老板，“我们都是本分人, 只想安安分分的开个小饭馆，赚点钱, 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没别的想法。”
　　秘书呵了一声, 压根儿不相信这话，只以为陆姑夫他们就是想坐地起价, 他不屑的说道：“直接开价吧，别铺垫了。”
　　秘书说道：“你开个合适的价格, 我去报告董事长。但是我劝你不要太狮子大开口，小心鸡飞蛋打。”
　　陆姑夫无语了，“这位先生, 我们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洪旺徳我们不会卖, 这是我们全家一致的决定。”
　　秘书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穷人还不要钱的行为。
　　陆月走过来，笑笑，“姑父, 我和他说吧。”
　　“对对对, 月月你来, 你读书好, 你知道怎么说。”陆姑夫委屈极了, “我怎么说对面都好像听不懂。”
　　陆月拿过电话，“董秘书是吧？”
　　“你知道我姓什么？”
　　“你递福董事长名片的时候，我瞥到了下面你的名片。”
　　秘书一愣，这人眼真毒。
　　陆月笑了笑, 语气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气势：“董秘书，我姑父的意思是，洪旺徳是我们家的立足之本，一家之源。我们希望洪旺徳能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成为一个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的老字号。所以，洪旺徳不卖，不管多少钱都不会卖。”
　　说完，陆月压根没打算听他的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回头和陆姑夫说道：“姑父，他不是福临门的代言人，只是一个秘书，对收不收购这种事情压根儿没有决策权，我们根本不需要和他解释，只需要通知他最终决定就行了。”
　　“啊？还能这样？”
　　陆姑夫想了想，问道：“那是不是说，他相当于皇帝身边的太监？”
　　“这个……还是有差别的。”陆月无奈的笑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大过年的。我和你姑姑去菜市场买菜了，晚上一起吃火锅。”
　　“好。”
　　晚上七点五十，陆姑夫和陆姑姑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将火锅架在中间，八个人围城一圈，刚好可以涮火锅。
　　周奶奶坐坐主座。
　　陆月和周源周坚挨着做一起。
　　等火锅冒泡，开始烫菜了，春晚也就开始了。
　　陆月借了一个大的投影仪，在洪旺徳馆子里架起了一个巨大的幕布，投影观看。
　　周奶奶和周二叔周二婶以前只在村里的大坝电影看过，连电影院都没去过，这会儿一看这么新奇，还是老面孔的春晚小品，顿时看得津津有味。
　　陆月周源周坚三个人对春晚兴趣不大。
　　三个人吃完火锅就拿着手机和同学们闹去了。
　　陆月飞快的戳着手机抢红包。
　　张兰：哇～大哭，我没抢到。
　　赵晴：我抢到了，可惜只有0.01。
　　陆月：我也只有两分。
　　biu～红包。
　　陆月点开，哇哦，只给她一个人的大红包。
　　李思思：生气，江河你太偏心了。
　　biu～红包。
　　陆月再点开，哇哦，又是只给她一个人的指定红包。
　　张兰：啊啊啊啊，赵晴你偏心，你们都偏心。
　　biu～红包。
　　陆月点开，哈哈哈哈，郝城给她的指定大红包。
　　班长：太偏心了，我也生气了。
　　说着，班长发了一个。
　　李思思去抢，又是只给月月的，吃醋了，生气了。
　　李思思连发了好几个生气的表情。
　　陆月赶紧发了一个大红包到群里。
　　李思思飞快的抢：月月，mua～爱你，比心。
　　说着，李思思也发了个大大大大的口令红包，新年快乐。
　　陆月抢完初中群的红包，又跑到高中群抢，手指忙的不亦乐乎。
　　冯一如：“啊啊啊，月月是运气王，红包红包红包。”
　　洛谨：蹭运气，biu～红包。
　　许飞：biu～红包。
　　高柏：哈哈哈，我手快，三块二毛九。
　　陆月也点了一个大的发进去，又是一阵哄抢，然后撒花。
　　蔡羽灵抢红包也抢的很欢乐，虽然钱不多，但是抢的开心不就好了？
　　叮咚，弹出一个消息：疯狗给你发了一个红包。
　　蔡羽灵已经抢成条件反射了，直接点开。
　　等等，疯狗？
　　红包打开，25.0。
　　疯狗：我打错数字了。
　　蔡羽灵：“……”我信你个鬼。
　　蔡羽灵立刻回了一个：22.2，寓意你个二b。
　　疯狗：“……”
　　疯狗给蔡羽灵发了两张自拍照。
　　还是一样的黑色羽绒服，寸头。
　　蔡羽灵怀疑他只会买黑色羽绒服。
　　不过，在短暂的吐槽后，她凭借自己聪明的头脑，还是从那两张照片的口型拼出了疯狗的话：傻子。
　　“你才傻子，你才傻子，你除了数学哪里都傻！”
　　蔡羽灵气哄哄的也给疯狗发了两张照片，手动比2·b。
　　刚发过去，疯狗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蔡羽灵一下怂了，这人可是疯狗啊，挂断，绝对不接，坚决不接。
　　叮咚，消息过来了。
　　疯狗：“有胆子骂人，有胆子接电话啊。”
　　蔡羽灵：“国际和平手势竖中指，你有本事骂人，有本事过来打我啊。”
　　疯狗：“行，蔡羽灵，你胆子大了。”
　　蔡羽灵：“……”
　　不会真的过来揍她吧？
　　月月，救命～
　　此时陆月完全听不到蔡羽灵的呼救，还在欢快的换着群抢红包发红包，吐槽春晚。
　　这时，视频电话响了，陆月点开。
　　郝城穿着玩偶熊的衣服对着陆月打了一个招呼，点开音乐，随着俏皮的音乐左扭右扭，再划个水波浪，叉腰踢腿，新年快乐。
　　“噗！”
　　陆月憋不住喷了，“哪儿学的？”
　　郝城把玩偶衣服脱了，“我自创的。”
　　陆月站起来，来到外面，大家都在家里过年，外面反而没什么人。
　　陆月将手机立起来，一边学一边问：“是不是这样跳的？”
　　“姐，腰要扭起来。”
　　郝城一边放音乐一边扭腰，那小腰扭的跟水蛇似的。
　　陆月告饶，不行，是真的不行，她不会扭，认输了。
　　两人跳了一会儿，郝城那边门响了，催他了，他蹲下，手举过头顶，在镜头前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陆月也回了一个，这才挂断了电话。
　　郝叔叔推门而进，“不下楼招呼客人，在干什么？”
　　郝城给自己戴上了红围巾，正准备戴红手套，郝叔叔一脸嫌弃的说：“有这么怕冷吗？”
　　郝城拍拍胸脯，“爸，这可是我姐送的新年礼物。”
　　郝叔叔：“我也有，红围巾加红手套，一套。”
　　“哼。”
　　郝城不爽的用鼻孔出气，“我还有红手绳。”
　　郝叔叔摇了摇头，催道：“赶紧下楼招呼客人，你让你老爸一个人招呼是想累死我啊。”
　　郝城一听见这个就不想动，“爸，不去行吗？”
　　“有你考进二十名的奖励。”
　　郝城：“好嘞，亲爱的爸爸，我来了。”
　　郝叔叔：“……”
　　年后，陆月接到了姜瑶的电话。
　　姜瑶在电话里说：“月月，你们是不是得罪人了？”
　　“怎么了？”
　　“有人联系我，要买你们的饭店，全款，两倍价钱。”
　　“福临门？”
　　“你怎么知道？”
　　陆月忍无可忍，福有寿叛出师门，陷害师父，现在还对洪旺徳赶尽杀绝，真是狼心狗肺。
　　陆月直接说道：“姜姐姐，你知道告诉他，我们不卖。”
　　“我也知道啊，这个店面是挂在姑姑名下。就是提醒你一句，福临门财大气粗，以后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谢谢你，姜姐姐。”
　　“没事，聊两句的事儿。”
　　和姜瑶通过话，陆月就心知肚明福有寿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
　　果然，没过多久，洪旺徳对门老王大饭馆就被承兑了出去。
　　紧接着，装修队轰轰烈烈的进场。
　　老王收到了两倍的卖价高兴的不得了，喝了酒就把消息透露出去了。
　　原来，他的大饭馆和隔壁的火锅店都被福临门买走了。
　　他就说嘛，洪旺徳猖狂不了多久，这不，福临门来了。
　　人家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品牌，全国连锁。
　　福临门开洪旺徳对面，洪旺徳迟早倒闭。
　　陆姑姑听见这些风言风语，气的手发抖，“那个福临门到底要干什么？不就是没买到咱的店铺吗？故意开咱对面。”
　　“姑姑，这饭馆做生意，吃的是味道，迎的是客人，这一条街都是饭馆子，咱们专心做好咱们的事儿，不怕。”
　　周奶奶笑着点头说：“你看你们，还没月月一个小姑娘稳得住。”
　　“这不是生气吗？”
　　让周奶奶这么一说，陆姑姑也不好意思了。
　　周二叔周二婶也劝说了几句，“临开业还早，怕他？大嫂，干他。”
　　周坚呵呵一声，“人家那么大，要是价格低，打价格战，咱们一个小饭馆能撑多久？我就说当初就该卖了。”
　　“有你什么事儿啊！”周源推了周坚一下。
　　这个哥，他是打小就不对付。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陆姑夫赶紧打圆场，原本他是打算让周二叔周二婶留下帮忙，都是自家人自家生意，一起干活一起赚钱，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兄弟间，果然还是不能牵扯太多钱财上的事情，容易出矛盾。
　　几日后，周二叔周二婶周奶奶回了乡下。
　　周奶奶托人问了问，有两个远房的兄妹找找活干，就给介绍了过来，陆月和周源这才松快下来，不用去饭馆帮忙。
　　不过人来之前，陆月千叮咛万嘱咐，让陆姑姑将菜谱保密，不要轻易泄漏出去。
　　那可是姜爷爷最宝贝的菜谱，福有寿求了好久都没求到的。
　　陆姑姑拍着胸脯答应了。
　　转眼春暖花开，又是新的一学期。
　　来到教室，大家难免都有一些假期后遗症，提不起劲儿。
　　蔡羽灵抱着陆月哭，“月月，你要帮我报仇，我被疯狗欺负了？”
　　“他怎么啦？”陆月奇怪的问。
　　蔡羽灵呜呜呜哭，“他天天给我发数学题，还逼着我做，我要是做不出来就开嘲讽，我被他严重打击。”
　　“那他这是不是算免费辅导？”
　　“不，他只是想秀自己的智商，顺带嘲讽我。”
　　“是吗？”
　　陆月歪头，难道是她把疯狗想的太善良了？
　　蔡羽灵哭了一小会儿，认真的看着陆月，“月月，我已经被疯狗打击的很惨了，你要帮我报仇。”
　　“你想怎么报仇？”
　　“数学竞赛拿下疯狗，你要考的比他好，然后狠狠的嘲讽他。”
　　陆月：“……”
　　深仇大恨，莫过如此啊。
　　“可以。”
　　蔡羽灵眼前一亮，“真的可以？”
　　陆月贼贼的一笑，双手握住蔡羽灵的手，目光温柔如水，“羽灵。”
　　“怎么了？”
　　“报仇这件事要自己来，以后我给你辅导吧，你亲自斩杀疯狗。”
　　蔡羽灵：“……”
　　她这是被疯狗虐杀还不够，还要同时被月月虐杀？
　　呜呜呜……
　　蔡羽灵：“我还是去收作业吧。”
　　高一下就要文理分科，一班的学习氛围是空前的浓厚。
　　毕竟，高一下的期末考试将会重新洗牌。
　　在火箭班的，也有可能掉下去，在平行班的也有可能冲上来。
　　尤其，一班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已经决定选理科。
　　三月，福临门在原来的老王大饭馆装修也结束了，进入了开业倒计时。
　　虽说时常安慰自己，自己的味道更好，用料更实在，陆姑姑的心里还是打鼓。
　　人家毕竟是大企业啊，砸钱也能把她砸死啊？
　　陆姑姑正忧心着，冯妈妈给陆姑姑打来了电话，“陆姑姑啊，最近忙吗？”
　　“还好，做点小生意。”
　　“我可听说你那个店现在正红呢，赶明儿咱们家委会的都去吃，给你捧个场。”
　　“这感情好，感情好。”
　　都是客套话，陆姑姑也没当真，“冯妈妈，你突然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学校里有什么事儿啊？”
　　“不是学校，是家委会，咱们上学期的家委会你就借口忙没参加，这次可一定要参加。这次的家委会可关系到咱们孩子的前程。”
　　冯妈妈说道：“明儿下午三点，在洛妈妈家，地址我x信发你啊。”
　　陆姑姑想了想，最近自己心里慌的很，也影响菜的口感，不如歇业半天。
　　再说了，以前家委会开会，都是群里通知一声。
　　这一次，冯妈妈这么郑重的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大事。
　　陆姑姑同意了。
　　第二天，下午三点，陆姑姑特意给自己打扮了一番，换上了新衣服。
　　这可听说洛妈妈家在特别有钱的小区，她可不能给月月丢人。
　　然而，一到洛家，陆姑姑还是心虚。
　　人家是真的有钱。
　　就是那茶杯她都不敢碰，一看就很贵，估计赔不起。
　　等人到齐了，洛妈妈让阿姨给每个人都倒了茶，让大家都安静下来，说道：“其实今天叫大家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咱们拿主意。”
　　陆姑姑紧张的听着，洛妈妈说很重要，那绝对很重要。
　　洛妈妈：“前天我去学校开会，校领导告诉我，咱们一班的物理老师，邹老师怀孕了。”
　　怀孕？
　　陆姑姑皱眉，这不是好事儿吗？
　　难道是要组织起来给邹老师送点礼物？
　　洛妈妈对陆姑姑并不太注意，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老师这个行业有一定的特殊性，所以备孕的话都会事先和学校打好招呼，准备好代课老师。但是这一次不同，邹老师是意外怀孕，怀孕一个多月，自己也是去医院检查才发现。邹老师经过一系列的思考，决定留下这个孩子。我们恭喜邹老师。”
　　陆姑姑跟着鼓掌，果然是要组织起来给老师送礼物。
　　这很正常，再说了，老师那么辛苦，怀着孕还要教月月他们读书，送点礼物也是应该的。
　　只是希望洛妈妈安排的礼物不要太贵。
　　“但是……”洛妈妈话锋一转，“我们也都知道，代课老师一般都是外招过来代一段时间的课，课堂质量很难比得上一中火箭班的老师。邹老师目前怀孕一个多月，咱们一班，今天来了这里的家长孩子都是要选理科的，也就是说，这一学期结束后，到了高二，邹老师就需要让代课老师上课，等她生产坐月子结束再回来上课。”
　　陆姑姑这会儿听迷糊了。
　　所以呢？
　　洛妈妈顿了顿说道：“学校的意思也是按照以往的办法办。只是，我们身为家长，也知道一中的教学大纲，高二是非常关键的一年，它将会把高二高三两年的课程全部读完。我觉得我们身为孩子的家长，对学校的提议应该做一些更深入的思考。”
　　陆姑姑再一次感觉到了文化的差异。
　　她现在是完全不明白洛妈妈到底在说什么。
　　洛妈妈：“我们都是妈妈们，也曾生儿育女，自然知道养孩子的不容易。怀孕时辛苦，生产后因为激素水平等等的变化，我们的身体也会出现一些变化。例如，记忆里衰退，注意力不集中。一孕傻三年就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首先，我们在考虑到高二如此重要的一个阶段，不能接受一个还在一孕傻三年中的老师继续教导我们的学生。其次，邹老师在不影响教学质量的这段时间可以继续完成高一下学期的教学任务。最后，考虑到邹老师的身体状况，我们应该支持她回家安心生产，带薪休假，不要因为工作影响孩子，造成难产之类的身体伤害，等身体养好了再回归岗位继续工作。”
　　一听这话，陆姑姑感觉太对了。
　　在她眼里，洛妈妈简直就是个天使。
　　要知道以前在村里子，好多媳妇怀孕了，还要下地干活，洗衣服做饭，要是做不好，不是被婆婆骂就是被老公挑刺儿。
　　现在邹老师怀孕了，有这么多人关心，还能领薪水，这简直是村里女人想都不敢想的。
　　洛妈妈笑了笑，继续说道：“黄贝励老师，大家应该听说过吧？”
　　“嗯。”
　　黄贝励老师可是公认一中物理最强，谁人不知？
　　大家齐齐点头，陆姑姑只好跟着点头。
　　洛妈妈笑道：“黄贝励老师这一次在高三一班教学，等六月份高考结束，就会开始带新的高一年级，算算时间，如果邹老师退出一班，黄老师可以接上，教我们的孩子。我想这是一个双赢的结局。”
　　洛妈妈说完，张妈妈问道：“洛妈妈，你的意思是让邹老师教完高一下，就让黄老师开始教一班，然后让邹老师回去待产，那邹老师生产后该怎么办？”
　　洛妈妈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也许会继续从高一教起，不过产后到调理，至少要半年的时间。”
　　伍妈妈：“洛妈妈，可不可以先让黄老师代课，保证课堂质量，等邹老师回来继续教物理？”
　　洛妈妈叹了一口气，这些人是听不明白吗？
　　黄老师是一中物理王牌，比邹老师好多了。
　　洛妈妈说道：“一孕傻三年，我不认为生产后的三年，让邹老师继续任教我们的孩子是一个合理的建议。”
　　伍妈妈：“如果是这个理由，以后高一年级的家委会不接受一个被退货的老师怎么办？”
　　洛妈妈：“那不是我们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即便邹老师在三年内不被其他的家委会接受，她还可以做行政工作，三年后再继续担任教职工作。。”
　　伍妈妈：“现在的教学大纲一年一改，而教学是很实践性的东西，没有实践，很容易就落伍，三年后邹老师接不上怎么办？三年后，如果她适应不了火箭班的教学怎么办？”
　　“我说了！”洛妈妈被问的烦了，“这不是我们需要替她考虑的问题。”
　　洛妈妈起身，冷冽的目光落在伍妈妈身上，“我就问各位一句，你们要用自己孩子的前程去体谅其他人吗？”
　　众人一下安静了，只有伍妈妈站了起来，“但是现在你说的一切可能都并没有实现，也许邹老师并不会影响她的教学质量。”
　　冯妈妈见洛妈妈脸色难看，连忙拉了拉伍妈妈，“你傻啊，咱又不是没生过孩子，生完孩子什么状态自己能不知道吗？喂奶，起夜，照顾孩子，记忆力下降，身体变虚，怎么可能不影响？再说了，你是真傻吗？黄老师和邹老师放在一起，就算没怀孕，也选黄老师啊。”
　　“可是……”
　　“好啦。”冯妈妈拼命的使眼色，没看见洛妈妈已经生气了吗？
　　洛妈妈明明是为所有人的孩子好，结果被人怼，心里能好受吗？
　　陆姑姑瑟瑟发抖的坐在人群中，怎么突然气氛就变得这么可怕了？
　　她完全不理解。
　　不是安排的好好的吗？
　　怀孕了，就回去好好生产，这边换个老师继续教书，也不用担心孩子们，等生完了孩子，回来就继续工作，这不挺好的吗？
　　有什么问题吗？
　　家委会会后，洛妈妈让人在同意书上签字，在场的几乎都填了，陆姑姑觉得是好事儿，自然也填了。

◎53.第五十三章
　　洛妈妈拿到了要求在高二将教授一班物理课的邹老师替换为黄老师的签名倡导书, 立刻去找系主任进行谈判协商。
　　系主任直接被洛妈妈打了个措手不及。
　　按照现在邹老师怀孕才一个多月的情况来看，本学期的教学她是可以胜任并完成的，等快生产的时候才会从任课上卸下来, 这之后到生产结束做完月子，最多耽误三到四个月的时间。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 一般是从校外招聘代课老师, 等邹老师回归岗位后继续任教。
　　所以, 他压根儿没想过将邹老师从原本的岗位直接替换掉的可能。
　　不过洛妈妈提到了黄老师。
　　那他大概能明白洛妈妈的打算了。
　　黄老师是一中物理王牌，如果有机会为自己的孩子换一个更好的老师, 那当然要抓住机会。
　　邹老师怀孕，只是给了家委会一个契机。
　　系主任猛喝了两口茶, 说道：“洛妈妈，你的这个要求对于学校而言是十分无理的一个要求。我们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邹老师是一位很优秀的教师，她也对我们明确表示过, 怀孕并不会影响她的工作。”
　　洛妈妈表情严肃，并没有因为系主任的话而动摇：“主任, 邹老师是意外怀孕，决定留下孩子，这一点我们家委会也是十分支持的。必要时候, 我们也会送上祝福。然而, 邹老师的怀孕打乱了教学大纲的安排, 这是她的过错。其次, 怀孕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本学期邹老师还可以坚持爱岗敬业，孕吐之类带来的影响可以暂且不论。
　　但是，这之后呢？母亲照顾孩子有多辛苦，主任你也有孩子, 应该也知道。她一个高龄产妇，生育一个孩子，每天喂奶，起夜，照顾，做完这些她还剩多少精力可以分给学校的学生？再则，所谓一孕傻三年，在她激素水平受影响，记忆力衰退，反应力迟钝的情况下，我不认为她继续担任一班的物理老师是对一班学生最好的选择。”
　　“洛妈妈。”
　　系主任尽量劝说道：“站在学校的立场，不管你找了多少借口，这些借口看起来有多么的合理，这种要求，学校都不可能答应。一中有百分之七十的教师是女教师，她们在这个岗位上奉献了大部分的青春。如果，学校认同了你现在所说的话，那么就代表，一中承认，一中现阶段百分之七十的女教师在未来怀孕之后的三年里都无法胜任老师的工作。这不仅是对女性的歧视，还是对整个教育系统的侮辱，更会让以后一中的教育系统陷入无法控制的瘫痪。”
　　“所以。”洛妈妈淡定的说道：“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及影响邹老师在本学期的教学心情，我建议，这件事情私下处理，不要宣之于众。”
　　“洛妈妈！”
　　系主任怒了，“我刚才的话，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在明确的通知你，你的要求，学校绝对不会答应。不管是你更换老师的要求，还是私下处理的主张，我现在可以代表学校明确的给你一个答复，我们拒绝你今天提出的任何提议。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而做出任何调整。”
　　“主任，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学校很为难，但是也请你体谅体谅我们。”
　　洛妈妈说道：“我们是孩子的妈妈，我们当然要为自己孩子的最大利益而战斗。如果说是你的孩子，在即将到来的高二，这么重要的时候，你会把他交给一个无法保证自己的时间精力和教学质量的老师吗？”
　　“我说过了，学校的规章制度……”
　　“学校的规章制度不能轻易更改，那么我会将我们的请求提交给校家委会，请校家委会的十二位负责人和学校进行协商。”
　　拿家委会威胁他是吧？
　　行啊，去啊。
　　对这种鸡同鸭讲的情况，系主任也暴躁了，“洛妈妈，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没什么好说的了。”
　　洛妈妈起身，高高的抬起下巴，高傲的离开。
　　系主任啪的一声，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的砸桌子上，茶水洒了一桌子。
　　当天下午，洛妈妈就联系了校家委会，将自己的诉求都说了。
　　紧接着，第二天，校家委会开会，虽然中间偶有争吵，支持洛妈妈或者不支持洛妈妈的人都有，但最后还是决定和校领导进行协商，甚至提出让洛妈妈等人补偿被迫延长休假的邹老师在休假期的工资，包括课时费等等。
　　一开始，校家委会和系主任再度协商没有结果，决定和邹老师本人协商，最后校长闫华山被迫出面。
　　这一段长时间的协商，原本是保密的，但可能是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消息逐渐走漏了出去，一时之间，风声四起。
　　一班作为问题最核心的班级，自然是受到关注度最高的。
　　中午，冯一如压低声音，悄咪咪的转过身来对蔡羽灵说：“羽灵，我昨天回去问过我妈了，好像是真的。你说邹老师真的要被换掉吗？”
　　蔡羽灵摇头，“我不知道，不过闹的这么厉害，最后结果也不会太好吧。”
　　说着，蔡羽灵摇了摇陆月，“月月，你说呢？”
　　陆月深呼吸，努力压制住一腔愤怒，“要我说，这件事情本身就很荒谬，压根儿不应该发生。并没有任何数据或者研究证明一孕傻三年这件事情，一中怀孕生产过的老师很多，她们之前也是按照一中的规章制度回归岗位，也并没有带来任何问题。”
　　“你怎么知道没带来？”许飞质疑道：“或许是有影响，成绩下滑，只是学校并没有去统计而已。”
　　“你这全是猜想，如果你想证明你的结论，给出依据，可信的控制变量的科学依据。”
　　陆月目光锐利的落在许飞身上，许飞愣了愣说道：“你说不影响不也是猜测吗？有数据吗？”
　　过来发试卷的季风一边发试卷一边说：“一孕傻三年不是大家都这么说吗？我假期刷短视频好多女人都说自己一孕傻三年，其实从实际上考虑，邹老师也没什么损失啊，不就是多休息半年，然后去带高一的吗？家委会还说了，休息的这段时间，连课时费都补给她。”
　　“对啊对啊，你要不信，我现在就能给你找出很多。”
　　许飞一下得到了支持，心情好了起来，赶紧附和道：“而且，咱们班换黄老师，那是大好事，黄老师可是一中王牌。不管是怎么想，这件事情都是双赢。”
　　“怎么双赢？”
　　陆月冷冷的看着许飞，“今天家委会可以以邹老师怀孕，生产后一孕傻三年，罢免她的职务把她赶去教下一届的高一，下一届高一的家委会就能以一孕傻三年为借口，认为她三年内不适合从事教育工作，把她赶去行政。那么下一次，任何一个老师怀孕都会被家委会以同样的名义赶去行政工作三年。
　　再往大一点说，一中这件事传了出去，堂堂一中，教育圣地都能出这种事，以后职场工作，是不是每个怀孕的女人都要被迫休三年？我问你，换了你，你以后在工作岗位上，被人赶下去三年，你赢在了哪里？有些原则，一步也不能让，因为让了，就是整个社会的退步。”
　　“你扯大了吧？”
　　季风被陆月这副冷酷的样子吓到了，“哪有那么夸张？你这上升的也太大了。”
　　“这不是我在上升，事实如此。”
　　“哎呀，不和你说了，反正我觉得这事儿没什么了不起的。换黄老师我支持。”
　　季风烦躁的说：“再说了，换黄老师来教，受益的是我们，现在高考竞争这么大，高二要学完两年的课程，邹老师一怀孕生孩子，影响的是我们。就算你同情她，那我们呢？凭什么拿我们的前程来赌对她的同情心？”
　　“季风。”蔡羽灵声音冷了几分，“话说的太过分了。”
　　“哪里过分了？”
　　季风摆摆手，“不跟你们扯了，我去发试卷。”
　　这时，许飞拿着手机刷了一个视频出来，背景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都说一孕傻三年，没生大宝之前我也不信，现在生了大宝，整天丢三落四，常常东西手里拿着，下一秒就开始到处翻找……”
　　陆月一把抢走许飞手里的手机，把短视频软件关掉，“你整天都在关注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不过就发脾气啊。”
　　许飞对着陆月挑眉，“再说了，你跟我发脾气干什么，家委会的都是妈妈，难怪说对女人恶意最深的永远都是女人，这件事情就是证明。”
　　啪！
　　陆月一巴掌砸桌子上，冷冷的看着许飞，“把你的话收回去。”
　　“我……”许飞做出防御姿势，“我跟你说，别动手啊。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我会嚎得很大声……”
　　冯一如，蔡羽灵：“……”
　　瞧这胆小的样子。
　　陆月俯身，目光冰冷直视许飞的眼睛，“家委会的都是妈妈，但是她们代表的是背后整个家庭。哪一个妈妈会不和丈夫商量就挑动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才是背后的支持者，只不过善于隐藏，把自己藏了起来，让老婆冲锋陷阵，自己乐的清闲而已。”
　　“好，就当你说的对。”
　　许飞抬头，问陆月：“凭什么牺牲我们的利益，来维护未来怀孕妈妈的权利？阻止可能存在的滑坡。为什么是我们？这也是我们人生的关键点。我们凭什么为了未来怀孕妈妈的利益去让步我们的人生？陆月你成绩好，你不在乎老师是谁，是因为没有踩到你的痛处。那么我们呢？她们的利益为什么不能请她们自己负责。凭什么要我们负责？。”
　　许飞：“陆月，你总觉得自己很对，那你回答我这个问题。”
　　……
　　晚上，卧室内。
　　陆月一拳又一拳的砸在沙包上。
　　“混蛋！”
　　陆月骂了一句，一个侧踢，踢在沙包上。
　　“一孕傻三年不是大家都这么说吗？”
　　“我假期刷短视频好多女人都说自己一孕傻三年。”
　　“都说一孕傻三年，没生大宝之前我也不信，现在生了大宝，整天丢三落四，常常东西手里拿着，下一秒就开始到处翻找……”
　　“对女人恶意最深的永远都是女人。”
　　“凭什么牺牲我们的利益，来维护未来怀孕妈妈的权利？”
　　“她们的利益为什么不能请她们自己负责，凭什么要我们负责？”
　　“陆月，你回答我。”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一直萦绕在耳边，就像是某种魔咒一样，一刻不歇。
　　她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缺乏数据。
　　她手里压根儿没有可以证明一孕傻三年不存在的数据。
　　而别人可以拿出很多个妈妈亲口承认一孕傻三年的证据。
　　“王八蛋！”
　　陆月满腔愤懑无处发泄，一拳砸进沙包里，细细的沙从破裂口慢慢的流出。
　　洛家。
　　洛谨将书包放下，洛妈妈让阿姨将热着的饭菜端出来，笑盈盈的看着洛谨，“学习累了吧？过来吃点东西，学习要紧也不能太累。”
　　洛谨在餐桌前坐下，洛妈妈将骨头挑了，将鸡肉放到洛谨盘子里，“今天在学校里过的怎么样？”
　　洛谨没有动筷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妈，关于撤掉邹老师的那个提案，你能不能去校家委会撤掉？”
　　“这些事情，你不用管。”洛妈妈平静的笑着，“你只管好好学习就是。”
　　“妈，邹老师教学很负责，是一个好老师。”
　　“但是她在未来不会是一个好老师。”
　　洛谨眉头狠狠的皱着，“你不能用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来决定现在该怎么办。邹老师怀孕很难，这次的孩子是意外之喜，你这么做，让邹老师如何面对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既然知道她怀孕很难，就应该知道这个孩子是在她已经不抱希望的情况下的峰回路转。”
　　洛妈妈严厉的看着洛谨，“小谨，我问你，如果是你，你曾经渴望一个东西，费尽心思，耗费精力，只为了得到它，最后却无能为力，已经彻底绝望，放弃。这个东西突然有一天出现在你眼前，你会怎么做？”
　　洛谨：“这不一样。”
　　“让我告诉你，你会怎么样。”
　　洛妈妈冷静的说道：“你会重视它，珍惜它，保护它，不舍得它受一点委屈。小谨，我也是妈妈，我是你的妈妈。你是怎么被我照顾长大的，你知道吗？母乳喂养，挤奶水的时候有多疼，每天晚上要起来多少次，抱你抱到妈妈的手一天天的抽筋，事事亲力亲为，你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妈妈快崩溃了吗？这还是在咱们家家庭条件好，家里雇用了保姆和阿姨的情况下。
　　你觉得以邹老师的家庭条件，她能雇用的起保姆和阿姨吗？她还是大龄产妇，你知道大龄产妇什么概念吗？你不知道，因为你还是个学生，你压根儿没这方面的经验。大龄产妇，生一次孩子对身体的损伤大的超乎你的想象。你要知道高考的时候一分就能刷下去很多人。”
　　“不，你太偏执了。”
　　洛谨摇头：“你所说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你不能用没有发生的事情来控制现在。就算怀孕生产对邹老师有很大的影响，正确的做法也应该是，家委会为邹老师提供帮助，帮助她尽量减少怀孕生产带来的影响，而不是直接了断一个人的职业生涯。”
　　“是吗？”
　　洛妈妈微微一笑，看向洛谨，“小谨，你现在不也是在拿未发生的事情来为难妈妈吗？我们并没有要了断邹老师的职业生涯，她只不过重新开始教高一而已。”
　　“今天家委会可以以邹老师怀孕，一孕傻三年为借口，罢免她的职务把她赶去教下一届的高一，下一届高一的家委会就能以一孕傻三年为借口，认为她三年内不适合从事教育工作，把她赶去做行政工作。那么下一次，任何一个老师怀孕都会被家委会以同样的名义赶去行政工作三年。”
　　洛谨和洛妈妈对视，半步不让，“有些原则不能退，一步也不能。”
　　洛妈妈眉头微皱，敏感的问道：“是谁和你说的这些话？这些话不像是站在你的角度会说出来的话。”
　　“妈！”洛谨也是感觉和洛妈妈好像完全无法沟通，他们两个好像自始至终都在各说各话。
　　他从来没有在那一天像今天一样觉得和自己的妈妈无法沟通。
　　洛谨说道：“妈，不在于这些话是谁说的，在于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妈，你也是女人不是吗？”
　　洛妈妈：“我现在的身份首先是你的妈妈，其次才是女人。这一点，你在没长大之前永远不会懂。小谨，乖一点，先吃点东西，然后回屋好好休息，等你长大就会懂妈妈的良苦用心了。”
　　洛谨扶额，为什么沾上某些问题，他平常看起来通情达理的妈妈就会变得格外偏执？
　　洛谨无奈的看着洛妈妈，“这是一场非常愚蠢的战争。”
　　洛妈妈坚持道：“只要胜利了，就无所谓。”
　　……
　　陆月的沙包坏了，只能出来找针线缝。
　　陆姑姑听见声响出来一问，拿了针线和布料给陆月缝，“小月月，你这劲儿有点打啊。”
　　陆月不好意思的低头，“就是脾气有点没控制住。”
　　“什么事啊？”陆姑姑问。
　　陆月只好把学校的事情说了，陆姑姑纳闷了，“回家休息，安安心心的生孩子不好吗？还有工资拿呢。以前咱们村里的女人，哪有这好事。”
　　“不一样，姑姑。”陆月认认真真的说道：“现在是校家委会在处理，即便下一届的新生入学，家委会也是要和校家委会沟通的。如果她们知道邹老师是被家委会以一孕傻三年的理由退了的，下一届高一家委会也不会接受她。所以如果，邹老师不能通过家委会和校领导共同的投票表决，那么她就只能暂停教师工作三年。
　　现在的教育改革很快，三年不教学，基本就很难跟上了，而且等三年，她的位置早就被顶替了，等于邹老师以后都无法再重返工作岗位了。”
　　“这么严重啊？”陆姑姑有点吓到了，她好像在申请书上签字了。
　　陆姑姑急忙问，“不当老师，不是还可以做其他工作吗？这样也不行吗？”
　　陆月叹了一口气，“姑姑，不能这么算的。其他工作未必有老师的前途好是一回事，但是你喜欢做什么工作，最后因为生产不能再做你喜欢的工作也很痛苦。所以，姑姑，如果下次家委会投票，你一定要支持邹老师。”
　　“可是，洛妈妈说，给你们换的老师更好，那样不是对你的学习更好吗？”陆姑姑问道。
　　陆月叹气。
　　这才是最核心的问题。
　　邹老师怀孕只是一个借口。
　　实实在在的洛妈妈他们是在抢最好的物理老师。
　　说白了，是在厮杀抢夺自己的利益。
　　怀孕，只是留了一个弱点，让家委会抓住把柄，拼命攻击。
　　第二天，物理课，气氛十分的奇怪。
　　邹老师倒是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衣服宽松了很多。
　　午间时间，陆月吃完饭遇见了同样来吃饭的邹老师。
　　邹老师身旁还站着一个看起来雷厉风行的伍妈妈。
　　伍妈妈仿佛在安慰邹老师。
　　邹老师笑了笑，说道：“这个孩子来临之后，我就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了。无论这一次校领导和家委会的投票结果是什么，我都能接受。人生总不可能圆满，更不可能什么都得到。既要孩子，又要职位，天下哪有那么两全的事情。”
　　“但是……这不公平。”伍妈妈狠狠的皱着眉头。
　　邹老师无奈的说道：“天下哪有那么多公平，能改变世道的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大部分时候不都是无可奈何，顺其自然吗？”
　　“我家思琪说，有些原则不能退，是底线，一步退步步退。更何况，家委会这次根本是无理取闹。”
　　两个人正说这话，伍妈妈看到陆月。
　　陆月打招呼：“你好，邹老师。”
　　伍妈妈笑着说：“我见过你，我家思琪在国庆晚会上和你的合影，你是陆月，我家思琪在家经常说起你。”
　　陆月礼貌的说道：“你好，伍阿姨。”
　　伍妈妈笑笑，“以后麻烦多多照顾思琪。”
　　“我和思琪会相互照顾。”
　　陆月：“邹老师，伍妈妈，我要回教室了，再见。”
　　邹老师，伍妈妈：“再见。”
　　陆月回到教室，找到伍思琪，她们俩交集不多，没想到伍思琪会经常和家长谈到她。
　　陆月问：“思琪，你妈妈和邹老师很熟吗？”
　　伍思琪点点头，“怎么了？”
　　“那么，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陆月在伍思琪耳边小声说话。
　　过了一会儿，郝城递给陆月和蔡羽灵一人一瓶可乐，然后向陆月表忠心，“姐，我是你的小跟班，誓死跟随你。”
　　“现代社会，你告诉我哪件事需要去死了？”
　　郝城：“……”
　　郝城：“姐，我的意思是，不管你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以后我如果娶老婆了，她生孩子，我照顾她和孩子。保证不让她操一丝心，孩子我带，饭我煮，尿布我换，育儿我来，她工作我做后勤。”
　　蔡羽灵感动，好男人啊。
　　陆月：“所以你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家庭主夫？”
　　郝城郑重的点头。
　　陆月：“……”话说的好听。
　　郝叔叔那么大的一个手机通讯公司，业内第一，能允许你做家庭主夫？
　　郝城：“姐，你那表情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陆月点头。
　　郝城委屈：“为什么？”
　　陆月看着他，“你说呢？”
　　郝城哼了一声，“姐，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陆月：“郝叔叔会打死你的。”
　　郝城：“……”
　　陆月：“郝爷爷会打死郝叔叔。”
　　郝城：“……”
　　这话题没法聊了。
　　郝城气愤的回到自己座位，在笔记本上郑重写下一笔：目标，二十六岁之前退休。
　　洛谨刚好回来，坐下的时候不小心瞥见了郝城笔记本上的内容，一时无言。
　　这退休时间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这时，许飞也回来了。
　　陆月转身面对他，“你上次问我，凭什么，我现在想好怎么回答了。”
　　许飞静等答案。
　　陆月说道：“你说凭什么牺牲你们的利益去保护怀孕妈妈的权利，如果你只在乎也只想维护自己现阶段的利益，你没错。同样的，我争取怀孕妈妈的利益就是在维护我的利益，甚至是我未来的利益，我也可以只在乎也只想维护自己的利益。既然你将这件事情定性为利益之争，那么我们都是□□的为了利益在铁血无情的厮杀，那就无所谓对错，只有胜负，更没有凭什么。”
　　“陆月，你是想发动世界战争吗？”
　　“利益的战争，既然开始了，就不能停，我不想输，你也不想，那就只能开战。”
　　陆月眸光冷冽，“你要□□的搏杀那就□□的搏杀。”
　　蔡羽灵伸手过来，“月月，我做你的马前卒。”
　　许飞：“你能怎么搏杀？”
　　“你可以拭目以待。”
　　说完，陆月拉着蔡羽灵转身。
　　等陆月一转身，许飞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陆月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怕？
　　刚才要不是掐着大腿，他都吓得开始打摆子了。
　　许飞看向空落落高柏的座位，这小子喜欢陆月绝对是脑子有问题。
　　这种女人，谁敢喜欢啊。
　　谈恋爱的时候玩搏杀，还是跪地唱征服？
　　午间休息，陆月将从陆姑姑手机导出的群成员名单分了一半给蔡羽灵，“一人一半。”
　　蔡羽灵压低声音问：“然后呢？”
　　“然后我拉你进Q群，里面是老师和家长共同的群。”
　　陆月在蔡羽灵耳边说：“你从我的那一半名单中挑选一个妈妈的头像昵称改成和她一样的，每聊两个就换一个头像昵称。”
　　“可是，聊什么呢？”
　　“我做给你看。”
　　陆月点开冯妈妈的头像，“冯妈妈，在吗？”
　　“在吃饭呢。”
　　“冯妈妈，我们上次家委会开会原本的意思是和校领导协商，私下处理这事儿。现在闹大了，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你说万一老师心里有芥蒂，影响教学质量怎么办？你知道老师上课的状态很重要，本来现在就是文理分科的关键时期。老师状态好不好，老师自己都不能控制。”
　　“不会的，一中有严格的审查制度，老师不敢。”就是因为制度完善，所以她们才无所畏惧，因此冯妈妈现在一点也不担心。
　　“可是问题是，现在事情闹了啊。我最近几天心里发慌，一中百分之七十的老师都是女老师，就说咱们班，语文，英语，数学，物理都是女老师，咱们用一孕傻三年做借口，这不是把所有老师都推到了对立面吗？万一女老师联合起来，咱们是不是得罪人得罪大发了？我家孩子这两天的学习状态也不好，一直挂心换老师的事情。”
　　这问题把冯妈妈问到了。
　　“哪、哪那么容易联合起来？”
　　“可是我听说，很多老师已经去校领导办公室反映情况了，她们非常不高兴这一次家委会的提议。当然了，我也是听说，不知道剧情情况，冯妈妈，你路子多，要不查一查，不然我心里老是发慌。咱们孩子高中还要读两年呢，以后还有大学，老师也是人啊，如果以后的女老师知道咱这件事，会不会对咱们孩子观感不好？”
　　“你先别慌，我先去查查。”冯妈妈也急了。
　　陆月聊完，关闭窗口，看向蔡羽灵：“第一步，先瓦解他们的联盟。”
　　“懂了。”
　　蔡羽灵拿着手机开始聊了起来，两人一人聊一半，成功的激起了一班家委会妈妈们的心慌，然后陆月删除了自己和蔡羽灵的聊天记录，从群里无声无息的退了出来。
　　蔡羽灵聊完，问：“真的有很多老师去校领导办公室反映情况吗啊？”
　　“确实有很多，但是最后都被校领导安抚了。”陆月说道：“我中午吃饭的时候，专门去教师区逛了逛，很多老师聊天透露出来的意思是，校领导会给所有教师一个满意的答复，希望大家现阶段继续做好本职工作。”
　　但是，校家委会投票和校领导投票，各占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一看一班家委会的投票结果。
　　“那第二步呢？”
　　“已经在进行中了。”
　　蔡羽灵：“欸？”
　　……
　　三日后，家委会和校领导关于邹老师孕后教学工作安排会议召开。
　　十二位家委会成员和十二位校领导，以及一班全体家委会出席。
　　上一次洛妈妈的会议是只邀请了会选择理科的家长妈妈，而这一次是包含一班所有家长的一班家委会，投票就被稀释了。
　　洛妈妈站上台，声情并茂的演讲，“各位妈妈，校领导好。我是一班一位学生的普通妈妈，我爱我的儿子，大家都知道作为妈妈，自然想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教育。这一次邹老师高龄怀孕，是一件意外之喜，我的内心对此也是持祝福的态度。但是，考虑到孩子，我又十分忧心。“
　　洛妈妈说着打开了ppt：“大家看，这是高龄产妇怀孕生产的风险。相对于年龄女性来说，高龄产妇更容易流产，难产，这个阶段我相信邹老师并不适合继续任教。其次，高领产子对身体的损害是极大的，在产后不可避免的会带来很多妊娠并发症，例如高血压，肾脏病，漏尿等等。而且产后恢复也很慢，这些照片都是一些高龄产妇生产后的状态，非常差。”
　　洛妈妈一张一张的播放着触目惊心的照片。
　　别说其他人了。
　　就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邹老师都快吓懵了，这么可怕吗？
　　“至于照顾孩子，需要耗费多少时间，这一点相信我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
　　洛妈妈将幻灯片往后拉，然后说道：“这是西班牙学者的一项研究，研究证明，怀孕确实会改变大脑结构。在怀孕后前后皮层中线、两侧前额叶等大脑区域，基因为了让妈妈对子女产生更大的依恋，更好的照顾孩子，这些区域都会呈现出灰质变薄、表面积变小等现象。这会进一步让妈妈将更多精力放在自己孩子上，同时产生记忆力减退等副作用。这是科学论证，所以我们提出让邹老师休息的想法，完全符合科学。”
　　洛妈妈说完，做了结束总结，走下了台。
　　坐在最后一排的陆姑姑：“…… ”这都说的是啥啊，她一句也听不懂，头疼，她想回家做饭。
　　校领导办主任耿主任在洛妈妈说完立刻上台，她在校领导办工作了二十五年了，从来一张不近人情的脸，此时此刻也依旧如此。
　　但是只要她一上台，所有人都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走。
　　“首先，我对洛妈妈刚才的所谓科学论证持质疑的态度。”
　　耿主任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扫过洛妈妈，“据我所知，洛妈妈刚才的所谓科学论证来自于《自然神经科学》上的一篇论文，论文作者是来自荷兰和西班牙，并不是单纯的来自于西班牙，这是她的第一个事实谬误。
　　第二，这个论文我看过，五年实验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怀孕的部分女性中出现了部分脑区灰质体积缩小的现象。这里有两个部分，也就是说并不是所有女性都会出现这种现象。其次，这篇论文的最终结论是研究者未发现认知能力减弱的迹象。”
　　并未两个字，耿主任特意提高了音量。
　　洛妈妈坐在台下，眼睛眯了起来，和耿主任短兵相接，寸土不让。

◎54.第五十四章
　　耿主任顿了顿继续说道：“也就是说, 一孕傻三年这种说法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只不过是洛妈妈你个人的凭空猜测。用这样的结论是让一名优秀的教师离开她的岗位，我认为这对她而言是一种侮辱。其次, 一中有严格的规章制度怎么处理女教师怀孕后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而这一系列的流程从实践至今, 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相对于洛妈妈道听途说的伪科学, 我这里有这十年来, 一中所有怀孕女教师在怀孕中，生产后的带班情况的考试成绩数据, 数据显示，学生的学生成绩并没有呈现出任何显著性的下降。
　　最后, 学校的规章制度明文规定，如果教师在怀孕后因为自身原因造成缺课，教学质量下降, 学生满意度调查严重下滑等情况，学校会强制怀孕老师休息, 由代课老师补上。而所谓的生产后一孕傻三年影响教学质量也是同样的规定。学校有自身的规章制度，不可能因为任何一个人进行更改。
　　洛妈妈要求一个老师负责凭过去的经验猜测的未发生之事，是完全的预设机立场, 也是对逻辑的侮辱。没有人应该对未发生的事情进行负责。难道我们猜测一个人在未来的某一天可能要杀人, 就现在送他去坐牢吗？”
　　耿主任说完, 对着助理点头, 让他播放数据和数据计算方式和各项对比结果。
　　默默瞪大了眼睛, 完全看不懂的陆姑姑：这又是啥啊！这城里人做事怎么这么麻烦。
　　“你的数据和计算方式的准确性我们也持怀疑态度，这一切数据需要交由专业人员进行鉴定。”洛妈妈语重心长的说道：“耿主任，你可能不太理解我们身为妈妈们的心，我们是不希望在未来发生任何可以影响我们孩子的可能。即便得出的结果, 只有部分女性会出现无法胜任工作的情况，对于邹老师而言是可能，对于我们而言一旦发生就是百分百。
　　我们只是希望邹老师在升学到高二之后，去休息一段时间，继续回来任教，并不是说要剥夺她的教师职务。甚至，在邹老师休息的这段时间造成的经济损失我们也愿意弥补。我们也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
　　陆姑姑：这句她听懂了，要给钱。能不能说简单点，就告诉她要怎么办，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说大白话行不行呐！
　　洛妈妈继续说道：“而且，你所例举出的一切，都只是冰冷的数字，人，是活生生的人，生活是充满温度的生活。带孩子这件事情本身就会影响她是否能成为一名合格的老师。”
　　话音刚落，这时，会议室门口传来敲门声。
　　离门进的人打开了门。
　　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和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走了进来。
　　邹老师一见二人，立刻站了起来。
　　男人对邹老师点点头，走上台说道：“我是邹老师的丈夫，旁边这位是我的母亲，我们能说两句吗？”
　　洛妈妈挑了挑眉，耿主任请他们自便。
　　邹北页硕大：“我老婆当了十多年老师了，这次的事情，大概是怕我担心，她回家什么也没说。事情的经过我了解了一部分，也不知道理解的对不对。家长们呢，都是孩子的妈妈，担心我老婆因为照顾孩子会无法集中精力在教学上，耽误了大家。
　　这一点，请大家放心。
　　养孩子这件事情，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是我和她共同的责任。老婆累，都是老公没做好。我在这里郑重的向大家承诺，以后家里孩子出生前后，饭也我来，家务卫生都我来，尿布我来，我的工作反正也清闲，孩子妈就负责好好教书育人。”
　　“对对对。”邹奶奶说道：“我和我儿子也说好了，从今天开始我搬家里来，家务活我们母子俩包了，绝对不让云云受委屈，如果教育孩子上面有分歧，全听云云的，我没有二话。我们有写保证书。”
　　说着，邹奶奶把保证书打开，面向所有人。
　　“妈～”
　　邹老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家齐齐看着邹北页和邹奶奶，万万没想到会出来这么个结果。
　　冯妈妈看看伍妈妈，本就已经因为陆月挑拨很动摇的心，现在更动摇了。
　　确实，如果丈夫承担了大部分的育儿责任，邹老师会轻松很多。
　　只是她所了解的大部分家庭，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妈妈在做所有的事情。
　　可是黄老师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老师啊。
　　但是，真的要为了黄老师得罪这么多女老师吗？
　　就算一中规章制度严格，老师心里有了芥蒂，还能好好教书吗？
　　啪啪啪。
　　伍妈妈鼓掌，“我想邹先生的话，解决了大部分的后顾之忧。学校的数据也证明了即便是生产后，邹老师也足够胜任现在的教学工作。”
　　“伍妈妈，话别说太早。承诺很容易，但是要做到很难。”洛妈妈冷冰冰的一句话，又让大部分感动的人清醒了过来。
　　“那么，能听听我们说几句话吗？”
　　这时三个女老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申请书，“我在这里代表全校二百三十五位女性教育工作者向全校校领导和校家委会做一份公告。如果只是因为怀孕而让邹老师离开教师岗位，我们二百三十五位老师将会集体辞职。
　　我们不是不能接受在怀孕后或者生产后家委会的监督，也不是不能接受一班的家长们想换一个更好老师的要求。但是我们绝对无法接受以一孕傻三年这个借口赶走一个女性教职工作者。”
　　果然。
　　冯妈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果然，这事闹大了。
　　千错万错，她们当初应该换个借口，不该拿怀孕这么敏感的事情做借口。
　　一步错，步步错。
　　系主任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校领导中心位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的校长闫华山。
　　明明事先每个年级的系主任都已经对教师做了安抚工作，让他们相信校领导。
　　怎么突然之间，这些人全都联合起来了？
　　校长不会生气吧？
　　这是□□的打校长的脸呢。
　　完了。
　　校长的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
　　谁干的！
　　谁组织的！
　　校长生气了。
　　一群智障！
　　“那个。”
　　受邀旁听，黄老师瑟瑟发抖的举手站了起来。
　　他心里苦啊，他啥都没干啊。
　　莫名其妙成了这次火坑里的核心人物。
　　他压根儿不想这样啊。
　　他真的不想参与双方的任何一点点争论。
　　校长找他谈话，让他在这次的会议上当众拒绝，拒绝接替邹老师的职务。
　　只要他拒绝，釜底抽薪，结果自然是学校胜利。
　　没想到联合声明来了。
　　他要再稳着，等耿主任叫他发言，估计就没他发言机会了。
　　他要再不说话，以后在学校别想混了。
　　黄老师弱弱的说：“那个，其实……我一早就已经和校领导汇报过，一切听从学校的安排，这次高考结束了，将会继续担任新的高一年级物理老师，不会从高二开始任教。”
　　说完，黄老师坐下，满头大汗，额的个神呐，放过他吧。
　　“咳咳。”
　　闫华山咳嗽两声，将僵局打破，“现在开始最后一轮协商，五分钟后投票。”
　　一班家长集中了起来。
　　伍妈妈是一项主张不同意洛妈妈的提议的，冯妈妈也犹豫了，现在更倾向于校领导的立场。
　　洛妈妈极力劝说：“黄老师的意见不重要，等他当上一班物理老师，我们再缓和关系就可以了。而且这次正好立威，如果黄老师不好好教，家委会可以再次履行监督权力。”
　　“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把人都得罪了有什么好处？黄老师性格软，其他的老师呢？全校女老师都辞职了，一中还上什么课？”伍妈妈反驳道。
　　“她们不会真的辞职，好不容易进体制内，怎么可能轻易辞职？再说了，房贷车贷孩子的教育费用，辞职了喝西北风吗？”
　　冯妈妈拉了拉洛妈妈，“其实，我觉得，咱们是有点过火了，以前说的是私下进行，现在这事儿闹太大了。”
　　张妈妈也附和道：“是啊，洛妈妈，前两天我们就在商量觉得这事儿过火了，要不算了。”
　　“事情好不容易推动到这一步，即便校领导全部投票反对也才占三分之一，只要我们联合起来就不会输。”洛妈妈怒不可遏的说道：“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放弃？”
　　“可是，好像也没什么理由啊，人家邹老师的老公都说会解决后顾之忧了。”
　　“男人的话你也信？”洛妈妈反驳。
　　陆姑姑苦逼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参与任何讨论。
　　她以后再也不要参加家委会的会议了，太可怕了。
　　总之，一班家委会乱了，四分五裂。
　　五分钟后开始投票。
　　耿主任亲自唱票，最终以反对票超过赞同票十票的差距，洛妈妈的提议被完完全全的驳回。
　　洛妈妈坐在椅子上，脸色很难看。
　　大家都不敢靠近她。
　　就在大家已经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伍妈妈突然站了起来，“我提议，罢免洛妈妈一班家委会会长的职务。”
　　洛妈妈赫然抬头看向伍妈妈，“你敢。”
　　伍妈妈身形笔直，“我想，身为家委会的一员，我有这个提议的权力，而且现在各位校领导和校家委会成员都在，我们可以现场投票表决。”
　　刚准备逃走的陆姑姑：“……”
　　为什么可怕的事还没结束？
　　她只是想赶紧回去炒菜而已。
　　洛妈妈的行为大大的耽误了学校的正常工作，闫华山当然会不满。
　　耿主任在闫华山的授意下说道：“现场提议可以接受。”
　　校家委会十二位成员又不是铁板一块，有好几位和校长关系也很好，立刻附和。
　　洛妈妈嘲讽的笑了，“现在是卸磨杀驴？”
　　伍妈妈冷静的说道：“我只是行使我的权力。”
　　只要校家委会同意就可以开始投票，照例五分钟的商讨时间。
　　洛妈妈威胁的看向冯妈妈，“你们考虑好了，我在家委会是怎么维护孩子们的利益你们是看在眼里的。没有我，一班家委会不过是一盘散沙，哪里来这么大的凝聚力？”
　　洛妈妈大概是真的急了，说话相当不留情面，这反而激起了大家的逆反心理。
　　什么叫做没有她，一班家委会就是一盘散沙？
　　她们也是有自尊的好吗？
　　伍妈妈一句话也没说，只投好自己的票。
　　这次换老师的提案失败了，自然需要一个代罪羔羊。
　　群体性的事件的失败中很机会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的过错，大部分时候都会把失败责任推到倡导者的身上。
　　如果没有她，没有那个倡导人，一切都不会发生。
　　每个人都会这么想。
　　这就是所谓的乌合之众。
　　所以，投票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果然，耿主任继续开票，洛妈妈大比分的落后失败，被撤销一班家委会会长的职务，至于谁来接替，将会由其他人递交申请后由校家委会和校领导一同决定。
　　会议就这么散了。
　　洛妈妈拦住伍妈妈，语气冷硬：“你以为你赢了吗？你让你的女儿失去了一位最好的物理老师，她有可能就因为你的过失，在未来的高考中多丢掉一分，两分，五分，甚至十几分而错失自己理想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洛妈妈，一切只是回到了它的正常轨道上，再者，我从不焦虑没有发生的事情。”伍妈妈说道。
　　“你现在凭借自己和邹老师的交情支持她，从中破坏这次的会议，以后如果有一天，她肚子里的孩子渐渐大了，上课的时候渐渐力不从心，生产后教学质量下降，多疑敏感，等到那一天，你就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洛妈妈，如果发生你所说的事情，我也不认为我做错了。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它并没有形成既定事实。今天我也郑重向你承诺，如果发生上述你所说的情况，我会亲自联络每一个位家长，亲自向校家委会和校领导提交强制邹老师休息的请求。
　　这个世界不是一层不变的，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我不否认你口中的那种可能的存在，但是你也不能否认邹老师能够处理好工作和生活这种可能的存在。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决定未来会发生什么。”
　　“好，很好，你就嘴硬吧。迟早有你后悔的一天。”洛妈妈说完，愤而离去。
　　伍妈妈走到一旁等邹老师。
　　冯妈妈和其他妈妈大部分躲避着洛妈妈像看叛徒一样的目光仓皇离开。
　　邹老师和邹北页，邹奶奶一起走着。
　　她既是心疼又是责备的看着邹北页，“你怎么来了？这是学校和我的事情，你搀和进来干什么？平常也挺忙的。”
　　“这不是思琪告诉我了之后，我和妈都担心你吗？”
　　邹北页讨好的说道：“你怀的是我和你的孩子，怎么能什么都不说，一个人扛着这么大的事儿？再者说了，身为老公，就算来了没用，我也要把场子给你撑起来啊。而且我来了你不高兴啊？”
　　邹老师轻轻的掐了邹北页一下，“多大把年纪了，肉麻不肉麻？”
　　“那你说，我和妈过来给你撑场子，感动不？”
　　“感动感动，快回去吧，我下午还有课。”邹老师害羞了，赶紧催着人走，大家伙都看着呢。
　　“那晚上，我和妈做了饭等你。”
　　“老公，妈，谢谢你们。”
　　“哟，家里天天训我的邹老师也会对我说谢谢了。”
　　“你，讨打。”
　　“走了走了，妈，你儿媳妇又河东狮吼了。”邹北页赶紧扶着自己的老母亲走，周奶奶打了邹北页一下，“怎么说话呢？你才河东狮吼。”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
　　等人走了，邹老师一回头看见伍妈妈揶揄的眼神，又不好意思了，“我老公那个人就是爱贫嘴。”
　　“是爱你吧。”
　　“你也打趣我？”
　　伍妈妈偷笑，“好了好了，不笑你了。”
　　“对了。”邹老师收敛了笑意，认真的看着伍妈妈，“帮我谢谢思琪，让她担心了，还专门把北页他找来帮我，真的谢谢她。”
　　“嗯？”
　　伍妈妈愣了愣，思琪能有这种心思？
　　……
　　等该走的人都走了，办公室内就只剩下校长闫华山，耿主任，还有刚才代表全校女老师发言的任老师三人。
　　闫华山开门见山的问为什么明明说好了相信学校，结果全一中的女老师都造反了，怎么不相信他这个校长啊！
　　任老师三人低头认错。
　　任老师：“但是，校长，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没有任何一个权力是靠敌人的同情得到的，如果这次输了，那我们面对的就是万丈悬崖。”
　　“这话谁跟你们说的？”
　　大家集体沉默。
　　“说！”
　　任老师：“敏老师给我发的邮件。”
　　耿主任把敏老师叫过来，敏老师：“不是宋老师给我发的邮件吗？”
　　宋老师：“不是方老师给我发的邮件吗？”
　　方老师：“不是阮老师给我发的邮件吗？”
　　阮老师过来：“啥？不是任老师通过email给我发的倡导书吗？”
　　大家：“……”那到底是谁发的？
　　闫华山扶额：“邮件呢？”
　　阮老师把邮箱打开，把倡导书挖出来。
　　几分钟后，闫华山一巴掌拍桌子上，“好家伙，东一榔头西一棒锤，给我从辛亥革命，五四运动谈到了国民党败亡到改革开放，又从十月革命谈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知道的，说你们是想维护教师利益，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想革命，推翻一中呢！”
　　阮老师：“也没那么严重吧？只是号召战斗到底，打赢这场战争。”
　　“还没说你们呢！你还敢说话！”校长怒了。
　　“对不起，舅舅。”
　　“在学校叫我校长，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调走！”
　　阮老师：“对不起，校长。”
　　校长怒指着几人，“你你你，还有其他倡议书的所有人，每个人明天交一份检讨。”
　　任老师不服，“我们错哪儿了？”
　　“不相信学校领导，不服从命令，不听调遣，是不是错？”
　　“对不起，校长。”
　　闫华山说道：“回去之后给我一个一个排查，把这份倡导书的发起人给我找出来，让她到校长办公室给我好好倡议倡议！”
　　阮老师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太过火了？”
　　“嗯？”闫华山一个眼神瞪过去，大家齐齐认怂。
　　回去之后，阮老师就把陆月叫到了办公室，问：“是不是你写的？”
　　陆月一脸诧异，“老师，你怎么知道？”
　　她早就删除了网络痕迹，没露馅啊。
　　阮老师嘴张了几次，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她很想说，她能不知道吗？
　　能不知道吗？
　　就算前面没往学生上想，现在问一圈了没有一个老师承认，她还能看不出来吗？
　　她可是语文老师，陆月的作文都是她批的。
　　陆月什么文风，她能不知道吗？
　　憋了半天，阮老师憋出一句，“以后写作文，在中心思想明确的情况下，不要采用太多的事例说明。东一榔头西一棒锤，虽然煽动性会很足，但是结构会散。”
　　啊？
　　陆月奇怪的看着阮老师。
　　阮老师：“还有，你发邮件前不检查一下吗？有两个错别字，在作文上错别字要扣分。”
　　陆月：“……”
　　所以叫她过来只是为了告诉她怎么更好的写作文？
　　这时，阮老师的手机响了。
　　闫华山冷冷的声音传过来，“把人带到校长办公室。”
　　阮老师：“……”你咋知道我知道是谁？
　　“呵。”闫华山冷笑，“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一撅屁股我能不知道拉什么屎吗？一开口就是维护劲儿，不知道是谁，你能那么维护？”
　　阮老师：“……”那也不用说话这么粗鲁吧？舅舅啊舅舅，你好歹也是一个校长啊。
　　“给你三分钟时间。”
　　说完，闫华山挂断了电话。
　　阮老师尴尬的看着陆月，“其实，校长只是外表凶悍，我很了解他，你不用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被欺负。”
　　“好，谢谢阮老师。”陆月微微一笑，也是在请阮老师放心。
　　阮老师带着陆月来到校长办公室。
　　闫华山指了指阮老师，“你，出去。”
　　阮老师撒娇：“舅舅，这是我学生。”
　　“让你出去就出去，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开了？”
　　阮老师：“我可是按正规程序考进来的，你不能无故辞退。”
　　闫华山拿起桌上的茶杯作势要砸，阮老师只好出去躲着了。
　　陆月乖乖站着，目光平静。
　　闫华山打量着她，好歹他也是一校之长，少有学生见到他像陆月这么毫无动容的。
　　闫华山笑了，“不怕我？”
　　陆月摇头：“不做亏心事，凡事皆不怕。”
　　“小小年纪，心气很高。”闫华山沉声问道：“煽动老师威胁学校和家长，难道不是错事？“
　　陆月皱眉，眸光明澈如月光，“这是一场战争，他们维护他们的利益最大化，我们维护我们的利益最大化，大家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我不认为这是威胁。我觉得这应该属于对抗战，只有利益，只有胜负。”
　　“那么你应该光明正大的号召。”
　　闫华山目光沉沉的看着陆月，“而不是躲在背后，挑动风云。”
　　“现阶段的局势，如果我站出来号召，势必会被学校打乱阻止，出其不意更能胜利。”陆月冷静的看着闫华山的眼睛，“如果您认为我躲在背后，是为了在以后可以逃避责任，我可以明确的说，不论输赢，我都会和老师们共同进退。”
　　“不，我的意思的是，就算靠手段，要胜利也要堂堂正正的胜利。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正确的，那么你在战斗的时候就应该相信你的选择会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
　　陆月疑惑的摇头，“不太明白。”
　　“如果你坚信你是对的，那么你应该把你的想法，你的意见告诉所有人，要倡导就光明正大的倡导。相信你的选择，相信我，你的校长，你的老师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相信公义会站在你这边。”
　　闫华山郑重的说道：“你的问题在于，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不相信你的老师，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所学校。所以你才会以阮老师和冯老师的名义询问李老师要不要参加，以李老师的名义询问安老师要不要参加。利用从众心理的诱导将老师们凝聚到一起，而不是将它原原本本的带给所有的老师，让她们自己选择。”
　　陆月眉头皱的更深了。
　　闫华山见她如此烦恼，长长的叹一口气，“陆月，我看过你的资料，你过去的经历让你对这个世界无法信任。但是你要学着在怀疑中去相信这个世界，不然，在未来，这份不信任会给你带来极大的困难。”
　　“我还是不太明白。”
　　“那就慢慢去想。”
　　闫华山说完，问道：“给校长办邮箱发洛妈妈演讲稿的是你吗？”
　　“有人给校长办发洛妈妈的演讲稿？”陆月诧异的问。
　　“不是你也没关系。”
　　说着，闫华山站了起来，来到陆月身边，“把手举起来。”
　　陆月举手。
　　闫华山伸手击掌，“干的不错。”
　　陆月：“……”
　　空气突然变得很尴尬。
　　闫华山咳嗽两声，“现在的中学生，不是很流行give me five吗？”
　　陆月：“不是。”
　　闫华山：“……”
　　要想和现在的年轻孩子们拉进距离好难啊。
　　喜欢的东西一天一个样，他跟都跟不上。
　　闫华山：“那现在流行什么？”
　　陆月瞪大眼睛的看着闫华山，“我也不知道啊。”
　　闫华山：“……”那你整天干啥去了？
　　闫华山摇摇头，对陆月说道：“回去写份检讨，就反省我刚刚对你说的话。”
　　“好。”
　　“出去吧。”
　　“谢谢校长。”
　　陆月从校长办公室出来，阮老师急忙问她怎么样，校长有惩罚她吗。
　　听到陆月说校长只是让她写份检讨，这才放下了心。
　　陆月安静的听着阮老师说起校长的一些急脾气的事例，心思却不在上面。
　　她记得，阮老师也说过，她不相信老师。
　　李妈妈那次也和她强调，让她相信大人。
　　今天校长也说，她不相信这个世界。
　　她有点迷糊了。
　　她只是习惯性的采取一种自己能够掌控的方式去达到目的。
　　这样不好吗？
　　有更稳妥的方法，为什么要选择危险系数更高的方式？
　　她不太懂。
　　陆月默默的回到教室，喊了报告，数学老师汪老师让陆月回到座位上，然后一切照旧。
　　蔡羽灵安静的做着笔记，大家安静的听着课。
　　陆月余光在蔡羽灵那张认真学习的脸上打转，以前她总疑惑为什么蔡羽灵遇到事情总是很乐观。
　　后来蔡羽灵说，因为她总遇到好人好事，所以无论前方多么艰难，她总是相信会有人帮她，会有路，而她也会将自己得到的爱传递下去。
　　但是，其实，寒假蔡羽灵在洪旺徳打工的时候，并不总遇到好事。
　　也会有客人闹事，也会有心情不好的客人因为上菜慢骂她，也会有喝醉酒的客人起哄她，然后蔡羽灵不断鞠躬道歉。
　　所以，后来，她才会让蔡羽灵到后面洗碗。
　　不知道为什么，陆月感觉自己的脑子无法安静下来，很嘈杂。
　　吵吵闹闹的都是一些以前的事情。
　　心理学说，人的大部分行为都可以追溯到幼年时期。
　　所以，难道，她以为她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但是其实，她的思维模式已经被影响定型了吗？
　　下课后，蔡羽灵看到陆月盯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陆月摇头，“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
　　“我在想小时候遇到姑姑之前，有没有一些应该开心的事被我忘了。”
　　两人正说这话，伍思琪走了过来，递给陆月一盒牛奶，“月月，谢谢你。要不是你让我找到邹叔叔过来撑场子，说不定邹老师这一仗会赢得很难。”
　　陆月接过牛奶，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阮老师和我说了当天的情况，我感觉其实不管我做不做这些事情，学校应该都能赢。”
　　“不管，谢谢你。”
　　蔡羽灵一头问号，两个人说什么呢？
　　伍思琪说完回座位了。
　　坐在陆月后面的许飞有些纳闷的问，“邹老师继续任教的结果有你的功劳？这就是你所谓的拭目以待？”
　　陆月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转身看着他，“可能我出了一部分力，至于有用没有用，我不知道。”
　　“陆月，你太自私了。”
　　许飞颇为震怒的看着陆月，“你学习好，有没有好老师都无所谓，那你有考虑过班上其他成绩一般的同学吗？黄老师是王牌物理老师，在他手下的学生没有物理成绩差的。你为了你未来那一点点可能受损的利益就要牺牲班上其他所有人的利益，你不需要就不让别人也得到，你太过分了。”
　　闻言，陆月眸光骤然冷了下来。
　　郝城暗叫，不好，他姐吃软不吃硬，牛脾气上来了。
　　果然，陆月毫不留情的说道：“凭什么牺牲我们的利益，来维护你的利益？为什么是邹老师，为什么是我们？这也是我们人生的重要里程碑。我们凭什么为了你的未来去让步我们的未来？
　　许飞，你是男人，你不会怀孕，你不在乎未来可能发生的怀孕妈妈职场的困难，是因为没有踩到你的痛处。那么我们呢？你们的利益为什么不能请你们自己负责？凭什么要我们负责？既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斗，凭什么就只能牺牲我们？许飞，你回答我这个问题。”
　　许飞死死的瞪着陆月，脸憋的通红。
　　他打死都没想到，陆月这么记仇，心眼这么小，就因为被他怼了一次，就把台词全记住了，现在全还给他了。
　　“你…… 你……”
　　陆月冷淡的说道：“我只是在用你的逻辑回答你的问题。”
　　“行，你厉害，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多谢夸奖。”
　　陆月转回来，继续喝牛奶。
　　许飞在身后诅咒，胖死你。
　　晚上，陆月有话和洛谨说，就让郝城先去车棚。
　　车棚内，许飞和季风疯狂的吐槽陆月，小心眼，爱记仇，自以为是。
　　郝城笑了笑，走过去，手搭在许飞和季风身上，“你们说我姐，这话咱就得唠唠了。”
　　“你想唠什么？狗腿子。”
　　郝城微笑，“我姐不是在报复你，是在告诉你。你不给别人留生路，别人就不会给你留活路。你只在乎你自己的利益，别人就不会考虑你的心情。如果每个人都只计较自己的得失，从来不考虑别人的。那么就只有每天都活在你死我活的战斗中，战斗到死。所以，这世界上才有谈判，妥协和换位思考。”
　　“呵！你又知道了？你是你姐肚子里的蛔虫啊？”季风嘲讽道。
　　“骂我没关系，但是再让我听到你们说我姐一句坏话。”郝城微笑，“我就告诉我姐，让她揍你们。”
　　见识过陆月暴力的许飞手一抖，推开郝城，“算你狠。”
　　季风也说道：“不要脸，这么大人了还学小学生告状。”

◎55.第五十五章
　　夜色下, 陆月和洛谨站在距离自行车棚有一段距离的树下。
　　陆月问：“洛妈妈的演讲稿是你发到学校邮箱的吗？”
　　洛谨点头，“除了我，应该没有人能接触到那份演讲稿。”
　　“谢谢。”
　　洛谨眸光微动, 然后停留在陆月那双明亮的眼睛上，“陆月, 你知道吗？”
　　“什么？”
　　“每次看到你, 总让我有一种想要亲近你的冲动。”洛谨说道：“在你身边, 看着你的时候，会有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会下意识的想和你一样。”
　　啊？
　　这是什么意思？
　　陆月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因为我武力值强？”
　　洛谨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陆月：“……”所以是……鬼上身？
　　和郝城汇合，陆月极度认真的看着郝城，“郝城, 你感觉我不相信你吗？”
　　“这还用说吗？当然！”
　　陆月握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为什么？”
　　“我立志做一位完美的家庭主夫，姐，你不相信我。”
　　陆月一拳头打过去, “我不是说这个。”
　　郝城摸着脸, 疼。
　　“那, 姐, 你指什么？”
　　“算了, 就不该对你抱指望。”
　　“你看，姐，你又不相信我。”
　　砰砰砰！
　　揍完郝城，陆月骑车回家。
　　气死她了, 郝城那个白痴！
　　……
　　洛家。
　　暖白的灯光下，洛妈妈安静的在餐桌上等着洛谨回来。
　　洛谨和往常一样将书包放下，在餐桌前坐下。
　　洛妈妈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我电脑里的演讲稿，你是不是动过了？”
　　洛谨沉默。
　　洛妈妈看向他，“我刚一提西班牙论文，学校就能精准打击，要说他们没看过，我不信。我的演讲稿一直存在电脑里，在开会之前没给任何人看过，除了你，我的亲生儿子，没有人能接触到它。”
　　话已至此，没有否认的可能。
　　洛谨说道：“是我将里面的演讲稿复制之后发到了校领导办的邮箱。”
　　洛妈妈有些失望的看着洛谨，质问道：“为什么？”
　　“我只是想要一个公平。”
　　洛谨诚实的和洛妈妈对峙，他本以为他做出这种事情洛妈妈会非常生气，没想到她只是谈谈的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我把你教的太好了。”
　　洛谨皱眉。
　　洛妈妈略带伤感的看着他，“我把你保护的太好，让你待在象牙塔里太久。又把你教的太好，让你正直，勇敢，善良。可是忘了告诉你，象牙塔外面的世界和你现在看到的这个世界不一样。外面的世界，它一方面充满着冲动的正义，随处可见廉价的善良，另一方面，它也极度无情，充斥着虚伪，算计，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谋私抱团，没有人能例外。如果你像今天一样单纯，他们会随时从你的尸骸上无情的碾压而过。”
　　洛妈妈起身，长叹一口气，“今天的事，妈妈不怪你，是妈妈的错。”
　　说完，洛妈妈转身离开。
　　“可是……”洛谨问：“如果外面的世界它虚伪，算计，谋私，我们不是应该更努力的保护自己的，亦或者其他人的赤子之心吗？”
　　洛妈妈止步，问道：“那么，除了你自己，你想保护谁？”
　　洛谨一怔，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有在保护谁吗？
　　洛妈妈看洛谨的表情也知道他自己不明白了，便问道：“那么你能做什么？保护的了一时，保护的了一辈子吗？你能改变这个社会，还是能改变这个世界？你想用什么改变？用你短暂几年学到的微薄的知识，还是你一腔孤勇却虚无缥缈的正义感？”
　　洛妈妈摇摇头，“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为什么你对这个世界这么失望？为什么！”洛谨问。
　　“是这个世界本来如此，不是我对它失望。你弄错了主体。就像你无法改变这个世界，所以我也只是在接受它本来的样子。”
　　“不，不是，我看到的世界不是这样的。”
　　“那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
　　洛谨皱眉沉思，“它善良，乐观，纵然充斥着很多不同的声音，但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也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方式运行着。它原本就和你所形容的不一样，是你的偏见只能看到它不堪的一面。”
　　这话一看形容的就不是某个抽象的东西。
　　而是某个成为他眼中世界的人。
　　“那么，你爱她吗？”洛妈妈问。
　　“我喜欢这个世界，即便它不完美，但是足够美好。”
　　“不。”洛妈妈问道：“我问的是，你爱着你刚才说的那个她吗？”
　　“我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等你以后想明白了，我们母子俩再坐下来讨论。”洛妈妈说道：“如果你能证明给我看并说服我，以后，在这个家，作为妈妈，我听你的。但是我相信，你做不到。”
　　洛谨眉头紧锁，前不久他还觉得他无法和妈妈交流，鸡同鸭讲，她固执的可怕。
　　到了今天，他甚至听不懂他妈在说什么。
　　洛谨：“我会努力去做。”
　　“但是你做不到，外面的世界不是家里的世界，它就是那么丑陋，关于生活，你无法使用美颜相机。”
　　“你太偏执了。”
　　“那么儿子，我们拭目以待。”
　　……
　　周六，放学前，陆月被阮老师叫到了办公室，然后收到了两大箱书。
　　陆月：“这是？”
　　阮老师无奈的说道：“校长给你的。”
　　啊？
　　陆月打开箱子，《xxx思想精选》，《十月革命的发展》，《浅谈五四运动》，《新民主主义》，《辛亥革命的失败》，《现代社会思潮的变迁》……
　　陆月：“……”
　　这是在给她做政治思想工作？
　　她有叛逆到这个地步吗？
　　阮老师觉得自己非常理解陆月的无语，因为她看到的时候也很无语。
　　怎么？
　　舅舅是觉得陆月这孩子以后会毁灭世界，所以提前让她学习学习？
　　还是准备劝说陆月以后选文科，大学毕业后从事思想教育工作？
　　阮老师尽量解释：“这些书都是我舅舅特别喜欢的书，兴许，他只是想和你做个笔友，就像他经常水贴想了解现代年轻人的兴趣爱好和想法。”
　　陆月：“……”就像give me five吗？
　　陆月默默的抱着两箱子书离开了办公室。
　　郝城看到两箱思想教育书籍，笑到肚子疼，“哈哈哈哈，姐，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为什么校长会给你做思想工作？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陆月举起了拳头。
　　郝城条件反射般的告饶：“姐，我错了。”
　　但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郝城在心里疯狂大笑。
　　陆月一脚踹过去，别以为那么拙劣的演技她就看不出来郝城在心里嘲笑她。
　　另一边，蔡羽灵疯狂的跟疯狗安利陆月。
　　蔡羽灵：“你不知道月月这次有多厉害，我以前就知道她厉害，不仅成绩好，还会打架，没想到现在还能把那么厉害的家委会干下去。大爱，疯狂的爱，爱月月，她是世界上最厉害也最可爱的人。”
　　疯狗：“在我心里，你最可爱。”
　　蔡羽灵：“胡说，月月是世界上最可爱的……”
　　等等，疯狗刚才说啥？
　　蔡羽灵往上看，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蔡羽灵：“……”
　　疯狗：奖状照片，证书照片，奖牌照片。
　　疯狗：“来，大爱，疯狂的爱我。”
　　蔡羽灵：“……”你有毒吧？
　　蔡羽灵：“不过你刚才撤回了什么？”
　　疯狗：“刚才点错了，这才是给你的。”
　　说着，疯狗给蔡羽灵拍照发了三道大题。
　　疯狗：“马上就要进行全国高中数学联赛，我辅导了你这么久，如果你还赢不了原杰辅导的那些人，我追杀你一辈子。”
　　蔡羽灵：“……”
　　为什么她会成为疯狗和原杰的比赛工具？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蔡羽灵：“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绑定一辈子？”
　　疯狗：“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蔡羽灵：“…… ”
　　我理解你个大头鬼啦！
　　周末早上，郝城过来敲门，一打开门就看到陆月手里拿着的《xxx思想精选》。
　　郝城：“……”
　　他家姐还真的在认真看。
　　精神可嘉。
　　做事认真。
　　不愧为他崇拜的大姐大。
　　陆月问：“有事？”
　　“姐，附近新开了个娱乐城，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一起去呗。”
　　砰！
　　陆月把门关上。
　　郝城呜呜呜哭，“姐，听说真的很好玩，你最近不是心情比较down吗？咱们去逛逛呗，你上次和李思思都去套圈了，李思思还发了朋友圈晒图，你送她娃娃了，我都没有。”
　　“姐，我可是你唯一的小跟班……”
　　“姐，听说那边有套圈，射击，还有各种好玩的。”
　　“姐，李思思也说想去，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
　　陆月换好衣服，背上挎包，打开门，“走吧。”
　　郝城：“！！！”
　　太偏心了吧？
　　一说李思思去，他家姐就说走吧，他想去就关门？
　　过分了。
　　三个人出门，坐郝城司机的车。
　　娱乐城说在附近，其实已经是四公里以外了。
　　这次李思思的兴致完全不在吃的上，拉着陆月直奔套圈的地方。
　　陆月刚把钱递过去，套圈的一看陆月，尴尬的笑着，“这位，呃……大佬……”
　　陆月目光看向老板的脸，哦，上次那个让她赔偿套圈损失的老板拦路抢劫时，帮场子后来跑了的两个人之一。
　　现在换地方摆摊了。
　　“您还记得我？”
　　陆月点头。
　　“得嘞，您别套了，你想要哪个，我送你。”
　　陆月：“……”
　　陆月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兴奋的李思思和郝城，说道：“我不玩，他们玩。”
　　“那就好那就好。”
　　老板松了一口气，“二十一桶，五十三桶。”
　　陆月给了一张五十的。
　　郝城立刻开始套，乒乒乓乓，一个没中。
　　李思思也是。
　　郝城求助的看着陆月，陆月只好手把手教，“看到没，要这样，下压三十度，旋转起来，瞄准，扔出去。”
　　陆月抓着郝城的手扔出去，果然，中了。
　　老板：“……”说好的不玩呢？
　　李思思急忙说：“月月，我也要。”
　　陆月又过去教李思思，抓着她的手一扔，又中了。
　　老板：“……”
　　见老板都快哭了，陆月适可而止，站在一旁看郝城和李思思投。
　　这时有发传单的走了过来，递给陆月一张。
　　陆月一看，福临门岭南路店开业大酬宾，全场五折，持续一个月。
　　一个月？
　　福临门这是想拿钱挤死洪旺徳，逼洪旺徳出售啊？
　　陆月摇头，让福临门慢慢降价吧，反正亏的也是他们。
　　过了一会儿，郝城和李思思一人抱着一个娃娃，圈没了。
　　所以，除了她手把手教套中的那一个，两个人后面一个都没中。
　　郝城和李思思一起点头，表情非常一致，就是傻笑。
　　陆月：“……”
　　三个人一起去打枪的摊位。
　　陆月上膛射击一气呵成，十发十中。
　　郝城十发一中。
　　陆月好胜心爆了，这是双排。
　　两个人都至少中八个才能拿到奖品。
　　她瞪着郝城，“你是故意的吗？”
　　郝城弱弱的说：“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再来一把。”
　　一把结束，陆月把郝城一脚踹开，和李思思双排。
　　第一把结束，李思思差两个。
　　第二把，李思思就已经中八个了。
　　陆月一个眼神杀扔郝城身上，“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李思思鄙夷的看着郝城。
　　郝城：“姐，你相信我一下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着，郝城交钱单排。
　　一局，两局，三局……八局……
　　算了，老板都看不下去了，免费送了一个十厘米的小黄人给郝城。
　　郝城：“……”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挥鞭子打鸡蛋。
　　鸡蛋耸立在一根细铁柱子上，五米开外，挥鞭打中即赢。
　　看着特简单。
　　郝城自信的上场。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李思思去买了两根冰淇淋递给陆月一根。
　　十分钟过去了。
　　李思思去买了一份臭豆腐和陆月一起吃。
　　二十分钟过去了。
　　李思思去买了一袋核桃慢慢剥。
　　陆月接过核桃，单手捏碎。
　　这小子从小这样，聪明的时候很聪明，笨的时候格外笨，执着的时候又特别执着。
　　郝城傻笑，“我可以，一定可以，姐，你相信我。”
　　陆月咬牙：“那你继续。”
　　半个小时过去了，李思思去买了两包风干牛肉，慢慢磨牙。
　　四十分钟后，李思思干完了半袋生煎包，看向陆月，“月月，我吃不下了。”
　　陆月：“……”
　　这时，老板拦住郝城，“帅哥，够了，要不我送你一个奖品，这都几百块钱了，我收着实在良心难安，这里的礼品你看中哪个选一个直接带走。”
　　郝城：“……”
　　郝城：“不，我可以。”
　　老板：“……年轻人，做事不要太执着。”你不吃饭，我还要收摊呢！
　　郝城跑到陆月身边，“姐，你说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
　　陆月毫无灵魂的说：“我相信你。”
　　郝城跑过去继续。
　　李思思瞪大了眼睛看着，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魔法？
　　怎么可能？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在又两个小时零三十二分钟，郝城终于打中了。
　　李思思：“……”她好困，想回家睡觉。
　　这个世界果然是没有魔法的。
　　郝城将音乐盒递给陆月，“姐，送你。”
　　郝城自豪的一说：“看，我说相信我吧，我可以，保证说到做到。姐，我没辜负你的信任。”
　　陆月看着手里的蓝色音乐盒若有所思，音乐盒里面有个穿着蓝裙子的女人，打开音乐，水晶球里的金粉就开始漫天飞舞，很梦幻很漂亮。
　　过了一会儿，陆月把音乐盒递给李思思，眼刀飞向郝城，“你个傻子！”
　　她要打死他。
　　就为了相信两个字，让三个人活生生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三个多小时。
　　郝城：呜呜呜……
　　李思思大声说道：“月月，多打几下，帮我也出一口恶气。”
　　福临门开业的第一天，人满为患。
　　洪旺徳客流量减少了三分之二。
　　福临门开业第二天，人来人往。
　　洪旺徳客流量依旧那么凄惨。
　　福临门开业一周后，人潮拥挤。
　　洪旺徳，从早爆火到晚，号牌一票难求。
　　福临门傻眼了。
　　福有寿暴怒，把桌子上的文件夹全砸在了董秘书脑袋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秘书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董事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网络上充斥着福临门不如洪旺徳的消息，大家都想对比一下，所以……”
　　“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养你是吃白饭的！”
　　“对不起，董事长。”
　　“给我查，立刻去查。”
　　“是。”董秘书慌慌张张的从办公室出来，带着助手赶紧去查。
　　另一边，陆月再次被迫加入了服务员的队伍。
　　而原本带着爸爸妈妈过来吃饭，打算支援洪旺徳的李思思也加入了进来。
　　陆月不得不感叹，有些事情，真的有利就有弊。
　　甜蜜的烦恼。
　　李思思问：“不是说吃饭的人少了很多了吗？”
　　陆月神秘一笑。
　　而董秘书和助理一查，傻眼了。
　　从前天晚上开始，洪旺徳就踩着福临门营销。
　　洪旺徳从开业开始在网上的声势是很大，但是这就像是地方一个突然爆红的小吃摊和海底捞的差距。
　　洪旺徳再红，现在也根本不足以和福临门对抗。
　　可是，福临门收购洪旺徳的监控视频不知怎么的流了出来。
　　还是当初第一位评测真好吃包子铺包子的网红兔子爱吃肉姐爆出来的。
　　千万网红的流量，加上洪旺徳原本就火。
　　紧接着就有人去采访陆姑姑和陆姑夫两个人，两个人也实诚问啥答啥，但是说道收购费用两个人就闭嘴不言。
　　这越不说人们就越好奇就越是去猜。
　　还有人采访不到陆姑姑和陆姑夫就去采访食客。
　　食客一看，哟，自己也有被采访的一天，那得好好露露脸。
　　“你说收购啊？那肯定的啊，洪旺徳的菜多好吃啊，每天排队的人那么多，福临门当然害怕了。”
　　“收购价格，呃……大概几个亿吧。几个亿对福临门洒洒水的啦。”
　　“菜谱的事儿，肯定的啊，不然福临门收购洪旺徳干什么？你看看店面，就这么点地儿洪旺徳除了好吃，还有别的优点？”
　　“哎哟，这肯定是真的啦，你也不想想，本市都多少家福临门了，不是为了打压还在成长中的洪旺徳，怎么会突然在洪旺徳对面开业？”
　　“再说了，打五折啊，福临门是出了名的贵，开业最多酬宾三天，打五折一个月，这不是挤兑洪旺徳是什么？不，这不是挤兑，是倾销。”
　　这位胖食客突然感觉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赞赏的点了点头，“对，没错，肯定是这样。”
　　于是，大家都开始带话题刷：洪旺徳比福临门好吃。
　　福临门多大流量多大关注度啊。
　　福临门主打的可是味道好，精品餐饮，中产以高端人士首选。
　　这意思就是说，福临门是身份的象征，你吃了它一次，你就是中产了，脱离普通老百姓的范畴了。
　　就跟奢侈品的宣传一样，你买了它，你就不是穷人了。
　　这么宣传没问题，但是同样的，老百姓也不傻，啥叫买点东西吃点东西就脱离自己的阶级了？
　　还不是消费主义洗脑。
　　但是平常他们这么说，肯定被人吐唾沫，酸，真酸，你们就是吃不起买不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所以他们乐意见到营销翻车。
　　这会儿终于让网友们抓住把柄了。
　　你不是高档吗？
　　怎么口味还不如人家一家四十平米的小餐馆？
　　你不是身份的象征吗？
　　干什么打五折，跟别人打价格战？
　　丢人不？
　　福临门一夜之间，营销翻车，洪旺徳从网红美食破圈成为大众美食。
　　大家都想对比一下，这一家四十平米的小店到底有什么魅力，洪旺徳的菜肴究竟比福临门好吃多少，让他们不惜血本几个亿的收购，又不惜血本打五折一个月也要挤兑死洪旺徳。
　　于是今天开始，洪旺徳的客流量就爆了。
　　为了规避洪旺徳的限号，客人们自发开始团购。
　　也就是七八个人凑一桌，拿一个号牌，于是陆月和周源又开始加入了餐厅的奋斗。
　　董秘书看着查出来的结果，脸都绿了。
　　这分明是洪旺徳一场有预谋的营销。
　　否则，怎么刚好那么巧是真好吃包子铺第一个测评博主爆料？
　　又怎么刚好那么巧，那两个看起来老实巴交，实际上奸诈无比的老板老板娘对收购价闭嘴不言，扯出了几个亿的猜测？
　　还有后面的持续吸血。
　　现在好了，一个小店铺和他们福临门平起平坐了。
　　阴险，奸诈，无耻！
　　吸血鬼！
　　骂了一肚子脏话，董秘书还是不得不把结果递交给福有寿，承受他的暴怒。
　　“你们一群废物！”
　　福有寿破口大骂，完全忘记了自己苦心经营爱读书儒雅的形象，“公关部又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人家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吸血，你们都察觉不到，我要你们干什么？”
　　董秘书只能解释道：“董事长，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而且…… ”
　　咱们公关部哪里叫公关部，就是一群行政。
　　压根儿没有专业的公关部，吃的就是口碑老本。
　　当然这话不能在福有寿盛怒之下说，董秘书只好闭上了嘴。
　　“董事长。”董秘书提醒道：“现在最怕的是测评出来，您知道网络上一堆吃饱了没事儿干的博主最喜欢测评。就怕他们把福临门和洪旺徳的菜放在一起测评，然后说咱们福临门的口味比不上洪旺徳。你看，要不要让公关部的人联络测评博主，让他们多多宣传我们福临门。”
　　福有寿气够了，也冷静了下来，确实，现在网上很多吃饱了撑的人就喜欢无风搅浪，要不把他们喂饱了，洪旺徳还真就把福临门压下来了。
　　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当年他背叛了师父，让洪旺徳关了门。
　　如今就有人重开洪旺徳，来毁了福临门？
　　不行，绝对不行。
　　福临门就是他的命，他绝对不能坐视洪旺徳做大。
　　福有寿说道：“联系各大测评博主，给测评经费，让公关部算一下预算，尤其是那个兔子爱吃肉，一定要拿下她。”
　　“是，董事长。”
　　……
　　“哈哈哈哈。”
　　姜家人听到这个消息，专门跑到路口去看福临门和洪旺徳现在的状况对比，笑的肚子疼。
　　尤其是姜瑶，她和爷爷感情最好。
　　爷爷当年双重打击之下有多痛苦她也是知道的。
　　呸，活该。
　　这就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她衷心祝愿福临门早点关门大吉。
　　……
　　洪旺徳忙的不可开交，不过幸好现在不是过年那阵子不好招人了。
　　陆月和周源帮忙了几天，很快陆姑姑陆姑夫又招了三个人，一个负责洗碗，另外两个和以前招的两兄妹一起招呼大堂。
　　而福临门那边经过几日的工作已经敲定了大部分的测评博主，但是偏偏就是那个兔子爱吃肉姐敲不下来。
　　人家说了，测评只是爱好，推荐也从不收费。
　　简而言之，姐有钱，想说什么说什么。
　　董秘书把这件事情汇报，又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是也没办法了，人家真的不差钱，于是，只能让其他美食测评博主先发制人，赶紧把测评视频帖子等等发出来，先把顾客对福临门的期望值拉回来。
　　可是没想到，测评博主的视频发出去，评论区却翻车了。
　　“什么叫做洪旺徳蒜香味太重，大哥，这道菜吃的就是那个蒜味。”
　　“太假了，洪旺徳我吃过，那道盐菜肉，我简直快把舌头吃进去了，要不是是外地的，我天天去洪旺徳门口排队。”
　　“菜，我还没吃过，我以前旅游刷到兔子姐的视频，专门去买过他们家的包子，皮薄馅大，价格实在，味道不摆了。”
　　“哟，抓到楼上一个川人。”
　　“哈哈哈哈。”
　　美食博主不开心，飞快的把这些评论删掉了拉黑。
　　这些垃圾，就是喜欢到处发表言论影响他恰饭。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其他美食博主的测评视频或者帖子下。
　　不过，福临门的公关部还是挺满意的，至少表面上看，舆情有改变。
　　但是福有寿不满意，非常不满意，因为门店那边反应的情况来看，营业额每况愈下，洪旺徳却在节节攀高。
　　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啊。
　　自媒体时代，想堵住食客的嘴，简直无异于白日做梦。
　　什么叫自媒体，那就是人人都是媒体人。
　　既然你们美食测评不让人评论说实话，那简单，那他们就是自己发视频。
　　他们自己发视频你总拉黑不了了吧？
　　于是，食客们自发的组织起来，买回了福临门和洪旺徳同样的菜品开始测频。
　　嗯，福临门的红烧肉太甜了，吃多了让人觉得腻。
　　洪旺徳的就不一样的，不甜不腻，刚刚合适，而且吃到嘴里一抿就化开。
　　最让人感叹的时，在打五折的情况下，洪旺徳还比福临门便宜的多。
　　消费者是傻吗？
　　放着好吃又便宜的不去吃，要专挑那又贵又难吃的？
　　对，还有那松鼠桂鱼。
　　福临门是没做品控，还是越做越难吃了？
　　里面都没味，酱汁虽然中规中矩，但是对比洪旺徳来说，那就差远了。
　　而且还有人反应，福临门有时候桂鱼炸的太过火，都糊了。
　　手艺菜，一天做几十上百道，难免有失误。
　　但是把糊了的直接端上来就是企业文化的问题了。
　　这分明是店大欺客。
　　而且还卖的这么贵，298一条！
　　有钱人就吃这？
　　真可怜。
　　食客们自发发视频，虽然引起了一定的热度，但是被许多没有吃过洪旺徳的人嘲了。
　　“这都哪儿来的水军？”
　　“我觉得五毛太多了，顶多一毛，都是几十上百个粉的。”
　　“洪旺徳的菜不一定好吃，但是穷是真的穷。”
　　“哈哈哈哈，洪旺徳营销翻车了吧。”
　　“只有穷逼才会把一家苍蝇馆子和福临门做对比。福临门是一般人能吃得懂的吗？”
　　“哟，吃个饭还要吃的懂了？您是哪位人上人啊。”
　　“洪旺徳水军又来了。”
　　“我要是福临门就状告洪旺徳诽谤。”
　　“诶，女神开始测评了。”
　　“哪个女神？”
　　“兔子爱吃肉啊。”
　　大家伙赶紧去看兔子爱吃肉的直播测评。
　　菜都是买回来测的。
　　每家三样菜。
　　野山笋闷牛仔骨，手撕排骨，番茄筒骨汤。
　　“哈哈哈，不愧是兔子爱吃肉，一样素菜没有。”
　　“楼上新来的吧，我家女神测评的从来只有肉，就像那包子，里边没肉，她才不吃呢。”
　　“我还记得，女神推荐包子，第一句话是哇，撕开后，里面肉好多。”
　　“还有还有，嫌弃某地的烤肠，咦，全淀粉，没肉，拉黑。”
　　“哈哈哈哈哈。”
　　兔子爱吃肉还是一贯的不露脸，她先将福临门的野山笋闷牛仔骨打开，红油汤底，很亮。
　　兔子爱吃肉先尝了一口笋子，“不错，入味了，很鲜香，味道适中。”
　　说着，兔子爱吃肉再尝了一块肉，“怎么说呢？味道不错是不错，和外边卖的也没啥差别，不见得优秀也不见得差，一般般吧。”
　　兔子爱吃肉又打开洪旺徳的，一口下去，“哇。”
　　“怎么了，怎么了？”直播粉丝在问。
　　“太太太太好吃了！”
　　兔子爱吃肉：“怎么说呢，就这个笋是腌制过的，味道很独特，非常清香鲜美，还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在你的舌尖上跳舞。还有这个肉，不，应该说是这个汤，筒骨里面的精华全在汤里了，再配合竹笋的鲜香，只有惊艳可以形容，不聊了不聊了，我要干完一整锅！”
　　有这么夸张吗？
　　大家伙震惊了。
　　难道花钱营销的不是洪旺徳，是福临门？
　　如果第一道菜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接下来的两道菜厉害了，那简直是羞辱。
　　兔子爱吃肉尝了两口，连评测都没有直接开干洪旺徳，这一下把大伙的好奇心勾到了极致。
　　大家开始齐齐刷词条：洪旺徳比福临门好吃又便宜。
　　福临门再度降临热搜，福有寿气的把办公室那十几万的摆件砸了个稀巴烂。
　　而陆月见热度差不多了，把黑进福临门公关部电脑，收买测评博主的内容给爆了。
　　哇擦擦，这一下，更热闹了。
　　网友们简直是地里的猹，上串下跳，不亦乐乎，吃瓜吃的完全停不下来。
　　各大美食博主赶紧删除自己的测评，把钱退了，就是这样还架不住网民们自发的冲进评论区辱骂嘲笑。
　　洪旺徳对面的福临门分店更是被口水淹没，被迫关门谢客。
　　福有寿气的上了火，高血压犯了，直接住了院。
　　而此时的洪旺徳迎来了它整个商业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位客人。
　　经典元食品有限公司总经理裴健雄，三个人在洗碗池旁的小房间见面。
　　裴健雄笑吟吟的双手将自己的名片递给陆姑夫，“你好。”
　　“您好您好。”
　　陆姑夫以为又是来收购的赶紧说：“店我们不卖，菜谱也不卖。”
　　“不是的，这位老板，你误会我们总经理的意思了。”裴健雄助理爱琳笑道：“你先做，我们总经理和您慢慢聊。”
　　说着爱琳主动帮忙拉开了对面的椅子，请陆姑夫和陆姑姑坐下。

◎56.第五十六章
　　裴健雄笑道：“是这样的, 周老板。我们公司是做冷冻食品这一块的，在本省有自己的工厂。但是一直以来都是给别人做生产，自己也做过一些自有品牌的水饺, 面条，包子等, 但是都不温不火。
　　最近贵店很火, 公司这边也买过您家的包子尝过, 真的非常好吃。我们想和你们合作，合作生产包子, 批量化生产，做成品牌。”
　　“合、合作？”陆姑夫有点蒙, 这一块儿他是完全没有想过的。
　　“是的，周老板。”裴健雄说道：“合作生产，您出配方, 我们出生产线，至于利润分配, 您有想法可以直接提出来，我们可以协商。”
　　“那个。”陆姑姑老实的说道：“这个包子的做法是我侄女给我的。我们想问一下她的意见。”
　　“如果是这样，当然没问题。不过, 可否允许让我们亲自和您侄女谈。”
　　“那也行吧。”
　　陆姑姑问了问陆月, 把陆月推给裴健雄。
　　陆月加了裴健雄后把经典元调查了个底儿掉。
　　从经典元的创始人, 到它的发展, 再到它如今的股票结果, 确保它和福临门没有任何关系，公司也没有内部混乱等问题。
　　否则，合作之后将会是一地鸡毛，不断扯皮。
　　所幸, 经典元股权结果很清晰，并没有内部管理混乱的问题。
　　然后趁着上厕所的时间，陆月在隔间进入空间寻找姜爷爷。
　　而此时，姜爷爷正在大广场上练太极。
　　陆月对这姜爷爷招手，姜爷爷收功，走到陆月身边，“怎么啦，小丫头？闯祸了？”
　　“没有。”陆月将裴健雄的事告诉姜爷爷，问道：“姜爷爷，菜谱是你的，你的意见呢？”
　　“咋啥都问我的意见？”
　　姜爷爷摆摆手，“你个小丫头，心思缜密也不是这个缜密法。你有听过师父教会了徒弟，徒弟出师闯荡，闯出明堂了还要问师父，这菜谱我能不能教给我徒弟的吗？最多是回来感谢感谢他的老师父，送点礼品表示慰问，师父家出事了，搭把手，表示感恩。”
　　“可是，这菜谱原本就是你的。”
　　“走走走，你走远点，我还要继续练太极呢。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陆月：“……”
　　陆月：“姜爷爷，姑姑的意思是因为菜谱是我找过来的，如果合作赚了钱，会给我留一部分。”
　　“那你就留着呗，别想些有的没的。”
　　姜爷爷说道：“我活多大把岁数了，还看不出你的心思，不外乎，你觉得菜谱是我的，那部分利润应该给我。小丫头，没你们折腾的那些事儿，人家也不会找上门来跟你合作。至于我的子孙，他们活的比你滋润，我给他们留了好几套房子，随便卖一套都是几百万。
　　按咱拜师学徒的老规矩，你学了就是你的了，最多师门以后有难，你回头帮一帮。再说了，一个包子的做法，你爷爷我会的可多着呢。”
　　说完，姜爷爷回广场，继续跟其他老人们一起练太极。
　　这太极得好好练，等大小姐以后也来了，两个人一块练，羡煞旁人。
　　没办法，陆月只好从空间出来。
　　因为并不是周末，陆月九点后才到家。
　　裴健雄硬是在餐厅等到了九点后，还帮着洗了碗。
　　裴健雄见到陆月的时候愣是惊了好一阵子。
　　陆月的x信很简单所以看不出年龄。
　　说是侄女，他还以为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没想到对方居然还在读高中。
　　读高中就算了，居然还只有十三岁。
　　这是何等的卧槽。
　　裴健雄正式和陆月交谈后，更是暗自心惊。
　　洪旺徳压着福临门这场公关战，他从头跟到尾，一直觉得太巧合了，中间肯定有高手把控。
　　原来，高手竟然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福临门恐怕是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又是输给了谁吧？
　　陆月问的问题都很刁钻，犀利，让裴健雄不得不小心应对，两个人一直聊到了凌晨确立了初步的合作意向，签订了意向书，约定下次敲定细节后再正式签订合同。
　　等送走了人，陆姑姑立刻给陆月下了一碗饺子，对陆姑夫说道：“还是咱月月厉害，懂那么多我听都听不懂的词儿，这要换了咱们被人坑了还帮人数钱呢。”
　　陆姑夫下意识的点头，“咱们真的是托月月的福托大了。”
　　说着，饺子熟了，陆姑姑给陆月端过来，“月月，赶紧吃。一回来就谈生意，肯定饿坏了。”
　　“谢谢姑姑，嗯，太香了。”
　　陆月一边享受的吃着饺子一边想，也不知道姑姑是不是在厨艺有天赋，包子那边学会后触类旁通，饺子做的就越发好吃了。
　　尤其是这个馅，明明是多种食材的混合，但是吃到嘴里就是好吃。
　　其实，不只是包子，饺子也可以尝试批量生产。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实验，看看冷冻之后，味道还能不能保持现有的水准。
　　陆月没睡，蔡羽灵也没睡，她在算钱，算自己还剩多少钱，算来算去，还是穷了。
　　蔡羽灵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跟风最近的热帖发了一个一样的朋友圈：终于，我也爱上了一位已婚男士，我才体会到，没有他我度日如年，茶饭不思，他穿中山装，下巴有颗痣，红衣服的时候最好看。
　　发完，蔡羽灵睡了。
　　睡觉的时候，蔡羽灵习惯把手机调成静音。
　　于是，等她醒来，刷完牙，吃完饭，浏览浏览新消息的时候，x信炸了。
　　朋友圈的点赞挺多的，这不足为奇，这是某短视频上最近流行的梗。
　　可是疯狗怎么回事？
　　“截图，他是谁？”
　　“蔡羽灵，你给我回消息！”
　　“不准喜欢老男人。”
　　”蔡羽灵，你振作一点。”
　　“蔡羽灵，你想装死到底吗？”
　　……
　　“蔡羽灵，你要是想要钱，我家虽然不大富大贵，但是也足够衣食无忧。“
　　“你要是想要人，我风度翩翩，长相优秀。”
　　“你要是想要爱，我整颗心都给你！”
　　蔡羽灵：“……”
　　啥乱七八糟的？
　　不过最后三句话怎么那么让人脸烧的慌呢？
　　蔡羽灵发了一张红色的毛爷爷图片给疯狗，“我说的是他。”
　　疯狗秒回：“……”
　　疯狗：“答应我件事。”
　　蔡羽灵：“？”
　　疯狗：“把和我的聊天记录清空。”
　　蔡羽灵：“……”你有种说，有种认啊。
　　气死她了。
　　蔡羽灵：“已经删干净了！你放心！还有，你长得跟猴一样，哪里风度翩翩了？请你正确认识你自己，不要盲目自信！”
　　气死她了。
　　疯狗：“你干嘛生气？”
　　蔡羽灵：“表情包·你给我滚一边去。”
　　疯狗：“……”
　　哼！
　　蔡羽灵把疯狗设为不打扰模式，出发，和陆月，洛谨一起在校门口集合，准备和学校其他人一起坐车前往奥赛考试场地。
　　上车后，蔡羽灵一直气呼呼的。
　　陆月纳闷了，像蔡羽灵这种自带美颜滤镜看世界的性格，还有人能气到她？
　　实力不菲啊。
　　陆月忙问是谁，蔡羽灵哼了一声，“疯狗。”
　　“疯狗干什么了？”
　　“他——”蔡羽灵说不出口，只能说，“他就是个大蠢蛋。”
　　陆月更纳闷了。
　　疯狗到底干啥了？
　　这时，徐青秋上来了，她一看到蔡羽灵就想起在原神面前丢脸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路过蔡羽灵的时候一脚踹蔡羽灵小腿上。
　　蔡羽灵叫了一声，本来就在气头上，一抬头，脸色自然不好看。
　　徐青秋怒道：“怎么？不知道收好自己的脚啊？”
　　“我看你是瞎吧。我的脚好端端的放在位置上。”
　　“谁看见了？”
　　陆月：“我，我可以证明。”
　　“你又是谁？怎么没见过？”徐青秋一下想起来了，“哦，你就是那个自以为是，自命不凡，连原神的课都看不上的吧？这学期的培训也没来，呵呵。”
　　陆月：“不要岔开话题，你无故踢了羽灵，给她道歉。”
　　“她错在前头，我不道歉你又能怎么样？”
　　话音未落，蔡羽灵狠狠的踢在她的脚上，“这样，扯平了。”
　　“你——”
　　“好了，徐青秋，你不要没事找事，待会儿老师过来了，第一个批评的就是你。”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同一辆车的同学也开始出言相助。
　　毕竟，他们是亲眼看到徐青秋和蔡羽灵之间的恩怨的。
　　“原神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跟你又没关系，你别老因为原神去找别人的麻烦，这样除了败坏原□□誉有什么用？”
　　“马上就要考试了，你不学习别人还要学习呢。”
　　一看事态超出了预估，百晓筠赶紧拉了拉想和大家一起吵的徐青秋，用力摇头，“马上就要考试了，大家都在努力查漏补缺，你现在在车上吵，影响大家学习，可不是会犯众怒吗？”
　　徐青秋不服气的瞪了蔡羽灵一眼，跟着百晓筠坐下。
　　过了一会儿，李学海老师上了车。
　　奥赛考试分为初试和加试两部分，每部分一百五十分，共三百分，都在上午进行。
　　除了准考证，笔等东西不允许带任何东西进入考场。
　　就那么巧，徐青秋，陆月，蔡羽灵被分到了同一个考场。
　　陆月在第三排，蔡羽灵在第五排，徐青秋在最后。
　　徐青秋看到陆月和蔡羽灵将笔，尺子，准考证放到座位上，一语不发的坐着，神色不喜不急，仿佛胸有成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屑的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呵，装什么装，两个高一的，还真以为自己能进复赛呢？
　　她倒要看看，在成绩公布的那天，两个人哭的有多惨。
　　真以为奥赛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参加的？
　　就在徐青秋东想西想的时候，奥赛试卷发下来了。
　　徐青秋拿起笔，准备答题。
　　天啊，怎么这么难？
　　设正整数，a1，a2，……a31，b1，b2，……b31满足：
　　（1）1≤a1＜a2＜…＜a31≤2021，1≤b1≤b2＜…＜b31≤2021
　　（2）a1+a2，…+a31=b1+b2=……b31，
　　求s=|a1-b1|+|a2-b2|+…+|a31-b31|的最大值。
　　徐青秋赶紧拿起笔开始计算，越算额头的汗就越多。
　　她觉得自己数学成绩还不错才会报名参加竞赛。
　　没想到第一道题就这么难。
　　真的有人会吗？
　　原神讲课的时候，她光去看脸了，现在才发现，她压根儿就不应该来。
　　就在徐青秋算的脑仁疼的时候，她看到前面一位仁兄好像已经开始第三题了。
　　徐青秋看了一眼第三题，饶了她吧。
　　太难了。
　　徐青秋收回视线，准备继续奋斗，没想到就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秒瞟到了陆月。
　　陆月，她她她翻页了。
　　这才多久啊。
　　她是没答出来直接跳了吧？
　　怎么可能翻页？
　　大概是监考老师也注意到了陆月的动作，默默的走到了陆月身边，脸色微微一变，又迅速压了回去。
　　数学不缺乏沉迷于它的天才。
　　但是，天才到这个份上的也是世所罕见了。
　　别人需要算整整一页草稿纸的题，她扫一眼就把答案选出来了。
　　草稿纸到现在为止，除了名字，还干干净净。
　　监考老师默默的随机抽了一道题，进行验算，等验算结果出来，笑了。
　　果然，答案是正确的。
　　如果选择题还可以用只是选择题来解答陆月那超乎常人的速度，等到了填空题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了。
　　她就是天才，他平生所见最天才的学生。
　　即便是碰到他都要算很久的题目，陆月也能心算，在脑海中构造出完整的计算程序。
　　她只需要就那劲那么一分钟不到，就能提笔写出完整的答案。
　　监考老师默默擦了擦汗，这个孩子真的有着堪比超强计算机的大脑。
　　太可怕了。
　　监考老师从陆月身边走过，来到蔡羽灵旁边，这个孩子……怎么说，答题虽然慢，但是做的很仔细，草稿纸也是工工整整。
　　心态不骄不躁，很好。
　　而且就选择题已经答出来的几道题来看，和刚才那个名叫陆月的答案一模一样。
　　今年的cmo看来是人才济济啊。
　　监考老师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往后走，等看到最后一排徐青秋的试卷，皱了皱眉头。
　　刚刚才感叹今年人才济济，没想到就瞬间回归了现实。
　　这一个就不太行了，第一道选择题就算了这么久。
　　今年的试题在他看来，并不是最难的一届。
　　而且这个孩子心态太燥了，别说试卷，草稿纸东写一块西写一块，一点章法都没有。
　　唉，也不能苛求每个人都是天才。
　　总有平庸的。
　　监考老师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巡查。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难？
　　徐青秋拼命的抓着头发，她好不容易解答出了第一题，然后第二题又困住了。
　　其实初试的内容都是高中数学的知识，测试的是考生的基本数学素养和掌握情况，徐青秋的数学并不差，只要冷静下来，还是可以解答出来的。
　　但是，她看着周围每一个人的进度都比她快，而考场除了写字的声音一个声音都没有。
　　她又紧张又烦躁，脑子就跟被浆糊粘住了一样，所有的知识挤在一起，她整个人快疯了。
　　偏偏这时，陆月突然举手，“老师，我写完了。”
　　闻声，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陆月，眼神中满是诧异和惊恐：难道今年的题真的这么简单吗？
　　徐青秋也不好受。
　　这才多久啊，她还在纠结选择题，陆月已经写完了，提前交卷。
　　真的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完这种非人的题目吗？
　　徐青秋不相信，她拼命的安慰自己，不是的，不是的，陆月肯定是做不出来，只能提早退场了。
　　可是即便她这么安慰自己，心里也焦躁的快把她逼疯了。
　　陆月交卷后，安静的离开。
　　教室里空了一个人，气氛却更加凝重了，大家都在拼命的写拼命的写。
　　空气好像凝固了。
　　徐青秋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脑海里全是题，全是陆月的提前交卷。
　　突然，哇的一声。
　　徐青秋吐了。
　　考场内弥漫着一股让人恶心的味道。
　　监考老师见徐青秋很难受，急忙走过去，问道：“还能继续考试吗？”
　　徐青秋摇头，她不要了，再也不想面对这么恐怖的事情了。
　　监考老师只好让巡逻老师将徐青秋带到休息室，等待考试结束。
　　徐青秋被扶着走过走廊的时候，刚好看到下楼出来的陆月。
　　她安静的坐在长椅上看书，手里拿着笔偶尔写写画画，还是那副冷冷静静的样子，好像刚才的提前交卷并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为什么陆月可以那么冷静？
　　她不紧张吗？
　　不害怕吗？
　　提前交卷就不怕成绩出来不理想被群嘲吗？
　　她凭什么能那么冷静？
　　她凭什么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别人难堪？
　　徐青秋想着，胃里再度考试翻滚，她捂住嘴，努力压制住胃里的不舒服。
　　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铃声响起，第一场考试结束。
　　陆月收起书，前往考场参加加试。
　　加试时长两小时，只有三道答题，每题五十分，总共一百五十分，和第一场考试一样，两场考试满分300分。
　　陆月第一题平面几何，第二题不等式都答的很快，到第三题慢了下来。
　　第三题涉及高等数学的数论，图论，离散数学等，是一道综合大题，不仅复杂，而且计算量惊人。
　　陆月本想在草稿纸上作答，但是想了想又放下了。
　　自从上次她被迫在短时间内将汽车的每个不可分割的部件记住，并在空间内，用脑力构筑之后，她感觉她的脑子不仅能容纳更多的东西了，而且计算力也更强了。
　　大脑这种东西，潜力无穷，是需要开发的。
　　既然这道题这么难，为什么她不试着用大脑去解决，在脑海里构筑出来呢？
　　想做就做。
　　陆月放下笔，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里构筑出复杂的模型，一步一步的疯狂的记性计算。
　　从第一个步骤开始。
　　从第一个数字开始。
　　从第一条辅助线开始。
　　监考老师看陆月停了下来，以为陆月遇到了难题，赶紧过来一看。
　　呵，别人还在第一题奋斗，这孩子都第三题了。
　　是他再一次低估这孩子了。
　　监考老师正准备离开，一眼扫到陆月的草稿纸，还是那么干净。
　　干净的就像这是一场一加一等于二的考试。
　　突然，陆月开始动了。
　　她在脑海里全部构筑好了，开始动笔。
　　监考老师瞳孔无限放大。
　　怎么可能？
　　这么难的题。
　　怎么可能连草稿都不用？
　　随着陆月写下的步骤越来越多。
　　监考老师已经无法将试卷从这完美的解答步骤中移开了。
　　漂亮啊。
　　不是一般的漂亮。
　　从第一步开始，她写的很谨慎，所以一个数字也没有涂改。
　　就这么写下去。
　　步骤简洁。
　　直到最后一笔完成。
　　陆月举手，“交卷。”
　　全场考生到抽气。
　　这次的试题真的这么简单吗？
　　大家一看陆月的脸，怎么还是她？
　　她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每场考试都有她。
　　大家的心坠入了冰窖，然后迅速自我痊愈投入试题当中。
　　第二场考试结束，一个魔鬼般的传说开始在考生中流传。
　　她非常可怕。
　　她异常冷静。
　　她是提早交卷的狂魔。
　　她就是那个一中的考生陆月。
　　见识过陆月可怕的觉得自己无论用什么词去描述她都乏善可陈。
　　可是没见识过的，只觉得他们说的太夸张了。
　　兴许，对方只是答不出来所以放弃了，提早交卷呢？
　　还是一起等成绩出来再说吧。
　　蔡羽灵和洛谨：呵呵。
　　答不出来？
　　陆月吗？
　　你们真是太低估她了。
　　尤其是洛谨，心中无限感慨，他都已经拼了命了，结果每次考试还输给陆月。
　　那种感觉多可怕知道吗？
　　就像你的前面一直有一个幽灵。
　　你看得见她，她就在你的前面。
　　你感觉你离得很近，可是，你已经加速跑了一千公里，她还在你前面。
　　然后一万公里，她还在你前面。
　　她就是永远的在你前面。
　　你想超越她，却好像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那是可怕吗？
　　对于一个起点很高，曾经也碾压过别人的人来说，那是噩梦。
　　最可怕的是，陆月本人压根儿意识不到自己对别人的碾压。
　　她只是单纯的自信而已。
　　回去的车上，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和蔡羽灵坐在一起，一脸坦然的陆月。
　　蔡羽灵问：“月月，你感觉你考的怎么样？”
　　“嗯。”陆月思考了一下，“还不错，你呢？”
　　“我感觉也还可以，虽然最后一道题没有把握。”
　　“嗯。”陆月微微一笑，“希望我们都能进复赛。”
　　大家：“……”
　　为什么笑的那么灿烂？
　　你一点不担心吗？
　　你这样我们心里压力更大了好吗？
　　百晓筠见徐青秋还是不舒服，递给她一瓶水，“别想了，都过去了，虽然这次你因病没考好，但是还有下次啊，高三再战。”
　　徐青秋抓着矿泉水的手微微收紧，她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紧张才导致的胃痉挛。
　　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误，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徐青秋将一切都怪到了提前交卷上。
　　于是陆月自然而然的继蔡羽灵后成了徐青秋最恨的人。
　　她不爽的看向陆月，“陆月，你试题都答完了吗？‘
　　“答完了。”陆月不喜欢徐青秋，不想理她，但是毕竟是高二的学姐，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不回答。
　　“那你都对了吗？”
　　陆月：“应该是对的。”
　　“呵，这么自信啊，不怕成绩出来后打脸？你不会是做不出来所以故意提前交卷哗众取宠吧？”
　　洛谨说道：“别人可能会，她绝对不会。”
　　蔡羽灵更是说道：“不会是你自己没考好，所以装病吧？”
　　这一句踩到了徐青秋的痛点，她本能的开启防御模式，“你说什么！”
　　那凶狠的样子仿佛要和人拼命。
　　陆月不想浪费时间，直接从书包里抽出一个本子，拿出笔将记得的答案全都写了出来，然后交给了后排的人，“你们可以对一下。”
　　徐青秋说的可能，大家不是没想过，所以一直对陆月持保留态度。
　　这会儿她主动把自己的答案写了出来，大家当然好奇了。
　　所有人围在一起，纷纷开始对答案。
　　卧槽。
　　尼玛。
　　我靠。
　　这是人的答案吗？
　　你这是从标准答案原原本本复制过来的吧？
　　蔡羽灵也围了过去。
　　妈呀。
　　她一直知道月月厉害，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这步骤，艺术啊。
　　等等。
　　大家在一片又一片的惊叹中突然反应过来了。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突然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我也感觉好像似曾相识，曾经经历过。”
　　蔡羽灵皱眉，“你们这么说，我也觉得好像看过同样艺术的答卷。”
　　洛谨：“这么说起来，我也经历过……”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moon！”
　　陆月抖了一下，moon？
　　什么moon？
　　她不是。
　　蔡羽灵赫然看向陆月，大叫，“月月，你居然是moon！”
　　陆月瑟瑟发抖，弱小可怜无助的缩着身子。
　　“对啊，一切对上了！”
　　眼镜男生说：“疯狗说过，moon会参加竞赛会得第一，这可是全满分的答案。”
　　洛谨：“陆月去年才跳级读高一，去年校内贴吧挑战赛，她还在三中读初一，而moon不是一中的，不是七中的，也不是九中外国语，因为她是三中初一。”
　　陆月哭，你们别说了。
　　真的别说了。
　　“还有还有。”寸头男生说道：“moon只加了蔡羽灵一个好友，而他们现实中就是好朋友。”
　　“陆月，月，英文不就是moon吗？这么简单为什么没人想到？”
　　“所以moon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左右来回蹦哒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因为太显而易见了啊！谁会知道显而易见就是答案？”
　　陆月：“……”
　　都说了，别说了。
　　求求你们别说了。
　　“啊啊啊啊！”
　　“moon居然就在我们身边！”
　　“我和moon在同一所学校！”
　　有人提出合影。
　　陆月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陆月哭：她这次真的丢脸丢大了。
　　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居然把senior，junior这两个词弄错了。
　　啊啊啊！
　　她想逃，逃的远远的。
　　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从此隐居山林。
　　陆月一脸想自尽的表情。
　　奈何大家处在兴奋的状态中，压根儿注意不到，注意到了也只以为大神高冷。
　　过了一会儿，陆月被迫签名。
　　每张签名都是一次□□的羞辱。
　　因为他们要moon和陆月两个名字的签名。
　　陆月：想哭，特别想哭。
　　过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
　　陆月弱弱的问蔡羽灵：“你们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初中跑去高中pk赛吗？”
　　蔡羽灵一脸天真的说：“很简单啊，因为你强啊，强者都想挑战强者。”
　　陆月：“可是我是初中的…… ”
　　蔡羽灵：“那有什么问题？以前也有初中生专门进来围观大神之战啊。”
　　陆月：“…… ”
　　啊？
　　就这么简单？
　　她纠结了这么久的问题，原来这么简单？
　　呜呜呜。
　　陆月抱住蔡羽灵，“羽灵，我爱你，特别爱。”
　　moon居然抱住她说爱她。
　　想想都开心。
　　才不像疯狗……
　　等等，疯狗？
　　蔡羽灵一脸悲伤的把陆月推开，“月月，我不爱你了。”
　　“为什么？”
　　“我对疯狗发誓，如果我认识moon，我就长满痘痘，长一辈子。”
　　蔡羽灵哭，“呜呜呜，我要长一辈子小痘痘了。”
　　陆月：“…… ”
　　这时，洛谨拍了拍陆月的肩膀。
　　洛谨悲愤的质问，“当初为什么要突然挑战我，碾压我，伤害我？”
　　！！！
　　陆月：“你不是要加我好友挑战我吗？”
　　洛谨：“…… ”
　　谁规定的加好友就要挑战？
　　你这脑回路能正常一点吗？
　　还没回到学校，还没下车，陆月的x信就炸了。
　　一场同学啊。
　　你居然保密保的这么深。
　　你居然是moon。
　　你还喝我的牛奶。
　　姐，你连我都瞒啊。
　　不管不管，回来我也要签名，要限量版那种，要花体字。
　　月月，你瞒的好深啊。
　　……
　　陆月把郝城的挑了出来，回道：“瞒你是应该的。”
　　郝城：“姐，你好像心情不错。”
　　陆月：“大概是竞赛考好了。”
　　她坚决不承认是因为以前的糗事没人问。
　　郝城：“既然如此，姐，要不，紫薰冰泪也露个脸。”
　　陆月发了一个杀人的表情：“如果紫薰冰泪这件事让人知道，我就砍了你的头，然后再杀了我自己。”
　　郝城：“…… 需要埋一个坑吗？”
　　陆月连发三个群殴图。
　　陆月这边炸了，蔡羽灵那边消息也炸了。
　　不同陆月的群炸，她这边是单炸。
　　疯狗：“当初谁信誓旦旦的跟我说和moon不认识呢？”
　　疯狗：“还找借口说moon是某人的粉丝。”
　　疯狗：“蔡羽灵，你把我当狗耍呢？”
　　蔡羽灵：“你不本来就是疯狗吗？”
　　疯狗：“蔡羽灵！现在是你骗我。”
　　蔡羽灵：“好啦好啦，我也不知道月月就是moon 啊，再说了，不是你傻吗？你跟月月在洪旺徳照面那么久，你怎么就没看出来？还有，moon翻译过来就是月，你都没认出来，我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疯狗：“…… ”
　　疯狗：“我去找你。”
　　蔡羽灵：“你是来找moon吧？哼。”
　　moon真人掉马的消息，从这一辆大巴车延展到全一中，紧接着从全一中泄漏消息流传到全高中。
　　大家纷纷围观撒花，要一睹moon风采，让一中赶紧将moon女神的照片交出来。
　　你说交就交啊。
　　你谁啊。
　　moon是我们一中的，干嘛给你们看。
　　哼。
　　一中的人傲娇着呢。
　　草草草。
　　好气哦，还要保持微笑。
　　一派热闹庆祝中，只有徐青秋板着个脸坐着不动，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陆月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回到学校才是真正的高潮。
　　“欢迎月神回来。”
　　陆月：“…… ”为什么要用月神这么羞耻的称呼？
　　陆月感觉自己面皮发热发烫，想逃，就是一种羞耻感。
　　一种从脚底心冒到天灵盖的羞耻感。
　　她无法形容，不知道怎么解决。
　　反正就是很羞耻，全身起小痘痘那种。
　　陆月赶紧说：“大家还是叫我月月吧，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好的，月神。”大家异口同声。
　　陆月：“…… ”
　　并不觉得有趣，还想挖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
　　“月神，求合影。”
　　“月神，求签名。”
　　啊啊啊！
　　陆月快疯了，现在连脚底心都长痘痘了。
　　“好了，别闹了。”阮老师开始维持秩序，“还上不上课了？”
　　陆月感激的看着阮老师。
　　阮老师对陆月说道：“回座位吧。”
　　陆月：“谢谢阮老师。”
　　阮老师微微一笑，“不客气，月神。”
　　陆月：“…… ”杀了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所有试题来自各大竞赛，考试真题。
　　所有比赛，包括小提琴，数学，汽车自动化等，为了配合剧情发展都经过调整，切勿当真。
　　love～

◎57.第五十七章
　　“月神, 早啊。”
　　“月神，来吃饭啊。”
　　“月神羽毛球打得好好。”
　　……
　　不关陆月去哪儿，食堂也好, 图书馆也好，操场也好, 耳边全是月神, 月神, 月神……
　　陆月捂住耳朵。
　　她现在真的怕了这两个字了。
　　既羞耻又可怕的两个字。
　　太过了解他家姐的郝城笑的肚子疼。
　　陆月想揍他。
　　然后陆月收到了原杰的问候，“月神？”
　　陆月：“……”
　　陆月愤而回复：“原神。”
　　原杰：“月神, 有个人想加你，能把你推给他吗？”
　　陆月：“谁？”
　　原杰：“好大一个城。”
　　nonononono！！！
　　天道好轮回, 苍天绕过谁。
　　陆月：“我拒绝。”
　　原杰：“……”
　　陆月：“原神，能问你个问题吗？”
　　原杰：“你说。”
　　陆月：“原神这么羞耻的称呼，你是怎么适应的？”
　　原杰：“只要功夫深, 铁杵磨成绣花针。”
　　陆月：“？”
　　原杰：“鲁迅说，这世上本没有路, 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陆月：“请直说。”
　　原杰：“哦，被叫多了就习惯了。”
　　陆月：“……”
　　说了等于没说。
　　原杰：“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这个问题在我心里盘旋很久了。”
　　陆月：“请讲。”
　　原杰：“当初为什么一直针对好大一个城？”
　　陆月：“我能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吗？”
　　原杰：“不能。”
　　陆月：“……”
　　最终, 陆月还是加了秦俊语, 向秦俊语道歉, 并解释了缘由。
　　秦俊语：“所以这是一个替身和白月光的故事, 我是替身。”
　　陆月：“……”
　　秦俊语：“月神, 你考虑考虑我，我不介意做一辈子的替身。”
　　陆月：“我今年十三岁。”
　　秦俊语：“……”确实，跟十三岁的小姑娘开这种玩笑不太恰当。
　　秦俊语：“妹子，哥错了。妹子, 你放心，就凭哥当过你的替身，哥照顾你一辈子，以后有事儿尽管开口，我能办就办，不能办你自己看着办。”
　　陆月：“……”
　　确定了，这是个逗比。
　　而另一边，网上的哀嚎就没停过，为什么一中那么小气吧啦的，一张照片都不放出来。
　　他们也想看看传说中的月神长什么样。
　　是不是和他们想象中一样眼神中充满着知识的光芒。
　　秦阮也是一样。
　　每过一分钟刷一次《爱·名途》内的网页，就等着moon爆照。
　　秦阮觉得就她接触的学霸看来，都是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的。
　　他们爱学习，努力学习，争分夺秒的学习。
　　就算长相还过得去，但是大部分都不会打扮，更不懂得，甚至不会花大把的时间金钱在护肤上。
　　简单点说就是大部分学霸长得土里土气的。
　　而她是公主，是细心呵护，在爸爸妈妈哥哥宠爱下长大的小公主。
　　漂亮，活泼，可爱，美好。
　　就算学习比不过moon，其他方面，不论是长相，气质，还是家境都远远超过一般人。
　　她不相信moon其他方面能比她强。
　　她相信，只要原哥哥看到moon的爆照就会幻灭，不会再关注moon了。
　　就在《爱·名途》大家四处询问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说话了。
　　卖掉裤子去兑酒：“好了，别问了，你们是傻吗？moon的国庆表演视频不是在一中官网首页上挂着吗？瞎。”
　　大家伙一阵沉默，立刻奔赴一中官网。
　　有那手脚快的，一分钟，视频截图就发过来了。
　　学校拍摄的晚间国庆表演视频清晰度自然只是普通模式。
　　可是饶是这样，大家还是被震惊了。
　　酷炫的妆容，朋克风的妆发，帅毙了。
　　尤其是那一段架子鼓solo，打的贼帅。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月神就是我的女神了。”
　　“人家才十三岁，禽兽。”
　　“你禽兽不如。”
　　“啊啊啊，小姐姐是我的菜，我也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小姐姐的迷妹了。”
　　“加我一个。”
　　“我成立了个粉丝团，谁要来？”
　　“我我我我……”
　　“这个怎么没人说禽兽了。”
　　“你单独禽兽而已。”
　　“……”
　　一直紧盯着的秦阮也立刻点开图片。
　　不知道是网络不行，还是点进去的太多了，服务器撑不住，总之，过了一分多钟，她才把图片打开。
　　图片很模糊。
　　一看，轻蔑就蓄满了秦阮那双大眼睛。
　　就这？
　　烟熏妆，打扮的跟夜店里的头牌似的。
　　呵，原哥哥才不会喜欢这种爱混夜店的坏女生。
　　原家只会接受身世清白，干干净净的女生。
　　秦阮一下放松了对moon的警惕和敌意，偏偏这时，有人将moon那令人惊愕的履历整理了出来。
　　八岁上镇小学，跳了两级，因为教育改革进入三中读初一。
　　一年后，再次跳级，由全国手机通讯业务第一的讯杰技术有限公司董事长郝董事长推荐，自主考试进入一中，此后一直是一中同年级第一。
　　九岁自学书法，参加全国少儿书法大赛，获全国一等奖。
　　十二岁自学一个月小提琴，参加世界四大青年小提琴赛事，获得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金奖，拒绝主评委索菲娅亲邀世界巡回表演。
　　十三岁参加奥赛，有望进军imo冠军。
　　在学习保持第一的情况下，还自学了架子鼓，书法，画画，制作手办，实战格斗，魔方……
　　天啊，moon现阶段才十三岁啊。
　　十三岁就已经拿过世界级的奖项，前途无量啊。
　　他们十三岁在干什么？
　　秦阮撇撇嘴，什么嘛，一般般而已，这些原哥哥也可以啊。
　　原哥哥会钢琴，小提琴，吉他，围棋……
　　嗯……反正还有很多。
　　而且原哥哥是两届imo冠军。
　　秦阮不爽的发消息去问原杰，力图找到心里平和点。
　　然而原杰回道：“不一样，我是业余的，moon是专业的。专业的和业余的不在一个水准。就比如小提琴，世界四大青年赛事，拿奖的华人屈指可数，更何况金奖？而能十二岁这个年龄拿金奖的华人迄今为止只有她一个，更别说她只自学了一个月。我的小提琴水平只属于校园文艺汇演。”
　　秦阮气愤的扁嘴：“你们也太抬高她了，她不过也就长那样。”
　　身为小公主，绝对不认输。
　　她说原哥哥是最厉害的，就是最厉害的。
　　原杰：“不要因为嫉妒轻易贬低一个人。贬低别人不会让你变得更高贵，只会显得自己卑劣。”
　　秦阮把手机一扔。
　　什么嘛，原哥哥居然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来教训她。
　　委屈，生气，愤懑。
　　她和原哥哥从小一起长大，原哥哥从小也很疼她，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欺负她。
　　不开心。
　　秦阮委屈的找秦哥哥哭诉。
　　秦哥哥无奈，只好找原杰聊天，让他给秦阮说几句软化，哄哄她。
　　毕竟秦阮还小，才十三岁。
　　原杰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分钟说道：“我觉得你们太宠她了，十三岁不小了，应该懂事理，明是非了。”
　　秦哥哥无可奈何的说道：“像现在这样的青春年少过一年少一年，以后长大了烦恼就多了，所以爸妈就还想再宠她几年。”
　　“宠爱和是非观并不矛盾，溺爱本身就是种错误。”说完，原杰挂断了电话。
　　秦哥哥无奈的看着手机，原杰的脾气，除非自愿，谁逼都没用。
　　原杰那边走不通，秦哥哥只能联络秦爸爸秦妈妈，三个人一起给秦阮举办了一个小公主粉色宴会，邀请了学校的好朋友过来陪她，才让秦阮重新高兴起来。
　　炎炎烈日，校园门口。
　　蔡羽灵一边默默啃面包，一边等人。
　　过了一会儿，疯狗走了过来，一看到蔡羽灵在啃面包，忍不住皱起眉头，“中午没吃饭？”
　　“我喜欢吃面包。”
　　疯狗抢走蔡羽灵手里的面包，一看标签，果然又是临期食品，“走，带你吃饭去。”
　　“不要。”
　　蔡羽灵哼了一声，“我已经和月月约好了，我带你去她家，你就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moon了。”
　　疯狗费解的问道：“你说话怎么这么冲？”
　　“因为……”你敢做不敢认！
　　可是蔡羽灵面薄，这话说不出口。
　　蔡羽灵：“因为我跟你发誓，如果我和moon认识，我就脸上长满小痘痘，一辈子都不消。以后我要长满小痘痘了，所以我不开心。”
　　“那你多用点祛痘产品。”
　　毫不走心的的安慰。
　　蔡羽灵踩了疯狗一脚，“走吧，去月月家。”
　　让月月狠狠的虐他，虐的他怀疑人生。
　　不用陆月虐，现在疯狗就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发誓这种东西，完全属于封·建·迷·信，信这个还不如买彩票。
　　不用这么生气吧？
　　大不了，他让蔡羽灵把誓言收回去？
　　这么想着，疯狗就这么和蔡羽灵说了。
　　蔡羽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算了，她跟疯狗生什么气。
　　而且感觉自己好像在无理取闹似的。
　　感觉到两个人僵持的气氛缓和了几分，疯狗感觉自己明白了。
　　女孩子都比较爱美。
　　他以后可以以这个为突破口。
　　两个人转公交时，路过一家面馆，疯狗强行拖着蔡羽灵进去吃了一碗面，这才来到陆月家。
　　蔡羽灵兴高采烈的坐在一旁看陆月虐杀疯狗。
　　疯狗拿出三道题，都是非常十分极度难的题，他自己解了三天。
　　然后陆月两小时解完了。
　　蔡羽灵都开始同情疯狗了。
　　这哪叫虐杀。
　　这叫毒杀。
　　亲眼看到陆月解题，疯狗服了。
　　这种超高速强有力的大脑，真是平生罕见。
　　疯狗略作沉思一会儿，突然憨憨的抬头，“你好像又厉害了。”
　　蔡羽灵：“……”
　　疯狗这种人是不是完全不知道挫败两个字怎么写？
　　陆月点点头，“你的感觉没有错。”
　　疯狗：“我在训练营等你。”
　　说完，疯狗看向蔡羽灵，“你也必须来。”
　　蔡羽灵：“……”
　　每年教育部划的分数线又不一样。
　　能不能去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对抗赛结束，疯狗起身告辞，蔡羽灵还想再待一会儿，强行被疯狗拉走。
　　拉走就算了，蔡羽灵想自己回学校，硬是被疯狗拉着逛街。
　　逛街就算了，为什么要去化妆品店？
　　蔡羽灵无聊的站在门口。
　　她平常一瓶十几块钱的洗面奶，十几块钱的丝瓜水用一年，来这种店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疯狗提了两大包出来，和蔡羽灵去车站，在上车前，将这两大包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递给蔡羽灵。
　　欸？
　　蔡羽灵一愣，车开走了。
　　她打开一看，祛痘洗面奶，祛痘爽肤水，祛痘精华，祛痘凝露，强效遮痘遮瑕膏……
　　噗！
　　蔡羽灵喷了。
　　疯狗……他、他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一会儿很精明，一会儿又傻。
　　真的让人又爱又恨。
　　蔡羽灵拿出手机给疯狗发讯息：“送我这么贵的东西，我没钱怎么还你？”
　　疯狗：“不用还。”
　　蔡羽灵：“那你有没有需要我做的？什么都可以。”
　　蔡羽灵期待的等疯狗的回复。
　　疯狗：“回去继续专项训练，等进了训练营还有比赛。”
　　蔡羽灵：“……”
　　算了，就这么着吧，她不指望了。
　　蔡羽灵回去商店，把钱退了，然后给疯狗打回去了。
　　疯狗：“？？你又生气了。”
　　蔡羽灵：“没有，就是觉得没必要花这么多钱，我现在又没有长痘痘。”
　　疯狗：“你不生气就好。”
　　很快，初试成绩出来，陆月以唯一的满分位列第一。
　　而蔡羽灵和洛谨也在一等奖名单之内。
　　蔡羽灵看着自己的成绩，这个成绩虽然还不错，但是要进训练营有点难。
　　蔡羽灵略微伤感了一下就振作了。
　　没关系，大不了高二再上。
　　陆月看着郝城递给她的祝贺礼物。
　　她发现最近郝城有事没事就喜欢送她东西，送的还都是手表啊，手链啊，项链啊之类的。
　　陆月认真的看着郝城，“下次你能送点实用的吗？”
　　郝城脸上喜悦的表情一下down下来了，“姐，你不喜欢啊？”
　　陆月一看郝城‘你敢说不喜欢我就哭’的表情，默默的把话咽了回去，说道：“喜欢。”
　　陆月将那写着29.9用透明袋子包着的银色项链放进了书包。
　　很快，教育部划的分数线下来了，蔡羽灵只是一等奖中等，自然没有上，洛谨也差了两分遗憾落败。
　　一中高一年级只有陆月进了。
　　本省总共划线六名，一中就占了一半，让人不得不感叹，果然不愧为一中，每过一两年都会出一个天才般的人物。
　　陆月跟随高年级的师兄梁平师姐顾倩一起前往训练营进行为期一周的集中培训。
　　刚刚走进集训中心。
　　疯狗对着陆月打招呼，“陆月，这里。”
　　那就是moon！
　　传说中的moon！
　　大家纷纷顺着疯狗打招呼的方向看过去。
　　不是说moon是个cool girl吗？
　　他们已经做好看见一个朋克少女了。
　　没想到人家穿着校服，长发及腰，眉目如画，干干净净。
　　而且，好高。
　　moon真的只有十三岁吗？
　　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高？
　　突然感觉好自卑，比人家大，还没人家高。
　　大家纷纷和陆月打招呼，“月神。”
　　“嗯？”
　　陆月一愣，她居然适应这个称呼了。
　　居然适应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月神，求合照。”
　　“对对对。”
　　“来个大合照吧，就算以后淘汰了，至少证明我曾经和月神在一个赛道上。”
　　“月神，求签名。”
　　咔嚓，合照完成。
　　在一片月神你为什么学习这么好的声音中，唯独有一个人抓到了关键，“月神，你平常吃什么，怎么能长这么高？”
　　啊？
　　陆月愣了愣，“多喝牛奶多运动？”
　　张志鹏一听，突然感觉好伤心，这样回答不就是说明人家长得高是基因吗？
　　学习好，脑子好，长得高。
　　悲伤，天下为什么会有这种啥都占了的人来碾压他们平民。
　　各省选拔出来参加集训的人总共有一百多名，一周集训后将会进行复试，复试淘汰掉三分之二的人，进入为期一个多月的集训。
　　所以，集训不仅是学习能力的比拼，还有身体素质，心理素质的比赛。
　　因为这里的人不仅聪明，而且很拼。
　　经常性的凌晨两三点同一个寝室没有一个人休息。
　　顾倩和陆月在一个寝室，深夜学习累了，倒了一杯热水，忍不住问陆月，“月月，你平常是用什么学习方法提高成绩的啊？”
　　顾倩的这个问题，同寝室的其他两位女生也非常想知道。
　　大家都渴望的看向陆月。
　　陆月挠挠头，总不能说她在空间用了比别人多十倍的时间吧？
　　不过，有一个可以说。
　　陆月说道：“我每次学习的时候都会尝试尽量在脑海中构筑学习到的东西，一次比一次构筑的多，尽量减少用草稿纸之类的外部东西，只用脑子去解决，强迫自己开发脑力。”
　　听完的其他三个人：“……”
　　陆月解释道：“就像上次加试最后一道题，我就尝试着将脑子清空，把大脑变成一张草稿纸，将题目写上去，在在脑子里计算，当时我中间断掉了一次，但是我逼迫自己一定要这样算，每一次逼迫之后我感觉都会提升一点点。”
　　听完陆月的话，另外两个人一起问顾倩，她们加试最后一题是什么。
　　顾倩干笑，把题写了出来。
　　两个人看完，照例：“……”
　　果然，学神就是学神。
　　这种方法说了对她们也没啥用。
　　脑子里构筑吗？
　　想多了吧。
　　就加试的那最后一道题，那个海量的计算。
　　没那个智商，没那个天赋，根本不可能。
　　只有超强大脑才行。
　　还在脑子里算？
　　简单的题可以，复杂的题，脑子要么超负荷宕机，要么直接爆掉。
　　算了，她们好好学习吧。
　　顾倩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科普的月神，长叹一口气，果然神的脑子和她们普通人的脑子是不一样的。
　　顾倩放下水杯继续学习。
　　她这个人天赋一般，从来靠的都是勤奋。
　　一周选拔赛。
　　顾倩拉住陆月，对陆月说：“月月，如果你和咱们班的同学被分到了一个考场，千万别提前交卷了。”
　　他们的小心脏啊，受不了。
　　陆月点头答应。
　　于是，安静的考场内，陆月做完题后，就将试卷盖了起来，闭目进入脑海中的世界，开始在脑海中不断构筑，不断拆解每一个机械。
　　顾倩果然被分到和陆月一个考场了。
　　她默默看向脊背挺直，闭目养神的陆月，泪目了。
　　为什么明明没有提前交卷了，她的压力反而更大了？
　　竞赛从来都是只看成绩，排名出来什么样就什么样，所以它既残酷又公平。
　　陆月再次以满分的成绩进入为期一个多月的集训。
　　而这次集训将由国家队教练接收，每一天的平时表现，每一周的考试成绩，都将会作为最后国家队六个成员选拔的依据，由国家队教练投票选出六人，参加今年国际数学奥林匹克比赛。
　　陆月和顾倩在三十多名选手中间，一起听着教练们的自我介绍。
　　等自我介绍结束，易老师从台上下来，一眼看到陆月，只觉得很熟悉，所有选手的资料他还没看完，所以也不知道这个看着眼熟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易老师走到陆月面前，还没开口，陆月唤道：“易老师，你好。”
　　“你是……”
　　“老师，我是陆月。”
　　“月月！”易老师激动的看着陆月，“你都这么大了？”
　　顾倩和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陆月和竞赛老师认识？
　　李老师走过来，问道：“易老师，你们认识？”
　　易老师感慨的说道：“怎么不认识？陆月啊，月月，陈津教授的关门弟子，我们以前见过一面，在陈津教授的追悼会上。”
　　陈津教授！
　　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教授，国家航空工程院院长。
　　难怪陆月学习那么好。
　　这除了能力，还有赖于名师辅导啊。
　　大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感叹。
　　然而感叹归感叹，也总会有一些人担心这和教练有关系，不会徇私吧？
　　偏这时，易老师说道：“月月，既然咱们认识，你又是陈津教授的关门弟子，那我只能对你更严格了，你的标准也会比其他人高，明白了吗？”
　　“是，易老师，我会努力的。”
　　众人：“……”
　　现在他们放心了。
　　集训枯燥且紧迫，更遑论每周一考都关系到他们的选拔结果，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的紧紧的，不说挑灯夜战，就是吃饭手里也离不开习书。
　　最终的名额只有六个。
　　每个人都在分秒必争的学习。
　　谁也不想落后于人。
　　最后一场考试之前，疯狗问陆月：“你有信心吗？”
　　陆月答道：“我会入选。”
　　“不。”疯狗说道：“我是问你，有信心夺冠吗？imo个人冠军。”
　　“当然。”
　　“与君共勉。”
　　最终成绩出来，没有人会怀疑月神的第一名。
　　大家焦急的查看自己的名字。
　　顾倩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
　　她的能力，她很清楚，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拿到心仪学校的邀约了。
　　这一点她已经很满意了。
　　这时，有人拿着本子过来找陆月，“月神，听说你的书法很好，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陆月接过笔，工工整整写下自己的名字。
　　笔锋转折处，少了凌厉，多了几分稳重。
　　“谢谢。”
　　有人要了签名，顾倩想了想说，“月神，能送我一本你的参考书吗？我想回去供起来，膜拜。”
　　陆月有些为难的说：“我的书，可能不太适合送人。”
　　“为什么？”
　　陆月拿出一本翻开，除了几个划重点的符号和旧一点，和新书没什么区别。
　　顾倩惊了，“那你都记哪里了？”
　　陆月指了指脑子。
　　”好吧。“
　　围观的众人：“……”
　　这就是学神的学习风格吗？
　　“学神，来张临别照吧。”
　　“嗯。”陆月点头，和大家站在一起，打头的同学拿出了自拍杆。
　　茄子，搞定。
　　最终六人就此确定：陆月，疯狗，安柒，蒋文豪，时璞瑜，孟德海。
　　其中只有陆月和安柒是女生。
　　剩下六人进行为期一周的最后冲刺训练，将前往Tokyo参加今年的imo。
　　而就在陆月几人进行全封闭式训练的时候，网上又一次掀起了狂潮。
　　那就是，陆月和被淘汰选手的合照出来了。
　　一中那帮子小气傲娇的不给看，他们只能看国庆糊壁视频截图放大解馋。
　　而现在，超清晰的合照出来了。
　　双人的，多人的，集体的。
　　长发披肩的，扎马尾的。
　　各个角度都有。
　　月神好高，好修长，好漂亮。
　　重点是气质。
　　她就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微微一笑，眼神中的坚定就让人感受到一种安全感。
　　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就像是太阳一样，让人想靠近她，追随她。
　　沿着她的脚步一起勇往无前，不惧风雨。
　　“哇！这就是月神吗？我感觉我的心被射了一下，这是错觉吗？”
　　“楼上的，不是，我也有这种感觉，我感觉我的心已经被射成了筛子。”
　　“太夸张了吧，你们都胡说，什么筛子，那明明是学神的召唤，召唤我们努力学习。”
　　“啊，我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光是照片就透露着学习的光辉，让人不自觉的被她感染，只想学习。”
　　“我现在就去学习，等着我，我要考进和学神一样的学校。”
　　……
　　秦阮看着这些留言，整个人都木了。
　　这帮子见·色·起意的家伙！
　綡玘　什么学神的光辉，分明是看人家漂亮胡说八道！
　　她是真没想到，高糊杀马特的moon卸妆后这么好看，那么原哥哥是不是会更喜欢moon了？
　　不不不。
　　秦阮拼命摇头。
　　怎么可能？
　　要和原哥哥走下去的女生，起码也要身家清白，家境优越，门当户对。
　　就moon那种穷酸家庭出身，还喜欢泡夜店的浪荡女孩，原家才不会接受呢。
　　这么一想，秦阮心里好受了许多。
　　秦阮注册了个小号回复：“什么女神，像moon这种乡村出来的老土杀马特女孩一看就早熟，很会玩。”
　　秦阮这个留言一发上去，在一众夸耀中显得格外突出。
　　但是一开始大家也只当她是嫉妒，没人理她。
　　这时，一个叫秋梧桐的id回复了秦阮：“果然，这个世界还是有清醒的人的。”
　　秦阮一见有人赞同，两个人还聊了起来。
　　秦阮：“就是，一些苍蝇看到人家漂亮就飞了上去，也不看人家瞧不瞧得上。”
　　秋梧桐：“陆月嘛，谁还不认识了，在一中，眼高于顶，用鼻子看人，对学姐不礼貌，据说以前还有校园暴力的前科，人家爷爷都找上门了。要不是她成绩好早就被开除了。”
　　秦阮：“她这么恶心？”
　　秋梧桐：“岂止，才十三岁啊，你敢信她男女关系混乱？智商又不等于人品。moon也就是个野·鸡极品而已。”
　　“够了啊，大家不理你们两个，是大家大度，不要以为你们可以随便造谣！”
　　秦阮：“呵呵，你们女神敢做，别人有什么不敢说的。”
　　“背地里骂人，不low吗？”
　　秋梧桐：“她low事都能做了，我们还不能指出来了？”
　　看秦阮和秋梧桐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有一些人就动摇了。
　　毕竟这年头，教授，明星，慈善家天天翻车。
　　一个学霸翻车不也很正常吗？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有人就问了。
　　秦阮：“当然是真的。”
　　秋梧桐：“学校人人皆知，而且她竞赛考场故意提前交卷，扰乱大家的思绪，不然以前满分的也有两三个，今年怎么只有她一个。”
　　“真恶心。”
　　“我就说现在的小孩子早熟，更何况这么moon一看就不像十三岁的样子，说她十七我也信，说不定年龄也改小了。”
　　“是现在网络环境太宽容吗？什么牛鬼蛇神都能上网了。”
　　“笑话，还竞赛故意提前交卷，全省几千人考，她moon能每个考场都提前交卷影响别人吗？前面发言的是不是不长脑子，还是脑子当胎盘扔了？”
　　秦阮：“就算考场这个可以解释，她爱玩，不尊重师姐，校园暴力怎么解释？”
　　秋梧桐：“现在的人真恶心，什么人都能有粉。”
　　“你们造谣，拿出证据啊，没证据就是造谣。”
　　“谁主张谁举证。”
　　“我告诉你们，这里是《爱·名途》的贴吧，注册的都是各个高校的学生，这里没有小学生，我们受过基础逻辑教育。”
　　“敢说就拿出证据，不然我直接举报，报警。”
　　秋梧桐一听报警怕了不敢说话。
　　秦阮才不怕，她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在揭穿moon的真面目，又没有做错事。
　　秦阮：“那你报警啊，赶紧报警，我就不信了，说实话还怕报警。”
　　秦阮：“我就说就说，国庆视频那妆容那架势，一看就是个爱玩爱逛夜·店的，只有你们这些光看脸的才会觉得她是女神。”
　　“呵呵呵，说白了不就是嫉妒吗？人家moon不止有脸，还有才华，就是偏偏把你衬托的一无是处，让你嫉妒的眼睛都滴血。”
　　“恶心。”
　　全网就两个黑子在那里蹦跶，多数的人是不信的。
　　但是架不住还是有那脑子不清醒的开始搅浑水。
　　“哎呀呀，人家就说两句实话，moon的粉丝就不爱听了。”
　　“咋的呀，就许你们夸，不许人家说实话啊？”
　　“人家有说错吗？一个穿着紧身衣，头发花花绿绿，发育齐全的女生，她不早熟谁早熟。”
　　太恶心了，这发言。
　　“猥琐男滚出去。”
　　“急了，急了，moon的粉丝急了。”
　　这时，一个名为我姐的小跟班的昵称突然蹿了出来，直接把刚才发言几人的真实姓名点了出来：已经报警，静等传讯。
　　郝城哼了一声，想污蔑我姐，我弄死你。
　　“我我我……”秦阮一看到自己的名字，急了，“我怎么了？你凭什么报警抓我？”
　　“你造谣，诽谤。”
　　郝城还没开口，三中的人出来了。
　　李思思：“我就是三中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们污蔑月月，黑，真黑”
　　张兰：“你关系才乱，@秋梧桐，像你这种脑子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看啥都黄。”
　　赵晴：“就算只相处了半学期，但是月月是咱们三中初二一班集体最受喜欢的人，谁敢造谣月月就是和我们三中初二一班全体作对。”
　　陈飞宇：“咋的？我爷爷进学校是教训我的，我亲自出来辟谣，怎么了？前面那个秋梧桐，出来和我对号啊。”
　　秦俊语：“咱也是一中的老人了，没想到一中居然也收进去了一个臭虫，没错，秋梧桐，说的就是你。”
　　蔡羽灵：“谁污蔑我家月月？出来，出来，滚出来，我跟你单挑。”
　　原杰：“moon 的人品，我信得过，至于其他的，关好自己的嫉妒心。”
　　顾倩也上号了：“我就是一中的学姐，月月哪里不尊重学姐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中顾倩，那位昵称秋梧桐，实名徐青秋的，你哪个班的，咱们学校碰一碰。”
　　紧接着其他从集训营出来的人也纷纷站出来表示，在集训的时候，但凡他们拿着问题去求教moon，moon从不拒绝。
　　明明大家都是竞争关系，讲解那么多题，会浪费她学习的时间，但是她毫无保留的在帮助他们。
　　这样的人都黑，还有良心吗？
　　实名上战场，moon的排面啊！
　　网友们一排的留言支持加合影。
　　平常哪能看到那么多大神出没。
　　秦阮一看报警就慌了，现在再看原杰，更慌了。
　　这句关好自己的嫉妒心分明就是对她说的。
　　她才十三岁啊，要是被警察抓了，以后的人生就毁了！
　　怎么办怎么办？
　　爸爸妈妈，救她。

◎58.第五十八章
　　秦阮年纪小, 被保护的太好了，性格上也十分任性，但是就是因为这样, 所以遇事才无法冷静，总是由着小性子来。
　　这会儿碰到了铁壁郝城。
　　哭着找到了秦爸爸秦妈妈。
　　秦爸爸暴怒, 抱着秦阮, “哪个混蛋敢欺负我们的小公主？”
　　秦妈妈生气的说道：“阮阮, 别怕，有妈妈在, 没人能欺负你。”
　　秦阮听到秦爸爸秦妈妈这么维护自己，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落了地, 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听完经过的秦爸爸秦妈妈沉默了。
　　这证据确凿啊。
　　没过多久，警察就打电话让秦阮来警察局一趟。
　　秦爸爸联系了律师，跟着一块儿去警察局, 见秦阮眼睛红红的，觉得她已经受到了惊吓, 也算是被惩罚了，安慰道：“阮阮，别怕, 你才十三岁, 还未成年, 去警察局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
　　秦妈妈用湿巾将秦阮脸上的泪痕擦掉, “小宝贝, 别哭了，爸爸妈妈在，会保护好你的。再哭下去就不漂亮了。”
　　“嗯。”秦阮阮躲在两个人身后点头。
　　很快，三个人去了警察局。
　　拿了陆姑夫陆姑姑授权的陆月代理律师和郝城都在。
　　同样在的还有不少人。
　　徐青秋自然也在。
　　她瑟瑟的坐着被讯问, 一见到律师就全慌了，啥都招了，包括和陆月的恩怨，对她的怨怼，然后在自己的供词上签了字，徐青秋不想被拘留，更不想上法庭，认赔并答应公开道歉。
　　其他的几个人也是。
　　自然，秦阮也不例外。
　　可是公开道歉，给moon？
　　那多丢人啊。
　　秦阮不乐意。
　　郝城坐在秦阮对面，那张帅气的脸格外冷酷，“那就上法庭吧，然后让新闻媒体再报道一下。秦家是吧？听说在本市挺有名的，你也是位名画家，我想愿意报道的媒体应该不少，到时候大幅的头像挂上去，哟，你女儿出道了。恭喜恭喜。”
　　“她才十三岁，得饶人处且饶人。十三岁的孩子懂什么？你干什么咄咄逼人。”秦妈妈不满的抱怨道。
　　“我姐也才十三岁，她怎么就什么都懂？”郝城冷冷的说道：“想趁着我姐封闭式训练诽谤她，门儿都没有。”
　　秦阮拉了拉秦爸爸的衣袖，眼眶红红的说：“爸，我怕。”
　　“别怕，爸在。”
　　秦爸爸说道：“这位小先生，这件事情是我的女儿的错，但是她只是听信谣言，太过于有正义感，所以才会胡乱发言。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听风就是雨……”
　　“打住。”郝城截断秦爸爸的话，“别拿孩子小当挡箭牌，这套我不吃。还有，你女儿应该骗了你。她不是听信谣言，在有谣言传出来之前，她就已经和人一唱一和的开发谣言了。准确的说，你女儿和她……”
　　郝城指了指徐青秋，“两个人一块儿造谣，是所有谣言的始发者。”
　　徐青秋缩了缩脖子，眼睛却充满着仇恨，这一次公开道歉，她几乎算社死了。
　　陆月和郝城两个人，太过分了。
　　秦爸爸见郝城如此油盐不进，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满，“小孩子之间的矛盾，用得着闹这么大吗？又是报警，又是上法院，又是要媒体报道，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你爸爸妈妈没教你要宽容善良吗？”
　　“秦先生！”
　　郝城一巴掌拍桌子上，目光冰冷，“我跟你说了，少拿小孩子当挡箭牌。我不吃这套。我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我姐就恶毒了。那她呢？”
　　郝城冷冷的看着一直躲在父母身后的秦阮，“恶毒的话敢说，恶毒的事敢做，我们不过是指出来，哪里恶毒了？说到底，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子恶毒，你们护犊子，果然蛇蝎一家。”
　　“你——”
　　“你什么你。”郝城：“我告诉你们，要么赔钱加公开道歉，要么上法庭等着媒体来采访你这位大画家，没有别的路可选。周律师，其他的你处理，跟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扯，我感觉恶心。”
　　“好的。”
　　周律师上前，面色平和的看了看秦家一行人，“请问几位打算如何处理？”
　　秦爸爸秦妈妈对视一眼，围着律师问，结果也差不多，而且自己的律师说道：“这件事情，照对方的意思办已经是损失最小的一种处理方式了。”
　　“我不，那样好丢人，以后我怎么去学校？”秦阮扁着嘴求助似的看着秦爸爸秦妈妈。
　　“王律师，你也没办法吗？”
　　王律师摇摇头：“重点是证据太确凿了，后台登陆信息警方已经调取了，贵千金的发言也存档了。还有就是……”
　　王律师压低声音说道：“那位周律师，是从政法系统调下来的大佬，是一位很厉害的人物。证据确凿，再加上这么一位大佬……”
　　话不用说完，都明白了。
　　“那位moon不是出身贫寒吗？”秦爸爸纳闷的问，“怎么会找得到这么一位大佬？。”
　　秦阮愤愤的说道：“指不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听这话，王律师目光冷了冷，小小年纪说话如此恶毒。
　　他说道：“听说这位moon是一位十分出色的学生，也是唯一一位在十二岁拿下世界四大青年小提琴赛事的华国人。秦先生，您是国内有名画家，秦夫人，您也曾经是一位音乐人，当然明白，像如此出色的人，她的身后必然会有很多追随者。用年轻人一点的话说就是粉丝。moon小姐有几位身份地位够得上的追随者也不足为奇。”
　　秦阮一听，本就烦躁的心情更郁闷了。
　　moon到底有什么魅力，所有人都在维护她。
　　就因为漂亮聪明吗？
　　天下漂亮聪明的人多了去了。
　　她也不差啊。
　　《爱·名途》那帮人见色起意就算了。
　　原哥哥也维护moon。
　　现在连她们请来的律师也维护moon。
　　秦阮越想越气，推了还在和秦爸爸说话的律师一把，“你走，我们不要你了，你只会让我们按照别人的意思办，一点也不想帮我们。”
　　秦阮这么一推，秦爸爸秦妈妈瞬间尴尬起来。
　　王律师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和他们合作好多年了。
　　也就是这一刻，秦爸爸秦妈妈突然意识到，他们好像确实把这个孩子宠的太任性了。
　　秦爸爸秦妈妈试图劝说秦阮，“阮阮乖，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道歉，其他的以后再说，好吗？”
　　“阮阮，你想一想，公开道歉，和媒体报道对比起来，哪一个更吃亏？”
　　可是，不管秦爸爸秦妈妈如何劝说，秦阮就是死死的咬着唇，不松口。
　　两个人又舍不得把话说重了，只能哄着她。
　　说着说着，秦阮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爸爸妈妈抛弃了似的，委屈的眼泪直往下掉。
　　秦爸爸秦妈妈一看，也慌了，忙将秦阮抱在怀里安慰。
　　那一副相亲相爱的画面看的郝城牙酸。
　　郝城直接站起来，走到秦家面前，“行了，看你们的样子也是不打算和解了，那就出道吧。周律师，准备提交法院。”
　　郝城说着就走。
　　秦阮一下慌了，“不，不行。”
　　她急忙出声。
　　她一直死挺着不同意公开道歉，不外乎就是有爸爸妈妈在，她总觉得爸爸妈妈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可是这一次，好像真的不行。
　　她不要出道。
　　她不要被全国人骂。
　　原阿姨不上网，她最多在《爱·名途》和学校社死。
　　可是如果被公开在了媒体上。
　　原阿姨原叔叔就看到了。
　　她就不清白了。
　　那么她和原哥哥的婚约就会没有了。
　　不。
　　绝对不行。
　　郝城止步，看着她，“想好了？”
　　秦阮点点头，眼泪吧啦吧啦的掉，看的秦爸爸秦妈妈心疼死了，对moon和郝城也产生了几分怨气。
　　郝城挑眉，“挺聪明的嘛？刚才怎么不选？以为你有爸爸妈妈给你撑腰，没人能拿你怎么样？外强中干，废物一个。”
　　“你怎么能骂人？”
　　“我实话评价你而已。”
　　郝城在三中有高冷外号，在一中是不近人情。
　　平常插科打诨，那也只针对他家姐一人。
　　对别的人，尤其是伤害过他姐的人，他可就没那个耐心了。
　　秦妈妈将秦阮拉到身后死死的护住，“这位小先生，我女儿做错了事，已经付出代价了，但这不是你随意辱骂我女儿的借口。我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当妈的清楚，我女儿就算再不好，也有我们自己家的人教育，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呵。”郝城倨傲的从上往下看向秦阮的方向，“谁要教育她了？脸真大。”
　　“你——”
　　“你什么你！教育不好孩子还有礼了？”
　　郝城说道：“现在，立刻，马上发公开道歉信，写清楚自己叫什么名字，还有赔偿金，你们打算出多少？”
　　“五万，可以了吗？”秦爸爸也被郝城激的一腔火气。
　　这么点事，非逼得他们家小公主受委屈。
　　不就点钱吗？
　　还要咄咄逼人。
　　“五万，你打发叫花子呢？”
　　郝城说道：“我姐，天才少女，每年的全年级第一，国家书画少年组一等奖，世界四大青年小提琴赛事，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金奖，唯一的十二岁华人获得者，本届CMO冠军，IMO国家队队员，能是一般人吗？”
　　反正，不管怎么说怕上新闻媒体是秦家，他可不怕。
　　“那你要多少？”秦爸爸咬牙切齿的说。
　　“家长跟我律师商量去。”
　　郝城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阮，“别以为能拖，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发道歉信！”
　　太可怕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冷的像块冰，毒的像条蛇。
　　秦阮扁着嘴要哭，郝城一眼扫过去，立刻憋了回去，拿出手机登录账号发道歉声明。
　　秦妈妈也被吓到了，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怕，嘴毒心毒的人？
　　做人善良一点，大家都各退一步不好吗？
　　最终，在周律师的攻势下，秦家赔了三十六万八，也算是个不小的教训。
　　秦阮哭着发完了道歉声明，《爱·名途》的网友们撒花庆祝，跟过年似的。
　　关键是，秦阮的道歉声明前面还有一连串跟窜天大葡萄似的道歉信。
　　“哟哟哟，切克闹。今天是什么热闹日子，大家都上赶着让人打脸呢？”
　　“呸，活该！”李思思跟帖。
　　“@我家姐的小跟班，这位又是哪位大佬？没听说过啊，做事雷厉风行，势如破竹，厉害。”
　　“看这些黑子，以后还敢不敢得瑟。”
　　……
　　秦阮的道歉声明可是落款的真实姓名。
　　再加上以前就被爆过真实姓名。
　　那简直在社死第一线。
　　一开始，秦阮咬死自己没诽谤，还好。
　　这会儿公开道歉，就是承认自己造谣了。
　　秦阮的同班同学一得到消息就赶紧给秦阮发来问候。
　　回去的车上，秦阮的手机震动就没停过。
　　朋友们询问情况，安慰她。
　　但更多的是看热闹，平日里不是以公主自居高高在上吗？
　　这会儿怎么跌下神坛了。
　　阴阳怪气的问候，就差赤果果的骂她了。
　　秦阮把手机一扔，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一次她丢人丢死了。
　　秦妈妈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老公，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做事怎么那么狠毒？”
　　秦爸爸摇头，他们家虽是书画名门。
　　但是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关系网，不在关系网就不认识。
　　“好了。”秦爸爸宽慰秦阮道：“别伤心了，不就是道个歉吗？很快就没人记得了。这样，爸爸妈妈给你请假，陪你去海外玩一圈，保证回来就没人记得了。你说，你想去哪儿？”
　　秦妈妈摸着秦阮的小脸，“咱们阮阮以前不是老吵着要出国玩吗？现在机会来了，咱们一家人出去散散心，其他的事回来再说。”
　　秦阮缩在秦妈妈怀里，略带哭腔委屈的说：“Tokyo，我听说白熊出版社提早放出了一批紫薰老师亲手制作的手办，用来做胖达君的主题公园门票抽奖预热。我想看。”
　　“胖达君？就是那个软乎乎的熊猫吗？”秦妈妈一看秦阮从悲伤中出来了，心情也好了不少，“那个很可爱啊，妈妈也喜欢，老公，我们去吧？”
　　“好，咱家两位公主都说去，能不去吗？”秦爸爸乐呵呵的答应了。
　　……
　　进过为期一周的封闭式训练，由易老师和李老师带队，一行人乘坐飞机前往Tokyo。
　　飞机上，大家不约而同安静的看书。
　　陆月也不例外。
　　争分夺秒这个词简直刻在每个人的骨子里。
　　第二天，一行人进入IMO赛场。
　　此时天空很晴，战事未开，空气中已经弥漫开硝烟的味道。
　　尤其是，历来的强国，华国的出场，统一的红白队服，是耀眼而夺目的颜色。
　　俄、美、德，韩，泰，日等国家也带着自己的队员与标志进入会场。
　　上届最强俄国选手，梅洛夫斯基一眼看到了疯狗，走了过来，“上次很遗憾你没有参加，这次我们一决高低。”
　　梅洛夫斯基刚刚拿到数学殿堂普林斯顿的录取通知书，是新一代最被看好的数学天才之一，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自信。
　　疯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次你的对手不是我。”
　　“哦？难道你不想和我比一场。”
　　疯狗看向陆月，“这次你的对手是她。”
　　陆月冲着梅洛夫斯基一笑，高挑的女孩，笑容很和善，目光很温和，乖乖巧巧的样子，看不出一点攻击力。
　　但是，她是华国国家队的成员之一不是吗？
　　华国，那是一个让所有国家都闻风丧胆的数学狂魔。
　　梅洛夫斯基不敢轻敌，对陆月伸出手，“期待我们的交锋。”
　　陆月伸出手，两人相握，梅洛夫斯基暗暗用力，陆月微微一笑，手上力道开始加重，不一会儿梅洛夫斯基承受不住了，死咬着牙。
　　陆月笑着用俄语说道：“我会是唯一的冠军。”
　　说完，陆月放开梅洛夫斯基。
　　梅洛夫斯基一边活动着手，一边诧异的看着陆月，“你会俄语？”
　　陆月继续用俄语说：“入选国家队的人，自带很多惊喜。”
　　“希望你不是说大话。”
　　梅洛夫斯基将手放到身后揉着，对疯狗说道：“我还是更期待和你的比赛，希望今年的题不要太简单，像过去一样出现多满分的情况。”
　　过了半个多小时，来自116个国家和地区的参赛队伍都到齐了。
　　岛国主持人请IMO主·席发言，然后同声翻译成各个国家的语言，由耳机传送。
　　简短的发言后，陆月和其他组员分别被分到不同的考场答卷，总共考两天，每次答题4.5小时，每次三道题。
　　考试第一天进行的很顺利。
　　问题出现在第二天的第三道题。
　　所有的试卷已经提交，所有人的成绩几乎已经出来了。
　　华国队以237分的总成绩位列第一。
　　因为这一届的难度很大，所以只有一个人获得满分四十二分。
　　疯狗和梅洛夫斯基并列第二。
　　但这不是关键。
　　华国队的强大众所周知。
　　IMO个人冠军被华国队一位年仅十三岁的女生摘得，虽是厉害，但也并不是IMO史上第一人或者唯一一人。
　　每一个站上这个舞台的人已经是了不起的英豪了。
　　可是……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在任何人身上，全部都死死的集中在大屏幕公布的试卷的第三题上。
　　那是一道题干总共不到几十个字符的数论题。
　　由今天的主办国岛国提供，狂灭了自己国家队的所有成员。
　　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纵使今日场内有人答对，其解法都极度复杂，几乎用了两页半的答题纸，无数的草稿纸。
　　可是，有人居然仅用两步就解了出来。
　　简单，粗暴，直接，毫无破绽。
　　超越常人想法，打破常规的天才idea。
　　在这之前，没有人用过这样逆天的解法。
　　从1959年7月在罗马尼亚举行了第一次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开始，到今天，几十年的时间，IMO满分金牌的获得者，不下百名。
　　大家都知道IMO个人冠军奖牌。
　　但却很少关注IMO最为特别的一个奖项，甚至它的名字就叫IMO特别奖。
　　因为从成立开至今，IMO特别奖仅仅只有5人获得，一个在1986年，一个在1988年，一个在1995年，一个在2005年。
　　它不论成绩，而是用以表彰在IMO用与标准答案不同，甚至超越标准答案解法的选手。
　　从2005年至今，终于，IMO又迎来了这样一位天才。
　　“我宣布，授予陆月IMO特别奖。”
　　当这一消息宣布。
　　全场鼓掌。
　　热烈的掌声仿佛在宣告，实至名归。
　　比赛结束，所有人将陆月围了起来。
　　梅洛夫斯基笑着祝贺陆月，“我在普林斯顿等你。”
　　陆月：“我不打算去普林斯顿。”
　　她为什么要去普林斯顿？
　　纵然那是数学的天堂，但与她的梦想却并不在一条路上。
　　一听陆月这话，梅洛夫斯基急了，“难道你不想在以后从事数学研究？不想和我再比一场？”
　　“我已经赢了你。”
　　意思就是，完全不想和你再比一场，你也没资格。
　　疯狗一听笑了，moon这个人平时看着无害，其实骨子里相当高傲。
　　陆月说完就走，和安柒，蒋文豪，时璞瑜，孟德海一起将国旗举起，拍照。
　　这是荣誉，不仅属于她，还属于他们所有人，更属于他们身后的祖国。
　　拍了无数的照，应对了无数人，终于该吃饭了。
　　饭桌上，易老师走了过来，坐在陆月身边给陆月夹菜，“月月啊。”
　　陆月受宠若惊，赶紧双手捧着碗接住易老师夹的小鸡腿，“老师，您说。”
　　“月月，你是陈津教授的关门弟子吧。”
　　“是。”
　　“那你应该会来t大，对吗？”易老师堆起满脸的笑容，“自家徒弟，总不能去别的学校吧？”
　　“易老师。”
　　陆月还没来得及说话，李老师插了进来，“这还没回国呢，你就开始抢人了，太不地道了吧？月月，来我们p大吧，咱们p大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学费全免，每年高额奖学金，咱说实在的，不论交情。”
　　“滚滚滚，谁要去你们p大，人月月是我们陈教授的关门弟子。”
　　陆月：“……”
　　其他人默默端着饭碗，坐到了另一边。
　　早在出国之前，他们就已经拿到了心仪学校的保送资格。
　　他们也早以为陆月已经定下来了，没想到，她现在还单着呢。
　　月神是想拿了IMO冠军再保送更稳妥吗？
　　李老师和易老师两个人吵了起来，却颇有点打情骂俏的姿态，如果不是两个人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还真容易让人误会。
　　两人吵了半天，最后被陆月一语终结，“我打算参加高考。”
　　对哦，大家突然想起来了，月神才高一，还有两年呢，参加高考稳稳的。
　　更何况，人家在准备竞赛的时候还是全年级第一。
　　是碾压所有人的月神。
　　哪里像他们，光准备竞赛就已经耗费全部精力了。
　　果然，神的想法与他们完全不一样。
　　易老师和李老师懵了，为什么？
　　好好的保送不要，考什么考？
　　陆月默默的放下饭碗离开。
　　东京时间，下午三点半，IMO闭幕式开始。
　　IMO主·席，东大副教授，国际基金会主席等相继致辞，然后开始颁发奖牌。
　　陆月上台。
　　IMO主·席先在陆月脖子上挂上了IMO金牌，又将IMO特别奖牌挂了上去。
　　两块奖牌，闪光灯下，辉煌灿烂。
　　IMO主·席握住陆月的手，说道：“你在未来，一定会大有作为。”
　　“谢谢。”
　　陆月说完，转身面对媒体拍照。
　　然后等闭幕式结束，回到酒店休息，后天的飞机。
　　他们有一天半的时间，在经历了紧绷着神经的战争后，放松放松，顺便为国内的朋友选购礼物。
　　陆月不想去，于是在酒店休息。
　　但是疯狗敲开了陆月的门，“我想问你，蔡羽灵喜欢什么。”
　　陆月想了想，“学习资料，习题册，笔记本，笔。”
　　“唉……算了，问你这种钢筋直女也是浪费时间。”
　　说完疯狗走了。
　　陆月：“！！！”
　　是疯狗主动找上门来问的，她回答了还被嫌弃！
　　她直女怎么了？
　　说得好像疯狗不直男一样？
　　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疯狗能惹怒蔡羽灵这种软性格的女生了。
　　她现在也很生气。
　　……
　　胖达君主题乐园，秦阮一进园就玩疯了，拿着樱花粉的手机不停的拍照，不断投钱参与抽奖，可惜始终没能抽动紫薰大大亲手制作的手办或者周边。
　　唉……
　　她长叹了一口气，准备去和秦爸爸秦妈妈汇合，突然，一个包啪唧摔她面前。
　　一个娇小，卷头发的萌妹子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和一个日本男生对骂。
　　秦阮因为喜欢日漫，对日语还是懂一些的，大概能听得懂一些。
　　大概就是男生送了女生很多女生早就中意的礼物，却并没有告诉女生是他送的，女生以为是闺蜜送的。
　　那些礼物，包括漫画书，海报，门票之类的。
　　女生特别喜欢收集这些，堆满了一整个屋子。
　　而女生其实是非常恶心那个男生的。
　　因为那个男生就是跟踪狂，变态，以前就经常骚扰她。
　　今天，女生终于知道真想了，都快崩溃了。
　　秦阮叹了一口气，她特别能理解女生的心情。
　　就像她一样，她因为喜欢胖达君，收集了一屋子的海报，玩偶，cd，周边，漫画册。
　　但是如果让她知道，这些东西都和她最讨厌的人有关，那她岂止是被气死，就算是把整个屋子砸了，仍旧会恶心一辈子？
　　但是别人的事，终究是别人的事。
　　还是在异国他乡，秦阮不想掺和，飞快的去找爸爸妈妈。
　　逛了一会儿，秦阮累了，和爸爸妈妈坐在胖达君形状的餐厅内吃东西，突然手机响起，打开一看，是推送。
　　紫薰大大被人肆意辱骂。
　　原因是，胖达君主题乐园的门票，有人抽中奖了，现场领取了奖品，然后拍照发到了网上。
　　北村当时只发了几张不同周边的照片，并不清晰，所以没有人挑刺。
　　这次可不一样了。
　　领取了奖品，拿到作者亲手定制手办的人可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拍完，再三百六十度拍，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的晒，并配文：哇，大大的手艺真的是世间少有，如果不是白熊出版社亲口说这是大大制作的，我都以为是委托专业人士定制的了。
　　就是这句话闯祸了。
　　大家拿着照片对比。
　　太精细了吧。
　　太精致了吧。
　　比他们买的都还要好。
　　这哪是外行能做出来的，绝对是专业人士才能制作成功的。
　　一个漫画作者，还是手办高人。
　　虽说《胖达的修行》已经完结了很久了，但是据说紫薰冰泪大大又制作了剧场版。
　　她哪来那么多时间？
　　构思不要时间吗？
　　画画不要时间吗？
　　她还能制作出这么多精细度吊打至少九成九手办的胖达君周边，不可能吧？
　　虽说粉丝还是义无反顾的支持紫薰冰泪大大。
　　但是，其他人不啊。
　　他们怀疑，他们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天才的人。
　　他们深信，这些手办是白熊出版社委托专业的手办制作人制作，然后假装是紫薰冰泪的作品，糊弄大家，打造人设，让更多的人崇拜紫薰冰泪，让他们去购买剧场版的电影票。
　　这是营销，这是推广的阴谋。
　　粉黑大战，轰轰烈烈。
　　作为紫薰冰泪大大的铁杆粉，秦阮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反黑联盟。
　　她激情开麦，畅所欲言，无所畏惧，一片赤诚。
　　也不管别人是日语，英语，泰语，中文啥的，反正她就用中文骂回去。
　　她骂得坚持，骂得不管不顾，逼得别人不得不用翻译软件，翻译她的话，再针对性回复。
　　可是她压根儿不管回复，就像个复读机一样的重复，逼得黑子快疯了。
　　而就在网上激情对喷最激烈的时候，陆月接到了北村的电话。
　　大概是知道陆月的性格，发邮件等回复恐怕会等到天荒地老。
　　而这次事态紧急，北村只能选择直接打电话。
　　听完北村的讲述，陆月嘴角抽了抽，“这件事情，你们应该反省，舆论应对能力太差了。”
　　“是是，这件事情是我们的错。紫薰冰泪大大，对此我真的发自肺腑的感到对不起。问题是，事情如今已经是这样了，唯一的办法只能请你发布亲手制作的视频才能将一切风波平息。”
　　北村沉痛的说道：“紫薰冰泪大大，我代表出版社向你致以最诚挚的道歉。我们保证，这件事情之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如果发生第二次，我将会亲自到您面前下跪道歉。”
　　好讨厌岛国人这种动不动就道歉，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
　　嘴里说着不会有第二次，但是意思其实是，这一次我道歉我下跪，下一次还会继续道歉，继续下跪。
　　陆月暗自下定决心，下次换家出版社，换个笔名。
　　陆月说道：“这件事我会看着办，你不用管了。”
　　“是是。”
　　挂断电话，陆月叹了一口气，出门买了制作手办的材料回来。
　　还好，这里是岛国，材料比较容易购买也很齐全。
　　陆月又买了一顶假发，换了个发型，戴上口罩，注册了一个F号，让出版社推送认证。
　　因为刚好是风口浪尖上，粉黑都十分关注出版社的消息。
　　所以出版社官方账号一认定，陆月的粉丝数就蹭蹭蹭的往上涨，涨了几十万。
　　见人数差不多了，还在缓慢上涨，陆月开直播了。
　　在假发和口罩的掩护下，陆月只露出了一双干净的眼睛。
　　陆月用英语说道：“大家好，我是《胖达的旅行》作者。”
　　陆月坚持，死也不亲口说紫薰冰泪四个字。
　　下方留言爆满，全是各种语言的你好。
　　秦阮挤在其中一闪而过，无人注意。
　　陆月先是拿出纸和笔作画，只有她作画画出来的胖达君才是最有灵魂的胖达君，可以模仿却不能超越，这是最好的证明她的身份的方法。
　　紧接着陆月说道：“我知道大家最近对我做的手办有一些疑惑，今天我将会在直播前亲手制作一个胖达君的手办。不过考虑到时长的问题，会选择一套比较简单的做，但是时长仍旧会很长。”
　　陆月说完就直接开始做。
　　不多说一句话，不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整整六个小时啊。
　　一开始还会有粉丝在下方留言，“大大太了不起了。”
　　“大大，我们永远支持你。”
　　“大大，你是我们的骄傲。”
　　“大大，什么时候露脸啊。”
　　“大大，一套是什么意思？”
　　然后黑子说：“才刚开始，等你们的大大后面翻车。”
　　秦阮激情喷道：“你妈当年生你，把脑子当胎盘扔了吗？”
　　一个小时后，大家还能继续。
　　“大大，好厉害。”
　　“怎么能简单的一勾，就勾出这么准确流畅的线条？”
　　“大大，你有专门学过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真的真的太厉害了。”
　　……
　　两个小时后。
　　粉丝：“其实，大大，我们已经信了。”
　　黑子：“大大，真的，可以了。”
　　三个小时后。
　　“为什么要执着于毛发的真实度？”
　　……
　　六个小时后，已经凌晨四五点，能坚持的粉丝要么是时差党，要么是熬夜党。
　　做好后，陆月将制作好的胖达君一套六个给大家展示。
　　栩栩如生，不外如是。
　　陆月想了想，说道：“为了避免被误会，我在胖达君的手上添加了一个竹子的符号。”
　　“大大，真的，我们真的信了。”
　　陆月看了看留言，确实能坚持六个小时的真的太少了。
　　陆月笑道：“我现在开始随机截图抽取六个幸运粉丝，被抽中的粉丝截图自己的id配合地址私信给我，我将会委托白熊出版社寄给你们。”
　　！！！
　　意外之喜，熬了六个小时，一切值得！
　　秦阮混迹其中，连黑眼圈都不在乎了。
　　陆月扫了一眼下方的留言，兰花草，这个昵称难道是国内的朋友？
　　陆月选了兰花草，又选了几个，提醒大家记得私信就下播了。
　　秦阮郁郁不得志的看着手机上的一片黑色。
　　她又没抽中。
　　为什么最近运气这么差？
　　秦阮思来想去，越发恨moon了。
　　自从moon掉马开始，就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
　　陆月睡到早上十点起床，出去逛了逛，买了一些有趣的纪念品和保养品，跟随队伍回国了。
　　一下飞机，早就等着的记者们飞快的将一群人包围。

◎59.第五十九章
　　闪光灯不断的闪动。
　　话筒一个比一个伸的长。
　　最后还是易老师和李老师经验丰富, 让随同人员维持秩序，组织记者有序采访。
　　从机场出来，陆月跟随带队老师来到已经安排好的会场, 和其他人一起坐下，接受采访, 依次回答大家的问题。
　　等一切结束,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 陆月这才回酒店休息，还要等明天的航班回家。
　　而在这个资讯异常发达的时代, 华国队再创辉煌，总体比分第一, 我国代表队，队员，年仅十三岁的天才少女摘得IMO个人冠军和IMO特别奖两项殊荣的消息和文章已经满天飞了。
　　朋友圈, x薄，短视频, 全都在刷。
　　曾经的小提琴获奖消息也被重新翻出来。
　　而在四源小区周围那一带，大家甚至组团去洪旺徳吃饭，沾沾喜气。
　　陆姑姑陆姑夫更是推出了八折卡, 把大红色的横幅挂在大门口, 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每天不管多晚收工, 脸上总是充满了喜悦。
　　第二天, 陆月和所有人告别后，乘坐一早的飞机回家。
　　落地后，乘坐出租车。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频频通过后视镜看陆月。
　　终于, 司机师傅忍不住了，问道：“美女，你看着有点眼熟啊，是不是那个……哦哦哦，对，最近朋友圈天天刷到的那个冠军。”
　　“你是说imo吗？”
　　“对对对，就是你，是不是？”
　　陆月笑着点点头。
　　司机师傅兴奋了，“啊哟哟哟，我老王干出租十几年了，没想到今天拉了一回冠军。对了，小同学，我女儿明年也要参加高考了，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我要是有你的签名，保准她高兴疯了。”
　　“可以呀。”
　　陆月笑着拿出一个本子，签上名字，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递给司机师傅。
　　师傅一看，这还是印有中国队标志的本子，是队内分发的笔记本。
　　这小同学，真是人太好了。
　　司机师傅感动了。
　　下车都没收陆月车费，他晃动着手上的本子，“有这个，啥都值了。”
　　陆月推脱不过，也只好算了。
　　陆月刚到家，桌子上一大堆的菜。
　　陆姑夫正拿着碗筷出来，一见到陆月，喜上眉梢，“回来了？快，洗洗手吃饭，你一大早就坐飞机，肯定早饿坏了。你姑姑收到你回来的消息，卡着时间亲手做了一大桌子菜庆祝。”
　　陆月看着满桌子的菜，无奈的笑了，数下来都九道菜加一道汤了，她能吃完才见鬼了。
　　“咱们家月月啊，越来越了不起了。”
　　陆月羞赧的笑了，“姑父，店里这个时间点很忙，你别管我，都是自己家里，我不需要照顾。”
　　“你放心，店里忙的过来，我这边收拾完就过去帮忙。”
　　陆姑夫说着，提起陆月的行李，给陆月放回了屋里。
　　“姑父，我给你们带了一些保健品，等晚上拿给你们。”
　　“好好好，咱月月买的，都好。”陆姑夫笑呵呵的出来，关上门：“一会儿呢，饭吃完了，碗筷放厨房里就行了，今天我和你姑姑都跟客人们说好了，咱家小月月回来，晚上不开工，都回来陪你。”
　　“嗯。”
　　“走了啊，吃完了，不要管碗筷，考试那么累，多睡一会儿。”
　　“谢谢姑父。”
　　陆月吃完饭，把碗筷洗了，回到房间内，把带回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先把保健品放到客厅，然后把小礼物写上名字，叫了快递，先把张兰她们的寄出去。
　　至于李思思，郝城，羽灵的，等下次见面再给。
　　不过郝城好像请假还没回来。
　　她前两天统一回祝贺信息的时候才知道郝城在她走后没多久，就请假离开了。
　　中途好像因为诽谤的事情回来过，拿了赔偿金打进了她的存折，然后没到一天又走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陆姑姑陆姑夫又做了好多菜，实在是让人无奈的很。
　　周源收到礼物，心里很开心，嘴上却说着，“你送我最好的礼物，是永远不要告诉别人我是你哥哥。”
　　天知道他在学校天天听着别人念着月神，我们学校的月神又怎么怎么了，又怎么怎么了的心情。
　　极度复杂。
　　一方面，骄傲嘛当然是有的，毕竟月月是他妹妹。
　　他同学那些人嘴里崇拜，渴望着见一面的月神，他不仅天天能见，还能听月神叫他哥。
　　可是……
　　另一方面，他才初一，初一！
　　悲愤！
　　就像朋友圈这几天刷屏的小文章说的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是来创造历史的，而他们只是历史的见证人。
　　过分！
　　陆月奇怪的看着周源，好奇怪。
　　第二天，陆月将礼物给蔡羽灵，那是漂亮的脉络书签和钢笔，非常精致，蔡羽灵喜欢的不得了，直接在陆月脸上吧唧一下，陆月瞬间脸红了。
　　“月月，你好容易害羞呀。”蔡羽灵笑。
　　“哪有？”
　　陆月说着，又把礼物给了冯一如，洛谨他们。
　　而与此同时，上午最后一节课，郝城也回来销假了。
　　阮老师办公室内，郝城销完假看见阮老师办公桌旁边堆了一堆的书，又是马列思想，历史啊，心理学的。
　　郝城问道：“阮老师，这些又是校长给我姐的吗？”
　　“是啊，也不知道校长到底要干什么。”
　　“既然是给我姐的，给我吧。”郝城淡淡的一笑，“我反正也回教室，一起拿给我姐。”
　　“行。”阮老师在电脑上将请假注销，“你一起带回去吧。”
　　“谢谢老师。”
　　郝城将书抱起来，转身走出教师办公室，一出大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直接朝着校长办公室走了过去。
　　到了校长办公室，郝城敲门。
　　因为门本身就是开着的。
　　敲门只是一种礼貌的问询。
　　校长办公室此时并没有别人，只有校长闫华山坐镇其中。
　　郝城敲完，闫华山还来不及说请进，他就已经进来了。
　　郝城将那一箱沉重的书砰地一声放在桌子上，“校长，以后请不要再给我姐分享一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扰人心智的书。”
　　郝城的声音很硬，直接透漏着一个信息，这不是请求，是要求。
　　闫华山目光微沉，“你姐？”
　　“我姐陆月。”
　　郝城锐利的目光与闫华山老城的目光对峙。
　　闫华山：“理由。”
　　“理由？”郝城冷冷的说道：“那我也请问校长一句，你给这些书给我姐看的理由是什么？你要求别人把已经结痂的伤口撕开，露出血淋淋的一面的理由又是什么？”
　　“我身为她的校长，她是我的学生，我当然是希望她变得更好。”
　　“变得更好？所以呢？”
　　郝城怒了，满腔愤怒怎么止也止不住，“因为她让你们看到了潜力，因为她学习好，因为她聪明，因为她厉害，所以她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她有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的潜力。所以你们希望她成为一个伟大的人，所以你们觉得她就必须变得更完美。凭什么？”
　　郝城质问道：“不相信这个世界怎么了？缺爱怎么了？换了你们，你们经历了那些事情还能信任这个世界吗？我姐怎么了？她是杀人还是犯罪了？她到现在为止有原则有底线，努力积极向上，她到底哪里做的必须承担起信任这个世界的责任了？你们是希望她去创世，还是革·命啊！”
　　郝城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满大街去看一下，满大街都是缺爱的人，满大街都有不相信这个世界的。凭什么我姐就必须信任这个世界？凭什么！这个世界又到底哪里值得所有人去相信了？”
　　“我姐怎么了？你们非得逼她把伤口撕开，到底凭什么？是，她以前是不懂爱，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她以前根本不知道怎么跟别人相处，别人一对她好，她只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
　　是，在每段关系中，她都随时准备着抽身而出，下意识的不敢太沉浸在里面，从来不会主动去爱别人，礼貌只是因为应该礼貌。
　　是，她害怕受伤，所以找尽一切方法保护自己。怕被打就学习实战格斗，怕被欺负就努力学习，被打就打回去，怕被人下·药所以连开封过的水都不喝。这样做，到底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必须完美吗？天下几个人是完美的？她现在已经在慢慢改变了，姑姑爱她，姑父爱她，很多人都爱她。她现在已经可以交朋友了，已经学会主动去关心别人了，已经懂得如何去应对大部分的感情了，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走，周围的爱在慢慢的治愈她，随着时间，她可以不受伤害的被治愈。
　　凭什么你们要擅作主张去撕裂别人的伤口，凭什么你们觉得靠着这一堆破书，三言两语的几句话，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能在一瞬间完成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郝城双手撑在校长办公桌上，身子前倾，目光如利剑，“校长，我问你，必须在今天给我姐这些书吗？她刚刚拿到imo个人冠军和imo特殊奖，在这个最高兴的日子，你非得给她这些破书吗？你知道这些书对她影响有多大，让她的情绪有多低落吗？
　　我姐才十三岁，她有必要一定要在十三岁的这个年龄段就快速成长，变成一个完美的成年人吗？你回答我！”
　　“不要再给我姐这些破书，否则我见一次扔一次。”
　　郝城说完，直接转身走人。
　　闫华山坐在椅子上良久无言，人好像总会不自觉地对优秀的人要求更高。
　　……
　　下课铃响了，陆月和蔡羽灵打算出去吃六块钱一大碗的炒面。
　　谁料刚刚走到校门口，两个人就看见郝城神情严肃，一步一步的朝着她们走来。
　　别说那模样还挺帅的，长腿迈开，让人有种看T台模特的错觉。
　　如果不是走了一半，郝城撒腿就跑的话。
　　郝城跑过来，一把抱住陆月，“呜呜呜，姐，我爸欺负我，他逼迫我参加了好多商谈，还去酒局，我一个未成年，他带我去酒局，这些天我被他安排了各种各样的工作，天天忙的头都快秃了。呜呜呜，我快累死了。”
　　陆月：“……”
　　蔡羽灵：“……”
　　果然，模特什么的都是错觉。
　　郝城的长相太具有迷惑性了。
　　陆月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郝叔叔说一下，让他少给你安排点工作。”
　　“呜呜呜，姐，我跟你抱怨不是要听这个。”
　　“那你想听什么？”
　　“你就说，好可怜，郝老头太过分了，哪有这么压榨自己儿子的老爹，咱们以后不要理他了。”
　　陆月：“……”你嘴里的郝老头是你爸。
　　郝城：“呜呜呜。”
　　“好好好，真可怜，郝叔叔有点过分了。”
　　“后半句呢？”
　　陆月一下推开他，“不要得寸进尺。”
　　郝城蹲地上，“呜呜呜……”
　　陆月：“……”
　　蔡羽灵：“……”
　　感觉月月养了一只会撒娇的大金毛。
　　陆月思考了一下，“要不，请你吃炒面？”
　　“好嘞。”郝城瞬间不哭了，站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陆月嘴角抽了抽。
　　炒面摊，郝城开心的对老板说：“炒面我要加烤肠，火腿肠，煎蛋，鸡柳，鸡排，鸡腿……”
　　陆月磨牙，这吃的是炒面吗？面还没肉多。
　　陆月一巴掌拍过去，“只准加一个蛋和火腿肠。”
　　郝城撇撇嘴，“姐，你的抠门是刻在基因里了吗？”
　　陆月一个眼刀杀过去，郝城乖乖闭嘴。
　　很快，三碗炒面上来了，陆月和蔡羽灵都是素面，只有郝城面里有一个煎蛋和混在里面的火腿肠丝。
　　郝城嘚瑟的大口大口的干面，看的陆月想揍他。
　　晚上放学，郝城和陆月骑车一起回家，陆月回家将礼物拿出来递给郝城，“这个袋子装的是你的，这个盒装的是郝叔叔的。”
　　“给他干嘛，都是我的。”郝城一想到自己这一个多月被折腾的有多惨，就有多想和老头反目成仇。
　　“不许私藏。”陆月严肃的说。
　　“好吧。”郝城扁扁嘴，把袋子打开，是一套华国队的参赛服，一看就是男士的。
　　郝城惊喜：“哇，姐，你偷了别人的赛服？”
　　陆月：“……”哪里看起来像偷的了？
　　陆月：“你不是说想要吗？所以我就和人换了一套，刚好对方参加了两届，有很多套。”
　　“用什么换的？”郝城好奇的问。
　　“《胖达的修行》作者手稿。”
　　“胖达君的魅力果然无人能挡。”
　　说着，郝城在陆月脖子上挂上一个工作牌。
　　“这是什么？”陆月将牌子拿起来，低头一看，Walter汽车公司特邀通行证。
　　郝城一脸快夸我牛逼的表情说：“有了这个通行证，姐，你在Walter汽车公司总公司或者任何一个分公司随便走，研究部门，生产部门都可以进。”
　　陆月：“哇。”
　　郝城对着陆月挤眉弄眼，仿佛在说：夸我，快夸我。
　　陆月问道：“你哪儿弄来的？”
　　“就这个月跟着我爸到处走弄来的。”
　　“那你帮我谢谢郝叔叔，走了。”
　　郝城：呜呜呜……
　　和郝城告别，陆月回到家，放下书包，刚刚打开电脑登陆就弹出了路白霜的讯息。
　　她这次得奖，就只有路白霜没联系上了。
　　陆月打开一看，是一张路白霜站在领奖台上的照片。
　　穿着黑色修身礼服的她，头发高高盘起，显得高贵而优雅。
　　路白霜拿着奖杯，高傲的看着前方。
　　路白霜：“哼，别以为只有你的冠军。”
　　陆月一笑，“是，小公主。”
　　路白霜：“这个送给你做祝贺礼，够资格吗？”
　　陆月：“小公主的贺礼当然是最棒的。”
　　路白霜：“你不是把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金奖的奖杯送给我了吗？这个奖杯，不输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的金杯，我已经寄出去了，送给你，不要以为只有你能拿到金奖。”
　　陆月：“哇！”
　　看陆月发过来的震惊加惊喜的表情，路白霜表示对陆月这次的表现非常满意。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房间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陆月和周源听见声音一起出来，出来就看到陆姑夫陆姑姑两个人在吵架，脸色都非常不好看。
　　陆月问道：“姑姑，姑父，怎么了？”
　　两个人一看两孩子都出来了，赶紧笑着说，“没事没事，你们睡觉去，不要操心，我们可以处理。”
　　周源端了杯水给陆姑姑，“爸妈，你们就别死撑着了。你们那脸上的表情跟天塌了似的，能没事儿吗？说出来吧，说出来，我和月月兴许能帮着出出主意，尤其是月月，她可聪明了。”
　　“是啊，姑姑，你告诉我，兴许我有办法呢。”
　　陆姑姑瞪了陆姑夫一眼，“今天有人举报我们，然后警察来了，在厨房里发现了什么，叫什么壳，好像吃了会让人上瘾，然后我和你姑父被带到警察局盘问了。”
　　“罂·粟·壳？”
　　“对对对，好像叫这个名字。”
　　陆姑姑满脸愁容的说：“我和你姑父被关到现在，店也被停业整顿了，好像还要坐牢。”
　　一说到坐牢，陆姑姑都快哭了。
　　周源一听罂·粟·壳也急了，“那可是毒·品，店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陆姑姑一听，埋怨的看着陆姑夫，“蔬菜肉每天都是你在买，怎么突然就出来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平日里怎么检查的？”
　　陆姑夫也止不住的叫委屈，“这事儿能赖我吗？我都不知道那玩意儿是怎么跑进我们菜里的！”
　　“那那玩意儿怎么会跑后厨里？还有，有客人吃了，还检查出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陆姑夫也急了，对陆月说道：“月月，你可一定要相信姑父，姑父真的没干这种缺德事儿，在警察局里也是这么说的。”
　　陆月略微一沉思，问：“查监控了吗？”
　　欸？
　　大家伙一愣。
　　对哦，店里都是安了监控的。
　　陆姑姑小心翼翼的问：“咱们厨房里也安了吗？”
　　“全方位二十四小时监控。”
　　“那、那怎么查监控？”陆姑夫也不懂，只能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问。
　　“我来查吧。”陆月说着，把电脑搬了出来，把监控数据掉出来。
　　周源说道：“月月我和你一起。”
　　监控这种东西，查起来可麻烦了，要一分钟一分钟的看，一天一天的查，因为你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把这种脏东西放进厨房的。
　　一开始是陆月和周源在看，后来两个人要上学就让陆姑姑陆姑夫一起看，如果看到可疑的就把电脑上的监控画面用手机拍下来，等陆月回来按照照片上的时间重新核对。
　　不出两天，四个人找到了。
　　前天三点十五分左右的时候，一直以来负责洗碗的张正平走进了厨房，趁着大家都忙的时候将罂·粟·壳放下，端起一旁的碗走了。
　　看完之后，陆月把这段视频截了下来，又查了一下张正平的银行账户。
　　固然，有一笔三十万的巨款在前天打进了张正平的账户。
　　再查一下巨款的来源，赫然就来自于福临门董秘书的账户。
　　这么一看，一切就清楚了。
　　当年姜爷爷的饭店就是因为查到违禁品而被迫关门，福有寿这是收购不成，公开竞争失败，又想故技重施。
　　想到这里，陆月就忍不住吐槽。
　　这些人都活在上个世纪不进步的吗？
　　福有寿十年前偷放违禁品到姜爷爷的饭店，十年前，饭店还没有彻底普及安装监控的必要。
　　这都十年后了，能不能跟上时代？
　　就像f国那次状告希薇，希薇的家族居然以为把从监控中拿出来的储存卡毁了，就没有证据定罪了。
　　现代科技社会了。
　　监控都开始实时储存在网络空间内了。
　　能不能！到底能不能跟上时代？
　　看到这些老招数，陆月都无语了。
　　陆月直接说：“直接报警吧。”
　　周源盯着两个黑眼圈也说：“对，我们负责找证据就行，其他的交给警察。”
　　“好。”陆姑姑被警察审问了那么长时间早憋了一肚子火，立刻拿出手机联系办案警察。
　　现在洪旺徳还在暂停营业了，虽然还没对外宣布，但是，消息如果走漏出去，他们洪旺徳以后谁还敢上门？
　　尤其是，他们刚刚签订了冷冻包子的合作书。
　　裴总经理那边生产线都已经假设好，品牌商标都注册了，已经开始联络渠道，准备大干一场。
　　试想想如果这个时候传出洪旺徳罂·粟·壳的消息，谁敢买洪旺徳的包子。
　　陆姑姑只是没文化，又不是傻，一会儿就想通了关节。
　　想通了更气。
　　她怒骂道：“都是一帮子黑心肝的东西。”
　　警察的办事效率很高，飞速把张正平逮捕归案，张正平就一小老百姓，在专业的审讯技术面前，扛也没扛多久，加上对张正平账户的调查，一下就查到了福临门，确定为一场恶性竞争事件。
　　钱是董秘书通过自己的私人账户打的，董秘书把一切都扛了下来，
　　虽说是恶性竞争，但是罂·粟·壳涉嫌毒·品，没有真正对外销售可以从轻处罚，最终，董秘书被判了一年牢，缓行两年执行。
　　所谓缓行两年，大概率是两年后表现良好，减刑，实际上根本不用坐牢，或者坐牢时间非常短。
　　“真是便宜他们了！”
　　听到结果，陆姑姑，陆姑夫，周源都气死了。
　　但是确实，这也是依法所判。
　　这一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自己的爱将差点折里面，搞得公司被调查。
　　福有寿气的血压爆表，又进医院了。
　　说白了他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折腾不起。
　　医生对福有寿千叮咛万嘱咐，高血压糖尿病，还有中风的风险，可千万要控制自己，多休息，少折腾。
　　可这医嘱容易，人也要能听啊。
　　福有寿刚在儿子女儿的看望中缓过劲儿来，公司那边又传来消息，卫生局的要来做调查。
　　陆月把福有寿好几个分店的后厨视频公布了。
　　后厨嘛，有时候稍微放松一点就出事儿。
　　何况，福临门在十三个省有那么多分店，总有一家管理上有漏洞。
　　陆月放出的那几个视频全是漏洞。
　　例如，用过的盘子和碗冲一冲，直接拿擦桌子的抹布擦干净就装菜。
　　例如，米里面跳出一只老鼠。
　　例如，排骨掉盘子外面了，再捡起来扔回盘子里。
　　“卧槽，这就是所谓的高端饭店，身份的象征？”
　　“这就是298一条鱼，378一盘红烧肉，大名鼎鼎的中产阶级之家的福临门？”
　　“坑鬼呢是吧？”
　　“基础卫生要求都不达标，以后谁还敢去福临门吃饭？”
　　一排排的评论，福临门卫生状况引质疑的话题热度只涨不跌。
　　各大新闻节目，自媒体，短视频都在拼命报道。
　　福有寿听到消息血压直接爆表，立刻让公司公关部处理，宣布从今日开始将出事的这几家福临门关门整顿，并将公布其他门店的后厨卫生状况。
　　暑假，陆月拿着郝城给她的Walter汽车公司特邀通行证前往y国，跟随里面的工程师实操。
　　而经典元和洪旺徳联合出品的真好吃包子赶在七月份底上市了。
　　一开始，只在五个城市进行试点推广，量并不大。
　　经典元出钱请了两个头部带货主播进行销售。
　　这两个带货主播那可都是顶流中的顶流，十万份，刚上线就被抢光。
　　然后，飞速的第一批超优反馈就来了。
　　真好吃包子铺，那是以前就红过的包子，真心好吃。
　　买过的想买第二次，没买过的心痒痒。
　　以前吧，真好吃包子隔得远，他们吃不到。
　　怎么现在都批量生产了，还吃不到？
　　唯有那五个城市的人十分嘚瑟的四处蹦跶，“你们没买到？”
　　“欸，看看我，我买到了好几包。”
　　“羡慕不？嫉妒不？”
　　“看我吃包子，嗯，真香，真好吃。想要啊，不给，不代购。”
　　这语气，好贱啊。
　　让人气的牙痒痒，想打人。
　　可惜隔着屏幕打不到，大家冲到经典元那个只有一百多个粉丝，强烈怀疑那一百个粉丝都是公司员工的账号下疯狂催产。
　　这个经典元账号的管理者小王，刚毕业就进公司管理了，每天闲得不得了，啥事儿没有，就偶尔发点公司讯息也没人关注啊。
　　突然一下，账号粉丝疯涨，几百，几千，几万条留言催产，小王一下高兴的疯了，立刻汇报公司。
　　公司那边也收到了经销商的反馈，反正他们以前就是给别人加工，贴牌，干这一行的，生产线有的是，加，加产，增产！
　　短短半个月，真好吃包子就一炮而红。
　　经典元是给别的品牌代工的，以前也做过几个品牌，大部分都不温不火。
　　现在他这么一冲，据说还要做饺子，面条等。
　　重点是他的价格并不比别家贵。
　　冷冻食品这一块就这么大点市场，被几家把持着。
　　消费者的消费是有限的，买了他们家的，谁还买别人家的？
　　怎么可能坐视一个小小给一些杂牌代工的工厂做大，来挤兑他们？
　　几家迅速联合起来降价，做促销，挤渠道，争取让真好吃包子死在第一批产品上。
　　呵！
　　降价？
　　挤渠道？
　　裴健雄笑了，who care？
　　一帮五六十岁的人，还以为降价，挤渠道就能挤兑呢？
　　这都哪个年头的老黄历了？
　　裴健雄立刻开始召集团队干活，一方便联络与自己厂铁杆交情的几个渠道商进行地推。
　　虽然都是小渠道商，但是小渠道商干活卖力啊。
　　另一方面，裴健雄让人联络网络卖家，从各大小网红卖货主播，到某宝各大小网店，到某东各大小网店，统统卖起来。
　　只要卖出去，谁管你在哪里卖啊！
　　等卖起来了，裴健雄事先养的另一批团队也可以活动起来了，开始打击假货和各种乱七八糟，不知道哪个竞争对手放出来的黑料。
　　各大小网红都在卖。
　　天时地利人和啊。
　　真好吃包子原本就是网红带起来质量过硬的网红小吃。
　　网红卖了，口碑又好，又好吃，再加上前期好多人没买到的报复性消费。
　　各大网店和经典元的合作力推。
　　哪有不爆的？
　　爆了，有钱了，广告安排上，各大节目上上上。
　　他们经典元代加工憋屈半辈子了，等的就是爆红，翻身当主人的这一天！
　　其他几大经典品牌懵了，还能这么操作？
　　为啥他们看不懂呢？
　　裴健雄微微一笑，“紧跟时代，才是企业向上走的法门。”
　　直到经典元真好吃包子铺爆红，甚至线上倒闭线下铺货，陆姑姑陆姑夫天天笑难闭口，陆月从y国回来都升高二上课了，《胖达的修行》电影版还没出上映的消息。
　　简单点说就是，电影跳票了。
　　张兰默默的在群里感叹：“果然，唉，就说半年怎么可能。每次都是，看宣传片，我们在制作中了，故事非常精彩，画面十分精良，就是宣传片和正片毫无管理，里面的画面一个都不会在正片中出现，我们也选好上映日期了，但是能不能上映看运气。丰普工作室，跳票中的战斗机。”
　　噗。
　　陆月忍不住笑了，发邮件问了一下丰普工作室。
　　还没等来回复，张兰就说：“我猜现在很多粉丝在质问丰普工作室，丰普工作室的回答一定和往常一样，统一的回答，在做了在做了（实际意思是，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别问了，别问了）。”
　　果然，丰普工作室飞速回复：在做了在做了。
　　陆月：“…… ”
　　张兰：“算了，习惯了，丰普虐我千百遍，我待丰普如初恋。好在，我抽中了紫薰大大上次直播制作的胖达君手办，哈哈哈哈，叉腰笑。”
　　正在张兰阐述自己心路立场的时候，陆月收到了白熊编辑社北村发来的邮件，一封简短的邮件里有十五个十分抱歉，陆月面无表情的点了叉。
　　热度这种东西，就是没有了爆发点，关注度自然下降了。
　　现在学校里还是会有人叫陆月月神，不过只是熟人间的玩笑了。
　　升高二，文理分科，班里走了几个人，又进来了几个人。
　　高柏选了文科走了，新来的学生汪洋和许飞做了同桌。
　　冯一如那边空着的希薇座位也终于迎来了新的主人，宋安元。
　　高二要上完高三的课，学习异常紧张。
　　多数时候，大家都在安静学习，课桌上的书和试卷越堆越高，实在没有精力应付别的事情。
　　而另一边，f国，古堡内。
　　金发的奥诺雷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手·枪。
　　管家趴在地上，浑身鲜血。
　　奥诺雷浅蓝色的眼睛像冰冷的宝石一般，“真是没想到，狗居然会咬自己的主人。”
　　“奥诺雷先生，我只是在用心的照顾小姐。”
　　“无所谓。”奥诺雷随意的说道：“你的想法是什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叛我的家族的人，必须用血偿还他的罪孽。”
　　“不，小姐不会让我的死的。”
　　奥诺雷将枪·口对准管家，砰地一声，子弹打在了管家的腿边，并没有打进他的身体内。
　　“你要知道，我不喜欢杀人。”
　　奥诺雷给了保镖一个示意的眼神，保镖将管家压到窗口。
　　奥诺雷声音依旧保持着十分优雅的贵族腔调，“跳下去吧，回到上帝的怀抱。”
　　管家惊恐的抓着窗台，拼命的摇头。
　　突然，希薇冲了过来，用刀比在自己的脖子上，“哥哥，放过他，他只是在关心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管家笑了，果然小小姐还是舍不得他。
　　“亲爱的妹妹，如果你想救他就不应该说这句话。”
　　奥诺雷微笑着说：“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始终只有我，你的哥哥。”
　　话音刚落，突然出现的保镖抢走了希薇。
　　管家被直接从窗户上推了下去，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夜空。
　　“不——”
　　希薇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奥诺雷优雅的走到希薇面前，温柔的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吩咐道：“将安瑟医生找过来，他是最好的心理医生。”
　　“是，先生。”
　　“对了，那位让小小姐吃亏了的漂亮女人，叫月亮的那个，把资料准备好。我想我和她之间需要一个美丽的相遇。”
　　与此同时，张兰和李思思正在疯狂的和陆月吐槽新看的一部电影。
　　张兰：“明明是现代剧，里面的人说话还活在中世界，导演是从中世纪穿越过来的吗？”
　　李思思：“月月，你是没看，我以为外国片会好一点呢，看的我膈应死了。”
　　张兰：“我当时真想冲进去，对那个拿腔拿调的男主角怒吼一句：大人，时代变了。”
　　陆月：“…… ”
　　真的这么烂吗？
　　她去看一眼。
　　看完后，陆月：果然好烂。ν60.第六十章
　　深夜, 陆月和郝城一起骑车回家。
　　晚自习下课后的这个时间点，路上的行人很少。
　　几辆黑色的轿车逼停两人，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陆小姐，我们尊敬的奥诺雷先生, 也就是希薇小姐的哥哥想请你一起吃个便饭。”
　　说着, 男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月和郝城两个人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 你说请就请啊，大半夜。
　　还有, 在华国的大街上穿着燕尾服，玩cosplay吗？
　　陆月推着车就要走, 几辆车上的人都走了下来，七个高大的男人。
　　陆月淡淡的笑道：“见面是可以，我可以先和我的家长说一下, 避免他们担心吗？”
　　“当然。”
　　陆月拿出电话就报了警，用的方言, 对方只能听懂普通话。
　　陆月说：“你好，我是一中高二一班的学生陆月，这里的地址是来福街东巷372号广安大厦旁边距离十字路口一百米的距离。我和我的同学郝城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伙来路不明, 凶神恶煞的男人, 对方大约八个人, 想要强行将我们带走, 并且有暴力胁迫行为, 从法律上来看，应该已经属于绑架范畴。”
　　放下电话，陆月开始问：“你们先生找我做什么？”
　　“具体的事情，我们并不知道, 请陆小姐放心，我们先生只是想和你见一面。”
　　郝城白了一眼，“见一面自己来啊，搞这种阵仗，你们先生是中二病晚期，活在上世纪黑帮电影里吗？是以为自己是沙皇，别人都得去觐见他？还是先天性残疾，后天小脑发育不足，加上畸形胎儿早产，所以不敢出来见人啊？”
　　说完，郝城邀功的看向陆月，陆月给他比了个赞。
　　听了郝城的话，对方脸色十分难看，但是忍住了，“那么请二位先上车。”
　　陆月将自行车架好，书包扔给郝城，微笑，“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对方说完，手一挥，七个人齐齐上来。
　　领头的两个对陆月伸出手去抓她。
　　陆月没还手，只躲开。
　　这附近是有监控的。
　　得证明对方有暴力强迫行为，才能送他们去坐牢啊。
　　这一抓一躲，人就急了，直接动手。
　　动手好啊。
　　动手了，她可就是自卫了。
　　对方都是f国人，比较高大，陆月就专攻下三路。
　　小腿，膝盖窝，脚趾头，还有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招招狠辣。
　　郝城在旁边拍照。
　　刚才说话的那人大概以为只有陆月能打，郝城就是个废物，偷偷的摸到了郝城的背后。
　　背后一脚向后用力踩在男人的皮鞋上，转身一个高抬腿，踢的他断子绝孙，紧接着手肘击打在后背上，打的他直接丧失战斗力。
　　躺在地上嗷嗷叫的人看到这一幕，齐齐在心里感叹：这些华国人，下手太阴了。
　　过了一会儿，警察来了，迅速将人逮捕归案，以绑架罪公诉提交法庭。
　　奥诺雷：“？？？”
　　有病吧。
　　这也算绑架？
　　他不过是让人去把陆月叫过来聊两句，怎么就绑架了？
　　然后请来的律师对奥诺雷科普：“有扣押人质的意图，对方是未成年人，有暴力胁迫行为，构成要素无疑。”
　　奥诺雷：哔哔哔哔哔……
　　冷静下来的奥诺雷不断抽烟。
　　他一直知道华国和f国不一样，华国的法律比较奇葩，不够自由。
　　但是，这他妈哪里算绑架了！
　　他只不过想请客人过来喝个茶而已。
　　这下好了，他带过来的八个人都被抓了。
　　奥诺雷深呼吸，再度派人去找陆月，这次千叮咛万嘱咐，不得使用暴力，好好邀请。
　　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这次，奥诺雷派出了自己的女秘书安娜。
　　安娜没带一个人找到了陆月，“陆小姐，你好，我是奥诺雷先生的秘书，安娜。”
　　陆月和蔡羽灵正在食堂吃饭，陆月点点头，“我知道了，退下吧。”
　　安娜：“……”
　　知道啥了？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安娜努力保持微笑：“陆小姐，我们奥诺雷先生关于你和希薇小姐的恩怨，想和你私下单独聊聊，所以请你到府上一聚，而且奥诺雷先生有些东西也想给你看看。”
　　陆月头也不抬：“不去。”
　　“陆小姐，我们奥诺雷先生很有诚意……”
　　陆月截断安娜的话，“如果他真的有诚意，那么他就应该主动来见我。一边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不起我，一边还要让我自己主动上门去让他羞辱。你是当我傻吗？”
　　陆月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安娜，“本着乐善好施的原则，我有一句话你可以带给你们的奥诺雷先生，少看点上世纪的·黑·帮剧，现实世界没有一个脑残会明知道你不安好心，还一请就过去。”
　　噗噗。
　　坐在对面假装吃饭的蔡羽灵憋不住了，捂着嘴偷笑，真的，再憋下去，肚子疼。
　　这让安娜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羞辱，眉头死死的拧着。
　　安娜铩羽而归，奥诺雷那张三分冰冷，三分优雅，三分倨傲的脸快绷不住了，他一把砸了旁边的陶瓷摆件。
　　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希薇能被气疯了。
　　几日后周末，安娜再次过来，将照片一张又一张的摆在陆月面前的桌子上。
　　都是各种“亲密”照。
　　例如，康业在她肩头哭。
　　消防宣传，郝城靠在她肩膀上，她拍着郝城安慰。
　　她给洛谨围围巾。
　　还有许多和其他人的拥抱之类的。
　　陆月将照片一张一张的收起来，“回去告诉你们奥诺雷先生，仅凭这些照片想引起我的兴趣，还不够格。还有，f国那么开放的风气，这种拥抱的程度，在你们那儿也就算个礼仪吧？不然你们想证明什么？我，陆月，滥交？”
　　陆月实在有些厌烦了，“不要再拿一些逗小猫小狗的东西过来招惹我，我的身家干净清白，你们奥诺雷先生的父亲，祖父，母亲，继母，妹妹希薇，干净吗？”
　　一个从政的政治家族，能干净就见鬼了。
　　陆月说道：“不要拿着家族荣膺在这里装逼，小心翻车。”
　　说完，陆月就要走。
　　“陆小姐。”安娜叫住陆月，“你如此不给奥诺雷先生情面，就不怕身边的人因你蒙难吗？”
　　“很好。”陆月转身，目光冰冷，“你知道吗？在希薇没动我的朋友之前，我和她还是有短暂的和平的。既然奥诺雷先生不想要和平，只想开战，那我陆月奉陪到底。但是，在战争结束，宣布我胜利之前，有一句话，请一定帮我带给你们的主子。”
　　“什么？”
　　“一个家族的兴盛往往需要上百年的时间，但是覆灭只在一刹那。”
　　安娜一怔，“陆小姐是不是太过自大了？”
　　陆月笑了笑，“尽可期待。”
　　说完，陆月走了。
　　安娜将话带回去，奥诺雷自然不会把陆月的话当真，只觉得这个丫头太过狂妄。
　　他一定要给这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一个教训。
　　于是，奥诺雷让人联络了一中，想要再给一中捐赠两栋楼，只要一中为他开除一个学生。
　　校长闫华山：“傻逼。”
　　……
　　终于，奥诺雷找到了陆月最大的弱点，纡尊降贵，亲自来见了陆月。
　　他拦住陆月，两个人在附近找了一间安静的茶室。
　　茶室内有一个电视。
　　奥诺雷倨傲的打量着陆月，在他眼里，面前的女孩真的就只是一个小女孩。
　　长相稚嫩。
　　眼神干净。
　　就像温室里开放的娇花。
　　而这种是他最喜欢摧毁的东西。
　　奥诺雷：“陆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陆月挑眉，“所以呢？”
　　陆月看了看手腕上郝城送她的那块表，“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奥诺雷皱眉，心口触不及防被插了一刀。
　　什么叫给他五分钟的时间？
　　这句话就好像，他是乞求者，卑微的央求来见她一面似的。
　　“见奥诺雷不说话。”陆月冷冰冰的说道：“还有四分钟，如果你再不说话，恕不远送。”
　　妈的。
　　奥诺雷在心里怒骂一句，让安娜把电视打开，陆老大的脸清晰的印在电视上。
　　事实上，如果不是旁边小字备注了陆老大的名字，以及陆老大轮廓上还有几分以前的影子，陆月是完全不敢认的。
　　陆老大瘦到只剩皮包骨。
　　坐在采访的沙发上，一只腿断了，被截肢，只剩下空荡荡的裤腿，仅靠另一只支撑着身体。
　　人老了，头发白了，又生病，又断腿，没有精气神，眼神浑浊，说话还带点脑瘫后遗症，不是很清晰。
　　不过，显然，这么多折磨并没有伤到陆老大的脑子。
　　他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他在电视上说，自己以前和媳妇出去打工，把孩子放在老家，孩子是典型的留守儿童，所以跟他不亲。现在长大了赚钱了，不要他这个爸了。
　　尤其是，现在他的不孝女跟了个有钱的姑姑，根本不认他。
　　他前阵子生病也不管不顾，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后来他在村里跟人产生了口角，又被打断了腿。
　　现在天天住在漏雨发霉的房子里。
　　女儿呢，拿了奖，几十万，但是一分钱也不肯给他治病。
　　他可怜啊，没人管没人照顾，就快要死了。
　　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他根本不会向电视台求助。
　　主持人问他，你女儿是谁。
　　“就是这次国际奥赛的世界冠军，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金奖得主，光奖金就几十万。”
　　陆老大回答的非常清楚。
　　就像是事先背好了一样。
　　奥诺雷翘起二郎腿，“听说你们华国自古以来以孝为先，不孝的人将会受到万人唾弃？我都开始好奇，等你回去之后，将会面临什么了。”
　　“哦，对，你还很有名。”
　　奥诺雷如毒蛇一般的笑着，“越有名讨论度越高。”
　　“哦。”
　　陆月淡淡的应了一句，没什么反应。
　　奥诺雷皱眉，“你为什么没有反应？”
　　“早就料到了的事要什么反应？”陆月奇怪的看着他，“我爸那个人，是个地雷，迟早有一天会爆，早晚的区别就是没有区别，我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倒是你……”
　　陆月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点开上面的视频，“你还在华国待着，不回去真的好吗？”
　　奥诺雷下意识的看向视频。
　　视频上是一位穿着红衣服的女人，虽然年近四十，但是依旧优雅迷人。
　　女人牵着一个五岁的小男童，笑容充满母性。
　　紧接着，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走了进来，两个人从开门开始就在深吻。
　　然后男人抱起男孩，男孩叫男人爸爸。
　　奥诺雷肉眼可见的慌了。
　　比起陆月那一点点道德审判上的压力，这个视频带给他的是一旦处理不好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里面的男人是他的父亲，女人是他父亲的好友，刚刚死去不到三个月的议员马卡鲁的妻子。
　　男孩是马卡鲁的儿子，现在却变成了他父亲的儿子。
　　可想而知，政坛将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别急。”陆月伸出手，做出calm down的手势，“这个视频刚刚发出去，不到五分钟就被屏蔽了，应该没有多少人看到，不过好像有不少的人保存了下来。”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等等。”陆月点开下一个视频，“对了，这个视频你还不知道吧？虽然你们删除了，但是并没有完全删除。”
　　点开，赫然就是希薇当年推陆月坠楼的视频。
　　“我要杀了你！”
　　“等等。”陆月一掌接住奥诺雷的拳头，一招将他压在桌子上，奥诺雷的那张冷酷的脸死死的贴在玻璃桌上。
　　陆月警告的看了安娜一眼。
　　安娜是个聪明人，立刻不动了。
　　陆月叹了一口气，“我说了，等等。”陆月压着他，看完下一个视频。
　　下一个视频就没有什么声音了，只有一张又一张的图片。
　　例如，奥诺雷的家族在m国的一些挂名资产，收到的援助，和高官的私人通信等等。
　　“奥诺雷，这些说明什么呢？我不太懂政治，不如你给我解释一下。”
　　陆月放开他，坐下，静等他的解释。
　　“是谁干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奥诺雷疯狂的敲打桌子，“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发现这些视频的？你为什么要毁掉我的家族？我只不过是让你接受道德的审判，你怎么能就恶毒的想要毁掉我的整个家族？”
　　像奥诺雷和希薇这种疯子，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如果他们受了伤，那一定是别人恶毒。
　　陆月没兴趣和这种完全脑残的人辩论对错，只负责完成空间内委托人的任务，“那不如，让你的父亲解释一下，身为议员马卡鲁的好友，当他为你们的家族肝脑涂地的时候，你的父亲是怎么和他的妻子私通，让他养了别人的孩子五年。又是怎么将T工厂爆炸案推到他的头上，让他蒙冤受屈，又是怎么阴差阳错的让马卡鲁被迫卷入枪击案，身受重伤在医院病床上，无人抢救的。”
　　“是马卡鲁的大儿子，还是他的前妻，还是他的哥哥和你合谋了这一切？”奥诺雷说完，感觉自己很可笑，他居然在这里质问一个高中生，“不，你不可能认识他们，也不可能拿到这些视频。”
　　“这些视频只是刚好在今天被揭发出来，而你利用它们来恐吓我。”奥诺雷冷静了下来。
　　陆月冷静的笑着，“你的想法很正确，我当然不认识马卡鲁的大儿子，前妻，或者哥哥。”
　　她认识的是马卡鲁本人，她早在奥诺雷第一次找她的时候就穿越犯罪区，到了f区，寻找与奥诺雷家族相识的人。
　　像奥诺雷家族这样的大的政治家族，仇人很多，同盟很多，死于他们手上的人更多。
　　所以她丝毫不费力的找到了奥诺雷家族的仇人，马卡鲁。
　　通过马卡鲁的阐述，截取了奥诺雷父亲和马卡鲁现任妻子偷情的监控视频，又委托人取走了马卡鲁的保命保险柜，在里面找到了奥诺雷家族和m国利益交换的文件，并拍照记录做成了视频。
　　陆月起身说道：“我想，你应该没有心情再在华国待下去了。哦，对了，我听说你一直渴望自由，现在你的家族可能无法在未来为你铺平从政的道路，你自由了，恭喜。”
　　奥诺雷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瞪的堪比张飞，“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奥诺雷：“你就不怕，我的家族在毁灭之前也要毁了你吗？”
　　“你以为还是那个积贫积弱的年代吗？这是华国，还轮不到你一个f国人在这里为所欲为。”陆月表情骤冷，“相比起你的报复，我现在更怀疑，你的家族能保得住自己吗？牵一发动全身，马卡鲁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谁也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马卡鲁为你们的家族工作那么多年，他的手里有多少东西，你想过吗？还有，你的家族又和多少人牵扯在一起，一旦威胁到他们，结果会如何，不言而喻。”
　　陆月扬唇一笑，眉目弯弯，“树大招风，树欲静而风不止。后会无期。”
　　陆月离开，奥诺雷坐在椅子上，神经紧绷，双手紧握在一起，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完了，他们的家族也完了。
　　许久，奥诺雷问道：“安娜，你说，那些视频和她今日说的话只是巧合的撞到了一起吗？”
　　为什么他总感觉不是。
　　当他看到视频的第一眼，激愤只想到了对抗，只怀疑面前的女人。
　　可是冷静下来一想，根本不可能。
　　对方只是一个高中生，再天才也只是一个高中生。
　　马卡鲁是f国议员，两个人之间不可能有关系。
　　马卡鲁的哥哥，前妻，大儿子也不可能相信一个高中生，也没有理由和一个高中生合作。
　　再说了，这些证据，陆月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拿到手？
　　所以，只是巧合。
　　马卡鲁那边今天爆出了视频，她不过是顺水推舟拿着视频刺激他而已。
　　但是……
　　为什么他坐在这里，浑身冒冷汗，眼前只能看见陆月那张冰冷的脸。
　　他在激愤下怀疑她，到冷静下来不再怀疑她，到现在，他知道明明不可能是她，偏偏却只想怀疑她。
　　安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太巧合了。
　　可是，巧合本来不就是不可思议的各种组合吗？
　　安娜：“奥诺雷先生，要预约回f国的机票吗？”
　　……
　　陆月从茶馆出来，手机上的讯息就没停过。
　　李思思：“月月，我才不相信电视上胡说八道的，你别看评论区，别看别看。”
　　张兰：“月月，我说句难听的，电视上那个人长得跟你一点也不像，他肯定不是个好人。”
　　江河：“公道自在人心，别怕。”
　　吴美联：“事实如何，很快就会搞清楚，不要担心。”
　　……
　　蔡羽灵：“月月，我也有一对不怎么样的爸爸妈妈，我知道你的感觉，月月，大家长眼睛的，你别担心，我们永远和你在一起。”
　　冯一如：“月神，代表月亮消灭他们。”
　　阮老师：“晚上晚自习，回来上课。”
　　郝城：“姐，你在哪儿？”
　　……
　　疯狗：“怎么不回复？骂回去啊！”
　　秦俊语：“妹子，有什么事儿别想不开，跟哥说，哥解个闷儿还是可以的。”
　　……
　　陆月正准备回，陆姑姑的电话打了过来，电话一接通，她焦急的问，“月月，你在哪里？你可别吓姑姑啊，姑姑打了好久电话了。你快回家，不管发生什么事，姑姑陪你一起面对？”
　　“姑姑，我没事。”
　　“说什么没事，怎么会没事，你到底在哪里？”
　　“姑姑，你先别急，我马上回来。”
　　陆月和陆姑姑再三保证，这才安抚住急疯了的陆姑姑，打车回小区。
　　小区门口，郝城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
　　见到陆月，郝城表情松了几分，“姐，你可算回来了，快快快……”
　　“怎么了？”
　　“我憋不住了，我去厕所了，你快回去。”说完，郝城姿势怪异的跑了。
　　陆月愣了愣，没憋住，喷了。
　　这小子怎么做事总这么搞笑？
　　回到家，陆姑姑一把抱住陆月，她都快担心死了。
　　那个陆老大，怎么不干脆死了？
　　还敢找媒体！
　　呸！垃圾！
　　“姑姑，我没事，你太担心了啦。”
　　听见陆月这么说，陆姑姑放开她，可是眼底还是深深的担心。
　　一般人遇到这种亲爹上节目指责自己女儿不孝的事情，早就崩溃了。
　　她家小月月啊，到底是遭了什么孽，要遇到陆老大这种狗东西？
　　和姑姑说了一会儿话，陆月回到房间，关上门，也想安静一下。
　　她打开电脑，直接侵入网络，先将陆老大过去做过的事情，已经银行账户记录，同居记录等等记录下来。
　　然后注册几十上百个账号，准备引导舆论。
　　看着电脑上不断变幻的字符，陆月突然停了下来。
　　一定要这么做吗？
　　是不是有别的方法？
　　无数回忆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划过。
　　对陆老大的记忆，那为数不多的几面，从模糊变得清晰。
　　陈津教授手把手的教她认字，讲述着他以前读书时的事情。
　　姑姑抚摸着她的脑袋带她回家。
　　周奶奶端来的第一碗白粥。
　　和郝城的相遇，从此有了一个小跟班，一根甩不掉的小尾巴。
　　到三中，遇到的李思思，张兰，江河，康业……
　　一中的蔡羽灵，冯一如，洛谨……
　　疯狗。
　　原杰。
　　秦俊语。
　　……
　　《爱·名途》论坛。
　　秦阮欢快的刷新着帖子，她就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完美的人，翻车了吧？
　　这就跟明星立佛系人设一样，装的挺佛系的，骨子里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卑劣小人。
　　这么一刷新，论坛一整个首页全是moon嫌贫爱富不要亲爹狼心狗肺的帖子。
　　果然不愧为《爱·名途》顶流moon，只要是提到她的全都是hot。
　　“果然，智商不代表人品，智商越高的人，人品越差。”
　　“t大p大也不是没有出过杀人犯，成绩不能说明一切。”
　　“像他们那种，越聪明的人越自私，越想拿到利益最大化。”
　　“女人啊，你的长相太具有迷惑力了。”
　　……
　　呵呵。
　　秦阮在心里吐槽：还不是你们一群臭□□丝只会看脸叫女神，呸，垃圾。
　　秦阮刷新，又有人回复了：“抛弃亲爹这种事都能干出来，简直毫无人性！”
　　“上次谁说的来着，moon这种长相一看就很会玩，要我说，她长的就刻薄。”
　　对。
　　秦阮点头称赞，只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不敢再随便回复了。
　　“自己爹躺在病床上，一住就是一个月，亲女儿一次都没去看过。看医生采访了吗？说是moon 的爸，本身就是脑梗，结果因为没人没有人照顾，摔了好几次，不然能早点出院。”
　　“太恶心了，就算陆爸再怎么不对，他都是moon的亲生父亲啊，父女之间，哪有什么迈不过去的深仇大恨？”
　　“不管怎么说，我只想告诉moon一句话，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子欲养而亲不待，别等自己老爸死了才后悔。”
　　“我说够了啊，翻来覆去就你们几个，换着账号在这上蹿下跳，四处开帖顶帖，蹦跶个不停，是不是想被封号？”
　　“事实真相是什么样子还不知道，你们几个以前被抓的，现在是伤疤好了，还想再公开道歉一次？”
　　“啥叫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感情那些家暴的，qj自己亲生女儿的，打死自己几岁儿子的，都没错呗？”
　　“脑子没长好就别出来发言。”
　　“没错，智商高不代表人品高，但是像你们这种智商负无穷的，不仅人品差，而且还丢人现眼。”
　　“反正，现代社会，反转的次数太多了，这次，我站moon，赌反转。”
　　……
　　呸呸呸！
　　眼看着帮moon说话的人越来越多，秦阮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了个干净。
　　这些人，典型的慕强。
　　谁强就崇拜谁，没脑子，S·B。
　　又有人回了。
　　“哟，还赌反转？电视剧看多了吧？”
　　“什么真相？你们想要什么真相？moon爱慕虚荣，有奶就是娘，有了有钱的姑姑就不要穷老爹，巴不得自己亲爸去死？”
　　“父母给了我们生命，无论他们做过什么，我们做子女的都要报答他们。我爸当年抛弃我妈，后来生病，我不还是在病床上伺候？他死之前，哭着跟我妈道歉，我妈也原谅了他。你们这些人就是冷血。”
　　秦阮点头：果然还是正常人多。
　　这时，三中校长张臣岷直接实名@当天新闻节目主持人，和当地电视台：“新闻，贵在求真。如果连基本的媒体底线都丧失了，是整个社会的悲哀。”
　　节目导演王平一看，怒了，啥叫新闻贵在求真，他们的新闻怎么不真实了？
　　王平一怒之下，回复张臣岷：“我们的节目很真实，如果您觉得不真实，我们欢迎当事人上节目对峙。”
　　反正，对峙不对峙，他都无所谓。
　　对峙更好，对峙了收视率更高，他拿的奖金更多。
　　没想到，王平刚一回复就被领导刘刚叫进办公室骂了一顿。
　　王平纳闷了：“领导，我怎么了？”
　　“你还怎么了？你知道你怼的是谁吗？”
　　王平：“不就是一个中学的普通校长吗？”
　　“呵！普通校长，那是张臣岷，你知道个屁。”
　　王平：“张臣岷怎么了？”
　　看王平还是一副不了解状况的样子，刘刚简直想锤爆他的狗头，“还张臣岷怎么了？当年，你老子我上面的顶头上司十三个同时被调职，谁干的，知道吗？就是你嘴里那个普通校长张臣岷！”
　　一听这话，王平脸上一变，“领导，你别吓我，他不就是一个校长吗？还能管到我们电视台？”
　　“你个傻·逼，当年，我们电视台报道张臣岷的一个学生偷窃，然后那个学生被迫辍学了。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刘刚咬着牙说道：“后来，他十三次上访，生生讨回了公道。然后，他从教育局回来，一个电视台一个电视台的要公道，不理是吧，那就□□电视台，去广电总局要公道，赶走一次来一次，人家很守法，就是要个公道，不仅要公道，还要电视台公开澄清一年，你能跟这样护犊子的人杠吗？”
　　妈呀！
　　王平脸一白，立刻拿出手机要删回复，结果只看到了张臣岷的回复：“已截图，静等真相。”
　　完了。
　　王平身子一软，差点坐地上。
　　张臣岷因为手里没有证据，所以说话比较含蓄，但是态度很明确，就是力挺自己的学生。
　　有了张臣岷的示范，三中的人也没顾忌了，该上网的上网，该说话的说话。
　　老师的，学生的。
　　谁也别想冤枉了他们家月月！
　　一中也早压不住了，谁想控制谁控制，反正他们有话要说。
　　他们跟月月相处了一年了，月月什么样的人他们能不知道吗？
　　竞赛场的人也憋不住了。
　　这个时代，不是过去了，人人都有脑子，不是谁哭的惨，过的惨谁就有理。
　　公理就是公理，它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
　　所谓群情激愤，便是如此。
　　一时之间，网络之上，吃瓜群众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被一个又一个实名认证的支持给看懵了。
　　一会儿有人给他们科普三中。
　　一会儿有人给他们科普一中。
　　一会儿有人给他们科普原神。
　　一会儿有人给他们科普疯狗。
　　一会儿有人给他们科普小提琴大赛。
　　吃个瓜，学到了不少。
　　《爱·名途》那几个因为诽谤案和moon结梁子的人被群起围攻，四处躲避。
　　张臣岷没证据，闫华山有啊，他们当初做背景调查的时候，十分详细，各个老师，各个邻居的证词都有，这些都是录音了的。
　　只是因为需要整理，所以比张臣岷慢了。
　　闫华山用的学校官博发文：@张臣岷，真相已明。
　　录音整理了一个压缩包。
　　点开，里面是十五个通话录音。
　　陆月的老师说：“这孩子打小聪明，只是过的苦，爸爸吃喝嫖赌，妈妈跑了，一分钱没往家里拿，爷爷奶奶也不管她，八岁才在姑姑的带领下来读一年级。”
　　陆月的爷爷说：“那个死女子所，哎呀，我不晓得，她爸一分钱没拿回来，我们咋养她吗？不饿死就不错了，打两句骂两句咋了嘛？你们给我打电话干啥？我没钱给她学费。”
　　陆月的姑姑说：“月月小时候吗？苦，是真苦，我给了家里彩礼钱，也算断了关系，也是去了才听说，月月两三岁的时候，走路不利索，都是关在屋子里一整天，就啃馒头，有时候没馒头就自己待着。后来走路利索了就出来帮忙干活，洗衣服，喂猪。我妈那个人，心是狠了一些，但是，但凡陆老大肯拿回家一分钱，我妈也不会那么对月月。”
　　陆月的村支书说：“月月很乖的，学习也好，很聪明，还帮我家孩子免费补过课，不然以他那破成绩，早辍学了。不过陆家的情况也复杂，你想了解，我也不隐瞒。陆老大在外面打工，据说再婚了，不止没往家里拿过钱，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月月是真的造孽啊，摊上这么个爹。”
　　陆月的邻居1说：“你说月月那个孩子啊，那孩子可怜的很，八岁还没人五岁的孩子高，平时见到，我们也会给点吃的。只是没人照顾，还要上山捡柴，回家喂猪，整天脏兮兮的，头发上还长虱子，陆老太也是的，也不给人拾掇拾掇。”
　　陆月的邻居1说：“你说当年被收养的事？那是真的。当年宗长带着大家伙做了见证人，月月就给陆家三妹养了，谁也没意见，也不想想，陆老大都生了个儿子了，谁还会要这个丫头呢？”
　　陆月的邻居3……
　　……
　　这些录音可都有时间的啊，人招生办的人聊天之前也是和人说好了会进行通话录音的。
　　总不可能是一中提早布局谋划，就为了冤枉陆老大给陆月洗白的这天吧？
　　舆论一招扭转。
　　秦阮看到都快气疯了。
　　她气到整个头上火，直接在《爱·名途》，x薄，朋友圈等各个平台说：“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一个抛弃自己亲生父亲的人也可以洗白？就算这个父亲他曾经忽视过他的女儿，但是他毕竟给了她生命，是她的亲生父亲，如今他蒙难受苦残疾濒临死亡，难道就为了一点以前的恩怨，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吗？不管做人，还是做人子女，难道连基础的同情心都没有？
　　就因为她是moon，获得过无数殊荣，得到了世界冠军吗？
　　你有这么多钱，去帮一下你的亲生父亲怎么了？
　　又不会影响到你什么？
　　难道现在的社会伦理道德竟然已经败坏到如此地步了吗？一个不帮助自己亲生父亲，病床前不侍奉的不孝女居然也有这么多人维护。”
　　不出意外，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秦阮被怼了。
　　“说得好，祝楼主也有这样一个父亲，楼主一定要好好伺候他哦，给他端屎端尿。”
　　秦阮：“不用说恶心的话，我爸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他不需要我端屎端尿。”
　　“所以你就站着说话不要疼了？”
　　“好棒棒哦。”
　　“生而不养，当什么爸啊？他都没养人家，人家干嘛养他？再说了，你有听说过让一个十三岁的女儿去养自己爹的吗？”
　　秦阮怒怼：“她有钱，她就该养，她又不缺钱，给自己爹花一点怎么了？更何况是医药费。”
　　“哟，好大一个圣母。”
　　秦阮：“别骂人。”
　　“圣母都算骂人了？那我给你换个代号，圣母玛丽亚，你以后就叫玛丽亚好不好？”
　　“吃喝嫖赌，还打跑了自己老婆，然后又生了个儿子，迫不及待把自己女儿扔给别人养，等没钱了，生病了，老了，新老婆儿子都跑了，知道回来找这个被别人领养走的女儿了，这种爹给你，你要不要啊？”
　　秦阮：“我都说了，我爸人很好。”
　　“傻·逼，我叫你一声你敢应吗？”
　　“唉，来迟了，白云山精神病院欢迎楼主入住。”
　　……
　　前面秦阮还能应对，后面骂的越来越多，她也怒了，跟人对喷脏话。
　　然而，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千军万马。
　　秦阮被骂哭了，将手机砸了，回去找秦爸爸求安慰。
　　秦爸爸不爱上网，不了解前因后果，只看到了秦阮发的那一大段话，这分明是女儿对自己的孝心啊，这些网友吃饱了撑的，不知道有什么好喷的，让一个人孝顺难道有错吗？秦爸爸一边安慰秦阮，一边帮着秦阮骂这帮不懂事的网友。
　　作者有话要说：　　秦阮：不管爸爸怎么样，都要孝顺爸爸。
　　点烟，送你三个字，早晚的。

◎61.第六十一章
　　陆月看着网络上的风云变幻, 放在触摸板上的手静止了许久。
　　没想到，她还什么都没做，好像事情就已经被解决了。
　　目不转睛的看了很久, 陆月感觉眼睛有点累，眨了眨眼, 眼眶不由自主的分泌出一些泪水, 滋润干涸许久的眼睛。
　　沉默的思考了许久, 最终陆月还是决定将一切做一个了解。
　　陆月打开x薄，自己注册了一个号, 将自己过去十多年的经历详细的事无巨细的写了出来，然后说清楚自己目前对陆老大的态度。
　　陆月在那篇类似回忆录的下面写道：
　　第一, 自我有记忆开始，我并未见过那个存在于人们口中的，与我有血缘关系的所谓亲生父亲, 也并收到过他给的一分钱。我以为父亲养育子女与子女孝敬父亲应当是义务与权利的统一，不可分割。
　　第二, 我今年只有十三岁，在法律上还属于未成年，没有赡养义务需要履行。
　　第三, 我将会提交法院, 请求法院认定和我姑姑, 姑父的收养协议有效, 正式解除和陆某的父女关系。
　　第四, 我本人陆月保留追究电视台和发布其他辱骂性言语等人法律责任的权利。
　　紧接着，陆月在下面放出了陆老大动手打骂妻子的警察局记录，陆老大欠债的讨债视频，陆老大在这些年里回村的记录。
　　家暴, 赌博，回村只有三次，最后一次是他脑梗发病被扔回村里那次。
　　名存实亡的父亲啊。
　　网友看完，不禁感叹，有人简直不配为人。
　　陆月的回应将舆论再度推往了一个新的高潮。
　　有预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人们的讨论焦点都会集中在这件事情上。
　　“妈的，月神日子过的这么苦都能学习这么好，我们不努力学习还在干什么？”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浪费光阴。”
　　“我不一样，我感觉自己好幸福。有爸爸妈妈宠着，辅导班报着，还不好好学习。”
　　“呜呜呜……好想穿回去抱抱那个因为摔了一个碗，被抽了一巴掌，躲在柴房里哭的小女孩。”
　　“我妈比较喜欢骂人，我那次不小心摔了一个碗，我妈都骂了我好久，这还只是嘴上说说，我现在和同学合租，摔了一个碗，都愣了半天，浑身都在发抖，我同学还问我怎么了。月神稍微做错点事就非打即骂，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想想都觉得心酸。”
　　“爷爷奶奶不疼，偏爱孙子，爸爸是个烂赌鬼，不寄一分钱回家，那时候moon才刚出生没多久，熬到八岁才读小学一年级，想想都窒息。”
　　“这种畜生怎么有脸上电视找moon要钱？他到底哪来的脸？”
　　“垃圾电视台，不调查清楚什么都敢播。”
　　“现在的媒体就是没有良心，为了流量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肯干！”
　　……
　　陆老大又没网络账号，网友们冲不到，那就去冲电视台。
　　到底是谁收买了你们，发出这种黑白颠倒，丧尽天良的访谈节目？
　　什么叫做探索天才女学霸背后的秘密？
　　什么又叫做imo冠军陆月抛弃老父亲，榜上大款姑姑？
　　好好地，把一个从小贫苦，从逆境中成长到为国争光的励志学生硬生生打造成为一个贪慕虚荣，抛弃可怜病弱老父亲的无耻之徒，第三电视台到底想倡导什么样的价值观？
　　愤怒的网友们把第三电视台官微，官方账号，邮箱直接冲爆了。
　　傍晚，陆月背上书包，换好鞋子，和郝城一起去学校。
　　刚刚到学校门口，就看到无数的记者，自媒体人，就像是黑色的巨大蚂蚁堆叠起来似的，一层又一层。
　　长·枪·短炮，再加上记者手中的话筒。
　　乌压压的一片，看的人心发怵。
　　陆月走过去，记者们立刻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蝙蝠，一群群欺压过来。
　　郝城挡在陆月的前面，尽量让人群不要靠近陆月。
　　“陆同学，你的父亲公开在媒体上指责你不孝，你在网络上回应此事，俗话说血浓于水，你真不打算管你的父亲了吗？”
　　“陆同学，听说你八岁才开始读书，却取得了令世界瞩目的成绩，请问你的学习秘诀是什么？”
　　“陆同学，有人发布了你和不同男生的亲密照，你是不是因为缺少父爱，所以和男生之间相处没有分寸感？”
　　“陆同学，你说你不会援助你的父亲，但是你的父亲如今住在漏雨的房子里，风湿病经常发作，脑梗后遗症严重，你一次的奖金就有几十万，就算对一个陌生人，正常人都有同情心，你如此冷漠，是不是因为先天性情感缺乏症？”
　　……
　　陆月随手抢来一个话筒，“安静——”
　　呲——
　　巨大刺耳的声音总算让嘈杂的媒体安静了一些。
　　陆月拿着话筒，指着刚才质问她情感缺乏症的记者，她对着话筒说话，所有人都听得到：“首先，陆老大对于我而言不是陌生人，是仇人，其次，正常的同情心是让你用在善良而可怜的人身上，不是让你放在一个赌鬼恶棍上的。最后，新x日报的这位记者，我也想质问你，你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追求话题度还是流量？”
　　“我只是随便问了个问题。”
　　“那我也请问你，我看见你的无名指上的有戒圈的痕迹，应该是刚刚摘掉不久，衣服是洗过的，但是领口很脏，我推测可能是失去了女主人，所以没人为你打理。那么，这位刚才质问我的先生，你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处在人生精力最高峰，婚姻突然失败，是因为你对婚姻不忠，还是你妻子对婚姻不忠？是你无能守不住你妻子的心，还是先天性性功能障碍，所以妻子无法忍受？”
　　“你、你胡说！”
　　“我胡说？”陆月推开郝城，上前一步，对着他嗅了嗅，拿着话筒说道：“治疗肾功能障碍的药，是我胡说吗？”
　　“你——”
　　男人蜡黄蜡黄的脸憋的通红，“你胡说！”
　　“除了这句话，你没有别的词了吗？”
　　男人仇恨的看着陆月。
　　其他人却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位同学可真不好惹啊。
　　“月月。”
　　听到风声，一班的人都跑了出来，挤开记者，站在陆月四周，声援她。
　　话筒的声音很大，他们跑过来的时候听的一清二楚。
　　蔡羽灵凑到陆月的话筒前，“既然各位大记者有这么多问题，我一个普通的高中学生也有问题问问各位大记者。你们记者的职业操守难道没有让你们遵守公序良俗吗？”
　　蔡羽灵质问：“是哪条法律，哪条纪律，给你们的权力可以完全不尊重被采访人？是谁准许你们为了所谓的热点，流量，死死抓着受害人，在别人心口捅了一刀又一刀？是谁允许你们可以完全不经过被采访人的同意就拿着□□短炮过来咄咄逼人？”
　　“你们新闻人的职业操守，就是不近人情，不折手段，罔顾法律，肆意妄为的吗？”
　　蔡羽灵的话掷地有声。
　　可惜别人不在乎了。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我们这是为公众揭露真相？”
　　陆月质问道：“是为公众揭露真相，还是为了你们的奖金？”
　　“我们问的所有问题，都在合理质疑？如果你们觉得质疑有问题，可以澄清，我们又不是没给你们这个机会。”
　　“现在是怎样啊？我们采访你是给你面子，有流量有热点，你红了，你应该感谢我们？”
　　“呵呵，你们追逐热点，趴在别人身上吸血，现在还成了别人感谢你们了？要不要脸啊！”许飞喊了一声。
　　“x真相报，大家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前段世界报道开车报复社会撞人案，司机是老实人，冲冠一怒为红颜，最后被打脸，死不认错那个！”
　　“你说什么？给我闭嘴！”
　　“敢做不敢认啊？怂逼。”
　　“你骂谁呢？”
　　“骂你怎么了？”
　　“我他妈……”
　　说着对方就要动手，陆月一脚踹过去，直接把人踹翻，其他家记者看不下去了，“你怎么能打人？”
　　“我这叫阻止犯罪。”陆月毫不退让的回答。
　　“哎哟哎哟，打人了，学生打人了。”
　　随着对方的喊叫，镜头推向了陆月，这一下把所有人都激怒了。
　　“是记者就能随便践踏他人，不尊重别人？”
　　洛谨挡住镜头。
　　郝城守在陆月旁边，护着她和蔡羽灵。
　　”滚开！“
　　人被踹了一脚，男人也怒了，伸手就推洛谨。
　　这一来二去，都动上手了，那些跟拍摄影的镜头压根儿没停过，好从发生冲突到现在，丝毫没有把他们的反抗放在眼里，好像这一切就是他们要的素材。
　　没错，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一群学生而已，激怒了，闹大了，那就是头版头条。
　　“把摄像机关了！”
　　“我们是在行使我们的权力，你们没有资格叫我们关掉摄像机。”
　　砰！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块石头，把镜头砸烂了。
　　最是对峙最尖锐的时候，一颗火星就能烧掉一切。
　　一班冲了上去，记者人多，大家乱作一团。
　　一看一班占了下风，旁边听见大家的对话，一直围观的学生站不住了，全部上来支援。
　　“拍，赶紧拍，学生大规模打人，这都是素材。”不知道是哪家的记者喊了一声。
　　陆月暗戳戳的一脚踹过去，然后拿着话筒大喝一声，“不许打人！”
　　一颗心全在他家姐身上，目睹一切的郝城：“……”
　　姐，你哪来的脸说这个话？
　　陆月抓住蔡羽灵的手，一班一个传一个，围在一起，成为一堵墙。
　　其他的人也有一学一。
　　很快，大家形成一个包围圈把所有的记者包围起来。
　　想走，不准。
　　谁想走，都撞回去。
　　记者们一看，蒙了。
　　陆月松开蔡羽灵，蔡羽灵和洛谨挽在一起，把缺口堵上。
　　陆月捡起地上的话筒，十分和善的一笑，“各位大记者不是有很多时间可以蹲守，又有很多问题吗？刚好，我们这些学生，涉世未深，初出茅庐，也有很多问题需要采访一下众位。”
　　一听这话，郝城赶紧拿出手机开始拍。
　　“你什么意思？”记者薛荣问道。
　　“现在不是自媒体时代，人人可报道新闻吗？”陆月冷冷的看着被圈起来的所有人，“既然人人皆是媒体人，大家觉得被采访是荣耀，这份荣耀我也想送给各位。”
　　陆月看了看薛荣身上的工作牌，“兴源媒体的薛记者，请问，去年九月十三日，本市特大天然气爆炸案，一家五口死亡，其中包括两岁幼童，只有妻子一人因为值夜班存活，贵单位在报道中写到，是因为妻子与人通·奸，所以和情夫合谋杀害丈夫，有事实依据吗？最后警方证实是意外，贵单位道歉了吗？”
　　“闭嘴！这不是你应该问的。”
　　陆月压根儿不管他，就像他们自说自话一样的自说自话，“我想替所有对贵单位这篇报道不满的读者问薛记者，贵单位致力于报道奸·夫·淫·妇，不管什么案子都能往出轨上扯，是你们单位人人都无能，守不住另一半，还是人人都是出轨达人，深谙出轨心态？”
　　“你胡说，这是诽谤！”
　　“我只是提出我的合理质疑，如果薛记者否认，可以解释，我很尊重被采访人的。”
　　“对啊，说啊。”大家将所有人重重围住，异口同声，甚至还有过来上课的人不断加入。
　　“我……”薛荣惊惧后退，整个后背全是汗。
　　所谓兔死狐悲。
　　大家都跑了，想冲出包围圈，陆月说道：“郝城，好好拍，有人动手就拉镜头，公开给全社会，就说记者打人。”
　　陆月这话一出，岂止是郝城在录，刚刚加入进来的人也拿出了手机。
　　既然是人人自媒体的时代，那就一起采访一起录，谁也别剪辑，更别断章取义。
　　“你、你们……这就是你们一中的样子吗？”
　　“我们一中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评价。”陆月将话筒递过去，“薛记者，请回答，亿万观众都看着你呢。”
　　“我们单位没有人出轨！”薛荣咬牙切齿的说。
　　“哦，那就是有人被戴了绿帽子，所以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会出轨是吗？”
　　“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请正面回答。”
　　薛荣攥紧了拳头，无法回答，总不能说他们社老大有绿帽癖吧？
　　“看来薛记者无法回答，那我只能保留我刚才的合理猜测了。”
　　陆月把话筒举起来，“还有谁想采访？”
　　“我来。”
　　洛谨接过话筒，“请问，汤圆不喝汤在吗？”
　　汤圆不喝汤是一位网红记者，立刻摇头，却被人推了出来。
　　汤圆不喝汤脸一白，“这位小兄弟，咱们没过节吧？”
　　洛谨冷淡问道：“四天前，汤圆不喝汤账号发布了一条公交车上老人被赶下车的视频，视频特意拍摄了几名学生，说他们不让座，引起网友愤怒，怒骂六小小学三个学生，后来，学校和公交车公司一起澄清，老人不是被赶下车，只是看起来像，实际上是腿脚不方便，到站下车。
　　你们故意用文字引导自己的粉丝去网暴小学生，制造热点，吸引关注，是因为自小生活不幸福，缺乏关注，所以心理阴暗，渴求存在感，还是因为智商低下，无法理解当时老人到站下车的意图？”
　　“你骂我智障？”
　　洛谨：“我只是在合理质疑，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质疑，可以现在向全国观众澄清。”
　　洛谨：“汤圆不喝汤，你从小家庭不幸福吗？”
　　“没有！”汤圆不喝汤脸色难看的说。
　　洛谨：“那你父母离异吗？”
　　“他们很好。”
　　洛谨：“那么你觉得在这个家庭中，你母亲更幸福，还是父亲更幸福？”
　　这什么破问题？
　　汤圆不喝汤怒道：“父亲，好了吗？”
　　洛谨：“那也就是说你母亲不幸福，这段婚姻关系中的家庭生活只是表面幸福，所以你因为幼年阴影，导致心理极度扭曲？”
　　汤圆不喝汤抓狂了，“我他妈不是这个意思！”
　　洛谨：“这个‘他妈’是指你父亲的另一个女人，还是你心理上渴求的另一个不存在的母亲，用以满足你心理上的母爱缺失？”
　　“我他妈跟你拼了！”
　　“记者打人了！”郝城高声呼喊。
　　……
　　“校长！出事了！”
　　接到耿主任电话时，闫华山正在花园帮老伴儿浇花。
　　闫华山不慌不忙问：“什么事让我们一向面无表情，镇定自若的耿主任都急成了这个样子？”
　　“学生，学生现在越聚集越多，把记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堵学校门口了。”
　　“发生暴力冲突了吗？”
　　“还想发生了一些，但是现在控制住了。”
　　闫华山继续问：“谁控制住的？”
　　“陆月。”
　　闫华山点了点头，这丫头挺厉害的嘛，重点是大家伙都愿意听她的。
　　不对啊。
　　闫华山问：“为什么学生要把记者围起来？”
　　耿主任：“……”
　　合着说了半天，您还没闹清楚状况呢？
　　耿主任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一说：“好像是记者要采访陆月，陆月不同意，记者强行采访，然后不知道怎的，双方发生了冲突，然后陆月把场面控制了下来，现在学生们正在反采访记者，还录了采访视频，甚至还有人在直播！”
　　闫华山听完，放下浇水壶，“好，我知道了。”
　　耿主任：“……”
　　耿主任：“校长，您好像一点不着急？”
　　闫华山：“咱学生不是没吃亏吗？急什么急？”
　　耿主任：“……”
　　耿主任：“不需要劝阻学生，组织解散吗？”
　　“需要。”
　　耿主任：“……”需要你那么淡定干啥？
　　闫华山慢悠悠的说道：“这不是不着急吗？”
　　耿主任深呼吸，“那您说怎么办？”
　　闫华山看了看时间，“离上课还有半小时，半小时后，让教导主任带着人去解救……”
　　“记者？”
　　“不，解救我们因为无良记者而受伤的学生。”
　　耿主任沉默了片刻，“我明白了。”
　　闫华山叹了一口气，“明白了就好，学生嘛，青少年嘛，正在性格最冲动的时候，不过这事儿闹的是挺好看……不，说错了，不好看的。”
　　耿主任：“……”
　　闫华山说道：“到时候让他们找个代表，写篇检讨以示惩罚。”
　　耿主任：“我明白了，校长。”
　　挂断电话，闫华山一巴掌拍大腿上，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现在的学生啊，哈哈哈哈哈，干得漂亮，不愧是一中的学生，哈哈哈哈，他要去和老伴儿分享这个好消息，顺便看看视频。
　　等看到视频，闫华山：哈哈哈哈，咋那么搞笑呢？记者一个一个生不如死的表情太生动了。
　　视频评论区也是一堆的哈哈哈哈。
　　“该，早看不惯这帮记者了。”
　　“以前的记者，深入煤矿挖煤一个月，挖出了智障人士被拐卖挖煤的黑幕，现在的记者，哪里有热点哪里跑，没热点也要制造热点，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好记者，生生是被这些孬种把名声败坏了个干净。”
　　“哈哈哈哈，为什么那些记者的表情就跟吃了大便一样，那么搞笑？”
　　“像汤圆不喝汤这种无良自媒体就应该封杀，整天发一些挑拨男女对立，老人年轻人对立的视频，恶心死了。”
　　“就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一中的学生好团结吗？”
　　“姐妹，何止是团结？简直是表率，这么多人，硬生生扛下来，没有发生暴力冲突，把人给圈住了。”
　　“月神站在其中好帅。”
　　“少年朝气，勇字当先。”
　　“那个质问汤圆不喝汤的小哥哥也好帅，翩翩君子，说话温温柔柔的。”
　　“温柔刀，招招致命。”
　　“不行不行，我笑的肚子疼，我要把他们的表情截下来做成表情包，不能让我一个人笑死。”
　　“楼主，我有一个朋友也想要一份，你看看……”
　　“楼主，我，朋友，懂？”
　　……
　　半个小时后，记者被审问的心力衰竭，耿主任阮老师和教导主任终于带着人过来了。
　　然后，耿主任大喊一声：“保护学生。”
　　记者：“……”到底谁需要保护啊？
　　陆月给了郝城一个眼神，趁着混乱，郝城将其中一个摄像的硬盘给取了出来，藏起来，跟着大队伍走。
　　回到自习时，陆月就把电脑拿出来，把硬盘里面的数据导了出来。
　　幸好，她因为要用到一些汽车的结构图，有随身带电脑的习惯。
　　导出来之后，陆月就直接全部发了出去。
　　他们才不会给这些记者回去胡乱剪辑阴人的机会呢。
　　还有，新闻就是要时效性。
　　现在她把新闻发出去了，其他记者手里的视频就等于作废了。
　　自习课下课，陆月一个人来到小花园坐着，就想安静的待一会儿。
　　烦闷的夏天，夜风凉凉，让人感觉很舒服。
　　陆月抬头看着天空，脑海里播放着这一天来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原来，她也是可以被保护的。
　　过了一会儿，闫华山在陆月身边坐下，递给她一瓶某某冰汽水。
　　“我小时候最爱喝这种水，可惜那时候太穷了，一年到头也喝不到。”
　　陆月偏头看向闫华山，月华如水，让这个往日威严的校长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亲切的老人。
　　“小时候，家里就我和姐姐两个孩子，姐姐年纪大，学习又好，我呢，整天跟别人爬树掏鸟蛋，不好好学习。一百分的试卷，我考六十分，家里那是要吃饺子庆祝的，姐姐考九十分，那都是发挥失常，要被爸妈审问是不是贪玩了，是不是这阵子不好好学习，罚她在下次考试考好之前，不准出去玩。”
　　闫华山说：“人呐，总是会不自觉的对优秀的人要求更高，母亲对姐姐是这样，我对你也是。陆月，我为我上次说的话向你道歉。”
　　“没有，校长，不需要道歉。”
　　陆月摇头，“蔡羽灵说，她的人生很糟糕，但总是最糟糕的时候会遇到很多好人很多好事，所以她从来不畏惧未来会发生什么，更不会因为面对困境都害怕，因为她相信，这个世界充满了爱，所以不惧前路。所以只要人心存善恶，这世界就有公道，你没错，世界会站在你这边。”
　　陆月抬头看向星空，“今天的星星很美。”
　　闫华山也抬头看向星空，确实很美。
　　郝城站在不远处，背靠在梁柱上，遥望着夜空，笑了。
　　另一边，媒体那边，无论是小电视台，还是主流媒体，还是网红自媒体，丢脸可丢大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丢脸就算了，把公司的脸丢干净也就算了，还没拿回来一样有用的资料。
　　人早把前因后果都放干净了。
　　新闻新闻，那是讲时效的，现在回来干什么？
　　滚！
　　领导怒不可遏。
　　最可怕的是，没过多久，张臣岷那个神经病偏执狂来了。
　　还是那句话，“我的学生不允许被欺负，谁也不行，毕业了的学生也不行，既然做错了事情，就公开道歉，必须公开道歉，电视台下面横幅一年，其他的媒体置顶一年。”
　　知道张臣岷，在他手底下吃过亏的，默默认栽。
　　不知道的人，呵呵，你谁啊，凭啥我们听你的啊？
　　然后张臣岷开始维权了。
　　这一维权，维权了一个月，把那些无良自媒体封的封，道歉的道歉，罚款的罚款。
　　某些高端媒体：“呵呵，你以为我们怕你啊？”
　　两个月后，法院宣判了，因为实际抚养与被抚养关系，以及见证人作证和抚养协议书认定有效，陆月抚养权正式转移给陆姑姑和陆姑夫，连户口都转了。
　　这时候，张臣岷还在维权。
　　高端媒体：他妈的还真就是个偏执狂！
　　而且他光维权还不行，还要整理大量的失实报道，提交给广电总局，还要求公司整改。
　　张臣岷说，出现如此多的失实报道，说明报社内部出现了问题。
　　政府必须整顿不良媒体，不得放任反·动·势力挑拨群众。
　　应该将舆论的主动权拿回来。
　　张臣岷牛啊，几十年从教经验，特么的学生也多，一旦不理他，他就一个一个的联络学生，势必要一个公道。
　　这已经不是光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高端媒体：我可去你个小饼干。
　　一年半年后，都又春节了，跳票一年的《胖达的修行》剧场版《萤虫森林大冒险》都正式上映了。
　　张兰感叹：丰普工作室居然也有做人的一天。
　　张臣岷还在维权。
　　高端媒体：……
　　咱认栽还不行吗？
　　放过我们吧。
　　你让咱公司的人过个好年吧。
　　整顿，整顿，肯定整顿，好几个要退休的老领导都让你整顿没了。
　　现在看来，以前那些立马趴下认栽的人是多么的识时务，多么的英明神武。
　　张臣岷继续维权。
　　高端媒体：哔哔哔哔哔……
　　《萤虫森林大冒险》上映第一天，郝城飞快的购买了大量的电影电子券分发给三中二班和一中一班的所有人，还在论坛抽奖送电影票。
　　陆月：“……”
　　总感觉郝城每次都比她激动。
　　《萤虫森林大冒险》定位是合家欢动画大电影，讲述的故事非常简单，就是胖达君在揣着巨额存款吃吃喝喝修行的时候，因为吃的太撑，肚子太圆，一个打嗝，滚下了一个坡，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山洞，走进去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里面有许多非常漂亮的萤火虫，有可爱的狐狸，有看起来可怕却傻乎乎的大蟒蛇，有聪明的山猫，在它们玩的非常开心的时候，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山摇地动，火山要爆发了，他们必须集体搬家。
　　胖达君就一路帮助他们搬家，而搬家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坏人，一只非常邪恶的大怪兽，妄图将所有的萤火虫抓走，因为这些奇特的萤虫并不是萤虫，它们是神灵在世间的遗留……
　　故事主线就是胖达君误入另一个世界，在火山爆发大危机中险象环生的求生，又同时遇到坏人，看似呆萌的胖达君最后运用功夫打跑坏人，找到新家的故事。
　　画面十分唯美，每一帧都是一幅壁纸。
　　小朋友看的开心，家长们在那些奇幻绚丽的场景和紧张的火山大逃亡，与坏人的对决中也代入进去产生紧张感。
　　春节档，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大片云集，宣传更是卯足了劲儿，明星每天跑场。
　　《萤虫森林大冒险》一部动画片，虽然有着《胖达的修行》作为口碑奠基，但是毕竟受众有限。
　　二次元在华国，不是主流，排片有限。
　　陆月心里有数，也并没有多期待什么，毕竟按照以往的预估，抓住了合家欢，全家观看这个基本盘，如果没有强劲的对手，一般票房会排在第三或者第四，最后票房二十多亿就是大卖了。
　　然而三天后，《萤虫森林大冒险》突然逆势上涨。
　　备受期待的三部大片，《裂甲》特效很棒，剧情垃圾，根本没人知道这个故事讲了个啥，所有人看完都云里雾里的，于是扑了。
　　《北城，南城，再相爱》，集合了当红流量，当红影帝影后，实力老戏骨，剧情跟狗啃的一样，拼盘大电影，看起来讲了很多故事，结果一个都没讲明白，口碑暴跌，第三天票房直接腰斩。
　　《破局2》警匪片，两大影帝联合破局，还有前作口碑，前作粉丝积累，大场面，大爆破，五十多岁的影帝从十几米高的楼顶跳下，真人，不用替身，多么敬业啊，不愧是影帝。可是，剧情烂得跟屎一样。
　　所有人都怀疑编剧在写完第一部之后，脑子就被驴踢了。
　　三部众望所归之作扑了，更别说后面的某仙侠剧，某恐怖片了。
　　观众说，我也很无奈啊，我只是想在春节和爸爸妈妈，老公老婆朋友兄弟姐妹看场电影而已。
　　为什么所有的电影，剧情都烂成了一坨翔，整个春节档，难道就找不到一部好电影了吗？
　　这个时候，《萤虫森林大冒险》就突出了出来。
　　画面唯美，冒险，刺激，功夫，熊猫，重点！！！最重点的是，人家剧情虽然简单，但是完整，最后还有大反转，不糊弄观众，大家都看得懂。
　　观众快哭了，终于不用吃屎了。
　　《萤虫森林大冒险》仅用两天，排片就冲到了第一，单日票房五个多亿。
　　这才是春节档的流量，春节档的标准票房啊。
　　在连续霸占了票房单日冠军半个多月后，一部国产小成本黑色幽默喜剧电影《垮了的麦基》靠着口碑和自来水，排片冲到了第二。
　　不过由于前期排片太少，仅有百分之三点五，后期宣传没跟上，靠着自来水奔走相告呼吁，逆袭的太慢，票房始终追不上《萤虫森林大冒险》。
　　等到电影下映，《萤虫森林大冒险》以四十多亿的票房占据高位。
　　陆月是以分成的方式参与的《萤虫森林大冒险》的剧本创作，收益自然不菲。
　　拿到票房成绩的那一刻，丰普工作室立刻联络陆月约下一部。
　　而白熊出版社出版的《萤虫森林大冒险》单行册直接在打了个开门红，创下了比上一年畅销榜第一还要高的销量。
　　运气中奖，拿到陆月手办的粉丝们更是疯狂的晒单。
　　而另一边，陆老大这一年多过的那是相当的不好。
　　f国政坛动荡，陆月是一波又一波的放证据，让希薇的家族完全无法顾及其他。
　　更何况奥诺雷匆忙回来，满脑子都是家族家族，哪里还记得陆老大？
　　陆老大除了那两万多块的定金，啥都没捞着，还直接社死。
　　不管去哪儿，都是人人喊打的状态。
　　老家是回不去了，这么一闹，陆姑姑陆姑夫肯定不会管他了，陆父陆母更不可能。

◎62.第六十二章
　　他现在只能在外面游荡。
　　如今身体又不好, 缺了一条腿，找工作也找不到。
　　刚上完节目访谈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从宾馆出来，找了家小餐馆吃面, 结果人家老板娘女儿一看到他就让老板娘赶他走, 直接把面收了, 说不卖，不卖给他这种狼心狗肺人间祸害。
　　陆老大狼狈的跑出来, 没想到不管去哪里都是一顿狗血淋头的喷。
　　他彻底无路可去了。
　　两万块钱够花多久？
　　陆老大当时以为奥诺雷还会回来，所以就没省着, 虽然大部分人不待见他，也不卖东西给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同性相吸, 他总能找到同类型的赌鬼，人家帮他买饭买菜, 还搭牌搭子，不到一个月两万块就没了。
　　钱没了，人怎么可能还会理他？把他直接从桥洞赶了出来。
　　这一年多, 他四处游荡, 找不到工作, 没有钱, 四处捡剩饭剩菜吃。
　　其实这半年多来已经好了许多, 大家虽然看过视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是时间过的久，也就记不清楚了。
　　记不清楚了, 他脸又脏，头发又乱糟糟的，大家看着他又缺了一条腿，还会可怜他，给他点吃的，有些人也会给他点钱，日子才算好过一些。
　　冬天，冷的一笔。
　　陆老大卷缩在桥洞里，裹着捡来的厚棉衣，伸手将被吹倒的纸箱竖了起来。
　　陆姑姑和陆姑夫与经典元食品合作的速冻食品销量非常好，这得到的分红就多，钱多了，陆姑姑和陆姑夫就把洪旺徳所在的整个店都租了下来，重新装修开业，生意爆满，现在都开始思量着开第二家了，只不过要找到这个继承人很难。
　　不过一直在店里工作的远房小表妹小表弟，一直以来都挺老实本分的，陆姑姑有考虑将手艺传给这两个人。
　　陆姑姑问陆月的意见。
　　陆月笑了笑，“可以啊，周黎和周梨两个都挺好的。”
　　“咱小月月说好，那就肯定没问题。”陆姑姑笑着走了。
　　姜瑶一边吃着面一边感叹道：“没想到当初那么小的真好吃包子铺，如今能开这么大。”
　　洪旺徳总算开始走上坡路了，看这趋势，以后一定能遍地开花。
　　如果爷爷看到，一定会很开心吧。
　　不过，说真的。
　　姜瑶看着手里的面，这味道真好吃，有爷爷当年的风范。
　　“对了。”姜瑶突然皱了皱眉头，“月月，你聪明，你帮我分析分析，到底是谁每年过年前给我爸我妈和我舅舅他们打钱，数额还不小，虽然留言是我爷爷的徒弟，但是我爷爷的那几个徒弟，福有寿就算了，其他几个人学徒几年就跑了，这一年多，我爸妈早就联系上他们了，他们都说不是。”
　　陆月给姜瑶添了一勺子臊子，“可能就是姜爷爷收的徒弟，只不过没正式拜师门，所以你们不知道。既然银行都说是来路正经的钱，可以用，你们就用，别想太多。”
　　“可是到底是谁呢？”
　　姜瑶犯了难，“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别人转错账了，一直等着人转回去。那新闻里不是有报道说，有些人洗·黑·钱，就把钱打进别人的账户，然后再转出来吗？”
　　“你想太多了。”陆月说道：“这黑·钱一般都是转进去没多久就转出来，哪有给你们留一年，每年年前打钱打两年了的道理？我估摸着，可能真是姜爷爷的徒弟，拿了姜爷爷的菜谱赚了钱，心里总觉得这菜谱是姜爷爷的，所以应该分你们一份，又怕你们不收，所以故意匿名处理。”
　　“是吗？”姜瑶摇了摇头，“算了，让我爸妈烦恼吧，他们现在拿着钱都不敢用，生怕人找上门。”
　　陆月笑笑，不敢多说什么。
　　姜瑶走了没多久，门打开，冷风往里刮。
　　蔡羽灵将围巾毛绒手套摘下来，气呼呼的坐下，一看她这表情，陆月就知道肯定是疯狗又惹她生气了。
　　陆姑姑一见蔡羽灵，立刻给她下饺子去了。
　　蔡羽灵拉着陆月诉苦，“月月，好气人，疯狗太气人了。”
　　陆月撑着头，“疯狗又做什么了？”
　　蔡羽灵握拳，“他让我跟他回家过年，我问为什么，他说看我可怜，有家不能回，年年在老师家过年，太可怜了，勉为其难带我回家。”
　　陆月：“……”
　　不愧是疯狗，换了她，一定把疯狗打的妈都不认识。
　　蔡羽灵趴在桌子上，“月月，你说疯狗他到底喜欢我吗？我们天天晚自习戴着耳机一起学习，他还帮我补课，我说不要，他偏要，每次放假都来看我，看着像喜欢我，可嘴里一句好话都没有。”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这只疯狗！”
　　陆月思索了一下，“应该不喜欢吧？”
　　端饺子出来的郝城突然脚一崴，他家姐从哪儿看出疯狗不喜欢蔡羽灵了？
　　陆月认真的说：“第一，他这个人好胜心重，他培养了你，把你当弟子，高一的时候奥赛你没进训练营，他肯定不服气，所以后面一直在训练你，你高二进了训练营没有进国家队，所以他再一次更加疯狂的训练你。”
　　郝城将饺子放下，坐下。
　　蔡羽灵点头，“月月，你继续说，我觉得有道理。”
　　陆月：“第二，喜欢一个人肯定会把对方带入自己的交际圈子，他有把你带入自己的交际圈子吗？”
　　蔡羽灵想了想，摇头。
　　郝城：“……”疯狗那种数学狂哪里有交际圈子了？他分明就是一只独身狗好吗？压根儿没人想跟他当朋友！
　　而且带回家见父母，肯定就进交际圈了啊。
　　陆月：“第三，如果喜欢一个人肯定会对你说我喜欢你，疯狗有吗？”
　　蔡羽灵：呜呜呜，没有。月月说的好有道理，疯狗就是耍她玩。
　　郝城：“……”他家姐的智商是很高，情商真不见得。
　　疯狗没说喜欢，做的“喜欢”的事儿可不少。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陆月抓住蔡羽灵的手，“羽灵，我们快高考了，要全副身心放在高考上，感情只能阻碍我们的进步。”
　　“嗯嗯。”蔡羽灵拼命的点头，所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她的未来绝对不能马虎。
　　她不能因为疯狗动摇。
　　蔡羽灵大口大口的吃饺子，吃完饺子，振作精神，一路跑着冲向公交站。
　　她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男人，只会影响她的进步！
　　郝城：“……”
　　突然想为疯狗默哀。
　　沉默了半晌，郝城长吐一口气，问道：“姐，你什么时候会分析感情问题了？”
　　陆月将旁边的借阅框里的一本杂志拿了出来，“我刚才随手翻了翻。”
　　郝城将杂志接过来，看过去，标题赫然就是如何确定你喜欢的男人正在喜欢你。
　　再一看内容，郝城直接按照邮件地址，发了封投诉信。
　　胡说八道，单身狗报社，教坏他姐。
　　发完投诉信，郝城略微默然了一下，拿出手机，搜了本女强古言小说出来，“姐，我觉得你比较适合这种，霸气威武，女主最后当了女皇，天下至尊。”
　　“我不喜欢这种。”
　　“为什么？”
　　“以前冯一如给我推过，我扫了一眼，里面从大皇子到十皇子，到丞相，尚书，各大官员，都在养暗卫。”
　　“所以呢？”
　　陆月十分认真的说道：“培养暗卫是很花钱的，吃喝拉撒睡，我们就以最低一两银子一个月来说，一个暗卫一年就是十二两，一死一百多名暗卫，一死一百多名，假如养了一千名暗卫，一个月就是一千两银子，一年就是一万二，书里说每个暗卫从小培养到大，至少需要十年，也就是十二万两银子，而且这些暗卫还是百里挑一的，以前死了的那些沉默成本一百名算只活了一半时间，六年，你算算多少钱？一个贪官一辈子也就能贪污几百万两银子。”
　　陆月看着郝城的眼睛，“所以，这些贪官其实都是好人，他们贪污的钱，全都拿来收养了孤儿，提高了社会就业率，这些培养的花销，极大的促进社会消费和经济发展。”
　　郝城：“……”
　　郝城：“姐，不要在小说里找现实。”
　　陆月摊摊手，“好了，你该回去了。再不回去，郝叔叔又要打我的电话催了。”
　　郝城扁嘴。
　　郝老头就知道催他。
　　“等等，不对啊。”
　　“怎么了？”
　　郝城：“姐，蔡羽灵不是保送了吗？”
　　陆月：“……”
　　陆月：“我忘了。”
　　郝城看了看蔡羽灵离开的方向，嘴角抽了抽，蔡羽灵好像也忘了。
　　可怜的疯狗。
　　“还是不对啊。”郝城脑海中灵光一闪。
　　陆月看了看时间，“你真的该走了。”
　　郝城：“姐，你怎么没保送？”
　　陆月奇怪的看了郝城一眼，“如果我保送，我第二年就可以跳级，直接去读大学。”
　　郝城：“所以呢？”
　　陆月皱眉，郝城这人记性怎么这么不好？
　　“不是你让我不要跳了，再跳跟不上的吗？”
　　！！！
　　郝城感动到心跳都停了一拍，随即反应了过来，“姐，如果不是了解你，我会以为你在撩我。”
　　陆月：“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高考状元有几百万的奖金，我很缺钱，想要。”
　　感动瞬间没了。
　　郝城委屈，他在他家姐那里，只是个其次。
　　“走了，哼。”
　　郝城悲愤的大步迈出大门。
　　蔡羽灵刚刚到老师家门口，就看到蔡妈妈在门口徘徊。
　　一见到蔡羽灵，蔡妈妈立刻扑了过来，“羽灵，你可算回来了，妈妈等你好久了。”
　　蔡羽灵狐疑的问道：“你等我做什么？”
　　“等你回家过年啊。”
　　蔡妈妈拉着蔡羽灵的手，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妈妈知道错了，一直不来找你是拉不下面子。但是你都好久没回家了，大过年的，你爸爸生病了，天天在床上念叨你，你跟妈妈回去好不好？”
　　蔡羽灵嘿嘿一笑，“不要。”
　　“你这死女子，妈都来求你了，你还不回家，整天在外面想干啥子嘛！”
　　“你少来，你别以为我傻。”
　　蔡羽灵提早后退一步，躲开蔡妈妈，“你如果真担心我，这两年来就算拉不下脸来看我，也不可能一分钱的生活费都不给我打。见了面就想拉我回家，一直说自己多可怜，但是从头到尾没问过我过的好不好，没钱的时候日子是怎么过的。妈，我可是你从小养到大的亲闺女，你多会演戏，我还不知道吗？”
　　“你这个牙尖嘴利的死女子！”
　　蔡妈妈被揭穿了，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打，蔡羽灵飞快的躲开，吐了吐舌头，跑进了小区。
　　教师公寓，安保还是比较严格的，蔡妈妈没准许，没门禁卡，进不去。
　　“这个该死的丫头。”
　　蔡妈妈一拍大腿，懊恼的骂道：“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你。一点不知道为家里着想。”
　　蔡妈妈郁郁回到家，家里的人都等着，可是只有她一个人，蔡羽灵压根儿没回来。
　　蔡爸爸问道：“那死丫头不肯回来？”
　　蔡妈妈点头。
　　蔡小弟一听气急败坏的说：“难道姐还真打算永远不回来了？”
　　蔡爸爸蔡妈妈一听沉默了。
　　是啊，难道那死丫头还真敢不回来了？
　　别说，她还真敢。
　　可是，这都高三了啊。
　　年后没多久就高考了。
　　高考后，死丫头就去外地读书了，那煮熟的丫头可就飞了。
　　不行，必须想办法把她弄回来。
　　他们养她这么大就等着她长大这一天呢，想跑，门都没有！
　　这一年，家里富裕了，陆姑姑和陆姑夫把周奶奶接过来过年，带出去买了一大堆衣服鞋子保健品，把周奶奶心疼的。
　　陆姑姑搀着周奶奶说道：“妈，这赚钱了不就是为自家人花，让自家人高兴的吗？要是赚了钱不花，那不白赚了？”
　　就是这么劝说，周奶奶还是心疼，但架不住陆姑姑会哄，陆月会偷偷的加，回家的时候，车后备箱都装不下了。
　　周二叔周二婶今年没一起过年，去的二婶家，还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
　　陆姑姑和陆姑夫也置办了不少的礼物，等送周奶奶回家的时候，给送过去，都是自家兄弟礼节还是不能少，省的人心里不舒服。
　　周家过的越好，陆家的凄惨就越发显露了出来。
　　陆奶奶和陆爷爷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结果，逢年过节没有一个回家，每个月指望着那么一点点的生活费过活。
　　老两口望着远处的炊烟，听着屋外的欢声笑语，也纳闷了，他们辛苦操劳了一辈子，把四个孩子带大，怎么就落不到一个好？
　　新年新气象。
　　开学第一天，陆姑姑特意给陆月和周源都穿上了大红色的羽绒服，带上大红色的围巾，手套，揣上糖果去上学。
　　冯一如看到陆月，眼睛瞪得老大了。
　　她让陆月站着，走过去，和陆月一比，受到了严重打击，“月月，你现在多高？”
　　“一七三点五。”
　　“天呐！”冯一如挽住陆月的手臂，“月月，我当你的小娇妻吧。”
　　她才一米六二啊。
　　重点，她比月月大三四岁啊！
　　“好呀。”
　　陆月搂住冯一如的肩膀，“美人儿，走，朕带你去检查寒假作业，作业做得好，朕有赏。”
　　冯一如：“……”这个皇帝好别致。
　　高三这一年，陆月是班长，负责挨个检查作业，因为陆月检查作业又快准确率又高，各科老师都十分放心。
　　陆月一科一科的检查冯一如的作业，五分钟，点头，“嗯，美人，你的作业完成的相当不错，正确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赏。”
　　“赏什么？”
　　“伸手。”
　　冯一如伸手，陆月抓了一把糖放到她的手里。
　　哇！
　　冯一如兴奋了，小兔子，小熊猫，小猫咪……
　　陆月自豪的说道：“我姑姑做的，每种口味都不一样。”
　　冯一如激动的将糖揣兜里，剥了一个塞嘴里，好甜。
　　“谢谢陛下赏赐，臣妾在以后的日子一定尽心尽力的学习。”
　　“陛下！”
　　伍思琪欢快的跑了过来，“我也要。”
　　洛谨也抱着试卷走了过来，略微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没说话，把试卷递了过来。
　　“陛下，别忘了你的亲亲贵妃我。”
　　蔡羽灵一来，看到有糖，冲了过来。
　　陆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真是又无奈又想笑。
　　将作业整理好，把比较集中的错题归纳出来，陆月和郝城抱着作业一起到教师办公室交给各科老师，这才回来。
　　教室最后面的板报，高考倒数计时正式开始。
　　而三中那边中考倒数计时也正式开始。
　　几个月后，大家都会正式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陆月将粉笔放回粉笔盒内，看着上面的巨大的数字和一个又一个名字，突然有几分感伤。
　　还好，还有半年相处的时间。
　　洛谨走过来，站在陆月旁边，温润的眸子凝视着黑板上的数字，“陆月，你想报考什么系？”
　　陆月纤长的睫毛动了动，“我的第一位老师曾在数学系教书，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从头开始学习航空航天，然后将一生贡献给了航空院。”
　　“你想继承他的志愿？”
　　“嗯，但是我的老师活着的那个年代是一个风雨飘摇，积贫积弱的年代，所以他的研究偏军事应用。我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这片星海深处是什么，它最远能到哪里，看一看在遥远的那里是不是有和我们一样的人生活着。”
　　“好浪漫的想法。”
　　陆月侧首，看向洛谨，洛谨微微一笑，眼底亦有璀璨星河。
　　高二要学完高二高三两年的知识，高三整个一年要从头复习高一到高三的全部知识，但是其实，越是临近高考，大家时间反而越充裕，因为每个人的点都不一样，老师将更多的时间留给了自己。
　　百日誓师大会，每个班由老师和班长带着全班同学宣誓，鼓舞人心。
　　高考前一周，郝城四处拜佛。
　　陆月一度无语。
　　“冷静点，你现在已经是全班前五，全年级前十了。”
　　“可是，姐，我想和你上一所大学，我的分不稳定啊。”郝城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诸天神佛，拜托拜托。”
　　陆月忍无可忍，一脚踹过去，“佛祖不管这个。”
　　高考当天，郝城特意求了一道金佛放胸口求保佑。
　　监考老师看到那个沉甸甸的金佛，嘴角狠狠的抽了好几下。
　　现在的学生啊，平时不好好学习，就想着弄些歪门邪道。
　　他一定要重点关注这个学生。
　　考试中，老师一看郝城的试卷，这不考的挺好的吗？
　　这孩子是过度紧张了？
　　别说郝城，陆姑姑陆姑夫也特意去庙里给陆月和周源求了护身符让他们放身上。
　　高考中考，那可都是人生最重要的关卡之一啊。
　　可千万要保佑小源，考上一中火箭班，保佑月月去t大。
　　两天高考结束，彻底解放了。
　　回学校那天，无数的书试卷漫天飞舞。
　　该扔的扔，该欢呼的欢呼。
　　那真是普天同庆。
　　但是，扔书的时候有多爽，打扫卫生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陆月和同学们一一作别，和蔡羽灵约定了大家见。
　　最后一天，陆月站在一中门口和大伙合照。
　　蔡羽灵看着生活了三年的一中，鼻子酸酸的想哭。
　　“以后又不是不能回来看，哭什么？”
　　蔡羽灵瞪了疯狗一眼，“那能一样吗？”
　　疯狗将藏在身后的花拿出来，递给蔡羽灵，“别哭了，毕业了是大好事啊。”
　　蔡羽灵看着疯狗手上的玫瑰花，一愣，继而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疯狗，你是傻吗？哪有人在毕业送玫瑰花的？你看看别人……”
　　蔡羽灵指过去。
　　郝城正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给陆月，陆月接过，笑容灿烂。
　　蔡羽灵笑的肚子疼，“玫瑰花是送给爱人的，你毕业送玫瑰花，疯狗，你真的除了数学，很没有常识诶。”
　　疯狗略微沉默了一下，“买之前我问过店员。”
　　“哪家店员这么坑你？她们家玫瑰花最近滞销吗？”蔡羽灵憋着笑。
　　“店员说……”
　　“说什么？”
　　“说因为毕业季告白的人很多，所以送玫瑰花的人很多。”
　　“……”
　　蔡羽灵白了他一眼：“你傻吗？人家说的是毕业告白送玫瑰花。”
　　“嗯。”疯狗点头。
　　欸？
　　蔡羽灵奇怪的看向疯狗，“你点头什么意思？”
　　说着，蔡羽灵低头，整理被弄乱的花，这一整理，感觉好像不对。
　　十一枝。
　　“今天花店搞活动，买十送一？”
　　“没有。”疯狗说完，脸爆红，看向别处，眼神闪躲，“其实向日葵也不错，你如果不喜欢玫瑰花，我去找老板换。”
　　蔡羽灵看看花，又抬头看看疯狗，又低头看看花，又看看疯狗，来来回回好几遍，“喂，疯狗。”
　　“什么？”
　　“你不是疯狗吗？做事这么怂的？”
　　疯狗：“……”这是拒绝？
　　疯狗的自尊心炸了，“你要是不喜欢直说，我去给你换！”
　　“什么叫我不喜欢？明明是你自己怂，喜欢也不说！”
　　“我说了，我隐晦的说了很多次喜欢你，每次你都听不懂也不回应！”
　　“你胡说，我每次都暗示你了，是你一点都看不懂，还总是吃了吐，什么忘了刚才说的话，什么删聊天记录，你敢说这些都不是你做的？”
　　“你乱发朋友圈，诈骗……”
　　“你每次只会逼我做数学题……”
　　……
　　陆月奇怪的看着蔡羽灵和疯狗，问郝城，“他们怎么吵起来了？”
　　郝城摇摇头，“不管他们，来，姐，我们一起拍照。”
　　陆月一把挡住镜头，“拍的够多了。”
　　郝城：“姐，你的冷漠再次伤害了我。”
　　蔡羽灵和疯狗吵了将近五分钟，两个人吵的脸红脖子粗，气喘吁吁，最后蔡羽灵气呼呼的抱着玫瑰花走人。
　　疯狗追在后面，伸手去牵她，蔡羽灵轻微的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算了。
　　陆月：“……”
　　这是什么神奇的发展，她怎么看不懂？
　　郝城对陆月说道：“姐，我总算知道胖达君为什么永远都是一只快乐的单身狗了。”
　　陆月纠正道：“胖达君是一只大熊猫。”
　　……
　　这天，蔡羽灵和疯狗，陆月，郝城看完电影，四个人正商量着去哪里吃饭。
　　一个瘦瘦的男人带着两个人冲到了四个人面前。
　　男人横眉冷目的指着蔡羽灵：“把她给我抓回去。”
　　我靠。
　　人贩子绑人现在这么光明正大了？
　　“你们什么人？”陆月冷冷的问道。
　　“什么人？我是她老公，赵强。”赵老大指着蔡羽灵恶狠狠的说道：“她男人还没死呢，背着我跟野男人约会。”
　　围过来的路人一听这话，都不好见义勇为了。
　　蔡羽灵质问道：“我才十八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谁是你老婆了？”
　　“我不管！”赵老大说道：“你妈收了我的彩礼，把你嫁给我了，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
　　说着，赵老大动手去拉蔡羽灵，疯狗一脚踹赵强身上，一张脸阴沉的吓人。
　　赵老大趴在地上，又哭又嚎，“还有没有王法了，奸·夫·淫·妇打人了，大家快来看看啊，他勾搭我老婆，还打人。”
　　“你敢打我兄弟？”
　　赵老大的二哥，三弟哪里能见自己哥哥受委屈，更何况，他们家穷，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媳妇，以后还等着蔡羽灵给老大生一个大胖小子，然后离婚，然后再嫁给他们继续生呢。
　　这十六万八，借高利贷的钱都给出去了，怎么可能放过蔡羽灵？
　　两个人说着拿着绳子就要绑蔡羽灵，陆月哪里能忍的这个，抓住一个就是一拳头打晕在地上，正要撩起袖子去揍另外两个，郝城突然抱住了她，发自内心的呐喊道：“姐，给疯狗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你干什么？放开，我要去揍人。”陆月举起了拳头。
　　郝城抓住耳朵，蹲在地上，“姐，疯狗现在和蔡羽灵还没确认关系呢。你给他一个机会吧。这两个人瘦骨嶙峋的，他打的赢。”
　　陆月：“……”
　　陆月不爽的站在原地，拿出手机报警，以拐卖妇女的罪名报警。
　　过了一会儿，疯狗把两个人揍的病情脸肿，自己也受了伤，蔡羽灵小心翼翼的给疯狗擦血，心疼的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陆月瞪了郝城一眼，仿佛在说，你看，就是因为你拦着我，害疯狗受伤，把羽灵弄哭了。
　　完整接收到陆月信息的郝城：“……”姐，你真直。
　　过了一会儿，进了警察局，蔡羽灵买了药小心翼翼的给疯狗擦药，两个人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你侬我侬，情深深雨蒙蒙。
　　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的陆月：“…… ”
　　郝城凑到陆月面前，“姐，我说的没错吧。”
　　陆月：“可是，即便不受伤，他们也是相互喜欢的。受伤这件事其实是多余的。”
　　郝城：“…… ”他开始可怜起他家姐以后的男朋友了。
　　这时，警察单独问蔡羽灵，“你确定要以拐卖妇女儿童的罪名控告你的亲生父母吗？”
　　这个案子，在要素上确实拐卖妇女儿童的要素都有。
　　但是，一般来说，关于彩礼订婚这方面，没有女儿会起诉自己的亲生父母。
　　有一些，确定了，他们也努力办案了。
　　但是，最后这些人往往又会心软，翻供，给他们的办案造成很大的困扰。
　　蔡羽灵低着头想了许久，最终点了点。
　　这个案子很轻，最多也就一年不到，或者被判缓行。
　　因为是直系亲属，父母留了案底，可能也就断送了她考公那条路。
　　可是，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她敢肯定，以后还会继续。
　　甚至，这些男人抢不到她的人，还会让她还钱。
　　她家以前就听说过，有女孩在没成年前父母拿了彩礼，最后却是女孩自己在还。
　　这是个无底洞。
　　她不能退。
　　办案民警明白蔡羽灵的决心后，正式开始办案。
　　赵家三个人一点都不懂法，也是经人介绍和蔡家人见面的，过来就是带自己媳妇回去，觉得自己花了钱了，媳妇就是他们的了，理所当然，问啥答啥。
　　这下好了，证据，口供，一应俱全，直接抓人吧。
　　很快，蔡妈妈蔡爸爸被抓了，蔡家一时之间呼天抢地，仿佛天塌了似的。
　　就是在警察局里，蔡妈妈蔡爸爸也不觉得自己有错，自己生的女儿拿点彩礼还错了？
　　然而法律不会管他们怎么想，陌生人，卖身钱，绑架，一应俱全。
　　半个月后，查分。
　　郝城心跳都快停止了，他家姐的分数倒是出来了，全零，被屏蔽了，录取妥妥的。
　　他的呢？
　　拜托拜托。
　　诸天神佛。
　　郝叔叔看着郝城那个样子，想打人。
　　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攒下这么大的家业，儿子怎么这个怂样？
　　过了一会儿，没见动静。
　　郝叔叔身子慢慢的往郝城那边倾斜，还是没动静。
　　“咳咳。”
　　郝叔叔咳嗽两声，妆似满不在乎的问道：“多少分？”
　　郝城站起来，“只比以往录取线高七分。”
　　郝城看向郝叔叔，“爸，如果我没被录取，你能不能走个后门？”
　　郝叔叔：“…… ”好想把儿子换成女儿，月月那样的最好。
　　今年禁止炒作高考状元，热闹倒是淡了几分，闫华山另辟蹊径，以本省排名前一，前十等字样公布一中本次高考再创新高，让人啼笑皆非。
　　陆月摇了摇头，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感叹完，陆月进入空间。
　　没想到刚刚进去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从陈津教授进入空间开始到今天，整整八年，将近三千个日日夜夜，古今中外，数万人的努力。
　　空间内构筑出了第一台载人航天火箭以及研究院和发射中心。
　　陆月站在巨大的火箭下面，仰望它。
　　现实生活中，没有钱买一个火箭，也没有资格接触到这些。
　　现在，在空间内，她实现了。
　　这个空间，真的是梦开始的地方。
　　为了和现实完全一样，无论是发射中心，还是所处的位置环境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让陆月可以完全的，彻底的投入进去学习。
　　等录取结果出来，郝城拿着录取通知书兴冲冲的来找陆月，就看到她家姐把头发剪了，剪成了男人头。
　　郝城抓着陆月，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姐，我的姐呢？怎么突然变成哥了？”
　　陆月挠挠头，怎么说呢，空间内的她和现实中的形象是一模一样的。
　　换句话说，她在空间内也是长头发。
　　长头发在她钻来钻去的时候，还有那个狂风吹来吹去的时候，特别不方便，扎起来也不方便也乱飞，于是她就给剪了。
　　如果是现实生活中，估计她现在不只头发变短了，皮肤恐怕也早就晒黑了，多了很多雀斑之类的。
　　所以空间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保护皮肤这点还是不错的。
　　陆月没法解释，只说自己想换个形象。
　　郝城：“那我要换个称呼吗？哥？”
　　“乖～“陆月拍拍郝城的肩膀。
　　郝城：“……”
　　路上，李思思正一边吃着炸鸡一边回来，然后就看到了郝城，跟郝城打招呼：“早啊。”
　　往前走了五米，李思思突然止步，又退了回来，对陆月说，“帅哥，你是哪儿人啊，和郝城认识？”
　　“…… ”
　　陆月：“思思，我是月月。”
　　李思思：！！！
　　她高高瘦瘦，白白净净，帅气逼人的小哥哥呢？
　　为什么她的小哥哥声音那么像月月？
　　啊啊啊啊！
　　李思思抱住陆月，“月月，你太帅了，真的，不骗你！你不知道，刚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坠入了爱河。”
　　陆月：“…… ”有这么夸张吗？
　　陆月回到家，晚上，陆姑姑回来，看到陆月一脸忧伤。
　　自从她剪头发之后，陆姑姑就经常看着她忧伤，很忧伤。
　　天知道陆姑姑最喜欢给女孩子编辫子了，看到陆月男孩头的那一刹那的心碎。
　　所以陆月习惯了。
　　然而，陆姑姑却走到陆月面前，十分严肃的说：“月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我前几天拿你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
　　陆月微微蹙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姑姑？”
　　“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当年在医院，你被抱错了，你不是我大哥的女儿。他们说的有理有据，还拿出了当年的医院住院记录，据说你父亲是个大画家，年轻的时候带老婆到乡下采风，没想到突然早产，然后混乱中就抱错了。听说你父母的家庭条件很好，是这一次他们女儿生病，做进一步检查的时候发现有遗传病，以后可能会发病，才发现的。
　　具体的，姑姑也不知道，都是听说的，他们家委托了私家侦探，让我没确定之前先不要告诉你。”
　　陆姑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陆月，“这是鉴定报告。”

◎63.第六十三章
　　和陆姑姑聊完, 陆月说想安静一下，自己回到了房间内。
　　鉴定报告是真的。
　　那么上面的结论就也是真的。
　　她不是陆老大的女儿，应该是鉴定报告上面的这个名字, 秦学海的女儿。
　　陆月打开电脑，搜索这个名字。
　　秦学海, 是个画家, 名门出生, 家境富裕，年少成名, 一生平顺，只不过年龄见长之后, 天赋也就渐渐没落了，现在在经营画室，发掘年轻有潜力的画家。
　　秦学海的妻子, 梅馨岚，曾经是位歌手, 火过一段时间，在走下坡路的时候嫁给了秦学海，梅家也是有些根基的家庭, 综合来说, 两个人门当户对, 天作之合, 从小都是在家族的宠爱下长大的。
　　陆月坐在椅子上思考。
　　姑姑说, 秦家还是很想让她回家的，但是主要决定还是在她身上。
　　陆月觉得有些烦躁，思绪很乱，前所未有的乱。
　　理智和感情在左右拉扯。
　　在陆家的时候, 在过去的很多个时候，每当看到别人一家和美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如果她的父母不是陆老大那样的，如果陆老大不是她的父亲，会不会也能像思思，兰兰她们一样拥有一个温馨的家。
　　甚至有时候，她会幻想，自己如果是孤儿多好，孤儿的话，至少对家庭生活还抱有幻想和憧憬，会以为父母都会像电视剧里那样疼爱自己的子女。
　　到底是经历过，所以没有那样的幻想。
　　可是……
　　即便过去曾有过无数个那样渴望的瞬间，也不足以打败她的理智。
　　她完全可以通过那些细节去得到自己的答案。
　　例如，她最近的生活圈子中，没有出现陌生人和她接触。
　　例如DNA鉴定报告出来，亲生父母并没有迫不及待的来寻找她。
　　他们很冷静，也很理智的在等结果。
　　陆月闭上眼睛，进入空间。
　　空间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每一次进入空间后，她都会觉得自己格外的清醒。
　　她需要做一个决定。
　　……
　　秦家，秦阮关在房间内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秦爸爸秦妈妈秦哥哥都很担心，前前后后都忙着劝她，然而好像都没什么用。
　　秦爸爸和秦妈妈又一次端着饭推门而进，秦妈妈拉了拉秦阮的被子，“阮阮，妈妈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个消息，也很伤心，但是你要相信，在爸爸妈妈心里，你永远是我们的女儿，这十五年的感情不会变，你永远是爸爸妈妈最宠爱的小公主，这一点不管发生什么都改变不了。”
　　秦阮小声的抽泣，“你胡说，我不是小公主了，我只是一个被抱错的乡下丫头。你们的亲女儿马上要回来了，到时候家里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阮阮，我们养了你十五年，爸爸妈妈对你的疼爱，你感觉不到吗？”秦爸爸把被子拉开，让秦阮看着他，“阮阮，爸爸妈妈一直都在，以后也会永远都在，只要爸爸妈妈在，这个家就有你的位置，你是我们的女儿，永远都是。现在，你只是多了一个姐姐，爸爸妈妈多了一个女儿。”
　　“你骗人！”
　　秦阮呜呜的哭着，把秦爸爸推开，“我不是你们的亲女儿了，你们有了新女儿，就不会要我了。到时候，你们肯定向着她，什么都依着她，她在乡下长大，吃了那么多苦，肯定把仇都记在我的身上，拼命的找我的麻烦，到那个时候你们帮谁？”
　　“她敢！”
　　秦爸爸整张脸陡然变得十分严肃，“在我们秦家，品德才是最重要的。阮阮，你放心，爸爸不会让她欺负你。爸爸妈妈会专门找人培养她，让她成为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做一位好姐姐，好好照顾你。”
　　“那她是大家闺秀，她是姐姐，我是什么？”
　　秦阮一边抽泣一边质问，一看秦爸爸秦妈妈答不上来，从床上爬起来，把两个人往外推，“你们走，我不要听你们骗我，走，走！”
　　等把秦爸爸秦妈妈推出了门，秦阮转身端起桌子上的碗和盘子，全砸了出去。
　　大家都在骗她，都在哄她。
　　说了半天，还是要把那个人接回来。
　　不仅接回来，还要她叫那个人姐姐。
　　凭什么？
　　明明这里才是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这里才是她待了十五年的家，结果莫名其妙，突然的，毫无征兆的，就出现了一个女人要过来抢走她的爸爸妈妈，抢走她的哥哥，抢走她的家。
　　不，她不要，她就是不要！
　　秦阮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声的哭。
　　秦妈妈听到哭声，整颗心揪起来的疼，可是那能怎么办啊？
　　这总不可能为了阮阮，不把他们的亲女儿接回来吧？
　　秦爸爸也很难受，毕竟是养了十五年，自己最疼爱的宝贝小公主。
　　他心里明白，阮阮不愿意接受这个消息也很正常，毕竟换了他也肯定接受不了自己最爱的爸爸妈妈不是自己的亲爸爸妈妈。
　　但是，到底要多少时间？
　　要多少时间，阮阮才能接受？
　　他也很想见见自己的亲女儿啊，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听说在乡下长大的，家里条件也不好，从小苦到大。
　　不过朴实一点也好，淳朴是人类身上最尊贵的品质。
　　……
　　秦阮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秦哥哥敲开了她的门。
　　她眼睛又红又肿，短短几天时间，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看着都让人心疼。
　　秦哥哥将秦阮抱回床上，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阮阮，哥知道这个事实你很难接受，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是说你不接受，它就不存在的。就像你是爸爸妈妈的女儿，我的妹妹，这也是事实，将来爸爸妈妈把我另一个妹妹接回来，她也要接受这个现实。
　　阮阮，爸爸妈妈疼你，但是你不能拿这个做筹码，一直哭一直闹威胁爸爸妈妈……”
　　“我没有！”秦阮大声的反驳。
　　“你有。”秦哥哥说道：“你现在这么闹，耍性子，绝食都是在威胁爸爸妈妈，但是你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没法直接说出口让爸爸妈妈不要接人回来。阮阮，天下没有任何一对亲生父母会放弃自己的亲女儿，她也是我的妹妹，她是留守儿童，从小吃了很多苦，如果没有抱错，她本来没有必要吃这些苦，其实爸爸妈妈心里也很内疚，很心疼。
　　阮阮，哥知道你是怕她回来了之后，爸爸妈妈会更疼她，家里会逐渐没有你的位置，你放心，永远不会，哥向你保证。”
　　秦阮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一开始是真的情绪上来了，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可是过了几天，她也冷静下来了，越冷静就越害怕。
　　她从小一丁点苦都没吃过。
　　就算爸爸妈妈再三保证，她还是家里的小公主。
　　可是仍旧会害怕。
　　她不想回到一个落后肮脏的地方，不想闻到那些传说中的鸡屎味。
　　她不想被抢走任何一样东西。
　　她以为爸爸妈妈疼她，只要她苦她闹，就一定会松口，不会接对方回来。
　　可是没有。
　　那么疼她的爸爸妈妈，在知道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之后就变了，以前她要什么都给，可是这一次，始终没有松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坚持家里会多一个人。
　　就连最疼爱她的哥哥也是。
　　而现在，哥哥亲手揭开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天下没有任何一对亲生父母会放弃自己的亲女儿，爸爸妈妈在心疼那个还没见过的女儿。
　　她越闹，爸爸妈妈只会越厌烦，越心疼那个人。
　　秦阮一想到这个，大颗大颗的掉眼泪，“那……以后……”
　　秦阮一边抽泣一边问，“你们……最疼的还会是我吗？”
　　“当然。”秦哥哥毫不犹豫的说。
　　他一边温柔的给秦阮擦眼泪一边说：“你是咱们家最小最小的小公主啊，不最疼你，最疼谁？以后啊，家里不是多了一个人和你争宠，是多了一个人宠你，这么想是不是就觉得好多了？”
　　“你保证？”秦阮伸出一根小手指，要求拉钩盖章。
　　秦哥哥无奈且宠溺的笑了，伸出手指和秦阮拉钩盖章。
　　终于，哄好了秦阮，秦哥哥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带她出去吃饭。
　　没想到刚走到客厅就看到秦爸爸秦妈妈正在看私家侦探给的资料。
　　这些日子以来，秦阮闹的厉害，他们都还没来得及看。
　　没想到，秦阮看到这一幕，内心的恐惧极度上升，又崩溃了。
　　她冲过来，将秦爸爸秦妈妈手里的资料抢走，拼命的撕，撕不动的就直接扔在了地上，拼命的踩，“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你们就是想要她，你们就是不要我了！”
　　秦阮一边哭一边凄惨的叫着，闹完了，又跑上楼，关起门来谁也不见。
　　秦爸爸秦妈妈呆楞在原地，一言难尽的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碎纸。
　　秦哥哥从地上捡起一张照片，擦干净，上面的女孩顶着一个男人头，若不是事先知道她就是他的妹妹，估计他会简单的把她认作一个清秀的男孩。
　　不过，她长得和妈妈真像啊。
　　秦哥哥将照片递给秦妈妈，“妈，我再去劝劝阮阮。她只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你们别往心里去。”
　　“妈知道，妈只是难受。”
　　秦妈妈捂着心口坐下，眼眶也红红的。
　　秦爸爸叹了一口气，坐下，“其实也怪我们，我们答应过阮阮，没她同意，不让家里出现有关月月的东西。”
　　“我的亲妹妹叫月月？”
　　秦爸爸点点头。
　　秦妈妈抹了抹眼泪，“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确实太大了，我感觉阮阮有些精神崩溃的状态。要不然，我们多给阮阮一些时间？找找心理医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受到刺激容易出心理问题。”
　　“怎么多给时间？”秦哥哥反驳道：“妈，难道你要对那边说，暂时别让月月回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阮阮……”
　　“我去跟她说。”
　　秦哥哥转身去秦阮的房间，想了想，停步，回头又说道：“原杰说，阮阮被我们宠坏了，现在看来，确实有一点。”
　　秦哥哥敲秦阮的门，再三保证家里最疼的始终只有秦阮，没有任何人能动摇秦阮的地位，秦阮还是不出来。
　　秦哥哥脾气也有些上头，“你到底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秦阮难以置信的打开门，“哥，你吼我？”
　　秦哥哥揉着太阳穴，“我没有吼你，我是希望你懂事一点！”
　　“你吼我，你就是在吼我！哥，你以前从来不舍得对我发脾气。她人还没来呢，你就变了，那她要是来了，哥，你眼里还会有我吗？”
　　秦阮啪地一声，将房门关上，谁劝都没用。
　　空间内，陆月正躺在草地上思考，姜爷爷带着一个小孩走了过来，“月月，帮爷爷个忙……”
　　陆月坐起来，问道：“什么事？”
　　“这小孩。”姜爷爷将小孩往陆月面前一推，“有几句话想让你帮他带给他的爸爸妈妈。”
　　陆月看向那个小男孩，看个头约莫六七岁的样子，脸蛋粉嘟嘟的，眼神怯怯的，性格很是腼腆。
　　陆月问道：“小弟弟，你希望姐姐带什么话给你爸爸妈妈啊？”
　　小男孩用手比划起来。
　　姜爷爷说道：“这小孩生前是个哑巴，这死了到空间，哑病好了，还是不会说话，只会比划。”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陆月跟着小男孩学手语，也不强行要求他说话。
　　从空间出来，陆月查询小男孩父母的信息，这一看，不得不感叹，缘分。
　　小男孩的父母，宗家，顶级豪门，要见不容易，却刚好和秦学海交情颇深。
　　可能这就是上天暗示她去秦家看看吧。
　　陆月从房间出来，说愿意回秦家住一段时间，陆姑姑点点头，给秦家打了电话。
　　晚上，秦妈妈和秦爸爸两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秦妈妈推了推秦爸爸，“老公，你说明天咱们见到月月要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啊？”
　　秦爸爸起来点了一根烟，这他也不知道啊。
　　“要不问问学习？”
　　“不不不。”秦妈妈使劲摇头，“乡下教育资源不好，听说月月八岁才上学，那种地方听说好多人初高中都读不完，直接辍学，月月肯定学习成绩也上不去，跟咱们这里比不了，咱不能问。”
　　“那问问乡下有什么好玩的？”
　　秦爸爸说道：“我们以前去写生，不也看到很多小孩在河里抓鱼吗？谈起这些她应该感兴趣。”
　　“这个应该行。”秦妈妈想了想又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先问问，如果还在读书，让她转学到这里，和阮阮一起读。”
　　“嗯。”秦爸爸点点头，“礼仪老师之类的也要安排上，以后参加宴会不至于丢了咱们的人。”
　　“阮阮呢？”
　　秦妈妈的本意是问问怎么安抚秦阮，秦爸爸却突然脸色一沉，“哼！她要是敢仗着是咱们亲生女儿排挤阮阮，别怪我把她送回乡下。”
　　“你说的什么话？”
　　“一开始就要立住规矩，不然以后就晚了。要知道，穷乡僻壤出刁民。”
　　“她是我们的亲女儿！”秦妈妈不满了。
　　“那你不要阮阮了？”
　　秦妈妈不说话了，总不能为了亲女儿委屈阮阮吧？
　　他们养了阮阮十五年，实在是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两个人聊着聊着到凌晨了，实在撑不住睡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
　　陆月吃早饭。
　　陆姑姑一边准备礼物一边对陆月说：“月月，姑姑听说秦家是大户人家，规矩多，姑姑就不跟过去了，省的人家以为穷亲戚打秋风过去要钱的，让人心里膈应。你去那边之后，咱有一说一，也别觉得低人一等，如果他们对咱好，咱就认她，如果他们对咱不好，咱就回来，不受那个委屈。”
　　“嗯，我知道了，姑姑。”
　　“你性子硬，一个人在那边，不要和人硬碰硬，要是受了委屈，就给姑姑打电话，姑姑带着你姑父你弟过去给你出气。”
　　“姑姑，你放心，吃不了亏。”
　　“对了，你把你的录取通知书，获奖的奖牌之类的都拿上，要告诉他们，咱们虽然没有他们家富裕，但是这些年来也是勤勤恳恳读书，认认真真学习，很优秀，不比任何人差。”
　　“好，姑姑，我知道了，你过来吃饭了，别折腾了。”陆月无奈的说道。
　　“就几分钟，姑姑手脚快。对了，你平常不爱打扮就算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人靠衣装马靠鞍……”
　　陆姑姑念叨着，收拾了一大堆礼物让陆月提着，都是一些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吃的。
　　秦家派了司机来接，陆月和姑姑说了再见就上了车。
　　陆姑姑站在原地，眼睛酸酸的，她擦了擦眼泪，暗骂自己，月月还是她侄女，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不争气，还眼睛流水。
　　车上，陆月点开x信，看到郝城给她留的讯息：“姐，要是去了受委屈，告诉我，我冲过去砸了他秦家。”
　　陆月：“砸了要赔。”
　　郝城：“放心，咱不出钱，让郝老头赔。”
　　陆月：“……”
　　看来郝叔叔最近给郝城安排的工作不少，郝城的怨念都快冲破屏幕了。
　　……
　　秦家，客厅内。
　　正当大家都在焦急的等着的时候，一直不吃不喝，不管不顾闭门不出的秦阮突然走了出来。
　　秦家人疑惑的看向秦阮。
　　秦阮微微抬了抬下巴，她特意换了那件最漂亮的紫色朦胧的纱裙，化了妆，戴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首饰，她要让那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公主，让她自卑的滚回去。
　　秦哥哥来到秦阮身边，“想通了？”
　　秦阮点点头，就当是想通了吧。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什么也改变不了，不如让那个土包子也认清现实。
　　秦爸爸秦妈妈看到秦阮点头，心里也是一阵安慰，他们的女儿果然还是懂事的。
　　终于，车到了。
　　陆月在阿姨的陪伴下走进客厅。
　　！！！
　　四个人脑海里瞬间闪过同一个词，好帅。
　　比照片上高，比照片上帅。
　　完全让人无法想象这是个女孩。
　　“你们好。”
　　陆月笑笑，将手里的东西递向秦爸爸秦妈妈，“这是我姑姑准备的一点礼物。”
　　“哦，好好，坐。”秦妈妈反应过来，赶紧让陆月坐，顺手将礼物交给阿姨。
　　大家目不转睛的打量着陆月。
　　白色衬衫的少年，干净清秀，眼神明朗澄澈，目光不躲不闪，坦坦荡荡，让人顿生好感。
　　秦爸爸顿时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就是他们秦家优秀的基因啊。
　　即便是在穷乡僻壤那个鬼地方，依旧可以养出名门气质。
　　秦阮站在原地，看着陆月的目光一个劲儿燃烧。
　　一个乡下的女孩，难道不应该是矮小，瘦弱，因为没有防晒，皮肤发黄暗沉，整个显得很颓靡吗？
　　为什么偏偏这个女人不是？
　　而且对方好高，几乎高出她一个半头。
　　对比起来，她就像修长的白天鹅下面的丑小鸭。
　　不，不是。
　　她是小公主。
　　长那么高，以后都嫁不出去。
　　秦阮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这时，秦妈妈小心的问道：“月儿也十五了，还在读书吗？中考刚结束，如果还在读书，没有辍学，高中你就和阮阮读同一所吧。”
　　听到这话，秦阮来劲了，她骄傲的挺了挺胸：“是啊，姐姐。我今年考了五百四十五分，进了全市最好的高中。姐姐，你考了多少分呀？”
　　陆月：“七百四十五。”
　　话音刚落，空气陡然变得很尴尬。
　　秦爸爸失望的皱起了眉头，“你这孩子，虚荣心强也不能撒谎啊，中考总分才六百……”
　　陆月拿出t大录取通知书，“我参加的不是中考，是高考。”
　　秦妈妈秦爸爸秦阮：“……”
　　秦妈妈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t大的录取通知书啊。
　　不是才十五吗？
　　所以她跳级了？
　　秦哥哥一言难尽的感叹道：“我听说今年的省理科第一就是七百四十五……难怪你能被t大录取……你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IMO冠军！”秦哥哥赫然起身，俯身直愣愣的看着陆月，“你是陆月！moon！IMO个人冠军和IMO特别奖获得者！”
　　陆月微笑。
　　moon！
　　秦阮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moon？
　　她见过moon的照片啊！
　　她努力的搜索脑海里moon的长相，可是两年了，早就忘了，她只能想起一个模糊的轮廓。
　　秦爸爸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moon越是优秀，他反而越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跟他所设想的淳朴差太远了。
　　一朵水仙花怎么可能在贫瘠的土壤中茁壮成长？
　　这太让人无法理解了。
　　秦妈妈僵硬的笑了笑，“好，很好，你这么优秀，爸爸妈妈很欣慰。”
　　“谢谢。”
　　秦阮捏紧了拳头，不，她不能被比下去。
　　她紧张而倨傲的看向陆月，“姐姐。”
　　她叫了一声，伸手将头发撩到耳后，这样就能露出她新买的的红宝石耳钉。
　　“我不是你姐姐。”陆月端起阿姨沏的茶，抿了一小口。
　　秦阮将头发撩到耳后的手卡在了中间。
　　陆月的手上赫然戴着梵克雅宝满钻情人桥，百万级别的手表。
　　同时由于陆月这么一动，衣服的领口开了几分，露出了里面的红宝石项链，很细很小，看起来微不足道一般。
　　但是秦阮自小看这些，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顶奢品牌的经典款，有钱都买不到的系列。
　　啊啊啊啊！
　　秦阮快疯了。
　　不是穷乡下出来的吗？
　　怎么moon就这么特别？
　　长得好，长得高，学习好，就连佩戴的首饰不是买不到的经典款就是百万级别的？
　　她家有钱都没让她这么折腾，平常去宴会都是借的妈妈的珠宝。
　　秦阮如同丧尸一样的站在原地，看着陆月的目光仿佛要吃了她。
　　显然，秦妈妈也注意了陆月手腕上的手表。
　　秦家虽属名门，但是那也是前面几辈人的积累。
　　她和秦爸爸都属于靠天赋吃饭，这些年天赋没了，就靠画廊吃饭。
　　艺术饭，不好吃，经常还要靠家里接济。
　　钱比一般人多，但是就是所谓的看着光鲜，都是面子货，底蕴是秦家整个家族的，不是他们的。
　　所以珠宝手表这块，门面有，都是宴会带带。要消费到百万级别的奢侈品，虽然拿得出钱来，但是也会很心疼考虑很久，更不可能送人。
　　不过……
　　这么一块儿百万级别的表，月月怎么会有？
　　她不是很穷吗？
　　秦妈妈问道：“月月，你的手表是买的吗？”
　　“这个吗？”陆月举起手看了一眼，“朋友送的。”
　　“哪位朋友？”
　　陆月微微皱眉，一般人说朋友送的不具体说，意思就是我不太想聊，话题到此为止，如果对方还要追问，自然会觉得不舒服。
　　陆月笑了笑，“一个从小长大的朋友。”
　　男人对珠宝没那么敏锐，秦妈妈这一提，秦爸爸也注意到了，百万级别的手表，不是一般关系谁会轻易送出去？
　　秦爸爸越想眉头皱的越深，他虽然开了画廊，骨子里仍旧是个艺术家，非常不喜欢那些腌臜事，他的这个亲女儿，□□啊。
　　本来说第二天带去秦家老宅的，现在看来要再看看了。
　　陆月脊背挺直，端正的坐着，反客为主的问道：“对了，在进入这个家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情。”
　　“你想问什么？”秦家有多少钱吗？
　　秦爸爸不悦的问道。
　　“我是以什么身份进入这个家，以后将会用什么身份和你们一起面对其他人。”陆月的声音很平静，不疾不徐，似乎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可是却像一记重锤一样，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这个问题，因为秦阮的闹，他们一直在回避。
　　如果说向外间公布陆月的身份，那么秦阮就会陷入尴尬，在名流圈子里，身份决定着你所受到的待遇。
　　而且，如果公布了，那就等同于他们承认，阮阮不是他们的女儿。
　　现在好不容易，阮阮从打击中走出来，他们怎么忍心又再次伤她的心？
　　一听陆月的话，秦阮炸了，她像只竖起了所有毛的斗鸡一样充满了尖锐的刺，“陆月，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爸爸妈妈说我不是他们的女儿，让他们把我赶走吗？你才刚来秦家，怎么能这么恶毒？”
　　“第一，我没有要他们赶你走，这只是你的无端猜测。”
　　陆月冷淡的说道：“第二，我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这个问题将会决定我们之间相处的分寸。第三，不要以己度人，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的身上。”
　　“爸，妈，她骂我！”秦阮指着陆月告状。
　　陆爸爸：“陆月，阮阮年纪还小，你身为姐姐，多让让她。”
　　陆月看了陆爸爸一眼，“我和她一样大，不存在大小，而且，我没有妹妹。”
　　陆月顿了顿，目光坦然的看向秦爸爸，“现在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这个问题我暂时给不了你答案，想要什么东西应该自己去争取，你如果想要做秦家人，进秦家的门，拥有继承权，那你就应该自己去争取。”
　　秦爸爸很反感陆月这种迫不及待想要继承权的样子，说话也就变得不客气起来。
　　不过显然，没有人理解他的意思。
　　秦妈妈紧张的说道：“月月，你这个问题太突然了，给爸爸妈妈一点时间思考，我们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
　　秦哥哥也笑着打原场，“这些事，以后再说，月月，你坐车过来也挺远的，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看看。”
　　陆月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其他人，点了点头，拉着行李箱跟过去，秦哥哥接过行李箱，带陆月到她的房间。
　　粉嫩嫩的公主房，各种迪士尼毛绒玩具，衣柜里面全是各种嫩嫩颜色的公主裙。
　　大床上还有粉色的纱罩。
　　陆月：“……”
　　她现在知道郝城为什么送她的东西都如此的触目惊心了。
　　是不是所有人都默认女生会喜欢粉红色？
　　见陆月的表情相当难以言说，秦哥哥看了看她的打扮，白衬衫加牛仔裤，好像跟这个房间的画风确实不太符合。
　　秦哥哥尴尬的笑着，“如果你不喜欢，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风格，我让阿姨换。”
　　“不用了，应该住不了多久。”陆月环顾四周，她和这间房间，就像她和秦家一样，格格不入。
　　“也是。”
　　秦哥哥说道：“你马上就要读大学了，在家也就住一两个月。这样，等你去大学的时候，我让人重新装修房间，等你寒假回来，保证是你喜欢的风格。”
　　“谢谢。”
　　“兄妹两个不用客气。”
　　秦哥哥走近陆月，想像和秦阮打闹一样弹一下陆月的眉心，走进才发现陆月太高了，根本不适合，只能无奈的说道：“你是我妹妹，我知道，前面十五年我们没有真正在一起生活过，彼此都还很陌生，但是我相信，很快我们就会熟悉起来。”
　　“谢谢。”
　　怎么还是坚持说谢谢？
　　秦哥哥不理解，但也没多想，拿出手机，笑道：“那么，moon，月神，可以合照一张吗？我也仰慕你很久了。”
　　陆月点头。
　　……
　　房间内，秦阮拿出一个小熊放在桌子上，对着它的肚子一拳又一拳的发泄，“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啊啊啊！
　　居然是moon。
　　居然是moon！
　　她害她社死，害她受尽委屈，被嘲讽了整整两年，现在又要把她的爸爸妈妈抢走。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她要打死她，打死她！
　　……
　　晚上，陆月在整理数据，秦妈妈敲开房门，在她旁边坐下。
　　秦妈妈换了一身家居服，长卷发放下，整个人看起来温婉柔和，她眉头无意识的紧紧锁着，软着声音说：“月月，爸爸妈妈商量了一下，抱错这件事情如果传了出去，对秦家的声誉影响很不好，我们就想着暂时不公布，而且你妹妹，阮阮……”
　　陆月纠正道：“我没有妹妹。”
　　姐姐包容妹妹，姐姐疼爱妹妹。
　　人们下意识的会有这种偏见。
　　她不喜欢。
　　尤其郝城说过，秦阮还在网上中伤过她。
　　“好好好，不是妹妹。”秦妈妈纠结的说道：“总之，这件事情对阮阮的打击很大。今天我们也见过面了，下午的时候，你大哥也跟我们科普了你的事情，我们很高兴，自己的女儿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仍旧十分优秀。但是我们同时也知道，你很坚强，很独立，能扛得住事，所以能不能恳求你再等一等，再给我们，给阮阮多一点时间。
　　爸爸妈妈打算挑一个合适的时间，再对世人公布，就说你和阮阮是双胞胎姐妹，在小时候走丢了，刚刚找回来，你看可以吗？”
　　“可以。”
　　听到这话，秦妈妈松了一口气，欣慰的笑了。
　　果然如此优秀的孩子总是格外懂事的，看来以后可以放心了，月月这么懂事，不会和阮阮起冲突。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秦妈妈诧异的看向陆月，“什么条件？”
　　“那个合适的时间，在两个月之后再考虑。”
　　“为什么？”
　　秦妈妈下意识的就问，“难道你不着急吗？”
　　陆月也奇怪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着急？”
　　秦妈妈一梗，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下意识的，从知道这件事情开始就觉得陆月应该会很着急，会想要认祖归宗，抱错这件事对阮阮来说是个打击，对月月而言是个喜事。
　　毕竟，对比起她现在的家庭来说，秦家好太多了。
　　然而他们却没有想过，也许，陆月对秦家并没有那么迫不及待。
　　秦家的家产对她的吸引力也并没有那么大。
　　他们作为她的亲生父母，其实到现在为止也只是个陌生人，她也并没有很想认下。
　　秦妈妈越想越心惊，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秦爸爸问道：“她怎么说？是不是不答应，要求我们现在立刻就对外公布她的身份？”
　　秦妈妈摇头。
　　“那是答应了？”
　　“嗯。”秦妈妈说：“但是有条件。”
　　“呵，我就知道。”秦爸爸不屑的问道：“什么条件？”
　　“两个月内不要公开她的身份。”
　　秦爸爸也梗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条件。
　　她这么做打的什么算盘？
　　难道是欲擒故纵，想要引起他们的愧疚，分到更多的家产？
　　这女孩心思太深了，让他总觉得不舒服。
　　第二天，陆月起床吃饭。
　　早餐桌上，秦阮对着秦妈妈撒娇，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眼神挑衅的看着陆月。

◎64.第六十四章
　　阿姨走过来, 问道：“大小姐，您想吃什么？”
　　“鸡蛋和盒装的牛奶，牛奶不要拆封, 谢谢。”
　　这要求好奇怪。
　　阿姨纳闷但是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秦阮不爽的瞪了阿姨一眼, 她叫陆月大小姐, 那她呢？算什么？
　　过了一会儿,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秦妈妈将自己昨晚和陆月的谈话公布了。
　　秦阮顿时不高兴了，她指着陆月质问：“凭什么她是姐姐？”
　　“阮阮, 多个姐姐疼你有什么不好？”秦哥哥给秦阮夹了一个包子，“月月经历的事情比你多, 从这方面来说，她做姐姐更好。”
　　“不要，我要当姐姐。”秦阮挽着秦妈妈, 冲着秦爸爸撒娇。
　　这时，阿姨将鸡蛋和牛奶端了过来。
　　秦哥哥顺手接过, 将吸管插入牛奶当中，递给陆月。
　　陆月看了看没说话，只是将牛奶放到一边, 开始敲鸡蛋。
　　“其实姐姐妹妹, 一个称呼而已, 没什么。”秦妈妈为难的看向陆月, “月月, 要不就让阮阮当姐姐吧，姐姐照顾妹妹，我原本是想着月月你更优秀一些可以多照顾照顾阮阮……”
　　“阮阮在秦家的时间长一些，在名门圈子里认识的人也多, 礼仪方面也更懂一些，她做姐姐照顾你，也比较好向别人介绍你。”秦爸爸打断秦妈妈的话说道。
　　秦哥哥看了陆月一眼，发现她只是安静的吃着鸡蛋，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也就没说话。
　　陆月将嘴里的鸡蛋咽下去，说道：“姐姐也好，妹妹也好，等两个月之后再说吧，现在定下来，太早了。”
　　“对对对，这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
　　秦妈妈见陆月没反对，便以为她是真的不在意，赶紧说道：“阮阮当姐姐也好，没想到咱们阮阮也懂事了，知道当姐姐照顾人了。”
　　秦阮骄傲的抬起了头。
　　过了一会儿，早饭结束，陆月回房间去。
　　阿姨开始收拾桌子，秦哥哥最后一个离开，刚好听见阿姨说：“咦？这牛奶开封了怎么没动？”
　　秦哥哥愣了愣，伸手接过牛奶掂了掂，这一年，他经常在实验室里泡着，砝码天天用，一掂就知道重量。
　　她真的没喝。
　　秦哥哥看向陆月的卧室方向，为什么不喝呢？
　　在介意些什么吗？
　　秦哥哥将牛奶扔进垃圾桶。
　　话说，从进入秦家开始，陆月就表现的很平静，好像在平静的在审度些什么。
　　这是错觉吗？
　　陆月回到房间，刚刚准备进入空间，秦阮用力的敲门。
　　被打算进程，陆月略微烦躁的打开门，巨大的身高差，让秦阮的骄傲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
　　秦阮狼狈的后退两步，方才想起什么似的，挺了挺胸，“陆月，你现在应该叫我姐姐。”
　　陆月直接将门关上，反锁，任凭秦阮在外面歇斯底里的吼叫。
　　她对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没有兴趣。
　　陆月进入空间，这一次她没有乘坐空间的电车前往航空中心，去的是汽车研发中心。
　　中心负责人莫方告诉她，有了新的突破。
　　陆月立刻跟着莫方过去，车已经造出来了，现在已经开始运行。
　　莫方整个人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发动机一造出来，我们整个研发中心的人立刻齐心开始测试，发动机以最大功率的80%运行了24小时之后依旧十分平稳，温度只上升了五度，相对比于D国最尖端的那一批丝毫不差！”
　　“月月！”
　　莫方激动的手舞足蹈，“月月，这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解决了ECU控制器的问题，再给十年的时间也造不出来。”
　　陆月看着莫方递过来的测试数据，内心的激动丝毫不亚于莫方。
　　发动机是一个超级难啃的骨头啊，就是逆向研发，至今华国也没有人能研发出对比D国高端汽车那一批的发动机，没想到如今终于突破了。
　　重点还有成本啊。
　　成本他们控制下来了，至少能比D那批价格低三分之一。
　　陆月看向欢呼雀跃发鞭炮的研究所，这么多人的努力啊，空间的时间流速和外面是完全不一样的。
　　看着她组建这个研究所没多久。
　　事实上，在这个空间，在这个永远不会感到疲惫，也不需要吃喝拉撒睡的空间，在她离开的那些时间里，这里已经过了十几年了。
　　“喂，丫头，怎么哭了？”莫方白了陆月一眼，“正是高兴的时候，怎么还眼红了？”
　　“谁说眼红就是哭了？我掉眼泪了吗？”
　　莫方：“……”还是那个死倔的脾气。
　　在空间内和所有人庆祝之后，陆月将所有的资料都记进了脑子里，然后从空间出来，迅速在电脑上结合以前整理的资料，将所有的设计图纸，思路，难点如何解决全部整理出来，做出目录，索引，拿着移动硬盘走出房门。
　　陆月拉住阿姨问道：“这里有打印机吗？”
　　阿姨摇头，陆月只好出去打印，打印出来的资料足足有二十多厘米高，陆月一打印出来就联络了当初在Walter汽车公司学习时，负责带她的傅总工程师傅梁。
　　Walter汽车公司被收购之后，一直有将研究院搬到华国的打算，现在正在实行中。
　　傅梁现在正在华国，两人一联络，发现傅梁刚好在附近，立刻驱车三小时赶了过来。
　　两个人简单的在酒店吃了点东西，一直在房间内一直聊到深夜。
　　“天啊，天啊，这里怎么能设计的这么精妙？”
　　傅梁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这样一个让他们卡了七年，公司差点破产倒闭的一个点，居然在今天被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解决了。
　　“月月，每一次见你，你都会给我带来惊喜。”
　　就像是两年前陆月跟在他身边问东问西的时候一样。
　　一开始，他还很不耐烦，不明白自己一个总工程师，总设计师，干嘛要负责教导一个小丫头，上级下达的命令一直让他很不满。
　　直到后来，她成长的速度超乎了他的想象。
　　每过一天，她都在以非常人的速度成长。
　　他那时是欣喜的，振奋的，感觉是上天赐予了他一个天才弟子。
　　没想到，这不是上天赐予他的弟子，这个女孩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惊喜。
　　傅梁完全不吝啬任何赞美之词的称赞陆月，听的陆月耳朵发烫。
　　这是空间内几千名研究员共同的功劳，现在却被她一个人占了。
　　陆月赶紧打断傅梁的话，“傅老师，这个我明天会申请专利，我想请你将这份资料交给Walter的总公司负责人，我想正式和Walter合作生产汽车。”
　　“当然。”傅梁说道：“月月，老师已经对你的天才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不过月月，老师虽然在Walter工作，但是还是要提醒你，Walter的总经理Jack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商人，如果你想要确保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他非常善于给人下陷阱。”
　　“我明白了，谢谢您，老师。”
　　等陆月回到秦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过，陆月直接睡下了。
　　第二天起来，早餐桌上，秦爸爸和秦妈妈的脸色都不太好。
　　秦阮幸灾乐祸的看着陆月。
　　陆月坐下，秦哥哥小声提醒道：“昨天你回来的太晚了，爸妈很担心你。”
　　“嗯。”
　　陆月照例向阿姨要了鸡蛋和牛奶。
　　到底孩子才来家里两天，秦妈妈也不好说什么，只小心的问道：“月月啊，你昨天干什么去了，回来的这么晚？妈妈一直等你到晚上十点。”
　　陆月想了想，从兜里拿出纸和笔，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递给秦妈妈，“下次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不用等那么晚。”
　　秦妈妈看着那张黄色便利贴上的手机号码，突然感觉脸有点疼。
　　说好的是亲生女儿，他们一直让她体谅他们，相互之间却连通讯方式都没交换。
　　秦阮见事情好像被陆月糊弄过去了，非常不爽，出声说道：“陆月，妈是问你你昨天晚上去哪里鬼混到这么晚，不是问你电话号码。”
　　“我和我的一位老师见了一面，谈了一些关于汽车方面的问题。”
　　“哦——”秦阮阴阳怪气的拖长声调。
　　秦爸爸越听眉头皱的越深，“你还懂汽车？”
　　“略懂。”
　　“还不说实话，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秦爸爸一拍桌子，“我告诉你，这里是秦家，决不允许出现任何败坏自己名声的事情。”
　　这话就有点意思了。
　　陆月放下手中的鸡蛋和牛奶，冷淡的目光沉沉的落在秦爸爸的身上，“不知道所谓败坏秦家名声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可以请你用精准的语言完整的描述出来吗？”
　　“你居然还敢让我形容？”
　　秦爸爸惊呆了，他可是艺术家，追求的是纯粹的艺术，是最见不得那些事的，就算是形容，他都嫌脏了自己的嘴。
　　秦爸爸怒不可遏的说道：“我昨天开车从万如酒店门口路过，亲眼看到你和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进去，其他的还要我说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拍打着桌面，那一下又一下的巨大而响亮的声音，让人无端的厌烦。
　　“爸！”秦哥哥一看秦爸爸的脾气上来了，赶紧劝说：“兴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爸都亲眼看见了，而且昨天晚上谁知道她几点回来的。”
　　秦阮这么一说，秦哥哥沉默了。
　　毕竟，这个圈子，这些事情虽然秦家没有，但是他们还是见过的。
　　年轻女人为了钱往上爬多了去了，尤其是那些心比天高的。
　　moon优秀，但是越优秀的人越是心比天高，如果她的优秀让她看到了更大的世界，也让她看到，那些什么都不如她的人却拥有她几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心态失衡下，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
　　陆月静静的看着每个人表演，淡淡一笑，“姑姑说，我脾气太硬了，让我软一点，所以一开始我是打算和你们和平相处的。既然你们不喜欢这种方法，那就还是用我的方式来吧。”
　　“你什么意思？”秦妈妈疑惑的问道。
　　砰！
　　一声巨响。
　　陆月一章拍在桌子上。
　　那声量，足足比秦爸爸的大了两倍。
　　陆月冷冷的看着秦爸爸，“秦先生，你亲眼看见我和一个五十岁的男人男人走进酒店，对吗？”
　　“你还敢提这件丑事？”秦爸爸惊呆了，直接将筷子扔向陆月。
　　陆月躲开。
　　“好。”
　　陆月抓起前面的盘子，啪的一声摔在秦爸爸的面前。
　　盘子打碎了秦爸爸面前的碗，碗盘相碰，四分五裂。
　　啊——
　　盘子的碎片飞到秦阮，秦妈妈面前，两人尖叫。
　　秦哥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对陆月的了解仅限于网络上moon毫无大神架势，温柔可亲的传说，完全没想到会发生眼前这一幕。
　　秦爸爸完全被打了脸，他简直无法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不自爱又粗鲁，没有教养又嚣张的丫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秦爸爸高声质问。
　　“我才想问秦先生你想干什么！”
　　陆月冷声质问：“秦先生，你亲眼看着你的亲生女儿跟一个陌生男人走进酒店开房，然后做了什么？开车，回家，睡觉，然后在第二天早上质问她。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陆月一步一步走向秦爸爸，秦阮缩在秦妈妈面前，两个人自发的让开路。
　　陆月来到秦爸爸面前，目光如塞上寒冰，“一个正常的父亲，看到自己亲生女儿跟一个陌生老男人进酒店开房会做什么？会愤怒，会冲进去，哪怕大吵大闹，不顾尊严，也一定要把自己女儿拉出来，将对方狠狠的揍一顿。你呢？
　　你看到你的亲生女儿和老男人进酒店，就是为了等一夜，在第二天早上质问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教训她，显示你身为父亲的霸权？”
　　“你——”
　　秦爸爸涨红着脸，指着陆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月，说话太过分了。”秦哥哥冷声提醒。
　　陆月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从我进门开始，秦先生，你就在用一种审判的眼神看着我，到了后期又用一种鄙夷的眼神评判我。这一点让我非常不舒服。不随意的judge一个人是一个人的基本品格。”
　　“我还轮不到你来批评，我是你的长辈，当然有资格来教育你！”秦爸爸大吼，只是这吼声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既然秦先生觉得可以随便judge一个人，那我也来审判一下秦先生。
　　秦先生，你口口声声说着秦家不允许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情，自诩艺术，不食人间烟火，结果这么多年来，不仅事业上没有半分发展，还要靠家里人接济过日子。其实，剥开光鲜亮丽的外表，骨子里不过是个人到中年还在啃老的废物。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尚？高尚的人怎么会看谁都肮脏，只有自己干净？”
　　陆月冷笑道：“只有骨子里龌蹉的人，才会看谁都脏。”
　　“闭嘴！”秦爸爸恼羞成怒，整个人暴跳如雷，陆月的话完全踩在了他最隐秘的痛点上，让他完全无法保持一丁点的理智。
　　陆月无视他，环顾其他人，“不要以为只有你们会找私家侦探调查我，我也会调查你们。如果不是对你们秦家整个家族都了解的足够透彻，我不会出现在这里。同时，我对秦家家产没有任何兴趣，不要凭想象在我脑袋上增加任何莫须有的罪名，否则我会全力反击。最后，我并不觉得，秦老太爷会将秦家的家业分很多给一对啃老的夫妇。”
　　秦妈妈害怕的抱着秦阮。
　　秦爸爸整个人站在原地，气的发抖。
　　自己的爸爸被如此严重的羞辱，秦哥哥哪里还忍得住，他挡住陆月的路，“陆月，跟爸爸道歉。”
　　“为什么？”
　　“他是你亲生父亲！”秦哥哥怒道：“你不应该骂他。”
　　“我没有骂他，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陆月平静的说道。
　　“陆月！”
　　秦哥哥伸手去抓陆月，陆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直接将他压在桌面上，“还有，我现在不姓秦。”
　　秦哥哥的脸就压在桌面上，整张脸也压的几乎变形。
　　陆月松开他，微微一笑，转身面对所有人，“今天，我们算正式认识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月，希望大家以后叫我陆月，不要叫我月月。从今天开始的两个月，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陆月说完，礼貌的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陆月一走，秦爸爸突然像醒了一下，怒指陆月离开的方向，“你们看看，看看她，她这是过来认亲的吗？我看她是过来做霸王的！”
　　“那她说错了吗？”
　　秦哥哥突然出声质问。
　　秦爸爸愣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哥哥，“你居然敢顶撞我？”
　　“爸，我虽然刚刚在维护你，但是，月……陆月说错了吗？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她才十五岁啊，如果她真的跟人开房，你难道不是应该去阻止吗？”
　　“她自己不自尊自爱，我阻止有用吗？”
　　“如果换成阮阮，你也会这样吗？”
　　秦哥哥高声质问，“爸，你诚实的说，如果是阮阮，你也会这样吗？”
　　秦爸爸嘴巴张了张，固执的说道：“阮阮不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她也不会！”
　　秦哥哥斩钉截铁的截断秦爸爸的话，“爸，我承认，你刚才提到的时候，我也怀疑过陆月。但是，现在我确定她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看她那个嚣张的样子，没有人给她撑腰，她一个没钱没势的人敢这么对我吗？”秦爸爸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只有骨子里龌蹉的人，才会看谁都脏。同样的，只有骨子里自卑的人才会觉得只有依仗外物才能骄傲。”
　　秦哥哥说完，转身就走。
　　秦爸爸呆楞在原地，过了许久，骂道：“逆子！”
　　秦妈妈让秦阮回屋，走了出来，看到秦爸爸还在生闷气，走到他身边，“老公，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陆月好像格外看不顺眼？”
　　“那是你的错觉。”秦爸爸不自然的说道：“我对她严格是希望她堂堂正正做人，当一个大家闺秀。”
　　“是吗？”秦妈妈蹙眉，难道真的是她感觉错了？
　　秦妈妈坐在椅子上，摸着桌面上的茶杯，“这一次，陆月好像真的很生气。”
　　“她……”
　　算了，秦爸爸本想说‘她还敢生气’，但是想想算了。
　　他将烟头摁灭，转身去画廊上班，心情很烦躁。
　　他感觉被人下了面子，内心又有一种隐秘的嫉恨。
　　陆月的话是直接将他的面皮彻底的剥了下来。
　　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秘密，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他年少时被称作天才画家。
　　一幅画拍卖上千万。
　　那时的他风头正盛，一时无两。
　　可是，买他的画的人却是他的亲生父亲，秦家现在的当家人，秦兼徽，安排的人。
　　那时的他年轻气盛，冲进秦家质问吵闹要一个公道，扬言没有秦家，他也依旧是那个被无数人追捧的天才画家。
　　可是，现实残酷且冰冷。
　　没有了秦家从中斡旋，他的画一幅也卖不出去。
　　于是，坊间有了天才画家灵感枯竭，一夕凋零的传说。
　　后来，他就很少再画画了，专心经营画廊，想要发掘出新锐画家，但是也一直进行的不顺利。
　　到那一刻，他才彻底认清楚了自己的平庸。
　　刚开始见到陆月时，他是很高兴了，还在感叹他们秦家优良的基因。
　　可是，后来，他知道她是moon了，知道了她的天才。
　　不不不，不可能。
　　秦爸爸迅速的在内心否认，坚决不肯承认那是一种名叫嫉妒的不可控的情绪。
　　他对陆月的态度转变是因为那只手表，绝对不是因为她的天才。
　　一个穷丫头，投靠的姑姑家也不外乎是一个开小餐馆的，哪里来的百万手表？
　　谁送的，也不肯说。
　　这才是他看不顺眼她的关键。
　　何况，今天陆月就是发了一大通脾气，她不也没否认和老男人开房吗？
　　想到这里，秦爸爸越想越气。
　　明明是陆月品行不端，最后却是他被家里人埋怨。
　　果然，如他第一次见面时所说，陆月，□□。
　　可是为什么陆月的基因来自于他，同样的基因，在他身上的却不发挥出同样的作用？
　　……
　　原家，原杰放下行李箱换了衣服就要出门。
　　原妈妈看到，柔柔的一笑，“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秦家。”
　　听到这两个字，原妈妈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可名状，“儿子。”
　　“嗯？”
　　“以后少去秦家。”
　　“怎么了？”原杰疑惑的看向原妈妈，“妈，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和秦阿姨交往的吗？”
　　原妈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原杰招手，让他在她的身边坐下，“秦家的事儿，你知道吗？”
　　“嗯，翰言和我说了。”
　　秦原两家原本就住的近，关系好，秦妈妈有事没事就爱和原妈妈聊天，吐槽家里的事儿，她心里有话憋不住，必须找一个人说，原妈妈以前觉得这是对她的信任，所以两人关系异常的亲近。
　　只是最近，她的态度有些改变了。
　　“你秦阿姨刚刚和我才通完电话……”原妈妈一言难尽的说道：“她……”
　　“拎不清？”
　　原妈妈讶异的看着自己儿子，原杰点点头，“我很早就看出来了。”
　　原妈妈再一次长长的叹气，没想到儿子比她还早看清。
　　确实是拎不清。
　　这事儿她都看不懂了，而秦妈妈一直在电话里哭，她也没机会劝一劝她。
　　估计劝了也听不进去。
　　这孩子抱错了，也就抱错了，把亲生的接回来，说是抱错也好，说是走丢也好，赶紧公布身份好好疼爱补偿才是啊。
　　这么优秀的孩子，世界四大青年小提琴赛事，imo冠军，高考状元，前途无量啊，送到别家别人乐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从得知消息到今天，什么都没准备？
　　而且，听说，他们找到陆月之后是派的司机去接。
　　哪家父母听说自己孩子在外面吃苦不会迫不及待的上门接人回家？
　　而他们不仅是自己没去，而且还连自己孩子以前是怎么生活的都一无所知。
　　唉……
　　怎么说呢，不心疼自己在外面吃苦受罪的孩子，反而一直对这个孩子横挑鼻子竖挑眼，把自己孩子惹急了。
　　这事儿办的，实在是看不懂。
　　原杰说道：“我和陆月认识，就是过去看看她。”
　　“那你早点回来。”
　　“嗯。”
　　……
　　中午，陆月没出去吃饭，秦妈妈特意让阿姨做了几个菜，亲自端进来给陆月。
　　秦妈妈温婉的笑着，“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让阿姨每样都留了一点。”
　　“谢谢。”
　　看，这不是挺乖巧的吗？
　　秦妈妈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上午陆月只是太生气了，就像阮阮，生气的时候也喜欢砸东西。
　　他们不能小题大做。
　　秦妈妈看了看这个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的房间，笑着说：“对这个房间还满意吗？听说你要过来，这个房间是我特意让阿姨收拾出来的，里面的裙子……”
　　秦妈妈看了看陆月的身高：“大概不合适，要不，下午我带你去多买几件？”
　　“不用了，我的衣服够穿。”陆月一边吹汤一边说。
　　“陆月。”
　　“嗯。”
　　秦妈妈目光温柔如水，“你爸他其实只是一时糊涂，他平常不是这样的人，以后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他心肠很软，从来不愿意伤害别人。陆月，妈妈知道，我们才相处了两天，对彼此都很陌生，你以前的日子过的也很苦，这些妈妈都知道。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你来的前一晚，爸爸妈妈一直到凌晨撑不住了才睡。
　　妈妈一直很担心，怕和你聊天踩到什么雷点，让你不高兴。你相信妈妈，妈妈是真的，真的想和你好好相处，培养感情，好好补偿你。”
　　陆月放下筷子，“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
　　“下午和妈妈一起去逛街，好吗？”秦妈妈一听陆月愿意和她试着相处，心里也是很高兴的，立刻说道：“我们就像姐妹一样的逛街，妈妈带你多买点衣服，日用品什么的。我知道你带了，但是这是妈妈的心意。”
　　至于卡，那要秦爸爸点头，秦妈妈暂时还不能给陆月副卡。
　　“几点？”
　　“两点可以吗？”
　　“可以。”
　　“好，那妈妈两点来叫你。”
　　秦妈妈一直紧紧的盯着陆月，见她点头，激动的就差抱陆月了。
　　下午两点，陆月跟着秦妈妈上车，一上车就看到秦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秦妈妈乐呵呵的说道：“刚好，咱们三姐妹一起逛街，你们两姐妹年龄相同，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秦阮挑衅的对着陆月挑眉，陆月摇了摇头，拿出手机询问傅梁公司那边的情况。
　　傅梁回道：会议还没有结束，不过总经理已经定了前往c市的机票，准备和你面谈，现在只是在交代一些必要的事情。
　　“那么等总经理到了之后，提早联系我。”
　　“OK。”
　　陆月放下手机，看向窗外，随着景物的变化，终于到了商场。
　　秦妈妈带着陆月和秦阮先去买了一些日常的衣服，三个人又来到一家礼服店。
　　导购小姐姐见到陆月，瞬间激动了，好帅的小哥哥。她在S·W服务七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气的小哥哥，要不是她已经是老阿姨了，绝对上手追。
　　导购小姐姐热情给三个人安排了座位和茶点，送上了可供选择定制的画册。
　　秦妈妈说道：“以后秦家会有很多宴会，到时陆月你和阮阮都要参加，礼服的定制周期比较长，所以要好好选。”
　　“嗯。”陆月点头。
　　秦妈妈指着一件黑色的说：“陆月，你看这件怎么样？”
　　陆月看过去，很优雅很性感的一件礼服，十分适合高个子的女生，点头，“看起来很漂亮。”
　　“你喜欢就好。”秦妈妈刚要对导购说先定下这件，秦阮突然压住画册这一页，对服务员说道：“这一件我要了。”
　　服务员纳闷的看了看陆月，又看了看秦阮，为什么一个漂亮女孩子和一个帅气的男孩子在争一件黑色裙子？
　　“阮阮。”
　　秦阮嘴一扁，眼睛开始冒金豆豆，“妈，你说了，就算家里多了一个人，我也永远是你的小公主。”
　　“注意点形象。”
　　秦阮不开心的别过头，不理秦妈妈。
　　秦妈妈为难的看向陆月，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这一眼什么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她在等，等一个懂事的人，主动说算了，而秦阮她太了解了，从小被宠的任性妄为，自然不会是这个懂事的人。
　　陆月目不斜视的继续翻动着手里的画册，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秦妈妈等了半晌，什么都没等到，更为难了，只能对导购说：“能不能定制两件，姐妹装。”
　　导购摇头，“秦夫人，你知道的，参加宴会最忌撞衫，所以本店的礼服一个款式都只有一件。”
　　“这样啊……”
　　秦妈妈再度看向陆月，她看，她看，她使劲看，然而完全没回应。
　　“陆月。”
　　“嗯？”陆月抬头，秦妈妈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这件衣服先给阮阮吧，妈给你买更好的。”
　　陆月静静的看着秦妈妈，“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谢谢你，亲爱的宝贝，妈妈就知道你是最懂事的，你放心，后面妈妈给你买更好的，妈妈一定会补偿你。”
　　秦妈妈感觉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下来，连忙对导购说：“这件定下，姓名写秦阮……”
　　“不用了，给陆月吧，我礼服多，不缺这一件。”秦阮打断秦妈妈的话，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道。
　　秦妈妈却突然感觉异常欣慰，果然各退一步是最好的。
　　陆月退了一步，阮阮就懂得了退让。
　　今天逛街，果然是一个正确的做法，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秦妈妈没有问陆月直接说：“那这件定下，姓名写陆月。”
　　导购问道：“请问，陆月小姐和您的关系是……”
　　因为这里是会员制的，会员如果给非会员买衣服，必须是有亲属关系。
　　秦妈妈一怔，为难了，秦家家大业大，在没有获得公公的许可，正式对外公布前，是绝对不允许走漏消息的。
　　原家，那不一样，是世交，而且原家也不会对外说。
　　秦阮勾了勾唇，看热闹的看着陆月。
　　陆月一边翻着画册，一边说道：“会员号是0034，你查一下，是我名字。”
　　这家店叫S·W，邱家开的。
　　当初她给邱云落做手办不久，邱云落告诉她，在这边新开了一家店，还送了她一张vip会员卡。
　　导购一愣，迅速用平板查，00开头的会员，那可都是vvvip会员，最顶尖的一批。
　　这位少爷，年龄看着不大，没想到身份却很贵重。
　　果然，名字照片和人完全一致。
　　而且，性别女。
　　导购小姐姐：“……”
　　为什么这么帅气的小哥哥是女孩子？
　　为什么这年头帅气的小哥哥不是有对象了，就是女孩子？
　　这让她们还怎么活？
　　悲哀。
　　心里在咆哮，面上，导购小姐姐还是稳住了。
　　她迅速将平板拿在手上，对着陆月九十度鞠躬，“陆小姐，很抱歉没有认出你，这是我个人的严重失误。”
　　秦妈妈秦阮错愕的看着导购。
　　尤其是秦阮，她本意是折辱陆月，告诉陆月就是捡她不要的东西，她都没有资格。
　　没想到，陆月居然是S·W的超级会员。
　　怎么可能？
　　超级会员不是说是按照身份等级发放，年消费在三千万以上的吗？
　　陆月诶，她连千金大小姐都不是，凭什么？
　　陆月淡淡一笑，抬头，看向导购小姐姐，“没关系，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
　　导购小姐姐再度九十度鞠躬，然后面带经过严苛训练的标准微笑说道：“陆小姐，请跟到里面测量尺码。”
　　“嗯。”
　　陆月起身，跟着导购走了。
　　秦阮用力的摇秦妈妈，“妈，她怎么会有超级vip卡？”
　　秦妈妈摇头，她也不知道啊。
　　就像那只百万级别的梵克雅宝情人桥。
　　果然，他们对陆月还是了解的太少了。
　　秦阮嫉恨的说道：“妈，我也要超级vip卡，你说过陆月有的，我都不会少。”
　　秦妈妈很为难，这超级vip卡，她也没有啊。
　　陆月等量好尺码后，对一直站在一旁的导购小姐姐说，“那条黑色的礼服退掉，给我Y-034的那套就好。”
　　“诶？”
　　导购小姐姐微微有些惊讶，那条是男士的啊。
　　不过略微想一下也明白了，这么帅气的小姐姐就应该穿男装，帅趴宴会厅里一群男男女女。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导购小姐说道：“不过，价格上面不一样，黑色的那条裙子三十五万，您选的这件一百二十五万。”
　　陆月：“…… ”这些万恶的有钱人。
　　还好，是邱云落给钱，如果是她，她转身就走。
　　秦妈妈又选了两件，到付钱的时候，秦阮拿出一张副卡，对导购小姐姐说：“我的自己结账。”
　　说完，她将卡在陆月眼前晃了晃。
　　这是秦家的副卡，她随便刷。
　　这才是身份的象征，而陆月什么都没有。
　　秦妈妈性子软弱且单纯，以为秦阮在提醒自己给陆月刷开，连忙拿出卡说道：“陆月的，刷我的。”
　　导购小姐姐，非常礼貌的微笑着，“秦夫人，陆小姐的超级vip卡，开卡时已经存入一个合适的金额，刚才在里面的时候已经通过面部识别和身份验证，下单后钱会自动扣款。”
　　秦阮：“……”
　　怎么又是这个超级vip卡？
　　陆月她到底从哪里拿到的超级vip？
　　难道……
　　秦阮脑海中灵光一闪，那个老男人！
　　一想到这里，她看着陆月的眼神逐渐变得玩味。

◎65.第六十五章
　　买了衣服, 秦妈妈带着陆月和秦阮又去珠宝店买了一些首饰，然后带着两个人去顶楼的花园餐厅吃饭。
　　正吃着饭，秦妈妈接到一个电话, 让陆月和秦阮先吃着，自己去一边接电话。
　　同时, 她也想让两个孩子单独相处相处, 增进一些感情。
　　陆月慢条斯理的吃着牛排, 秦阮撑着下巴看着她，“你知道妈妈在带你来买衣服之前和我说什么吗？”
　　陆月三两下将牛排吃完了, 又把服务员叫过来，要了一份牛排一份面条。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餐厅每一样分量都太少了，完全不够吃。
　　听到陆月点菜，秦阮惊呆了, 这女人是的胃是牛胃吗？这么能吃？
　　“喂！”秦阮稍微提高了音量，“我问你呢？你听不见吗？”
　　陆月抬头看向她,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至于听不听是我的事情。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你说话, 别人就一定要听。以前, 你的父母纵容你, 那是因为你呆在秦家。但是离开秦家, 出了社会, 没有人有义务包容你。”
　　秦阮皱了皱眉头，“你在教训我？”
　　“我没有义务教训你。”
　　这时服务员将意大利面端了过来，陆月拿起叉子，将意大利面卷起放入嘴里。
　　秦阮烦死陆月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了, 这种随意的态度就好像不管她做什么都是无理取闹，都不能影响陆月分毫。
　　就是越是这样，她越狂躁，她越想激怒陆月。
　　她骄傲的伸长脖子看向陆月说道：“今天出来购物之前，妈妈对我说，你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他们会补偿你，给你钱，给你提供优越的生活，但是，我永远是家里唯一的小公主。为了证明这一点，他们愿意，给你多少，给我双倍。”
　　说完，秦阮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得意，充满自信，就等着陆月崩溃。
　　看，亲生女儿又如何？
　　爸妈的心，始终是偏向她这个陪了他们十五年的女儿。
　　只要是在秦家，陆月永远无法超过她。
　　秦阮：“而且，在你来之前，爸爸妈妈说我永远是他们的女儿，谁也改变不了。哥哥说，只是多一个人来疼我。在这个家，我永远都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所以呢？”
　　陆月吃完了面条，将叉子放下，看着秦阮的目光平静又温柔。
　　如果是郝城在这里，一定会下意识的躲起来。
　　他太了解他家姐了。
　　他家姐目光越温柔，说话越毒。
　　陆月笑道：“其实我很好奇一个问题。”
　　秦阮整张脸都挤成了一团，为什么陆月还不生气，还不暴起？
　　拿东西砸她啊，这样她就能让妈妈也讨厌陆月了。
　　陆月双手交叉放在洁白的下颚下，“如果离开秦家，你还拥有什么。”
　　“你什么意思？”
　　“你不好奇吗？”陆月反问道：“你不好奇，离开秦家，你还拥有什么吗？你现在身上穿的，日常用的，住的房子，甚至是手上的副卡都是秦家的。如果离开秦家，你还能剩下什么？”
　　秦阮警惕的看着陆月，“你想把我从秦家赶走？”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陆月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才十五岁，在秦家生活了十五年，现在秦先生秦夫人还能给你一切，以后呢？秦家的画廊一直入不敷出，秦夫人早就退圈，做了全职太太，说白了，其实他们两夫妻并没有收入来源，而他们现在仅剩的这点东西，势必会有一大部分分给你哥哥，到时候剩下的那点钱，能够你挥霍多久？甚至，照他们两夫妻这样奢侈的生活方式继续下去，过个十年，他们能剩下多少？”
　　满意的看着秦阮跟着自己的思路在思考，陆月向后一靠，继续说道：“秦先生是秦家整个家族的边缘人，现在也不过每个月接受一点补贴。他好歹是秦家人，可是你呢？秦家整个家族十分注重血缘，你跟秦家没有关系，秦家会援助你吗？更何况，你只是秦家一个边缘人的养女。”
　　陆月问道：“我很好奇，你学习一般，智商不高，秦家养了你十五年，只知道顺着你，也没有用心培养你，你钢琴不能顺利弹完一首曲子，唱歌大白嗓，画画幼稚园水平。再过几年，你成年了，到时候你还剩下什么？你身边那些所谓朋友给你的嘲讽和白眼吗？”
　　“你胡说！”
　　秦阮急了，“才不会这样，爸爸妈妈很疼我，哥哥也很疼我。”
　　“他们要有余力才能继续养你。”陆月淡淡的说道：“哥哥会娶嫂嫂，爸爸妈妈会老，而且他们三现在还要靠秦家补贴，秦家愿意养着他们，愿意养着你吗？就像你现在手里的那张副卡一样，说白了也就是一张副卡，随时可以给你停掉，你有真实的资产吗？例如每年为你存下固定金额的基金，写你名字的房产，赚钱的公司……”
　　秦爸爸秦妈妈纯靠能力，连自己都没办法养活，当然不可能给秦阮置办这些东西。
　　两个人又一直没吃过苦，活的特别轻松，所以就连秦哥哥，他们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
　　“哦，你好像不止没有真实的资产，连赚钱的能力都没有，谁会把公司交给你管理？”陆月趁胜追击。
　　“不是，不是这样的！”
　　秦阮急了，是真的急了。
　　这些问题她从来没想过，陆月这一提，她方才陡然意识到她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就连参加那些名流宴会上的珠宝都要找妈妈借。
　　那万一呢？
　　她跟秦家又没有血缘关系，她可以靠着感情让爸爸妈妈养她。
　　可是，万一，以后爸爸妈妈讨厌她了她又该怎么办？
　　万一爸爸妈妈没钱了怎么办？
　　秦家会养他们，不会养她啊。
　　她不是秦家的人。
　　不行，她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她要资产，要很多很多的钱。
　　十五岁的秦阮，第一次感觉生活的重担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肩膀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珠宝不多，不能卖，包包也不行。
　　她如果卖东西传出去多丢人啊。
　　那要怎么才能让爸爸妈妈给她准备基金，股票，房子呢？
　　秦阮痛苦的摇着小脑袋，脑子都快爆炸了。
　　秦妈妈接完电话，看到两姐妹一直在交谈，还以为两个人聊的很开心，又特意等了一会儿这才过来。
　　秦妈妈笑道：“都聊了些什么呀？”
　　陆月摇摇头。
　　秦阮也不想说话。
　　生活的重担快把她压垮了，她没有力气说话。
　　三个人回到家，原杰已经等了很久了。
　　秦阮一看到原杰，就像猫看到了鱼，飞快的扑了过去，“原哥哥，我好想你。”
　　原杰抓住秦阮，“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别，以后要注意分寸。”
　　“不开心。”
　　秦阮扁着嘴，“原哥哥，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说完，秦阮炫耀的看向陆月。
　　moon又怎么样？
　　她和原哥哥是有婚约的。
　　正当秦阮炫耀的时候，原杰毫不留情的撇清了两个人的关系，“大人开玩笑的，我没当真，你也不要当真。”
　　“怎么是开玩笑的？”
　　秦阮撅嘴，看向秦妈妈，“妈～”
　　秦妈妈笑着打趣道：“你还小，哪有十五岁的小丫头整天想着嫁人的？”
　　“我哪有？”秦阮羞涩的低下头，伸手去挽原杰，原杰上前几步，来到陆月面前，“在这里住的习惯，吃的习惯吗？”
　　陆月淡淡一笑，“还好。”
　　“我朋友发了一些不涉及保密的图给我，要不要一起看看？”
　　陆月点头。
　　原杰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对秦妈妈说道：“秦阿姨，我可以和陆月单独聊聊吗？”
　　秦妈妈看看原杰，看看陆月，讷讷的点头。
　　百万级别的手表，超级vip卡，现在又和原杰认识。
　　她的这个亲女儿，当真不一般啊。
　　一想到这些，秦妈妈对陆月从私家侦探那里了解到的穷乡僻壤的苦难突然淡了。
　　是啊，一开始就应该意识到。
　　贫穷乡村穷苦到大的孩子，怎么会养出这么白的皮肤，这么好的气质？
　　私家侦探肯定是干活不认真，陆月估计也没吃什么苦。
　　以前还担心要弥补她让阮阮心里不平衡，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秦妈妈欣慰的笑了。
　　这下好了，两个孩子都过得好，没有亏欠，没有补偿，也不需要战战兢兢，谁也不欠谁。
　　秦阮拦住两人，“原哥哥，我也要和你们一起讨论。”
　　“你看不懂，乖。”
　　原杰说着，拉开秦阮，带着陆月离开。
　　两个人坐在书房来聊着，聊了半个多小时聊完了，原杰问：“在这里过的好吗？”
　　“在哪里都一样。”
　　“那就是你对秦阿姨秦叔叔并不满意。”
　　陆月沉思片刻，摇头，“我在来之前通过细节推测出来了，有心理准备。”
　　原杰有心想问陆月推测的过程，但是看她眉间几分不耐，便不问了，这样的话题毕竟敏感。
　　当秦爸爸一身疲惫从画廊回来，刚刚踏进客厅就听到一阵让人着迷的音乐。
　　他循着音乐走过去。
　　钢琴旁，原杰如同王子一般坐着，优雅的在弹钢琴，陆月站在一旁，如同一位高贵的绅士一样拉着小提琴。
　　舒缓又浪漫至死的曲调，引人泪目。
　　秦妈妈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秦阮挽着秦妈妈的手臂，一动不动，痴迷的望着原杰。
　　秦爸爸的表情逐渐变得失控。
　　他也是懂音乐的，如果不是因为懂，和秦妈妈有共同语言，两个人也不会走到一起。
　　他也听说过陆月亚洲唯一十二岁拿到全球四大青年小提琴赛事冠军的声名。
　　可是再多的传说都不及现场版来的震撼。
　　这是怎样的天赋？
　　这是怎么样的偏爱？
　　随便做点什么都是惊艳。
　　曲子结束，秦妈妈第一次忘记了秦阮，飞快的冲到陆月面前，抓住她，就像抓住自己曾经的梦想一样激动的说：“陆月，不要读大学了，我们好好学小提琴，你演奏的曲子太完美了。我给你请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带你去全世界人都梦想的舞台，让你红遍全球！”
　　陆月摇头，“不用，我没有在音乐界长期发展的想法。”
　　秦爸爸目光沉沉的看着这一切。
　　对于他面前的少女来说，好像对于赞美已经习惯了。
　　那副淡定的样子就仿佛对自己做了什么，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撼完全没有意识。
　　平静，平淡，平凡……
　　她身上的每一个天分都是别人可望而不可求的，她却丝毫不知道珍惜。
　　明明她的基因来自于他，可是他和她之间却是云泥之别。
　　甚至，他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卑劣之徒。
　　陆月拒绝了，秦妈妈却无法放弃。
　　她曾经也做过于世界耀眼的梦想，可惜能力有限。
　　现在，她的女儿，继承了她的天赋，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上苍给她的礼物啊。
　　她一定要说服陆月在自己真正擅长的领域冲刺，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数学那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上。
　　秦妈妈喋喋不休的劝说陆月，让陆月觉得有几分不耐。
　　秦阮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仿佛她从来不认识过的妈妈。
　　眼前的这个妈妈仿佛想要将所有最好的一切都迫不及待捧到陆月面前。
　　而这样的热情是她从未拥有过的。
　　秦阮觉得鼻子酸酸的，她是不是要失去妈妈了？
　　原杰适时打断秦妈妈：“秦阿姨，今天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哦哦，对，太晚了。”秦妈妈停止了劝说，主动提出送原杰回去。
　　陆月将小提琴放回琴盒内，回卧室。
　　“等等。”秦爸爸突然叫住了她，“不知道叫人吗？没礼貌。”
　　陆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直接离开。
　　这样的态度，让秦爸爸胸口一股闷气吐不出来，憋的难受。
　　晚餐，五个人坐在一张餐桌上。
　　秦妈妈不断的给陆月夹菜，“多吃吃，你太瘦了，要补补。”
　　秦哥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了？
　　秦阮眼睛酸酸的，妈妈她果然偏向陆月了。
　　秦阮扒拉着碗里的饭粒，突然开口道：“爸妈，我朋友他们家里都给准备有房产和基金，我和哥也有吗？”
　　闻言，陆月目光飘向秦阮。
　　秦阮看着蠢，也不笨嘛。
　　知道把自己哥哥也拉下水。
　　说起基金和房产，秦爸爸的脸色微变。
　　他们家看着家大业大，实际上现在住的房子，海边别墅，车子等等都是秦家的，不在他的名下。
　　他自己又赚不到钱，怎么给秦阮和秦哥哥置办房产和基金？
　　秦爸爸又不能直说自己无能，只能努力在脸上堆起僵硬的笑容，“你们还小，等以后再说。”
　　“不小了，我朋友说她刚出生，家里就给置办了基金。”秦阮撅着嘴，一脸撒娇，“爸，哥都成年了，我也十五，快十六了，什么都没有，说出去多丢人啊。”
　　秦哥哥倒是对这一切都无所谓。
　　他继承了秦爸爸的傲气，相信凭自己的一双手能创造一切。
　　秦哥哥看出了秦爸爸的为难，却并不知道家里的财政状况，只劝说到：“阮阮，基金房子什么的无所谓，以后还不都是我们的。”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
　　秦阮见秦爸爸不松口，哭了，“爸，你是不是根本不把我当女儿，想把一切都留给陆月？不然为什么别人的女儿都有，我没有？”
　　一见全心全意爱戴他的小公主哭了，秦爸爸急了，“阮阮，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就是，就是！”秦阮捂着脸哭，“那不然为什么别人都有，就我没有，大家都有。”
　　秦妈妈见状，心疼的不得了，“老公，阮阮想要你就给她弄一个嘛。”
　　“对啊，爸。”秦哥哥也劝说道。
　　没人知道秦爸爸心里的苦，只有秦爸爸一个人孤立无援。
　　秦爸爸无奈只能说道：“好，弄一个。”
　　大不了，他回老宅去求求爸。
　　“弄两个。”秦妈妈忽然想起来了，说道：“顺便给陆月也弄一个。”
　　“她的，再等等。”求一个就够了，求两个，他肯定被他爸赶出去。
　　“爸，阮阮有了，也给陆月一个，不能厚此薄彼，大不了把我那份给月月。”秦哥哥努力给秦爸爸使眼色。
　　上次已经惹陆月生气了，牺牲一点就牺牲一点，他不想一家人再闹的很不愉快。
　　“不用。”
　　陆月眼带笑意的看着秦爸爸，语气十分亲切，“秦先生弄两个，给秦阮和秦翰言一人一个就好，我的不急。”
　　在舒服的天堂待久了，还是应该来人间体会一番酸甜苦辣才对，否则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举世皆浊只有自己清高的姿态，让人真的很厌烦。
　　明明说的一个，莫名奇妙就变成了两个。
　　秦爸爸心里更烦了。
　　秦妈妈却十分欣慰的说：“不愧是陆月，总是这么懂事让人喜欢。”
　　陆月笑而不语。
　　懂事让人喜欢的潜在含义是，让人喜欢的前提是懂事。
　　如果是这样，她宁肯不要。
　　深夜，洛家。
　　洛妈妈将北航录取通知书放到洛谨面前，“我需要一个解释。”
　　洛谨无畏的说道：“我只是选了我想选的学校，选了我想学的专业。”
　　洛妈妈眸光微恸，“小谨，爸爸妈妈都和你谈过，我们希望你选商科，将来念mba，回来继承家业。”
　　“可是我想去北航。”
　　洛妈妈：“妈妈想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你以前并不反对学商科。”
　　洛谨沉默，洛妈妈却咄咄逼人说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孩，陆月？”
　　“可以这么说。”
　　“你承认了？”洛妈妈表情严厉，“你知不知道，她欺骗了你，她没有选北航，选的是t大数学系。”
　　“你误会了，她没有欺骗我。”洛谨坦然的面对着洛妈妈严厉的目光，“我跟她聊过，她说她的第一位老师曾在t大数学系教书，所以她选择在t大继续学业，选择数学系是因为t大航天专业在大二的时候必须选择一个方向学习，如果只是选择一个方向，她觉得并不适合自己，因为她全都想学。很狂妄很自信的想法，是陆月才会有的。”
　　听到这话，洛妈妈就不理解了，“你明知道她选了t大，仍旧选了北航？”
　　“妈，我知道你很难理解这种感情。”洛谨认真的看着她，“北航是国内学航天最好的学校，我想追随她，在努力学习毕业后和她走在同一条路上。”
　　“那你爱她吗？”洛妈妈问道。
　　洛谨摇头，“这种感觉很复杂，我在她身上总能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吸引力和信念感。我不知道未来我对她的感情会走向何方，但是现在我很确定，我只想追随她，就像向日葵永远向往着太阳，就像飞蛾永远会奔向火种。她就是有种神奇的能力，而且和我有相同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
　　洛妈妈：“梦想这种东西很伟大也很残忍。这世间有无数的人曾经为了自己的梦想一往无前，最后却只能伤痕累累，拖着残缺的身体回到家乡，用下半辈子治愈心灵的缺失。这样的人，妈妈见的太多了。就像上次我们对于世界的讨论，这个世界很残酷。”
　　“我也说过，我会证明给你看，世界并不是你所描述的那样，而北航是我向你证明的第一步。”洛谨说道：“如果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对彼此的承诺，那么现在就不应该阻止我。”
　　“唉…… ”
　　洛妈妈长叹一口气，“按理说，你是我儿子，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应该支持你。”
　　洛谨安静的等着，等洛妈妈的下文。
　　洛妈妈说道：“但是，我还是要问你，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真的清楚你未来要走的那条路有多艰难了吗？”
　　洛谨点头。
　　“不管遇见什么都不会放弃吗？”
　　洛谨继续点头。
　　“如果你追随的那个人背叛了你，你还能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吗？”
　　“她不会，永远不会。”
　　“如果她会呢？”
　　“绝对不会。”洛谨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说。
　　“好。”洛妈妈说道：“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也有了足够的决心，咱们家也有充分的条件做你的后盾，我会全力支持你，给你所需的所有帮助，承担你的天真，并且帮你说服你爸爸。
　　不过，我的支持是有期限的，也只能容忍你任性一次。三十岁，在三十岁之前你要向我证明你所说的一切，证明你的追随是有价值的，证明这个世界如你所说。
　　如果三十岁，你做不到，你必须放弃一切，回到公司，从底层开始学习，然后接手家里的一切。这一点，你能承诺我吗？”
　　“三十岁，如果我失败了…… ”洛谨说道：“我立刻结束手里的一切，打包回家。”
　　洛妈妈笑了，“我等你回家。”
　　说完，洛妈妈起身离开。
　　“妈。”洛谨突然问道：“为什么你会对这个世界如此固执，又如此失望？”
　　洛妈妈停下脚步，背对着洛谨，“儿子，妈妈不是生下来就这个岁数，也有过和你一样天真的年龄，也做过和你一样天真的事情，所以今天妈妈才能理解你，允许你任性一次去成长。”
　　“所以……你失败了。”
　　“嗯。”洛妈妈淡淡的应了一声，“输光了一切，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说完，洛妈妈走了。
　　第二天，陆月前往约定的地点和walter公司的代表见面商谈，去了才知道郝城也在，作为Walter公司最大股东的儿子参加。
　　而秦爸爸也在纠结一夜之后来到了秦家老宅。
　　秦老爷子坐在花园里品茶，秦爸爸是他的小儿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秦爸爸磨磨蹭蹭的走到秦老爷子面前，小声的叫了一声，“爸。”
　　秦老爷子一看到秦爸爸就来火，三姐弟里面，就属老三他最用心的培养，结果就属他最没用。
　　没用就算了，还不知感恩。
　　秦老爷子问道：“说，什么事。”
　　总之没事，老三压根儿不会回来看他一眼。
　　秦爸爸是最怕秦老爷子的，毕竟他当年自己撂下狠话不要家里一分接济，被秦老爷子狠狠的打了一顿，后来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秦爸爸弱弱的说：“爸，能不能给阮阮和翰言一人弄一份基金，他们都大了，也没有一个保障…… ”
　　一说这话，秦老爷子就来气，“你是他们爸，你没本事给他们弄，回家问我要？你以前不是很有骨气，不要家里一分钱，要自己闯出一番名堂证明自己吗？一开始，我找人给你抬轿，花大价钱支援你，你不要，你要自由，好，自由我也给你了。现在呢？你回头找家里要钱养自己，现在又要找家里拿钱养你儿子女儿？
　　好，翰言我就认了，他是我孙子，那个秦阮，怎么说？还有陆月，你不是说带回来吗？我等你好几天了，人呢？”
　　“爸，阮阮她也是你孙女啊。”
　　秦老爷子说起这个更来气，没大没小，来一次和家里的孙子辈吵一次，后来还不来了。
　　脾气简直和老三年轻时一模一样，眼高手低，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
　　秦老爷子哼了一声，“不是说抱错了吗？就算建基金，那也是给我亲孙女建。”
　　“爸，我已经答应了。”
　　“那是你的事儿。”秦老爷子说完，眼一闭，晒太阳呢，不想跟混账儿子废话，浪费精力。
　　“爸～”秦爸爸也无奈了，老爷子啥都好，就是脾气倔的跟驴一样。
　　“爸。”
　　这时，秦大伯走了过来。
　　如今这个老宅里，秦爸爸被赶出去了，秦二姐结婚嫁人了，就只有秦大伯和秦老爷子在住，其他人每逢周末节假日回来一趟。
　　毕竟公司大部分股权都还在秦老爷子手里，人抓的紧紧的，大家都不敢怠慢。
　　秦大伯走进小花园，看见秦爸爸，随意的说了一句，“三弟也在啊。”就直接走了过去，对秦老爷子说道：“爸，Walter公司总经理据说来本市了，刚下飞机没多久。”
　　这Walter汽车通用公司，原本只是m国的一家三流汽车公司，换以前他们也不重视。
　　后来，这家公司濒临破产，没想到被讯杰通讯有限公司的郝董事长看中，收够了。
　　一个手机业务国内市场占有率第一的公司和一家三流汽车公司，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搭上线的。
　　郝董事长又是怎么突然想做汽车业务的。
　　总之，Walter搭上讯杰，有了钱，更换了管理层后，迅速走出了破产危机，将重心投向华国和新能源市场，经过这两年的发展，市占率已经成为第三了，每年都在迅速发展，股票市场更是一片红海，前途无限。
　　现在连总研发中心都已经确定要搬到华国了。
　　而他们秦家是做实业的，轮胎生产是其中一项重要的业务，Walter是后起之秀，他们一直没能搭上关系，确立合作。
　　秦老爷子仍旧闭着眼睛，“你都接手公司多久了？五十来岁的人了，收到消息就去安排见面，跟我说有什么用？”
　　“您是董事长，还是得做个报告啊。”
　　秦大伯偏胖，脸圆圆的，一笑，看起来跟弥勒佛一样，骨子里却精明的很。
　　“自己处理。”
　　“我知道了，爸。”秦大伯说着，想到了秦爸爸，说道：“正好三弟也在，有件事也要劳烦三弟帮个忙。”
　　“什么？”秦爸爸突然被点名，还有点小紧张。
　　往常秦家公司上的事儿，他是一点掺和不上。
　　秦大伯和蔼可亲的笑着，“这Walter公司的总经理，jack，中文名许嘉治，是个华国人，四十多岁，喜好附庸风雅，最近听说正在收藏温衍的画，小众作家，死的早，画少，不好找。听说三弟那里有一幅，卖给大哥吧。”
　　秦爸爸一听就不高兴。
　　那是艺术，这些商人懂个屁，给他们了也不过是在温衍先生的画作上增加了一身的铜臭味。
　　可是，秦爸爸不敢说不。
　　秦大伯现在几乎算是公司的实际领导人，在秦家的话语权很重，他们小家的许多开销还要仰仗秦大伯。
　　秦大伯要是卡他一两个月，他就只能纡尊降贵去借钱了。
　　他的自尊不允许。
　　秦爸爸不舒服的说：“五百六十万一幅。”
　　啪！
　　秦老爷子一拐杖打完全不懂做人的秦爸爸身上，“自己大哥，送就送了，还收什么钱？”
　　“可是…… ”
　　五百六十万啊，要是直接送了，他的画廊亏损可就大了。
　　“亲兄弟明算帐，账目才不乱。”秦大伯只乐呵呵的笑着，完全让人看不出心里到底怎么想。
　　秦大伯笑道：“三弟，我这边时间紧，去晚了，人可能就走了，这样，你先去取画，一会儿咱们在华羽庭酒店门口见。walter总经理许先生如今就住在那里，那里配有专业的私密会议室和书房，很多人都喜欢住那里。”
　　“那我去了。”秦爸爸说完，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秦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秦爸爸的背影，只能不断摇头。
　　华羽庭酒店内，陆月和总经理许嘉治谈完，又等他们开了一个小时的会议后，许嘉治说道：“陆小姐，你提的分成方式，真的十分严苛，但是我想，和您合作，是双赢，我们正式接受你的条件。”
　　许嘉治伸出手，“合作愉快。”
　　陆月没有握手，见许嘉治站起来，她也站起来说道：“在合作之前，我还有另一个条件。”
　　许嘉治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陆月拿出一份名单，“我希望，许总经理着人调查一下这里面的人的家人在哪里，将我的那份分成份额均分，留下我的那份打到我的账户上，其他的打给他们的家人。”
　　这…… 难道是什么新型的避税方式？
　　许嘉治接过名单，好长的名单，“他们都是谁？”
　　“我听说过一句话，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做研究，他们就是巨人。”
　　傅梁伸长脖子一看，别的他不认识，但是其中那个莫方他认识，他的学长，七年前，肺癌，死了。
　　傅梁说道：“莫方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知道。”
　　“七年前就死了。”
　　陆月：“我知道。”
　　傅梁：“那你研发的发动机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没有必要分给他。”
　　陆月不能说出空间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能说道：“我研发的这款发动机，受到了他很大的启发，他去世的很早，但是留下的知识很多。”
　　这话一出，许嘉治也无语了，那照这个说法岂不是以后谁发明了什么东西，都要给教科书上的家人分一份？
　　这真的让人太难以理解了。
　　大概是理解他们的想法，陆月强调道：“我分的只是我那份，只是需要打入多个账户，麻烦一下财务而已。”
　　“陆小姐，我理解你的意思，这个条件，我们接受。”
　　“合作愉快。”陆月伸出手。
　　握手。
　　许嘉治：“合作愉快。”
　　因为这一次讨论真的很久了，甚至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许嘉治提议请陆月吃饭，陆月正好肚子饿了也没有拒绝。
　　饭桌上。
　　陆月坐下，郝城狗腿的先一步将陆月的碗碟用茶水清洗，然后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饮料，仔细看了上面的配料表，确定没有半点酒精，这才拧开，给陆月倒上。
　　这伺候的顺手程度，真是让傅梁和许嘉治目瞪口呆。
　　最关键的是，这特么是他们以后的老板啊。
　　他们现在开始担心郝城接手公司后，公司是不是会垮，要不要赶紧找份工作预备着。
　　“好啦，我自己可以。”陆月也觉得郝城狗腿的过分了，郝城仍旧坚持，“姐，我可是你的小跟班，这些事情当然该我做。”
　　说着，郝城一根一根的挑鱼刺。
　　陆月：“…… ”
　　傅梁和许嘉治：“……”他们还是提早准备关系网吧，不然以后小少爷继承公司，成为新任老板，他们找工作的速度都赶不上公司垮台的速度。
　　一个小时后，吃完了饭。
　　傅梁和许嘉治送郝城和陆月出去。
　　没想到，这一走出包间，刚到大堂就撞见了秦大伯和秦爸爸一行人。
　　秦爸爸抱着一个话筒，跟在最末尾。
　　秦大伯一见到傅梁和许嘉治，立刻迎了上去，“ 这不是许总和傅总设计师吗？”
　　许嘉治：“您是？”
　　“这是我的名片，我们曾经在m国的一个晚宴上见过。”至于是哪个晚宴，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秦爸爸百无聊赖的抱着画筒，一眼扫过去，目光凝滞在了傅梁的脸上。
　　这不就是前天和陆月开房的那个老男人吗？
　　再定睛一看，没错，陆月还镇定自若的站在旁边。
　　他看了看周围，难道陆月开房不够，今天又跑出来陪酒了？

◎66.第六十六章
　　秦爸爸丢不起那个人。
　　趁着秦大伯和许嘉治在寒暄, 秦爸爸像箭一样的冲到陆月面前，伸手就去拽陆月的手臂，想将她从这里拉走。
　　陆月躲开, 秦爸爸恼怒道：“你小小年纪出来陪酒，现在不趁你大伯没发现离开, 是嫌自己丢人没丢够吗？”
　　陪酒？
　　郝城挑了挑眉, 谁敢让他家姐陪酒？
　　“你真的应该庆幸活在一个文明的国家。”陆月说完, 看向前方，开口道：“傅老师, 许总经理。”
　　许嘉治立刻抛下秦大伯，目光尊敬的看着陆月, “陆小姐，你说。”
　　秦大伯脸上的笑容一滞，刚才还寒暄的好好的, 对面的女孩只是轻轻叫了一声，许总经理就不理他了。
　　难道, 对面这位长得像男孩的小姐有什么独特的背景？
　　陆月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直接指着秦爸爸说道：“这位先生，误以为我和傅老师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更是以为我今天出现在这里是来陪酒的, 所以我想请您和傅老师帮我解释一下。”
　　见不得人的关系？
　　陪酒？
　　许嘉治, 傅梁, 秦大伯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向秦爸爸。
　　秦爸爸也是局促不安,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逆女做出丢人的事情就算了，还敢当众讲出来。
　　秦爸爸急忙解释道：“小女孩贪慕虚荣，不知分寸让各位见笑了。”
　　秦爸爸本以为自己说完会好一点, 没想到大家的表情变得更一言难尽了。
　　怎么了？
　　他愣了。
　　傅梁冷哼了一声，“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鬼扯蛋的风言风语，我今年四十八了，有老婆有儿子，家里所有人都知道月月是我学生，没有你想的那样肮脏事！”
　　什么玩意儿！
　　他和月月怎么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月月还去他家吃过饭呢。
　　喊他老婆师娘，喊他儿子哥哥，他持身正己这么多年，哪里像那种玩弄无知少女的禽兽了？
　　气死他了！
　　许嘉治脸色也很难看，“这位先生，我许嘉治谈生意还不需要人陪酒，更何况，陆小姐和我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我们今天刚刚达成一项合作，当然现在是保密的，过一段时间，会向所有人公布。”
　　不可能，不可能！
　　秦爸爸打死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已经是称为天才的陆月，还能在别的领域更天才。
　　他仓皇的说道：“不可能。她才十五岁，还要几个月才满十六，都未成年，能和许总经理你合作什么？”
　　“你是什么人？我们合作什么用得着和你交代吗？”
　　秦爸爸语气里的满满恶意让许嘉治恼怒了。
　　“我——”
　　秦爸爸求助的看向陆月，陆月不予理会，秦爸爸又看向秦大伯。
　　许嘉治满脸冷色的看向秦大伯：“他是你带过来的人？”
　　秦大伯讪笑，“误会误会，许总经理，他只是过来送画的，温衍的画。他不是故意和陆小姐起冲突。”
　　秦大伯拉了拉秦爸爸，压低声音说：“还不向许总经理和陆小姐道歉。”
　　秦爸爸动了动，道歉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有什么错需要道歉？
　　不就是个误会吗？
　　解释一下不就好了。
　　而且，给许总经理道歉就算了，给陆月道歉算怎么回事？
　　哪有大庭广众之下，爸爸因为一点误会向女儿道歉的道理？
　　秦爸爸死挺着不说话，秦大把急了，踹了他一脚。
　　如果和walter达成合作，那是多大的交易量？
　　这老三怎么每回到关键的时候就犯糊涂？
　　这一脚踢的很重，让秦爸爸很委屈，秦爸爸只说道：“我是陆月她爸，说她一两句怎么了？”
　　众人愕然。
　　“现在还不是。”陆月看向秦爸爸，“但是不管是不是，无端污蔑一个人都需要道歉。”
　　郝城鼓掌，“我姐说的对。”
　　许嘉治：“陆小姐说的对。”
　　傅梁：“哼。”
　　这一番支持，再一次让秦大伯对陆月的身份有了更高的一重认识。
　　秦大伯这一次没踢秦爸爸，只是转过身，警告的看着他。
　　秦大伯的脸属弥勒佛那种，加上他为人总是笑呵呵的，看起来十分和善，所以一旦沉了脸，就十分可怕。
　　秦爸爸涨红了脸，想硬气起来，可是却又不敢。
　　如果秦大伯断了他们家的资援，明天他们家就会成为上流社的笑柄。
　　他就必须靠着借钱过活。
　　可是，让他跟陆月道歉……
　　一种羞辱感紧紧的将秦爸爸包围，他抓着画筒的手掌心全是汗，浑身如同被千万只虫啃噬般的难受。
　　“对，对不起。”
　　终于，千难万难，他开了口。
　　陆月淡淡的看着他，“你在跟我，还是在跟许总经理道歉？”
　　秦爸爸羞愤的瞪着陆月，咬牙切齿的说道：“给你们。”
　　陆月：“那么，请你分开道歉。”
　　这话一出，秦大伯看着陆月的目光深了几分。
　　这丫头，做事真够狠的啊。
　　秦爸爸抓着画筒的手在画筒上都抠出了印子，他咬碎了牙般的开口道：“对不起，许总经理。对不起，陆月。”
　　“这个世界上，做错了事情就要道歉，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虽然你的道歉并不够诚心，但是看在你道歉了的份上，我不会追究你法律意义上的诽谤责任。”
　　陆月说完，面向许嘉治，“许总经理，我先告辞了。”
　　说完，陆月往门口的方向走，郝城跟了上去。
　　秦大伯是明白这生意谈不下去了，随意说了几句，也走了。
　　他算是看出来，这生意，找这个叫陆月的丫头应该会更方便。
　　路上，郝城买了杯奶茶给陆月，“姐，你在秦家受委屈了，怎么不说？”
　　“你觉得我是那种愿意受委屈的人吗？”
　　“还是不爽。”郝城喝着奶茶，看刚才秦学海的样子，平常在家对他家姐肯定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没个好态度。
　　居然还敢污蔑他家姐陪客？
　　可去他个小饼干的。
　　“不爽，你想怎么样？”
　　“嘿嘿。”郝城贼贼的笑着，“姐，你以前不是有段时间很喜欢画画吗？送我一幅呗。”
　　“都是黑历史，不送。”陆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郝城：“呜呜呜。”
　　陆月没有变化。
　　郝城：“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哭死也不行。”
　　“姐。”郝城挽着陆月的手臂，头靠在她的肩头撒娇，“姐，你就给我嘛，我想要。”
　　“你想干坏事。”
　　“那怎么能是坏事呢？我是想给你出气。”郝城摇晃着陆月的手臂，“姐～”
　　“姐～”
　　“姐～”
　　“姐，呜呜呜……”
　　陆月掏掏耳朵，实在是受不了郝城了，“你去姑姑家挑吧。”
　　“姐，你最好了。”
　　郝城比了个大爱心给陆月，“爱你。”
　　陆月：“……”
　　郝城嘴里的爱就跟在批发市场批发似的，随手就能拿出来一打。
　　这时，黑色的商务车在路边停下，秦大伯落下车窗，“月月，我是你大伯，既然遇上了，送你一程。”
　　陆月点点头，和郝城说了一声，上车。
　　秦大伯在离开后就抓着秦爸爸将一切了解了一个清楚。
　　当然，事情经过秦爸爸一说，陆月变成了一个爱慕虚荣，又跋扈不讲道理的人。
　　秦大伯对这点并不在意。
　　陆月慢慢的喝着奶茶。
　　秦大伯脸上的肉慢慢堆出了一个十分和蔼的笑容，“好巧，今天在酒店遇上了，出来又遇上了。既然这么巧，月月，你今天跟我回老宅吃饭吧，你爷爷可想你了，一直让你爸爸把你带回去看看，可是你爸爸就是拖着，可能是担心你刚回家不适应。”
　　陆月礼貌的笑着，“好呀，谢谢。”
　　“月月刚刚是在和朋友逛街吗？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也不是逛街。”陆月定定的看着秦大伯，“大伯，我不是在逛街，是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等大伯顺路送我回家。”
　　陆月的笑容很温和，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就和秦大伯擅长的笑容一样。
　　秦大伯笑也敦厚的笑着，“月月。”
　　“嗯？”
　　“可以告诉大伯，你和Walter许总经理是在合作什么吗？”秦大伯的声音很慈爱，特别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陆月淡淡的说道：“我拿到了一款关于发动机的专利，我们就是在合作这个。”
　　“哇，月月还懂汽车，好厉害。”
　　“大伯。”陆月有些无奈的秦大伯，“我十五快十六了，不需要用哄小孩的语气和我说话。”
　　“咳咳。”秦大伯尴尬的咳嗽两声，“那行，回老宅后，咱们坐下慢慢聊。”
　　就在这里，陆月收到了郝城的消息：姐，有个慈善拍卖会，咱一起去呗，你把秦家人也弄过来。
　　下面是一张慈善拍卖会邀请函的图片。
　　陆月回了个好，将手机放回了挎包里。
　　车开进老宅，陆月被带到了客厅。
　　秦老爷子听说他那个被抱错的孙女来了，拄着拐杖急冲冲了过来了，他见到陆月眼前一亮，长得好，眼神坚定，透着股不服输的精气神儿。
　　秦老爷子让陆月到自己身边坐着，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听到陆月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忍不住落了眼泪，“以前吃苦了。”
　　“还好，姑姑一家都对我很好，吃苦也就头几年。”
　　秦大伯让家里的阿姨泡了茶，切了果盘过来，乐呵呵的说道：“爸，你不知道，月月没说实话，她现在可非常厉害。”
　　秦大伯笑着将陆月曾经获得的奖项一个一个的说了出来，还专门介绍了一番，说的陆月很是不好意思。
　　秦爷爷看着陆月的眼神又亮了几分，“好，好，是个优秀的好孩子。”
　　秦大伯笑道：“不止如此，月月现在还获得了一个什么发动机的专利，跟Walter公司合作，是许总经理十分看中的人，还是Walter傅总设计师的学生。”
　　“秦爷爷，大伯说的太夸张了。”
　　“怎么夸张了？优秀就应该好好夸一夸。”
　　秦大伯笑的很开心，秦爷爷却注意到了陆月对他的称呼，爷爷和秦爷爷，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看来，学海和他妻子还没得到小丫头的认可呐……
　　越是优秀的人，骨子里越是骄傲。
　　秦爷爷拉着陆月的手，“丫头，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失误让你受苦了，爷爷会连带你父亲的那份补偿你，你说你想要什么？”
　　陆月垂眸，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爷爷，如果可以，我希望秦先生和他的夫人，以及生活在那座大平层豪宅内的所有人，我们都能靠自己的双手，独立坚强的生活。”
　　这个要求，很有意思啊。
　　秦爷爷自己都惊着了。
　　大部分人在他这么问的时候，要的都是钱，房子，或者股份。
　　到陆月这儿，要的却是她们一家的独立。
　　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丫头，有你的啊。”秦爷爷爽朗的笑着。
　　秦大伯愣了愣，也附和着秦爷爷笑。
　　这丫头是要断老三的后路啊。
　　老三是怎么得罪她了？
　　秦爷爷和陆月聊了一会儿，带她去看花园里他种的花，一个一个的介绍。
　　晚饭时，秦大伯一直在暗示陆月帮助秦家就是帮助她自己，陆月都回避了这个问题。
　　等离开时，秦大伯送陆月出门，陆月笑着说：“大伯，许总经理短时间不会离开本市，如果你想和他谈生意，还有时间。我只是一个卖专利的，对于生意上的事情并不懂。”
　　“大伯知道，但是月月啊，大伯瞧着许总经理对你可不是一般的重视，你能说上话就说，有没有用那是另一回事儿。”
　　生意人的思维和她的不一样。
　　陆月也不强求，只说道：“后天在渤源酒店有一场慈善拍卖，许总经理也会去。”
　　“知道了，大伯谢谢你。”说着，秦大伯拿出了一个袋子给陆月，“这是见面礼，刚才人多，找不到时间给你。”
　　陆月摇头：“不用。”
　　“要的，哪有自家人见面不准备见面礼的？”
　　“真的不用。”陆月坚持拒绝，秦大伯也没办法，只好算了。
　　秦大伯回到大厅，秦老爷子问道：“她怎么说？”
　　“没收。”
　　“唉……还是和我们生分了。”
　　……
　　秦家，秦爸爸铁青着一张脸回来了。
　　画也没送出去。
　　秦妈妈和秦阮叫了师傅上门做美甲。
　　这秦爸爸一回来就怒气冲冲的，仿佛受了很大的羞辱。
　　这种状态秦妈妈也是第一次见，她担忧的拉着秦爸爸回房间，“老公，怎么了？”
　　“怎么了？你生的好女儿！”
　　回到家，秦爸爸再也控制不了那将自己整个人都点燃了的怒火，“陪酒，陪睡，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以为自己了不起，拿着许总经理压我，让我给她道歉！看看，这就是你生出来的好女儿！卖身还卖出优越感了！”
　　什么专利，什么合作。
　　一个未成年合作个屁！
　　还不是因为睡过了，抓着人家的把柄，人家才那么由着她！
　　秦爸爸宁死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
　　如果他的判断出了问题，那不是代表他是陆月口中的那种龌蹉老男人吗？
　　那不是代表他嫉妒陆月吗？
　　不可能！
　　肯定不是他的问题！
　　绝对不是！
　　秦爸爸怒火直冲脑门，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指着秦妈妈的鼻子骂，“你以前混那些圈子，混吧，啊，混吧，生出来这么个东西，我真怀疑你基因里就带着贱！”
　　秦妈妈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劈头盖脸就被一顿臭骂，她哪里受得了？
　　她以前是当红歌手，嫁人了就是少奶奶，从来都是人捧着的。
　　以前，秦爸爸对她也是千依万顺，不会说半个不字。
　　可是现在呢？
　　秦妈妈红了眼睛，看着面前暴跳如雷，仿佛疯了一样的秦爸爸，感觉自己好像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她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整个人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秦学海，你还是秦学海吗？”
　　秦妈妈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问，“你怎么能对我说出这种话？我是你妻子，你居然骂我贱？”
　　人如果自控能力差就是这样，一旦怒了急了，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可是话一说出口，就又后悔了。
　　秦爸爸脸上流露出后悔的神情，他想道歉。
　　可是，一想到这两个字，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在酒店里受到的屈辱。
　　让他一天之内再经历一次，他做不到。
　　秦爸爸伸手想抱一抱秦妈妈。
　　秦妈妈受伤的后退，“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秦学海了，你变了。”
　　“我只是太生气了！”
　　秦妈妈痛苦的哭着，“太生气就可以骂我贱吗？”
　　“你听我解释。”
　　“你不要靠近我！”
　　秦妈妈推开他，“我现在开始怀疑你还是不是我爱的那个秦学海，我爱的人温柔，儒雅，可是最近的你，浑身充满了暴戾，就像一个随时会炸掉的火山。”
　　秦妈妈流着泪说：“我甚至开始怀疑，以前的你能做一个优雅的人，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受到过威胁。”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那你刚才说的又是什么话？”
　　秦妈妈推开门，哭着跑了出去，躲在秦阮的房间里哭。
　　秦爸爸很后悔很后悔，因为自己的一时失控而口不遮眼，他痛苦的坐在床上，抓着头发。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一切的羞辱？
　　是陆月。
　　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的到来毁掉了秦家所有的平静。
　　毁掉了这里的一切。
　　她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要发现抱错这件事情？
　　一切都保持原样不好吗？
　　秦阮看到秦妈妈哭了，愤怒的冲进房间质问秦爸爸。
　　然而处在极度后悔，极度愤怒中左右摇摆的男人是没有理智的。
　　秦阮再一次激怒了他。
　　秦妈妈是他最爱的人，他都能口不择言，更何况是秦阮。
　　他受够了。
　　凭什么什么都是他做错了。
　　凭什么每个人都能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
　　陆月是。
　　秦大伯是。
　　许总经理是。
　　现在就连他疼爱了十五年的女儿都来指责他？
　　秦爸爸瞪大了眼睛，里面是这几十年努力维持却被烧成了灰烬的自尊，他用力的拍打桌子，“行啊，现在我在你们每个人眼里都不对了是不是？”
　　秦阮从未见过如果可怕的秦爸爸，他赤红着双目，仿佛仇恨着这世界上的一切。
　　“现在连我养了十五年的女儿都来问责我了？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指着我？我养了你十五年，我养了你一个陌生人十五年，换了别人，早就跪下来对我感恩戴德，你呢？你天天除了发脾气，还会干什么？
　　还要基金，你他妈压根儿就不是我秦家人。你配吗？
　　呸！”
　　“爸爸？”秦阮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跑，“爸，我是阮阮啊，是你最疼爱的小公主。”
　　“滚！”秦爸爸歇斯底里的吼着，在外面受到的屈辱在这一刻排山倒海，倾泻而出。
　　吼完了，他终于感觉舒畅了。
　　被践踏的自尊踩在别人的自尊上终于找到了存在感。
　　这种感觉，让他从脚底心一路爽到头发丝。
　　秦阮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和秦妈妈抱在一起哭，两位公主一夕之间被自己的骑士背叛了。
　　那种感觉，很难受，非常难受。
　　于是秦哥哥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家里一片凄风苦雨。
　　秦哥哥傻眼了。
　　他不过和同学出去开黑了一会儿，怎么出去的时候家里还其乐融融，回来后爸爸在抽闷烟，妈妈和阮阮都在哭？
　　秦哥哥敲门而进，安慰秦妈妈和秦阮。
　　听完秦妈妈和秦阮的话，秦哥哥怒了，冲去找秦爸爸理论。
　　本来秦爸爸已经冷静了下来，正准备起身去和秦妈妈秦阮道歉，让两个人原谅自己。
　　他说的都是气话，不要当真。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秦老爷子的电话打过来了，秦老爷子电话里的意思是，秦爸爸结婚生子这么久了，他该帮的都帮了，他也没几年好活的了，秦爸爸现在有家有画廊早就该独立坚强的生活了，不能总想着靠家里，所以在他死之前，希望秦爸爸成长起来，以后别找家里拿钱了，家里没钱。
　　这是秦爸爸的命脉啊。
　　是他维持家里的体面，自己在外界风度的根本。
　　就是秦妈妈都不知道秦爸爸的画廊在持续亏损，还以为家里虽然钱不算太富裕，但是也足够富裕。
　　家里的两个孩子更不用说了，都是没吃过苦的，生活的无忧无虑。
　　以前日子好过的时候，大家都和和美美。
　　现在没钱了，秦爸爸早就急的五内如焚。
　　偏这时，秦哥哥找了过来理论。
　　不出意外，再度被秦爸爸骂了个狗血淋头。
　　所有的人都靠他养着，哪来的底气来训他？
　　要不是秦哥哥自小被教育，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恐怕他也要哭着跑出去，和秦妈妈秦阮抱着一块儿哭。
　　于是陆月回来后，压根儿没人有心情过问她。
　　秦妈妈和秦阮两个人晚上是一起睡的，两个人都等着秦爸爸服软过来道歉，哄她们。
　　可是等啊等啊等，等到了天亮，秦爸爸还是没过来。
　　那股委屈劲儿上来，两个人再度抱在一起哭了。
　　不同的是，秦妈妈觉得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感情被辜负了。
　　而秦阮更多的是恐惧，她终于明白了，她不过是仗着秦爸爸秦妈妈的宠爱在秦家待着。
　　而宠爱这种东西，却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秦爸爸的态度深深的伤害了她，让她意识到，她在这个家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片无根的浮萍。
　　她下定决心，除了基金，还要得到更多的钱，找到能赚钱的方法。
　　秦爸爸以前像个体贴的丈夫，包容的父亲，那是因为他没有任何压力，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金钱，足够的精力去展示自己的优雅，温柔，美好的一切，而现在他没有余力再去时刻关注别人的情绪，并且为这些情绪买单了。
　　他一大早，连司机都没有叫，自己开车来到了秦家老宅，直奔秦老爷子。
　　结果，秦老爷子说是出去了。
　　谁都找不到。
　　秦爸爸身子一软，差点坍塌在地。
　　还有三天，这个月可就过完了。
　　到时候，家里的开销怎么办？
　　司机，阿姨的工资，还有画廊的运转。
　　难道他要拉下脸皮去找人借钱吗？
　　到时候，花边新闻头条上就会出现，当年的天才画家秦学海，如今被豪门抛弃，生活落魄，只能靠借贷度日。
　　那个时候，他要怎么办？
　　惶恐，恐惧占据了秦爸爸的心和脑子。
　　他烦躁的回到家，刚好赶上早上九点的早餐。
　　早餐桌上，陆月安静的坐着吃鸡蛋，秦爸爸在主位坐下，谁都没有理他。
　　秦妈妈只是冷淡的看了秦爸爸一眼。
　　秦哥哥和秦阮低着头吃饭，明显在生气。
　　秦爸爸坐下，不耐烦的问道：“我的饭呢？”
　　阿姨没过来。
　　秦妈妈气呼呼的说道：“没准备你的。”
　　秦爸爸将筷子一扔，直接走人。
　　秦妈妈一看秦爸爸丝毫没有想向她低头的想法，眼睛又红了。
　　“爸，跟妈道歉。”秦哥哥站了起来。
　　秦爸爸实际上已经想低头了，可是当着这么多人，他拉不下脸。
　　他直接起身走人，秦哥哥拦住他，“爸，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让你性情大变，但是你真的想让妈伤心吗？你看不到她又红又肿的眼睛吗？”
　　秦爸爸顺着秦哥哥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秦妈妈的眼睛又红又肿，秦爸爸心不由自主的停了半拍。
　　胸口的位置很疼。
　　他走到秦妈妈面前，软了声调，向秦妈妈道歉，说那些都是气坏。
　　秦妈妈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理他。
　　秦爸爸看了陆月一眼，说道：“我都道歉了，难道你非要让我在孩子们面前把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咱们两夫妻的事情，我们两个私下里解决，不要让孩子看笑话。”
　　“我都是个笑话了，还怕人看吗？”
　　秦爸爸觉得自己已经很有耐心的哄了，可是秦妈妈就是不给面子，他现在急着找新的收入来源，没有时间浪费，既然秦妈妈还要生很久的气，那就等气消了再说吧。
　　秦爸爸直接走了。
　　秦妈妈惊呆了，“他他他，他就这么走了？”
　　二十多年的夫妻啊，现在他已经对她这么不耐烦了吗？
　　连哄哄她都不乐意？
　　秦阮的心更是沉入了谷底，爸真的变了，他以前不会这样的，他以前很宠妈妈和她，而现在他连哄哄妈妈都不愿意了。
　　妈在爸心里的地位那么高，都不过如此。
　　那她一个外人算什么？
　　陆月安静的看着这一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几分忧愁。
　　剥开了虚伪之后，露出里面赤果果的真实。
　　然后所有人都将重新认识眼前人
　　秦爸爸开车到画廊，四处打电话，想要举报画展，邀请名人参加，到时候只要卖出去几幅画，就能勉力维持生存。
　　可是，画展岂是那么好开的？
　　要请名流压场，名流的时间哪里那么好约？
　　更何况他要的如此着急。
　　几次电话都无果，秦爸爸烦躁到了极点。
　　终于，助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渤源酒店有一场慈善拍卖，现在还可以插入拍卖的作品。
　　而现场拍卖后，除了百分之二十的货款用于慈善，其他的他都可以拿到手。
　　只要，他们能卖出去一幅画。
　　只要一幅，就能短暂的度过危机。
　　秦爸爸立刻打电话找关系，要插入几幅拍卖的画作，那边也听过他的名声，很快答应了。
　　对方的回复就像是突破雾霾的阳光。
　　当阳光洒在身上，他突感一身轻松，那沉甸甸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
　　慈善拍卖，为了慈善，他的画作都不可能卖不出去。
　　没有了压力，没有了沮丧，只有无尽的希望。
　　那个风度翩翩，对谁都温和有礼的优雅君子又回来了。
　　秦爸爸迅速反省了自己的行为，特意开车去购买了一款钻石项链和一盒小蛋糕带回家。
　　秦爸爸单膝下跪，将钻石项链放在九十九朵玫瑰上道歉，浪漫，最能感动一个人，更何况是秦妈妈这样骨子里就是全是浪漫细胞的人。
　　然后秦爸爸又端着小蛋糕去哄她的小公主。
　　当然，甜蜜的蛋糕很快让秦阮妥协了。
　　秦爸爸以为大家的关系都修复了，还亲自下厨做午饭要一家人聚聚。
　　但是只有秦阮知道，她是因为不敢得罪春风得意的秦爸爸才演了那一场父女相拥冰释前嫌的戏码。
　　现在的她已经不敢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的发脾气，逼迫秦爸爸妥协了。
　　因为，现在，她敢逼迫，秦爸爸真的会赶她走。
　　裂痕一旦成形就不可能轻易消散。
　　饭桌上，每个人都发自真心的笑着。
　　慈善晚宴那天，秦爸爸把全家人都带去了。
　　陆月换上了看起来低调的男士西服，从房间里出来。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知道她帅，但是没想到穿上黑色西服的她能帅到这个地步。
　　简直是天怒人怨。
　　秦阮甚至微微有些脸红，等她意识到她脸红的对象是陆月的时候，瞬间想捶死自己。
　　秦妈妈笑道：“月月，要是妈妈再年轻一点，肯定追你。”
　　“谢谢。”
　　秦爸爸只是尴尬的站着，没有说话。
　　女孩子不好好的做一个大家闺秀，学习琴棋书画，整天搞些乱七八糟的。
　　陆月淡淡的一笑，和秦哥哥做另一辆车来到宴会厅。
　　中式的宴会厅。
　　会场摆了几十桌。
　　大家按照自己的号牌坐在事先就准备好的位置。
　　像秦家是一家人，基本都在一桌，这一桌除了他们也不会安排别人。
　　在拍卖开始之前，所有的展品都会在拍卖厅外面的房间内进行展示，有兴趣的可以进行鉴赏。
　　陆月没什么兴趣就没去。
　　秦爸爸带着秦妈妈秦哥哥秦阮去了。
　　郝城走过来，“姐，我都嫉妒你了。”
　　“怎么了？”
　　郝城在陆月旁边坐下，“你刚才一进来，所有的人都在看你，尤其是女孩子，一个二个全都脸红了，姐，你说你当女人漂亮，当男人为什么还这么帅？把我都比下去了。”
　　陆月被他说的笑了一下，“你不是咱们一中三年来公认的浓颜系第一吗？”
　　“可是……”
　　郝城话音未落，一个卷发的小姐姐走了过来，含羞带怯的问：“那个，小哥哥，我可以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看看看！
　　他家姐多帅，帅到让他嫉妒，让所有人心动。
　　陆月感受到了郝城的无奈。
　　她笑了一下，“小姐姐，其实我是女孩子。”
　　“啊——”
　　一声惨绝人寰又无言遗憾的感叹。
　　小姐姐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振作精神，“小哥哥，女的我也可以。”
　　陆月：“……”
　　“其实，我有男朋友了。”
　　陆月伸手揽住郝城的肩膀，“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好吧。”
　　小姐姐悲伤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问，陆月直接抓住郝城的手让他挽住自己，把他脑袋按肩膀上。
　　“啊啊啊，你们，你们是……”
　　“对，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小姐姐猛点头，激动的说：“小哥哥，你们一定要坚持下去，就算世俗对你们有偏见，我也会永远支持你们。”
　　两个完全美型的少年之恋啊。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嗑到了真cp！！！
　　啊啊啊！！！
　　今天真是撞到宝了。
　　陆月：“…… ”什么意思？
　　鉴于问的人太多了，陆月拉着郝城，死死的把他的头按自己肩膀上，走了一圈。
　　郝城：“……”
　　郝城：“姐，我比你高，你不觉得应该你靠在我肩膀上吗？”
　　陆月想了想，好像有道理，改变了阵型，将头靠在了郝城肩膀上。
　　郝城：“……”
　　为什么还是觉得别扭？
　　为什么虽然这么说，改变了阵型之后，他反而觉得还是应该他靠在他家姐肩膀上才对？
　　郝城正想着，突然，陆月说了一声小心，转身，伸手将旁边服务员滑倒，扔过来的餐盘接住。
　　陆月的手是从郝城前面，从他肩膀那里伸到后面。
　　因为急切，再加上两个人本来就靠的近，陆月温热的唇一丝丝的擦过郝城的脸。
　　郝城不受控制的呼吸一窒。
　　两个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陆月皱了皱眉，诧异的问道：“你心跳这么这么快？”
　　“啊？是吗？”郝城伸手按在心口的位置，快的都能唱rap了。
　　陆月转身放下，一回头，看到郝城还傻愣愣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问道：“怎么了？”
　　“啊？”郝城傻傻的说：“我，我不知道。”
　　奇奇怪怪的。
　　陆月摇了摇头，伸手牵起郝城的手，拉着他回会场。
　　天知道郝城快疯了。
　　明明他刚才和他家姐牵手靠肩走了两圈了都没什么。
　　然而现在，他掌心疯狂的冒汗。
　　心跳的和打鼓没区别了。
　　不会吧？
　　难道他得什么绝症了？
　　难道是心脏病？
　　总不可能是对他家姐心动了吧？

◎67.第六十七章
　　怎么办怎么办？
　　就算再否认, 郝城又不是疯狗那种情商为零的白痴，还是一瞬间想明白了。
　　郝城真的觉得自己彻底的疯了。
　　禽兽啊，那是他家姐啊。
　　他怎么能对他家姐产生那方面的感情？
　　让他家姐知道, 绝对打死他啊！
　　啊啊啊啊！！！
　　他绝对是得病了，绝对是有病。
　　对, 没错, 应该去医院。
　　医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郝城看向陆月, 不过有一说一，他家姐长得真好看。
　　而且聪明又厉害。
　　打架也很强, 威武霸气。
　　智商绝对是人类顶峰的存在。
　　没有他家姐不能解决的事情。
　　嗯，他家姐是完美的。
　　啊啊啊。
　　郝城疯狂的敲打脑袋,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他好像真的喜欢上姐了。
　　心跳是今天，那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对啊。
　　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
　　不是应该考虑怎么活命吗？
　　他家姐要是知道, 肯定会说，这是觊觎, 是背叛，然后打死他。
　　呜呜呜……
　　郝城躲在桌子底下在心里默默的哭。
　　陆月看向郝城那一桌，默了。
　　难道现在又进入了郝城的那几天？
　　他这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过了一会儿, 秦爸爸和秦妈妈, 秦阮和秦哥哥有说有笑的回来。
　　秦哥哥知道陆月没去, 特意提起刚才看到的展品, “有一支翡翠发簪, 样式十分精致，非常漂亮，很适合你和阮阮。”
　　“那待会儿可以看看。”
　　“嗯，你要是喜欢和哥说, 哥买给你。”
　　“那我呢？”秦阮一听不乐意了。
　　“不是还有别的吗？一人一个。”
　　秦阮瞪了陆月一眼，危机感爆棚，妈妈现在一心想让陆月继续走小提琴家的路线，百般讨好她，哥哥也因为她是moon开始向着陆月。
　　爸爸呢，虽然讨厌陆月却喜怒无常。
　　在这家，她感觉陆月的地位已经开始逐步上升了。
　　秦爸爸儒雅的笑着，对秦妈妈说：“待会儿看到喜欢的也不用客气，直接拍，这家里啊，女主人高兴了，这个家才会兴旺。”
　　“瞧你说的。”秦妈妈风情万种的嗔了秦爸爸一眼。
　　就在聊着的时候，宴会开始了。
　　中式宴会不同于西式，大家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好酒好肉好菜上着。
　　等吃到差不多了，拍卖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每个人会领到了一个号牌，拍卖师站在前面的台子上进行拍卖。
　　大家依次举牌出价，一次一万。
　　首先，拍卖的是一条珍珠项链，海水珠，无瑕极光，天女，底价十万。
　　依次举牌，一路飙到二十五万。
　　秦妈妈是最喜欢珍珠的，她喜欢珍珠身上温润的淡淡光彩，就像她喜欢秦爸爸一样，喜欢的就是他身上儒雅的气质。
　　二十五万，没有人再加价。
　　秦妈妈举牌，二十六万，成交。
　　秦妈妈甜甜的笑着，看向秦爸爸，秦爸爸也不失风度的笑着，两个人眷恋的目光相接，仿佛一对还在热恋中的情侣。
　　第二个拍卖品是一条钻石项链，上面镶嵌了总重量为75克拉的钻石，起拍价两百万。
　　……
　　第六位拍品就是刚才秦哥哥说的翡翠发簪，起拍价八万。
　　秦哥哥举牌，加价一万。
　　秦阮看到，心里不爽也跟着举牌。
　　秦哥哥无奈的看了秦阮一眼，既然阮阮喜欢，给她吧，他放下了牌子，不再举。
　　陆月举牌。
　　呵，举就举。
　　秦阮举牌。
　　陆月再度举牌。
　　秦阮继续。
　　哼，总之她和陆月杠上了，这簪子就算她不要也不要给陆月！
　　陆月叫价：“十五万。”
　　随即，她递给秦阮一个鄙视的眼神，秦阮这人受不得激，立刻举牌，“二十万。”
　　好，成交。
　　拍卖师落槌。
　　秦阮懵了，陆月怎么不加价了？
　　陆月无害的笑着。
　　秦阮呵了一声，才二十万，小意思，反正她现在还有爸爸的副卡，刷卡就是。
　　半个小时后，秦妈妈和秦哥哥又买了一些东西。
　　终于拍卖到秦爸爸精心送上去的画作了，温衍的《初生》。
　　许嘉言和秦大伯一直坐在前方，没有出过一次手。
　　这一次，秦大伯本以为许嘉言会出手，没想到，直到《初生》被著名珍藏家裴佑以五百多万的价格拿下，许嘉仍旧没有举过一次牌，这就让秦大伯纳闷了。
　　许嘉言不是过来买东西的，难道是过来吃饭的？
　　“这倒数第二件藏品，也是本届的压轴。”拍卖师说道：“说实话，我本人从业十二年，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也是震惊了很久。超写实主义画作，《镜子》。起拍价，十万。”
　　十万的起拍价，认真的？
　　秦爸爸眼底流露出鄙夷，他是最看不起超写实主义的，在他看来超写实主义，说白了就是照片。
　　然而，既然要画的和照片没什么区别，那为什么不直接用照相机？
　　就在这时，许嘉言第一次举牌，“一百万。”
　　秦大伯脸上和善的笑容都控制不住了。
　　这画这么了不起？
　　郝城举牌，“一百五十万。”
　　啥？
　　这画一百五十万？
　　秦爸爸忍不住坐直身子，它哪里值了？
　　有人叫价一百五十万，纵然这是一幅无名作家的作品，许多人也开始怀疑，它是不是真的是一幅非常优秀，具有潜力的作品。
　　这时，著名珍藏家裴佑举牌：“两百万。”
　　世界知名油画经纪人郁子举牌：“两百一十万。”
　　郝城举牌：“三百万。”
　　许嘉言：“五百万。”
　　郝城：“六百万。”
　　秦大伯坐不住了，这画真的这么了不起？
　　别说秦大伯，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裴佑和郁子是什么人，在座的谁不知道。
　　经他们手的画，几乎都能翻上几十倍。
　　他们愿意花几百万买这样一幅作品，那么说明这画的价格远不止这些。
　　终于，其他人加入了战场。
　　“七百万。”
　　“七百一十万。”
　　“七百二十万。”
　　郝城：“八百万。”
　　陆月：“……”
　　八百万买她一幅画，以前在乡下，她十块钱都卖不出去。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八百万，这些人叫价叫的跟八十似的？
　　“一千万。”
　　一千万！！！！
　　秦爸爸开始口干舌燥起来，一幅能上千万的画，那就不只是一幅有潜力的画了，那说明这幅画可以成为传世之作。
　　陆月：“……”
　　传世个毛，一千万是郝城东插一脚，西插一脚，找了好几个托，硬抬上去的。
　　郁子：“一千一百万。”
　　！！！！
　　别说其他人了，陆月都傻眼了，也不用抬这么高吧？
　　很假诶。
　　许嘉言：“一千一百五十万。”
　　太少了。
　　郝城摇摇头：“一千五百万。”
　　陆月：“……”钱不是钱吗？
　　郝城好像一眼看出陆月的想法了，发消息过来：“姐，慈善只捐百分之二十，反正钱也是到你包里，捐了之后，你把剩余的还我呗。”
　　陆月：“……”
　　郝城这一加价，其他人更坐不住了。
　　价格以十万为一次加价的往上走。
　　秦爸爸看着激烈的竞价赛事，坐立不安。
　　他的画作当年最高也就卖了六百多万。
　　就这，还是陆老爷子让人给买的，否则根本卖不出去。
　　现在，一个新人画家一幅画，居然炒到了上千万。
　　简直，难以置信。
　　那颗嫉妒的心再度开始蠢蠢欲动。
　　一个新人，一张照片都能卖这么贵，那么他的画为什么不行？
　　他到底哪里不行？
　　“两千万。”
　　后排突然出现一个清脆的声音。
　　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少女拿着号牌站了起来。
　　大家齐齐看过去，想知道是哪家大小姐如何豪横，花两千万买一位没有丝毫名气的画家画作。
　　路白霜！
　　陆月眨眼，她没看错吧？
　　路白霜下巴高高抬起，贵气逼人。
　　她看向陆月，红唇轻启，不发音只用口型说道：“Surprise。”
　　郁子：“两千一百万。”
　　路白霜给惊了一下，发消息给郝城：“你安排的托怎么这么不懂事？不是说好了最后让我装逼的吗？”
　　郝城：“……”
　　郝城：“这不是我的托，我的托只有裴佑，许嘉治。”
　　裴佑小声的对郁子说：“即便我们曾经因为一些画的竞争有过恩怨，你也不需要为了斗一口气，为了这样一幅画一直加价吧？”
　　郁子冷漠的看了裴佑一眼，“我从来不会将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
　　裴佑皱眉，难道他预估有误，这画真的会红？
　　裴佑正犹豫着要不要加价，秦大伯举牌，“两千两百万。”
　　举完牌，他对许嘉言笑了笑，投其所好的意味很明显。
　　许嘉言：“……”
　　又坑了一个。
　　郁子：“两千五百万。”
　　说完，她站起来，言辞坚定的说道：“今天这幅画，我势在必得。”
　　这话的意思就是无论对方加多少，她都会加。
　　郁子诶。
　　国际上都能打到超一线的画家经纪人。
　　曾经将一幅五千块的画带到国际上，炒到了一千五百万美元。
　　这幅画真的这么大的潜力吗？
　　陆月给郝城发信息：“叫你的托别加价了。”
　　郝城委屈：“姐，这真不是我的托。”
　　陆月：“……”
　　秦大伯：“两千六百万。”
　　郁子：“两千七百万。”
　　到最后，郁子直接加到三千万。
　　许嘉治拉住秦大伯，“别加了，我理解秦总的心意了。”
　　拍卖师咽了咽口水，“三千万，恭喜郁子小姐。”
　　郁子站起来，那张冷若寒霜的脸上缓慢的露出了一两分的笑容，“《镜子》这幅画，以超写实主义的手法添加了很多画家对这个世界的理解，镜子里的世界是假的，却给人以强烈无比的真实感，我相信它会成为一幅让世界瞩目的作品。我猜测，这幅画的画家，今天也在现场，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认识一下这位小姐？”
　　路白霜：“……”特么这是她和郝城商量好的经典装逼一刻啊。
　　说好了，是她两千万买下，然后点出陆月，让陆月站出来，膈应死一辈子没卖出千万价格的秦爸爸，结果……
　　这哪儿杀出来的程咬金？
　　陆月一听就知道郁子已经看出现场拍卖有托了。
　　她笑了笑，在全场瞩目中站了起来。
　　唯一的一束灯光打在她的身上。
　　少年目光坚韧，身形挺拔，宛如松柳。
　　秦家人抬头，眼底全是错愕和不相信。
　　一幅画卖出三千万！
　　超写实主义，郁子背书的《镜子》一作，居然是陆月，那个天天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陆月画的？
　　不，不可能！
　　秦阮拼命的否认，“你不要以为原画家不在，你就可以冒名顶替。”
　　秦爸爸也不相信，“你——快坐下。”
　　只是，他前不久才被许嘉言打过脸，现在面对同样让人震撼的场面，他说话有些底气不足。
　　然而，陆月并没有理会他们。
　　郁子看到陆月的那一刻，脸上的寒冰瞬间退去，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我认识你，十五岁的天才。”
　　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十五岁的天才画家，单凭这个年龄，这幅画的价值就已经能再上一个台阶了。
　　果然，郁子不愧是超一线的画家经纪人。
　　眼光毒辣。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感叹。
　　陆月发言感谢郁子的看重。
　　秦大伯看着眼前的一切，对陆月的看重又多了几分。
　　郝城举起手，状似无意的给了一个手势，拍卖师心领神会，说道：“没错，这幅《镜子》的创作者，就是这位陆小姐，她和曾经的天才画家秦先生渊源颇深……”
　　拍卖师口若悬河的开始介绍起秦爸爸，然后话锋一转，“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句句都是刀。
　　一刀又一刀戳在秦爸爸敏感又自卑的心上。
　　他感觉自己被拔光了架在火上烤，所有人都像看一只猴子一样的看着他。
　　那些目光充满着猎奇和鄙夷，还有怀疑。
　　怀疑他这个欺世盗名之徒。
　　怀疑他以前所有的荣耀都是假的。
　　真天才和假天才的对比。
　　如此的惨烈。
　　秦爸爸全身都是虚汗，那些曾经被他封锁在心底深处的秘密开始挣扎，想要破壳而出。
　　他惶恐不安的开始猜测是不是别人通过真相和虚伪的碰撞，看穿了一切，只是大家都默契的没有说出来。
　　他站起来，想要解释，只张了张嘴，腿一软又坐下了。
　　郝城扫了秦爸爸一眼，原来，还有秘密。
　　陆月探究的目光落在秦爸爸身上，只停留了一会儿就移开了。
　　宴会结束，秦爸爸愤怒的找到主办方，质问为什么他送过来五幅画，最后只拍卖了一幅。
　　主办方解释是因为时间不够，将剩下四幅剔除了。
　　秦爸爸不依不饶要一个公道，但是围观的人太多了。
　　秦妈妈拉了拉他，“老公，一点点小事，不要争了，人很多，太有失风度了。”
　　秦哥哥也劝说道：“爸，人家也不容易，算了算了。”
　　秦阮沉默不语的看着。
　　有失风度，现在是有失风度的问题吗？
　　《初生》那幅画，五百多万的款，扣掉百分之二十打进来，要支付这个月新购买画作和上次举行画展的尾款，剩下就没多少了。
　　加上今天秦妈妈，秦阮，秦哥哥都拍了不少东西，付完这些，就还能剩个几万。
　　几万够干什么？
　　付完家里阿姨和司机的费用，就不剩钱了。
　　下个月他们要怎么生活？
　　可是，秦爸爸无法把这些话说出口，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对任何人，包括家里人露怯。
　　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也很无奈，秦家人他得罪不起，只能不断鞠躬致歉。
　　另一边，郁子找到陆月，要了陆月的签名，说道：“你如果还有别的画出售，尽管找我。”
　　陆月：“……”
　　她现在自己都迷糊了，不知道是该姓郝城把人忽悠瘸了，还是相信郁子的专业判断。
　　陆月想了想说道：“我暂时没有出售其他画作的打算，如果这幅画，郁子小姐运作得当，那么其他的画，我非常愿意和郁子小姐这样的专业人士合作。”
　　如果赔了，还是别坑人了。
　　郁子点头，自信的说道：“那么我们很快就会再度合作。”
　　等郁子走了，路白霜咳嗽两声，吸引了陆月的注意力，一步一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见到我，高兴吗？”
　　陆月点头。
　　“我毕业了，我和我爸妈都搬回来了，以后你如果遇到事情可以找我。”
　　“是，是。”
　　两人愉快的聊着，秦爸爸还在那里纠缠不休。
　　秦妈妈觉得丢人，带着两个孩子躲到了一边。
　　事已至此，纠缠也没用，秦爸爸吵闹了半天，也只能算了，灰溜溜的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陆月那张淡定自若的脸。
　　秦爸爸感觉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他现在一看到陆月就膈应。
　　以前，陆月的天才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
　　可是，经过今天的事情，陆月就像一面照妖镜，让他无所遁形。
　　与其说他在恶心陆月，不如说他是觉得自己恶心。
　　宴会外面，几个女孩聚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快乐。
　　小哥哥，绝美几个字落入了郝城的耳朵。
　　郝城仗着身高优势看过去，这几个女孩手机里全是他和他家姐的各种照片。
　　“那个……”
　　“啊！”
　　女孩们吓了一跳，怎么本人突然出现了。
　　郝城摆出一个帅气的pose，“这些照片可以分享给我吗？”
　　女孩点头，加了x信，全部发给了郝城。
　　郝城看着上面的照片，傻笑。
　　……
　　晚上回到家，秦妈妈拉着陆月和秦阮，愉悦的讨论着明天去逛街，给自己买几件搭配珍珠项链的衣服，也给秦阮买几套汉服搭配她的那支翡翠发簪，还说着要给陆月多找几个有能力的小提琴老师。
　　说到这个，陆月有轻微的反感，再一次强调道：“我没有想往小提琴方向发展的想法。”
　　“陆月，你还小，所以不懂浪费天赋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秦妈妈拉着陆月的手热切的说道：“妈妈是过来人，所以妈妈懂，你听妈妈的，不会有错的。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的天赋决定你可以走上世界舞台。”
　　“我不需要走上世界舞台，我有我自己的梦想。”陆月再度强调。
　　“唉……你这个孩子，明明在音乐上有那么强的天赋，做什么总想着去学什么机械啊，数学啊之类的，那些东西哪有音乐有趣？”
　　秦妈妈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是我的女儿，你继承了我的天赋，你当然要学音乐，音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
　　陆月深呼吸，语气加重了几分，“秦夫人，我没有任何一丁点的想法往音乐这条路走。就像音乐对于和你一样热爱它的人来说拥有强大的吸引力，汽车火箭数学对于我而言，一样拥有这样的魔力，我为他们着迷，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的投入其中。我也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做。请你尊重我的想法。”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呢？”秦妈妈完全无法理解陆月的意思，“如果你不爱小提琴，又为什么学习它？你已经拿到了一个世界级的大奖，难道不想要更多吗？”
　　“我暂时没有那个想法。”
　　“从小你就要打好基础。”秦妈妈突然哦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工科以后更好找工作，和其他人一样以为音乐是无用之物？我告诉你，不是这样的，音乐它能激发人们的共情，它的美妙在于……”
　　“秦夫人。”陆月打断秦妈妈的自说自话，“我不希望任何人强迫我去按照他们的想法生活，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思想。”
　　“你……”秦妈妈再度开启喋喋不休的劝说模式。
　　秦哥哥忍无可忍的打断，“妈，陆月都说不想，不需要了，你能不能放过她？”
　　“我怎么了？”秦妈妈委屈的红了眼，“我也是为她好啊。”
　　“她说了，她有自己的思想，可以为自己负责。”
　　“可是……”
　　秦哥哥和秦妈妈吵了起来。
　　秦阮坐在沙发上，和秦爸爸一起沉默着。
　　不同的是，秦爸爸的沉默是为了下个月的生活。
　　秦阮的沉默是失望与失落的综合体。
　　哥哥为了陆月和妈妈吵起来了。
　　妈妈因为小提琴，现在一心一意都只有陆月。
　　爸爸从回来到现在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秦阮的心，沉入了谷底。
　　以前，她是这个家的焦点。
　　可是不知不觉间，这个家的焦点已经变成陆月了。
　　不管是关心还是讨厌，所有的情绪都因为陆月而变化。
　　多可悲啊。
　　口口声声说着一切都不会改变的爸爸妈妈哥哥全都变了。
　　秦阮感觉眼眶发热，独自一人回到了房间。
　　她该怎么办？
　　没钱，没爸爸妈妈哥哥的关爱，她该怎么办？
　　……
　　往后几天，秦爸爸四处寻人想要求一个帮助。
　　然而，人情冷暖，他往日又十分清高，得罪了不少人，种下恶因，得到恶果。
　　这时候，他才知道往日的自己活的多么轻松。
　　秦老爷子对他有多么的宠爱。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一身狼狈回到秦家求援的那天。
　　过了太多年的好日子，他好像忘记了当时的自己有多凄惨，有多绝望。
　　秦家，如今岌岌可危。
　　阿姨司机员工的工资都已经拖了一周了。
　　秦妈妈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他连秦阮和秦哥哥的副卡都停了。
　　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消费了！
　　下午，陆月和秦哥哥打完篮球回家，放下篮球，起身回屋，秦爸爸在陆月进门前，叫住她，问道：“你要不要往画画方向发展？如果想要往画画的方向发展，我的画廊可以经营你的画。”
　　陆月定定的站着，面向秦爸爸，“谢谢，我没有考虑过这个。”
　　秦爸爸疲惫的看着陆月，眼神无限悲哀。
　　从嫉妒中超脱出来之后，满身疲惫，只剩悲哀。
　　平庸的人对天才的嫉妒。
　　欺世盗名之徒对天才的惧怕。
　　现在，他终于在现实的打击下，开始面对自己了。
　　“我觉得。”陆月说道：“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充满反省，不反省永远不会进步，与君共勉。”
　　说完，陆月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终于，秦爸爸扛不住了，将一切和盘托出。
　　秦家仿佛遭遇了一场浩劫。
　　秦妈妈精美的指甲死死的抓着真皮沙发，在上面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秦哥哥呆若木鸡，他刚和同学约好了海外游学。
　　秦阮更是六神无主，她还在做梦想着自己的基金，结果他们家就要破产了？
　　“爸爸，我们回去求爷爷。”秦阮哭着说。
　　秦爸爸摇头，没有用，他已经找过无数遍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开源节流，将阿姨和司机辞退，画廊减少员工，尽量争取和其他画廊一起合办画展，尽量的卖画。
　　还有家里的东西，能私下变卖的就变卖。
　　秦妈妈抓着秦爸爸哭，“老公，只能这样吗？”
　　如果卖东西，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她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
　　“爸，我不要卖，好丢人。”
　　而且，本来那些包包首饰就是属于她的。
　　她一个人的。
　　现在卖了，就是全家人的了。
　　她钱没捞到手，还要送出去，凭什么？
　　秦哥哥沉默了一阵子，“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爸，我们这个月少花一点不行吗？”
　　他珍藏的那些亲笔签名的球星，球衣，经典款手表之类的，他也不想卖。
　　这时，秦阮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指着陆月，“那她呢？她不是也是家人吗？她不是一幅画卖三千万吗？让她卖一幅画啊，卖了画，我们的经济危机不就解决了吗？”
　　所有人期盼的看向陆月。
　　秦爸爸碍于自尊，前面询问陆月要不要从事画画行业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尊严，其他的话，他说不出口。
　　秦阮像吃定了陆月一样看着她，“你不是想要和我争宠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心里高兴坏了吧？”
　　“阮阮！”秦哥哥喝止秦阮。
　　秦妈妈殷切的看着陆月，“陆月，擅长画画的人不可能只画了一幅对吗？”
　　秦哥哥也欲言又止的看着陆月。
　　陆月点点头，“是画了很多。”
　　“那拿出一幅没有关系，对吗？”秦妈妈眼睛一亮。
　　秦哥哥也迫不及待的说道：“陆月，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帮帮家里。”
　　陆月长长的睫毛垂下，思索片刻，抬眸说道：“如果该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实在吃不上饭，我可以帮忙，现在，我拒绝。”
　　“呵，看到了吗？爸妈，这就是你们找回来的亲女儿。”秦阮嘲讽道。
　　秦妈妈秦哥哥也失望极了。
　　秦妈妈质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们卖东西？在上流社会，卖东西维持开销如果被人知道了，就算当面不说，私下里也会嘲笑你的。”
　　秦哥哥问道：“陆月，你是不是因为自己被抱错，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所以现在也想让我们尝一尝你受过的苦？”
　　陆月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别人一硬，她就软不起来了。
　　听到两个人冷冰冰的质问，陆月眸子一冷，质问道：“那么，你们呢？你们是以什么样的立足点让我帮你们？”
　　“我们是一家人。”秦妈妈说道。
　　“我目前还姓陆。”陆月：“这个陆字，以前是我养父的姓，如今是我姑姑的姓，我的户口在我姑姑姑父的户口本上，我随我姑姑姓。至于一家人，从出生到现在，我好像没有受过你们秦家一点恩惠，又何来的一家人？”
　　秦哥哥：“我们流着相同的血。”
　　“都是ab型吗？”
　　“看吧，她多冷漠啊。”秦阮火上浇油的说道。
　　“你不冷漠，那么就从你的东西开始卖起走吧。”陆月冷冷的看着秦阮，“怎么就想着卖我的画，你的衣服，包包，首饰，化妆品，吃的，住的，喝的，哪一样不是来自于秦家？怎么？现在需要你回报秦家对你将近十六年的收养之恩了，舍不得了？
　　卖自己的东西舍不得，卖别人的东西就舍得了？”
　　“这不是一回事！”秦阮反驳。
　　“你一个外人，收受了别人十五年的恩情，现在让你吐出来一点就不乐意了，哪来的脸说别人？”
　　陆月说完，目光飘向其他人，“都舍不得卖东西，限量款的球鞋舍不得，限量款的包包舍不得，珍珠项链舍不得，面子舍不得，然后站在道德制高点去强迫别人，这就是你们秦家口口声声所谓的高尚品格吗？还真是高尚的很呐。”
　　“都说了，这不一样。”秦哥哥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你的一幅画不影响什么，我们如果卖东西会被人嘲笑。大不了等我们渡过难关，再把钱还给你。”
　　“你们没有资格要求我。”陆月站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没受过你的恩，你们也不是山穷水尽活不下去。独立坚强的活下去，是对一个人的基本要求。人，不是寄生虫。只想着寄生在别人身上苟活，让人恶心。”
　　说完，陆月直接离开。
　　她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
　　秦家的人，所有的人，都习惯了寄生。
　　失去了一个宿主，就会下意识的去找寻下一个。
　　这一群人，真的，让她很失望。
　　晚上，汽车影院。
　　路白霜兴奋的四处逛着，陆月和郝城坐在车顶。
　　陆月感觉有些累，将头靠在郝城的肩膀上。
　　郝城瞬间僵硬。
　　明明以前，这些动作都是很普通的，他和他家姐就算在一个被窝里看电影都不会觉得尴尬。
　　可是现在，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完全控制不了。
　　“姐～”
　　“嗯？”
　　郝城说道：“如果感觉累，就离开秦家吧。”
　　陆月叹了一口气，看着前面的大屏幕，“怎么说呢，就是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在希望破灭之前，总会有期待着什么。”
　　“你知道吗……”陆月说道：“刚开始知道抱错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从姑姑交给我冷冰冰的亲子鉴定，到要我主动上门，让司机来接我之前，没有和我见过一面，我就知道秦家人对我没有那种迫不及待的亲情。
　　可是，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会幻想，也许是有什么误会，也许是什么意外耽误了，加上刚好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就过来了。
　　再后来，我想，也许是从来未曾相处，彼此都是陌生人，相处久了，说不定可以培养出感情，他们也会像纵容秦阮一样包容我，结果没有，秦阮的优先级始终是最高的。后来我让秦爷爷断了他们的援助，以为他们会反省，到现在，好像也没有反省。即便是没有反省，我还会想也许，他们在以后会有所改变。所以，我给了自己两个月的期限，不论结果如何，在期限来临之前都要做个决断。”
　　“姐，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人多复杂啊。”
　　陆月笑了笑，“八岁那年，姑姑带我回家。姑姑待我真的很好，周奶奶待我也很好，姑父和哥都宠着我。但是，我始终不是他们的女儿。
　　九岁那年，我和哥一起掉进冰河，一起被救上来，姑姑姑父第一时间去看哥，担心他有没有撞着嗑着冷着。
　　最恐惧的那一刻，当然会去保护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
　　哥是姑姑姑父的亲儿子啊。
　　换了是我，我也会这样。
　　人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我从来没有因为那件事情怨恨过任何人，但是也会羡慕哥有爸爸妈妈。
　　而我从来没有。
　　你知道吗？
　　姑姑和姑父，他们的钱和我的钱一直分得清清楚楚，这没什么错。
　　他们只是知道在亲戚关系中，涉及到了金钱，很容易因为误会产生说不清的恩怨。
　　但是如果是一家人的话，是不会这样的。
　　如果是一家人，就像哥和姑姑姑父，哪里会分彼此？
　　郝城，就像你，永远不会介意用郝叔叔的钱。
　　这就是亲戚和父母子女的区别。
　　很好很好，可是终究不是。
　　甚至我时常在幻想，如果我的父母不是陆老大他们，也许会好一点。
　　好几年的时间，一直这么想，大概成了执念。
　　当知道抱错的那一天开始，这个执念就生成了一个很大的期望。然后这个期待就始终无法释怀，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不过…… ”
　　陆月长呼一口气，“也可能是我的问题，我不太擅长处理这种情感问题。”
　　“姐。”
　　“嗯？”
　　“要不我认你当妹妹，你给我爸当女儿吧。我爸贼喜欢你，每次都骂我，怎么偏偏我是他儿子，不是你是他女儿，如果你叫他爸，他肯定很高兴。而且我爸财产贼多，你叫他爸，不亏。”
　　陆月身子直了起来，咬牙，握紧了拳头，一拳打郝城肚子上，“是不是太久没揍你，你胆子大了，居然敢让我当你妹妹？”
　　“那……当姐？”
　　砰！
　　……
　　篮球场。
　　秦哥哥和原杰一起打篮球，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
　　原杰开了瓶水，秦哥哥一边尴尬着一边把家里的危机告诉了原杰，希望原家能伸出援助之手，让他们家暂时渡过难关。
　　秦哥哥悲凉的长叹一口气，“我原本以为陆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没想到谈到了利益，人心那么凉薄。”
　　原杰目光微冷，“那你呢？”
　　“什么？”
　　他将水放下，看向秦哥哥，“那你呢？你们家人都不凉薄吗？”
　　“你作为我的朋友，现在在帮陆月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原杰问道：“我问你，到现在为止，你真的把陆月当妹妹过吗？秦叔叔秦阿姨有把陆月当女儿吗？”
　　“你什么意思？”秦哥哥微怒，“你现在是帮着陆月在指责我们？”
　　“没错。”
　　原杰怒道：“不要说陆月，光是我听到你每次说起的一切都觉得心寒。陆月从进你们家门开始，她说两个月就两个月，你们谁也没坚持一下要公布她的身份，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如果你们是真心想要承认她，根本不会答应两个月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条件。
　　其实，剖开来说，你们也希望有这样的两个月，用这两个月的时间来考察一下，她除了成绩好之外，是不是配得上秦家。
　　自始至终，你们始终保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在审视她。”
　　“我没有。”秦哥哥下意识的否认。
　　“那么我问你，从陆月进入你们秦家开始，你或者秦叔叔秦阿姨有主动的把她介绍给谁认识吗？”
　　原杰质问道：“就说我们原家，你妈妈和我妈妈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我和你也经常聊天，你们并没有隐瞒过我们原家任何事，因为是世交，因为坚信我们原家有分寸，不会把秦家的私密往外泄漏。那么，关系如此好的我们两家，你们有带着陆月上门过，或者有想过把她正式介绍给我们原家认识吗？
　　不说原家，你们有主动的把她介绍给秦家其他人认识吗？”
　　“从来没有，不是吗？”

◎68.第六十八章
　　“你嘴里说着哥哥妹妹, 那么你有主动去了解过她的过去，她的喜好，她的梦想吗？你有主动带她出去走走或者玩玩吗？都没有。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秦家少爷, 所以是陆月需要向你们证明她的价值，是陆月需要在考核期内主动讨好靠近你们, 融入进秦家。”
　　“既然考核期都没过, 她和你们还不是一家人, 你们没有接纳她，那她凭什么要卖掉自己的画, 帮助你们？”
　　“原杰，你不要以为可以随便批判我。”
　　“我没有批判你, 我是在提醒你。两个月，你们以为是你们给陆月的考核期，实际上是她给你们的。你们还没有通过她的考核, 所以，本质上, 你们的关系就是陌生人，她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帮助你们。”
　　原杰目光沉沉的压在秦哥哥身上，让他无路可逃, “在你们高高在上的时候, 她不是你们的家人。在你们遇到困难, 甚至不愿意损失自己的一点点利益去帮助家人渡过难关的时候, 一个拥有着巨大价值的她就成了你们的家人, 需要供你们吸血。”
　　“秦翰言，你不觉得你对家人的定义太自私了吗？凉薄的从来不是她，而是你们。表面上的仇视不可怕，因为它赤·裸, 阳光背后的冷漠才可怕，因为它藏的深，不易察觉，更不被承认。”
　　“不，我没有这样，是陆月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
　　“那她除了拒绝被吸血，还拒绝过什么？那为什么秦阿姨邀她逛街她同意了，我邀请她合奏一曲她也同意了。甚至老宅邀请她吃饭，慈善晚宴，她都去了。这些事情不都是你一边吐槽一边告诉我的吗？”
　　铁血质问，字字实锤。
　　秦哥哥一时之间沉默了。
　　他真的做的有这么过分吗？
　　他只是没有主动去和她磨合而已，不是吗？
　　那为什么都要他们主动，而不是陆月主动呢？
　　因为是陆月来到一个陌生的家，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啊。
　　就像那个公主房，她说算了，就算了。
　　就像两个月的期限，她说暂时不公布，就不公布了。
　　因为为她争取很费劲，而他不想费神。
　　……
　　秦家没人愿意卖东西，秦爸爸无奈只好再度回到老宅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陆老爷子，再求求。
　　毕竟当年，他落魄回家，也求过。
　　求起来，驾轻就熟。
　　然而家里佣人和秦大伯的说辞都是一样的，秦老爷子外出了，还未归来。
　　秦爸爸无奈，正要离开，秦大伯拉住秦爸爸在沙发上坐下，“都是一家人，走那么快干什么？坐下来聊聊。”
　　“聊什么？”秦爸爸心急如焚，实在是没心情和人话家常。
　　秦大伯摆出一副兄长的姿态，热络的说道：“身为哥哥，我还不能关心关心你了？”
　　秦爸爸撇嘴，什么哥哥会霸占整个公司，一毛钱股份都没留给他。
　　秦大伯对秦爸爸的心思没兴趣，只说道：“陆月在家里还好吗？她一个女孩子，从熟悉的环境突然到咱们家里，生活习惯各方面都不相同，咱们啊，要多照顾照顾她。”
　　一听这话，秦爸爸不乐意了。
　　什么意思？
　　他的女儿，他知道怎么教育，还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
　　“过去的事情虽说过去了，但是这十五年，咱们确实没有养月月，所以啊，不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物质上，咱们秦家都应该多付出一些。”秦大伯说道：“而且，三弟，你想想，咱们平白得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儿，学习好，成绩好，还懂汽车，会画画，一幅画能卖出三千万的天价，这不是咱们秦家的福气吗？”
　　呵呵，就陆月那脑后有反骨的样子？
　　福气？不气死他就不错了。
　　秦爸爸腹诽，不以为意。
　　看秦爸爸的样子，秦大伯都想拿石头把秦爸爸的脑袋砸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全是煤渣了，他都暗示的这么明白了，他这个三弟弟还是屁都不懂。
　　秦大伯干脆把话挑明了，“咱爸很喜欢陆月，当然我也很喜欢。一个优秀，本身有足够的实力，也能为秦家带来荣光的的晚辈谁会不喜欢？”
　　“大哥，你什么意思？”
　　“还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吗？”
　　秦大伯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秦爸爸，“陆月一幅画能卖出三千万，当然，这点钱对咱们秦家来说不算什么。如果她只会画画，只是学习不错，这对咱们秦家来说，可以看好她，还不至于咱爸另眼相看，看重她。”
　　秦大伯说道：“但是，陆月是Walter公司许总经理看重的人，是Walter公司傅总设计师最喜欢的学生，这个身份就不一样了，这能切切实实的给秦家带来利益。我最新得到消息，Walter宣布生产出了一款不低于d国高端品牌汽车的发动机，而且解决了大部分国内车企无法解决的成本问题，在下一批主推的旗舰车型中将会运用这一款新研发的发动机。
　　现在Walter正在联络零部件供应商，开始批量生产。国内这几年民族信心大增。Walter虽然以前将品牌设立的m国，但是其创始人，总设计师，管理层大部分都是华国人，现在又被郝家收购，m国总部只留几个人，其他全部都会搬回国内，说白了，其实这就是个国内品牌。
　　如果，Walter正式宣布解决了一直突破不了的发动机难点，现在的民众很愿意支持国内品牌，Walter的股价会一路走高，根本不愁销量。我们秦家公司有一半的利润来源于轮胎，绑上Walter公司，就能再上一层楼。
　　爸爸和我的意思很简单，不要让你那个愚蠢的脑子惹怒陆月，和陆月搞好关系，说不定以后有用。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做好这一点，虽然秦家现在断了你的资援，但是只要你做好了，秦家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明白了吗？”
　　秦爸爸讷讷的听着这一切。
　　这一切对他来说都犹如天方夜谭。
　　秦爸爸很想拒绝，想拍桌子说他不是那种血管里没有血液，只流着利益的商人。
　　可是，他在外面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艺术家，不屑于此。
　　在家里，却不能。
　　因为，没有秦家，他连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下去。
　　秦爸爸木讷了许久，只能咬着牙，耻辱的点头。
　　秦大伯笑着安慰他，“想开一点，陆月是你的女儿。你和她越是父女情深，等到她越优秀，她越是能为你所用。”
　　秦爸爸眼底一片灰暗。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就被毁了。
　　他被迫一遍又一遍的踩着自尊心回老宅求人。
　　他被迫一次又一次的面对隐藏在他内心深处那个自卑又可怜，欺世盗名的自己。
　　更可悲的是，他还要被别人威胁着去讨好一个他讨厌的人。
　　而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
　　秦爸爸回到家满目疮痍的坐在沙发上抽烟，秦哥哥突然将整理好的限量款手表与球鞋装在一个箱子里递给他，“爸，卖我的东西吧。”
　　秦爸爸夹着烟的手一滞。
　　秦哥哥说道：“爸，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明知道现在咱们家经济困难，却还死死的抱着自己那一点点的东西不撒手。其实这些东西都是你给我买的。卖了，解决家里的危机理所应当。爸，咱们找个人私下里处理吧，只要处理的好，不会有人知道，秦家的体面还是可以维持。”
　　秦爸爸嘴巴张了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内心一热，果然，果然还是儿子更体谅他啊。
　　看看其他人。
　　谁关心过他的压力多大了？
　　晚上，陆月回来，洗漱准备睡觉，秦哥哥拿了一盒牛奶给陆月，问道：“明天早上还出去跑步吗？”
　　陆月疑惑的看着他。
　　秦哥哥笑道：“也没什么，平常早上总看到你跑步，这几天感觉自己腰背不舒服，好像也缺乏锻炼，明天想让你带带我。”
　　“我明天早上五点半起床。”
　　“六点门口见。”
　　陆月点头。
　　“陆月。”
　　“嗯？”
　　“早上逼你卖画的事，我很抱歉，是我太自私了。”
　　陆月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是因为什么。
　　秦哥哥朗然一笑，“以后，我会努力做个好哥哥。”
　　秦哥哥手肘撑在桌子上，“听说你以前也有一个哥哥，那他是什么样的？你和他以前都喜欢做什么？”
　　陆月想了想：“他是我姑姑的儿子，比我大一岁。以前刚读书的时候长得比较矮小，容易被人欺负，所以我哥每天都护送我上下学，不许任何人欺负我，谁欺负我，他打谁。我哥喜欢听音乐，黄家驹的音乐，喜欢看漫画，喜欢鸣人，学习也很好。平常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是会一起做作业，偶尔吃完饭一起下去逛逛，吃些小吃，在姑姑的菜馆里帮忙，没有什么特别的。”
　　除了发脾气，头一回见陆月说这么多。
　　而且就算话里说没什么特别的，陆月说起的时候，眼里的光都不自觉暖了几分。
　　原杰的那句话再度叩响。
　　那她除了拒绝被吸血，还拒绝过什么？
　　秦哥哥自嘲的一笑，继而看向陆月，“明天六点见。”
　　“嗯。”陆月点头。
　　第二天，六点。
　　陆月换好衣服，等了一会，秦哥哥穿着运动衫出来了。
　　秦哥哥：“一会儿跟不上就说，别逞强，哥可以等你。”
　　“嗯。”
　　两个人下楼，肩并肩开始晨跑，节奏并不快。
　　五百米后，秦哥哥微微开始出汗。
　　一公里后，这大热天，秦哥哥汗水直往外冒。
　　两公里后，秦哥哥脚步沉重，节奏慢了下来。
　　陆月放慢节奏等他。
　　秦哥哥表情相当一言难尽，硬朗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你平常跑十公里，一直这个节奏？”
　　不需要降速吗？
　　陆月一脸无辜的说：“速度还要再快一些。”
　　秦哥哥：“……”
　　你咋这么能跑？
　　秦哥哥：“那你在前面，按你的节奏来。”
　　“可以。”
　　陆月跑到前面，开始加速。
　　秦哥哥擦了擦汗，追上去。
　　三公里。
　　五公里。
　　真追不上了。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能跑？
　　陆月慢慢把速度放下来，停步，“我跑不动了，我们回去吧。”
　　秦哥哥一屁股坐地上，“你少来，走回去也是五公里。”
　　“我们可以坐车。”
　　“好嘞。”秦哥哥迅速站起来，点开叫车软件叫车。
　　陆月：“……”这不还有力气吗？
　　两个人一起说着话走进家门，这一番变化着实把刚睡醒的秦阮给惊着了。
　　秦阮穿着粉色的兔子睡衣，如遭雷劈的站在原地，“哥？”
　　“早上好。”秦哥哥笑着和秦阮打招呼，“你哥我一身臭汗，先去洗澡了。”
　　秦哥哥说完，对着陆月说：“吃饭的时候见。”
　　“早餐见。”
　　秦哥哥说完，跑回房间。
　　秦阮拦住陆月，“你对我哥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跑步？”
　　陆月看了她一眼，绕开她，径直离开，她也需要洗漱。
　　早餐桌上，阿姨照例拿来牛奶和鸡蛋。
　　秦爸爸看了一眼，一边喝粥一边说道：“早上不要总吃牛奶鸡蛋，也吃点别的，吃的单一了对身体也不好。”
　　此话一出，不亚于平地惊雷。
　　大家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秦爸爸。
　　尤其是秦阮，她觉得家里所有人都疯了。
　　秦爸爸尴尬的咳嗽两声，“对了，因为翰言无私的贡献，家里的经济危机暂时解除了，许久没有放松了，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说。”
　　秦妈妈一听激动了，“我听说沈先生将在西川音乐厅和著名的交响乐团爱丽丝乐团一起表演，我们带陆月一起去吧。我相信看完这样世界级的表演，陆月会重新燃起对小提琴的热情。“
　　秦爸爸面上点着头，心里却不赞同这个主意。
　　尤其，这个主意的焦点在陆月身上，这让他感到十分厌烦。
　　为什么他一个成年人，要去讨好一个小孩子？
　　但是，一想到秦大伯的话，秦爸爸将心头的那些不爽全都压了下去，他问道：“还有别的想法吗？”
　　秦哥哥想了想：“去郊游？”
　　秦阮：“要不去漫展，我听说胖达君这次又有活动了。”
　　胖达君？
　　陆月睫毛微动，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阮。
　　陆月说道：“不如以庆祝画廊周年庆的理由，邀请宗先生宗夫人两位出席，再邀请一些社交名流，到时候一边展出画作，一边举办宴会。一来，大家可以放松放松，二来，也能卖画，缓解压力。”
　　“你现在倒是知道帮家里了？当初叫你卖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家里？”秦阮撇撇嘴，“无事献殷情，装腔作势。”
　　“阮阮！”秦哥哥递给秦阮一个严厉的眼神，“家里的危机是所有人的危机，不是你拿来攻击别人的借口。”
　　“哥，你骂我？”秦阮眼睛红了。
　　“我不是在骂你，我是在提醒你。”
　　一看秦阮眼睛红了，秦妈妈连忙说道：“好了好了，不就是几句话吗？你一个哥哥跟自己妹妹计较什么？人家陆月都没说什么。”
　　“陆月没说，不代表她不介意。”
　　秦爸爸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陆月，心底对她的不喜又多了几分，“以画廊周年庆的名义举办宴会这个主意，一举两得，很好。”
　　说着，秦爸爸看向陆月，眼神带着几分屈辱的说道：“谢谢。”
　　突然转变的态度，莫名其妙的屈辱。
　　这副姿态倒是让陆月好奇了。
　　她笑了笑，说道：“不客气。”
　　吃完饭，陆月出门，秦哥哥问道：“去哪儿？”
　　“和朋友约好了。”
　　“什么朋友？”
　　“郝城和路白霜。”
　　“路白霜？就是上次慈善拍卖站起来出价的人？晚会结束后，我听人提到过他，她文具大亨路家的小女儿。”秦哥哥笑道：“你们打算做什么，我可以去看看吗？”
　　“排练舞蹈。”
　　“舞蹈？”
　　陆月点头。
　　秦哥哥拿出手机，“我去给你们拍照。”
　　看来秦哥哥很想去，陆月想了想，发消息问了问路白霜和郝城介意不，等两个人回复后对秦哥哥说：“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话，可以。不过，也许会很无聊。”
　　“没关系，哥哥陪妹妹，无聊又怎么样？”
　　为了拍照，秦哥哥还专门把自己珍藏的单反拿了出来和陆月一起出门。
　　等两个人到的时候，路白霜和郝城早就已经到了。
　　“姐～”
　　远远的，郝城对陆月挥手。
　　路白霜则是轻轻的哼了一声。
　　陆月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路白霜腰间一下，“傲娇不是个好习惯。”
　　“我哪里傲娇了？”路白霜反驳道：“我这是高傲。”
　　“是是，大小姐。”
　　路白霜很满意陆月的回答，高傲的目光看向秦哥哥，“你就是秦家的那个哥哥？”
　　“你好。”秦哥哥伸出手。
　　路白霜动都没动一下，她干嘛要和秦哥哥握手？
　　哼！
　　欺负月月的人，就是她的仇人。
　　路白霜一转身，直接走开了。
　　秦哥哥：“……”
　　陆月将身上的挎包放下，郝城播放音乐。
　　陆月跟着欢快活泼的节奏，蹲下，弯腰，手放在腰上，手掌向下，一只小鸭子成形了。
　　小鸭子摇啊摇，伸出一只脚，伸出一只手。
　　敬个礼，划划水。
　　路白霜，秦哥哥：“……”
　　说好的学习跳舞呢？
　　这幼稚园的画风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秦哥哥。
　　不是说moon，月神吗？
　　陆月不是很厉害，学什么都很快，做什么都让人叹为观止吗？
　　这幼儿园的小鸭子舞是怎么回事？
　　陆月跳完，郝城挥舞双手，“姐，你跳的太好了。”
　　路白霜：“……”你家姐干啥，你都觉得好。
　　郝城关掉音乐，陆月走过来，十分真诚的看着路白霜，“这就是我们要一起跳的舞。”
　　“不要。”路白霜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为什么要跳这么幼稚的舞？我干嘛要当一只小鸭子？”
　　陆月低头思索片刻，“那我打电话问问思思或者羽灵。”
　　说着，陆月掏出了手机。
　　“等、等等。”路白霜叫道。
　　陆月拿着手机，一脸坦然的看着她。
　　路白霜把头扭向一边说道：“让我跳这么幼稚的东西，你就不能多问一遍啊。”
　　“那，大小姐。”陆月诚恳的问道：“能和我一起跳这支舞吗？”
　　“试试呗，幼稚。”
　　路白霜一脸扭捏的跟着陆月，天知道，幼儿园毕业后她都没接触过这么幼稚的舞蹈了。
　　路白霜站在陆月身后，跟着她，蹲下，弯腰，手放在腰上，手掌向下，两只小鸭子成形了。
　　然后身子摇啊摇，伸出一只脚，伸出一只手。
　　敬个礼，划划水。
　　“哈哈哈哈。”路白霜一边跳一边笑，“为什么我感觉这么好笑？”
　　练习两三遍后。
　　路白霜抓住陆月，不准休息，非要多来几遍。
　　陆月摇头，不干，她就自己跳，一边跳一边跟着音乐念，“小鸭子摇啊摇，敬个礼，划划水，biu，游远了，哈哈哈哈。”
　　跳完了，路白霜拉着陆月问郝城，“谁跳的好？”
　　“那当然是我姐。”
　　“你个偏心眼。”
　　路白霜看向秦哥哥，“喂，你说，我和月月谁更像鸭子？”
　　秦哥哥憋着笑，指了指路白霜。
　　陆月点头道：“你更像小鸭子。”
　　“哼。”路白霜满意了。
　　陆月补充道：“因为你比较矮，我比较高，所以我是大鸭子，你是小鸭子。”
　　“陆月！你又耍我。”
　　路白霜怒了，哈陆月的痒痒肉，陆月连忙告饶。
　　郝城坐在舞蹈室的地上，拿着手机疯狂拍照。
　　秦哥哥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好像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没有大神架子，乐于助人，很好说话，温温柔柔的陆月。
　　在秦家的陆月，太安静，太懂事了。
　　完全没有一个十五岁女孩的样子。
　　秦阮感觉她的世界已经轰然倒坍，所有的人都变了。
　　哥哥总是和陆月待在一起，甚至和陆月一起去看了球赛，要到了赛后签名。
　　爸爸将大部分的时间都投入了画廊周年庆宴会，同时也已经不再对陆月横眉冷对，偶尔还经常带一些东西给陆月，说一些关心的话。
　　妈妈更别说了，一心一意扑在让陆月重燃对小提琴的热情上。
　　她被无视了。
　　成了这个家的边缘人。
　　秦阮痛苦的将自己关在房间内，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现在只有这些换不了多少钱的东西是她的了。
　　就这，爸爸还在说服她，让她拿出来找人偷偷卖掉，用以维持生计。
　　她在这个家活了十五年，好像最后什么都没留下。
　　就这一点点的东西，她想留下，有错吗？
　　爸爸妈妈的东西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逼她卖掉她的东西？
　　基金没了，房子的愿望也不可能实现了。
　　现在连宠爱都没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
　　秦阮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她想不出来，她又极重面子，拉不下脸去问朋友同学，只能匿名在网上发帖。
　　在她的描述中，家里收养了一个养女，因为优秀，所以爸爸妈妈哥哥都逐渐便向了她，现在她在家里已经不如以前受宠了，甚至隐隐有被抛弃的趋势。
　　“什么biao子这么不要脸？住在别人家里，还排挤人家的亲生女儿？”
　倞颀　“人家爸妈好心收养她，供她吃供她喝供她读书，结果呢？白眼狼一个，还敌对人家亲生女儿，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楼上的，不要侮辱狗。”
　　“这是什么恶心品种的垃圾？”
　　“垃圾还可回收呢，这种人，只配送进垃圾焚烧站。”
　　……
　　秦阮本意是让大家帮她出主意，所以换了一些措辞。
　　没想到，这个论坛的流量如此之大，网友既热情又真情实感的骂养女。
　　可是，现实世界里，她才是那个养女，陆月才是那个亲生女儿。
　　这一句句，一条条留言，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从里面只看出了两个字：骂她。
　　对，他们骂的哪里是陆月，这分明是她啊！
　　“我看，直接揍她个不要脸的狗东西，跟爸妈挑明要亲生的，还是要个收养的，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要一个外姓人。”
　　“揍，轻了，用开水泼脸上，直接毁容，那种狗东西不敢报警，肯定要钱，到时候随便给点打发了就是了。”
　　看到这条留言，秦阮吓得当场捂住自己的脸。
　　她不要毁容。
　　这个匿名论坛里的人怎么这么恶毒？
　　她诅咒这些人一辈子又胖又丑又老。
　　“要我看，找几个人趁晚上把她拉巷子里，吓死她。”
　　“你这馊主意，万一那几个人不怀好意呢？万一路过的人发现了呢？”
　　秦阮正觉得这个主意好的时候，就被打击了。
　　而且她突然想到，陆月很能打，这主意不行。
　　说来说去，这些人都是口头发泄，一点有用的点子都没有。
　　废物。
　　秦阮骂了一句，正打算关了帖子，突然有人回复道：装疯卖傻啊。
　　那人继续说道：“装抑郁症啊，啊，家里多了个养女，爸爸妈妈哥哥忽视我，我好难受，我好痛苦，我好伤心，为什么你们要唉一个养女，不爱我。装起来，谁家父母看到自己亲生女儿这么难受，还会去管一个心机重的养女。”
　　秦阮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
　　可是怎么装啊？
　　秦阮在帖子里询问。
　　对方说：“这有什么难的？你先假装没胃口，不想吃饭，狠狠心，饿几天，让自己瘦一点，买瓶催泪神器，摸眼角，出门，一分钟就出眼泪，然后在浴室多弄点头发。你看，你吃不好睡不好疯狂掉头发，还总是不知不觉的流泪，这不是抑郁症是什么？
　　你爸妈现在关心那个养女，是因为你太健康，你只要稍微不那么让人放心一点，你爸妈立刻就会将注意力转回你的身上。”
　　好主意啊。
　　这人怎么这么聪明？
　　秦阮立刻把自己所有的论坛金币都给了对方，开始上购物软件上搜索这个人说的东西。
　　假发她有，薅下来一把就行。
　　主要是那个催泪神器。
　　至于饿肚子，她本来就不爱吃东西，才不像陆月那种牛胃，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量。
　　为了保持身材，她早就习惯不吃东西了。
　　这一次就当减肥。
　　秦阮选了同城发货，第二天催泪神器就到了。
　　秦阮将催泪神器藏在枕头下，开始了每天的定时装疯卖傻。
　　然后，秦爸爸忙着凑备宴会，邀请名流，敲定时间，秦妈妈忙着联络知名小提琴家，秦哥哥忙着修复和陆月的感情。
　　最后还是陆月首先发现了秦阮的不对劲。
　　每一餐，秦阮都只吃了一两口，几乎没有动。
　　短短四五天就瘦了下去，加上失眠，黑眼圈严重。
　　然后阿姨拿着头发找到了秦妈妈，大家这才发现，秦阮病了。
　　秦阮涂上了催泪膏，走了出来，坐在餐桌上面对着关心她的秦爸爸秦妈妈秦哥哥。
　　催泪膏很刺激，秦阮一边看着大家一边流泪，“怎么了？干嘛都看着我？”
　　“阮阮，你怎么哭了？”秦妈妈担忧的问。
　　“我没哭啊。”
　　秦阮摸了摸脸，“咦？怎么湿了？”
　　秦阮木然的看向秦爸爸和秦哥哥的方向，这几天她强迫自己不睡觉，眼神有些失焦，加上她本来就瘦，现在更瘦了，整个人显得很畸形。
　　秦阮问道：“爸爸，哥哥，我哭了吗？”
　　“阮阮！”
　　秦妈妈立刻将秦阮抱进怀里，秦爸爸和秦哥哥也围着秦阮不停的询问。
　　大家匆忙的带着秦阮去了医院，陆月没跟过去，向阿姨要来了秦阮的头发，看了看，颜色和秦阮的发色有轻微的差距，又去了秦阮的房间。
　　秦阮每天的房间阿姨都会收拾。
　　枕头那里有动过的痕迹，翻开就能看到催泪膏。
　　陆月拍了照，回自己的房间，反锁，进空间继续和研发中心的人一起工作。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一行人回来了。
　　所有人都是愁眉苦脸的。
　　秦阮装的很像，说自己没有胃口，整夜整夜的失眠，医生也无法准确的判断，最终得出结论，可能是身边的人给她的压力太大了，最好最近多关心她，但是不要勉强她，不要给她任何压力。
　　秦妈妈一路上都掉着眼泪。
　　秦爸爸更是心痛如绞。
　　秦哥哥一直拉着秦阮的手说，是他不对，这些日子没有好好照顾她。
　　秦阮垂着头，不说话，心里却得意极了。
　　“可是怎么会有压力呢？”秦妈妈不解的问。
　　这时，秦阮甩开秦哥哥的手，紧紧的抱住秦妈妈，脆弱的说道：“爸爸妈妈，你们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就算有了陆月，你们也不会像她说的那样不要我。”
　　“她跟你这么说？”秦爸爸一下就捕捉到了关键。
　　秦阮害怕的往秦妈妈怀里缩。
　　“我去找他。”
　　“爸。”秦哥哥拉住秦爸爸，“兴许只是误会，陆月不会说这样的话。”
　　“什么误会？我看她就是仗着自己能耐了，想把阮阮赶走，独占秦家。”
　　“我不相信她会说这种话。”
　　这几日压着自尊卑微的讨好让秦爸爸对陆月的容忍度达到了顶峰。
　　他以己度人的说道：“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现在一门心思讨好她，连阮阮都顾不得了。”
　　秦哥哥无语了，“我为什么要讨好她？我有必要要讨好她吗？她也是我妹妹，我讨好我妹妹干什么？”
　　这话让秦爸爸无法面对。
　　是啊，一个哥哥讨好一个妹妹干什么？
　　那么他呢？
　　身为一个爸爸，居然要去卑躬屈膝的讨好自己的女儿？
　　这话不能说。
　　秦爸爸看了秦阮一眼，有了借口：“医生说阮阮最近压力大，以前阮阮怎么没有压力？还不是陆月来了之后给了阮阮压力，阮阮怕我们不要她了。”
　　“妈妈。”秦阮继续缩在秦妈妈怀里，秦妈妈忙护着她，冲秦爸爸发脾气道：“你们要吵去别处吵，不要在阮阮面前吵。你们还嫌阮阮受到的伤害不够吗？”
　　大家沉默了。
　　秦妈妈带着秦阮回房间，哄着她睡了。
　　中午吃饭，陆月一出来，秦阮原本和大家打闹的样子突然就沉默了，然后怏怏的，仿佛生无可恋。
　　任谁都能看出来，她的一切压力来源都来自陆月。
　　她死死的拽着秦妈妈的手，仿佛很害怕，很害怕失去秦妈妈。
　　陆月安静的吃完饭，回屋，进空间。
　　下午十四点。
　　秦妈妈敲门走进陆月的房间，陆月将电脑盖上，看向秦妈妈。
　　秦妈妈目光不忍的看着陆月，几次为难，最终还是开了口，“陆月，首先妈妈要跟你说，接下来的话，绝对只是暂时的，你要相信爸爸妈妈。”
　　“你想说什么？”
　　“是这样，阮阮她，病了，医生说最好找到她的压力来源，不要让她接触。”
　　话到嘴边，秦妈妈再度犹豫了，“没事，你学习吧。”
　　说完，秦妈妈走了。
　　过了一会儿，主卧那边传来吵闹的声音。
　　紧接着，秦爸爸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秦妈妈追在后面。
　　秦爸爸压制住怒气，对陆月说道：“阮阮的压力来源全都是你，是你出现让她误以为我们会抛弃她。医生说现在要稳定她的情绪，不能再给她压力，让她病情加重了。”
　　“所以呢？”
　　“这一切的问题都是你造成的，所以必须由你解决。”
　　陆月淡淡问道，“所以呢？”
　　秦妈妈接过话头，“陆月，你爸爸他没有不好的意思，我们商量的结果是，希望你暂时去我们另一套房子里住一阵子，等阮阮好了，我们就让你回来。”
　　“如果她一直不好呢？”
　　“不会的，医生说阮阮只是初期，很好治疗。”
　　“我懂了。”
　　陆月淡淡的笑着，“如果这是你的意思，我没有意见。”
　　“陆月。”秦妈妈感激地看着她，“妈妈就知道，你一直是这个家里最聪明最懂事的人，你放心，最多半年，对了，你不是读大学吗？你相信妈妈，你寒假回来，家里不仅有你的位置，还会把房子装修成你喜欢的样子。爸爸妈妈一定会补偿你的。”
　　“好。”陆月应道：“那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吗？我要收拾东西。”
　　“妈妈帮你。”
　　“不用。”
　　秦妈妈和秦爸爸离开，秦妈妈心里有些不安，“老公，陆月是不是生气了？”
　　管她呢。
　　秦爸爸在心里说了一句。
　　可是秦妈妈不放心，立刻找到秦哥哥让她去看看陆月。
　　秦哥哥推门而进，陆月已经将电脑放进行李箱，收拾好了。
　　秦哥哥震惊的问道：“这么快？”
　　“嗯。”陆月淡淡的说道：“行李一直是收拾好的，只需要把电脑装进去，所以没什么可收拾的。”
　　秦哥哥沉默的看着她。
　　所以，时刻都准备着离开这个家吗？
　　秦哥哥：“陆月，你刚来不久的时候，不是在饭桌上发脾气很厉害吗？现在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太累了。”
　　她在空间里最长能待的时间就十天。
　　超过十天，她可能需要昏睡两天才能醒过来。
　　刚才，她在空间待了九天了。
　　太累了。
　　陆月说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休息的环境，我真的很累，所以我需要暂时离开。”
　　“你会去哪儿？”
　　“这个就不需要你管了。而且…… ”
　　陆月话锋一转，“不要装出很关心我的样子，让我离开的这个决定，你不也没有反对吗？”
　　说完，陆月推着行李箱出门。
　　下楼，走出物业厅，郝城的车就停在那里。
　　陆月上车。
　　在她整理好一切心情和思绪之前，暂时不想回姑姑家。
　　她不想姑姑担心。
　　“姐～”
　　“嗯？”
　　“欢迎回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以后你结婚了呢？”
　　“我…… ”郝城憋住了。
　　“说不出话了吧。”
　　郝城闭紧了嘴巴，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我只喜欢你。
　　我去。
　　要是真说出口了。
　　今天他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郝城死死的捂住嘴巴。
　　没有了陆月，又有抑郁症当挡箭牌，秦阮过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爸爸妈妈哥哥变着法的哄她。
　　只是如今的秦家不比以前，昂贵的东西不能买了。
　　一想到这，秦阮就感觉十分忧愁。
　　终于，当她刷到原杰的朋友圈时，那缺乏运动迟钝到极点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了。
　　原哥哥。
　　她干嘛死盯着秦家。
　　她和原哥哥有婚约啊。
　　秦家已经穷得要死了。
　　老宅也不认可秦爸爸。
　　但是原家有钱啊。
　　而且原妈妈亲口和秦妈妈说的，两家结亲。
　　只要她和原哥哥订婚。
　　那么她不仅能得到完美的原哥哥，还能成为原家少奶奶。
　　原哥哥在原家的地位和爸爸在秦家的地位可彻底不一样。
　　原哥哥是原家三代单传独苗，是按照继承人的规格培养的。
　　秦阮想到了这个，立刻开始继续装病，绝食。
　　秦妈妈哭的肝肠寸断，秦阮拉着她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妈，原哥哥为什么不来看我？他也不喜欢我了吗？”

◎69.第六十九章
　　秦妈妈抹着眼泪, 安慰道：“怎么会呢？你原哥哥最喜欢你了。”
　　秦阮眼睛又红又肿，“妈妈，我是原哥哥的未婚妻, 他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秦妈妈用力的点头, “乖啊, 傻孩子, 不要想太多，妈妈这就去给你原哥哥打电话, 让他过来看你。”
　　“嗯。”秦阮乖巧点头。
　　接到电话的原妈妈：“……”
　　当初她怎么就脑子犯抽，说了让两家孩子结亲这么个话呢？
　　真想回去堵住自己的嘴。
　　原妈妈深呼一口气, 说道：“馨岚，那都是说着玩的话，怎么就当真了呢？“
　　且不说她不喜欢一个性格过分刁蛮, 总是打她儿子的人。
　　就说秦阮在知道抱错事件后，表现出来的自私自利, 她就更不喜欢了。
　　现在又是抑郁症，又是想自·杀的。
　　是，抑郁症是很可怜。
　　可是她更在乎自己儿子好吗？
　　她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和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抑郁症患者绑着, 糟蹋自己儿子的人生。
　　她秦阮可怜, 凭什么要用他儿子去弥补她的可怜？
　　他们原家又不欠秦阮。
　　可是, 秦妈妈不这么想啊, 她的声音很是沙哑, 显然是哭多了，“晴韫，阮阮她现在真的很可怜，吃不下睡不着, 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口头婚约也是婚约啊。你不能阮阮最艰难的时候不要她啊，那是拿刀往她心上捅，是逼她去死啊。”
　　原妈妈能理解秦阮现在很可怜。
　　但是，她绝对不可能拿自己儿子的未来去同情别人。
　　她又不傻。
　　原妈妈说道：“馨岚，我知道阮阮现在很艰难。咱们两家什么样的地位都清楚，口头的玩笑话说来笑笑就算了，又没有正式认下，你要是还顾念我们之间的交情以后这件事就别提了。阮阮呢，我们也是看着长大的，以后阮阮的医药费，我全出了。”
　　一听这话，秦妈妈顿时心凉了。
　　他们超过二十年的交情啊。
　　她什么心里话都给原妈妈说，几乎把原妈妈当成在这里唯一的亲人相信着，依赖着。
　　原妈妈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秦妈妈：“晴韫，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么无情的人。你也说你是看着阮阮长大的啊，阮阮平常总是叫你阿姨，在她的心里把你当婆婆一样的尊敬，维护。难道你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一旦她病了，她受伤了，你就不爱她了，抛弃她了？”
　　“我没有抛弃她，你把她当女儿，我把你当朋友，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对她。婚约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咱们俩坐着看两个孩子玩的挺好的，开的一个玩笑。它当不得真。”
　　原妈妈努力的解释，“就算阮阮没病，我还是一样的说辞。小杰也和阮阮说过，那就是一个玩笑。”
　　电话里，秦妈妈开始抽泣，“我本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一样疼爱阮阮，一样把她当亲女儿。以后结为秦家，你会像我一样疼爱她，保护她，这样阮阮就多了一个妈妈护她周全，结果，是我想多了。”
　　“我……”
　　“好。”秦妈妈不想再听原妈妈说话了，“既然你对阮阮不是真心的，我也不强求。婚约的事就此作罢吧。以后我会给阮阮找一个好人家，一个心不是石头做的婆婆，一个疼爱她的丈夫，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什么叫她不是真心的？
　　原妈妈第一次发现秦妈妈是如此喜欢自说自话，难以沟通，她也不想浪费口舌了，说道：“那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一句反驳都没有，经典软刀子台词，秦妈妈被噎了一下，说话带上了几分怒气，“行吧，既然这样，那让原杰过来见阮阮一面总可以了吧？他们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总不至于连这点事，你都拦着吧？”
　　现在秦妈妈已经彻底认下，就是原妈妈嫌弃秦阮生病了，所以处处为难她。
　　她说话不客气，原妈妈只当她护女心切，只要婚约不作数了，其他的她都可以让步。
　　原妈妈耐着性子说道：“见一见，当然是可以的，他们总归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妹情分还是有的。”
　　“哼。”
　　秦妈妈不爽的挂断电话。
　　不过就是暂时生了一场病，原家还嫌弃起阮阮了。
　　等着吧，阮阮这么好，现在退了婚，有原家后悔的时候。
　　原妈妈了解那种因为孩子生病吃不好睡不好，神经紧绷的感觉，毕竟，以前原杰生病，她也是守着病床不敢合眼的照顾，所以秦妈妈闹脾气也没生气。
　　原妈妈敲了敲原杰的门，和他说了这件事，让他去见一见秦阮。
　　原杰略微思索了一下，问道：“那陆月呢？秦阮生病了，她在秦家还好吗？”
　　以秦家对秦阮从小到大的偏爱来看，秦阮生病，陆月在秦家恐怕会被彻底的忽视。
　　被亲生父母忽视，那种感觉肯定很难受。
　　原妈妈愣了一下，“我刚才光顾着理清婚约的事了，没有问。”
　　“那我一会儿去秦家看看，去看看就知道了。”
　　原杰以为陆月在秦家会因为被忽视而难受，没想到到了秦家才发现事情远远出乎了他的预料。
　　因为秦阮的病由是陆月，陆月被秦家“赶了出去”。
　　原杰看着秦哥哥。
　　那失望的眼神让秦哥哥心里有些发毛，他下意识的解释道：“只是暂时搬出去一段时间，爸妈商量好了，等阮阮的病好，就接她回来。她永远都是爸妈的女儿，我的妹妹。”
　　原杰摇头，“你失去了一个妹妹。”
　　“什么意思？”秦哥哥试图解释道：“陆月也说她自己想搬出去，这只是暂时的。阮阮的压力来源是她，难道我们要让阮阮搬出去吗？”
　　“对，是她自己主动走的。”原杰叹了一口气，抬步离开。
　　以陆月的能力，如果她不想走，这个房子，所有人被赶走，她也不会走。
　　她是主动走的。
　　大概是受够了吧。
　　原杰敲了敲秦阮的门，秦阮赶紧涂了点催泪神器，喊了一声：“请进。”
　　原杰走进来，秦阮坐在床上，看起来瘦削脆弱，宛如一个破碎的洋娃娃。
　　“原哥哥。”
　　秦阮叫了一声。
　　换了以前，以他和秦阮从小到大的情分，他会很心疼她。
　　可是，现在他着实心疼不起来。
　　因为，他所有的心疼，现在都给了另一个人。
　　原杰搬了张等在，在床边坐下，“还好吗？怎么突然就病了？”
　　秦阮眨了眨眼，在催泪神器的刺激之下，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原哥哥，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我好想你。”
　　“好，我知道了。”原杰柔声安慰，问道：“医生怎么说？”
　　秦阮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拉着原杰的衣角，摇来摇去的撒娇，“原哥哥，你会不会不要我？”
　　“不会。”
　　“那我们订婚吧。”秦阮突然抱住原杰，眼泪打湿了原杰的肩头，“原哥哥，我好怕，我好怕你们都不要我了，爸爸妈妈哥哥全都向着陆月，没有人理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原杰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方面是因为秦阮的话，一方面是因为秦阮突然的靠近，让他闻到了一股很刺激的味道。
　　原杰推开秦阮，“阮阮，我和你一起长大，当你是妹妹，我们之间不存在婚约。”
　　“不，我不。原哥哥我爱你，我从小就崇拜你，喜欢你，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阮阮，你现在病着，这件事情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聊。”
　　“我不，原哥哥，我求求你，你不要抛弃我，我只有你了。”
　　原杰清润的目光越来越深沉，秦阮在这个问题上的咄咄逼人，是他没想到的。
　　但是考虑到秦阮师病人，原杰也不好口气强硬，两个人只能车轱辘话似的来回说。
　　最后，各说各的，谁也没办法说服谁。
　　从房间出来，秦妈妈拉着原杰的手，不住地说道：“小杰，你是好孩子，阮阮一直很喜欢你，你以后一定要天天来看她。”
　　原杰捏了捏眉心，“秦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
　　“要不留下来吃完午饭再走。”
　　“不用了。”
　　从秦家出来，原杰深呼吸了一口气，果然，舒服多了。
　　在秦家，总有一种好像要被迫承担起秦阮的责任压迫，让人感觉胸口一股浊气，吐不出来，堵在那里。
　　原杰找了家店，坐下，给陆月发消息，“秦阮的病，是不是有问题？”
　　陆月想了想，将拍了的催泪神器照片发给原杰，“她没病。”
　　“你知道？”原杰有些诧异，既然知道，为什么甘心忍受？
　　“嗯，但是不重要。”
　　秦阮的病不是主要的问题，秦家也不是主要问题，她对秦家不切实际的期待才是。
　　现在，她收回了自己的期待，不想再掺和进去了。
　　原杰：“你不会再回秦家了，对吗？”
　　“我想要的是毫不犹豫站在我这边的感情，秦家明显给不了我。”
　　“我明白。对了，GQ那边，我和负责人谈好了，过几天就开始动工建设研究中心了。”
　　“好，等建立好之后，我们就开始招人。”
　　陆月放下手机，算了算自己的钱，还是不够，要建立一个研究中心，要招专业的人士，她赚的那点钱，再省，省出来的也不够。
　　原杰是义务帮忙。
　　要做火箭需要的钱太多了。
　　看来得另想办法。
　　这是，郝城将做好的菜端了上来。
　　萝卜炖牛腩，小炒肉，黄金玉米粒，炒青菜，再加一份鸡汤。
　　陆月夹起一块小炒肉，又辣又香，地道。
　　“你什么时候跟姑姑学的？”
　　这明显是姑姑的味道啊。
　　郝城自豪的说：“我高二就跟着姑姑全学会了，姐，我厉害吧。”
　　陆月竖起大拇指，比了个赞，痛快的吃起来。
　　看陆月吃的爽快，郝城赶紧盛了碗鸡汤给陆月，“姐，再尝尝鸡汤，你以前不是夸我鸡汤炖的好喝吗？尝尝看，这次有没有进步。”
　　陆月点头，“你果然适合当家庭主夫。”
　　“我早说过了，你还不信。”郝城委屈的说。
　　陆月：“……”适合和行不行是两回事，好吗？
　　郝叔叔能让你当家庭主夫，那才见鬼了。
　　下午，陆月继续和路白霜练习小鸭子舞。
　　原杰回去后，将秦阮装病的事情告诉了原妈妈，原妈妈震惊了很久，“她为什么这么做？”
　　“陆月已经离开秦家了。”
　　原妈妈：“那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原杰笑了笑，“妈，这是秦家的选择，我们还是不参与的好。”
　　原妈妈不住的摇头，“他们怎么能这么做？会后悔的，肯定会后悔的。”
　　哪有，因为一个女儿生病了，就把另一个女儿赶出去的道理？
　　而且还是在当天，就在看病后的当天，他们就迫不及待，马不停蹄的把自己亲生女儿赶出去了？
　　会后悔的，肯定会后悔的。
　　等回过神来，想起曾经对自己亲生女儿做的一切，一定会后悔的。
　　原杰理解原妈妈的意思，原妈妈是从感情上考虑，以己度人。
　　她如果一时糊涂把自己女儿赶出家门，肯定会后悔。
　　但是，原杰不这么认为。
　　秦家肯定会后悔，而且是在不久的将来。
　　赶走陆月这份损失，一定会成为秦家最大的痛。
　　一周后，画廊周年庆，正式开始。
　　陆月和路白霜按时走入会场。
　　依旧是中式的宴会。
　　毕竟，秦爸爸自许传统文人，做西式，不符合他的人设。
　　这一次，客人落座的餐厅前方，有一个舞台，秦爸爸专门请了一些表演者助兴。
　　陆月托人将自己和路白霜安插了进去。
　　宗先生，宗夫人是全场最贵重的来宾，说白了就是镇场子的，因为有他们两人的参加，才让秦爸爸顺利敲定了其他人的行程。
　　秦爸爸请两位在最前排的一桌坐下，又说了两句，这才去招呼其他客人。
　　宗夫人穿着一身白色优雅的女士西服，长发高高盘起，红宝石的吊坠耳环衬的她高贵冷艳。
　　她眉宇间藏着深深的哀愁，一副冷冰冰不想搭理任何人的样子。
　　宗先生穿的是黑色暗纹西服，中年的年龄，中型身材，略微发福，没有大肚腩。
　　他小心翼翼的给宗夫人倒了一杯茶，软声讨好着，“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你从早上开始就不吃不喝了，喝一点润润嗓子再骂我。”
　　“你一个堂堂宗氏集团总裁，我哪里敢骂你？”
　　宗夫人目光直视前方，没有看任何人，“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让你们宗家处理好一切，将对宗氏的影响降到最低。甚至我手里的股份也可以全部低价卖给你，只要你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宗先生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温热的茶水落在虎口处，“一定要离婚吗？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自从糕糕出事之后，我的痛苦不比你少，我每天都在后悔，我每晚都梦到他被绑架的那天，我恨不得立刻杀了自己。”
　　“那你为什么没死呢？”
　　宗夫人冷冷的看着他，“为什么被从海里捞上来的是糕糕，为什么你把他带了出去又不好好的保护他，为什么他在我手里好好的，在你身边他就被绑架了？为什么你要接那个该死的电话？”
　　提到这个，宗先生就没有办法再解释什么了。
　　再解释，糕糕也是在他眼前被绑架的。
　　就因为那个工作的电话，糕糕从他视线里消失。
　　然后再次见到，就是在绑匪的录像带里。
　　等他拿着钱去赎人，换回来的是从海里打捞起来的尸体。
　　他也恨自己，为什么要接那个该死的电话。
　　恨到想回到过去，掐死自己。
　　为什么工作就那么重要？
　　为什么要让将视线从糕糕身上移走？
　　为什么！
　　绑匪抓到了又怎么样？
　　判了死刑又怎么样？
　　糕糕能回来吗？
　　宗先生痛苦的低着头。
　　他失去了孩子，唯一的孩子。
　　难道，现在还要失去妻子吗？
　　事情发生后，他停了所有的工作。
　　他想弥补，他无法原谅自己，但是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家。
　　“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我真的恨不得回去掐死自己。”
　　宗夫人眼神微痛，“你弥补，你知道错了，那糕糕就能回来吗？他在我身边的时候好好的，我把他完完整整的交给你，怎么他就在你手里出了事儿？为什么他在你手里出了事儿？”
　　不行，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永远不行！
　　那个孩子一直以来都有些自闭，她日日夜夜陪着他，才让他从自闭中走了出来。
　　她努力学习手语，每天晚上给他讲故事。
　　甚至幼儿园，都是她每天陪着他上的，一天都没有停过。
　　他呢？
　　天天就是工作工作工作。
　　只是接糕糕去游乐园一天，就一天，为什么就放不下工作？
　　为什么要接那个该死的电话？
　　这时，秦妈妈带着秦阮和秦哥哥走了过来落座，宗先生和宗夫人停止了对话。
　　宗夫人眼热的看着秦妈妈和秦阮，秦哥哥聊的开心，秦阮还抱着秦妈妈撒娇，垂下了眼眸。
　　宗先生放在桌子下的手去抓宗夫人的手，宗夫人用力甩开，看也不看他一眼。
　　终于，宴会开始了。
　　菜一道又一道的上来。
　　宗先生极力的讨好宗夫人，仍旧得不到一丝回应。
　　秦妈妈秦爸爸对视一眼，知道其中关节，也不敢多说什么。
　　很快，舞台上的表演开始。
　　秦妈妈也上去弹了一曲，许久不练了，技巧有些生疏，但众人还是很给面子的鼓了掌。
　　终于，轮到陆月和路白霜上场。
　　两个人穿着印着鸭子的衣服，站在台上，郝城放音乐。
　　两个人跟着音乐一起点头。
　　然后蹲下，弯腰，手放在腰上，手掌向下，活灵活现的两只小鸭子。
　　秦哥哥坐在位置上，筷子从手上滑落，砸在了盘子上。
　　陆月和路白霜练习鸭子舞就是为了在今天表演？
　　太胡闹了吧？
　　秦爸爸脸色很难看。
　　秦妈妈捂着脸不愿意看。
　　秦阮幸灾乐祸的抱着手臂。
　　丢死人了，今天来的都是名门望族，陆月在这里表演鸭子舞，她是学霸的脑子用脑过度，cpu烧坏了吗？
　　秦爸爸正准备阻止那还在舞台上划水的两只小鸭子。
　　宗夫人突然站了起来，痴痴的看着舞台。
　　陆月和路白霜脸上挂满了热情的笑容，到最后，两只小鸭子对着彼此呜呜呜的摆头。
　　音乐结束。
　　表演却没有结束。
　　陆月像绅士一样伸出手，路白霜将手放在她的掌心，两只鸭子牵着手像跳华尔兹一样的跳了起来。
　　宗先生脸色突然大变。
　　这是当初幼儿园时，糕糕班级组织的六一表演。
　　糕糕从小就自闭，加上又不会说话，长大了，治疗了很久还是很内向。
　　那天的小鸭子舞，原本是整个班的人一起上的，后来不敢上台，怎么劝都没用，老师只好算了。
　　但是糕糕回到家又很生气，生气自己没有上台，一个人躲着哭。
　　他和夫人就陪着糕糕跳完了整场。
　　音乐结束本来没有了，夫人见糕糕很开心，一时兴起，拉着糕糕跳了一曲似是而非的华尔兹。
　　这事，除了他和夫人，没人知道。
　　怎么会在这里见到？
　　秦爸爸以为宗先生生气了，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没管理好，让这么幼稚的表演出现在了舞台上，我这就叫她们停下。”
　　宗先生伸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只专心看着台上。
　　旁边的人也笑道：“秦先生，挺有趣的，都是孩子们的心意，就别阻止了。”
　　秦爸爸坐下，厌烦的看着陆月和路白霜跳完了。
　　鸭子舞跳完，路白霜站到一边休息。
　　陆月站在舞台中间，伸手比划，“爸爸妈妈。”
　　秦爸爸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走到秦夫人身边。
　　“爸爸妈妈，我是糕糕。我现在在一个很漂亮的地方，每天都是晴天。爸爸妈妈，我很想你们，所以我托姐姐告诉你们。”
　　“糕糕……”
　　宗夫人上前一步，眼泪瞬间落下。
　　“妈妈，对不起，是糕糕没听话，私自跑开了，你别怪爸爸，爸爸不是故意的，都是糕糕的错，糕糕追着气球跑了。你别生爸爸的气，糕糕想让你们都好好的。不要吵架，不要生气，好不好？”
　　宗先生伸手揽住宗夫人的肩膀，眼眶也是红红的。
　　“我被抓后，我听见叔叔们说已经蹲守好久好久了，他们一早就想抓我，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不要因为我不开心好不好？爸爸妈妈，我现在很好，就是很想你们，爸爸妈妈我永远爱你们，你们要好好的。”
　　陆月将最后一句话带到，和路白霜一起下了台。
　　宗夫人下意识的就追了过去，宗先生自然也跟在后面。
　　骤然变故，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切。
　　秦爸爸气的脸都黑了。
　　他最重要的客人居然被陆月带走了？
　　那他后面的宴会还怎么开下去？还怎么卖画？
　　宗夫人抓住陆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是糕糕让你做这一切的吗？不，不是糕糕，糕糕已经没了。”
　　宗夫人赫然看向跟过来的宗先生，“是你对不对？你不想离婚，不想承担错误，所以找了她演了这样一场拙劣的戏码？”
　　宗先生拼命的摇头，百口莫辩。
　　陆月开口道：“宗夫人，糕糕身高一百二十厘米，偏瘦，不会说话，总是喜欢躲在别人背后。他不喜欢吃胡萝卜，不喜欢巧克力。小时候只有抱着你才能睡着，就算睡着了也会抓着你的手指。他三岁上幼儿园，那天下雨，是你陪着他去的。你发现糕糕很喜欢下雨，所以每次下雨都会带他去看。”
　　“还有，只有你们两人知道的事情。有一次，你陪糕糕去看荷花，糕糕在荷叶上写最爱妈妈，你说这是你们两个人的秘密，就连宗先生也没告诉。”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是糕糕告诉我的，在梦里。”陆月说道：“可能糕糕是想亲自和你们说那些话，只是不小心走错了路，入了我的梦。”
　　“你说的是真的？”
　　虽然话是这么问的，但是显然宗夫人已经完全相信了陆月的话。
　　陆月坚定的点头。
　　她不能犹豫。
　　一旦犹豫就会让宗夫人产生动摇。
　　毕竟，死人托活人带话，这太匪夷所思了。
　　宗先生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渴求的看着陆月，“糕糕在梦里是什么样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好，灵魂状态的话也会说话了，不过他不习惯，很少说话，还是用手语交流。”
　　“那他除了这些还说了什么吗？”
　　陆月想了想，说道：“他说，如果有下辈子，还希望做爸爸妈妈的儿子。”
　　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
　　宗夫人身形摇晃，嘴里不断的念着糕糕两个字。
　　这是他们儿子的小名。
　　宗先生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仍旧被宗夫人推开了。
　　她不行。
　　就算是糕糕说要爸爸妈妈好好的，她心里仍旧有一根刺。
　　就算是糕糕说自己是私自跑开的，可是，但凡他用心一些，注意一点，糕糕那么小又能跑到哪里去？
　　她无法原谅他。
　　她做不到冰释前嫌。
　　宗先生痛苦的站在原地，手还维持着想要拥抱的姿势。
　　陆月没有办法说什么，她只能带到糕糕的话，让宗先生宗夫人了解糕糕的想法。
　　但是，人生的路，要自己走。
　　所有的感情都来自于心。
　　心不愿意接受，谁说也没用。
　　陆月转身离开，宗夫人却死死的抓住她，“再给我说一点点，多一点点关于糕糕的事情好不好？”
　　她央求的看着她。
　　拳拳爱子之心。
　　陆月点头，跟着宗夫人走，一边走一边聊。
　　秦爸爸这时追了过来，他一看到陆月就是横眉冷对，“陆月，你又对宗夫人做了什么？”
　　宗夫人明明好好的，怎么和陆月一碰面就哭了？
　　宗先生一听面色不善的看了秦爸爸一眼，“秦先生，我夫人和这位小姐有话要聊，我们不要打扰他们。”
　　秦爸爸愣了愣，看着宗夫人和陆月离开。
　　宗先生拦住了要追的秦爸爸，跟了过去。
　　关于糕糕的一切，他那颗迫切想知道更多的心并不比宗夫人少。
　　从宴会回来，陆月开始收拾行李回姑姑家。
　　和宗夫人聊的越久，就越是能体会到宗夫人那颗爱子之心，就越是想念姑姑。
　　傍晚，陆月将那只郝城送她的手表放在床头柜上，回到了姑姑家。
　　手表的价格她不清楚，但是秦家人看到手表时表情的变化，她还是能懂的。
　　回到四源小区，陆月推门回家。
　　坐在沙发上一起打游戏的周源和李思思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到陆月两个人都扑了过来。
　　李思思抱住陆月，“月月，我好想你。”
　　周源是男孩子，不愿意把感情表现的这么外露，只说道：“回来也不说一声。”
　　陆月回抱李思思，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周源，“哥，你不欢迎我回来啊？”
　　“欢迎啊。”周源用力把弯了的嘴角往下压，“欢迎回家。”
　　“月月，别理他，他就是死鸭子嘴硬。”李思思哼了周源一声，“昨天还和我说想你呢。”
　　“你胡说！”周源急了。
　　李思思躲陆月身后，对周源办了个鬼脸吐舌头。
　　哼，现在月月回来了，她有月月保护，才不要给这个小屁孩面子。
　　两个人你追我赶，绕着陆月转圈圈。
　　陆月护着李思思，是又无奈又好笑。
　　知道陆月回来了，陆姑姑把接了单的客人都做了，后面就不接新客人了，将店留给小徒弟们和高考完过来打工的周坚，让他们招呼客人，自己和陆姑夫飞快的回家做饭了。
　　家里冰箱里什么菜都有，陆姑姑一回家，不一会儿就变出了一桌子的菜。
　　陆月看着满桌子的菜，感动的快哭了。
　　吃饱了饭，陆姑姑问道：“月月，你这次是回来暂住，还是……”
　　剩下的话，陆姑姑又不好说。
　　毕竟，月月找到了亲生父母，要是留月月，看起来就好像是他们不想让月月回亲生父母身边似的。
　　“我不回去了。”陆月笑了笑，“姑姑，我觉得我和秦家格格不入，以后都不回去了，好不好？”
　　陆姑姑一愣。
　　这是月月在秦家受委屈了？
　　那怎么她打电话问的时候，月月一句也不说呢？
　　陆姑姑愣住了，陆姑夫怕陆月误会，连忙说：“这就是你的家，想住多久住多久，回去什么？你现在就是回家。”
　　周源立刻说道：“对啊，月月，咱们这里就是你的家，谁要是说不是，我揍他。”
　　陆姑姑也醒神了，立刻说道：“月月，你的房间姑姑每天都打扫，东西和摆放都和你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一会儿，姑姑就帮你收拾行李。那秦家人不好，咱以后不要他们了。”
　　“嗯。”陆月点头，“不要了。”
　　期待一点点的磨没了，还要做什么呢？
　　何况，秦家。
　　陆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秦爸爸秦妈妈秦哥哥的优先级始终是秦阮。
　　秦老爷子和秦大伯那里，心心念念的都是评判她够不够水准，能不能为秦家带来利益。
　　这点，她看得清，不会糊涂。
　　回到熟悉的卧室，陆月感觉无限放松。
　　在这里，她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而且姑姑姑父哥都知道她的习惯，在她的学习时间从来不会有人打扰。
　　姑姑姑父哥看着她的时候也不会用一种衡量评估商品价格的目光看着她。
　　真好。
　　陆月躺床上，闭上眼睛，进入空间，将宗先生宗夫人的事情告诉糕糕，告诉他，他想对爸爸妈妈说的话她都带到了，爸爸妈妈很爱他，很想念他。
　　糕糕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力的点头。
　　陆月回来后，为了筹措资金，先后拜访了路白霜的父母，许总经理，宗先生宗夫人，也请邱云落帮她引荐了邱爸爸邱妈妈。
　　最后上门拜访了郝叔叔。
　　郝叔叔和许总经理是最先敲定投资的。
　　Walter本身就是郝家收购的公司，郝叔叔点头后，许总经理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做一个火箭，建一个私人的研究中心，需要非常多的钱。
　　而这些钱，其实短时间内，甚至是好几年，十几年，不能带来收益。
　　是一个投资大，回本难，甚至是根本不可能回本的项目。
　　要投资，太难了。
　　路爸爸路妈妈，邱爸爸邱妈妈，宗先生宗夫人也是考虑了很久之后确定不止他们一家之后才同意投资的。
　　毕竟钱虽然多，但是多家合作，风险要少很多，而且有郝董事长背书，加上陆月能力又足够强，在已知的现在已经做出了很多让人刮目相看的奇迹。。
　　陆月拿出了企划书，和郝叔叔在书房只聊了一会儿，甚至根本没进入正题，几乎是没有犹豫的，郝叔叔就同意了，让陆月着实惊了一下。
　　“郝叔叔，你不怕亏本？”
　　“这个项目，不指望赚钱。”郝叔叔笑道：“赚了那么多钱，总是要做点仰望未来的事情，你有这个心有这个实力，我有钱又喜欢你，为什么不投资呢？”
　　“谢谢您，叔叔。”
　　“还叫您。”郝叔叔装作不开心的看了陆月一眼，“你这个小丫头，有时候过于讲究细节了。”
　　陆月笑笑，“公归公，私归私。”
　　“要多少钱，给个总数，叔叔给你备着。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
　　“做出成绩来，让叔叔露个脸。”
　　“是！”陆月笑着。
　　“对了。”郝叔叔似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说道：“许嘉言让你问我Walter的投资意见，我是同意的，不过，你还是要去问傻小子一趟。”
　　“郝城？”
　　“对，Walter是我给那小子高一时考进前二十的奖励，等以后他成年了，就归他。”
　　“他要Walter干什么？”
　　“说到这就来气，臭小子又哭又闹，不给就上吊，真不知道哪儿学的这些混账玩意儿。我以为他考不进二十，没想到运气好，混进去了。不过，公司呢管理的还是不错的，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做的方案，总算没亏本。要是亏本了，浪费我的钱，我打死他。”
　　说完，怕陆月误会，郝叔叔连忙说：“航空那玩意儿，基本都赔钱，月月，你放心赔，叔叔扛得住。”
　　陆月：“…… ”
　　郝叔叔说话还是这么‘风趣幽默’。
　　后来，郝城听见陆月的投资计划书，沉默了好久。
　　天知道当初他家姐天天搞汽车，他以为他家姐的兴趣在汽车上，拼了命考进前二十，在他家姐封闭式训练的时候，还被郝老头拖去参加酒宴谈生意。
　　他一个未成年人，去酒宴，就算不喝酒，也过分。
　　结果，他家姐后来说，她要搞火箭。
　　早说啊。
　　早说他就不买汽车公司了，换打滚卖萌让郝老头收购一个火箭研发中心，多买几个火箭了。
　　郝城蹲在地上画圈圈，都白干了。
　　委屈。
　　陆月：“你委屈什么，你也没问啊？”
　　郝城背对着陆月，生气，明明当初姐几天几夜不睡觉的搞汽车，结果最后跑去搞火箭了。
　　以后是不是还要亲自登月？
　　委屈，生气，那时候他被郝老头压榨的可惨了，又要学习，又要学谈判管理。
　　他又没有他家姐过目不忘的能力，学的可凄惨了。
　　陆月：“…… ”
　　陆月：“你到底投不投？”
　　“投！”郝城举手。
　　好歹Walter还赚了钱，也算对姐的事业有一丢丢的用处，虽然，没有他，他家姐也能拉到足够的投资。
　　再说了，都是郝老头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70.第七十章
　　自打知道秦阮装病后, 原杰就再也没有上过秦家的门，没想到，他不理会。
　　秦阮找上门来了。
　　秦阮穿着小白裙, 特意化了妆，亦步亦趋跟在秦哥哥身边, 来到篮球场。
　　阳光下, 篮球场, 秦阮最近生活过的不错。
　　当然，也有时间长了的关系。
　　她也不可能一直饿下去。
　　随着慢慢开始吃东西, 身体的亏损逐渐补了上来，也就慢慢长了肉。
　　漂亮的小姑娘站在那里总是吸引人目光的。
　　朋友邵政看到秦阮对着原杰挥手, 揶揄的看着原杰，让他别让小姑娘伤了心。
　　原杰扫了秦阮一眼，冷淡的说道：“不用搭理。”
　　邵政深深的看了一眼, 秦阮的方向，“那翰言呢？”
　　原杰将篮球往篮框一扔, “剩下的你处理。”
　　说完，原杰走到长椅上，拿起一旁装有手机的背包和水, 转身就走。
　　“喂, 原杰。”
　　秦哥哥叫了一声。
　　原杰没理会, 直接走人。
　　“哥。”秦阮抓着秦哥哥的袖子摇了摇, “原哥哥不要我了吗？”
　　这时, 原杰走了两步，没走远，听见了，转身回来, 凌厉的目光落在秦阮那双闪躲的眼睛上，“对，我不要你了。”
　　秦阮如遭雷劈，浑身摇晃，“原、原哥哥，你说什么？”
　　“我说，对，我不要你了。”
　　“原杰！你说的什么混帐话，阮阮她还病着。”秦哥哥怒目而视。
　　原杰完全的忽视掉了秦哥哥，沉沉的目光只压在秦阮的身上，“秦阮。”
　　秦阮？
　　“原哥哥，是我阮阮，不是秦阮。”
　　“对，以前我和翰言一样叫你阮阮，是真心把你当妹妹。毕竟，我比你大几岁，秦，原，两家交情颇深，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时候任性，我当小孩子脾气，没在意。你说你喜欢我，我知道每个小孩子都会有这个阶段，我也有崇拜的人，因为年龄相近会把这种崇拜误以为是喜欢，我也能理解。”
　　原杰说道：“你年龄小，我可以当你不懂事，但是，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你马上快十六了，还不懂事，那就不是天真烂漫可以解释的了。无端嫉妒一个人，继而诽谤诅咒，这叫品行不端。霸占别人的爸爸妈妈，抢占了别人十六年的亲情和资源，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这叫自私。
　　品行不端自私自利，假装生病，利用十五年先天性的情感积累，蓄意赶走别人的亲生女儿，利用生病，博取同情，进而压榨别人，这叫恶毒。”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哥哥眉头狠狠的皱着，眼底波涛汹涌，“什么叫做装病？”
　　原杰不予理会，继续对秦阮说道：“以前我还能从你眼睛里看到崇拜，仰慕，现在，你的眼睛里除了算计，什么都没有。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不亏欠你什么，所谓婚约，原本就是你母亲和我母亲之间开的一个玩笑，没有双方父母正式见面定下，更没有通知任何亲朋好友，甚至，我母亲在电话里已经和你母亲打成一致协定婚约不作数。
　　从今往后，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叫我原哥哥，也不要妄图依仗你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病想要要挟什么。
　　以为自己有病就能得到任何东西，和你以前以为自己哭闹两下就能得到一切，都是秦家对你无底线溺爱给你的错觉，在正常世界里，这种想法本身就代表愚蠢。”
　　说完，原杰转身就走，秦哥哥拽住他，“我问你，你说装病是什么意思？”
　　秦阮站在原地，心痛心伤。
　　她冲过来，趁着两人的混乱，挡住原杰的去路，一边哭着一边说：“原哥哥，你别走，你误会了，我没有，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是不是陆月对你说了什么？她骗你的，我没有装病。”
　　“是陆月对你说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哥哥感觉脑子快炸掉了，原杰的话信息量太大了。
　　“原哥哥，我没有说谎，是陆月害怕爸爸妈妈记恨我，她还私下里威胁要赶我走，你不要被她骗了。”
　　“放手。”
　　原杰冷眼看向秦哥哥抓着他的那只手，眸光微冷，“我让你放手。”
　　“你今天把话说清楚，谁告诉你阮阮是装病，我们带她去了过医院，就连医生都说她是抑郁症。”
　　“放手！”
　　原杰甩开秦哥哥的手，长腿一迈就要走。
　　秦阮不敢，她恐慌，害怕。
　　原杰是她抓住上流社会的唯一机会了。
　　秦爸爸秦妈妈的家产，根本不足以支撑起以后的生活。
　　可是，这虽然是她的私心。
　　但是她也是真的喜欢原哥哥啊。
　　原哥哥，长得帅，有才华，有能力，她崇拜他，喜欢他也是真的啊。
　　秦阮哭着说：“原哥哥，你不要走，我求求你。是陆月她陷害我，你可以带我去医院，你可以带我去做检查，爸爸妈妈都可以为我作证。”
　　“让开。”
　　“不让。”秦哥哥真的快疯了，一方面是原杰斩钉截铁的指责，一方面是秦阮不管不顾的要证明自己。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秦哥哥在秦阮哭泣和央求的声音说提高了音量，“原杰，你今天必须说个明白。要么你拿出证据，要么你给阮阮道歉。红口白牙的污蔑一个小姑娘，不是君子所为。”
　　“我说让开！”
　　“不让。”秦阮固执的伸开手。
　　啪！
　　原杰将手里的矿泉水瓶砸在了地上。
　　就砸在两个人面前。
　　两个人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原杰真的生气了。
　　秦哥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原杰真正生气的样子。
　　原杰这个人，高傲归高傲，但其实包容性很强，偶尔发点小脾气，但是极少生气。
　　不容易生气的人，一旦真的生气，那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原杰阴沉着脸，表情十分可怖，秦哥哥和秦阮下意识的让开。
　　原杰从两个人中间走过，肩膀重重的的撞在秦哥哥肩膀上，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大步离开。
　　原杰一走，秦哥哥怀疑的看向秦阮，“原杰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哥，你什么意思？”
　　秦阮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哥，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我是你妹妹，你怎么能怀疑我？这些天妈哭了多少次，眼睛都快哭瞎了，我如果是装的，如果我装病的目的就是赶走陆月，现在她已经走了，我为什么不赶紧好起来？妈也是我的妈啊，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一直哭下去？”
　　秦哥哥怀疑的表情缓和了几分。
　　可是，原杰不会无缘无故说那样的话。
　　秦哥哥想起陆月离开时淡漠的表情，她说她太累了。
　　是真的累，还是只是活在秦家累？
　　“你失去了一个妹妹。
　　原杰的话再度在耳边响起。
　　秦哥哥下意识的问秦阮，“那你现在病情好多了吗？”
　　秦阮凝视着秦哥哥的视线，那视线里已经带上了怀疑，她如果说没好，哥是不是真的会带她不断重复的去各大医院做检查？
　　她能糊弄的了一个，糊弄不了所有人啊。
　　万一，其中一个医生看出了破绽，怎么办？
　　秦阮一害怕，下意识的说：“好、好很多了。”
　　太可疑了。
　　一旦开始怀疑，那些忽略的细节就会变得清晰。
　　秦阮的害怕，让秦哥哥更加怀疑原杰的话，他说道：“既然你已经好多了，我去和爸爸妈妈说把陆月接回来。”
　　“可……”
　　秦阮刚要拒绝，触及秦哥哥冷漠的视线，将所有的话又吞了回去。
　　中午，吃完饭，趁着一家人都在看电视，秦哥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秦阮胆怯的缩在秦妈妈的怀里，享受着母爱的温存。
　　秦妈妈问：“阮阮，你真的好多了吗？”
　　秦阮看了秦哥哥一眼，不甘的点头。
　　秦妈妈松了一口气，笑了，“太好了，这样咱们一家就能重新团圆了。”
　　秦爸爸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不太愿意把陆月接回来。
　　陆月对于他而言，是一面照妖镜，照出了他一直伪装下的所有不愿意承认的卑劣。
　　秦爸爸试探的说道：“现在阮阮的病刚一点点，如果把陆月接回来会不会让阮阮的病再度加重？”
　　此话一出，秦妈妈再度陷入了犹豫。
　　秦哥哥质问道：“爸，妈，你们真的想失去这个亲生女儿吗？”
　　秦爸爸被一激，怒道：“你什么态度？你现在是在指责我？她不过出去住一阵子，怎么了？你呢？你当初不也没反对吗？”
　　秦妈妈也说道：“陆月那么懂事，她是知道阮阮生病后，自愿出去住的，我相信她能理解我们。”
　　呵！
　　秦哥哥疲惫的坐在沙发上，难怪陆月会觉得累。
　　真的，对话起来好累，每个人都在自说自话。
　　他以前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爸，妈，陆月她也会渴望父爱母爱的，她被抱错过一次，被养父丢掉过一次，被爷爷奶奶虐待过，这些你们都知道吗？她现在还要被扔掉一次吗？”
　　“我……”秦妈妈沉默了。
　　秦爸爸：“这些又不是我们造成的！”
　　“但是！”秦哥哥高声喝道：“没有抱错这件事情，她不需要经历这些。”
　　秦哥哥说完，深深的开始后悔。
　　为什么当初他们就不能停下来，认认真真的好好的去了解一下陆月的过去呢？
　　当和原杰分开后，他把私家侦探整理出来的陆月资料再一次拿起来的时候，一件一件的事情，触目惊心。
　　他在想，为什么当时爸妈提出要让陆月离开这个家的时候就没有坚持反对下去呢？
　　为什么就那么轻易的将一切放过去了？
　　因为阮阮当时生病了，所以他一门心思就都在阮阮上了。
　　因为陆月是moon，是月神啊。
　　天下什么事儿她会抗不过去呢？
　　为什么当时就没想过，她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妈……”秦阮紧紧的抓着秦妈妈的衣服，家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她不敢说话。
　　尤其是哥，哥的这种懊悔的状态，真的让她害怕极了。
　　这时，电视里新闻转向了下一个。
　　“昨日下午，m国时间下午是五点，华盛顿超写实主义画展上，著名画家经纪人郁子提供的一副供展出的画作《镜子》被一位私人买家以三千万美元的价格拍走，据悉，此价格高出曾经的超写实主义画家……创下了超写实主义……”
　　大家赫然看向电视机。
　　新闻画面里，郁子依旧是那一张冷冰冰的脸，而那幅画，就是陆月曾经在慈善拍卖会上拍卖的画作《镜子》。
　　镜子里的世界，极度荒诞，却又给人以极度真实的感受。
　　处处真实，看不出那里荒诞，却又处处荒诞。
　　“紧急插播一条消息，刚刚，Walter汽车有限公司总经理许嘉言展出了将于十月正式推出的新产品，CR-312，据悉此次的CR-312采用了不输于D国的新型发动机技术，并且比起高端发动机成本，这款CR-312新型汽车的发动机成本降低了三分之一。消息一经发布，Walter汽车有限公司股票迅速上扬。”
　　Walter？
　　就这么巧，接连两个新闻都和陆月有关。
　　秦爸爸看过去，许嘉言站在发布会台上，侃侃而谈，有记者问这是Walter公司自主研发的吗，许嘉言坦言道：“这是我们公司和一位朋友合作生产的。这位好友是本公司首席设计师傅总设计师的学生，没有她，我们无法完成这个壮举。”
　　傅总设计师的学生，那不就是陆月吗？
　　除了她还能有谁？
　　对了！
　　秦爸爸突然想起来了。
　　上次在酒店，许嘉言就说过，他和陆月刚刚达成一项合作，不过还在保密阶段。
　　只是当时他一直固执的认为，这是许嘉言说谎。
　　一定是陆月和许嘉言傅梁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陆月仗着有人撑腰故意让他难堪。
　　秦哥哥，秦妈妈，秦阮不知道许嘉言和陆月的关系，大家只看到秦爸爸在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脸色霎时就白了。
　　“老公，你怎么了？”
　　“爸，爸……”
　　秦爸爸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爸爸这边受到了严重打击，秦家那边也是一样。
　　秦大伯看着电视上的许嘉言，一下明白了。
　　难怪，许嘉言能对陆月那么尊敬。
　　他当时没细想，以为陆月所说的发动机合作就是一个小专利。
　　现代社会嘛，学生都爱搞这些。
　　没想到啊。
　　他紧急让人去查。
　　果然如此。
　　专利申请后，信息是可查的。
　　许嘉言赶在陆月专利通过公布的这一天，只造出了三辆汽车当展品就开发布会，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不要想打陆月的主意，更不要打这款发动机的主意。
　　陆月已经和他达成了合作。
　　即便如此，他相信，无数的人已经在调查陆月的资料，很快，陆月家的门槛都会被踩烂。
　　一幅画，三千万美元，一个发动机，撬动千亿的市场。
　　陆月的价值远远要高于他们的想象。
　　甚至，现在，是秦家需要陆月。
　　而不是陆月需要秦家了。
　　“爸。”秦大伯看向秦老爷子。
　　秦老爷子点点头，“立即着手公布陆月的身份，让陆月回归秦家。”
　　秦大伯点头，打电话给秦爸爸。
　　那边，秦爸爸知道自己搞砸了一切，在电话里声音都在发抖。
　　“什么？”秦大伯都气的没脾气了，“秦阮生病了，所以你让陆月出去住一段时间？秦学海，当初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现在告诉我人被你赶出去了？”
　　秦老爷子一听，那副慈祥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冷峻。
　　“我、是阮阮生病了，医生说压力来源在陆月，陆月也是自愿暂时搬出去住一段时间的。”秦爸爸极力解释，毕竟靠卖东西撑不了多久，他们还是要靠老宅救济。”
　　“秦阮生病关陆月什么事？”秦大伯低沉的声音一反过去的亲切，瞬间变成了那个让下属胆战心惊的秦总经理，“秦阮和陆月比起来算什么？我当初明明让你好好笼络陆月，现在呢？我告诉你，要是你把陆月找不回来，你以后别想从老宅再拿到一分钱。”
　　说完，秦大伯挂断了电话。
　　“大哥，可是……”
　　嘟嘟嘟，并没有人想听他的任何解释。
　　秦爸爸脸色惨白。
　　他可以作天作地，但是绝对不敢得罪老宅。
　　这是秦大伯代替老宅给他下的最后通牒。
　　秦爸爸接了电话，脸色异常凝重的走到客厅，对秦妈妈说：“给陆月打电话，让她回来。”
　　“爸，你想通了？”秦哥哥一阵高兴。
　　秦阮则是脸色难看了几分。
　　秦妈妈打电话，无人接听。
　　再打，仍旧是无人接通。
　　“是不是陆月忘记带电话了？”秦妈妈问。
　　秦哥哥拿出电话打过去，依旧无人接听。
　　秦爸爸试了试，依旧如此。
　　秦哥哥这时才意识到：“我们被拉进黑名单了。”
　　“黑名单？她想干什么？让我们去求她吗？”秦爸爸怒不可遏的大吼大叫。
　　秦哥哥苦涩的摇头，“不，她不需要我们去求她。只是我们失去了她而已。”
　　“她敢？”秦爸爸声音依旧那么洪亮，只是任谁都能听出里面底气不足。
　　秦爸爸掏出一个工作机，这个手机一般只用来联络藏家，他拨通了陆月的电话。
　　“喂，哪位？”
　　陆月清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清楚的昭示着，没错，秦家人被她全拉黑了。
　　手机里没有回应，陆月再次对着手机说道：“喂，请问哪位？”
　　“我是你爸爸！”
　　嘟嘟嘟……
　　陆月直接挂断了电话，熟练的将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紧接着，陆月想了想，怕秦家人继续换号打，干脆将手机设置为只接入通讯录中的号码，其他号码全部打不通。
　　她素来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
　　能在秦家拖那么久，她自己回来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大概这就是执念的威力吧。
　　陆月感叹了一句，关了电脑，活动了一下筋骨，去洪旺徳吃饭。
　　刚走进去，就看到李思思和周源在比赛。
　　比赛今天谁端的菜最多。
　　他们俩总是有事没事的就比些奇奇怪怪的。
　　上次比谁记住的历史人名多，上上次比谁能说出的cp多。
　　奇奇怪怪的。
　　过了一会儿，最后一桌客人也上完菜了。
　　李思思坐着休息，挽着陆月，突然问，“月月，你觉得我能当警察吗？”
　　！！！
　　“你当警察？”周源惊呆了，“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以后要是当了警察，在那个街道办公，告诉我，我一定躲远点。”
　　“周源！”
　　李思思气的鼻子都在冒气。
　　陆月笑着把周源赶走，“好啦，别生气了，告诉我怎么回事？”
　　“就前不久喽，我看电视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个跑龙套的是通缉犯，然后我就告诉了我爸，我爸把人抓了。”李思思鼓着一张包子脸，“然后我爸一下来劲了，觉得我天赋异禀，这部电视剧他看了好几遍愣是没看出有通缉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于是，他想让我报考警察学校。”
　　“那你呢？”
　　“我？我不知道啊。”李思思烦恼的说：“我要是知道就不问你了。不对，月月，这是你的锅。”
　　陆月指着自己，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就是你帮我训练那些什么记忆法，我也纳闷了，这个记忆法怎么偏偏在记人上有奇效。我爸让我考警察，以后专门抓通缉犯。”
　　“噗噗。”
　　陆月没憋住。
　　“你还笑我。”李思思瞪了陆月一眼，陆月无辜极了，“这不能赖我啊。”
　　“就赖你，就赖你。”
　　“我训练你本来是教你学习的，是你自己把记忆开发用偏了呀。”
　　“哼，那你说我适合当警察吗？”
　　“嗯……”陆月思索了一下，“那你现在看看咱们店里，你能观察出什么。”
　　如果观察力和记忆里都超优的，那确实很适合。
　　李思思看了看，“和以前一样，柜台上多摆了一个招财猫，多了一个讨厌鬼周源。哦，对了，还有周坚，最奇怪的就是他。”
　　“怎么个奇怪法？”
　　“你看啊，周坚是高考后来这边打工赚点生活费的。但是，他好像不缺生活费。”
　　李思思手指搁在小巧的下巴下，一边用力的想一边说：“手机是最新的肾款，裤子和衣服都是名牌，单件不低于八百，鞋子是明星限量同款，一般都买不到，需要加价，差不多三千多，还有他用的钱包，lv的，皮带古驰的，按理说他不缺生活费啊，还有他手上戴的戒指，那么一小个，两万多呢。”
　　闻言，陆月眉头越皱越深。
　　周二伯周二婶常年打工，其实赚不了多少钱，也就是个温饱，略有结余而已，根本供不起周坚这么高的消费。
　　陆月沉思片刻，坚定的看着李思思，“思思，你确实适合做警察。不过，适合和你喜欢是两回事，最后的选择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
　　“啊？我适合？”
　　李思思眨眨眼，“月月，你在逗我吗？”
　　陆月认真的摇头。
　　李思思更苦恼了，她真的适合做警察？
　　那她以后是不是要按照爸爸的要求，每天训练体能？
　　突然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不过回头想想，天天训练是不是就可以吃很多好吃的，不用担心长胖了？
　　不不不。
　　训练很苦的。
　　唉……
　　李思思苦恼了一会儿，就将所有的烦恼甩开了，反正她九月开学才高二，还有一年的时候可以慢慢考虑呀，到时候再说呗。
　　李思思忘记烦恼，快乐的回家吃饭了。
　　李妈妈还在等着她呢。
　　餐桌上，陆月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周坚身上的东西，她是看不出价格多少。
　　她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应该多花点时间用来了解各大品牌和价格。
　　陆月盛了一碗酸萝卜老鸭汤，喝了一下口，放在手肘旁慢慢的移动手肘，手肘状似不小心的碰到了汤碗，汤碗打翻，汤汁倒在了周坚的身上，淋湿了他的衣服和皮带。
　　“你怎么吃饭的？”周坚一边拼命的用纸擦一边大叫。
　　“对不起。”
　　“对不起就算啦？你知不知道我这皮带多……”周坚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欲言又止。
　　陆姑姑赶紧道歉，“小坚，月月不是故意的，我代她给你赔不是。”
　　“对不起，周坚哥。”陆月也再次道歉，“我把你的皮带弄脏了，要不，一会儿吃完饭，我陪你去市场再买一根作为赔偿。”
　　“市场的皮带跟我这个能一样吗？”周坚吼了陆月一句，周源看不下去了，“不就一条皮带吗？月月和妈都跟你道歉了，也说再买一条，你干嘛发那么大脾气？”
　　“你——”周坚咬紧了牙，你们懂个屁。
　　这是古驰的，一群土包子。
　　旁边市场，那不就是菜市场吗？
　　几十块钱的皮带能和他的比吗？
　　“算了算了，跟你们扯不明白。”周坚说完，心疼的离开餐桌，找了个地方小心翼翼的擦拭这条需要细心呵护的皮带。
　　如此细心的擦拭，足够说明这条皮带的金贵了。
　　陆月深深的看了周坚一眼，他哪儿来那么多钱？
　　饭后，陆月一边和陆姑姑一起洗碗，一边试探的问道：“姑姑，周坚哥平时主要做些什么呀？”
　　“就端端菜，洗洗碗，他倒是说过想和我学做菜，我就让他开始练刀工。”陆姑姑将洗好的碗放架子上，“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今天不是把周坚哥的皮带弄脏了吗？我想着帮他干点活赔罪。”
　　“哎呀，一条皮带，这么小的事儿，不用。一会儿啊，姑姑去旁边大商场给你周坚哥买一条就是了。”
　　在陆姑姑眼里，不远处市场的东西便宜又好，周坚刚才明显看不上。
　　那就去大商场买，大商场两三百一条的皮带，总够赔了吧？
　　“嗯，谢谢姑姑。”
　　下午，陆姑姑就去商场挑皮带了。
　　她很少来商场，觉得里面的东西太贵了，上次，还是过年的时候赔周奶奶过来买东西。
　　陆姑姑精挑细选，咬牙买了一根三百多的皮带让服务员包了起来，带给了周坚。
　　周坚满心欢喜的打开一看，呵呵。
　　算了，他都不想说这一家人了。
　　就说陆月，眼瞅着的抠，衣服鞋子裤子全都是几十的，最多一百二顶天了。
　　周源就更别说了，衣服大半年一件新的都没有。
　　还有陆姑姑陆姑夫两口子，看洪旺徳这每天的进账，还有真好吃包子饺子冷冻销量的分成，怎么说他们也至少有几百万的身家了吧？
　　还整天活的抠抠索索的。
　　一家人都是骨子里带村，就是土，没见识。
　　都来城里了，也不知道活的精致点，时尚点。
　　两个大老板，整天穿的跟菜市场卖菜的似的，出去了，一点面子都没有。
　　周坚一边嫌弃着，一边收下了皮带，依旧每天用着自己那唯一一根的古驰皮带晃悠着。
　　陆月也纳闷他哪来那么多钱，怕是被对手收买了过来骗菜谱。
　　可是她仔细观察下来，发现周坚除了总是推托，经常偷懒不爱干活之外，对学菜有点兴趣，又嫌烟熏火烤累得慌，总之就是对啥都没很大的欲·望。
　　这就让人奇怪了。
　　既然，周坚没多大的事，陆月也就懒得管了，天天泡在各种数据，各种设计里，十分享受忙碌的生活。
　　秦爸爸秦妈妈那边就不是这样了。
　　秦大伯一直催着他们和陆月修复关系，可是他们连电话都打不进去。
　　秦爸爸不愿意把陆月的事情解释清楚，但是大家都感觉到了事态的严峻。
　　秦爸爸拉不下面子，亲自去找陆月，于是排了自己的秘书去，想接陆月回家，结果被陆月给赶了回来。
　　秦爸爸气的肝疼。
　　家里的气氛很是怪异，明显的陆月好像突然变得很重要起来。
　　秦阮也怕了，不敢再演戏，假装抑郁症，就怕秦爸爸在重压之下，再度爆发把她给赶出去。
　　晚上，秦阮偷偷的从卧室跑出来，将催泪神器混合在水果皮中扔进了厨房垃圾桶。
　　每天早上阿姨做完早饭都会扔一次垃圾。
　　而大多数时候，他们是不会进厨房的。
　　秦阮松了一口气，按住卧室门把手，刚要开门，背后想起一个声音：“做什么去了？”
　　秦阮吓得脖子一亮，魂都差点没了。
　　她转身一看，是秦哥哥，松了一口气，“我没做什么呀，就是渴了，出来喝杯水。”
　　“是吗？”
　　秦阮怕被人发现没有开灯。
　　此时除了从落地窗流泻进来的月光之外，什么光源都没有。
　　秦哥哥背对着月华，秦阮完全看不清他的脸，无法找到他的情绪。
　　她心跳如雷，胆战心惊，见秦哥哥久不说话，刚要开口继续解释。
　　秦哥哥突然说道：“喝完水就早点睡，以后晚上少喝点水，对身体不好。”
　　“嗯，我知道了，哥。”
　　秦阮说完，迅速推开房门，走进去，将房门反锁起来。
　　直到这一刻，她的心还在汹涌的跳着。
　　太可怕了。
　　这深更半夜的，哥不睡觉在干什么？
　　秦哥哥也想问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刚好饿了，出来找点东西吃，就看到秦阮鬼鬼祟祟的出来，扔了什么东西。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出声叫她。
　　或许是因为他内心也有怀疑吧。
　　秦哥哥走到厨房，用手机照着灯，将秦阮扔掉的东西拿出来，打开，除了水果皮和一些纸屑，只有一个类似于可推动的固体胶的东西。
　　上面印着不知道哪个国家的语言，完全看不懂。
　　他打开闻了闻，味道很淡，只是有些刺激。
　　他将膏体旋转推出来，用手捻开，白色的膏体变成了透明色，他将手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除了，味道有些许的刺激。
　　秦哥哥将东西放回袋子里，刚要扔掉，眼睛一痒，下意识的就揉眼睛。
　　然而，他忘了，忘了手上刚刚沾了那个奇怪的膏体。
　　眼睛一刺激，眼泪瞬间下来了。
　　秦哥哥瞬间呆立当场。
　　这一刻，要是还什么都不明白，那他就真的白活这么多年了。
　　“妈也是我的妈啊，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一直哭下去？”
　　耳边响起秦阮辩驳的话。
　　是啊，她怎么忍心。
　　那是爱她宠她十五年，知道她生病，日夜忧思的妈妈啊！
　　她怎么忍心不断的欺骗她，逼她去原家低三下四的求人，看着她日日夜夜的哭，眼睛都哭肿了哭瞎了，还一直装下去？
　　如果没有老宅突然要爸爸把陆月带回来，修复关系这一出，她还要演多久？
　　秦哥哥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崩塌了。
　　这也是他宠了十五年，处处护着的妹妹啊。
　　为了她，他甚至没有坚持让陆月留下，成了抛弃她的凶手之一。
　　她怎么能忍心这么做？
　　……
　　“陆月！”
　　早上陆月跑完步，回来，刚到四源小区门口，秦妈妈就从车上扑了过来。
　　陆月警惕的躲开。
　　秦爸爸后一不下车。
　　秦妈妈看到陆月警惕的样子，十分受伤，“陆月，阮阮病好了，我们来接你回家。”
　　“秦夫人，不需要。”
　　冷漠冷淡，就像是对一个彻底的陌生人。
　　秦妈妈怎么都没想到再相见会是这样的场面。
　　她以为，陆月还会像以前一样，说，好，可以，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
　　秦妈妈受伤的捂着胸口，“陆月，我是妈妈呀。”
　　“我没有妈妈，我姓陆，和秦家没有任何关系。”
　　陆月的冷漠，让秦爸爸再次被激怒了，他大声吼叫道：“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能耐了，就能要挟我们？是不是以为你身价高了，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认了。”
　　“我说过，我和秦家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你亲生爸妈，你现在就跟我回秦家！”
　　秦爸爸说着，直接伸手过来抓陆月，那副姿态，不知道还以为是人贩子抓逃走的货。
　　陆月躲开，直接抓住他的手，一直手臂横在他的脖子上，将他压在车盖上，“秦先生，大概是我以前的态度太好了，让你们产生了误解，我把我刚才的话，最后说一遍给你们听。我，陆月，姓陆，和你们秦家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有任何关系，以后也请不要来打扰我。”
　　秦爸爸被卡着脖子，卡住了呼吸，只能憋着气。
　　秦妈妈冲过来，要推开陆月。
　　陆月让开。
　　秦妈妈穿着高跟鞋，脚步不稳差点摔了一跤，她无限悲伤的看着陆月，“你怎么能这么做？打自己的爸爸，这是要遭天谴的啊。我知道你从小被抱错了，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没有形成良好的三观，但是…… ”
　　啪！
　　车窗玻璃碎了。
　　陆月手里拿着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准备种树用的铁铲，砸碎了秦爸爸开过来的那辆黑色奔驰车窗。
　　啊——
　　秦妈妈捂住耳朵，世界总算清静了。

◎71.第七十一章
　　“她是你妈, 你这个逆女……”
　　话音未落。
　　啪！
　　车前窗玻璃碎了。
　　弹飞的细小碎片划破了秦爸爸的脸。
　　陆月手里的铁铲指着秦爸爸，“既然你们喜欢自说自话，和你们永远无法用语言沟通, 那我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们应该对我保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
　　陆月砸了车前盖。
　　不断的啪啪啪, 砰砰砰。
　　汽车被砸两个稀巴烂。
　　秦妈妈缩在秦爸爸怀里, 目露恐惧。
　　秦爸爸也是有几分胆寒, 只强压着害怕，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月将铁铲放回原位,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我对你们的期待已经耗完了, 不要试图一直挑战我的耐心，我也不想和你们秦家继续纠缠下去。至于这辆车，带回秦家老宅, 交给秦老爷子，他应该会懂我的意思。”
　　陆月说完就要走。
　　秦爸爸不服的大声质问, “你现在是赚钱了，有能力了，所以觉得我们配不上你了？是不是！”
　　“是！”
　　陆月转身, 语气坚定, 仿佛本该如此。
　　生生让秦爸爸接不下去。
　　陆月淡淡的一笑, “不然, 你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我说不是, 然后满足了你那颗脆弱又自卑的心，让你又觉得自己能耐了？还是让你继续站在你幻想中的道德制高点指责我？”
　　“你什么意思？”
　　陆月轻呵了一声，”对，没错, 是。你和你的家庭配不上我。你觉得是因为我现在赚钱了？呵！我在进入秦家之前，知道自己被抱错之前就有足够的钱了。诚实的说，在那之前，我就比你，你妻子，你儿子，你女儿，你们四个人加在一起名下的资产都多。更别说我现在的身价。”
　　“论身家，你比不过我。论画画，你一个至今没有卖出去一幅画，所有的画都被你父亲买了的欺世盗名之徒，就更比不过我。论成就，我攻克了至今困扰国内汽车行业的发动机技术壁垒，论智商，你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凭什么和我比？”
　　“闭嘴！”
　　秦爸爸捏紧了拳头，“我告诉你闭嘴，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
　　“我为什么没有？”陆月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他，“论品格，我自尊自重，懂廉耻，明是非。你们呢？自尊要靠踩着别人才能不自卑。”
　　陆月指着秦爸爸，说完，又指向秦妈妈，“是非好坏不分，做事只凭感觉，毫无逻辑。”
　　“我只是想满足每个人，我也尽力对你好了……”
　　“那你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事吗？”
　　陆月嘲讽的一笑，“你们完全没想过去做正确的事，因为你们的脑子缺乏运动，根本容纳不了太多的问题，只会任凭当下的感情占据大脑。然后无限自我满足，明明是吸血鬼，草履虫，一身污秽，还摆出一副自己是翩翩花海自恋的蝴蝶样子。”
　　陆月一步一步逼近两个人，“我再问你们，秦阮的病好了吗？”
　　看两个人的表情陆月就知道结果了，质问道：“既然秦阮的病没有好，你们来找我做什么？难道，因为我身价变了，我这个病因回去之后秦阮就不会再生病了？回答我！”
　　“我……”秦爸爸张张嘴。
　　“回答！”
　　“她快好了。”
　　“快好了，不怕加重了？”陆月继续问：“从我离开秦家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有，怎么突然想起找我了？要接我回去了？你敢说不是因为利益？”
　　“我……”
　　秦妈妈瑟瑟发抖，秦爸爸无话可接。
　　陆月嘲讽道：“既然眼底心里都是利益，跑这里跟我说什么亲不亲生的，你们秦家的品德教养呢？”
　　“是老宅让你回去！”
　　“老宅也好，你们也好。”陆月冷声说道：“我陆月有陆月的规矩和基本品德要求，我不符合你们秦家的标准，同样的你们秦家也不符合我的标准。”
　　“你——”秦爸爸怒指着陆月，气的脸皮都在颤抖。
　　“不要用手指着我，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陆月冰冷的目光落在那根手指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它掰断。
　　秦爸爸颤颤的收回手指。
　　陆月看着他被驯服的样子，满意的笑了，转身走进了四源小区。
　　车被砸烂了，当然不能开。
　　秦爸爸心疼的看着那辆几十万的豪车。
　　毫无根基的自尊心，被陆月踩在脚下，细细的碾碎，他愤怒，他狂躁，他想骂脏话。
　　可是，极度自尊的另一面是极度自卑。
　　他可以享受着秦家其他人崇拜他的感觉，也可以在对陆月不屑一顾的时候大声辱骂她。
　　可以凭借着先天性的父亲身份教训一个有实力的女儿。
　　却独独不敢得罪一个亮出爪牙，可以轻易撕碎他的人。
　　秦爸爸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整个人暗淡了下去。
　　他叫来了拖车，将车拖到了老宅。
　　他一遍遍的抽着烟，问秦老爷子，“车，我们要让陆月赔吗？”
　　秦老爷子无语了，现在是关心赔偿的时候吗？再说了，赔偿金陆月难道拿不出来吗？这件事情重要吗？
　　砸碎的车，陆月让带回老宅，只有一个意思。
　　这辆车就代表她想和秦家彻彻底底一刀两断的决心。
　　秦大伯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秦爸爸，“刚刚，就在你进门前一刻，调查公司来电话，说了一件事。”
　　“什、什么？”秦爸爸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要提起这个，他讷讷的看向秦大伯，手里夹着烟头。
　　秦大包说道：“陆月身边的那个小跟班，你在酒店见过，有印象吗？”
　　秦爸爸回忆了一下，点头。
　　“他是讯杰通讯有限公司董事长郝振邦的独子。”
　　讯杰？
　　秦爸爸感觉世界观都崩塌了。
　　讯杰，他用的手机就是讯杰的商务系列。
　　讯杰手机通讯业务全国第一。
　　那是价值万亿的公司，真正国内顶级巨头了。
　　是他们整个秦家都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好好的贵公子不当，给陆月当小跟班干什么？
　　有病吗？
　　嘶。
　　烟烧到了手指头，秦爸爸轻轻的叫了一声，立刻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
　　秦大伯说道：“而且，陆月和郝家，路家，宗家，邱家好像达成了一项什么合作，最近几家交往密集，还都是有她在场的情况，据说不久后，具体的合作信息才会对外宣布，目前还处于商谈阶段。”
　　“是……是……”秦爸爸掌心不断冒汗，手下意识的在大腿上搓着：“是我认识的那几个？”
　　国内手机巨头的郝家，港圈金融大佬宗家，刚回国的文具大亨路家，还有他们熟知的那个做珠宝首饰高定奢侈品品牌的邱家？
　　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行业，能合作什么？
　　为什么都跟陆月有关系？
　　秦大伯无奈的点头。
　　除了那几家，还能有几家？
　　他们原本是看着陆月还算有几分能耐，学习不错，又能跟许嘉言牵扯上合作。
　　谁能想到，她能耐这么大，完全超出了所有人想象的上限。
　　如果陆月是秦家的女儿，现在的秦家早就水涨船高，无限荣光了，还用得着干着又苦又累的实业，夹缝求存吗？
　　看到秦大伯点头，秦爸爸不住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她才十五岁，还不满十六啊。”
　　“等消息吧，据流传出来的口径，合作基本是已经达成，只在需要厘清一些合作细节，风险划分，投资比列，法律条文等等。应该很快就会宣布。”
　　秦大伯说到这里，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秦爸爸，“你是陆月亲爸爸，她和你们相处了将近一个月，就算是养条狗都有感情了。你们到底是怎么让陆月一个孩子，和你们彻底的离心？”
　　秦老爷子也是恨恨的看着秦爸爸。
　　对于他们来说，唯一能接触到的就是宗家，那还是十几年小心翼翼供奉出来的感情。
　　郝家，路家，邱家，甚至是Walter，若是能在这三家的扶持下走出如今的实业困局，他们秦家就能开拓出一番新的天地。
　　可惜了。
　　太可惜了。
　　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秦爸爸不敢说话，他现在是真的怕了。
　　可是他不说话，不代表其他人就会放过他。
　　秦老爷子一拐杖打秦爸爸小腿上，“说啊！”
　　不说怎么弥补？
　　不说怎么挽回？
　　陆月就算再聪明，她也是一个十五岁不到十六岁的孩子，是孩子，心就软。
　　就算现在铁了心了和秦家断绝关系，只要努努力，多示示好，时间久了总会心软了。
　　如果她心智成熟就更好了。
　　商业嘛，越是成熟，越是懂得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只要找到利益点，他们还是能合作的。
　　秦爸爸委委屈屈的将一切和盘托出，一桩桩一件件，奇葩到让秦老爷子和秦大伯震撼了很久。
　　别说陆月了，他们光是听到都快心肌梗塞了。
　　老三家难道就没有一个和陆月处的好的吗？
　　最后，秦大伯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秦阮是真的得了抑郁症？”
　　“嗯，医生初步诊断之后是这么说的。”
　　“抑郁症的初步诊断一般都是填表问诊，后续呢？”
　　“嗯？秦爸爸茫然的看着秦大伯，不理解他的意思。
　　“她现在病不是没好吗？带她去做一些更深入的检查。”见秦爸爸还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秦大伯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直接挑明，“她生病的时机非常恰当，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她是装病？”
　　“不可能！”秦爸爸厉声反驳，“阮阮虽然任性，但是心直口快，不是那种玩心眼的坏孩子。”
　　“是不是，检查了就知道。”
　　秦爸爸没办法反抗秦大伯和秦老爷子的决定，只能同意了。
　　秦爸爸回家就提出要带秦阮做复诊和进一步检查，这对秦阮的病情有帮助，秦妈妈当然是不会反对的。
　　秦哥哥欲言又止，最后没说什么。
　　秦阮却是快急哭了。
　　秦家是腥风血雨，陆月这边却是和风细雨。
　　群内，她，张兰，李思思，郝城，蔡羽灵的五人小群现在多了路白霜和邱云落，变成了七人群。
　　邱云落和张兰都是漫画迷，两个人每天有说不完的话，每次一打开都是99+的二人聊天内容。
　　陆月根本插不上话，只能私聊邱云落说谢谢。
　　邱云落：“月月大大，我就是带你见了下我爸妈，也没做啥，压根儿用不着客气。说实话，我都没想到你还真能说服我爸妈！！！太牛逼了！！我当初想说服我爸妈让我别读经济学都没办到。”
　　陆月：“……”这不能相提并论吧？
　　“啊啊啊，《胖达的修行》大电影制作已经到了尾声，一的成功，让丰普工作室效率高了好多！”
　　邱云落在群里甩了一张丰普工作室的最新公告，高兴的立刻把陆月抛之脑后了。
　　张兰发了好几个尖叫的表情，两个人又聊起来了。
　　路白霜：“幼儿园的动画片有什么好看的。”
　　邱云落：“路白霜，你再说一句我大大作品的不好，跟你绝交。”
　　张兰：“绝交，必须绝交。《胖达的修行》神仙作品，没看过的没资格发言。”
　　路白霜：“哼，有那么好看吗？”
　　路白霜跑去看了，没看tv版，刷完了第一部大电影，疯狂在群内吹彩虹屁：“胖达君好可爱！萤火虫太美了！为什么我才发现这么好看的宝藏动画！”
　　陆月：“……”突然想把对话框关了。
　　邱云落：“白熊出版社都转发了大电影2《重回史前》的消息，紫薰大大的账号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兰：“哭，大大好高冷。我follow了大大，结果两年多了，一条动态都没有。”
　　邱云落也哭：“可不是嘛，大电影1上映都没有一个宣传，我几乎有我这几年追的所有漫画的作者签名，唯独没有她的。”
　　路白霜：“哈哈哈哈，这个作者的名字，紫薰冰泪，哈哈哈哈，这是什么极品玛丽苏名字，你们说她是不是因为这个名字所以一直没有办签售会？”
　　路白霜本来是开个玩笑。
　　突然屏幕静止了整整十秒。
　　路白霜：“不会吧？”
　　邱云落：“真的有可能诶，我业内的朋友和我说，紫薰大大不是日本人。”
　　张兰：“那难道是华国人？”
　　邱云落：“有可能诶，国内漫画起步晚，胖达君横空出世的那几年，还没发展起来，整个动漫行业都半死不活的。投稿到海外也很有可能。”
　　张兰：“不会吧……”
　　路白霜：“不至于吧，华国人会取这个名字？”
　　陆月：“……”
　　看不下去了。
　　完全看不下去了。
　　她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这些人个个都是福尔摩斯吗？
　　“结账。”
　　现在洪旺徳已经引进了手机点单，手机结账，所以柜台是最轻松的。
　　陆月坐着半天了，一个结账的都没有，这陡然一下听到，还有点蒙。
　　陆月关闭电脑，抬头一看，秦哥哥？
　　陆月眸光微凉，扫码结账，问道：“有事？”
　　“我想和你聊聊。”
　　“没空。”
　　“我来这里很久了，大家都是用手机结账，你刚开始一直对着电脑表情很严肃，争分夺秒的在做些什么。那个时候我没有打扰，刚才你表情放松下来了，时不时的会有些小回应，应该是在和人聊天，所以现在，你有时间。”
　　“你看到那辆被砸烂的车的了吗？”
　　秦哥哥摇头。
　　该死的。
　　陆月暗骂，早知道让秦爸爸把车带回家再送去老宅。
　　被砸烂的车，代表的是一种决心。
　　如果看到这样的决心，还来找她。
　　那不仅是脸皮厚，还是在轻视她。
　　陆月将电脑放进挎包内，让周源帮忙看一下收银台，走出了洪旺徳，在前面的小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陆月淡淡的说道：“好了，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全部说出来了。”
　　“对不起。”
　　秦哥哥低着头，眉宇间全是痛苦，“我为以前的事情，向你道歉。陆月，我真的真的非常后悔那么对你。”
　　陆月眉头微微笼起，并没有打断秦哥哥的话。
　　秦哥哥说道：“不仅仅是我，爸妈也都非常后悔。我比阮阮大三岁，和她一起长大，情感上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偏向她，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那时候，我总以为你是陆月，是moon，是月神，你武力值很高，性格很要强，实力也很强大，我以为你的盔甲足以应对着世间上的一切伤害，却忘了，你也是我妹妹，你也是人，会受伤会需要人保护。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真的想做一个好哥哥。”
　　秦哥哥说完，期待的看着陆月。
　　陆月的眼睛很亮，就像是黑暗里的那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能穿破迷障黑暗，能给人力量。
　　看着这样的眼睛，会产生无限的期待。
　　然而陆月并没有回应这份期待，只问道：“你知道你们家人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秦哥哥不解的看着她。
　　陆月：“是只凭这一刻的感觉去做事，只为这一刻感受到的负责，没有逻辑，没有理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想满足自己这一刻的感情，完全不管这一刻的这份感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一刻内疚了就道歉，这一刻心疼了就护着，这一刻需要了就求情，这一刻受伤了就指责，自私到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自私。”
　　“我没有。”
　　“那我问你，原杰告诉我，他当着你的面指出了秦阮装病这一事实，人一旦有了怀疑，就一定会去验证，你验证了吗？”
　　秦哥哥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瞒不住陆月。
　　陆月一看就明白了，“既然已经验证了，你为此做了什么吗？”
　　“没有，不是吗？”陆月仿佛早有预料的笑了，“没有行动，只有口头上的道歉，是因为这一刻你发现自己做错了，感觉到内疚了，你的心很难受，你需要做一件事情去安抚你的心。所以你道歉不是为了让我原谅你，而是为了安抚你的心。”
　　“我没有，我没有你说的这么过分。”
　　陆月站起来，摊摊手，“无所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案。对于你的道歉，我不接受。想要寻找心理安慰去找妈妈哭，让妈妈安抚你，不要到我这里来找。
　　如今的我，有姑姑，有周源哥，有朋友，有郝城，很好，非常好，不需要秦家的任何一个人过来和我谈亲情，我要的，你们给不起。”
　　陆月说完就走。
　　秦哥哥坐在长椅上，苦笑，手捂住心口的位置。
　　确实，好难受。
　　作为哥哥……
　　作为他……
　　后悔，痛苦，伤心，懊恼，想要求得宽恕。
　　无数无数的感情郁结在胸口的位置，让人喘不上气。
　　而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
　　好像一种印证一样。
　　当他说对不起的时候，胸口的难受好了很多。
　　可是，当陆月回答不接受的时候，那些错综复杂的情绪，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悔恨如同一把把插在心脏上的刀，往里狠狠的碾着。
　　从公园出来后，陆月要了一个冰淇淋，狠狠的咬下去，秦家真的太烦人了。
　　陆月一边在心里骂秦家，一边转弯，没想到，一转弯就看到周坚又偷懒从店里跑出来了。
　　他站在树下面，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去踩。
　　“你不是说能贷一万吗？怎么才出来七千？”
　　“手续费？”
　　“手续费收三千，你坑鬼呢？”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是还能套出钱来，用得着让你帮我借钱吗？”
　　“算了算了，就三千，懒得跟你费口舌。”
　　周坚不耐烦的挂断电话，走人了。
　　贷钱，手续费？
　　不会是新闻里的那些东西吧？
　　陆月走过去，用卫生纸包住地上的烟头，扔进垃圾桶，吃着冰淇淋回去了。
　　回去后，陆月就拉着陆姑姑陆姑夫到外面，将自己听到的告诉了他们。
　　陆月说道：“我上次听思思说，周坚身上的东西都很贵，那条皮带是古驰，古驰就是一种很贵很贵的品牌，好像要四千多。我当时并不能确定周坚的消费来源，猜过很多种可能，但是都没有确定，所以一直没有和你们说。”
　　“皮带，四千多？”陆姑姑瞪大了眼睛，“这皮带还有四千多的？镶钻了吗？”
　　陆月点头。
　　陆姑夫也惊呆了，“那个什么古驰为什么卖这么贵？皮带不都是一样的吗？”
　　陆月：“……”这个她也不懂。
　　“但是。”陆月哭笑不得的说：“姑姑，重点偏了。”
　　现在应该讨论一下周坚的问题。
　　看他的消费，估计借了不少。
　　“对对。”陆姑姑反应过来了，“贷款啊，那就是借钱，小坚怎么能借到这么多钱？他能还得上吗？”
　　陆月摇头，“听说现在网上有很多借钱的渠道，我也不太懂，我回去查一下资料。不过，应该是还不上的。”
　　陆姑夫叹了一口气，“干嘛花钱买那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算了，我去给二弟，二弟妹打个电话，然后问问小坚到底花了多少。”
　　陆姑姑陆姑夫两个人都没将事儿当成大事儿。
　　在他们看来，一个小孩子能花多少钱，最多一两万了，到时候让二弟和二弟妹狠狠打周坚一顿，然后她这边把工资扣下来，交给二弟他们，二弟在添一点钱先还给人家，剩下的都是家里的事儿。
　　二弟好歹工作了这么多年，一直攒钱，一两万还是有的。
　　两人电话打过去，没人接。
　　到了晚上，洪旺徳要关门了。
　　周二叔周二婶风尘仆仆的过来了。
　　两个人一看到周坚，扑上去就是一顿揍，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背时娃儿，我们辛辛苦苦的供你读书，你跑去借钱不还，人家要债的都跑到家里来了，你说，你到底欠了好多钱？”
　　周坚被打的可惨了，一边哭一边叫，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就是买点东西，我同学都有，我也想要。”
　　“你还敢说！”
　　周二叔直接拿擀面杖打，“说，到底借了多少钱。”
　　“没多少，就几千块钱。”周坚一边哭一边说。
　　陆月抢走他的手机，将里面的贷款软件一个一个的点开。
　　好家伙，走钢丝啊。
　　跑到老家要债的人是周坚借的同学钱，人联系不上他了，直接去家里要。
　　网上的贷款，每天就是一个还款日。
　　基本全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已经处在实质违约的边缘了。
　　今天那七千就是为了赌窟窿。
　　陆月念一个，周源在本子上记一个。
　　七千。
　　一万二。
　　九千。
　　五千。
　　一万五。
　　……
　　林林总总，四十多个啊，这还不包括他借朋友的钱。
　　周源按着计算器，陆月直接说道：“不用算了，四十二万八。”
　　四十二万八？
　　周二叔周二婶腿一软，两人差点哭了。
　　他们干了半辈子了，就是再干半辈子也攒不出这么多钱啊。
　　陆姑姑陆姑夫更是惊着了，这钱都花哪里去了？
　　除了买房买车，什么东西能花四十二万八？
　　陆月说道：“本金三十四万，剩下的全是分期利息。”
　　“你这个害人精！”
　　周二婶急的一边捶周坚，一边哭。
　　周坚自己也急了，“她胡说，哪有那么多，我今天贷的七千下来，还上去就没事了！”
　　“你是没有花那么多。”
　　陆月举起手机里的购买信息，“但是你一边还一边借，加起来累积到了这么多。而且，七千不够，你明天需要还一万四。”
　　“不可能！”
　　“你可以自己算。”
　　陆月从周源那里借过笔，将账目信息一个一个的算给他看。
　　算下来，刚刚好四十二万八，周坚吓得脸都白了。
　　他不要社死，不要被催债公司爆通讯录，不要在同学面前丢那么大的人。
　　“爸妈，救救我。”
　　“救救救，救个屁啊！”周二叔破口大骂，“你个龟儿子，老子养你容易吗？你给我借钱，四十多万，你卖了老子，老子都凑不出来！”
　　“不是还有大伯吗？大伯有钱。”
　　陆月眉毛挑了一下。
　　周源也很反感的看着周坚，平时偷奸耍滑救算了，凭什么让他爸妈帮他出四十多万。
　　四十多万啊。
　　他爸妈天天在厨房里泡着就不累啊。
　　大热天的，浑身都是汗。
　　那么辛苦才赚了点钱。
　　虽然他也不知道家里存款到底有多少。
　　但是四十多万，那么大一笔钱。
　　周源怒道：“你自己欠的钱自己还。”
　　“大伯。”周坚央求的看向陆姑姑陆姑夫。
　　陆姑姑两个人一下没了主张。
　　“你这个臭小七！”周二叔一巴掌打周坚后脑勺上，“你自己闯的祸害，还要你大伯给你收拾烂摊子，你他妈哪来的脸？”
　　周二叔一边骂着，一边下狠手打周坚。
　　周二婶拼命的劝阻，可是劝不动。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周坚身上全是青紫的伤痕。
　　周二叔逼着他把买的所有东西都写了下来，算下能卖多少钱，又把自己的存折算了算。
　　统共加起来就十七万。
　　这还是在周坚买的东西能卖出去的情况下。
　　越看，周二叔是越气，又要揍周坚，“我看你是不想读书了，都还债了，你想过你的学费怎么办吗？”
　　周二婶劝不住周二叔，直接给陆姑姑陆姑夫跪下了。
　　陆姑姑立刻急了，“先别跪啊，我们也没说不帮啊，这不是在看怎么帮吗？”
　　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亲戚，总不可能真的见死不救吧？
　　陆姑夫也说道：“老二家媳妇，你先起来，咱们有话慢慢说。”
　　一行人商量，最终敲定，陆姑姑陆姑夫先拿出二十多万，把窟窿填了。
　　而二十多万算借的，等以后让周二叔周二婶，慢慢还。
　　可是怎么还啊？
　　周坚要去读书吧，那就是周二叔周二婶还。
　　周二婶没工作，周二叔一年最多也就六万，这要还多久？
　　周二婶忧愁的说：“大哥大嫂，听说你们要开分店了，是不是要招人，要不我在这里干活，管饭就行，工资全拿来还债。”
　　“这……”陆姑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二婶身体不好，来了之后也不可能真让她干脏活累活啊，那人还是得招那么多，少不了。
　　周坚：“爸，要不你也来，你帮着大伯大伯娘学做菜呗，他们做菜那么赚钱，你一边干活还债，一边学学手艺，以后也能赚钱。”
　　周坚说完，看向陆姑夫，“大伯，总不能你脱贫了，就不管我们了吧？”
　　周坚这一说，周二叔也动心了。
　　“大哥，要不我也来，我那工作，累死累活也赚不了几个钱，还要除去吃喝，不如我也在这里干，我们的工资都拿来还债。”
　　陆姑姑和陆姑夫看着彼此，总觉得事情不对。
　　这二十多万真的花的心疼。
　　拒绝吧，人家还不起，以后总不能催着要吧，那多伤感情？
　　可是接受吧，都是亲戚，以后店里也不好意思管别人啊。
　　陆月笑了笑，“二叔，二婶，说什么呢？大家都是亲戚，相互帮忙是应该的，这二十多万，不急着还，现在能还就还，还不上，过几年也行，要是实在不凑手，不还也可以。”
　　“对对。”陆姑姑立刻接上，“我们不急。”
　　陆姑夫人老实，但又不傻，也附和着。
　　一听钱可以不还了，周二叔周二婶心里的感激之情简直澎湃沸腾。
　　这年头，借钱多难啊。
　　大哥大嫂不仅借钱给他们，还让他们慢慢还，要是还不上还可以不还。
　　这是多大的恩情啊！
　　这时，陆月笑道：“只不过，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这一次咱们帮着周坚还了钱，以后如果他再借钱，再欠债……咱们也没那么多钱糟蹋……”
　　“不用，这龟儿子要是还敢借钱，我打死他。”周二叔恶狠狠的瞪着周坚。
　　然而周坚却十分不爽的看着陆月。
　　这个陆月就是烦人。
　　平日里，陆姑姑陆姑夫跟宠什么似的，给陆月的全是最轻松的活。
　　他呢，端盘子洗盘子，打扫卫生，累的要死。
　　现在还破坏他的计划。
　　大伯和大伯娘这是自己富了，就不愿意管家里人了？
　　没良心，自私，无耻。
　　陆月目光从周坚身上移开，笑道：“二叔，二婶，厨艺这种东西讲究天分的，不是谁都能掌握的。咱中餐都是少量，这量都要自己把握。二叔二婶，乡下的工作确实辛苦，姑姑和姑父一直想和你们说换一个工作，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月笑道：“二叔擅长木工，我知道一家家具厂，和里面的老板相熟，如果二叔不介意，我将经理推给你。工资的话，在城里，总归是高一些的。”
　　周二叔看着陆月就像看着活菩萨。
　　真没想到，他们拖累了大哥他们一家，他们还能对他这么好。
　　周二婶也感动极了。
　　陆月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二叔二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人，私心有，但也知道别人对他们好，他们要报答。
　　就是有时候糊涂，耳根子又软，还拖着个周坚。
　　菜谱是姜爷爷走遍大江南北一辈子的心血，若是让二叔二婶学会了，怕周坚能直接低价卖了。
　　事情解决了。
　　二叔二婶也放了心，等第二天拿着存折去银行转账把钱还了。
　　分开时，周坚来到陆月身边，“月月丫头，断了咱们家的财路还让我爸妈感激你，你够恶毒的啊，给我等着。”
　　陆月微微一笑，伸手去拥抱周坚。
　　一只手却掐在周坚脖子上慢慢用力，“以后少打洪旺徳的主意。”
　　周坚憋着气，咬紧了牙关，等陆月放开他，脸都青了，感觉自己仿佛刚从水底被捞起来，整个人都快死了。
　　等人走了，陆月看着周坚摇头。
　　这事儿这么处理是不错，不过周坚看起来被打的很狠，但是周二叔明显心疼着，没真的下重手。
　　怕是，他不会改，以后还会来。而且周坚盯上了洪旺徳，幸好他好吃懒做，要真勤奋点，说不定都已经开始跟着姑姑学做菜了。
　　姑姑姑父心软，晚上要和他们好好聊聊，叮嘱他们小心周坚才是，以后不管周坚说什么，都不要让周坚接近他们。
　　隔日，在回学校之前，陆月乘坐飞机和原杰一起去了GQ，看一看研究基地的建设情况。
　　于是，秦老爷子和秦大伯扑空了。
　　而秦家，秦阮的复查结果出来了。
　　秦爸爸秦妈妈死死的盯着鉴定结果上面那不足以达到抑郁症标准的几个字，仿佛要将那张纸盯出洞来。
　　秦阮逛完街，欢快的回来，一进门，气氛凝重。
　　秦爸爸站起来，走到秦阮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秦阮转了半圈。
　　“爸？”她难以置信的捂着脸，都忘记了哭。

◎72.第七十二章
　　“你干什么！”秦妈妈推开秦爸爸, “你怎么能打阮阮？”
　　“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秦爸爸脸色骇人的瞪着秦阮，“她，装病, 让我把陆月赶了出去，就是因为她, 老宅说以后不会再给我们资助, 马上我们家就要弹尽粮绝了！”
　　“可是她是阮阮啊, 你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秦妈妈伤心的留着泪。
　　“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秦爸爸疯了一样的指控道：“就是她，就是她装病, 害的陆月和我们离心，害得你眼睛快要瞎了, 害的我在老宅低三下四！你还不明白吗？她装病！她糟蹋了我们十五年的感情！”
　　“妈。”秦爸爸太吓人了就像被逼疯的厉鬼。
　　秦阮害怕的缩进秦妈妈的怀里。
　　秦妈妈悲愤的说：“可是，那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啊。她只是太害怕失去我们了。让陆月暂时出去住，是我们大家的主意啊, 你凭什么全赖阮阮身上？”
　　“你脑子怎么还没清醒？”
　　秦爸爸第一次感觉秦妈妈是如此的脑子不好。
　　他怒道：“因为她，她装病, 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你怎么还护着这个祸害？”
　　秦爸爸指着秦阮，“你给我滚, 滚出秦家。”
　　“爸？”秦阮哭不下去了, “我是阮阮, 是你女儿啊。”
　　“你不是我女儿, 我女儿不会故意装病祸害全家, 不会看着我妻子她的妈眼睛都快哭瞎了还不知悔改！”
　　“老公，好了，阮阮知道错了。”
　　“慈母多败儿，就是你一味纵容她, 才让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秦爸爸浑身煞气的走过来，将秦阮从秦妈妈怀里拉出来，直接拉到门口，扔出去，砰的一声巨响，将门甩上。
　　秦阮一边敲门一边哭着说自己错了。
　　“你疯啦？”
　　秦妈妈推开秦爸爸，“她是阮阮，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你把她扔出去，她能去哪里？秦学海，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条丧家之犬，逮着人就咬。陆月对我们失望，是我们没做好，她也爱记在心里，这是大家共同的问题，你怎么能只怪阮阮？”
　　说着，秦妈妈就要开门。
　　“你敢开门，就跟她一起滚出去！”
　　“秦学海！”秦妈妈撕心裂肺的喊着秦爸爸的名字，“你是不是要这个家支离破碎才舒坦？”
　　秦爸爸沉默了。
　　秦妈妈努力劝说：“这是我们共同的家，阮阮只是一时糊涂，害怕离开这个家，你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她还小，我们好好教，会和以前一样乖的。陆月现在心里记恨我们，我们可以弥补她，只有我们所有人一起努力，这个家才会越来越好。相互责怪，相互推卸责任是没有用的。”
　　呵呵，报应。
　　秦爸爸苦笑。
　　当初他拿着道德制高点去骂陆月，现在轮到秦妈妈拿着道德制高点来骂他。
　　真是报应。
　　“你简直糊涂！”秦爸爸甩手一句，转身就走。
　　“秦学海！”
　　秦妈妈叫着秦爸爸的名字，可是秦爸爸没理她。
　　她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打电话给秦哥哥，开口第一句，“儿子，你爸把阮阮赶出家门了。”
　　“因为装病？”
　　“你也知道？”
　　秦妈妈质问：“你知道为什么不说？”
　　秦哥哥沉默。
　　他知道，但没说。
　　因为，阮阮的病情已经开始“好转”了。
　　他不想再看到家里吵吵闹闹。
　　他受够了每天回到家都是吵架吵架吵架，争执争执争执，简直让人发疯。
　　秦哥哥只说回家再说，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秦阮抱着膝盖蹲坐在大门口，满脸惊恐。
　　她是真的害怕被抛弃。
　　她看到秦哥哥的那一瞬间，两行眼泪落下来。
　　秦哥哥叹了一口气，说道：“做错了，知道吗？”
　　“嗯。”秦阮点头，眼泪簌簌落下。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和陆月道歉知道吗？”
　　“可是，我都打不通她的电话。”
　　秦阮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锁在角落里，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可怜极了。
　　秦哥哥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别害怕，爸爸妈妈不会不要你。阮阮，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不要你，所以你根本没必要撒下弥天大谎去赶走陆月，这一次你真的做错了。”
　　“哥～”秦阮小声地抽泣着，“你说真的？”
　　“对，你真的做错了。”
　　秦阮的意思是秦爸爸秦妈妈秦哥哥是不是真的不会抛弃她。
　　秦哥哥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秦阮没有解释。
　　秦哥哥走进去，看着坐在客厅幽幽哭泣的秦妈妈只觉得很累，非常累。
　　这个家，不知不觉变成了战场。
　　没有温馨，没有和乐。
　　“妈。”秦哥哥走了过去，秦妈妈就像看到了救兵，将满腹委屈辛酸都倾倒给了秦哥哥。
　　然后，秦哥哥又找到了秦爸爸。
　　秦爸爸固执的可怕，却也是一肚子的委屈辛酸。
　　这个家没人理解他。
　　最困难要卖东西的时候除了秦哥哥，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全在推卸责任。
　　明明是一个家，明明是家人，结果只有他一个人奔波在低三下四要钱的第一线。
　　他苦苦挣扎，秦阮整天买东买西，毫无节制，秦妈妈却还纵容着。
　　家里的亏空越来越多，现在还能勉强撑着，可是画廊已经没钱买新画了，存货又卖不出去。
　　以后呢？
　　以后怎么办？
　　惶恐占据了他的整个脑子。
　　但是，凭什么只有他一个在承担这一切？
　　如果秦阮不装病，如果陆月还在秦家，一切就还有挽回的机会。
　　他明明都已经开始按照秦大伯说的讨好陆月了。
　　秦爸爸不肯承认自己有问题，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秦阮身上。
　　秦哥哥努力了，但是他发现，他的努力毫无作用，他没有办法说服老宅，没有办法说服秦爸爸，甚至没有办法安抚秦妈妈。
　　他在这个家干什么？
　　一点用都没有。
　　“我去把阮阮叫进来，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抛弃她。她一个女孩子，没成年，亲生父亲是个垃圾，也根本不认识亲生父亲那边的任何亲戚，副卡也停了，你把她赶出去，她能去哪里？”
　　秦爸爸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不说话。
　　秦哥哥疲惫的打开门，将秦阮放了进来。
　　她小心翼翼的进来，一句话也不敢说。
　　秦哥哥将秦阮带进了卧室，只说道：“阮阮，以后哥哥也没有办法护着你了。”
　　“哥？”
　　“快开学了，我也要去读书了。”
　　就当是逃避吧。
　　他感觉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他甚至开始做噩梦，在梦里挣扎。
　　陆月的话，原杰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循环，就像是神对他判决的惩罚，折磨着他。
　　GQ的研发基地建设的负责人是叫佟平，曾经受过原家的恩惠，所以原杰对他很信任。
　　陆月对建筑懂的不多，所以重点观察员工的工作状态和员工对佟平的态度上。
　　原家是做建筑的，原杰自然对这方面更懂一些，所以也更辛苦一些。
　　两个人前前后后在GQ停留了一周，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直飞B市。
　　原杰回了学校，陆月则打车去郝城帮她租的房子。
　　陆月拉着行李箱，输入密码打开门，很清爽简单的装修，客厅桌子上放着一个浅蓝色的花瓶，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向日葵，使整个房间都有了温度。
　　大概是听到这边的声响了，郝城打开门，惊喜的说道：“姐，回来了？”
　　陆月看了看自己的房子又看了看郝城的房间，“你住对门？”
　　“对啊，姐，以后我可以每天给你做饭。”
　　陆月奇怪的看着他，“那为什么不租个两室一厅？还能分担房费。”
　　郝城噎了一下，不自然的看向一边，“男女合租，对你名声不好。”
　　“合租为什么会名声不好？”陆月将行李箱放下，“而且，我们以前不是经常一起住，在一个被窝里看电影吗？”
　　郝城：“……”
　　想想以前他还为他家姐未来的男朋友默哀。
　　现在他想为自己默哀。
　　在他家姐眼里，他估计都没有性别。
　　什么时候他家姐才能意识到，他也是个男人？
　　郝城趴在门框上画圈圈。
　　陆月：“……”
　　又开始每个月那几天，走忧郁风了？
　　算了，懒得管他。
　　下午，两个人去学校报道，疯狗和蔡羽灵已经先到了。
　　远远的蔡羽灵对陆月挥手：“月月，这里。”
　　两个人好久没见了，蔡羽灵有好多好多话和陆月说。
　　疯狗吃味的走在后面。
　　郝城已经习惯了。
　　这时，一个女生走了过来，“美女帅哥，是新来的吧？我带你们去报道。”
　　帅哥？
　　蔡羽灵看了陆月一眼，憋着笑，办完了手续。
　　两个人刚要走，女生笑眯眯的喊道：“小帅哥。”
　　陆月指指自己，女生点头，“有女朋友吗？我单身哦。”
　　陆月：“我是女的，学姐。”
　　女生：“……”
　　你长得这么高，这么帅，站在人群中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然后说是女的，谁信啊。
　　不喜欢她就直说，干嘛找这种烂借口。
　　蔡羽灵努力憋笑。
　　陆月：“我真是女的。”
　　疯狗看不下去了，“这位同学，我是荀湛。”
　　说着他指了指陆月，“她，陆月，月，moon，月神。”
　　！！！！
　　女生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陆月，“月神！”
　　天啊，她居然带月神办完了报道手续。
　　“月神，我能和你合影吗？”
　　“可以。”陆月认真的说道：“只要你不叫我月神。”
　　“为什么？”
　　陆月：“……”
　　突然有种跟北村交流紫薰冰泪的错觉。
　　拍完照，一回头，蔡羽灵都笑到肚子疼了。
　　只有郝城默默的比划了一下，“姐，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有吗？”
　　郝城拿出卷尺。
　　蔡羽灵：“……”正常人为什么到校报道，包里会装这种东西？
　　郝城量完，沉默了许久，“一米七五。姐，你不会真长到一米八吧？”
　　十六岁一米七五。
　　完了，以后姐不会真的长得比他还高吧？
　　疯狗：“很大可能会。”
　　陆月：“……”为什么要讨论她的身高？
　　疯狗和蔡羽灵带陆月郝城去逛逛学校，经历了无数次被当做男人的奇葩经历。
　　但是，对于陆月而言都没有这次这么奇葩。
　　“你，一个男人跑女生军训班里干什么？”李教官指着陆月。
　　陆月：“……”
　　陆月：“报告教官，我是女的。”
　　“女个屁！”
　　李教官一脚踹陆月身上，把她提遛出来，“滚回你的男生班，不要以为待在女生班就能偷懒。”
　　陆月：“……”
　　陆月：“教官，我真是女的。”
　　“还想偷懒。”教官又踹了陆月一脚。
　　现在的学生啊，读书读多了，运动少就算了。
　　这个倒好，为了偷懒居然撒谎自己是女人。
　　陆月深呼吸。
　　李教官是个严厉的教官，活生生把陆月拖到了男生班，交给郑教官。
　　郑教官严厉的批评陆月，“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偷懒算什么英雄，你一个堂堂大男人装女人，羞不羞耻？”
　　“哈哈哈。”男生班的人笑了。
　　陆月：“我……”
　　“去，那边站着。”
　　陆月默默来到已经笑疯了的郝城旁边站着。
　　这时，郝城旁边的男生沈祈飞压低声音说道：“同学，你是不是体能不行？你放心，男生这边训练强度也不大。”
　　陆月认命般的说：“我体能还行。”
　　“别逞能，一会儿我罩你。”
　　陆月：“……”
　　“准备运动。”教官带着大家做。
　　然后站军姿，然后齐步走，然后十圈跑步。
　　“十圈！”
　　大家都疯了。
　　他们平常真的很少运动，尤其高中那么密集的学习，压根儿没时间运动。
　　“预备，最后一名，加二十个俯卧撑。”
　　教官吹口哨。
　　大家虽然心里不愿意，还是非常配合的排好队。
　　沈祈飞对陆月说：“一会儿跑不动了，别逞能，慢慢走也行，二十个俯卧撑大不了我替你做了。”
　　“我其实真的可以。”
　　“不用勉强，看你身板这么小，长得这么嫩，一看就少运动。”
　　而且长得还很水灵，挺逗人喜欢的。
　　沈祈飞默默在心里说。
　　这时，口哨响起，陆月一个健步冲到第一。
　　她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她可以，她真的可以。
　　郝城默默跟在后面。
　　沈祈飞一边保持自己的节奏跑一边在心里说：“这人呐，就是不能好胜心太强，现在跑这么快，后面几圈就直接挺尸了。”
　　一圈。
　　两圈。
　　三圈。
　　……
　　八圈。
　　沈祈飞跑不动了，脚感觉跟灌了铅一样，拖都拖不动。
　　他一眼扫过去，看到大家都跟他一样，心里顿时放松了。
　　诶？
　　陆月呢？
　　陆月站在终点，双手背负身后。
　　郑教官白了陆月一眼，“既然体能可以，装什么女人？找抽是吧你？”
　　“我——”
　　陆月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郝城拖着沉重的身子，总算在第二个跑完了。
　　紧接着大家都慢慢到了。
　　郑教官：“看看你们，才十圈就累成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做国家栋梁？”
　　大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郑教官：“因为陆月优秀的表现，比你们提早两圈半完成任务，所以原来的惩罚由最后一名增加到最后十名。”
　　大家齐齐看向陆月。
　　陆月双手背负身手，抬头挺胸，虽然内心将郑教官这种给她拉仇恨的行为吐槽了个彻底，但是面子上绷住了。
　　还颇有几分不动如山的气势。
　　“休息两分钟。”
　　两分钟后，郑教官说道：“二十个俯卧撑预备。”
　　他吹一声哨子下去一个，吹一声哨子起来。
　　这可比单纯做俯卧撑累多了。
　　多亏郑教官给陆月拉的仇恨，挑战陆月的人可多了，每个项目都有人暗戳戳的和陆月较劲。
　　比跑步快，比站军姿久，比正步，比俯卧撑，各种比。
　　陆月本来就喜欢挑战，玩的不亦乐乎。
　　一番比下来，大家也是心服口服。
　　从此，学校有了一个传说，数学系来了一位小学弟，不仅帅，而且体能超A。
　　尤其是开学第一天，易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让陆月上来解答，然后说道：“这道题就是你们的毕业标准，谁要是在能和陆月一样做出来，以后，期末考试，我直接给满分。”
　　！！！
　　这位小学弟，不仅帅，体能超A，而且还是数院大魔鬼。
　　于是，陆月小学弟的帽子被扣的死死的。
　　陆月：真是个美丽又无法解释的误会。
　　蔡羽灵和郝城：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嘲笑。
　　陆月这边春风得意，秦阮那边就难受了。
　　在秦家，因为装抑郁症被揭穿，秦阮过的如履薄冰，再不复当年独宠盛况。
　　在学校，她考入的是一中，那简直是陆月大本营。
　　从她进学校开始，全是moon，全是月神，全是陆月。
　　一中传奇，一中的神话，一中每个人的目标。
　　不管去哪里，她都能听到这个名字。
　　“啊，如果我们早一年读书就好了，早一年就能见到月神，我听说月神特别平易近人，一点大神架子都没有，碰到了，让签名签名，让拍照拍照。”
　　“好羡慕。”
　　“我也好羡慕。”
　　“我就是因为看到了月神，才努力奋斗想要考一中的。”
　　“我我我，月神的每一个校庆，国庆，中秋表演视频我都看了，架子鼓，吉他，小提琴，朗诵，歌剧，月神好强。”
　　……
　　秦阮堵住自己的耳朵。
　　就算陆月很强，有必要每个人都把她当做偶像，当做目标吗？
　　凭什么每个人都在崇拜她，赞美她？
　　难道陆月不是人吗？
　　她没有缺点吗？
　　秦阮扔掉吃了两口的饭，从食堂出来。
　　可是回到教室，仍旧充斥着陆月。
　　“这张测试卷就是月神当初进入高中年纪挑战杯做的那张吗？”
　　“全对诶，还这么快。”
　　“我听我哥说过，月神心算堪比计算机，再大量的计算，看一眼就能知道答案。”
　　“我也听上一届的学姐说过，月神看书也很快，就那种几厘米后厚的书，几分钟就看完，重点是，书关上了，你说页码，月神能全背下来。”
　　“看这道题，月神和原神的，这道题我都看不懂。”
　　“好想去一班看看，月神的课桌还在吧。”
　　“我就不一样了，我喜欢月神怼记者的时候，哈哈哈，贼爽。”
　　……
　　啊啊啊！
　　秦阮疯狂的踢面前的大树。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明明陆月都被她赶走了，为什么还是阴魂不散？
　　哪儿都陆月！
　　到哪儿都是陆月！
　　秦家是陆月，老宅是陆月，哥哥因为陆月也不理她了。
　　现在到学校了，还是陆月。
　　陆月陆月陆月！
　　是不是只有陆月死了，她才能安静一会儿？
　　凭什么陆月就可以让人念念不忘？
　　凭什么她就不可以？
　　秦阮捂着头从学校跑出去，根本不想回去上课。
　　她看着路边装修精致的奶茶店，口渴，一摸兜，比脸都干净。
　　秦爸爸现在压根儿不给她钱。
　　她的包包首饰都让秦爸爸收回去了，准备什么时候没钱什么时候卖了。
　　她堂堂一个小公主，现在活的比狗都不如。
　　都怪陆月。
　　全都是陆月的错。
　　如果不是她启发了她心底里的魔鬼，她不会提基金，更不会去想没钱怎么办。
　　更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秦阮游荡在街上，对陆月的怨念一层又一层的加深。
　　“美女，sister520女团，现在正在招募中，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秦阮茫然的接过宣传单，跟着推销小伙走进了一座大厦。
　　正规公司，正规合同，正规女团。
　　只不过，要从二百五十个人中选出最后七个人。
　　哼。
　　既然大家都视陆月当偶像，她也要当偶像。
　　她也让陆月尝一尝无时无刻不活在同一个名字下的痛苦。
　　而且如果她出道，成名，那她就有钱了。
　　到时候秦爸爸秦妈妈秦哥哥都要靠她的钱养着。
　　那么她就可以将受的那一巴掌还给秦爸爸，一血前耻。
　　秦阮回家后，只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如今唯一站在她这边的秦妈妈，让秦妈妈带着她和视频网站签订了演出合同。
　　而就在秦阮签订演出合同，录制第一期节目的时候，郝家，宗家，路家，邱家，原家联合宣布将在GQ建立航天研究基地，正式进入载人航空，卫星等研究领域。
　　这是一项将近百亿的投资。
　　也是一项很可能根本收不回来成本的投资。
　　这几家都是赫赫有名的富豪之家，稍微有一点动作就是所有人关注。
　　早在宣布之前传言就已经满天飞。
　　有说金融扩张的，有说垄断主义的，有说资源合并的。
　　没想到，人家跑航天领域去了。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秦大伯和秦老爷子也是。
　　重点是，名单之中多了一个。
　　比他们所调查到的还多了一个。
　　原家。
　　世交之家。
　　难道是有什么科技突破？
　　否则为什么原家会加入进去？
　　秦妈妈讷讷的看着电视，难以置信，当即打电话给原妈妈质问。
　　原妈妈只能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呀，商业上的事我完全不懂，都是小杰他爸爸在负责。”
　　对啊，她和原妈妈原本就不管商业上的事儿。
　　她跑去质问她干什么？
　　秦妈妈放下电话。
　　这些日子因为秦阮，秦爸爸已经将所有知道的都全都爆了出来。
　　她的心很难受。
　　尤其是在今天，当她知道这件划时代的壮举和她女儿有关系的时候。
　　她觉得胸口又酸又胀。
　　明明那是她的女儿。
　　如今他们却不能拥有姓名。
　　一切的荣光都与他们无关。
　　不是的。
　　秦妈妈痛苦的坐在沙发上。
　　她还是陆月的妈妈。
　　不管发生什么，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改变不了。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对。
　　没错。
　　她还是她的妈妈。
　　一切都可以挽回。
　　一定有可以挽回的方法。
　　可是，是什么呢？
　　……
　　学校，陆月刚刚下楼，手机响了，接通，里面是洛谨的声音：“陆月，你在学校吗？”
　　“在，怎么了？”
　　“在哪里？”
　　“你找我？有事？”陆月说道：“我到校门口等你吧。”
　　“好。”
　　陆月刚到校门口，就见洛谨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抬头，一边喘息一边问：“是你对吗？”
　　“什么？”陆月微微有些讶异。
　　他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一路跑过来，身上的热气往外散，整个人却异常亢奋，还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刚刚，宣布的，那个计划。”洛谨跑的太急，努力深呼吸，控制住急促的喘息，“在GQ建立航天研究院。”
　　陆月点头，“我是有参与其中。”
　　“我可以加入吗？”
　　“什么？”
　　“未来，我可以加入吗？”洛谨直起身子，目光赤诚，“我想加入，和你一起去看看宇宙的边界在哪里，星海深处是什么，看看在遥远的那里，是不是有和你我一样的人生活着。”
　　“这些话，虽然电话里说也可以。但是，我想站在你面前，正式的告诉你，我想，这样比较礼貌。”
　　面前的男孩满头大汗，眼底热情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陆月伸出手，“合作愉快。”
　　洛谨微微一笑，伸手握住陆月的手，“一起努力。”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月哼着小曲儿端菜。
　　郝城好奇的问，“姐，你今天心情很好吗？”
　　“嗯。”陆月光是想想洛谨那副丧失了以往所有矜持优雅，脸上全是汗水的样子就想笑，“今天，洛谨跑来和我说，想和我一起去看一看宇宙的边界在哪里，星海深处是什么。是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吧，就很开心。”
　　桌上的向日葵永远朝着阳光的方向。
　　郝城默默的低下了头，突然想起很久前洛谨脖子上那条围巾。
　　郝城扒拉着饭粒。
　　也许，姐不是没开窍。
　　而是开窍的钥匙不是他。
　　为什么突然这么伤感？
　　郝城：“呜呜呜。”
　　陆月拿出手机给蔡羽灵发消息：那个比赛，我去。
　　蔡羽灵：你不是说不去吗？
　　陆月看了一眼郝城，“我去。”
　　郝城每个月的那几天，她要躲着。
　　不然肯定会被水淹金山寺。
　　蔡羽灵：“一时之间，我竟然分不清楚你这两个字是感叹词，还是简单的描述词。”
　　陆月：“……”
　　陆月：“几点见？”她和蔡羽灵不是一个系，所以课程不一样，需要协调时间。
　　下午下课，陆月到自习室找蔡羽灵。
　　蔡羽灵拿出节目单，“这个节目叫《谁是文化接班人》，第一名奖金二十万，嘿嘿。”
　　说到奖金蔡羽灵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谁让她缺钱呢。
　　她又不好意思用疯狗的钱。
　　她说道：“第一关是成语，第二关是飞花令，第三关考传统文化，决赛两组对决。”
　　蔡羽灵指着成语那栏说道：“成语比拼一般会有四组，你说我猜，就是一个人描述一个人回答。”
　　“这个应该很简单。”
　　简单吗？
　　蔡羽灵纳闷，为什么她觉得很难？
　　可能月月天赋异禀吧。
　　她一个普通人，不和月神比。
　　蔡羽灵继续说：“你说我猜之后是根据提示抢答，一共两关，四进一，第一名将进入下一轮。飞花令每次比赛形式不一样，一般第一关是百人团战，和，百人团战是派出一个人挑战百人团，晋级后下一关四组混战。传统文化比赛范围就非常广了，从蔬菜的名字到传统节日，传统的技艺都有，是双人抢答赛。”
　　陆月思考了一下，“我们先过第一关，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陆月神秘一笑。
　　比赛当天，蔡羽灵拉着陆月的衣角，“月月，咱们这么干，不会被节目组的人赶出去吧？”
　　“不会，我们是在规则内行事。”
　　真的吗？
　　蔡羽灵看了看观众席，又看了看其他比赛选手，最后一脸同情的看向主持人。
　　不是她不相信月月。
　　实在是这个方法吧，如果她是主持人，她一定把她俩打出去。
　　很快主持人刚哥走完流程，将四组嘉宾都请上台，一一介绍四组嘉宾的来历，学校等等。
　　其中一组嘉宾是外卖小哥，特别惹人注意。
　　同样的，t大双人组凭借t大名号也是赢得了观众的目光。
　　很快，第一关开始。
　　你说我猜。
　　一分钟计时，四组嘉宾谁答对的多，谁胜。
　　第一组，x大双学霸组，毕升，沈橙就如同往届一样优秀。
　　毕升：“拿走你的好的，填了我的不好的。”
　　沈橙：“取长补短。”
　　毕升：“所有人都知道你。”
　　沈橙：“众所周知。”
　　毕升：“不对，全部所有国家都知道你。”
　　沈橙：“举世闻名。”
　　……
　　主持人刚哥：“时间到，一分钟三十五个啊，观众朋友们，这在咱们的比赛史上，仅仅次于上届冠军。”
　　观众鼓掌喝彩。
　　毕升沈橙自信的站着。
　　然后陆月和蔡羽灵上来了。
　　蔡羽灵说，陆月猜。
　　第一题。
　　蔡羽灵：“92。”
　　陆月：“枯木逢春。”
　　其他三组选手：“？”
　　第二题。
　　蔡羽灵：“83。”
　　陆月：“千家万户。”
　　观众：“？？”
　　第三题。
　　蔡羽灵：“135。”
　　陆月：“风华正茂。”
　　主持人刚哥：“？？？”
　　……
　　第十八题。
　　蔡羽灵：“11043。”
　　陆月：“毁家纾难”
　　所有人：“呃……”这样真的可以？
　　为什么节目组不叫停？
　　节目组：我他妈也不知道该不该叫停。
　　第六十一题。
　　蔡羽灵：“20645。”
　　陆月：“危如累卵。”
　　主持人刚哥一言难尽的说道：“答题结束。”
　　可是……
　　太过分了吧？
　　哪有这样的！
　　导演站在摄像机那边，一个劲儿的给刚哥比手式，继续，继续啊，控场，控场！
　　刚哥微笑，“真是创下了我们节目以来最多的记录。”
　　刚哥拿着话筒走过来，问蔡羽灵和陆月，“刚才的数字是？”
　　蔡羽灵呵呵，干笑，真好，居然真的没有被打出去。
　　蔡羽灵说道：“这个数字是这样的，我们把所有的成语编了一个号，然后号码对应成语记录，我说号码月月就知道是哪个成语。”
　　节目组：特么还能这样？
　　其他三组嘉宾：高手啊，三万多个成语啊。数字对应成语，这得多惊天的天赋才能全背下来。
　　观众，鼓掌，用力鼓掌。
　　刚哥惊问：“三万多个成语，你们全背下来了？”
　　蔡羽灵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是月月背下来了，我只是记下来数字，如果换月月来说数字，我来说成语，是绝对反应不了这么快的。”
　　所有人：“…… ”
　　妹子，你这话，对你是谦虚，对他们是凡尔赛啊。
　　这种惊天记忆能力，不要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会让他们觉得自己也可以。
　　刚哥看向陆月，“全背下来了？”
　　陆月点头。
　　“一说数字，不用想就能说出答案？”
　　陆月平静的看向主持人，“不是本该如此吗？”
　　其他三组参赛者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好凡尔赛啊。
　　本该如此。
　　你的本该如此，他们做不到啊！
　　刚哥夸张的对后台说，“快快，给我端杯水，我要缓缓。我们节目开播这么久以来，居然来了两尊大神，我现在真是无比期待在后面的节目中，这两位的表现。观众朋友们，你们期待吗？”
　　“期待。”
　　“来，我们祝贺陆月蔡羽灵两位成为你说我猜这个项目开始以来，答对题数最多的一队。”
　　掌声经久不息。
　　陆月和蔡羽灵对视一眼，回到的自己的位置。
　　其他两队表现仍旧好于上一届，但是在陆月蔡羽灵这么奇葩的战术攻略下仍旧败下阵来。
　　“来，我们进入第二关，数字猜成语。”
　　刚哥说完，看向陆月和蔡羽灵，“这次你们没法编号了吧。”
　　陆月：“我们凭实力取胜。”
　　“胆识可嘉，那我们就开始下一关。”

◎73.第七十三章
　　刚哥：“请看大屏幕。”
　　屏幕上四个零。
　　刚哥：“这一题有意思, 准备，三二一，抢答。”
　　bang！
　　陆月按下抢答按钮, 蔡羽灵答：“四大皆空。”
　　刚哥：“回答正确。”
　　第二题，1x1=1。
　　bang！
　　还是陆月。
　　蔡羽灵：“一成不变。”
　　……
　　陆月手速齐快, 蔡羽灵联想能力丰富, 答题贼准。
　　全程就是题目刚出来, 陆月就按抢答器，蔡羽灵答, 两个人kill全场，刚哥都无奈了。
　　刚哥笑道：“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天作之合’了。”
　　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
　　第一期录制结束, 导演飞速拿着带子监督剪辑去了。
　　他有预感，这一期一定能红。
　　节目录制五期，陆月和蔡羽灵录制了其中三期才开播。
　　开播第一天, 除了固定的观众的之外，无事发生。
　　毕竟这种文化类节目是喜欢的人很喜欢, 不喜欢的就完全不感兴趣。
　　开播的第二天，水果厂的定制偶像选秀节目《Sister520》也开播了。
　　有了前两季的火热，新一季的《Sister520》一开播就热度保镖。
　　追梦十三年, 大家从小看着长大的, 哈妮少女。
　　舞蹈超能, 天然呆, 橙子。
　　奶音软萌少女, 飞跃。
　　当然还有唱跳双废，但是操着千金富二代人设的秦阮。
　　漂亮，出生豪门，从小过着奢靡又让人艳羡的人生。
　　秦阮满意的看着弹幕上对自己的夸赞, 感觉一扫自打陆月出现后给她带来的阴霾，整个人世界都明亮起来了。
　　这一刻，她终于坚信自己的未来光明而耀眼，星途必将璀璨而夺目。
　　秦阮打开x薄热搜，想要再进一步了解一下如今对她首秀的赞美，没想到，《Sister520》的热搜被《谁是文化接班人》天作之合，神操作，只有学霸才能做到的事这几个热搜死死的压着。
　　秦阮生气的打开热搜，一眼就看到了陆月站在灯光下，少年穿着白衬衫，身型挺拔，宛如松柏，拿着话筒的手指纤细雪白，整个人都在发光。
　　是曾经读书时，爱慕过，暗恋过，在篮球场，在林荫树下，在白雪之上，抱着吉他的少年。
　　是酸涩的初恋的味道。
　　啊啊啊！
　　弟弟，我爱你！
　　她所期待的所有赞美与关注都给了另一个人。
　　就像是场外人员对场内人员的碾压。
　　就像是执念，秦阮疯了一样的刷新着热搜。
　　“陆月蔡羽灵天作之合，双学霸碾压全场。”
　　“是学霸开挂般的胜利不好追，还是帅气小哥哥和气质小姐姐不好看？”
　　“为什么要去追一个修音修到爆，撕逼满天飞的节目？”
　　“啊啊啊，小姐姐太强了。”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三万多个成语啊，真的能全背下来吗？”
　　“我的妈呀，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再看看我家的。”
　　“我决定了，今天开始就背成语。”
　　“这不是月神吗？imo冠军！”
　　“哇，果然学霸从小就是学霸。”
　　陆月！你去死吧！
　　秦阮啪的一声将手机砸在了地上。
　　她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
　　等冷静了下来，把手机捡起来，屏幕已经碎了。
　　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她现在没钱买手机。
　　秦阮心疼的看着手机，暗暗懊恼发誓以后再也不要随便扔东西了。
　　她打电话给秦哥哥。
　　如今也只有秦哥哥会给她钱了。
　　秦哥哥叹了一口气，买了一个手机给秦阮寄了过去。
　　秦阮拿到快递高高兴兴的拆开，一看，不是最新款，也不是肾机。
　　只是一款普普通通两千来块的手机。
　　现在……连哥哥都不爱她了。
　　秦阮拿着手机哭了。
　　过一会儿她擦干了眼泪，没关系，以后等她红了，赚钱了，她就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而且，陆月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种节目，观众就是图一时热闹，节目结束之后谁还记得谁？
　　而她将会有粉丝，那种会为她打call，买销量，投票的死忠粉。
　　她才有未来，陆月只能拿到二十万的奖金而已。
　　蔡羽灵愉快的刷着帖子，看别人夸自己，真开心。
　　原来像她这种长相不出众的，还可以夸气质。
　　蔡羽灵咬着手指笑，见旁边没反应，推了一下疯狗，“你说我是不是因为读书多了，所以变漂亮了？大家都夸我有气质。”
　　“哼。”
　　疯狗不爽的哼了一声，“别人还夸你和陆月天作之合。”
　　“这不是主持人开个玩笑吗？”
　　“呵！”疯狗把页面打开，酸溜溜的说：“给，你和陆月有cp粉了。”
　　蔡羽灵看了一下，别说，她比月月矮了一个头。
　　月月低头看她的时候，眸光潋滟，好勾人。
　　“啊啊啊，月月好帅。”
　　疯狗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蔡羽灵！”
　　“吃醋啦？”蔡羽灵嘿嘿一笑，“别吃醋了，月月是女孩子呀。”
　　“我才是你男朋友！”疯狗不爽的强调。
　　别说，看疯狗吃醋，心里格外开心。
　　蔡羽灵努力将脸上得意的笑容压下去，无辜的摊摊手，“那，我和月月在节目里确实很有默契，磕cp嘛就图个开心，我也没办法啊。”
　　“蔡羽灵！”
　　蔡羽灵继续摊手。
　　疯狗气的脑袋顶冒烟，“行，你够本事。”
　　疯狗起身就要走，蔡羽灵问道：“你干嘛去？”
　　“找个人，跟我组cp。”
　　“喂！喂！疯狗。”蔡羽灵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你不要这么幼稚。”
　　“荀湛同学！”
　　疯狗不理会。
　　“狗哥。”
　　疯狗：“呵呵。”
　　蔡羽灵急了，“湛哥哥！”
　　疯狗脚步停下，转身，走到蔡羽灵面前，“你刚才喊我什么？”
　　蔡羽灵张了张嘴，憋了半天，装傻道：“Hey，bro？”
　　“行，蔡羽灵。你就气死我吧！”
　　疯狗转身就走。
　　这狗男人，生气了真不好哄。
　　蔡羽灵在心里暗骂，快步追了上去，挽住疯狗的手臂，“那欧巴，行了吧？”
　　疯狗脸红了红，压制住内心的亢奋：“说中文。”
　　“你不要得寸进尺。”
　　疯狗加快脚步。
　　这个狗男人。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好啦。”蔡羽灵使劲拉住疯狗，“我只叫一声。”
　　“等一下。”
　　“干嘛？”
　　疯狗手在兜里动了一下，说道：“说吧。”
　　“湛，湛，湛……”
　　“你结巴啊？”
　　狗男人！
　　蔡羽灵气呼呼的看着疯狗，很小声的说：“湛，湛哥哥。”
　　“没听见。”
　　“湛哥哥！行了吧！”
　　疯狗大手落在蔡羽灵头上，“乖。”
　　蔡羽灵蹬他。
　　疯狗这时从兜里将手机拿了出来，点击录音结束，然后播放，“湛哥哥！”
　　“湛哥哥！”
　　“湛哥哥！”
　　啊啊啊！
　　疯狗我要杀了你！
　　蔡羽灵冲向疯狗。
　　然后疯狗回去就把这三个字无限复制扩成长音乐设成了来电音乐。
　　蔡羽灵：“……”
　　她要杀了这个狗男人。
　　她前面十几年生的气都没有遇到疯狗这几年的多。
　　气死她了。
　　另外一边郝城没课，过来陆月这边蹭课。
　　郝城默默的刷着陆月和蔡羽灵的帖子，一个人夸天作之合，一群人夸执子之手。
　　不就牵了个手吗？
　　他和他家姐不知道牵过多少次！
　　哼。
　　课后，陆月白了郝城一眼，“上课的时候，你一个人哼什么？”
　　郝城趴在桌子上，“姐，你要不要把头发留起来？”
　　“有头发不方便。”
　　郝城：呜呜呜。
　　陆月掐指一算，果然又过去一个月了。
　　又到郝城的那几天了。
　　她扶额，“给我个把头发留起来的理由。”
　　郝城小狗眼可怜巴巴的看着陆月，“姐，你和羽灵组cp疯狗会吃醋。”
　　陆月想想，好像有这个可能。
　　如果她有男朋友，男朋友有别的cp应该也会生气。
　　陆月点点头，“好。”
　　“真的？”郝城瞬间精神了。
　　陆月点头，等了一会儿，郝城没动静，问道：“你怎么不说了？”
　　“说什么？”郝城呆住。
　　他要说什么？
　　陆月蹙眉，“你以前不是每次露出现在这种很开心的表情，都会对我说，爱你哟，姐。然后比个爱心吗？”
　　“我——”
　　郝城憋住了，憋的脸通红。
　　以前是可以啦，但是现在就是说不出口。
　　“还有。”
　　“还有？”
　　陆月认真的看着他，“你以前出门会挽着我，高兴了会抱抱我说谢谢姐，不开心就牵着我的手撒娇，乐不可支偶尔还会油腻的抛个飞吻说爱你姐，像一只大金毛，最近都没了。”
　　郝城握拳，使劲握，把胸口的话全憋回去。
　　不一样啊不一样。
　　简直是有苦难言。
　　想哭。
　　以前亲亲抱抱举高高多好啊。
　　现在都不敢了。
　　心跳的太快，完全控制不住。
　　呜呜呜。
　　郝城哭，还不如不知道呢，意识到了喜欢姐之后，什么都不敢干了。
　　还不如以前呢。
　　陆月：“你脸红什么？”
　　郝城：“……”呜呜呜。
　　《Sister520》播了五期，期期被《谁是文化接班人》吊打。
　　更可怕的是，庙小妖风大。
　　《Sister520》出道位还没出来，一个二个的粉丝倒是挺能作妖的，疯了一样的去挖其他家的黑料，能挖就挖，挖不到就造谣，撕的那是一个昏天黑地。
　　什么整容，脚踏两只船，阴阳怪气绿茶，假，虚荣，做作，金主，坐台……
　　《Sister520》节目组都快疯了。
　　黑料越是多，越是出圈，路人观感就越差，播放量就越低。
　　本来这两年选秀节目就多，夹缝求存不易啊。
　　你看人家《谁是文化接班人》就没人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收视率节节攀升，眼瞅着就要拿下第一了，网播量也是吊打他们。
　　那个天作之合队，简直是火的一塌糊涂。
　　尤其是那个陆月，长得漂亮，imo冠军，顶着最高学府的学霸光环，还会小提琴，据说一幅画也能卖出天价。
　　这种能带火一个节目的人要是能参加他们的节目就好了。
　　可是他们打电话问了，人家对娱乐圈是真没兴趣。
　　制作组导演正烦着，躲着抽烟，助理又过来了，“导演，粉丝又挖出新料了。”
　　“又是谁的黑历史？”
　　“秦阮。”
　　导演想了想，问：“秦阮是谁？”
　　助理：“……”就是卡位晋级的那个啊。
　　导演看到照片，认出来了，唱跳一般，也没爆点，豪门二代身份和脸这两个亮点能吸引的粉丝量也有限，加上出道位七个，内定了五个，实际出道位只有两个，秦阮根本上不去。
　　“不是，导演，你看这个。”助理把平板电脑打开，“豪门疑云，真假千金，秦阮和陆月……”
　　“陆月！”
　　导演立刻看过去，爆点啊，这就是他要的爆点啊。
　　有了这个爆点，播放量铁定能上去。
　　导演：“去，把秦阮找过来谈话。”
　　秦阮的爸爸妈妈是陆月的爸妈，还有一家人一起参加慈善晚宴的照片。
　　看照片上一家人有说有笑，和和美美，估计关系不错。
　　如果能把陆月请过来给秦阮加油助阵，那就更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秦阮：“……”
　　不，她并不想要陆月给她加油。
　　秦阮：“我们家和陆月关系并不好。”
　　“你能和她连线吗？连线也行。”
　　秦阮摇头。
　　导演失望的看了一眼秦阮，让她回去。
　　简直是不开窍。
　　连尝试都没有就回绝了他。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导演立刻叫来助理，让人去联系常年合作的营销号，把秦阮和陆月这对抱错的真假千金消息全网推。
　　怎么着，他也要把点击量拉上去。
　　不然，下一季不用做了。
　　“你见过现实生活中的真假千金吗？电视里，现实中。”
　　电视和现实的照片一起放出来，对比鲜明。
　　“IMO冠军，t大数学系天才，名画作家，今天又在成语比赛中靠编号硬背三万多个成语爆红网络的陆月，你们真的了解吗？事实上，她是豪门秦家被抱错的亲生女儿，至今没有回归秦家，对，没错，就是《Sister520》里那个让人艳羡的豪门千金富二代秦阮的秦家……”
　　“娱乐圈最不为人知的豪门双生姐妹花，你们知道吗？”
　　秦阮，陆月。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字，突然绑定在了一起。
　　网友们懵了。
　　这是什么神反转？
　　一个姓陆，一个姓秦。
　　一个顶级学霸，一个辍学学渣。
　　这两人怎么会凑一块？
　　抱错？
　　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完全没有陆月回归亲生父母家庭的消息？
　　如果是假的，营销号干嘛硬炒？
　　不。
　　一定是假的。
　　网友不信，非逼着秦阮出来说个清楚。
　　秦阮是又烦又恶心，她真的不想跟陆月这个名字有任何牵扯。
　　导演倒是高兴了，点击量疯狂上涨。
　　看到消息，郝城问陆月：“姐，不出手吗？”
　　陆月看了看新闻，摇头：“不用，校长不是说了嘛，要相信群众。”
　　秦家，秦爸爸知道消息慌忙去老宅赔罪。
　　秦老爷子和秦大伯倒是无所谓，反而还出钱帮秦阮营销。
　　顺水推舟，有何不好？
　　以前是他们的失误，没有及时公布陆月和秦家的关系。
　　现在有人帮他们公布了，还能让自己置身事外，何乐而不为？
　　如今全天下都知道陆月和他们秦家的关系了。
　　陆月再想和秦家撇清干系就难了。
　　秦家想的很好，奈何低估了网友抽丝剥茧的能力。
　　从陆月的个人人生轨迹，到秦家和陆月什么时候相认。
　　再到调查秦家的每个人。
　　秦爸爸，秦妈妈，秦哥哥，秦阮，秦老爷子，秦大伯，一个都没放过。
　　最先扒出来的是秦爸爸。
　　曾经的天才画家，第一幅面世的化作就拍出了几百万的高价。
　　几百万，结果买了之后，就再也没看到有人展出过这幅画。
　　而曾经见过这幅画的人褒贬不一。
　　甚至有人说这幅画一文不值。
　　有了怀疑就会调查，网友都是神侦探啊，硬是从一系列流水变化和秦爸爸和秦家关系变化的八卦周刊上的报道中，猜出了端倪。
　　但是没有证据啊。
　　网友们纷纷去秦学海的画廊官方号下留言，让秦学海给个说法，是不是欺骗了公众。
　　秦爸爸不敢回应，那就去问秦阮。
　　秦阮不回复，那就去问秦家，在他们的官方账号下问。
　　尤其是《Sister520》里其他家的粉丝，往死里锤秦阮，那锤起来，简直疯魔。
　　至于陆月。
　　人家一个才知道自己爸爸妈妈是谁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十几年前的真相？
　　秦爸爸又气又怕，他现在都要去老宅讨口过日子了，如果再让人扒出以前的事，那以后还怎么见人？
　　秦爸爸直接冲到《Sister520》的训练营，强行将秦阮带回了家。
　　一进门，秦爸爸一脚踹秦阮身上，“你还嫌祸害这个家祸害的还不够吗？”
　　秦阮倒在地上，身上的疼痛，内心的痛苦，让她一下红了眼。
　　她爬起来，狂躁的推了秦爸爸一把，“我怎么祸害这个家了？我怎么祸害你了？难道不是你在祸害这个家吗？”
　　秦阮歇斯底里的吼道：“是你欺世盗名，是你嫉妒陆月，是你赶走她，是你废物，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养不活要靠老宅输血。明明全都是你的错！你是错！”
　　秦阮扯着嗓子大吼，脖子都红了，“是你废物，是你不肯承认自己的错，却把一切都赖在我身上。我装病怎么了？我亲口说了让你把陆月赶出去了吗？那是你自己的决定！
　　你作弊，你作孽，你欺骗大众，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时候我还没出生，难道是我叫你这么干的？”
　　“你——反了反了，你居然敢骂我？”
　　秦爸爸伸手就要抽秦阮，秦阮慌了，拿起一旁的花瓶砸过去。
　　花瓶砰的一声砸在了秦爸爸的脑袋上，瞬间流了血。
　　秦妈妈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回来。
　　秦阮一看到秦妈妈，立刻往地上一躺，凄惨的哭着，“爸，你让爷爷买你的画，欺世盗名，这些都不是我的错啊，你难道一定要打死我吗？”
　　秦爸爸惊呆了。
　　秦妈妈立刻扑到秦阮身边，挡在她的面前，“老公，你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阮阮去参加节目也是想赚钱补贴家里啊，这些被扒出来的的黑料，她也不愿意啊。老公，我相信你没有骗人，现在的小粉丝年龄小，很会诬陷的。咱们去找原来的买主，把画借出来，只要将过去的画全部展览出来，请专家点评，大家会相信你的。”
　　“我——”
　　“你——”
　　秦爸爸捂着胸口，整颗心都被放在开水里煮。
　　他养了十五年快十六年的女儿啊。
　　辛辛苦苦，好吃好喝的供她长大，把她宠成小公主。
　　结果呢？
　　指着鼻子骂他。
　　还装模作样的陷害他。
　　他的妻子，他最爱的妻子，什么都不问就护着这个逆女。
　　还相信他？
　　相信他，怎么不打死这个逆女？
　　鲜血从头上留下，模糊了秦爸爸的视线，他眼前一黑，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老公。”秦妈妈扑过去，失声痛哭，“阮阮，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秦阮坐在地上，发着呆。
　　不会是刚才那个花瓶吧？
　　万一，出事了，是不是要抓她？
　　秦阮一点点的后退，拔腿就跑。
　　秦妈妈一回头，哪儿还有人，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也有手机，立刻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
　　所有的鸡飞狗跳中，最高兴的还是《Sister520》的导演组，毕竟点击量上去了，热度也上去了，广告商也满意了，下一季稳了。
　　秦老爷子和秦大伯也是急的上了火。
　　现在好了。
　　网友扒出了秦爸爸欺世盗名的事情，他们秦家成了整个上流圈子的笑话。
　　这就算了。
　　现在网友开始扒他们了。
　　这年头谁身上干干净净一点问题都没有？
　　公司要避税吧。
　　货款要给回扣吧。
　　贷款难，虚增债务需要吧。
　　生意场上出入总有不合规的地方吧。
　　真扒起来，谁能经受得住？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立刻转移网友的注意力。
　　秦大伯直接让自己的亲信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去调查。
　　终于，又一个爆点出现了。
　　抱错嘛，总不能只有陆月有亲生父母，秦阮没有吧？
　　而且陆月的父亲陆老三当年上媒体控诉陆月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张臣岷维权维倒了好几个快退休的老领导，到现在还在维权呢。
　　当初媒体找上陆月，求陆月给张臣岷说说，放过他们吧。
　　陆月打了电话，张臣岷说：“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事关公道正义，就算我这把老骨头没劲儿了，也要纠正这股媒体界的不良之风。”
　　维权好几年，张臣岷已经在收尾了。
　　这说明，这件事情还没过啊。
　　而且亲信查到了当年秦阮的公开发言，洋洋洒洒那么长一段，到现在都没删。
　　正适合转移焦点。
　　秦大伯让亲信去办。
　　亲信先找到营销号，将陆月当年和陆老大的恩怨放出来吸引眼球。
　　过了几天，开始推秦阮的孝顺之心。
　　紧接着，亲信找到了在桥洞下整日游荡，人不人，鬼不鬼的陆老大。
　　把他带了回来。
　　《Sister520》决赛夜前夕媒体单采。
　　秦阮化着精致的妆，像个公主一样的坐在椅子上，接受着访问。
　　她出身优渥，当了十五年的小公主，出行穿搭结奢靡。
　　不管秦阮本人如何，至少在节目的剪辑中，她勤奋努力，一点点的进步，虽然有些娇气，但是大家都能理解。
　　公主嘛，不食人间烟火。
　　可是这个公主却突然跌落凡尘。
　　自己的爸爸妈妈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是谁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吧？
　　很多人开始心疼秦阮，心疼她被黑的这么惨。
　　心疼她骤然变故，却还坚强的微笑。
　　秦阮的粉丝反而更多更死忠了。
　　记者问道：“这些日子，关于你的传闻很多，对你的比赛状态有影响吗？”
　　问题都是事先知道的。
　　她粉丝多了，节目组也重视，一直在教秦阮怎么应对。
　　她自然能应答如流。
　　秦阮得体的说道：“确实是有影响的。一开始我知道我只是被抱错的孩子，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的时候也难过了很久，直到爸爸妈妈说，我永远是他们的女儿。我的爸爸妈妈很爱我，所以我相信我爸爸是清白的。”
　　“可怜的孩子，一辈子活在城堡里，被保护的太好，不知道世道有多险恶。”
　　“要是让阮阮知道了真相，该多伤心啊。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变。”
　　“阮阮，我们永远守护你。”
　　弹幕一片同情飘过，看的郝城牙酸。
　　记者继续提问：“听说陆月曾经在秦家住过一段时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秦阮笑着说：“陆月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优秀到让我偶尔嫉妒。不过她和我们家的一些生活习惯不太适应，也不擅长参加一些上流社会的宴会，自己也感觉很难受，所以后来她主动搬出去了。”
　　靠！
　　郝城按捺不住了，直接开干，“不是你装病，让秦家把陆月赶出去的吗？现在装什么白莲花？”
　　“没凭没据的，你胡说什么？”
　　“阮阮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郝城深吸一口气，给他等着。
　　接连几个问题后，记者问：“你和秦家没有血缘关系，有考虑过回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这题给她的答题卡上没有啊。
　　秦阮有点懵，“我现在过的很好，所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弹幕：“呵呵，是舍不得荣华富贵，嫌贫爱富吧？”
　　“说什么别人不懂怎么参加宴会，这不就是在骂陆月低等人，配不上他们高等人吗？”
　　“做人不要那么恶毒，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把钱看的那么重。”
　　“我们阮阮从小就是按照公主的规格养大的，真正的公主，压根儿就不知道人间艰难，又怎么会嫌贫爱富？”
　　“人家说的是感情，某些黑子真恶心。”
　　“呵呵，就你们小公主能耐，矫揉造作。”
　　“这股白莲花味儿都快给我恶心吐了。”
　　记者继续问：“如果你的亲生父亲现在遇到了困难过来向你寻求帮助，你会帮他吗？”
　　秦阮微微一笑，“当然，我是一个传统的人，最重孝道。”
　　弹幕：“呜呜呜，我们小公主真善良。”
　　“呕。”
　　“我前天的饭都吐出来了。”
　　记者：“你有什么话想对你的亲生父亲说吗？”
　　秦阮：“感谢你将陆月养的这么优秀，让我多了一个姐妹。爸爸，希望你过的幸福。”
　　“真·白莲花。”
　　“恶心。”
　　“你们才恶心，不想看可以不看，没人强求你们。”
　　“一面点进来看到最后，一边骂人，你们他妈是不是有病？”
　　“呸。”
　　郝城呸了一声，正准备让人去找陆老大，没想到这个视频放出来没多久。
　　一个僵尸号，突然出来@秦阮，说自己就是秦阮的亲生父亲，还放出了自拍照。
　　郝城点开大图。
　　咦——
　　这几年陆老大过的不是一般的惨啊。
　　头发打结，灰头土脸，左眼瞎了结痂。
　　一只腿断了。
　　穿着破破烂烂的裤子，破破烂烂的衣服。
　　瘦，很瘦，皮包骨一般。
　　像一架骷髅。
　　磕碜，恐怖。
　　明明是一个好几年不用的僵尸号，结果刚刚发消息，就有营销号转了，还专门@秦阮。
　　配合今天放出来的采访食用，就两字，酸爽。
　　营销号转了就算了，关键是粉丝也转了。
　　亲爱的阮阮公主，这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他过的好惨，你帮帮他吧。我们粉丝都知道你很善良，你一定会帮的，对不对？
　　“帮个屁！”
　　秦阮光是看到照片都快恶心吐了。
　　她为什么要帮陆老大？
　　他养过她一天吗？
　　能给她钱解决现在的困难吗？
　　对，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秦爸爸一出院就告诉她断绝关系。
　　秦妈妈虽然偷着给她钱，但是也没多少。
　　哥，那个懦夫，不敢面对这一切，直接消失了。
　　呸！
　　秦阮打算不予回应。
　　连续三天，陆老大发视频哭哭啼啼的求秦阮帮帮他，他真的快饿死了，而且他浑身是病，身上还有烂疮。
　　陆老大在视频里看着真可怜，人岁数大了，身高还缩水了。
　　干瘪矮小，流着泪，身上到处都是病。
　　太可怜了。
　　大家疯狂@秦阮，秦阮装死。
　　这时，郝城把秦阮以前的发言翻了出来，截图@秦阮，并在当初的发言下面@了当初和秦阮吵架的那一批人。
　　一个一个@，那工作量不小。
　　截图——
　　秦阮：“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一个抛弃自己亲生父亲的人也可以洗白？就算这个父亲他曾经忽视过他的女儿，但是他毕竟给了她生命，是她的亲生父亲，如今他蒙难受苦残疾濒临死亡，难道就为了一点以前的恩怨，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吗？不管做人，还是做人子女，难道连基础的同情心都没有？
　　就因为她是moon，获得过无数殊荣，得到了世界冠军吗？
　　你有这么多钱，去帮一下你的亲生父亲怎么了？
　　又不会影响到你什么？
　　难道现在的社会伦理道德竟然已经败坏到如此地步了吗？一个不帮助自己亲生父亲，病床前不侍奉的不孝女居然也有这么多人维护。”
　　截图下面是@当年被秦阮怼过的人。
　　都过两年多快三年了。
　　好多人都记不得了，可是一翻记录又想起来了。
　　对啊。
　　当初就是这个白莲花，站着说话不腰疼，简直气死他们了。
　　哟，你爸爸妈妈很好，别人就必须卖血卖命像个圣母圣父一样的贡献自己？
　　没想到吧。
　　哈哈哈哈，这他妈是你爸爸。
　　当初不是说不管爸爸干了什么，都要好好孝敬，在病床伺候吗？
　　怎么了？
　　事到临头了，不出来了？
　　网友就是这样，说记仇很记仇，说不记仇也不记仇。
　　但翻出来了，总的要个公道吧？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来，回应一个。
　　把人接回去孝顺啊。
　　你不是那么有钱吗？
　　郝城一个人，人力有限，@的人数自然不多。
　　网友们自发的组织起来，那人数可就多了。
　　回忆回忆吧，回忆回忆当年情，来一场说来就来的报应。
　　网友们喊出了口号。
　　加上导演组，秦家的助推，很快，@秦阮养生父，人尽皆知。
　　这一切仿佛变成了一场狂欢。
　　所有人都在@秦阮。
　　不管是为了什么。
　　有些人甚至根本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跟风@。
　　粉丝们好像意识到了不对，但是又不敢说什么。
　　毕竟，这可是他们正主当年亲口说的。
　　秦阮瑟瑟发抖的躲在墙角，不敢出去。
　　她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逼她。
　　都在害她。
　　现在，要么她去把陆老大那种恶心的男人接回来赡养。
　　要么，她承认自己没钱，富二代的人设是骗人的。
　　但是，恐怕就算她承认了，那些网友也不会放过她。
　　她已经把当年的所有发言都清空了。
　　可是，截图仍旧满天飞。
　　像陆老大那种吸血鬼，烂赌徒，要是沾上了，是不是一辈子都甩不掉？
　　现在，众望所归要她赡养亲生父亲，以后她但凡流露出一点抛弃的想法都会被网友的口水骂死。
　　道德的高地上去了就下不来。
　　秦阮快疯了。
　　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

◎74.第七十四章
　　秦阮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 不敢见人。
　　秦家倒是解脱了。
　　刚好这时，原来内定的晋级位舞蹈超能橙子和公司闹翻了。
　　公司那边冷哼一声，有才华的人总觉得自己能耐, 很傲气。现代社会，没有运作屁都不是。
　　行, 你不上是吧, 那他们就让别人上。
　　华菲娱乐一下就盯上了最近热度爆表的秦阮, 正好，秦阮在晋级后签的也是他们公司。
　　经纪人麦莉找到了躲在宿舍里不敢见人的秦阮, 在她面前坐下，点了一根女士香烟, “我来告诉你怎么做。”
　　快淹死的时候有了救星，这时候的秦阮简直把麦莉，华菲娱乐当成了救命恩人, 让干啥干啥。
　　首先麦莉代秦阮在x博账号上发言：
　　“很抱歉占用了公共资源。首先，关于我的生父如今生活贫苦这件事情, 由于训练场上封闭式训练对手机有管控，所以我也是今日才被我的经理人麦莉女士告知。麦莉女士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因为需要与公司协商, 所以也是在协商通过之后才告诉我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生父, 如今看到他的照片, 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一时难以接受。
　　虽然我的生父和我从来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一天, 但是，诚如我以前所言，孝道是我们国家的传统美德，是一个人行为的底线, 我会像其他所有华国儿女一样尽一个女儿的本分，将陆先生接到医院检查治疗，并赡养到老。”
　　“阮阮小公主，你是人间理想。”
　　“阮阮太善良太可爱了，哪像某些毫无人性的人，连自己的父亲都能抛弃。”
　　“果然富养出来的人格局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
　　“阮阮，我们永远支持你。”
　　“装模作样。”
　　“好啊，养啊，我今天还真跟她杠上了，我倒要看看未来她是如何尽心尽力的当一个孝子贤孙的。”
　　“对了，别忘了啊，你自己说的要在病床前伺候，端屎端尿。”
　　“不是说不管自己父亲什么样都会孝顺他吗？那你怎么光说送到医院，不去医院照顾呢？”
　　“说到做到，来，让我们看看啊。”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阮阮还要训练还要准备总决赛，你们这些黑子简直没有心。”
　　“哟，说句实话就没有心了，你们的心真脆弱。”
　　“来，兄弟姐妹们，继续，@秦阮，什么时候去看你爹？”
　　“@秦阮，全网都知道了，就你封闭式训练就你啥都不知道，蒙鬼呢？”
　　“@秦阮，你不是封闭式训练吗？怎么还会被人拍到你回家？”
　　……
　　即便是说了会赡养陆老大，网友们的愤怒依旧没有平息。
　　麦莉感觉整件事情超出了他们的一部分想象，立刻安排人联系陆老大将他送到医院，并让秦阮到医院探望陆老大。
　　去医院探望陆老大那天，医院门口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这么大的新闻谁都想掺一脚。
　　秦阮是又高兴自己火了又感觉自己像动物园的猴子。
　　医院内，陆老大躺在病床上，虽然洗干净了，但是身上的暗疮流脓仍旧散发着令人反胃的味道。
　　秦阮刚走到门口，一闻到这个味道差点就吐了。
　　麦莉瞪了她一眼，秦阮委委屈屈的靠近陆老大。
　　如今，秦家已经回不去了。
　　她把秦爸爸彻底得罪了。
　　现在能帮她的，只有公司了。
　　如果再把公司得罪了，她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陆老大一看到秦阮，咧着嘴笑了。
　　这一笑，露出里面黑黄的牙齿，让秦阮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女儿。”陆老大对秦阮伸出了手，目光却在秦阮的穿着上打量。
　　这一身行头一看就很贵。
　　而且，现在他的女儿是大明星了。
　　有钱，有名气。
　　最怕的就是不养亲生父亲的恶臭名声。
　　才不像陆月那种平凡的丫头，一点顾忌都没有。
　　现在好了。
　　他有人照顾，有人给钱，有人伺候了。
　　以后，享清福了。
　　越想，陆老大越高兴，手越伸越长。
　　麦莉推了秦阮一下，秦阮脚步踉跄向前，陆老大一把抓住她，露出贪婪的表情，“女儿，爸爸以后就靠你养了。”
　　陆老大身体很多病，这一靠近，秦阮就能清晰的嗅到陆老大口腔里腐朽的恶臭气息。
　　“呕。”
　　她捂着嘴就要吐。
　　麦莉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揽住秦阮的肩膀，“阮阮，叫爸爸。”
　　不要。
　　秦阮为了憋住胃里的翻滚叫嚣，眼角都憋出了泪来。
　　她摇头，求助的看着麦莉，她叫不出来。
　　她为什么要叫这样一个叫花子爸爸？
　　她记忆中的爸爸明明光衣冠亮丽，说话温柔，儒雅绅士，又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吃了又脏又臭又恶心的男人？
　　“叫。”
　　麦莉在秦阮耳边冷声命令，同时，抓着秦阮肩膀的手也暗戳戳的用力。
　　秦阮吃痛，委屈巴巴的叫道：“爸。”
　　“欸，乖。”
　　陆老大嘴上应着，抓着秦阮的手确实怎么也不肯放开。
　　这么大一个金蟾蜍，这辈子就这么一回运气，可得抓紧了。
　　秦阮动了动手腕，硬是没挣脱开。
　　麦莉笑呵呵的对秦阮说，“来来来，阮阮，你站过去，让记者朋友们多拍几张照。”
　　说完，她又笑眯眯的招呼着记者，“记者朋友们，阮阮和她爸爸刚刚相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大家拍完了照，拿够了素材，也给阮阮他们多一点空间，叙叙父女情。”
　　大家都是工作好几年的老记者了，对这些当然有数，立刻准备摄取素材。
　　麦莉拉着秦阮，让秦阮和陆老大抱一下。
　　抱？
　　不可能！
　　秦阮在心里疯狂的呐喊。
　　然而麦莉直接拉着她的手就放到了陆老大身上，推了她一把，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只要拍摄的角度恰当，还真是父女情深。
　　拍完了，麦莉让助理将记者请出病房，将病房的门直接反锁。
　　秦阮急不可耐的用力推开陆老大，冲到厕所疯狂的呕吐。
　　等吐完了，她一照镜子，自己整张脸都白了，她正打算漱了口，一低头，天啊，绿色的衣服上已经沾上了黄褐色的东西。
　　不知道是药，还是暗疮流的脓。
　　秦阮尖叫，麦莉进来只淡淡的扫了一眼，说道：“要想人前显赫，就得人后受罪，明白吗？”
　　秦阮吧啦吧啦的掉眼泪，渴望着一点关怀。
　　可是在这个病房内的，只有她和经理人麦莉。
　　麦莉是经纪人，不是秦爸爸秦妈妈秦哥哥，不是她的家人，不会有人心疼她安慰她。
　　秦阮只能收起脾气，抹掉眼泪，默默的跟在麦莉身后出来，暗暗下定决心等以后出名了，就把麦莉这种毫无感情看不起她的女人踹了。
　　陆老大呵呵一笑，“乖闺女，爸爸这又是生病，又是陪你演戏应付记者，你打算给爸爸多少钱？”
　　“我没有钱。”
　　“骗鬼呢？”陆老大一听没钱，凶相毕露，“我告诉你，来之前我打听好了，你是秦家大小姐，秦家为了你连陆月都没认，你现在又是明星，怎么可能没钱？”
　　“我真没钱。”秦阮快急哭了，“秦家早就不给我钱了。”
　　陆老大一听，骂道：“废物。”
　　紧接着，他恶狠狠的说道：“我不管，你们至少要给我一百万，否则，我现在就到网上说你们演戏。”
　　秦阮正要说话，麦莉拉了拉她，在一旁坐下，一言不发的看着陆老大。
　　沉默的力量有时候格外的强大。
　　陆老大被她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的心慌，“你想干什么？”
　　“一百万呢……”麦莉说着点燃了女士香烟，吞云吐雾起来，“是绝对不可能的。当然你听话，我们也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呵！你以为我怕你啊，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一个废人还怕什么？”
　　“连死也不怕？”
　　麦莉挑眉，眸底几分嘲讽几分无所谓，“听医生说，你的心肺肾都出现了问题，如果不及时治疗，最多一年，人就没了。”
　　“你、你少吓人，老子怕什么？就算只活一年怎么样，老子潇洒了，活够本了。”
　　呵，还有点脑子嘛。
　　麦莉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的病要长期吃药，一百万，够吃吗？别说阮阮现在还没出道，就算出道红了，一百万够你吃几年？毁了阮阮，你也拿不到一分钱。”
　　这话说的真是直插要害，陆老大萎了，“那你说怎么办？”
　　“每个月阮阮按时给你钱。”麦莉红唇动了动，“一个月一万吧。阮阮只要出道，一个月三万的工资还是有的，如果红了赚了钱了，自然少不了你的。但是，你现在要一百万，就是打死她也拿不出来。”
　　陆老大没说话，默默的在心里算。
　　一个月一万，一年十二万，算下来十年就一百二十万了。
　　虽然没有一次性拿一百万爽，但至少每年都不缺钱了。
　　而且，以后他这个金蟾蜍赚钱赚更多了，他每个月也可以涨价。
　　陆老大谨慎的问道：“你不会骗我吧？”
　　“阮阮的把柄在你手里，你随时可以爆料毁了她，我骗你干什么？”
　　陆老大想了想，凶神恶煞的威胁道：“如果你们敢骗我，我就杀了你们。”
　　麦莉默默翻了个白眼，就凭陆老大这副残躯？
　　当然心里不屑，她面上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来，只淡淡的应道：“放心，不会。”
　　见事情解决了，麦莉起身，对秦阮说道：“你在病房里再待一阵子再出来，不然时间太快，容易让人怀疑。”
　　秦阮乖乖点头，只是站的离陆老大远远的。
　　麦莉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转身离开。
　　关门时，她看了看秦阮，红唇勾起，笑了。
　　有陆老大好。
　　虽然是个定时炸弹，但是陆老大好控制，要的只是钱而已。
　　有了陆老大这个无底洞，秦阮的钱永远存不下来。
　　到时候，秦阮就只能乖乖听公司的话，永远也飞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很快，秦阮的新闻上了娱乐周播报。
　　刚刚出院的秦爸爸刚吃完饭，坐在客厅准备休息一下，就看到了秦阮孝感苍天的新闻。
　　真是好一派父慈子孝。
　　娱乐新闻里的秦阮特意将从未见过一面的生父接进了医院，还在封闭式训练期间破例出门到医院探望。
　　镜头里的陆老大，瘦小，肮脏，一口黑黄的牙齿，面对镜头笑起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就这样，以前连垃圾都不愿意扔一下，衣服有一点水渍都必须立刻换掉的，他疼爱了十五年的宝贝女儿，居然不嫌弃，还热情的拥抱了陆老大。
　　真是感天动地父女情，真是苍生落泪一片赤诚孝顺之心。
　　而他这个养了她十多年的养父，被她一个花瓶砸晕，凄凄惨惨的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那几天，她却一眼都没来看过他。
　　呵！
　　他养了她十五年，还比不上一个只出了一颗jing子的男人？
　　就算不说过去，就说现在，她拿花瓶砸了他，她跑了，没有他给秦妈妈放水，秦妈妈能拿钱给她？
　　秦爸爸感觉这十五年的金钱和感情全都白费了。
　　他愤怒的把秦妈妈拉过来，指着电视，“你看看，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到现在都还在维护，偷偷给她生活费的好女儿！你看看，人家吃里扒外，一心一意都是她自己的亲生父亲！”
　　秦妈妈看着电视里还不断播放的画面，感到一阵心寒。
　　但是很快，她又想通了。
　　秦妈妈忙不迭的安慰道：“老公，你消消气。那毕竟是阮阮的亲生父亲，这段时间，这件事闹的这么狠，那个陆家的人我也看过照片过的真的特别惨。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看到这样的照片也会同情他的，更何况阮阮又是个特别心善的孩子，她会心软也是很正常的。”
　　“心善？”秦爸爸都给气笑了，“你还执迷不悟。她心善怎么会拿花瓶砸我？她心软怎么可能这么多天不来医院里看我一眼？我秦学海把她从小养到大，哪里对不起她了？”
　　“我……”秦妈妈沉默了。
　　这些日子，她对秦阮也是十分失望。
　　在医院的每个日夜，从早到晚，她一边照顾着秦爸爸，一边希望秦阮能过来看秦爸爸一眼，认个错。
　　只要她认个错，她就原谅她。
　　原谅她砸秦爸爸，原谅她骗她。
　　结果一次都没有。
　　有时候，她又宽慰自己，也许是秦爸爸最近的情绪败坏，反复无常伤了阮阮的心。
　　可是，她连陆老大那种吃喝嫖赌的男人都能赡养尽孝，为什么就不能来看一看养她十多年的爸爸妈妈呢？
　　秦妈妈无法说服自己。
　　在这所有的不痛快中，唯一的好消息是，因为秦爸爸受伤，老宅那边松口，又开始给生活费了。
　　只是，相对于以前而言，少了很多，已经无法再去参加什么高档的宴会，无法维持画廊的开销画廊必须关门了。
　　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成了上流圈子的笑柄，恐怕以后也没有宴会会邀请他们了。
　　凌晨一点，陆月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点困意都没有。
　　这些日子以来，她抛却所有的杂念，和空间内的汽车研究院的所有的人，一心一意的扑在研究上。
　　就在前天，她灵光一闪，有了一个神奇的想法。
　　然后她把航天院的所有精通计算机的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能在航天员站稳脚跟的计算机研究员绝对强者中的强者，精英中的经营。
　　大家齐心协力，找到了突破点，然后这一刻，突破了。
　　软硬件都是现成的。
　　已经有先驱做过同样的项目，只是在智能方面还不够出色。
　　但是，他们目前可以先讲智能化方面暂时放一放，做成辅助系统。
　　辅助司机的汽车系统。
　　一次科技的突破是如此的美妙和激动。
　　陆月完全睡不着，试着拨打许嘉言的电话。
　　凌晨一点打电话，要不是看到名字是陆月，许嘉言直接就开口骂人了。
　　“许总，你睡了吗？”
　　许嘉言：“月月，我可以骂你吗？”
　　陆月：“……”
　　陆月：“可是许总，真的，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哪怕是再拖一秒都不行，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应该告诉你，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我现在连骨子里都是沸腾的。”
　　许嘉言揉着眼睛的手停了下来，从床上坐起来，“什么消息？”
　　“我做出了一个辅助系统，可以辅助开车。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这只是前期的一个准备……”
　　许嘉言越听越心惊，将手机通话转成蓝牙，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月月，你今天有课吗？”
　　“早上满课。”
　　“下午？”
　　“下午满课。”
　　许嘉言：“……你怎么那么多课？”
　　陆月：“我想两年修完，所以……晚上也满课……”
　　许嘉言快疯了，“我现在立刻让司机开车过来接我，我陪你上课，我们课间说。”
　　“好。”
　　挂断电话，许嘉言立刻让秘书将后面的行程取消，让司机过来接自己前往a市。
　　许嘉言坐了几个小时的车，飞快的来到了t大，和陆月一起去吃早饭，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然后课后接着聊。
　　陆月甚至翘了晚上的一节课。
　　许嘉言是总经理，虽然是技术出身，但是主业是做管理的，在陆月说系统和软硬件方面的问题的时候，云里雾里老搞不明白，两个人纠缠了半天，直到从技术转入了后续应用。
　　陆月说道：“这就相当于在汽车上安装了一个人工智能辅助开车系统，它的拟人方面要求就会相对较少。现在这方面的软硬件都是现成的，有一些我们能生产，不过有一些需要引进，引进的那部分我会在后面逐步去做，看我们能不能自己生产。
　　最重要的是，这个系统我们可以用来收集信息，路况信息，不同性格的驾驶模式，每天的人流等等。当然，这个要和政府方面做沟通。目前我只做出来一个半成品，还需要一些材料，我个人无法购买，需要你帮忙。”
　　许嘉言沉思许久，“你的意思是收集了这些信息，后续可以将人工智能系统进行升级，逐步替代人类自己开车，也就是无人驾驶模式。”
　　“是。”
　　许嘉言深思，“你能确保可以将人工系统进行升级，要知道现在的无人驾驶还处于起步阶段。”
　　“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如果只有她自己，百分之二十都没有。
　　然而，她不仅仅是她自己，她还是一个团队，她有整个汽车研究院两百多人。
　　这是两百多个绝对精英的团队。
　　而且空间内，不会累，不会饿，不会生病，不需要休息，不管工作多久精力都不会有任何下降。
　　这对比空间外的人来说，简直是开挂的存在。
　　许嘉言说道：“如果你想做这个东西，需要收集信息，不仅仅是和政府部门打招呼，最好要新开一家公司。”
　　陆月奇怪的问道：“为什么？”
　　许嘉言笑了，“你呀，还是个学生，不懂经济里面的这些弯弯绕绕。我们Walter虽然被郝董事长收购了，将来也会交给小公子，员工管理层现在几乎全部都是华国人。但是，Walter毕竟是一家在m上市的汽车公司。它需要每年在m进行审查。我们能把研究中心，生产中心都搬到华国，但是仍旧必须在m国留一个象征意义上的总部。”
　　许嘉言顿了顿说道：“所以，你做的这个东西涉及到了国内的一些信息和机密，就必须重新设立一个独立的生产这个辅助系统，纯独资的国内企业，它受华国政府监控，确保信息不外漏。”
　　“我明白了。”
　　“其实，这些你不用在意。”许嘉言说道：“术业有专攻，这是我的领域，由我和郝董事长来办就行。不过，你是想在CR-321上应用？”
　　陆月点头。
　　许嘉言估算了一下，“就算按照最快的订购，生产，组装，还有测试来算，都至少会让CR-321的正式销售延迟两个月。”
　　许嘉言一想到这个忍不住笑了，他们占了独一份的新款发动机，好多厂商都盯着他们，等着CR-321死呢。
　　CR-321为了一炮打响，生产慢，检测慢，每一辆都要检测十几次才允许出厂，这就导致正式发布的时间慢了很多，已经遭人诟病，和国内外媒体看衰了。
　　现在要加装，再延期，估计业内要把他们当笑话了。
　　不过……
　　许嘉言笑笑，对陆月说道：“是会有很多问题，不够交给我，我来解决，你需要的材料，我先让采购部帮你采购。”
　　“谢谢许总。”陆月伸出手。
　　许嘉言伸手握住：“是我要谢谢你，你可是让Walter要一飞冲天了。”
　　许嘉言匆匆离开后，又把技术部的人全都派过来了跟陆月交流学习。
　　很快，采购部也把材料采购完备了，陆月的第一台辅助系统终于在空间之外做了出来。
　　当许嘉言将这个消息告诉郝叔叔的时候，郝叔叔震撼了许久。
　　万万没想到，当初郝城要死要活得来的奖品，在月月的骇人天才下，竟然有了要弯道超车的趋势？
　　他突然有种预感，Walter和即将成立的这家生产商公司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成长为和讯杰一样优秀的公司。
　　郝叔叔一想到这个宏伟的未来，激动了，立刻打电话给郝城，“便宜你小子了。”
　　郝城：喵喵喵？什么意思？
　　说完，郝叔叔就挂断了电话。
　　郝城：“……”
　　郝老头又犯病了？
　　“姐，郝老头骂我。”郝城转身就告状，结果就看到陆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吃个饭也能睡着。
　　这个许嘉言，就不能让他家姐多休息一会儿吗？
　　可恶的资本主义，就会压榨人。
　　郝城伸手准备抱陆月，刚刚走过去，又退后两步。
　　不太好吧。
　　突然感觉这个横着的公主抱抱姿好暧昧。
　　郝城仔细端详着陆月的睡姿。
　　要不用扶的？
　　扶的，姐会被弄醒吧？
　　要不用扛的？
　　郝城在脑海中幻想一下姿势，抗的，胸的位置。
　　不行，绝对不行！
　　郝城拼命摇头。
　　还是抱吧。
　　郝城深呼吸，鼓足勇气，张开长臂，朝着陆月走了过去。
　　陆月伸了个懒腰。
　　郝城立刻转身。
　　陆月看看郝城，看看桌上的饭菜，“我睡着了？”
　　“嗯。”
　　郝城懊恼的放下手，呜呜呜，错失良机啊。
　　……
　　半个月后Walter宣布本来将于年前发布的CR-321车型将推迟到年后。
　　本来就在观望的国内外车商都笑了。
　　果然，牛皮吹得大，真做起来了，就破了。
　　尤其是因为CR-321采用了不输于d国高端品牌EBZI的发动机而小心翼翼观望的海外各大公司。
　　其中最高兴的当然是EBZI。
　　华国这种地方啊，制造业发达，那也是低端制造业。
　　许多高精端的东西都是他们手里拿着。
　　造的车也不过是廉价车，就算是价格这几年涨上去了，用的东西要么没升级，要么还是找他们买的。
　　现在居然说开发了一款不输于他们的发东西。
　　呵呵。
　　上一次也有一个车企宣布攻克难题，让他们紧张了一年多，结果屁都没有一个。
　　让人查出来，是偷偷把他们的发动机撕了商标，用在自己车上，假装自己开发，骗政府补贴。
　　这一次，估计又是个讲故事骗钱了。
　　没意思啊没意思。
　　估计上次造出的那两辆证明其发动机性能的车，要么是发动机换牌，要么是后面生产中发现了巨大的问题，有安全隐患。
　　既然Walter这么喜欢吹牛，他们就送他一程。
　　EBZI赶在年前开始大促销，叠加新年各种折扣，是一年以来的最低价。
　　车这种东西又不是每年都换的消耗品。
　　一般人买了车好几年都不会换。
　　他们一口气把这几年的高端车市场都吃下了，看Walter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眼看最大的豪车销量品牌EBZI大促销了。
　　其他国外品牌也坐不住了，也开始新年大促销。
　　可坚决不能让EBZI抢先了。
　　本来这几年汽车市场就不好，国内汽车除了那两三个牌子，质量价格销量全都打不过海外品牌。
　　这会儿，这些品牌还降价。
　　尤其是EBZI，高中低三档车全线降价促销，这是要他们的老命啊。
　　别看国外品牌坐不住，国内也坐不住了，纷纷开始降价销售。
　　人家价格高，利润大，他们价格低，利润低，这一降价，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EBZI是老牌汽车品牌第一，坐拥最多的专利和技术，第二是m国的Sat。
　　既然高高在上，又怎容别人挑衅？
　　而且华国汽车份额，Walter这两年突飞猛进，抢到了第三。
　　不趁着一次弄死他，难道还等着他活过来打他们吗？
　　EBZI的公关部立刻开始行动了，飞速开始发文嘲讽Walter，好好一个m资企业被华国收购之后也养成了华国那种华而不实弄虚作假的作风。
　　什么汽车评价，汽车排名，汽车论坛，汽车我爱家，全都在疯狂嘲讽Walter。
　　“虽然我爱国，但是有一说一，汽车消费动辄十几二十万，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几年除了那一两个稍微看的过眼的品牌，一个二个的趁着国外品牌关税高，疯狂加价不加量，恶心死人了。”
　　“选车看发动机，当然是d系和r系最好了，谁会买国内产的发动机？”
　　“国产还是d产先放一边，就说这股虚假宣传的作风，什么时候能够改正？”
　　”傻子才买国内发动机的车，三年报废两个，哈哈哈哈。”
　　“不是我吹，国内发动机也好，汽车也好，要胜过d国那至少还有一百年，脚踏实地不好吗？这下好了，人都丢到国外去了。”
　　“像Walter这种企业就是垃圾企业，一门心思都在炒作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国内那个流量小明星呢。”
　　“抵制弄虚作假的Walter。”
　　“一个m国企业装什么国产。”
　　……
　　EBZI这次的公关做的好啊，不仅抬升了自己，打压了Walter，还踩了华国国内品牌一脚。
　　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拥有全世界最好的发动机的汽车的EBZI。
　　要买车首选EBZI。
　　国内车都是垃圾。
　　就算不是垃圾，那用的也是进口的发动机。
　　妈的！
　　国内车企无辜成为炮灰，气的想杀人。
　　一方面他们想弄死EBZI，一方面他们想弄死Walter。
　　好好的，没事儿Walter招惹EBZI干什么？
　　还嫌自己尾巴不够短，弱点不够弱吗？
　　还有该死的EBZI。
　　不就是仗着自己发展早，技术成熟吗？
　　EBZI发展多久了？
　　他们发展多久，等着吧，迟早有一天，弄死它！
　　艹！
　　轰轰烈烈的骂战在春节这个大家都很有空的时间点内持续了将近一个月。
　　每个汽车论坛，都有大把的骂Walter垃圾的帖子。
　　许嘉言得到公关部的反馈，微微一笑，默默的对自己说：不气不气，他很大度，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绅士，不跟EBZI这帮狗杂碎计较。生气容易伤身，冷静冷静，慢慢来。
　　慢慢来个屁。
　　许嘉言等春节结束就给生产部技术部发奖金，玩命的干。
　　这口气他不出还不行了。
　　该死的EBZI！
　　以前卖给m国发动机就是原价，卖给他们就涨价百分之八十。
　　个狗杂碎！
　　冷静冷静。
　　许嘉言努力对自己说，生气伤身，伤身命短，要爱惜身体。
　　终于到了年后四月，CR-321终于确定日期要正式发布了。
　　许嘉言特意将日期定在了五月一日。
　　陆月有假，可以亲自到现场，看着这一款几乎是从她手上诞生的CR-321正式亮相众人眼前。
　　发布会就在a市，距离t大不远。
　　陆月和郝城直接打车过去。
　　发布会现场人山人海，所有人都想看Walter的笑话，看一看他铁了心要发布的CR-321如何圆他们独立研发独立制作，不输于EBZI发动机的谎言。
　　从各大车商分区负责人到各大4s店区负责人，到各大汽车杂志，到各个汽车网红点评人。
　　甚至EBZI的华国华北区销售部总经理王永元也来了。
　　陆月和郝城到的比较早，郝城如今已经是Walter的正式负责人，更是新成立飞跃有限公司持股百分之七十的股东和总裁，必须去和许嘉言一起协调各项事宜。
　　陆月虽然持股百分之三十，但是主要还是负责技术，也不需要负责这些协调事宜，所以自己一个人四处逛着。
　　陆月走了一会儿，领了一些宣传册在外围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发布会开始。
　　在陆月旁边坐着的中年肥胖男人，著名的汽车点评红人凯德一直玩着手机，大概是玩久了有点累，起来活动了一下，一转身就看到了在不远处安静坐着的少女。
　　简单的T恤牛仔裤。
　　青丝柔顺的垂下，遮住了半张脸。
　　但仅有的那半张也让人完全移不动视线。
　　不同于那种江南水乡的柔美，也不同于北部的豪爽女性。
　　是一种刚柔并济的美。
　　她的脸是独属于女人的那种帅气。
　　凯德惊艳了许久，走到陆月身边坐下，打量着她，浑身上下，什么饰品都没有，衣服裤子鞋子加起来估计不超过一百五。
　　看年龄也不大。
　　没钱，跑来逛汽车发布会的女人。
　　那就只有两种解释。
　　一种是对汽车感兴趣。
　　一种是来钓金龟婿的。
　　长得这么漂亮，总不能是光来看车的吧？
　　凯德咳嗽了两声，说道：“美女，来看车吗？”
　　陆月放下手机，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纠正他的说法：“我是来看新车发布会。”
　　“有什么区别？”
　　凯德拿出手机，“对车感兴趣？”
　　“嗯。”陆月眉头微皱，对面前男人攻掠性的目光非常不舒服。
　　凯德将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我这有不少豪车，要不要看看？”
　　他将手机递到陆月面前，“这些车都停在我家别墅里，如果有兴趣不如一会儿发布会结束，我带你去看看。”
　　精·虫上脑的男人。
　　陆月起身，朝发布会前面走。
　　呵，还挺高傲。
　　凯德起身，快步追了上去，“你想到前面看发布会？我可以带你。我是这次发布会专门邀请的车评人，粉丝数三千多万。我跟你说walter的发布会没什么有意思的，看到那边没有…… ”
　　凯德指了一下，“EBZI的华国华北区销售部总经理王永元，就Walter还敢挑衅EBZI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家里就有好几台EBZI的跑车，你要是真对车感兴趣，我带你去看看。”
　　陆月停步，上下打量了凯德一眼，摇摇头转身就走。
　　“哟，性子还挺硬。”
　　凯德笑道：“小姑娘，钓金龟婿要有钓金龟婿的样子，欲情故纵只适合你白天看的玛丽苏小说，现实社会走不通。”
　　陆月开始活动手关节，这时Walter发布会负责人周经理走了过来，“请问两位的姓名，我安排人带两位去自己的座位上？”
　　陆月看了凯德一眼，没揍到人，便宜他了。
　　凯德拉了拉衣领，高傲的说道：“凯德。”
　　“凯德先生。”周经理说道：“八排十七座。”
　　凯德得瑟的看了陆月一眼，看到了吧，这叫贵宾待遇，你那自己来的，没人带，都没座位。
　　周经理问陆月：“这位贵姓？”
　　“陆月。”
　　“陆月～”周经理将后面的翻了都没有。
　　凯德更得瑟了。
　　果然是个凑热闹又不懂规矩的丫头。
　　周经理翻到第一页，恍然大悟，“原来是陆小姐，这边请，一排六座，我带您先过去。”
　　一排？
　　凯德傻眼了，那不是Walter主要领导和各车企特邀高管才能去的位置吗？
　　而且六号，那是最中心的位置。
　　她一个小女孩，怎么配？
　　难道有什么隐秘的身份，是某个世家大小姐？
　　随即，凯德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扔掉了。
　　哪个世家大小姐会全身上下不超过一百五？

◎75.第七十五章
　　凯德带着疑惑走向前面, 专门和EBZI的华北区销售部总经理王永元打了招呼，再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黑Walter这次新车发布会的长评他早就写好，到时候根据现场情况改改就行了。
　　所以凯德现在很无聊, 拿出手机继续开始玩。
　　十点发布会开始。
　　王永元虽然坐在第一排，但是对Walter的这次发布会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还是比较关心, 舆情。
　　王永远漫不经心的看着台上。
　　与此同时, 直播间的网友们也等着看热闹。
　　毕竟, 这笑话都预热半年了，Walter还敢开发布会, 当真是勇气可嘉哦。
　　在所有的质疑目光下，许嘉言走上台, 简单的几句问好之后，直接让人将车上的罩子揭开。
　　他知道，在车亮相之前, 所有的友好对话，对于现场在座的人和网友来说, 都是废话。
　　盖在车上的黑布揭开，崭新的CR-321，流线型的车身, 酷炫耀眼。
　　当然, 车的造型很好看, 但是所有人更关心的是车的内部结构。
　　许嘉言一个视频一个视频的播放, 发动机内部结构图一清二楚, 当然核心机密依旧保密了。
　　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这款发动机和d国EBZI相似却又不同。
　　许嘉言将测试数据放出来以及不断加压下的反应，各项指标均优于EBZI。
　　EBZI华北区销售部总经理王永元远看越心惊，表情逐渐从玩味变得凝重。
　　在场的媒体更是热情似火。
　　各大车商更是争相恭贺, 不管怎么说，大家是同行，咱们国内有了自己的高端发动机，而且成本低三分之一，终于不用受制于人了，就算受制那也是受制于国内，总好过受那洋鬼子的气。
　　掌声与欢呼声此起彼伏，让现场显得更像是一场庆功宴。
　　直播观看发布会的网友们也沸腾了。
　　更有甚至直接去论坛鞭尸。
　　“不是口口声声说华国造不出可以比肩EBZI的发动机吗？”
　　“现在造出来，怎么说？那个说Walter准时发布新车出来倒立拉稀的呢？爷爷账号注册好了，随便那个平台直播都可以。”
　　“来来来，奇葩共赏了。”
　　“是谁说咱华国造出发动机至少要一百年？二鬼子。”
　　“快，快截图，二洋鬼子正在疯狂删帖。”
　　场外热闹，场内，许嘉言笑了，目光落在紧张的王永元身上，现在就紧张还太早了。
　　毕竟发动机对价格的影响只是一部分，如果还是打价格战，那他们Walter和打品牌的EBZI相比并不一定能占到优势。
　　许嘉言让助理将现场控制下来，说道：“相信大家都曾经有听说过CR-321延期的消息，延期后坊间也有很多传闻，对于这些传闻，今日，我们Walter终于可以揭露谜底了，我们的人工智能辅助驾驶系统，领航者001。”
　　人工智能辅助驾驶系统？
　　这是什么东西？
　　从来没听说过啊。
　　大家带着疑惑看向许嘉言。
　　许嘉言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台上，气定神闲，胸有成竹。
　　王永元直接连线EBZI亚洲区总负责人詹姆斯，向他说明情况。
　　许嘉言笑着直播连线在封闭式路段已经准备好的驾驶员和各位演员。
　　驾驶员上车，打开人工智能辅助驾驶系统。
　　系统：“你好，系统001为您服务，三秒后将开启面部解锁。面部解锁成功，请插入钥匙点火……”
　　驾驶员按照001的吩咐，启动车。
　　车平稳的驾驶在路上。
　　大家纳闷了，这有什么用？
　　哪个老司机需要这个东西？
　　这时，001：“前方监测到有维修路段，距离五百米，建议在前方一百米处右拐进入X东路，绕行。”
　　001：“与前方车辆车距过近，请减速。”
　　001：“左侧视野盲区20米处有小孩靠近，请减速停车。”
　　001：“监测到驾驶员有异常驾驶行为，启动紧急刹车功能。”
　　汽车停下，驾驶员重新启动。
　　001：“直行，前方五十米处十字路口有老人靠近，请减速慢行。”
　　001 ：“前方道路东北方向五十米处有深坑，向左移动0.75米可避开深坑。”
　　001 ：“直行一米，停，挂倒档，向右打死方向盘，停，回正方向盘，倒车，停。本车已准确倒车入库。”
　　“卧槽，牛逼啊，这东西相当于一个老司机啊。”
　　“老司机带我飞。”
　　“呵呵，哪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需要这个东西。”
　　“你不需要，我需要，我考了驾照三年没上过路，有了这玩意儿，从起步到红绿灯停车，到人流分析，到停车入库，一键全包，我还怕什么？”
　　“开车久了，注意力难免不集中，尤其是有雾或者深夜的时候根本看不清，有了这玩意儿，妥妥的放心啊，四周路况人员流动检测的一清二楚。”
　　“这简直是新手司机的福利啊。”
　　“你傻啊，这哪里是新手司机，这是跑夜车的，跑出租的，跑长途，还有恶劣天气的领航员啊。”
　　“视野盲区都能检测到啊，视野盲区啊，这是多么重要的功能啊。我不管别人，反正我胆子小，要是有这玩意儿，开车的时候我肯定开着。”
　　“呜呜呜，我倒车入库压根儿不会，我买的xx破车自动泊车根本不准，有了001精准指导，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我靠，Walter牛逼，人家赛车有领航员，咱们以后开车有人工智能领航员。领航员会疲劳，人工智能可完全不会。”
　　“买买买，我现在就要一台！”
　　……
　　等驾驶结束，许嘉言满意的看着安静的全场。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许嘉言面勾唇一笑：“001可以关闭，也可以单独关闭某项功能，例如上面的检测到驾驶员驾驶异常紧急刹车的功能就可以关闭。同样的，001可以自动设置昵称，也可以自动设置语音模式，除了上述演绎的功能，它还能自动检测前后左右车辆距离，检查车内内部油箱，发动机，增压器等等有无异常，并进行播报。上车时会自动检查车周围的情况，并且做提醒，只要是出现在001附近一百米以内的，它都能监测到。我想001会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领航员。”
　　“那么。”有记者举手问道：“我们可以只信任001驾驶吗？”
　　“当然。”
　　许嘉言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人问这个，再度视频连线驾驶员，这一次驾驶员戴上了眼罩，闭眼只听从001的吩咐驾驶车辆。
　　前后都会有早就安排好的车辆进行别车，车尾靠近，人突然出现横穿马路，红绿灯等等。
　　001和驾驶员的表现非常淡定。
　　“卧槽，那是不是以后盲人也可以上路了？”
　　“这哪叫领航员啊，干脆给安盲杖上，盲人以后出行安心多了。”
　　陆月看到这条评论，猛然一惊，对哦，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还有这个用处呢？
　　记下来，等回到空间和研究院的伙伴们一起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将领航系统搭载器缩小，给盲人使用。
　　视频结束，许嘉言再度说道：“当然，能完美的实现闭眼驾驶这件事情，是因为我们的驾驶员有着二十五年的驾驶经验，普通人并不建议尝试。因为即便001能够提前预告，也会有一些人并不能完美的和001搭配。这点我想大家都清楚，就像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踩的是刹车，实际上是油门一样，驾驶汽车的是我们自己，001只是辅助。”
　　到许嘉言最后一句话说完，别说王永元，EBZI总部，以及所有观看这场直播的汽车行内人员都快疯了。
　　这是真的吗？
　　真的可以做到这么智能？
　　真的能检测的这么准？
　　如果Walter真的做到了，那现在的汽车市场真的是要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毫无疑问的，Walter将引领一场整个汽车行业的变革。
　　它将会成为汽车界新的龙头老大。
　　那么，CR-321多少钱？
　　场内的记者，汽车行业内部人员以及观看直播的网友们此时此刻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好东西虽然好，可要是价格高了，那是真买不起。
　　王永元也在紧张的等着许嘉言报价，如果CR-321的价格过高，和他们的高端系列重合，那么对他们的影响也仅仅是在高端系统，中低端还能在华国还能保有现在的市占率。
　　而且还可以引导一番舆论，引导大家去批判Walter只顾赚钱，不顾国计民生的恶劣资本家形态，引发群众对Walter的恶感。
　　这种公关战，他们非常擅长。
　　如果价格过低，那么他们可以打品牌战，EBZI毕竟是老品牌，在大部分华国人心里，EBZI就代表着高品质，高档次，是身份的象征。
　　大家买的不只是EBZI，还有EBZI背后带来的宛如奢侈品般带给人的身份上的幻觉。
　　这就是品牌价值，是Walter这种成立不足十五年的年轻公司所没有的。
　　所以，只要操作得当，EBZI还是可以稳居不败之地。
　　王永元想了所有的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许嘉言会说：“人工智能辅助驾驶系统领航者001，001是因为是第一台所以编号001，其所有专利均属于飞跃科技有限公司。”
　　许嘉言说完，伸手将郝城请了出来。
　　郝城换上了定制款的西装，站在台上，神情冷峻，对着话筒说道：“领航者系统，我们首批全部供给给了Walter旗下的所有车型，换句话说，Walter旗下的所有车型都将会配备领航者。领航者适用于所有不同品牌的汽车，作为飞跃的负责人，我们非常欢迎各位车企负责人在发布会后与我们协商合作事宜。”
　　完了！
　　王永元眼前一黑，差点坐不住。
　　如果领航者适用于所有的车，而Walter也不打算藏私的话，不仅仅是Walter的高中低三档车，还有全华国的车都可以用，仅凭这项技术甩开他们。
　　不对。
　　他们也可以订购。
　　可是……
　　王永元抬头看着发表完结论后，走下台在陆月身边坐下的郝城。
　　明明看着很年轻，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眉宇之间却透着坚定与稳重。
　　直播的镜头打在郝城的脸上。
　　没有任何滤镜的加持，大五官浓颜即便不化妆也足以惊艳时光许久。
　　弹幕一下炸了。
　　“啊啊啊，小哥哥好帅，我们国家居然真的有又高又帅又年轻的霸道总裁。”
　　“我决定了，就冲着小哥哥这颜，领航者必须支持，Walter的车我买定了。”
　　“小哥哥，我回家就把家里七辆破车卖了！”
　　“七辆破车？”
　　“对啊，EBZI的破车，我要全换Walter！”
　　“……”
　　领航者公布后，许嘉言又公布了CR-321的售价，售价45-65万的价格，相对于其他品牌的豪车而言已经算是便宜了。
　　“最后的最后。”
　　就在媒体记者兴奋的收集够了足够的材料，准备回去发稿，网络评论人也拍摄到了足够的素材，国内车企已经摩拳擦掌按捺不住要预约订购一批领航者回去试安装在自己家品牌汽车上的时候，许嘉言将所有人的目光再度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他拿着话筒说道：“最后的最后，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如果没有她，没有今天的CR-321发动机，没有领航者001，她是这一切伟大发明的幕后英雄——陆月。”
　　他伸手恭敬的指向陆月。
　　陆月微微有些讶异，这一段许嘉言并没有告诉她。
　　陆月慢慢站起来，许嘉言指着陆月说道：“没错，这位就是今天一切奇迹的缔造者。”
　　刚刚郝城坐下，镜头随后打过来，他的身影刚好遮住陆月。
　　如今陆月站起来了，所有人这才注意到这个在发布会场上，坐在最前排最中心的位置，一直安安静静的女人。
　　陆月淡淡的说道：“是所有人一起的努力，不只是我一个人。”
　　是研究院所有人的努力。
　　他们身体虽然已经消逝，但那份对科研的爱，永不消失。
　　虽然她不能透露空间中的一切，但是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她能带着他们的名字一起走向荣耀。
　　所有人都极力的向前探，想要看清楚那个被许嘉言称作奇迹的缔造者，CR-321发动机和领航者的开发者，凯德也拼命的往前看，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全身上下不超过一百五十块，看起来就像是个学生的女孩。
　　凯德惊恐的想要躲起来。
　　偏这时，陆月回头面对镜头。
　　看过来了！
　　凯德心里一慌，仓皇蹲下，他本来就胖又不爱运动，四肢不协调，一不下心下巴撞前座背椅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啊啊啊，小姐姐杀我！”
　　“不不不，小姐姐爱我。”
　　“什么小姐姐，那是陆月。”
　　“陆月，文化接班人的陆月吗？那不是男的吗？”
　　“楼上搅浑水的滚，这是小姐姐，是搞科研的小姐姐，不是你家混娱乐圈真主。”
　　刚才发言的蝴蝶夫人：“……”
　　蝴蝶夫人：“陆月本来就不混娱乐圈。”
　　“我管你家真主混不混娱乐圈，总之，小姐姐，我爱你。”
　　蝴蝶夫人：“她真的就是文化接班人里的陆月……”
　　“好啦好啦，知道你家真主厉害啦。大家别被她带完了，我们专注小姐姐……”
　　蝴蝶夫人：“陆月是女的，就读于t大，是《镜子》的作者，曾经获得过……”
　　“滚！”
　　蝴蝶夫人：“……”靠！
　　发布会结束后，陆月和郝城两人被集体围攻，多数是记者，少部分才是业内人员。
　　毕竟，他们虽然看到了视频中的领航者，但是具体的使用中是不是如同宣传的那般美好，他们还要再看看。
　　等从人群中出来，郝城飞速的去更衣室把厚重的西服脱了。
　　去他的西服，这大热天的。
　　然后，郝城默默换上了和陆月同款的T恤牛仔裤。
　　很快，CR-321的第一批使用反馈结果出来，前所未有的好。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领航者，我昨儿个开车去聚餐，刚到半路，幸亏领航者提醒我前方有老人横穿马路，一个紧急刹车，愣是在那老头前面十米停了车。要不我可就破产了，那老头可贼了，弓着腰走路，生怕人看见了碰不了瓷。”
　　“你那算什么，我那天开车，后车车距过近，领航者让我变道，我还不乐意，刚变道，后车追尾了八连撞，简直是太神了。”
　　“我我我，我刚拿驾照，倒车入库考了四次，出来一看，哪用考啊，领航者让我停就停，让打方向盘就打方向盘，顺溜的就进去了。以后再也不怕剐蹭了。”
　　“前天和兄弟去喝酒，我兄弟那喝的一个多，死活要自己开车，还说自己没喝多，结果他媳妇给他开了领航者异常检测功能，别说发动车了，他就是连油门都踩不动。回去就被老婆远程收到酒驾信息，跪了一晚上，哈哈哈哈。”
　　“难道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
　　“发现什么？”
　　“领航者隐藏功能啊。”
　　“除了领航还有什么隐藏功能？”
　　“萝莉音，御姐音，暖男音，霸总音，你们难道都没有调换过模式吗？”
　　“！！！！我现在就去！”
　　“卧槽，真的有，居然还会卖萌，我的天啊，好可爱。”
　　“暖男音居然还会关心我的身体状况，让我多喝热水，这不比男朋友善解人意？”
　　“啊啊啊，我在年前促销买了EBZI，没钱买Walter了！”
　　“卖了吧。”
　　“附议。”
　　“卖了买Walter吧。”
　　……
　　许嘉言满意的一个一个的看着评论，与此同时，Walter的销量也在直线上升。
　　这反馈，太好了。
　　收到了前所未有的好评反馈，许嘉言专门打了一个视频电话给EBZI亚洲区总负责人詹姆斯，“嗨，老同学，最近过的好吗？”
　　“很好，谢谢你的关系。”同为常春藤校友的詹姆斯看到许嘉言就头疼，嘴里说着谢谢，语气却十分不耐烦。
　　“不客气，詹姆斯。”许嘉言非常抱歉的说道：“听说最近EBZI在促销期间预定出去的车被疯狂的退货，然后都跑来买我们Walter生产的了。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由衷的感到对不起你这个老同学。不过EBZI家大业大，还能抗个一两年，对吗？”
　　“许嘉言！”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这边忙的要死，好多事情要处理。你也应该挺忙的吧？毕竟新车卖不出去，旧订单还在退货。唉……好同情你。”
　　说完，许嘉言直接挂断了电话，气的詹姆斯一分钟回拨了十三次，一定要骂他。
　　许嘉言非常英明的把詹姆斯屏蔽了。
　　亲爱的老同学，好好享受你的工作吧。
　　第一批的售后反馈好评如潮，各大汽车论坛只要是谈到了Walter领航者那就是用户们疯狂的宣传赞赏。
　　那感觉，好像全世界都是Walter的自来水。
　　口碑好带来的是原本观望人群飞速转化为客户，一时之间Walter CR-321和旗下所有系列供不应求。
　　这个时候，那些观望的厂商才开始后悔，飞速联系飞跃想要下定领航者，没想到飞跃的订单已经排到两年后了。
　　两年啊，两年，这个市场会有多大的改变啊？
　　两年啊，两年，潜在客户都让Walter和早早下订单已经开始安装领航者的那几个品牌吃完了！
　　谁能等两年啊！
　　这正规排队走不了加速通道，就只能比拼人脉了。
　　于是陆月和郝城被各种骚扰了。
　　陆月还好，不是学校就是家里，要么就是空间内，手机又直接设置成了只允许通讯录通话，其他人根本打不进来。
　　郝城就惨了，商务机，商业号，各种业务要处理当然不可能设置这种东西。
　　然后就是各种商务活动偶遇套近乎，还有拿着人脉网施压。
　　郝家又是个大家庭，叔叔姑姑伯伯各种关系网，郝城是不厌其烦。
　　郝城：呜呜呜，这些别说和姐一起毕业了，他不延期就不错了。
　　每月固定家庭聚餐日。
　　因为郝城到a市读书，郝叔叔经常出差也不怎么住以前的房子，所以聚餐日定在了a市。
　　主位是郝叔叔。
　　紧接着，是郝家爷爷，郝家二爷爷，郝家三爷爷，郝家二伯，郝家三伯，郝家四伯……郝家小舅舅，郝家大姑姑，郝家二姑姑，郝家远方表叔……
　　郝城丧丧的坐在长方形的餐桌旁，头疼。
　　他从小就不爱这些交际。
　　尤其，当年郝家落难的时候，也没见谁出来搭把手。
　　一想到这个，郝城就更不爽了。
　　郝城不笑的时候，一张脸丧着，明晃晃的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
　　郝叔叔踹了他一脚，“你二爷爷问你话。”
　　郝城看过去，“二爷爷问什么？”
　　二姑姑笑道：“二爷爷说，听说这次飞跃和Walter大放异彩都和你们公司那个叫陆月的有关系。刚好没多久二爷爷高寿，不如把她请来，让大家伙都见见。”
　　郝城放下筷子，冷淡的说道：“我姐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你姐？”
　　郝叔叔笑了笑，“孩子之间的游戏称呼。”
　　“是吗？”二姑姑心里还是觉得很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郝家不比当初，如今郝城也是前途无量。
　　而他们这些人，早就和郝振邦不是一个等级的了。
　　郝家二伯笑道：“把人带过来让大家伙也看看，听说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这么年轻就有今天的作为，我们可是好奇的很呐。”
　　“我姐为什么要满足别人的好奇心？”郝城理所当然的反问。
　　“不是让她过来满足我们的好奇心。”小舅舅说道：“你二伯的意思是，把人往家里介绍介绍，以后有机会也可以互相关照。”
　　大姑姑也笑道：“再说了，她现在不习惯宴会，那是因为出身在那儿，没参加过几次，以后参加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所以明摆着我姐会不舒服，还得让她忍着不舒服去习惯你们？”
　　郝城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几个亲戚。
　　“大哥。”郝家二伯有些责备的看了郝城一眼，看向郝叔叔，“你看这孩子，老是误会我们的意思。”
　　郝叔叔淡淡的说道：“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这意思就是不掺和，尊重郝城。
　　至于他们想拉什么关系，拉不拉得到凭本事。
　　郝家二伯碰了个软钉子，二爷爷心下不舒服，这郝振邦还记着他们当年袖手旁观的仇呢。
　　可也不想想，难道全家都豁出去了陪他们去死？
　　这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要是当年那劫，郝振邦没过去，他们青山还在，不是能资助他，助他东山再起吗？
　　二爷爷用命令的口气对郝城说道：“让你把人带过来就带过来，一个科研人员，就算再金贵，你是她老板，她还能不听你的？”
　　“合着这是打算让我去为难我姐呢？”
　　郝城丧丧的脸顿时变得冰冷，“我姐占着飞跃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可不敢当她老板。再说了，我爱我姐，又不爱你们。我干嘛为了一群我不爱的人去为难我爱的人？”
　　他脑子又没坑，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我们什么时候让你去为难她了？”郝家大伯怒了。
　　“让我姐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还不叫为难吗？”郝城不爽的质问：“我姐凭什么为了你们想见她的愿望委屈自己来见你们？合着你们想见谁就高高在上的让谁忍着恶心来拜见你们，别人没选择自由权了？”
　　“郝城！”二爷爷板着脸冷喝一声，表情宛如古代古板的腐儒。
　　郝爷爷咳嗽了两声，不轻不重的看了二爷爷一眼，“你们都是多大的人了？在饭桌上跟一个孩子吵，像什么话？”
　　二爷爷气势一下就萎了。
　　郝爷爷是大哥，从小就严厉，动不动就罚他。
　　这人一旦在心里有了惧怕之意，不管年龄多大，都怕。
　　郝城起身，“我吃饱了。”
　　说完，转身上楼。
　　哼，一群不知道肚子里打什么歪门邪道的，还想利用他为难他姐。
　　想的美！
　　郝城上楼，还没歇口气，手机那边又来工作了。
　　他被迫心酸的振作精神，继续当社畜。
　　一个小时后，郝叔叔敲门而进，“以后脾气收敛一些。”
　　“我年龄小，无所谓。”
　　郝城继续在电脑上工作，头也不抬的说：“再说了，丢面子丢的也是你的面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臭小子。
　　郝叔叔忍住打死郝城的冲动，问道：“你喜欢月月？”
　　轰。
　　郝城慌乱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郝叔叔：“……”
　　这小子聪明的时候很聪明，傻的时候是真傻了吧唧的。
　　刚自己在饭桌上说爱月月，转眼就给忘了。
　　为什么月月不是他女儿？
　　他要有一个月月这么优秀的女儿，真是死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笑的。
　　算了。
　　儿媳妇也行。
　　儿媳妇也是自家人。
　　郝叔叔说道：“告诉月月你喜欢她了吗？”
　　郝城转身面对墙壁，不愿意见人。
　　这一看就是没说。
　　郝叔叔纳闷了，“喜欢就去追啊，你面壁思过干什么？”
　　郝城沉默着，委屈着。
　　不是他不追。
　　是他家姐压根儿就没开窍。
　　而且……
　　他害怕。
　　万一，姐不喜欢他呢？
　　按照姐的性格，如果不喜欢要是他挑明白了，估计是十八连环揍，让后对他说：“滚，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呜呜呜，要真是这样怎么办？
　　说起来，他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姐喜欢的地方。
　　智商没他家姐高。
　　记忆力没他家姐好。
　　武力值也比不上姐。
　　除了长得帅，以及会赚钱之外，好像完全没什么能让他家姐看得上的。
　　再说了，钱，他家姐也不稀罕啊。
　　就像马上就要建好的那个火箭基地。
　　就算没有他，他家姐一样能筹集到足够的钱。
　　飞跃还是靠他家姐建立起来的，郝家只出钱。
　　Walter前期赚钱是他，后来还是靠他家姐。
　　郝城：呜呜呜，他好像对姐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家姐自己就能解决一切。
　　根本不需要他嘛。
　　两个人要相互喜欢上彼此，总是要相互需要的啊。
　　现在只是他单方面需要姐。
　　姐也好像从来没有表现过需要某个人。
　　好像也没有哪个人对她是独特的。
　　看到郝城在那里一会儿一个纠结一会儿一个纠结，郝叔叔嘴角狠狠抽了两下，他还是考虑下怎么说服让月月当他女儿吧。
　　儿媳妇怕是指望不上了。
　　往后三天，郝城整个都丧丧的，看的陆月想揍他。
　　课后，陆月受不了了，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郝城趴在桌子上，一张脸只露出上半部分，“姐。”
　　“嗯？”
　　“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想我？”
　　“你要出差？”
　　陆月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放心去，我这边没事。”
　　咻咻咻。
　　陆月的话直接化成三道箭狠狠的扎在了郝城心上。
　　呜呜呜。
　　郝城将头埋起来。
　　果然，姐压根儿就不需要他。
　　“你到底怎么了？”陆月实在是搞不懂郝城，再看看时间，下节课要开始了。
　　这节课，郝城是没课，但是下节课，郝城有，郝城学的是管理，跟她不一个院。
　　郝城呜呜呜就是不说话。
　　陆月一拳头过去，“滚回去上课。”
　　郝城：呜呜呜，姐不安慰他，还揍他。
　　陆月懒得理他，转身走了，这小子每个月发疯一次。
　　比大姨妈都准。
　　不过，最近是不是发疯发的有点多？
　　陆月拿出手机搜索，每个月的那几天要怎么哄。
　　第二天，郝城还是怏怏的。
　　连蔡羽灵都好奇了的问，“他怎么了？平常不是比谁都有精神吗？”
　　陆月看了看郝城，摇头，她不知道。
　　而疯狗已经不是以前的疯狗了，他现在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疯狗，一眼就看出症结所在，于是非常狗的当着郝城的面，上前两步，疯狗伸手牵住蔡羽灵的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飞快的在蔡羽灵脸颊亲了一下。
　　蔡羽灵狠狠的给了他一拳，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郝城一眼。
　　郝城一个凶狠的眼神砸疯狗身上，太过分了！
　　当着他一个单身狗在这里秀恩爱？
　　还有没有一点做人的基本良知了？
　　蔡羽灵生气了，不要疯狗靠近她，挽着陆月加速快走。
　　疯狗落后几步，沦落到了跟郝城肩并肩的地步，他白了郝城一眼，“喜欢就追。”
　　呵。
　　都说喜欢就追。
　　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郝城同样扔了一个白眼给疯狗，快步追了上去。
　　和蔡羽灵疯狗分开，陆月无奈的看着郝城，“你到底怎么了？”
　　“姐，我……”郝城不敢说，只能借口说道：“临近期末了，我紧张。”
　　“考试有什么好紧张的？”
　　“姐，你是没什么好紧张的，别人紧张啊。”
　　姐，你不要太凡尔赛。
　　郝城一下想起了上个学年末考试，他家姐，每时每分每秒马不停蹄的奔波在考试的第一线，一场不落，比别人多考好几场，从早上起床开始一直考完下午结束。
　　考出来分数还比别人高出一大截。
　　那可是数院，人才济济，天才众多，他要是选了数院就不是纠结能不能和他家姐一起毕业，而是纠结自己能不能毕业的问题了。
　　就这，他家姐很平静的考完了所有考试，拿到了全科第一。
　　他要是数院的一份子，一定猛吐一口血：既生瑜何生亮。
　　这次的期末，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然而等真正到了那一天的时候，郝城发现，大家都非常平静。
　　别问，问，就是习惯了。
　　就让一切都随风，都随风，都随风～
　　郝城：“……”
　　考试的最后一天，阳光明媚。
　　陆月伸手活动身体，总算考完了，回头看到郝城心情好了很多，心里的担心也就放下了。
　　暑假，陆月没回家，一直在空间研究院和飞跃研究室之间穿梭忙碌。
　　终于，盲人版的领航员2.0版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成功问世。
　　领航员2·0极大的缩小的体积，可以佩戴在脖子上，腰上，手腕上，盲人通过佩戴无线蓝牙耳机接收领航员2·0的指令。
　　在接收指令的同时，仍旧可以使用盲杖，极大的减轻了盲人的出行负担。
　　而且考虑到受众群体，领航员2·0几乎是以成本价出售。
　　因为领航员2·0和领航员001的使用场景不同，所以双方是完全不同的配置，根本不会形成竞争。
　　这就在兼顾公益的同时很好的保证了飞跃的利润空间。
　　领航员的问世几乎完美的解决了国内盲当规划不合理，盲人出行不方便，无法观察红绿灯等等的问题，让盲人单人出行更加安全，自由。
　　一经问世，就火热爆卖。
　　而在领航员爆卖的同时，《胖达的修行》大电影2《回到史前》上映了。
　　有了第一季的口碑和票房奇迹。
　　这一次，院线直接给出了首日百分之二十三的排片，不可谓不重视。
　　甚至不少国产电影为了避其锋芒，提档或者延期播出。
　　一时之间，《回到史前》风头无两，日日皆冠军。
　　群内，张兰疯狂的吐槽：“紫薰冰泪大大不愧被称为冰山女王，两部！整整两部电影上映，她的账号硬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活的比僵尸号还僵尸号。”
　　邱云落义愤填膺的附和：“对，没错，太过分了。胖达君难道不是她的孩子吗？对自己的孩子这么不关心，根本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母亲。还有白熊出版社，第一部电影好歹还催着大大出了周边，这次啥都没有。不想做手办，好歹签个名啊！我就差她的签名就集齐了！太过分了！”
　　陆月默默潜水不敢发言。
　　就在《回到史前》全球同步上映，在BM也后发制人拿到了单日票房冠军，白熊出版社北村打电话给陆月恭贺好消息。
　　当年的大电影一，在BM也只不过取得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成绩。
　　而如今，那已经是BM票房榜单日冠军了。
　　这是何等令人惊叹的成绩，而且还力压老板动画片场新作。
　　北村说了一连串的恭喜，最终落脚点在请求陆月在自己的IG账号上发个言吧，好几年了一个消息都没有，全球的粉丝都眼巴巴的望着呢。
　　甚至有人写信到出版社投诉，他们开假账号骗人。
　　挂断电话，陆月登陆了自己的ig账号，看到上面紫薰冰泪四个字，泪目了。
　　看到这个账号她就想注销。
　　她刚准备发一张宣传海报，结果手机推送了一条消息。
　　BGC快讯：一只装傻充愣的腹黑大熊猫，象征着某个东方之国。
　　什么意思？
　　陆月点开一看，大概意思就是，胖达君外表憨憨的，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看起来好吃懒做，实则腹黑又聪明，当所有人都以为它并不值得重视的时候，一动手，胖达君功夫直接碾压，炸翻全场。
　　非常像华国这个国家，而刚好胖达是华国的国宝。
　　阴险，腹黑，狡诈，善于伪装，利用了M国在全球化中做出的贡献，取得了成绩，吃尽了福利，国力逐渐强盛，却没有为世界经济作出贡献的决心，承担大国责任，反而有了想称霸亚洲之心，就像前不久的海上摩擦事件……
　　陆月抓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气的。
　　好好的一个动漫作品，温馨搞笑治愈向，完全没有任何隐喻，为什么要扯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能让它仅仅只是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搞笑番吗？
　　而且，BGC也忒不要脸了。
　　根本没人知道《胖达的修行》作者是华国人。
　　压根儿没人知道《胖达的修行》作者是哪国人，她只否认过不是岛国人。
　　就算扯关系，《胖达的修行》在岛国发行，跟华国有什么关系？
　　阴阳怪气的发些新闻，有本事直接点名道姓的干啊？
　　拿着她的作品当作攻击她的国家的武器？
　　呸，真他妈不要脸。
　　陆月立刻发文怒斥BGC，胖达君是她的孩子，是一只善良温暖的大熊猫，不要拿那些狗屁倒灶的龌蹉的东西玷污胖达君。更不要借用胖达君作为你无端攻讦华国的手段，令人恶心。
　　就在这时，郝城突然来电，“姐，m国SATT想要购买我们的领航者。”

◎76.第七十六章
　　华国带有领航者的车以安全为名被压着, 暂时不被准许进入欧美市场。
　　但是，这样的限制并不能持久，迟早有一天, 带着领航者的车会进入欧美市场，到时候就是一场碾压。
　　他们当然不能坐视这种情况的发生。
　　于是, 订单来了。
　　“不卖, 一个也不卖。”陆月正气头上, 当场拒绝。
　　郝城：“姐，我也是这么想的。”
　　卖个屁。
　　当初技术壁垒他们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
　　现在找他们买技术, 派来的人还高高在上，疯狂压价, 好像他们舍不得欧美这个巨大的市场就一定会妥协一样。
　　爷爷偏不吃这个憋。
　　郝城愉快的回绝了SATT的订购单，当然不能说不卖给他们，只能说国内订单都排到两年后了, 暂时不接海外订单。
　　就这么搞定。
　　Satt 的负责人迈克傻眼了，“郝总, M国历来是汽车使用大国，Satt是全球销量第一的汽车品牌，我不认为你拒绝我们的订单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哦。”郝城不咸不淡的说：“那没办法, 我们飞跃是个小公司, 生产力就这么多, 就现在的订单都吃不下, 你们Satt这么大, 我们就更吃不下了。”
　　迈克无语了，果然年轻人办事就是不靠谱。
　　迈克加注道：“我们可以提供资金和工厂，飞跃提供技术，一起生产。”
　　“也不行。”
　　“为什么！”
　　郝城无奈的摊摊手：“我们暂时没有海外授权并提供技术支持的想法。”
　　说白了, 这技术，不可能提供给Satt 。
　　郝城这完全不思进取的态度让迈克跟吃了一只苍蝇似的恶心，他强忍怒火：“你们可以只生产技术核心部件作为保密，其余的交给我们生产组装。”
　　郝城很抱歉的说：“我们目前的产量有限，最难的就是核心部件的生产，所以，爱莫能助。”
　　艹！
　　又绕回来了！
　　Satt 代表迈克七窍生烟的走了。
　　郝城愉悦的哼着小曲儿去找他家姐庆祝了。
　　而陆月坐在电脑前，也想越生气。
　　群内，张兰他们也是炸了。
　　张兰：“拿着我喜欢的胖达君攻击我的祖国，他妈的BGC我跟他势不两立。”
　　邱云落：“狗日的BGC，老川怎么没干死他！”
　　蔡羽灵：“你们在说什么？”
　　张兰发了一个新闻链接，看完，蔡羽灵也气炸了，你才腹黑，你才狡诈，你才善于伪装。
　　欸。
　　等等。
　　我兔不本来就腹黑吗？
　　呸！
　　就算我兔腹黑，那也是不是BGC造谣华国威胁论的理由。
　　垃圾BGC
　　陆月点头，没错，垃圾BGC。
　　陆月想了想，埋头苦干，半个小时候，在ig和t号上都更新新的漫画。
　　主要讲一个英勇的团队为了拯救世界，在GBC的胡乱报道中拯救人民，纯暴力维护正义，简单直接干脆利落的白杀黑的故事。
　　不过目前只更新了第一个故事，十几页纸，讲的当年全m大轰动的JZ大爆炸案。
　　在这个案子中，在BGC胡乱报道引导舆论，导致救援不及时，全洲大罢工。
　　这件事情对BGC来说可谓是史上最大丑闻，一度导致BGC收视率跌至冰点。
　　陆月一口气将十几页漫画全更新了，以后每过一阵子把BGC以前干过的丑事黑历史一件一件的翻出来，帮BGC的读者回忆回忆。
　　紫薰冰泪的粉丝本来就多，好几年不发一条动态的大大，突然发了消息，还出了新漫画？
　　点赞点赞。
　　转发转发。
　　宣传宣传。
　　不一会儿，凭借着《回到史前》还没下映的热度，陆月这还只有十几页的漫画飞速登上世趋第十四。
　　《回到史前》可刚刚拿下bm票房冠军，风靡全球，大家看了电影，意犹未尽，当然想认识一下原作者是谁，顺着网线一关注。
　　哟，这为作者还有新作品呢。
　　超级英雄的，还挺有意思的。
　　当看完剧情，发现BGC为了抢先播出JZ大爆炸案的消息，抢下最高的收视率，居然不经确认就私自报答JZ大爆炸案大部分受到波及，被大火淹灭的居民已经被救出，导致救援队因为看到报道，放松了警惕，没有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现场，令一百二十五人丧生，无数人重伤。
　　读者：辣鸡BGC。
　　BGC是m国五大电视网之一，又不是唯一的，在广播电视这个领域，竞争非常大。
　　每天的新闻观众是固定的，而且呈逐年下跌的趋势。
　　为了抢观众，几大电视台各出奇招，费尽心机。
　　如今有人愿意帮他们回忆回忆BGC的黑历史，他们为什么不帮一把？
　　JZ大爆炸当年可是让BGC收视率直接低迷了一年。
　　于是，其余四家电视台纷纷趁着这股热度，播报《回到史前》的作者新作。
　　于是才十几页纸的漫画，连名字都没有，纯情绪发泄的作品登上了世趋第一，再度勾起了人们对JZ大爆炸的痛苦回忆。
　　为了抢夺收视率，BGC完全不拿人命当回事，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些火海中丧生的，活生生的人，难道还比不过冰冷的收视数据吗？
　　曾经的痛，再度引发了人们的愤怒。
　　时至今日，当年JZ大爆炸的受害者赔偿仍旧没有结束，而BGC却全身而退，如今又活跃在公众视线下，凭什么？
　　愤怒再度席卷了BGCapp。
　　人们纷纷写信投诉，强烈要求BGC再度向遇难者家属道歉，并且承担赔偿。
　　BGC主编头都大了，电视台那边反应也很激烈。
　　毕竟，这是app新闻闹出的问题，结果影响的是他们的收视率。
　　游行的人是在BGC大厦前面游行。
　　他妈的，早知道拿其他人的作品做比喻了。
　　BGC主编在心里大骂。
　　这个什么紫薰冰泪的，简直是脑子有病的代表人物。
　　他拿她的作品报道，明明是在帮她增加知名度，是在帮她，是双赢的事情。
　　他们这个比喻很经典，只要成了。
　　以后华国威胁论被提一次，她的漫画就会增加一次曝光度。
　　这是多好的宣传啊。
　　结果呢？
　懿悻　脑子不清醒，智商不高，还以为他们在害她，居然恩将仇报，画漫画讽刺他们。
　　果然，就不能期待画漫画的人脑子能有多灵活，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下午，陆月刚刚洗完澡，就听见敲门声，“姐，我买了两张胖达君的电影票，我们晚上一起去看吧。”
　　“你有钥匙，自己进来。”
　　“哦。”郝城拿出钥匙开门，一打开门，眼睛都直了。
　　陆月穿着藕粉色小吊带衫和家居短裤，正坐在阳台上吹头发，都是极其贴身的衣服，将身体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甚至随着她手上的动作，纤细腰枝若影若现。
　　阳台那边阳光正好，精致的锁骨仿佛在发光，微润的头发贴在下颌线上，延展到雪白的脖子上，紧贴在肌肤上，一路往下。
　　陆月看他进来了，把吹风机关掉，抬眸看过来，眼波婉转。
　　郝城心跳一停，立刻转身，背对着陆月。
　　陆月满脑袋问号：“你转身干什么？”
　　“我——”郝城憋红着脸，“姐，你穿个外套。”
　　陆月看看自己，她衣服规规矩矩的，好吗？
　　“你不会是……”
　　陆月脑海中飘过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放下吹风机，穿着脱鞋走到郝城面前，把他掰过来，正面面对自己，“你……”
　　陆月精致的脸一点点的在郝城眼前放大，郝城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我、我……什么？”
　　姐，难道看出来他喜欢她了？
　　“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绝对不是！”
　　等等，啥？
　　郝城疑惑的看向陆月，陆月一脸欣慰，用手揉着郝城的头发，“没想到我们家小跟班也长大了。”
　　郝城：“……”
　　郝城：“姐，我比你大两岁。”
　　陆月毫不羞愧的说：“你天天叫我姐，我忘了。”
　　郝城：“……”
　　等陆月换好衣服，两个人来到电影院看电影。
　　郝城盯着两个人座位中间的那盒爆米花，好像电视里，两个人一起伸手进去，然后就会不小心肢体接触，紧接着四目相对，激情燃烧。
　　对，就是这个。
　　郝城拿出手机，打开镜子，仔细照着自己的脸确定自己的帅气一如既往，将手机放回兜里。
　　身体朝着电影幕布，余光瞄准爆米花，非常缓慢的，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出去。
　　只要他的手一直在爆米花桶里，迟早能跟姐碰到。
　　终于，手指碰到了爆米花桶的边边。
　　陆月一把将爆米花桶拿起来，抱到了怀里，一边看一边吃。
　　“……”
　　郝城悲愤的将手拿回来。
　　突然好怀念以前想抱就抱，想牵手就牵手的坦荡日子。
　　呜呜呜……
　　郝城悔恨交加的喝着可乐，太气人了。
　　陆月看看郝城，看看手里的爆米花桶，若有所思，然后把爆米花桶放到了郝城怀里。
　　她刚夸这小子长大了，结果就因为一桶爆米花在那里闷闷不乐。
　　有必要吗？
　　算了，她还是不吃了，专心看电影吧。
　　从电影院出来，人流很多，郝城默默的单手抱着爆米花跟在陆月身后，陆月怕他走丢了，像过去一样抓住郝城的手，“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别丧了，走吧，我请你吃烧烤。”
　　郝城呆呆的看着陆月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嘴角上翘，回握住陆月，应道：“好。”
　　两个人在商业街走了许久，郝城突然拉住陆月，“姐，去这家，七折。”
　　陆月看过去，纠正道：“是情侣七折。”
　　“我们就是。”
　　“我不撒谎混吃混喝。”陆月转身就走，郝城又开始呜呜呜的撒娇，陆月一脚踹过去，然后挽着郝城的手臂走了进去。
　　“你好，欢迎光临。”服务员小姐姐热情的说道。
　　郝城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我们要情侣套餐，七折。”
　　服务员小姐姐看向陆月，男才女貌，明白的点头，“不过我们需要两位拍一张情侣照放在这面情侣墙上，两位没问题吧？”
　　“没有。”郝城激动的说，这下总算可以和姐有更多互动了。
　　亲亲抱抱举高高。
　　“那两位请跟我来。”
　　两个人跟着服务员小姐姐来到拍照区，服务员小姐姐指着三个动作问，“美女帅哥，你们想选那个动作？”
　　郝城先一步指向那个男生搂腰，女生依偎的动作。
　　“好，那请两位准备。”
　　陆月叹了一口气，走到郝城面前，面对面，搂住郝城的腰，郝城头靠过去，两个人亲密无间。
　　服务员小姐姐：“……”
　　是不是反了？
　　问题是，为什么你们两个如此自然的就反了？
　　服务员小姐姐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咔嚓，照片好了。
　　服务员小姐姐微笑着带陆月和郝城到了情侣卡座，让两位在几个情侣套餐中选一个。
　　十几分钟后，林霄和秦峰走了进来，在陆月和郝城的隔壁坐下点餐。
　　秦峰点完菜，将菜单给林霄，“该你了。”
　　对面毫无反应。
　　秦峰拿手在林霄勉强晃了晃，“干什么呢？”
　　“那个人是谁？”
　　秦峰顺着林霄指的方向看过去，昏黄的灯光下，少女侧颜美如画。
　　秦峰将菜单砸林霄身上，“别想了，那是陆月。”
　　“陆月？”
　　“没错，你今年入学后的学姐。”秦峰白了林霄一眼，“等你入学后就会知道，什么叫碾压。”
　　“学霸啊。”林霄将手打在椅背上，不以为意的说：“像这种穿着朴素的学霸乖乖女，最好追了。”
　　“我劝你最好放弃。”
　　既然林霄不点，秦峰自己把菜点完了，交给服务员，“陆月跟你以前认识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比较干净其他女人都婊？”
　　“不。”秦峰十分和善的一笑：“对于你这种脚踩几条船的渣男，她能把你打得妈都不认识，别的女人不能。”
　　林霄：“……”
　　这种警告，林霄还是生平第一次听到，就更对陆月有兴趣了，“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一个月内，开学前，我上到她。”
　　秦峰：“我们换个赌注。”
　　“什么？”
　　秦峰：“一个月内，陆月一定会把你打成猪头。”
　　林霄：“……”
　　这个女人这么暴力？
　　他还就不信了，天下有他追不到的女生。
　　隔日，林霄搬进了陆月所在公寓的楼上，拎着一个精美的纸袋上来，敲响了陆月的门。
　　陆月打开门。
　　“你好，我是楼上刚搬来的邻居。”林霄将手里的袋子递给陆月，“这两天楼上可能会有点吵，打扰了。”
　　林霄长了一张娃娃脸，一笑的时候露出一颗小虎牙，给人一种单纯无害的感觉。
　　陆月淡淡的说道：“无妨，我不介意，礼物我就不收了。”
　　说着，陆月要关门，林霄伸出一只脚，卡住门，“对了，美女，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霄，我刚搬过来，谁都不认识，以后大家都是邻居，如果遇到事情我可以找你吗？”
　　林霄将袋子里的香奈儿香水拿出来，“这个，你就收下吧，不然我良心不安。”
　　陆月扫了一眼香水，“不用，你如果有问题，可以找物业。这里的物业管家很尽责，用不上我。”
　　说完，陆月指了指他的脚，让他拿开。
　　“那我可以约你出去吗？”林霄可爱的眨着眼睛，“陆月学姐，其实我是因为仰慕你才会搬过来的，所以……学姐，我可以追你吗？”
　　陆月：“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把脚拿开。”
　　“学姐～”林霄撒娇。
　　陆月微笑，将门拉开，“三，二，一。”
　　话音未落，陆月用力将门甩过去。
　　这下，要是不把脚拿开，妥妥的残废。
　　砰！
　　门关上了。
　　林霄看着自己完好的脚，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陆月还当真如传说中的暴力。
　　陆月回到书桌边坐下，她在看领航者的数据分析模式。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的出行都是有迹可循的。
　　例如，一个朝九晚五的打工人，每天早上出门，等公交，上班。
　　她必然会在同一个公交车站遇到脸熟的人。
　　虽然都不认识，但是他们都住在这附近，需要搭乘同一辆公交车。
　　正常人的生活范围就家，公司，偶尔的旅行。
　　开车出行也是一样。
　　所以每辆搭载着领航者的车对它所经过的环境进行扫描后所记录的数据，能在大范围内预测出它所在的五公里范围内的情况。
　　当然，这只是大概的情况。
　　就像地铁口的人流量，虽然不能预测出具体的数字，但是会有一个大概的流量范围。
　　现在的问题是，每辆领航者所收集到的数据的实时反应时间太长了。
　　如果能够缩短这个时间。
　　当a车通过b点的之后，它所更新的数据能实时反映到将要通过b点的c车上，并且将领航者实时更新，那么人工智能才有可能。
　　这就是难点。
　　数据传输，数据更新，那么庞大的数据，实时更新，系统不崩溃太难。
　　那么如果硬件上无法突破，能不能最大可能的减少数据库的更新呢？
　　例如分区，每次只更新一个小区的范围。
　　但是这样，工作量还是太大。
　　或者让领航者在车四周装有的感应装置进行扫描后例如一系列的算法自行选择如何工作。
　　那么对数据库的依赖会少一些。
　　那这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了，那就是智能化不足的问题。
　　两个问题，必须至少解决其中一个。
　　陆月正在思考，电脑邮件通知，点开，是北村的邮件。
　　看完邮件，陆月：“噗。”
　　OBG电视台常年合作的电影制作公司MQ想要将陆月那随便画的十几页，才画了一个故事的关于BGC的漫画改编成电影上映。
　　目的嘛，当然是为了弄BGC。
　　谁让两家是老仇敌了。
　　当年BGC也投资拍过一部损OBG的电视剧，播了三季才因为收视率不好砍掉。
　　陆月立刻回复，给给给，马上给，她非常荣幸能将那十几页的漫画交给OBG拍摄。
　　最好赶紧拍完，赶紧上，恶心死BGC，让大家多知道点它虚假报道的过去。
　　北村：“那价格呢？”
　　陆月：“往高了喊。”
　　反正OBG憋着劲儿要报仇呢，肯定愿意撒钱。
　　最好这部电影再来个大投资，大明星整容，刚好她的超级英雄三男两女五人团队，然后一上线，就评论爆炸。
　　到时候看BGC的脸往哪儿搁。
　　哦，对，她现在就可以开始多画一点。
　　要是运气好，票房不亏本，OBG肯定非常乐意来个系列作品，播个十几二十年，每一部都是一个BGC的黑历史。
　　每年一次群嘲。
　　哈哈哈。
　　到时候才热闹了。
　　她呢又能赚钱，又能看热闹，何乐而不为？
　　虽然，人工智能方面遇到了难题，但是在BGC的事儿上，陆月心情很愉快，愉快到就连紫薰冰泪这个名字都看顺眼了。
　　陆月等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版权就卖出去了。
　　北村狮子大开口三千万美元，OBG还价到一千万美元成交。
　　OBG真是对BGC恨之入骨啊。
　　赚了钱，报了仇，心情更好了，郝城在工作，不好打扰，陆月就约蔡羽灵出来吃饭。
　　这一次，她请。
　　上次和郝城吃了那家烧烤，味道非常好，于是陆月这次带着蔡羽灵过来了。
　　一走进去，陆月随意看着，突然发现照片墙上少了一张照片，刚刚好就是她和郝城的那张。
　　陆月点菜的时候顺便问服务员怎么回事。
　　服务员无奈的说：“我们也不知道啊，突然就少了一张。”
　　陆月瞬间就想起前两天吃完饭结账，郝城在照片墙那里磨磨蹭蹭，鬼鬼祟祟了很久。
　　这个臭小子，肯定是怕被人发现骗吃骗喝毁尸灭迹。
　　“怎么啦？”蔡羽灵问。
　　陆月摇摇头，“没事，点菜吧。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
　　陆月点头。
　　“那我点很多哦。”
　　“只要能吃完。”
　　蔡羽灵惊呆了，“月月，抠门葛朗台的你居然有这么大方的一天？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例如，郝城告白了？
　　“是有好事，意外得到了一笔钱。”
　　蔡羽灵：“……”
　　所以郝城还没动静？
　　想当年疯狗追她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怂的一笔。
　　他们男人是不是对喜欢的女孩子都怂怂的？
　　两个人欢快的吃着烤串。
　　突然，林霄跑了过来，自来熟的在陆月对面坐下，“学姐，我好饿，能不能也请我吃饭？”
　　“自己买。”
　　林霄装可怜的看着陆月，“学姐，我租房子，把钱用完了。”
　　林霄说完，像一只走丢的小白兔一样的看着陆月，期待着陆月的心软。
　　毕竟，他的外表十分具有迷惑性。
　　陆月将牛肉串翻了个面，“一边去。”
　　林霄：“……”
　　林霄呜呜呜，可怜巴巴的看向蔡羽灵这个笑容一看就很甜，很单纯的女孩。
　　蔡羽灵学着他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我也很穷，这顿是靠月月接济。”
　　林霄：“……”
　　这两个女人是铁石心肠吗？
　　“学姐～”
　　陆月将烤牛肉串放蔡羽灵盘子里，“再不走，我让服务员赶你走。”
　　等人走了，蔡羽灵叹了一口气，“他要追你？”
　　陆月摇头，“不知道。”嘴里说着追求，眼睛里看不到诚意。
　　“月月啊，那你喜欢他吗？”
　　陆月继续摇头，专心烤肉。
　　蔡羽灵试探的问，“月月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话把陆月问到了，她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陆月沉思，沉思，沉思着，烤串糊了。
　　蔡羽灵哭了。
　　她的肉啊。
　　不行，这肉不能白牺牲，她一定要得到答案。
　　然后拿着答案去敲诈郝城，补偿她的肉。
　　蔡羽灵坚持问：“月月，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陆月一边思考一边说：“可能，温柔的？会迁就我的？”
　　蔡羽灵：“……”你这不确定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
　　陆月：“我太擅长处理感情上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对方经验丰富一点会更好吧，能互补。”
　　那完了。
　　蔡羽灵由衷的为郝城默哀。
　　他没戏了。
　　郝城那种身心内外双初恋，守身如玉，告白的女生全部一次击退的，有个鬼的经验。
　　吃完烧烤，蔡羽灵将这番推心置腹的谈话发给了还在出差的郝城，并且因为同情他，大度的没有让他补偿她烤焦的牛肉串。
　　郝城死死的盯着手机上经验丰富四个字。
　　他上哪儿找那么多经验去？
　　郝城想了想，立刻出发，买了一大堆少女漫和言情小说回来，还搜集了感人肺腑，挚爱纯贞经典爱情电影一百部，准备一个一个的看。
　　他就不信，全看完了，他还不能有丰富的经验。
　　得知一切的蔡羽灵和疯狗：“……”
　　经验丰富是这个意思？
　　晚上，有人敲门。
　　陆月打开，又是林霄。
　　林霄指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学姐，我吹风机坏了可以用你的吗？”
　　“我的吹风机也坏了。”
　　林霄又摆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学姐，我的电吹风是真的坏了。”
　　“那我换个说法。”
　　陆月冷静的看着他，“上上次见面的时候，你问可以追我吗，我没回答，今天正式告诉你，不能。”
　　说着，陆月就要关门。
　　林霄伸手抓住门，侵略性的目光落在陆月的脸上，“学姐，你不让人追是因为害怕被人爱，还是不敢爱别人？为什么不给别人一个机会，也许这件事情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坏呢？”
　　“你很喜欢挡别人的门吗？”
　　“嗯？”
　　林霄愣了愣，他没想到陆月的注意点会在这里。
　　据他的调查，从陆月的出生来看，应该极度缺爱才对。
　　“很喜欢分析别人？”
　　陆月冷静的说道：“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分析评判。”
　　“很敏锐的观察力。”林霄点头赞赏。
　　“这么喜欢分析别人，我也来分析一下。”陆月上下打量着他，“长相很阳光帅气，应该靠这个长相骗了不少女孩子。黑眼圈很重，说话有口气，舌苔暗沉，应该是肾脏功能不好。”
　　林霄脸色愠怒，是男人最不能容忍别人说他不行。
　　“我在学校很有名，你听说过也很正常，但是像你这么莽撞的还是第一个。”陆月笑了笑，“你的衣服领口，后背的地方，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注意到了，有抓痕。”
　　“不可能，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穿的衣服绝对不可能露出来。”
　　“我有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里吗？”
　　陆月指了指脑子，“我记忆力非常好。烧烤店里第一次见面，你和另一个男生坐在一起，时不时的往我这边看，两个人在说笑着什么，后来我和郝城离开时，听见那个男生说，打赌。一个喜欢欺骗女孩子，好胜心强，不相信感情的人，他的家庭一定不是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也许你的父母其中一方出过轨，又或者他们都有过婚外情，也或者他们经常性争吵。”
　　“不要说了。”林霄面色冷峻。
　　陆月勾了勾唇，继续说道：“你说别人害怕被爱，又或者害怕去爱。人，永远只是以己度人。这句话的意思是，人只能从自己的生活经验中去解读遇到的一切。你在以己度人，用你自己的内心在解读我。换句话说，你说的话代表不了我，但一定能代表你自己。”
　　“我说了不要说了。”
　　“许你去解读别人，不许别人解读你？这种双标的行为本质上就是自卑的一种表现。自卑，缺爱，又在生活中延习了父母的陋习，不懂爱，不会爱，不敢爱，怕被爱，更怕被纠缠。”
　　“所以呢？”林霄突然一笑，“我们刚好是一类人，难道不是正合适吗？“
　　林霄说着，伸手去搂陆月的腰，闭上眼去吻她。
　　陆月拿起挂在门背后的雨伞，直接敲他脑袋上。
　　“你怎么打人？”
　　“打你？”
　　陆月一脚踹过去他肚子上，拿着雨伞当棍子，抽他丫的。
　　真以为自己是情圣了？
　　陆月这一脚用了九成力，一脚就能踹的人起不来。
　　平常她打郝城才三成。
　　林霄捂着肚子躺地上。
　　陆月拿着雨伞抽过去，小腿，手臂，后背，噼里啪啦，打够了将雨伞收回来。
　　“不要把你那些油腻的招数用到我的身上。”
　　陆月警告道：“否则，下一次就没这么便宜了。”
　　说着，陆月再度举起雨伞威胁他。
　　林霄用手臂挡着脸，看到陆月一举手，下意识的身子就是一抖。
　　夜伴三更，秦峰带着医药箱过来给林霄上药。
　　上完药，他对着林霄一伸手，“我说什么一个月内你一定会被陆月打成猪头。来吧，给钱，五百。”
　　林霄不甘心的问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是陆月。”秦峰说道：“死心吧，像陆月这样的人，对感情有洁癖，要求的是绝对纯粹的感情，你没戏。”
　　“你怎么知道，她对感情有洁癖？”
　　秦峰叹了一口气，那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姓秦。
　　当年秦爷爷找过陆月，秦爷爷的意思是，大家好歹血脉相连，他也不曾对不起陆月，为什么不好好相处呢？
　　陆月说自己有情感洁癖，让秦爷爷选，感情和利益，只能选一个。
　　如果选感情，那么她可以叫他爷爷，但是同样的，她所带来的荣誉和利益，秦家一分都不能沾，必须绝对保密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享受一个独立的陆月和他之间的爷孙情。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秦爷爷当然不可能选感情，但是选利益？
　　没感情，自然没关系，哪来的利益？
　　陆月只是单纯的想撕开那层套在血缘关系上的虚伪包装。
　　听秦峰说完，林霄不服的说道：“天下没有我拿不下来的女人，我还就不信了。”
　　秦峰摇摇头，随他吧。
　　一周后，郝城回来。
　　大概是为了促进陆月和郝城两个人的关系，蔡羽灵和疯狗邀请两个人一起去看篮球赛。
　　所谓篮球赛，就是街边篮球赛。
　　疯狗的朋友是红队的队长。
　　大家站在篮球场内加油助威。
　　篮球赛进行了一半，林霄突然过来替换了红队的一个成员。
　　陆月挑了挑眉，没说话。
　　蔡羽灵拉了拉郝城，指着林霄，压低声音说道：“看见那个没？红队，九号，你情敌，就是最近追求月月的那个男生，就住你们楼上。”
　　郝城警惕的看过去，娃娃脸，小男生。
　　哼，他家姐才不喜欢这样的。
　　姐说了，她喜欢经验丰富的。
　　“你不要小瞧他，听说他可是个大海王，年龄不大，已经谈了二十几个女朋友了，经验丰富。”
　　经验丰富？
　　郝城急了，小心翼翼的看向陆月，发现陆月没什么反应，心里更打鼓了。
　　“姐～”
　　“嗯？”陆月抬头看向郝城。
　　郝城嘴角动了动，用眼神说，不要喜欢他，喜欢我好不好？
　　突然，陆月的手机响了，陆月接了电话，对蔡羽灵说道：“飞跃实验室有事，我和郝城先过去。”
　　“嗯。”蔡羽灵表示理解。
　　她也好想像月月这么忙啊。
　　陆月刚要走，林霄运球拦住她的去路，“陆月，如果我这球进了，你答应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不好？”
　　“林霄，你干什么？投球啊。”
　　“最后一分钟了！”
　　“林霄！”
　　队员们在催，林霄却不紧不慢的看着陆月。
　　陆月安静的等着，偏不回答。
　　算算时间，还有最后二十秒。
　　陆月非常缓慢的开口道：“你在这个时候，问我这个问题，是在拿你们全队的胜利当赌注，逼我。”
　　林霄不以为意，非常自信的问道：“最后十秒，答应吗？”

◎77.第七十七章
　　“答应他啊, 快答应！”
　　“你这个女人搞什么？现在不是矜持的时候！”
　　“快点答应！”
　　周围是林霄一队吵闹的声音。
　　疯狗看着这一切，脸色很难看，毕竟是他带陆月过来给给红队加油。
　　最后八秒。
　　陆月仍旧用非常缓慢的语速说道：“但是, 你们队的失败，责任永远不会在我身上, 因为是你的错误行为, 导致了你们队输了这场球。所以这种道德绑架, 对我没用。”
　　大概是看出陆月故意拖时间想让他输了，最后一秒, 陆月还没说完，林霄把球扔了出去。
　　郝城跳起来, 半路把球截下了，一脸小白不懂球的说道：“最后一秒已经结束了，我帮你们把球接住, 不用捡球了。”
　　说着，他爽朗的一笑, 露出两排大白牙，“不客气。”
　　众人：“……”
　　“喂，你怎么能这样？”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毛病。”
　　“那个女的, 你答应一句能死啊。”
　　“你他妈故意拖时间。”
　　红队输了, 队友自然是一肚子火。
　　疯狗表情一下沉了下来, “陆月说的很清楚了, 是你们自己的队员毫无责任心, 把球赛当游戏，与她无关。”
　　“她如果早点答应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球赛可以胜利，就可以随便牺牲一个观众吗？”蔡羽灵冷冷的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个红队队员，“那是不是再来一场比赛, 我要求砍掉你的手也可以？”
　　“你——”
　　“你什么你？”郝城冷冽的目光杀过去，“听不懂人话不会说人话就不要说话。”
　　“这根本不一样……”
　　陆月听的烦了，拿过郝城手里的求，单手拿着手往后拉，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扔过去。
　　球从林霄脑袋边强劲的飞过，打在篮板上，球进了。
　　蓝队爆炸出强大的欢呼声。
　　“走。”陆月说了一声，拉着郝城走了。
　　蔡羽灵瞪了红队一眼，也和疯狗走了。
　　林霄脸色苍白，身体僵硬到几乎不能动弹。
　　刚才那个球，和他的脑袋就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陆月真的起了歹心，他恐怕现在就躺在医院里当植物人了。
　　陆月和郝城来到飞跃，总裁办许助理打开了新闻。
　　新闻里，一个男人躺在病床上，说是在高速行驶途中，他明明正在正常驾驶，领航者突然紧急刹车，导致后车追尾，身受重伤。
　　陆月：“……”
　　郝城：“……”
　　许助理一板一眼的说道：“应该是有人操控，今天突然出现了好几起同样的新闻，都说是领航者异常造成的。”
　　陆月：“……”
　　郝城：“……”
　　好怀疑，主导这一切的人是不是活在上个世纪。
　　陆月一言难尽的问道：“数据中心那边有异常吗？”
　　许助理摇头，“没有。”
　　陆月叹了一口气，“那就协助警方将车内状况公布吧。”
　　许助理：“这几起案子的车主都声称，领航者在车祸中受损，黑匣子没有了。”
　　陆月：“……”
　　确定了，对方真的活在上个世纪。
　　谁告诉他领航者毁了数据就没了？
　　谁告诉他是只有领航者安装的那块儿在做车内实施情况监控？
　　车头里面有感应器监控车辆异常情况，记录有没有紧急刹车的数据等等。
　　而且，就算他把驾驶室和车头整个都拆了，车辆四周的感应器和监控依旧可以从侧面证实当时的行驶状况。
　　陆月无奈的对郝城说：“你处理吧，我去实验室看看。”
　　郝城点头，同意。
　　他现在都替策划这一切的人感觉丢人。
　　太智障了。
　　郝城对许助理说道：“以后这些事情给我打电话就行。”
　　许助理：“郝总，技术部的人觉得这属于技术范畴，而且您的电话关机。”
　　是吗？
　　郝城看了一下手机，哦，他为了和姐安静的相处，所以提前关机了。
　　晚上，陆月进入空间内，将从飞跃实验室研究的技术难点拿出来和空间汽车研究院的伙伴们一起研究。
　　智能化，算法，数据分析，做出理智人的反应。
　　这一目标，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实现。
　　陆月带着研究院的人研究了五天，也只是推进了一点点。
　　这个时候如果有个曾经深入过某不可说项目的人参与进来，推进速度会快一些。
　　陆月从空间回去的路上正思考着，一个男人拦住了她，“你的研究院还缺人吗？”
　　“你是？”
　　“田鸿祯。”对方很瘦，像根竹竿似的，眼神忧郁，“我想你现在应该非常需要我，我曾在X洲参与一些项目。”
　　“是我所知道的那些有关人工智能的项目？”
　　“没错。”
　　“OK。”陆月直视他的眼睛，“那你来找我的理由是什么？”
　　说到这个，田鸿祯眼里的忧愁又深了许多，“我听说，你做成功的项目，产品生产销售后，都会将自己拿到的那部分收入分成均等分给研究院里所有人的家人。”
　　陆月点头。
　　田鸿祯：“如果我参与的项目成功了，我想请你将我的那份也给我的家人。”
　　“只是这样？这不是你应得的吗？”
　　田鸿祯苦笑了一下，“在你看来是应该的，但在我的眼里，弥足珍贵。我的妻子和我高中的时候就相恋，大家时就结婚了，毕业后为了支持我的工作跟我去了m国，一直在家操持家务，带两个孩子。
　　我这一走，家里就没有了经济来源。她很久没工作了，家里的存款支撑不了多久，她和两个孩子，还有爸妈……”
　　一想到这，田鸿祯心里就很不好受。
　　陆月思考片刻，问道：“要我去帮你看看你的妻子和孩子吗？”
　　“可以吗？”田鸿祯眼睛亮了亮。
　　“可以。”陆月点头，“如果他们生活的不好，你也可以预支未来的收入寄给他们。
　　闻言，田鸿祯激动的握住陆月的手，“谢谢，真的谢谢。”
　　……
　　陆月从空间出来，就托人去打听田鸿祯妻子的消息。
　　田鸿祯在m国购买过一套公寓，如果没回国的话，文姝丽应该还在那里。
　　如果回国了，文姝丽极有可能回了老家，Z州。
　　很快，私家侦探社回复消息，文姝丽在五年前田鸿祯死后，就卖了m国的房子回了老家，然后在老家买了一套房子和一个店面，做甜品生意。
　　陆月做飞机到了Z州。
　　文姝丽的店面开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很好找，叫miss。
　　陆月假装买蛋糕的客人走进店里，选购了一款蛋糕后，走到柜台结账。
　　文姝丽放下书，笑着，“客人，您的眼光很好，这款蛋糕是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一共68。”
　　陆月露出付款码，很快扫码结束，垂眸时，看到文姝丽手里书是有关算法的。
　　人工智能方面，模拟人的逻辑思维算法尤为重要。
　　文姝丽和田鸿祯毕业于同一所大家，只是后来结婚后，田鸿祯继续进修，她就没有再进修了。
　　文姝丽仿佛注意到了陆月的视线，“你对算法也感兴趣？”
　　“田夫人，我叫陆月，是田鸿祯田先生的朋友。”陆月说道：“准确的说，我曾在网络上向他请教，他非常耐心的回答了我，他在人工智能方面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所以，我可能算他的半个学生。我是专程来找您的。”
　　闻言，文姝丽微微有些讶异，随即柔柔的笑着，“没想到我老公在这里，还有个学生。陆月……”
　　她呢喃了一下，惊道：“陆月，你是陆月，领航者的开发者！”
　　陆月点头，“师母好。”
　　“真的是你？”文姝丽激动的说道：“我还是你的粉丝呢，没想到你居然认识我先生。快来快来，坐下，我们聊一聊，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两个人在蛋糕店的休息区坐下，陆月说自己是来还钱的。
　　文姝丽了然笑了，“你一个学生能欠几十万这么多钱？行了，别骗我了。你不是第一个了，我先生去世后，他的同事，指导他的教授，老板都找过各种借口想给我钱，怕我一个人带孩子受苦。”
　　文姝丽笑道：“你呢，和他们一样，都别担心。我先生也算是精英，赚的钱够了，买了两套房子，足够我们生活了。当然，前两年的时候，买了房子就没剩多少钱了，为了赚钱，日子也难过，现在已经好了。”
　　“师母，你是打算重新开始学习算法吗？”
　　文姝丽眼底底色坚毅，“学，为什么不学，我以前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就算四十多岁怎么了？我还是可以学，学会了一样可以从事和我先生同样的工作。不过，人老了，记忆力体力都跟不上年轻人了，学起来比较吃力。”
　　陆月写了一个号码给文姝丽，“师娘，如果你想继续从事老师以前的工作，可以打这个电话，我们飞跃随时欢迎你加入。”
　　“月月，我可以叫你月月吗？”
　　陆月点头。
　　文姝丽抱住陆月，“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讨人喜欢。”
　　陆月瞪大了眼睛。
　　师娘的性格好像特别开朗。
　　文姝丽特意提早关了店，带陆月回家吃饭，吃完饭，等陆月离开时，她拉住陆月的手，“月月。”
　　“嗯。”
　　“我贷款买的车是Walter的，里面安装了领航者。”文姝丽脸上敛去了所有的笑容，十分严肃的说道：“我拆开看过，确实很复杂，但是我猜测，这么多的数据信息，领航者应该只是开始对不对？”
　　陆月点头，“是，我想做无人驾驶。”
　　“那很难。”文姝丽说道：“但是你一定要做成功。你老师，他不是跳楼自杀的。”
　　陆月皱眉，“报道上……”
　　“那是胡说八道的。”文姝丽略微伤感的说道：“你老师，他没有抑郁症，从来没有。他是在准备回国，递交辞职信后一周从高空坠落的。警察说他是自杀，医生说他有抑郁症，但是我知道，他没有。”
　　见陆月表情瞬间凝重下来，文姝丽反而笑了笑，拍了拍陆月的肩膀，“好了，压力不要太大，你只管朝着你的目标前进，我们来追你。”
　　“师娘……”陆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保重。”
　　“嗯。师娘，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把自己照顾的非常好。”
　　从文姝丽家离开，陆月回到宾馆，躺在床上进入空间，将文姝丽的一切告诉了田鸿祯，“她没有你想象中的软弱。她在照顾蛋糕店的同时，还在学习算法。我想，也许不久之后，我会在这一行里见到她。”
　　田鸿祯仿佛陷入某种回忆一般的笑了，“她为了我，牺牲了自己。”
　　陆月叹了一口气，问关于自杀的事情。
　　田鸿祯摇摇头，“我是被人从后面推下去的。至于为什么报道会说我是因为抑郁症自杀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有我是被人推的，在辞职准备回国之后，实验室的人和更高层的领导都先后找我谈过话，让我将项目保密，这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不过……”
　　田鸿祯笑着看向陆月，“现在我还能继续工作，不是吗？”
　　陆月伸出手，“我们一起报仇。”
　　“好。”
　　……
　　疯狗的公寓内。
　　郝城吃着饭。
　　蔡羽灵嫌弃的看着他，“所以，月月让你别跟着去z州你就真没去了？”
　　“我如果跟过去，会被我姐打死。”郝城认真的说。
　　“你追人，能不能激进一点？你看看人林霄，手段频出，一点也不怕死。”
　　“那不一样。”郝城理所当然的说：“我死了，怎么追我姐？”
　　蔡羽灵气的心肌梗塞。
　　疯狗脸色臭臭的喝着水，他压根儿不关心郝城追不追得到陆月。
　　但是，郝城这么大个电灯泡能不能不要插在他和蔡羽灵中间？
　　还有，为什么蔡羽灵对别人的感情问题这么热情？
　　这种热情就不能用在他身上吗？
　　蔡羽灵飞快的将面前的饭扒拉完，喝了一口水，出谋划策道：“我觉得，你和月月的最大问题在于，你们太熟了，月月压根儿没意识到你也可能做她的男朋友。”
　　“嗯嗯。”
　　郝城点头，“那我怎么办？”
　　“先从最简单的开始，从称呼开始改变，你不要叫月月姐了，你跟我我们一样叫月月。你叫她姐，这给她一种你们完全不可发展的错觉。”
　　郝城想起了陆月揉他头发夸他长大了那次，蔡羽灵说的对啊。
　　而且，那次，姐还忘记自己比他小两岁了。
　　“还有，跟陆月说点男人的话题，哪怕讨打一点，让她意识到你也是个男人。”
　　郝城继续点头。
　　“可是……”郝城捂着脸，“让我叫我姐月月，好难开口。”
　　蔡羽灵：“……”
　　这有什么难开口的。
　　疯狗哼了一声，“就像某人叫我湛哥哥。”
　　蔡羽灵恼羞成怒，在桌子下面踹了疯狗一脚。
　　机场，郝城开车去接陆月。
　　陆月从机场出来就看到郝城在对她挥手，拎着行李走过去，郝城张大了嘴，月月两个字就是吐不出来。
　　“你张嘴干什么？上车。”
　　“哦。”郝城进了驾驶座，开始开车。
　　陆月闭幕养神，郝城再度鼓起勇气努力尝试，天了噜了，那月月两个字跟有毒似的，只要张嘴就发不出声。
　　冷静冷静。
　　先从简单的开始。
　　疯狗说什么来着呢？
　　先让姐意识到他是男人。
　　郝城深呼吸，鼓起勇气，给自己加油，努力努力，现在开车时间段，姐也不可能揍他。
　　郝城：“姐，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胸很平？”
　　郝城给自己点了赞，这个话题总男人了吧。
　　不是有句话吗？男人看身材只看胸。
　　“平胸不好吗？”陆月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胸，“我觉得挺好的，运动很方便，不会动。”
　　郝城：“……”
　　突然感觉走入了闺蜜谈心模式是怎么回事？
　　陆月：“你喜欢胸大的女生？”
　　郝城：“……”
　　郝城：“我不是这个意思。”也并不是真的想讨论这个话题。
　　陆月：“除了胸大，你还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帮你留意。”
　　“不用，我要开车了，姐你别和我说话。”郝城闷闷的专心开车。
　　回到家，陆月太累了要休息。
　　郝城挫败的找到蔡羽灵和疯狗两个狗头军师要下一步的计划。
　　郝城呜呜呜：“这么危险的话题，我姐都毫无感觉。”
　　蔡羽灵，疯狗：“……”
　　蔡羽灵沉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郝城的肩膀，“别灰心，我觉得月月没打死你，已经算是真爱了。”
　　郝城：“……”
　　蔡羽灵尽心尽力的安抚走了郝城。
　　疯狗不爽的从蔡羽灵背后抱住她，抱到沙发上让她坐下，抱住箍起来，吃味的问道：“你对郝城是不是太热情了？”
　　“吃醋啦？”
　　“哼。”
　　“那没办法啊。”蔡羽灵笑，两只眼睛里射出了金色的光芒，“郝城说，如果我帮他和月月修成正果，就给我包一个史上最大，前所未有的媒人红包。”
　　这个女人简直掉到钱眼里去了。
　　明明参加了那么多比赛节目拿了那么多奖金，还嫌不够。
　　“蔡羽灵，我问你，钱和我，你选谁？”
　　“选钱。”
　　疯狗放开她，气死他了，走人，不理这个没心肝的女人。
　　蔡羽灵见疯狗当真往门口走，眨了眨眼，“可是，这是你的公寓诶。”
　　她又没钱租公寓，当然是住校。
　　疯狗看着已经打开的门，尴尬的站在原地。
　　疯狗走过来，将蔡羽灵拎到门口，“你走。”
　　蔡羽灵扒拉着门，“那把你提到和钱一样的重要程度，不赶我走行不行？”
　　“我！要！最！重！要！”疯狗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
　　“你做人不能双标啊，我在你心里最重要吗？”
　　“你说呢？”疯狗恶狠狠仿佛要吃人似的瞪着蔡羽灵。
　　蔡羽灵惊讶捂住嘴。
　　“蔡羽灵！你那表情什么意思？你难道以为你在我心里不是最重要的？”
　　“话不是这么说，我……”
　　砰！
　　门关上了。
　　哦豁，玩笑开太大，狗男人真生气了。
　　蔡羽灵看了一眼走廊那边的窗户，喊道：“喂，外面下雨了。”
　　门打开。
　　啪。
　　扔出来一把雨伞。
　　门又关上了。
　　蔡羽灵：“……”
　　晚上，郝城过来做饭，把汤炖上，发现陆月房门没关，刚要给关上，一看，陆月还在睡。
　　郝城倚靠在门框上，欣赏着他家姐的睡颜。
　　好看，真好看。
　　他家姐怎么看都好看。
　　傻笑了一会儿，郝城突然反应了过来。
　　对哦，他家姐睡了。
　　睡的很沉。
　　那他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试一试。
　　“姐～”
　　连叫了好几声。
　　郝城嘿嘿傻笑，真的没反应诶。
　　那他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了！
　　郝城深呼吸，“月……”
　　哎哟，还是叫不出口。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继续努力，“月月～”
　　对哦，就是这样。
　　说出口也不是那么难嘛。
　　加油加油。
　　郝城脸部表情极度扭曲，“月～月～”
　　“月月～”
　　“月月！”
　　郝城揉了揉笑僵了的脸，果然，只要鼓起勇气，没有什么是不可克服的。
　　“月～”
　　突然，陆月动了动，郝城仓皇转身逃走。
　　他家姐没听到吧？
　　应该没听到吧？
　　万一听到了怎么办？
　　郝城蹲在地上抓狂。
　　屋内，陆月睁开眼，看向房门。
　　还留着缝。
　　刚才她是不是听见郝城的声音了？
　　还叫她月月？
　　郝城叫她月月！
　　陆月直挺挺的从床上坐起来，脸瞬间红到滴血。
　　为什么别人叫她月月没感觉，郝城一叫，感觉格外羞耻？
　　简直羞耻度爆表，好吗？
　　不对，不对，应该是错觉。
　　陆月从床上起来，缓了一会儿，走到客厅，饭菜已经做好了。
　　陆月到厨房帮忙端菜。
　　郝城盯着锅里的汤，余光却偷偷瞥着陆月。
　　姐好像没听见。
　　都已经叫出口了，练习这么多遍了。
　　那要不再试试？
　　郝城端着汤出来，放下，咬紧了牙关，在陆月对面坐下，使劲憋，往死里憋。
　　陆月转身拿纸。
　　“月月。”
　　他居然真的叫了？
　　郝城自己的傻眼了。
　　“你叫我什么？”陆月拿纸的手偏了一点，抓住了一旁的水果刀。
　　郝城脖子一凉，立刻盛了碗鸡汤，“姐，要喝汤吗？”
　　他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无辜一点。
　　陆月放下刀，把纸巾拿了过来。
　　郝城埋头吃饭：呜呜呜，姐好凶。
　　有了田鸿祯的加入，人工智能化的推进又快了很多。
　　尤其是，田鸿祯在这个空间五年了，空间内的人都是认识的处一波，喜欢待在自己的舒适区一动不动。
　　而这个空间是无限大的，所以如果没有具体的定位，很难找到人。
　　田鸿祯不一样，他本来就是人工智能这个圈子里的，他所能认识的，联系到的真正的浸润在人工智能这块领域的高手非常多。
　　他把这些人都拉来了。
　　高手加入，事半功倍。
　　尤其是每一次的开会对话，都让陆月有种恍然大悟，酣畅淋漓的感觉。
　　进度一加快，大家干劲十足，奋起直追海外人工智能进度，并逐渐有了超越之势。
　　而这个时候，林霄找到了秦峰，“我想深入了解陆月？”
　　“还没死心呢？”
　　林霄沉默着不说话。
　　秦峰赫然震惊，“你不会真喜欢上陆月了吧？”
　　“我也不知道。”林霄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那天，她那一球太漂亮了，回来之后，那一球就一直挥之不去，就连做梦都梦到了她。然后我看了网上所有有关她的资料，总觉得还不够，还想更了解她。”
　　秦峰嘴角狠狠的抽着，“我劝你放弃。还有，你这不叫喜欢，只是陆月是你得不到人让你不甘心。”
　　“不是。”林霄否认了这个说法，“就……很奇怪的感觉。”
　　“那也劝你放弃。”秦峰警告道：“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你是体育特长生，陆月是高考状元，你们无论是智商还是其他都差距太大了，陆月不会喜欢你，别给自己找罪受。”
　　林霄没说话，往嘴里灌着啤酒。
　　……
　　陆月将发布在f号和ig上的关于揭露BGC黑历史的漫画授权给OBG后，OBG特意派了专人联络陆月。
　　为了对付他们此刻共同的敌人，为了每年都上一部揭露BGC黑历史的电影，为了不让这部电影赔太多。
　　陆月又将十几页的漫画扩充到了五十多页，并取名《猎手》给了OBG。
　　她相信这部电影只要不是赔的太多，OBG都非常愿意拍第二部。
　　OBG果真是恨BGC入骨，拿到漫画之后就找了大导演，大团队拍摄，男女主两位都是大牌欧美炙热明星。
　　当然，其他的角色就是小明星，甚至是不知名明星了。
　　然后电影赶在年后三月上映了。
　　BGC：去他妈的OBG。
　　BGC不遗余力的抹黑这部电影，放送各种黑物料，OBG乐的宣传，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结果，这电影还真的赚钱了。
　　谁也没想到啊。
　　OBG自己都做好亏本的打算了。
　　他们原本只是想恶心一下BGC，没想到《猎手》上了BM票房榜冠军，全球票房还一路走高。
　　BGC：……
　　BGC：去你妈的OBG！
　　《猎手》走红，北村那边高兴坏了，赶紧加印，加印，往死里加印。
　　原本他们只是想做个周边卖卖就行了，没想到啊。
　　哈哈哈哈，紫薰冰泪大大真是宝藏大大。
　　郝城发消息恭喜陆月，“姐，这次你真的是名声大振，全球闻名了。”
　　《胖达的修行》还能说只是在动画这个领域红了，关心原作者的毕竟是少数。
　　《猎手》这可就是大爆商业电影了，意义完全不同。
　　陆月看着紫薰冰泪四个大字默了，并不想全球闻名。
　　她以为最多不赔，怎么就会爆了呢？
　　郝城：“姐，别太凡尔赛，我都受不了了。”
　　陆月：“……”
　　这故事不就打打杀杀的吗？
　　不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五人团队上场，干掉坏人，一路狂轰乱炸用异能吗？粗暴到了极点，一个反转都没有，故事性在哪里？
　　郝城：“姐，求求你了，真的不要再凡尔赛。”
　　陆月再度默了。
　　为了弄清真相，她买了票和郝城一起去电影院看。
　　看到电影上精致逼真的特效，陆月不得不感叹OBG真用心。
　　这特效，太有代入感了，不亚于蹦极，做极限过山车的刺激感。
　　看完电影，郝城好奇的问，“姐，有结论了吗？”
　　“有了。”
　　“？”
　　陆月认真的说道：“最近全球经济下滑，各个国家的收入下跌，物价上涨。”
　　郝城：“？？”
　　陆月：“经济危机临近，内部矛盾加剧，大家都需要一个发泄口，所以这种纯发泄刺激肾上腺素的电影恰好赶上了这个时间点，迎合了市场需求。”
　　郝城捂眼，这理由说不上来哪里对，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BGC：管你他妈的什么破理由，这破电影能不能下线？
　　BGC千盼万盼就盼着这电影往死里赔，结果，现在好了，人家还爆了。
　　《猎手》第一部甚至已经有出版商去谈版权问题，准备翻译在m国国内发行了。
　　一瞬间，BGC感觉全世界都在跟他们做对。
　　当年的app主编已经被辞退了，管理层开会，也商谈不出什么办法。
　　毕竟，这么赚钱的电影，投资肯定不缺。
　　可是电影一爆，他们的收视率就跌。
　　收视率跌就算了，app卸载数据也在增加。
　　广告商也不满他们电视台的形象下降，一再施压。
　　如果再不能解决，就只能不再续约了。
　　电视台靠什么养活这么多人，不就是广告商吗？
　　他们抢收视率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广告商吗！
　　TMD！
　　这缺德作者，希望她灵感丧失，永远画不出第二部。
　　就在BGC暗自祈祷的时候，陆月把第二部画完了。
　　BGC高层一口老血吐出来。
　　OBG赚了钱，又打压了对手，高兴，非常高兴。
　　OBG电视网新闻部部长特意在打高尔夫的时候巧遇了BGC部长，并进行了友好问候。
　　至于有多友好，从BGC已经六十多岁的电视网新闻部部长约翰逊从高尔夫球场出来，脸色铁青，狂吃降血压药，上车时差点摔倒的报道中就能看出来。
　　然后BGC让人联络了陆月，希望买下她的第二部版权，无论OBG出多少，他们多出百分之二十。
　　“NONONONONO。”
　　陆月给北村连回了五个no。
　　它就是再多出一倍的价钱也不卖给它。
　　就是这么铁石心肠，就是这么坚定不移，就是这么不为金钱折腰。
　　而且她还要画第三部，第四部，第n部，年年播电影，日日卖漫画。
　　BGC：FUCK YOU！
　　这么堂而皇之的针对BGC，BGC的粉丝受不了了。
　　哪家电视台没有虚假报道过？
　　干嘛就只针对他们家BGC？
　　这一小戳粉丝跑到陆月的账号下疯狂辱骂，不仅收获甚微，而且把紫薰冰泪的粉丝虐的更死忠了。
　　张兰和邱云落在群里是日日号召支持紫薰冰泪，并且狂收漫画做支援。
　　就连秦阮都在x博上发文支持紫薰冰泪，还晒出了自己新屯的《猎手》漫画。
　　她现在不温不火，就赚个辛苦钱，就这，还被公司压榨，被陆老大压榨，赚的钱，七成给了公司，剩下的还要给陆老大，到她手里，每个月就只剩三万多了。
　　三万多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多了，可是她自小教养长大，花钱大手大脚，做个美甲都要贴真钻，至少十万起步。
　　赚的少，生活就开始“拮据”起来。
　　秦阮就想不明白了，明星就赚这点钱干嘛都想着出道？
　　还有拍个电影，她看主演也就几千万的片酬，给经纪公司分了，加扣税，落自己手里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跟她以前接触的富二代比起来，那点钱，随便买买就没了。
　　秦阮逐渐开始后悔离开秦家，可惜秦家已经回不去了
　　她钱少，但是为了自己最爱的紫薰冰泪大大，仍旧拿出了大部分的钱一箱一箱的买《猎手》漫画增加销量，还号召粉丝一起买《猎手》支持大大。
　　陆月看到这个消息，有些五味杂陈。
　　……
　　“接上了，全接上了。”
　　飞跃实验室一片欢呼，大家争相恭贺。
　　玻璃窗外，第一辆无人驾驶的汽车在经过几百次的重复实验，改进，挠秃头的修改后，成了。
　　郝城激动的抱住陆月。
　　大家都在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陆总，你太厉害了，那些算法啊，计算啊，神经模拟连接，你究竟是怎么想出来了。”
　　“陆总，我们永远跟着你走。”
　　陆月站在人群中，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快吗？
　　空间，她进去后，就是以她的时间裂开了一个缝隙，她的时间是静止的。
　　然而，她出来后，空间和她所处的世界时间是一起流动的，只不过，比率不同。
　　就像现在，对于飞跃而言才一年的的时间，对于空间内已经又是沧海桑田，数十年的变化了。
　　空间汽车研发院里的人，来来去去，换了几波了。
　　不过，终于成了。
　　陆月抬头看向郝城，“郝城，我们多造几台再加三次实验，没问题就批量生产一批上市吧。”
　　“好。”郝城用力的点头，这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搁在了陆月的肩膀上，死死的抓着。
　　他仓皇的放下。
　　陆月没有注意到，只是深深的凝视着玻璃外面的那辆飞跃。
　　领航者不卖给SATT之后，他们联合其他知名的海外汽车品牌宣传的是，华国人笨，所以才需要机器辅助开车，而他们聪明，开车技术比华国好，不需要这种不必要的玩意，于是领航者在海外被民众自发的抵制，被官方封杀。
　　她现在想看看，等无人驾驶成为可能之后，这套宣传口径还能不能继续用下去。
　　是不是会说，因为华国人都笨，不会开车，所以才使用无人驾驶。
　　而他们聪明，所以不需要这种没用的东西。

◎78.第七十八章
　　领航者智能版成功安装在七辆车后进行实验的同时, 毕业季来了。
　　陆月穿着学士服走完所有流程，和大家一起在校园里拍照。
　　蔡羽灵无比悲愤的抱住陆月，“月月, 我还有两年才毕业，你等我。”
　　“好。”陆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郝城再度送上了一大捧向日葵, 陆月抱着向日葵, 脸都被挡没了。
　　陆月抱着花和郝城回公寓。
　　如今本科毕业了, 她还是会继续攻读进修下去，所以暂时不会搬家。
　　电梯门打开, 林霄站在里面。
　　陆月和郝城进去。
　　林霄出来。
　　“喂，学姐。”
　　电梯门刚要关上, 林霄伸手插入缝隙，门被迫打开。
　　林霄目光沉沉的看向陆月，可惜向日葵花束挡住了脸, 什么也看不见，他问：“学姐, 你毕业了会搬走吗？”
　　“与你无关。”
　　“学姐，如果我是真心的，你是不是就不会讨厌我了？”
　　“如果你不打扰我, 我就不会讨厌你。”
　　这拒绝的很彻底了。
　　林霄苦笑, 让开。
　　电梯门关上。
　　林霄看着关闭的电梯门, 这算报应吗？
　　向日葵花束, 陆月足足插了五个花瓶, 无奈的笑了，“郝城，你也买太多了。”
　　郝城打理着花瓶，眸光深深凝视着上面的黄色花瓣, “姐，向日葵有花语，你知道吗？”
　　“是什么？”
　　“我也忘了。”
　　陆月将花瓶放到餐桌上，敲了郝城的脑袋一下，“你也该训练一下记忆力了。话说，为什么你好像很喜欢送我向日葵？”
　　“姐，你记忆力也衰退了？”
　　郝城揉着头，“是你说你喜欢向日葵的。”
　　“那是因为我第一次收到的花就是向日葵啊。”陆月偏头笑吟吟的看着他，“我记得，也是你送的。”
　　嗯？
　　郝城低头，两人目光触碰，刹那流光，怦然心动，无可抑制。
　　这时，陆月的手机响了，她转身去接电话。
　　郝城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很久，突然抱头蹲下，呜呜呜，姐好会撩人。
　　陆月接完电话就匆匆出门，原杰带她来到了郊区的一栋建筑内，“给你的毕业礼物。”
　　两年的筹备，GQ那边已经建设完毕了，只是人才不好找，迄今为止，人还没有招到多少。
　　而且GQ无论是环境和教育都比不上a市。
　　航天这块资深的人才大部分都已经成家立业，考虑到老人的养老医疗，孩子的教育问题，很多人也并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
　　陆月又会一直进修下去，去GQ时间也有限。
　　所以他在a市建了一个研究所，等猎头那边推人，他通过人脉等等将人招齐后，陆月也可以在这边做研究。
　　这里的设备，他已经搞定了。
　　陆月惊喜的到处查看，这个研究所的硬件设备和空间内的航天研究院对比起来也一点不差。
　　原杰看陆月那喜形于色，无法抑制，像个小孩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在这里一起工作了。”
　　“厉害。”
　　陆月冲着原杰，竖起两根大拇指，“太厉害了，给你点赞，疯狂点赞。”
　　陆月疯狂拍照发朋友圈，注言：梦想开始的地方。
　　张兰李思思蔡羽灵郝城洛谨康业等等点赞。
　　诶？
　　康业？
　　陆月愣了愣，自打初中，康业跟随爷爷奶奶转学走后，他的账号就停了，像一个僵尸号一样。
　　这是，诈尸了？
　　陆月没多想，继续疯狂拍照。
　　美好的一天，美好的一切。
　　无人驾驶汽车在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在年底Walter年终大会直播上就上线了。
　　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人得到了任何消息。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场年终大会是用来盘点这一整年各个车型的销售情况，然后为了回馈新老顾客，展开年底大促。
　　然后，无人驾驶第一代汽车超越一号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让世界为之惊叹。
　　事先征求到了交通部门的同意，全程在不封闭的路段，十二架无人机实时拍摄。
　　从起步，直行，转弯，到红绿灯停止，避让行人，到交警喊停，查酒驾。
　　天啊。
　　完全流畅，没有一丝错误，比老司机还老司机。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无人驾驶汽车在红灯面前停下，后方救护车开了过来。
　　救护车紧急救援的声音一直不停的响着，车内有急救伤患，多一秒钟到医院就多一秒活着的希望。
　　无人驾驶超越一号突然启动，然后停靠在一侧，让出生命的绿色通道。
　　救护车顺利离开。
　　车内安装了七个监控，从任何角度大家都能看到里面是完完全全空的，没有任何人。
　　以前网络上有个笑话，一台运送快递的小无人汽车被道路上的两个障碍物一左一右堵住，它过不去，一直用卖萌的声音说请让一下，请让一下，却完全不懂变通，一直持续到没电。
　　然而，超越一号是全智能化的，它不可能，也永远不会出现这种智障的情况。
　　就像，此刻，它从市区出来，进入高速，前方装有小猪崽的货车，车门没关紧，小猪崽从车上掉落下来，毫无规律，就算是真人，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也会手忙脚乱。
　　而超越一号内内部安装的领航者智能版在驾驶模式下是绝对理性人的设计。
　　绝对理性人，没有惊慌这个功能，它只会冷静的判断，迅速做出最合适的决策。
　　于是，惊艳的路线操作出现了。
　　那是只有职业赛车手才能跑出来的路线，完美的避开了每一个小猪崽，精准无误。
　　oh my god！
　　无数人都在惊叹，但是不管是现场观看的还是在电脑屏幕点观看的。
　　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关注者。
　　谁都没有打破这一片的宁静。
　　这一刻，他们仿佛在看未来科幻3D电影。
　　心紧紧的跟随着划分为三个屏幕的超越一号上下起伏。
　　它避开行人，完全履行所有的交通规则，像个英雄一样，从高速下来，转入山地，上山，再下山。
　　然后，showtime。
　　超越一号开始了它最为令人疯狂的表演。
　　超高速过弯，甩尾，在万丈深渊上，死亡逼近防护栏，安全到达山下，停止。
　　一切结束。
　　就像一场华丽的科幻电影，戛然而止在呼吸凝住的那一刻。
　　意犹未尽，久久不能平复。
　　“许总，这是真的吗？”
　　终于有记者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这，是真的吗？
　　还是，他们真的只是观看了一场科幻电影？
　　在科技方面，在汽车科技方面，他们真的被压制的太久了。
　　即便有领航者的出现，但是海外车企技术更好的这个观点，在人们心中仍旧是根深蒂固。
　　甚至，OM宣传是因为华国人技术不好，是因为亚洲人技术不好，智商不高，没有他们聪明，所以才会需要领航者辅助开车，这样的观点，在华国中也十分流行。
　　明明安装有领航者的车市场很是看好。
　　最后，居然有领航者车主主动关闭了领航者用以显示他们的优越感。
　　看啊，他们聪明，他们技术好，根本不需要辅助。
　　现在无人驾驶出来了。
　　这是一项引领世界汽车科技革命的技术，是真的吗？
　　许嘉言拿起话筒，声音也是颤抖的，“是，是真的。”
　　他原本以为领航者出现，无人驾驶至少还需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没想到，才短短两年不到，陆月她就做到了。
　　飞跃就成功了。
　　许嘉言深呼吸，宣布道：“我们已经获得了交通部门和其他相关部门的许可，现在，会场外面就停着五台可以试驾的超越一号无人驾驶，不信的朋友们，尽可跟随工作人员到外面坐在车内，直播试驾！”
　　“让我来，我来，我要第一个。”
　　“不，我来，我是MSD公司老总。”
　　“我管你是谁。”
　　“我是千万网红。”
　　“我还是年年的爆款新闻记者呢！”
　　“不不不，最该我来，我没驾照，不可能作弊！”
　　众人：“……”你还真是独树一帜。
　　等所有人挤到外面，工作人员手里拿着盒子，抽签决定。
　　于是一个又一个临时开的直播间飞速爬上了热榜，占领了所有人的关注。
　　而这一场年终大会从早上八点开始。
　　从市区到郊区，到上山，再到下山，等人们冲过去想要优先享受驾驶服务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许嘉言安排了盒饭套餐让守着的大家一起吃。
　　毕竟，驾驶一次不享受够应该是没人愿意回来的。
　　许嘉言抱着盒饭，叹了一口气，“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
　　陆月和郝城不约而同递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当初不知道是谁，早上坐上车，午饭晚饭两顿饭没吃，一直玩到晚上十点过，要不是他老婆过来抓人，还不愿意下来呢。
　　许嘉言咳嗽一声，“我那个，那个是为了检查咱们的车性能有没有问题。”
　　郝城：“呵。”
　　许嘉言：“你们别不信啊，我是总经理，出去了，好歹也是个总裁，我不身先士卒完美的测试车的能力，怎么敢往外卖？”
　　陆月：“呵。”
　　在许嘉言上车之前，他们都做了几百次检查测试了，还用得着他一个老总亲自上？
　　郝城：“借口。”
　　许嘉言：“……”看破不说破啊，这俩会不会做人？
　　“吃饭吃饭。”许嘉言埋头干饭。
　　陆月摇了摇头，也吃饭了。
　　果然入许嘉言所料，这场优先测试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过，要不是有限制时间，估计其他人和他以前一样，也得玩到晚上。
　　从外面回来，乘坐过超越一号的人亢奋的不得了，拉着周围的人就是叽叽喳喳，对超越一号大夸其夸。
　　没坐上的，是心痒难耐，嫉妒的眼睛滴血。
　　那就更别说观看直播的了。
　　他们是看了这个，看那个，眼睛忙的不停。
　　终于，大家都坐回来了，盒饭嘛，还剩了一大半，哪有心情吃。
　　许嘉言笑笑，说道：“大家别着急，咱们的超越一号不是正要上市吗？放心，价格绝对在大家可承受的范围内。”
　　许嘉言身后的屏幕变换，出现了车型和价格。
　　超越一号尊享版：249-349万，配有赛车模式和各种高级模式，比肩的是991之类的跑车。
　　超越一号舒享版：149-199万，可以跑山地，空间大，足够一家人出行。
　　超越一号旗舰版：60-99万，对比的就是普通的享受型了。
　　超越一号速度版：20-49万，是市面上受众最广的价格了。
　　当然，在订单没有爆炸，成本没有摊薄之前，速度版，其实是亏本的。
　　但是，只要后续买的人多了，各种售后加上前面三个版本带来的利润，以及飞跃产量提升带来的成本下降，这些亏损就是可以覆盖的。
　　赌的就是订单的爆炸。
　　许嘉言说道：“因为生产时间的关系，目前每个版本都只准备了二十台。”
　　才二十台？
　　太少了吧？
　　大家纷纷表示不满，就连弹幕都刷起来了。
　　许嘉言急忙解释道：“这些车辆将会在Walter门店进行展示和试驾，如果大家想要购买可以订购。”
　　这也是为了摊薄成本。
　　毕竟，无人驾驶如果太贵，就无法成为未来的主流。
　　但是太便宜，又根本赚不到钱。
　　目前的价格设置，还要看后续的销量情况进行调整。
　　虽然无法肯定可以赚钱，许嘉言仍旧成竹在胸，丝毫不露怯的说道：“我们欢迎大家订购。同样的，今天，我们仍旧要感谢飞跃科技带来的领航者智能版，没有领航者智能版，我们无法实现无人驾驶。领航者智能版就相当于无人驾驶汽车的大脑，它和过去的领航者一号一样，能够在其他所有的车型上适用。”
　　当然是适用的前提条件是这些型号的车要做一定的改造。
　　但是，只要购买了领航者智能版，就能提供和领航者一号一样的技术支持。
　　这才是飞跃科技的核心价值。
　　郝城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致意。
　　“同样的，为了回馈新老客户，这也是我们这次大会召开的另一个原因，旧版领航者Walter车主的顾客，以旧换新购买新版的超越一号无人驾驶汽车，我们在换购价的基础上打八折。”
　　八折？
　　换购价八折？
　　这些轮到Walter车主激动了。
　　八折换购一辆无人驾驶汽车，还等什么？
　　良心福利啊，他们刚刚还在感叹才买了旧版一年多，这新版就出来了，买买买。
　　肯定买。
　　大会刚结束，订购电话就被打爆了。
　　而有了领航者一号排号排到两年后的经验，这一次车企业内部更加争分夺秒，竞争明显加大了。
　　不管不管，先下订单再说。
　　要是再排队到两年后，他们不如去死。
　　SATT和EBZI，两大龙头企业，迅速和华国内的经销商联系，让他们去试驾。
　　他们不相信，华国真的能研究出无人驾驶汽车。
　　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自打领航者一号出现后，国内的经销商就已经不乐意再接手SATT和EBZI了，双方合作减少了非常多。
　　要不是后来，SATT和EBZI联合其他海外品牌一起打舆论战，打出了真正的好司机是不需要领航者辅助开车的口号，止住了销量下跌点，双方的合作恐怕早就停了。
　　如今，SATT和EBZI本就已经压缩的市场，在无人驾驶技术的到来后进一步压缩。
　　只要是个心智正常人都能看出未来是Walter和飞跃，以及华国车企的天下。
　　谁还搭理他们？
　　SATT和EBZI联络经销商没有回应，只能自己派人去试驾。
　　结果试驾排队预约预约到了半个月以后。
　　这还都是找了黄牛的结果，否则半年后再来吧。
　　没想到到了半个月后，预约上了也没法试驾，人家说了优先供给华国人。
　　迫不得已，SATT和EBZI又让自己在华国内部企业的华国职工去试驾。
　　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试驾完，这位员工就辞职了。
　　没有见到实物之前，人总是会怀疑的。
　　怀疑这根本就是个噱头，怀疑无人驾驶的存在。
　　只有真正试驾后，摸到了超越一号，有了实感，才能真正的屏弃掉内心所有的怀疑。
　　超越一号，将是未来。
　　以后传统车企都将会被逐步取代。
　　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不在更多人从传统车企转行之前先转行，避免以后踩踏事件的出现，让自己沦为被淘汰的那一批？
　　飞快的，员工辞职走人跳槽到Walter了。
　　SATT和EBZI：“……”
　　这个时代，网络的发达，让世界无法掩藏任何科技的进步。
　　无人驾驶汽车超越一号的消息迅速在全球范围内引发了广泛的讨论。
　　领航者一号，你们宣传上说那是给残疾人，智障人士用的。
　　那么无人驾驶呢？
　　我们能体谅国家想要保护本地汽车产业的难处，但是为什么华国有了无人驾驶汽车，我们还没有？
　　领航者智能版不是可以适用于各种车型吗？
　　为什么你们还不引进？
　　看看华国那边，已经到手的无人驾驶汽车酷炫的视频，你们真的打算落后于世界科技潮流吗？
　　SATT和EBZI心里苦啊，不是他们不引进，他们试过了，是人家不卖啊。
　　为了逼迫飞跃科技，SATT和EBZI携手合作，再度打起了舆论战。
　　无人驾驶科技应该是世界科技，而不应该沦为哪一国的私利技术。
　　在推动世界科技发展的这一方面上，一个大国应该承担起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飞跃科技将这一技术仅仅限制在华国的做法，是对世界有害的。
　　不仅不利于推广无人驾驶，更不利于推动科技进步，缓解全球经济压力。
　　华国人太自私了，飞跃科技太无耻了。
　　呸！
　　陆月简直气炸了。
　　真他妈无耻。
　　你们自己搞技术封锁的时候怎么不提推动世界科技发展？
　　现在他们产量供给国内都困难，非逼着他们供给国外？
　　在华国车入关检查的时候都要求必须拆除领航者才能进入OM市场售卖，现在在这里谈共同发展？
　　有本事你把海关限制拆了啊！
　　不卖，随便你闹，就是不卖。
　　陆月和郝城一商量，直接发了个申明，总之甭管怎么问，就是技术难度大，生产难度大，产量有限，没那么多货，他们可以接受海外的订货，不过恐怕要等很久很久。
　　陆月生气，华国的其他人难道就不气？
　　“我们十几亿的人口，这么大的市场和需求，本国都供应不了，还在排队等车，凭什么给你们？”
　　“你们自己研发不出来，就想抢别人的，有病啊？”
　　“什么叫做科技应该是世界的科技，那你们把你们的光刻机，芯片都公布出来啊！”
　　“你们华国人太胡搅蛮缠了，我们光刻机，芯片也没有不卖给你们啊。”
　　“我们也没说不卖啊，一个新技术，生产难度那么大，产量有限，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我们吃不饱的情况下，还把粮食援助给你们吗？”
　　“你这不行，让我来骂，我们华国人笨，人人都需要一台无人驾驶汽车，飞跃是个小公司，赶不上你们SATT这种大公司，我们各方面都不如你们，所以你们聪明，你们厉害，你们不需要无人驾驶汽车。”
　　“哈哈哈哈，这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都是华国人笨才需要领航者，你们聪明不需要。”
　　……
　　SATT和EBZI自持自己公关战打的好，这一次飞跃都不需要出手就没人吃它们那套了。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
　　现代人不是智障，不是你喊得响你就是对的。
　　国内车企也指着飞跃吃这碗饭呢，谁能纵容它打公关战，把本就不多的生产力分一部分给外国人？
　　都是行内人，谁不知道谁啊？
　　你以为你自己屁股干净啊？
　　挖，挖以前的丑闻，全部往外爆。
　　别以为咱华国车企都是好欺负的。
　　大家都是拼了命的在这个世界活下来，背上都背着无数人的心血，凭什么你这么嚣张，拿着人当猴耍？
　　不见硝烟的战场，依旧是战场，不见血的战争，依然残酷。
　　浩浩荡荡的舆论公关战，网络内外，持续了很久。
　　然而飞跃就是不松口，让SATT和EBZI恨的牙痒痒。
　　偏偏这个企业还是个没上市的华国国内企业，让他们这些擅长金融战的人也无从下手。
　　晚上，上完课，下雨了。
　　没有一丝征兆，突然就哗啦啦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陆月和郝城共用一把伞往停车场跑，等上了车两个人还是淋成了落汤鸡。
　　郝城喊道：“307，开车回家。”
　　声波识别成功，领航者307启动车，开始自主驾驶。
　　郝城从车座旁的储备空间拿出一张干毛巾赶紧给陆月擦湿了的头发和脸。
　　”好了，别光顾着我了。”
　　陆月拿走郝城手里的毛巾，一点点的将他脸上的雨水擦掉，“你刚才挡着我，我没淋湿多少，倒是你，脸上身上全是雨水。”
　　陆月拿着毛巾擦掉郝城脸上的雨水，然后是脖子，然后是淋湿的衣服。
　　咚咚咚。
　　什么声音？
　　陆月靠过去，耳朵放在郝城的胸前，“喂，郝城，你心跳怎么又加速了？”
　　“啊？”郝城傻愣愣的应了一声，猛的推开陆月，“我我我，我病了。”
　　“什么病？”
　　“我我我……”
　　郝城答不出来，突然急中发疯，转移话题，“月月，姐，我能叫你月月吗？”
　　砰！
　　陆月一拳过去，炸毛，“你胆子肥了是不是？”
　　郝城捂着脸，“呜呜呜，别人都叫你月月，为什么我不可以？”
　　“总之……”陆月抓狂，“不准叫我月月！”
　　“姐，你怎么脸红了？”
　　唔。
　　陆月一个手肘击打在郝城胸上，“闭嘴。”
　　郝城：“呜呜呜……”姐生气了。
　　不仅生气，还打他。
　　下手明显比以前重了好多。
　　好疼。
　　呜呜呜……
　　陆月捂脸，这小子还是这么爱哭。
　　陆月回头瞪着他，“你要叫就叫吧，不过不准在外面叫，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能叫。”
　　郝城委屈巴巴的看着陆月，“为什么？”
　　别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叫，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家姐都不在意，为什么就他叫一句月月限制这么多？
　　“总之，你叫就格外羞耻。”
　　“为什么？”
　　陆月警告的举起拳头，“不许再问！”
　　陆月感觉现在拳头极度发痒，想揍人。
　　“可是……”
　　陆月一个眼刀杀过去，郝城乖乖闭上了嘴。
　　不对啊。
　　现在不就是两个人独处吗？
　　那他可以叫了？
　　“月月。”
　　陆月忍。
　　姐不生气？
　　郝城兴奋了，“月月。”
　　陆月继续忍。
　　“月月，月月，月～月～”
　　砰！
　　陆月一拳打过去，“你不要得寸进尺。”
　　郝城捂着脸，呜呜呜，姐又打他。
　　晚上，两个人同时失眠了。
　　陆月是气的，翻来覆去想不明白，她干嘛要对那小子妥协让步？
　　还有，为什么从那小子嘴里叫出来就是让她感觉面红耳赤心发慌？
　　奇奇怪怪的。
　　她本来就是一个极度容易害羞的性格。
　　但是仔细回想一下，好像从以前开始，当她发现那小子格外会哭后，只要是他坚持的要求，只要他一哭，她基本都会答应。
　　耳边突然再度回响起郝城发自肺腑的质问，为什么？
　　陆月蹭的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打沙包，她也想问为什么。
　　打死他，打死他！
　　陆月把沙包当成郝城狠狠的发泄。
　　而另一边，郝城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嘴里念念有词，月月，月月，月月……
　　哈哈哈哈。
　　月月，月月，月月～
　　姐同意他叫月月了。
　　他一定要天天叫，每天叫，早晚叫。
　　睡不着，完全睡不着。
　　郝城从床上爬起来，拿出手机就在他，蔡羽灵，疯狗的三人群报告好消息，深更半夜一个人刷屏刷到了99+。
　　第二天，起床后看到消息的蔡羽灵和疯狗：“……”
　　这小子也是厉害，就一个称呼能高兴这么久。
　　明明在学校里的风评是生人勿进的高冷。
　　谁能想到骨子里是个沙雕？
　　蔡羽灵突然想起去年在操场看到有人跟郝城告白。
　　郝城表情冷漠，拒绝三连。
　　第一连，后退，保持距离。
　　第二连，礼貌说对不起。
　　第三连，转身就跑，比逃命还快，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让女生立刻把他拉入黑名单。
　　不对。
　　这拒绝三连最后那个撒腿就跑，沙雕到了极点，一点也不高冷。
　　按理说吧，郝城的长相确实是惊为天人的大帅哥，可惜，是个沙雕，专搞颜艺，一说话就让人完全无法注意到他的脸。
　　唉……
　　早晨，郝城没过来送早餐。
　　陆月纳闷，不会是因为昨天揍了他生气了吧？
　　陆月打开郝城的门，客厅没人，走到卧室，推开门一看，傻小子躺在床上发烧了。
　　脸通红。
　　嘴角高高地翘着。
　　生病都这么高兴？
　　到底做的什么梦？
　　陆月摸了摸他的额头，真的好烫，赶紧扶他去医院。
　　郝城迷迷糊糊睁开眼，只看见陆月的影子，嘿嘿傻笑，“月月～”
　　陆月咬牙，真想把他从楼上扔下去。
　　算了，不跟病人计较。
　　陆月坐车将郝城送到医院，开了一间单独的病房，医生开了药，输液。
　　郝城昏昏沉沉的睡着，睡了一半，睁开眼，陌生的环境，脑子还不清醒，还以为在梦里。
　　再一看，陆月神色冷峻的坐在一旁。
　　郝城一个激动，一伸手抱住陆月，嘤嘤嘤的撒娇，“月月，月月……”
　　就是这样。
　　陆月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这小子刚才睡觉还不忘一直嘀咕月月，月月……
　　医生护士来一次看她一次。
　　简直羞耻到了极点。
　　现在还敢抱住她叫。
　　陆月一拳头过去，在最后一毫米处停了。
　　等他病好了，她一定打得他进一次骨科。
　　快中午的时候，郝城彻底清醒了过来，眼睛一睁开，看到的是陆月放大的脸。
　　陆月冷笑。
　　郝城低头，抱着陆月的手僵硬的拿开。
　　想跑。
　　陆月一把抓住他，来不及了。
　　咚咚咚。
　　等出院的时候，医院格外增加了一点消肿化瘀药的收入。
　　疯狗给陆月发消息，假已经帮她请好了不用担心。
　　两个人都在数学系，疯狗原本比陆月高两级，现在好了，两个人平级了。
　　疯狗也是很无奈，就怕过两年，陆月比他还高出两级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疯狗疯了一样的学习，搞的蔡羽灵以为他中邪了。
　　m国，一座顶级公寓内。
　　张茜和丈夫孙谦益相对而坐。
　　孙谦益惆怅的说道：“公司的意思是，希望你和我跟随公司的代表团一同前往华国，和飞跃总裁一起商谈关于领航者智能版的订购事宜。”
　　“一定要我去吗？”
　　张茜表情十分的不乐意，“我和华国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而且飞跃不是说了吗？产能不足，国内尚且供应不够，没有多余的产能供给海外。”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借口。”
　　张茜眼底闪过不耐烦，“我觉得不是借口。再说了，你是SATT亚洲区负责人之一，我只是你的太太，我去能有什么用？”
　　孙谦益叹了一口气，“你还是飞跃总裁郝城的母亲啊。”
　　“孙谦益！”张茜冷声说道：“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我们，和我们的孩子才是一家人。”
　　“这是公司的要求。”孙谦益无奈的说，“除非，我从公司离职。”
　　“那你就从公司离职吧。”张茜嘴硬的说道：“就算离职了，咱们的钱也够花了。”
　　孙谦益也知道张茜是嘴硬，他们这种人都习惯了如今的生活，消费水平也好，人脉网也好，社会地位也好，这些都不可能扔下。
　　孙谦益说道：“你考虑考虑吧，总部也说了，如果这次成功让飞跃供货，不会亏待我们。”
　　张茜死死的抿着唇，没说话。
　　当初，OM国封锁，郝振邦的企业围在旦夕，手机业务也做不下去快破产了。
　　她是因为家族企业快破产才被逼嫁给郝振邦的，那个时候，张家已经不再依赖郝振邦了，她也不需要在受制于人了。
　　郝振邦也快破产了，奈何不了她。
　　所以她立刻就离婚打包收拾行李，找到了自己曾经的爱人孙谦益，孙谦益为了她也守身如玉多年没有结婚，两个人破镜重圆，感情浓厚更甚当初，没多久就结婚了。
　　她算到了一切，唯独没算到，郝振邦走了狗屎运，撞上了金融政策改革，居然在银行的扶持下又起来了，还越做越大，成了全国第一。
　　然后张家和她断绝了关系。
　　她也因为怕郝振邦报复，不敢再回华国。
　　现在，居然又让她回去，还要去说服自己的儿子？
　　她巴不得和郝家永远不联系呢。
　　这些男人，都是废物，自己的公司搞不定，让她一个女人往前顶。
　　飞跃公司内。
　　郝城已经连续三天对着不同的人群说同样的话了。
　　他现在无比暴躁。
　　他好想下班，不想工作，想去实验室想回公寓和姐待在一起。
　　偏偏在临近下班的时候，许助理说：“郝总，SATT的代表团到了，想和您明天见一面。”
　　“不是说了不见吗？”
　　许助理递过来资料，“这是这次代表团的人员名单。”
　　张茜的照片和资料放到了首页。
　　郝城扫了一眼，冷淡的说道：“不见。”
　　说完，他拿起一旁的西服外套，直接离开。

◎79.第七十九章
　　张茜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回过国了。
　　一开始是好不容易和心爱的人结成眷侣, 幸福的不想回来。
　　后来是怕郝家报复，又和张家断绝了关系。
　　如今再度踏足这片土地，才恍然发现, 变化真的好大。
　　高楼大厦，扫码支付, 共享单车, 还有无人驾驶汽车。
　　因为不需要驾驶位, 所以汽车的可利用空间大了很多。
　　听说市政那边正在考虑无人公交车，无人出租车的使用, 好像正在召开会议，很快就会提上议程。
　　张茜的车就停在飞跃大厦的门口。
　　过了一会儿, 郝城从门口出来。
　　张茜一眼认出了他。
　　毕竟，她这一路上已经看过很多郝城的视频资料了。
　　二十岁的少年，穿着笔挺的西服, 站在聚光灯下，一表人才, 神色冷峻，举手抬足之间已经有了商场新贵的样子。
　　唯一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就是，那种商业感太像郝振邦了。
　　张茜从车上下来, 叫了一声, “城城。”
　　郝城打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 继续打开车门, 坐了进去, 车子自行启动。
　　张茜尴尬的站在原地，回头无奈的SATT的代表也是亚洲区总负责人詹姆斯，詹姆斯笑笑：“天下没有哪个孩子是不爱自己的母亲的。孙夫人，我相信只要你们多相处, 一定能回忆起曾经的美好时光。”
　　“但愿吧。”张茜失望的呢喃了一声，上车回了酒店。
　　而另一边，陆月也正面临着一个重要的关卡。
　　她对面坐着的是某打车软件巨头公司总裁，魏晋斌。
　　无人驾驶汽车在逐步生产并投入使用过程中最大的问题来了。
　　目前已经有不少人订购了无人驾驶汽车，然后注册了打车软件司机，开始接单。
　　相对于人力，无人驾驶做打车软件司机自然更方便更有效率。
　　而且全天二十四小时除了自己开到加油站，刷油卡加油的那几分钟，根本不用休息。
　　无人驾驶在为人们带来方便的同时，也从根本上取代了司机这个职业。
　　政府还好，无人公交车和无人出租车虽然仍旧在推进，但不会一股脑的大批量订购，直接让几百万公交车和出租车从业人员一次性失业。
　　政府是温情的，会慢慢来，逐步妥善安排这批一辈子开车，除了开车什么也不会的从业人员。
　　但是资本不会。
　　魏晋斌的意思很明确，他知道目前领航者智能版这一块生产有限，所以他已经和七家汽车生产商达成合作，愿意加价大批量的订购领航者智能版，让飞跃优先供给给他们公司。
　　他们就可以一步一步，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车主替换掉，全部采用无人驾驶汽车服务不愿意买车，或者买不起车，又有打车需求的顾客。
　　这样，他们就可以在整个打车行业占据长足的优势，将其他打车软件彻底干下去。
　　陆月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目光平静的看着魏晋斌。
　　来之前，她看了数据，目前注册网约车司机超过一千万。
　　就算去掉一部分注册了但是没有运营的。
　　也有几百万。
　　几百万的背后是几百万个家庭，是几千万人的口粮。
　　这几百万里有退役军人，有被辞退在家除了开车什么找不到其他工作的，也有下班后兼职补贴家用的。
　　一旦，无人驾驶进入打车领域。
　　那不仅仅是这几百万人失业。
　　连动的，打车软件可以利用无人驾驶扩大经营，让开了一辈子，半辈子的那些几百万出租车司机也一同下岗。
　　一千多万人，就算每年下岗一两百万。
　　那也是对就业市场非常可怕的冲击。
　　魏晋斌笑道：“钱的方面，陆小姐不用担心，我们可以保证足够的资金投入在这次的合作中。”
　　拜访之前，他特意打听过。
　　飞跃虽说陆月只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对外都是郝总在负责洽谈商业合作。
　　但是实际上，在飞跃的人告诉他，飞跃真正当家做主的是这位陆小姐。
　　她掌握着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却有百分之百的决策权。
　　陆月开口问道：“魏总，你向我们一年订购两百万台领航者智能版，我坦诚的说，飞跃不可能答应。第一答应了，我们飞跃几乎所有的产能都只能供给给你……”
　　“陆小姐说笑了。”魏晋斌笑道：“我听说飞跃去年添了四条生产线，今年又添了七条。领航者是不可替代的产品，飞跃早在宣布之前，就对产能进行了调整，华国这么大的市场，海外市场也早晚会进军，亚洲，欧洲，美洲这些，怎么可能一年两百万就到头了？两百万台领航者，飞跃是可以供给的。”
　　陆月没有跟他辩论生产线这个问题，因为不管怎么说都在透露自己公司的底牌。
　　只能说，飞跃内部有人向魏晋斌泄密了。
　　不过这种事情本身也难以杜绝。
　　陆月淡淡开口：“第二，考虑到失业率的问题……”
　　“陆小姐，在商言商。”魏晋斌笑，“失业率自然有政府兜底，这不是我们这些私人企业应该考虑的问题。再说了，只是不能开车而已，他们大可以做别的兼职，现在沿海工厂不是正用工荒吗？他们大可以进厂啊。”
　　所有的一切，大家心心念念捧着的饭碗，在魏晋斌的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的。
　　资本追逐的永远只有利润。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陆月态度冷了很多。
　　“陆小姐的意思是……”
　　陆月：“明面上的意思就是，魏总你得到关于生产线的消息是错的，我们产能不足，光是供给目前的订单就很困难。尤其领航者智能版的适配，每一个车企都要提供足够的技术支持，我们技术支持人员也不足，没有办法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去掉虚伪的词汇，实际上的意思就是，我和魏总你对于经营的理念不合，你的订单，我们接不了。企业从老百姓手里赚了钱，自然要承担起该承担的社会责任，既然你的员工帮公司赚了钱，那么公司就该对他们负责。”
　　魏晋斌闻言，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笑了，过来人一样的看着陆月，“我记得陆小姐是学霸吧？”
　　陆月挑眉。
　　魏晋斌像大人看小孩一样的看着陆月，“陆小姐，读书读多了，多几年就会懂，你所在乎的那些人，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也并不会在乎你。”
　　陆月笑了笑，抬眸，目光坚定，分毫不见动摇，“人的底线和原则确实会因为读书读的多，读的好而提高，书生意气皆是如此。但是为人的基本底线不会因为任何事而降低，因为它是基本底线，不能退，不能让，不能变。”
　　“我的员工，我给了工资，购买了他们这几年的劳动力，这就已经够了，难道我要负责他们的一辈子吗？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优胜劣汰的。”
　　“如果优胜劣汰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规则，那么人类就不应该生育子女，婴儿这种物种才是最弱的。”陆月冷静的说道：“如果魏总想要在这个议题上面说服我，并且坚信这个议题，那么我希望，魏总有朝一日被科技淘汰的时候，也能信奉同样的准则，不哭不闹不自怨自艾，不获取一分社会救助。”
　　魏晋斌被陆月怼了，脸色微微有些难看，“陆小姐读书读的真好。”
　　“多谢夸奖，不送。”
　　陆月指了指公寓大门。
　　等魏晋斌离开，陆月目光沉了下来。
　　已经有人购买无人驾驶汽车注册打车软件了。
　　那么在以后无人驾驶汽车的产量逐渐提上来之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这么做。
　　除非法律禁止无人驾驶汽车注册打车软件。
　　现在，这些人还能钻无人驾驶的这个空子赚钱，甚至打车软件的司机也可以卖掉自己的车，购买无人驾驶汽车改运营赚几年轻松钱。
　　但是，平台的力量比个人强太多了。
　　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不可能给个人留下太多的赚钱空间和时间。
　　就算她拒绝了魏总，魏总仍旧可以以市场价大量收购市面上的无人驾驶汽车，直接取代平台上的私人车辆。
　　只是花的钱会比直接和她订购再和车厂合作更多而已。
　　这一趋势不可避免。
　　科技的进步，带来的是方便的生活，更是巨大的挑战。
　　如果有一天，人工智能不仅在汽车上运用，在收费站，在收银员，在自助购物，在工厂生产，在翻译，在财务报表，在各种可能被取代的任何场景都适用了。
　　人类会走向何方呢？
　　有些人开了一辈子的车，除了开车别的什么都不会。
　　希望这些车主能在平台下狠刀之前尽快找到出路吧。
　　被陆月拒绝了，魏晋斌并没有放弃，反而联络了郝家二伯，邀请郝家二伯投资入股。
　　郝家二伯一想，可以啊。
　　以后无人驾驶运营，平台稳赚不赔啊。
　　郝家二伯立刻投了一大笔钱，然后去找郝城。
　　都是自家亲戚，总要开个绿灯行个方便不是？
　　然后就和过来找郝城的张茜代表团撞了。
　　会议室内，郝城正在开会。
　　他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的工作拆分出去给公司其他人负责。
　　否则他快疯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淘宝客服，每天的主要工作是面对不知道从哪里找过来的，说着各种语言的客户。
　　非洲语，英语，日语，德语，法语，西班牙语……
　　然后他就回复同样的话，产能不足，产能不足，真的产能不足，没法提供，就是没法提供，你说死了也不行，管你哪家亲戚，哪里有关系都不行，你今天就是老子亲爹也不行。
　　郝家二伯惊愕的打量着张茜，“你居然敢回来？”
　　张茜冷着一张脸，“怎么了？我怎么不能回来了？”
　　“你在我大哥最危难的关头，抛夫弃子和情人私奔，你还问你怎么不能回来？”郝家二伯给气乐了。
　　张茜冷淡的说：“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们郝家，是你们郝家对不起我。”
　　“你说这话还是人吗？”
　　“我怎么不是认了？当初要不是郝振邦……”
　　张茜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开了。
　　郝城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
　　见鬼的工作。
　　他都好久没见到姐了。
　　每次回去，姐不是睡了就是在学校。
　　他呢，课没上多少，天天请假，他怀疑他不能准时毕业了，呜呜呜……
　　想退休，他要退休。
　　见鬼了！
　　郝城一抬头就看到等着张茜，还有郝二伯。
　　他娘的，又来了。
　　郝城疯狂的想飙脏话。
　　郝二伯见到郝城立刻冲了过来，“小城，你现在立刻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郝城神色冷峻，“一个一个进来吧。”
　　说完，郝城进了办公室，打电话给门口的助理，让郝二伯先进来。
　　郝二伯进来后，坐下就开始细数张茜的罪行。
　　郝家正当鸿运，她们家把她嫁进来了，平日里不管见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等郝家落难了，立刻私奔，和人在国外都怀孕了，才让律师过来谈离婚。
　　拿了离婚证，音讯全无。
　　孩子不要，老公不要，就要跟初恋男人跑。
　　抛夫弃子，落井下石，狼心狗肺！五毒俱全！
　　“二伯。”郝城听的烦了，打断郝二伯的话，“你今天来就是单纯的和我聊过去的吗？”
　　郝二伯这才想起正事，忙笑着说道：“其实我是给你带大单子来了，你可别太高兴。”
　　郝城挑眉，“什么大单子？”
　　好二伯把魏晋斌的事儿说了，才说了一半，郝城就立刻打断拒绝了。
　　魏晋斌这单，在他这绝对通不过。
　　别说他家姐不答应。
　　就单说，明明他已经交代过了，也放出过话，有事找他，别打扰他家姐，他家姐很忙。
　　结果，魏晋斌还找了他家姐。
　　就这一点他也不会和魏晋斌合作。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郝城意味深长的看着郝二伯，“二伯，魏晋斌那你是不是投资入伙了？”
　　“可不是嘛。”郝二伯一点没觉得有问题，“这家人做生意，你总的帮帮了吧？”
　　郝城微微勾唇，“二伯，你要是资金还没正式入股，最好撤出来，不然小心血本无归。咱们都是自家亲戚，话我只能说到这了。”
　　郝城按动旁边的开关，“下一位。”
　　“等等，小城，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二伯，咱们虽然偶尔有矛盾，但到底是一家人，我不会害你。”
　　说完，郝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郝二伯只好半信半疑的出来了。
　　郝二伯一走出来，张茜迫不及待的进来了。
　　她进来的急切，坐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她张了张嘴，“这些年，过的还好吧？”
　　除了这个，她看着面前陌生的少年，无话可说。
　　太久了，长达十年的分别。
　　小时候的那点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张茜想从包里拿出做好的小蛋糕，那是郝城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可是，拿不出来。
　　时移势易，人事变化。
　　小时候的口味和长大的肯定不一样的。
　　她什么都知道。
　　“我这些年，过的，很好。”郝城嘲讽的说道：“不然呢？张女士希望我过的很不好，天天哭着找妈妈吗？”
　　“你说话不要夹枪带棒。”
　　张茜说道：“我没有对不起你爸爸，也没有对不起你。”
　　“我知道，你不爱我爸，是被逼嫁给他的，是为了张家的企业。”郝城嘴角嘲讽更深，“但是，你知道吗？我爸根本不知道你曾经有过一个难以割舍的初恋，更不知道张家逼你分手，但凡你当初自己开个口，告诉我爸，我爸不会逼你。”
　　张茜不以为意的说道：“他倒是真会给自己开脱。”
　　“行，你不信，没关系，随意，反正你们俩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
　　郝城冷冷的说道：“所以呢，你找我干什么？”
　　“你这语气什么意思？”张茜被郝城冰冷的语气激怒了，“我好歹也是你妈妈。”
　　郝城不发一语的看着她。
　　他越说话越冷静，张茜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就显得越可笑。
　　张茜毕竟没出社会工作过，一直都是贵太太，很快就撑不住了，说道：“你们公司的那个领航者智能版，给SATT供货，他们让我来的目的就是这个，不然我也不愿意来。”
　　“凭什么？”
　　“你给他们供货，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清了。”张茜理所应当的说道：“就当你还了我生你的恩情，以后，你就不欠我了。”
　　闻言，郝城笑了笑，“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冷血无情。”
　　“那不然呢？”张茜质问道：“我委身于一个我不爱的男人那么多年，打断牙齿和血吞，好不容易才逃出牢笼，我生了你，我和一个囚禁我的男人生了你。算下来，我和被qj有什么区别？你指望我去爱你这个qj犯的儿子吗？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如此苛刻的要求我？”
　　郝城看着她，就那么看着她。
　　突然觉得自己也挺可笑的。
　　不知道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突然之间，就理解了当初陆月和他在汽车影院时说的话。
　　人呐，总是会有执念的。
　　就像姐当初，就像他现在。
　　郝城只平静的问她，“你说你是被囚禁的。就抛开我父亲说他不知道张家逼你嫁给他这件事情。他到底囚禁了你什么？是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了，还是不让你逃走了？”
　　“你以为囚禁只有物理囚禁一种方法吗？”
　　张茜现在想起自己曾经度过的那段岁月都觉得恶心。
　　十分的恶心。
　　天天守在一个她不爱的人身边。
　　只因为他有钱。
　　她感觉自己和被逼卖yin没有区别。
　　“那我问你。”郝城忍耐住怒气，“你有找过你口中的那个男人说过一次你不愿意吗？你一次都不愿意说，凭什么觉得别人知道你不愿意？你说你不愿意待在一个不爱的人身边，难道我父亲就愿意待在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身边吗？”
　　“你现在是在为了他指责我？”
　　“对，没错。”郝城：“我想了十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一次都没说过，凭什么觉得别人应该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拿了郝家的好处，怨恨着和你同床共枕的男人，然后怨恨我。我又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爸做错了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你恨的难道不应该是你自己的母亲你自己的父亲，你们整个张家吗？”
　　“你责备我？”张茜苦笑，感觉自己伤透了心，“你凭什么责备我？你从我肚子里出来，你知道我生你的时候有多痛苦，有辛苦吗？你知道我和郝振邦那十几年的婚姻过的有多痛苦吗？是，我什么都不缺，他也努力在做一个好丈夫。
　　可是不爱就是不爱，我看到他整个心就跟在火上烤一样。我讨厌他睡觉的姿势，我讨厌他喝咖啡要手工的，我讨厌他的每套西服都必须一丝不苟，我讨厌他在外面应酬后浑身酒气的样子，他的一切我都厌恶。
　　我爱我现在的丈夫，我和他明明那么相爱，如果不是郝振邦爱上了我，如果不是他要我，我和我丈夫不会分开。你有试过过这样的日子哪怕一天吗？你能跟我一样忍受十多年，日日夜夜的煎熬吗？”
　　郝城摇头，简直无话可说。
　　她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不允许任何反驳。
　　在她的逻辑，总之，她没错，错的都是别人。
　　张茜说道：“你把领航者卖给SATT，从此，我和你，和郝家的恩怨一笔勾销。”
　　“不可能。”
　　郝城平静的看着她，眼底不无悲伤，“领航者一代也好，领航者智能版也好，现阶段都不可能卖给除华国以外的任何国家。不仅是你办不到，我也办不到。”
　　“你什么意思？”
　　“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都无所谓。”
　　郝城苦笑，“现阶段不可能。”
　　要领航者智能版，除非其他国家的海关放开口子。
　　这是谈判国际贸易海关的砝码。
　　不可能退让。
　　谁来也不行。
　　可是张茜不理解，她失望的对着郝城摇头，“你知道不愿意卖给我而已。”
　　“既然你要这么说。”郝城笑了，向后一靠，重新变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的郝总，“我换个方式和你交流。领航者智能版可以卖给SATT，你可以把我现在的话传给SATT代表团负责人。领航者智能版卖给他们的首要条件，开除你的丈夫，并将他列入汽车行业黑名单，任何公司不得录用。”
　　“你怎么能这么做？”
　　张茜就像看着一个魔鬼一样看着郝城。
　　郝城咧嘴一笑，很憨厚的说：“我这么做已经是客气的了，你欺骗我爸，怀着不轨的目的嫁入郝家，苦心孤诣将郝家的资产腾挪到你们张家，心甘情愿的当一个伏地魔帮助你弟弟，把郝家掏空，让郝家濒临破产，然后再一脚踹了我爸，把还年幼的我像扔一个包袱一样的扔掉，你做出这么一连串恶毒的事情，我只是警告你一下很过分吗？”
　　“你有病吗？”
　　张茜万分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颠倒是非黑白？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这样的？”郝城笑着看着她，说出话却格外残忍，“我不是跟随你的逻辑做了一样的推理吗？结婚的时候你们在教堂发誓要相爱相守一辈子，你现在说你不爱我爸，难道以前发誓不是蓄意欺骗？
　　你进入郝家之后，郝家帮助张家复活，难道不是你干的？张家只有一个继承人就是你弟弟，你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伏地魔？郝家濒临破产不是你嫁进来了，你们张家盛起之后的事情吗？难道不是你在从中作梗。”
　　郝城当然知道事情真相不是这样。
　　可是，他就是要用她的逻辑，让她尝一尝被人污蔑，百口莫辩，无言以对的感觉。
　　“你——你胡说八道！”
　　“事实如此，你狡辩也没有用。”
　　郝城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你可以离开了，顺便也可以把我的话带给SATT，当然你不带，也可以。”
　　郝城按动桌上的通话按钮，“下一位。”
　　助理走进来，请张茜出去。
　　张茜深深的看了郝城一眼，“你太过分了。”
　　“彼此彼此。”
　　张茜一走，助理回头说道：“郝总，没人了。”
　　“我知道，你出去吧。”
　　等助理一走，郝城靠在椅背上感觉很累。
　　前所未有的累。
　　是这些忙碌的日子以来最累的。
　　然后，还有……悲伤……
　　人呐，真是奇怪啊。
　　越是渴望却不说。
　　越是表现的强硬，其实越是脆弱。
　　越是挣扎的狠，其实离死亡越近。
　　……
　　食堂，陆月心不在焉的吃着肉。
　　蔡羽灵纳闷的看着她，“月月，这不像你啊。”
　　“嗯？”陆月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这不像你啊。”蔡羽灵担忧的问，“你怎么了？”
　　“有点担心郝城。”
　　蔡羽灵挑眉，“郝城又犯病了？”
　　陆月摇头，“感觉他这几天情绪特别低落。”
　　有吗？
　　她怎么没看出来？
　　蔡羽灵：“是不是错觉？郝城不一直这样吗？时不时的就犯下病？”
　　陆月仍然摇头，“感觉这次不一样。就是，郝城吧，他的情绪总是有个很低的嗨点，能莫名其妙高兴很久，情绪down归down，但是很快能恢复，这次不一样。你有什么能让人开心的办法吗？”
　　“让郝城高兴的办法？”
　　蔡羽灵眼睛一亮，这可问对人了。
　　她贼贼的笑着，“月月，听过让人开心三部曲吗？”
　　陆月：“什么？”
　　蔡羽灵：“亲亲抱抱举高高。”
　　陆月：“……”
　　她脸上是写着今日智商欠费特别傻几个大字吗？
　　不然蔡羽灵能把她当傻子哄？
　　“你别不信啊，是真的。”蔡羽灵用力点头，以增加自己的说话的可信度，“不过考虑到你们都成年了，我觉得亲亲抱抱就够了。”
　　陆月：“……”
　　陆月：“亲亲不是情侣才该做的事情吗？”
　　“贴脸吻啊。”蔡羽灵，“西方礼仪。”
　　陆月指着自己的脸，“我今天脸上真的写了我是傻子四个字吗？蔡羽灵，你是把我当智障吗？”
　　蔡羽灵垂头，果然，月月情商低归情商低，仍然不好骗。
　　周五，郝城总算把工作都扔了，过来给陆月做饭。
　　史无前例的丰富大早餐。
　　油条，豆浆，小笼包，三明治，蒸饺，馄炖，烧卖……
　　陆月：“……”
　　这一顿早餐能撑死好几个人。
　　陆月坐在餐桌前，看着郝城。
　　虽然感觉他在努力的想让自己的情绪高涨起来。
　　但是，好像并没有真的开心。
　　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喂，郝城。”
　　“嗯？”
　　“今天我请假了，你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我们一起去。”
　　郝城瞬间精神振作，“游乐园。”
　　“好。”
　　两个人买了票，陆月指着过山车，郝城指着旋转木马，两人异口同声，“先玩这个。”
　　陆月看向旋转木马，“你幼稚。”
　　郝城看着过山车，“呜呜呜，我怕高。”
　　“走吧。”陆月拉起郝城的手，朝着旋转木马坚定的走过去。
　　就在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魏晋斌那里出大事了。
　　政府宣布，所有无人驾驶汽车在打车平台转运营，都必须符合一个规定的标准，并且重组出租车行业，一方面逐渐联网，制作出租车官方打车平台，一方面政府批量订购领航者智能版安装在现有的出租车上。
　　与此同时，妥善安置出租车司机，进行再就业培养，考核合格的进入出租车无人驾驶打车平台担任客服工作或者安顿在其他平台工作。
　　大力开展社会再就业培训工作，帮助因为科技变革带来的失业人群再就业。
　　所有无人驾驶汽车在打车平台转运营，都必须符合一个规定的标准，也就是市场上现有的无人驾驶汽车暂时不符合进入打车平台运营的标准，除非打车平台自己定制符合标准的车。
　　但即便定制，也无法抗住政府那么大的体量。而无人驾驶带来的坐车体验，打车和出租车已经没有区别了。
　　打车平台目前还是必须依靠人力。
　　大力开展社会再就业培训辅导工作，就是在尽量分批次的安顿好这一批失业人员。
　　能找到工作的最好，找不到的就到再就业培训中心进行再就业培训。
　　魏晋斌本以为自己是这场科技变革的收割者，万万没想到自己成了被收割的那一批。
　　他现在才想明白，无人驾驶都实现了，打车平台还重要吗？
　　以后无人公交车，无人出租车。
　　尤其是出租车，不需要人力了，自然以最小的代价可以无限扩大载客能力，自然不会出现以前那种打不到车，司机拒载的情况，自然也需要服务中心，自然可以预约，也可以软件打车，也就不需要打车平台了。除非找到打车平台相对于出租车的绝对优势，否则迟早都是会被淘汰的。
　　以前出租车无法改革是既得利益集团太大，改革也没什么动力。
　　如今是科技倒逼，大刀阔斧，无法不变动。
　　就像那些马上快要被彻底淘汰的驾校一样。
　　目前无人驾驶出租车还没有铺设开来，但是在可见的未来，无人驾驶出租车一定会成为主流。
　　没人能跟政府作对。
　　这个世界是优胜劣汰的。
　　如果你认同这个规则，那么当你被淘汰的时候，不要怨天尤人。
　　呵！
　　魏晋斌自嘲的一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他被淘汰的那一天来的这么快。
　　郝家二伯看到消息，心跳那个起伏大落差，差点没直接把他送走。
　　幸好啊，幸好郝城提醒了他一句，他性格又比较磨蹭，犹犹豫豫，来来回回好几次，一直拖到今天都没投进去。
　　真是万幸啊，看看现在魏晋斌公司的股价，应声下跌打骨折啊。
　　从游乐场出来，人比较多，挤来挤去 ，陆月被后面往前冲的莽撞男人撞了一下，身子一歪，扑到郝城怀里。
　　两个人抱在一起。
　　等走出游乐园。
　　郝城买了两个甜筒，一转身脸上跟拨云见日似的，憨憨的笑着，“姐，吃冰淇淋。”
　　陆月拿着冰淇淋，若有所思，难道羽灵没有骗她？
　　亲亲抱抱举高高真的能让人心情好？
　　但是，他心情转变的未免太快了吧？
　　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了菜回家，打算弄个小火锅吃。
　　好巧不巧，郝城就在超市遇到了同样出来买菜的张茜和她的丈夫孙谦益，还有这次出差带过来的他们的三个孩子。
　　真好，和真爱生了三个。
　　却否认了他的出生和一切。
　　真好，他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也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
　　郝城抓住陆月的手，飞速离开结账。
　　陆月感知到了郝城情绪的低落，看向后面，只看到了有说有笑的一家五口。
　　她记得郝城好像说过，那时候哭着求了妈妈好久，妈妈还是毫不留情的扔下他走了。
　　从此，那个绝情的背影，就一直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所以，她虽然总是揍郝城，但是其实见不得他哭。
　　两个人回到家，小火锅烧起来，但是郝城的情绪好像烧不起来了。
　　唉……
　　陆月叹了一口气，这小子啊，总是让人不放心。
　　临别时，陆月拉住郝城，深深的凝视着他的眼睛，“郝城。”
　　“嗯？”
　　“我如果犯傻，你不许笑我。”
　　“啊？”郝城奇怪的看着陆月。
　　陆月抱了一下郝城，郝城呆呆的直挺挺的站着，好像反应不大，她想了想，抬头，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轻轻的贴面吻，然后突然惊慌，一把把他推出去，关上门。
　　见鬼了。
　　她哄人开心怎么把自己哄的心跳加速，呼吸不过来？
　　陆月摸着脸，好烫。
　　郝城站在门口，傻呆呆的站了许久，手指碰到那个唯一的蜻蜓点水的位置。
　　姐，她，刚才，是不是，亲了他？
　　是不是！
　　郝城呵呵的傻笑，然后一路呵呵来到了疯狗的公寓，打断了蔡羽灵和疯狗的亲亲，像个傻子一样，眼睛亮晶晶却没有焦距的看向两个人，“我姐亲我了。”
　　陆月亲郝城？
　　疯狗不相信的问，“亲你哪儿了？”
　　郝城指指脸颊。
　　“多久？”蔡羽灵问。
　　郝城竖起一根手指，“一下，嘿嘿。”
　　疯狗：“…… ”
　　疯狗看向蔡羽灵，“我们告诉他什么叫真正的亲亲。”
　　蔡羽灵点头。
　　两个人法式拥吻。
　　郝城一下清醒了过来！
　　呜呜呜，过分了！
　　太过分了！
　　哪有这样的？
　　哼！
　　郝城直接走人，不跟臭情侣在一块儿，他要回去独自享受他家姐的亲亲。
　　嘿嘿。
　　什么时候，他也能亲亲一下他家姐啊。
　　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其实是助攻(*￣０￣)

◎80.第八十章
　　晚上陆月睡不着, 翻来覆去都是那一个吻。
　　闭上眼睛就是郝城错愕的眼神。
　　她干嘛要相信蔡羽灵骗傻子的话？
　　明明知道是骗傻子的！
　　她居然真的信了？
　　睡觉睡觉，不要想。
　　一件蠢事而已。
　　就当是做了个梦。
　　陆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姐～”
　　“月月～”
　　郝城的那张傻脸在脑海里无限放大。
　　啊！
　　陆月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为什么一想到那张傻脸, 脑子就乱七八糟的，心也跳的乱七八糟？
　　浑身就跟被人挠痒痒一样的难受？
　　那个臭小子！
　　打死他打死他。
　　陆月拿住被子捂住脑袋, 继续睡觉。
　　仍旧睡不着。
　　好纠结。
　　奇奇怪怪的。
　　陆月把自己闷了个难受, 再度掀开被子, 借着月色打开灯，拿出手机, 搜索自己这个症状到底怎么了。
　　“见到对方脸红，心跳加快……”
　　“会被对方的情绪而牵动……”
　　“许久不见, 会思念……”
　　“不愿意让对方失望……”
　　……
　　“恭喜你，你这是爱上了对方。”
　　胡说八道！
　　这些情感文章就是骗流量的。
　　她跟郝城诶。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
　　她揍过他那么多次。
　　两个人一个被窝看电影睡觉能一觉到天亮。
　　在彼此眼中都是好兄弟。
　　怎么可能会往那方向走呢。
　　不是不是。
　　肯定不是。
　　绝对不是。
　　陆月在心里无限否定，还是把那片情感流量文章看到了最后, 如果以上你都不能确认，可以试着回忆一下让你心动的时刻, 然后重现它。如果喜欢对方，不管重现多少次，都依旧会心动。
　　是吗？
　　陆月好怀疑。
　　有科学论证吗？
　　有控制变量, 多实验多组对比吗？
　　有明确的数据分析结果吗？
　　陆月开始搜索阅读心理学论文。
　　这一学习就是一夜。
　　第二天, 郝城愉快的过来做早餐, “月月～”
　　门打开, 没人。
　　卧室门开着, 也没人。
　　他家姐，人呢？
　　食堂，蔡羽灵奇怪的看着陆月，平常月月不都是和郝城吃完早饭过来上课吗？
　　今天怎么突然拖她起来吃饭？
　　她早上第一节没课啊。
　　陆月抬起头, 看着蔡羽灵的目光充满怨念。
　　蔡羽灵害怕的往后躲，“干嘛？”
　　干嘛啊？
　　到底干嘛啊？
　　这眼神好可怕。
　　她干什么了？
　　陆月语言又止，最后只说道：“没事。”
　　这种事情让她怎么开口嘛？
　　而且，难道告诉蔡羽灵，她居然真的试验了那个亲亲抱抱的蠢方法？
　　“不过。”蔡羽灵突然开口问道：“听郝城说，你亲了他？”
　　噗。
　　陆月粥从嘴里吐回了碗里。
　　这下没法吃了。
　　她将勺子放好，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强装镇定的端起餐盘，“我吃好了。”
　　说完就走，一路从慢走到快走，最后到快跑。
　　蔡羽灵眯了眯眼，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
　　陆月坐在课堂上，心不在焉。
　　重现心动时刻？
　　要怎么重现？
　　再亲郝城一下？
　　郝城不会以为她是那种喜欢非礼少年的老·色·批，大变态吧？
　　而且，她明明是在安慰郝城，怎么亲一下把自己套进去了？
　　中午，郝城跑到食堂，委屈的问，“姐，早上怎么没等我一起吃饭？而且我发的消息也不回……”
　　“我忘了。”
　　陆月不敢看郝城，扒拉着宫保鸡丁。
　　“哦。”郝城低下头，都是最近日子过的太滋润了。
　　他都忘了。
　　以前姐也经常不回他x 信。
　　陆月见郝城不说话，一抬头就看到蔡羽灵和疯狗互相喂食，眸光一顿。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两个人格外喜欢秀恩爱？
　　而且食堂都吃两年了，有什么可喂的？
　　光是吃狗粮都吃饱了。
　　不吃了。
　　陆月说了一声，端着餐盘走人，郝城急匆匆的追上，“姐，你今天怎么感觉情绪不对？”
　　陆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飞快的走出食堂。
　　“喂，姐。”
　　郝城将餐盘放下，追了上去，“姐，你到底怎么了？”
　　“不许问。”
　　“为什么？”
　　陆月转身，恶狠狠的等着郝城，“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郝城像一只被骂了的小猫一样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陆月叹了一口气，“我不是骂你。”
　　“那我不问了，姐，你别生气。”郝城拉了拉陆月的衣袖。
　　陆月凝视着他的眼睛，突然猛的向前一步，两个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彼此之间的呼吸仿佛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仅仅只是靠近，心都完全不受控制。
　　陆月深呼吸一大口气，抓住郝城的领口，一点点的向前倾。
　　太近了。
　　真的太近了。
　　郝城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偏偏他家姐还在不断的靠近。
　　那姿态，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来。
　　郝城一边往后仰，一边嘟起嘴巴。
　　陆月伸手将郝城脸上不存在的脏东西拿走了，然后放开他，“好了，干净了。”
　　说完，陆月仓皇逃走。
　　郝城愣了愣。
　　果然，亲亲什么的，都是在痴心妄想。
　　姐对他压根儿就没有那个意思。
　　呜呜呜。
　　陆月快步小跑一般的跑了好远，躲在无人的树后面，捂住脸。
　　好尴尬。
　　好羞耻。
　　她居然真的想再亲一次确认一下。
　　继相信蔡羽灵那种无稽之谈后，她居然又信了那种为了赚流量东拼西凑瞎几把写的文章。
　　她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最近用脑过度，智商消耗光了。
　　可是……
　　陆月用手背冰了冰发烫的脸颊，她好像是真的喜欢上郝城了。
　　不对。
　　科学的态度是严谨。
　　哪有好像这种说法的？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么难确认吗？
　　陆月深呼吸，再努力深呼吸，强力压下胸腔内那只吃了抗奋剂的小鹿，今天之内，她一定要确认清楚。
　　她不接受那种模模糊糊的说法。
　　SATT代表团寻找让飞跃出口的机会，一直没有进展。
　　张茜已经算是最大的一张牌了。
　　詹姆斯很是烦恼，没想到打出去之后，飞跃郝城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华国人，做事还真狠啊。
　　为了寻找出路，詹姆斯带着张茜去拜访了郝叔叔。
　　讯杰总公司内。
　　张茜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詹姆斯身后，扭捏的出现在了郝叔叔面前。
　　詹姆斯笑道：“郝董，我们对于领航者真的非常有诚意。我们只是想正常的下订单，又不是让飞跃将领航者的核心技术出卖，这不涉及贵国的机密吧？”
　　“飞跃虽然前期是我投资的，但是是在我儿子郝城名下。”郝叔叔淡淡一笑，“我虽然身为他的父亲，但是也无权干涉。我相信，我们两国已经在协商怎么处理领航者智能版出口的事宜。詹姆斯先生，却在协商还没结束的时候来到华国，企图说服我或者飞跃，这份拳拳爱国之心令人敬佩。”
　　“我只是个商人，郝董说的，与今天的交谈无关。”
　　詹姆斯说道：“郝董，我们是真的带着非常大的诚意来的。甚至，如果飞跃的生产力不足，我们愿意尽可能的提供一切帮助，资金，生产线的建设，甚至是在m上市……”
　　“不要说这些套话了。”
　　郝叔叔大手一挥，阻止了詹姆斯的话，“SATT总部应该知道，飞跃之所以独立于Walter，就是因为它不会上市，更不会在m上市。”
　　“何必说的这么绝对？在商言商，是钱谁会不想要？”
　　“看来今天的话题聊不下去了。”
　　郝叔叔目光越过詹姆斯，看向一直不耐烦看着手表，想要尽快结束这次会面的张茜。
　　詹姆斯心领神会的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找到共同协商的基础。郝董，您和张女士许久未见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还要叙旧？
　　张茜厌烦的皱眉，她不是出来露个面就行吗？
　　这一刻，张茜深恨SATT拿着孙谦益的职位来威胁她。
　　詹姆斯起身离开，离开时刻意递给张茜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和郝家搞好关系。
　　张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郝叔叔，“好久不见。”
　　郝叔叔的表情并没什么变化，看着张茜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你不应该回来。”
　　“呵呵，你以为我想回来吗？”
　　张茜狠狠的皱着眉头，“要不是SATT拿着我丈夫的前途威胁我，我用得着回来吗？你以为我想见你们吗？”
　　张茜说道：“我知道，飞跃不想卖领航者给SATT，郝城已经跟我说了。我也只是过来完成任务的。你们不要什么事情都赖到我头上好吗？我只是个小女人，只想和我丈夫好好过日子。你们公司与公司也好，政府与政府之间的事情也好，能放过我吗？”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和以前一样欺软怕硬。”
　　“你什么意思？”
　　郝叔叔叹了一口气，“SATT不可能接受你的任性，所以你就乖乖的听从他们的摆布，不管撒野，不敢提要求。你觉得郝家会和过去一样容忍你，所以你满不在乎的向郝家提要求。就像现在这样，让我放过你，虽然事实上，真正一直为难你的是SATT。”
　　张茜无语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说完，她起身就要走。
　　“我确实不知道你当年不爱我。”
　　张茜止步，回头，可笑的看着郝叔叔，“你不知道？”
　　“你心里也清楚我不知道。”
　　这一句是陈述句，代表着郝叔叔对这个事实并没有怀疑，“我是在你私奔之后才知道张家当年在破产之际，你母亲自杀胁迫你嫁给我。这是事实，你不信，可以回张家问个清楚。当然，你不会回去。因为你不愿意面对事实。你想要心无负担的和你现在的丈夫一起恩爱，你不要带着愧疚活着。
　　张家对于你而言是强大的，那里面有你的父母，你的弟弟，你的亲人，你不能恨他们，所以一定需要一个借口来恨我。所以你一定要确保自己的逻辑是畅通的，是可信的。所以我必须早就知道真相，即便我是无辜的，曾经被你和张家一起利用。”
　　郝叔叔说道：“但是，你就算想要逃避现实，也不该伤害小城。他是你的儿子，是我的儿子。即便我不爱你了，我也仍然非常爱他。你不清楚在你抛弃他之后，那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你也不清楚差一点点，如果不是遇到月月，你我都会永久的失去这个儿子。我希望你为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向小城道歉，然后，永远别再回华国。”
　　张茜转身看着郝叔叔，“永久失去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不会相信你的。”说完，张茜大步离开。
　　从大楼里出来，詹姆斯询问张茜情况，张茜摇头，眉宇之间全是不耐烦，“我都说了，当年我是在郝家快破产的时候私奔走的。詹姆斯先生，换成你，你会和我谈旧情吗？”
　　詹姆斯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当年GT怎么没有把郝家干死。
　　该死的华国金融改革扶助。
　　该死的陆月。
　　……
　　晚上，陆月下课回公寓，打开门，郝城煮了宵夜，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陆月叹了一口气。
　　飞跃的工作基本都压在郝城肩上了。
　　她只需要管理空间内外的两个研究院，尽情的做研究。
　　这些日子，郝城确实挺累的。
　　秋天了，晚上比较凉，陆月拿了个薄毯给郝城盖上。
　　他就趴在那里。
　　像一只顺毛的大金毛趴在那里，毫无防备，任人予取予求。
　　陆月心念一动。
　　要不，现在试试？
　　试一下，反正郝城睡着，也不知道，不是吗？
　　刚好可以确认一下心意。
　　陆月在郝城身边坐下，手臂垂下，两只拳头捏的紧紧的，一点点的靠近郝城的侧脸。
　　就差一点了。
　　最后一点点。
　　哎呀。
　　陆月直起身子。
　　趁别人睡着了干这种非礼的事情不好吧？
　　感觉像一个色·狼。
　　可是郝城清醒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特别羞耻，根本亲不下去。
　　陆月再度握紧了拳头，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就当是科学研究，心无旁骛的去吧。
　　陆月屏住呼吸，慢慢的，非常缓慢的靠近郝城，噘起嘴，朝着目标勇敢前进。
　　做不到啊。
　　最后一丢丢，陆月还是泄了气，刚要离开，突然，郝城醒了，脑袋一动。
　　猝不及防。
　　陆月惊吓了到了，撑着椅子的手一松，狠狠的亲了上去。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她从脚底板害羞到了颅顶，疯狂的想逃。
　　“姐～”
　　砰！
　　下意识的，陆月一个手刀劈过去，把郝城劈晕了。
　　陆月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被劈晕的郝城，懵了。
　　完了，她真的喜欢郝城。
　　可是郝城喜欢她吗？
　　如果郝城不喜欢她，那怎么办？
　　半个小时后，郝城醒了过来，摸了摸后脖颈，好疼。
　　他是睡落枕了？
　　不对啊。
　　在梦里，嘿嘿。
　　郝城傻笑，他好像又梦见姐主动亲他了。
　　唉，可惜是个梦。
　　要是真的就好了。
　　好想再被姐亲。
　　郝城看向已经吃完饭，拿着电脑工作在一旁工作的陆月，“月月～”
　　陆月打字的手顿了顿，耳朵尖尖红红的，“嗯。”
　　“月月。”
　　“嗯。”
　　“月月！”
　　“有事说事。”
　　“哦。”郝城趴在桌子上，“月～月～”
　　“我让你有事说事。”陆月抬起头，一个眼刀杀过来。
　　郝城怂怂的说：“我们不是和云图游戏建立了合作吗？明天周末要见他们那边的游戏制作团队，商讨怎么把人工智能适用在游戏中。”
　　“嗯。”
　　“这些都是上午的工作，那下午的时间呢？你有安排吗？”
　　为了配合陆月读书的时间，许多工作都被迫挪到了周末。
　　郝城期待的看着陆月。
　　“嗯。”陆月应道：“我和原杰要去航天院。”
　　“哦。”郝城失落了一会儿，突然又兴致高昂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可以。”
　　见郝城不说话了，陆月余光打量着他，这傻小子怎么没问呢？
　　不会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真的这么傻？
　　她要告诉郝城，她喜欢他吗？
　　可是万一，她说了，郝城说不喜欢她，那多丢人啊。
　　她不要。
　　陆月纠结了起来。
　　周末，陆月和云图游戏制作团队见了面。
　　令人诧异的是，康业也在团队里。
　　康业笑了笑，伸出手，“别误会，我不是云图的员工。”
　　“嗯。”陆月回握。
　　康业笑道：“就是那年初一的事情，云图的老板帮过我，这次他邀请过来带你打游戏，在拥有更好的游戏体验的同时，可以了解云图这个游戏的运行逻辑和对玩家心理的分析，力图让人工智能这个技术不是为了运用而运用。”
　　“我明白了。”
　　游戏这一块儿的合作并不是能很快搞定的，上午聊完一些基本内容后，陆月在办公室内注册了账号，由康业带着她打。
　　两个人并排坐着。
　　康业用余光偷偷的看着陆月。
　　就和过去一样，陆月的天才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他只带了一遍，基本上陆月的操作就胜过市面上大部分的非专业选手了。
　　“这样打，可以吗？”
　　“可以。”康业一边回应，一边和陆月打配合。
　　打了一个多小时，郝城送饭进来，“姐，吃完饭再忙吧。”
　　“嗯。”
　　陆月关掉电脑，打开盒饭，没过一会儿，郝城和康业同时将盒饭里的鸡腿放到她碗里。
　　陆月：“……”
　　陆月：“你们俩有毒吗？谁能啃下三个鸡腿。”
　　郝城瞪着康业，那眼神仿佛再说：“把你的鸡腿拿走。”
　　康业默默把鸡腿拿了回来。
　　郝城把鸡腿放下，“姐，吃鸡腿。”
　　陆月把鸡腿放回郝城饭盒里，“自己吃。”
　　“哦。”
　　下午，康业和陆月约好了晚上一起上线后，陆月和郝城就去航天院和原杰汇合了。
　　航天这一项，总算可以正式开始了。
　　在航天院和人员对接后，陆月将在空间内已经做了一半的研究通过电脑将数据全部调了出来，力保空间内外两个航天研究员的研究能保持一致。
　　几乎一下午的时间，陆月都在回答各种关于研究中的问题。
　　一直到晚上八点才能回家，再上线和康业一起打游戏。
　　云图游戏内。
　　“我操，K神在带妹子？”
　　“K神不是从来不带任何妹子吗？”
　　“呵呵，你们确定那是个妹子？”
　　大家仔细一看，这操作，这手速，这枪法，绝对的人妖。
　　陆月带着耳机和康业连线，一边打两个人一边聊着。
　　基本上，康业这几年就是跟着爷爷奶奶住，一直没回家，然后就是打比赛，输了很多场，也赢了很多场。
　　然后，就是初一那件事，给他造成了一部分心理阴影，会经常性的失眠。
　　“陆月，有没人和你说过，你很强大。”强大到能治愈一切。
　　“有人说过待在我身边会有安全感。”
　　“陆月，这几年，我很想你。”
　　“欸？”
　　陆月愣了愣，她和康业的同学情这么深吗？
　　“但是不敢来找你。”
　　为什么？
　　陆月皱眉。
　　“因为……”我不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是雏鸟情节，还是什么。
　　偏这时，门铃响了。
　　陆月将耳机摘下，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捧玫瑰花。
　　郝城从来不会送玫瑰花，他只会送向日葵。
　　陆月问道：“谁？”
　　“学姐，是我。”
　　林霄将脸从玫瑰花后面露出来，陆月立刻就要关门，林霄用脚插进门里，央求道：“学姐，你听我说几句话行不行？就几句话。”
　　陆月挑眉。
　　林霄认真的看着陆月，“学姐，这一年多以来，我没有交过任何一个女朋友。从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你那天开始，我有试图的把你忘记，回到以前的生活。我不是没努力，但是真的做不到。
　　我曾经是很混账的和人打赌追你，动机不良，人品不好。但是这次是思前想后了整整一年多，我是认真的。学姐，我真的喜欢你。按照我以前的性格，我会在所有人面前，大庭广众之下，让人一朵一朵的将玫瑰花交给你，逼你答应和我交往。但是我今天一个人带着花到这里，跟你说我喜欢你，我想追你。我没有任何想逼你的想法。
　　学姐，我只是想认认真真的，真诚的把自己的感情告诉你。我知道我们之间差距很大，有很多鸿沟，你也不喜欢我，甚至基于以前的事情厌恶我。但是我不会放弃，以后我会努力改变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会洁身自好，会努力改正缺点做个好男人，会更努力的追你。”
　　说完，林霄把花往门里面一放，转身跑了。
　　陆月：“……”
　　并没有任何感动，只觉得很无奈。
　　因为她现在很明确自己的感情在哪里。
　　陆月把花放回门口，准备明天出门一块儿扔了，然后关门回来继续打游戏。
　　康业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有人和你告白？”
　　“嗯。”
　　陆月淡淡的应了一声，点了一下键盘，挂机结束，“继续吧。”
　　康业试探性的问，“陆月，有人和你告白，你没有想法吗？”
　　陆月：“想法有，很烦。”明确拒绝后仍旧告白，说白了只是为了自我满足的自私行为而已。
　　刚准备说出自己感情的康业：“……”
　　感受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尴尬，陆月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继续吧。”
　　第二天，陆月一大早出门，林霄等在门口，“学姐，我送你。”
　　郝城有了一丝丝危机感，“不用，我送我姐。”
　　中午食堂吃饭，林霄出现，“学姐，我帮你打了饭。”
　　郝城危机感爆棚，“这是抢他小跟班的位置呢？”
　　晚上回家下雨了，林霄带着雨伞和雨衣过来了，“学姐，给。”
　　“不用。”郝城气呼呼的说。
　　话音刚落，陆月说了一句谢谢把东西接了过来。
　　郝城：呜呜呜，姐不要他了。
　　陆月将雨衣递给郝城穿上，然后两个人打伞走了。
　　林霄看着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的背影懵了。
　　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工具人是怎么回事？
　　郝城在他和蔡羽灵疯狗的群里呜呜呜的哭，“我感觉我的地位岌岌可危，林霄事事都跟我抢。”
　　蔡羽灵：“我觉得月月不会喜欢林霄，你放心吧。”
　　郝城抱着腿，坐在窗边黯然感伤。
　　虽说姐实实在在的讨厌林霄，但是他还是害怕。
　　总觉得林霄现在和姐的模式，有点像他以前和姐。
　　以前，他发x信，一周姐也不见得回一次。
　　都是他追着姐跑。
　　每天打招呼，每天送饭，每天凑到姐的面前混个眼熟。
　　就连小跟班的身份都是自封的。
　　如果时间久了，姐会不会也会像对他一样的习惯，心软，然后和林霄越走越近。
　　郝城伤感了一会儿，突然一下想通了。
　　不对。
　　姐比较喜欢揍他。
　　动不动就揍他。
　　但是压根儿不理林霄。
　　郝城瞬间感觉振奋了起来。
　　然而第二天，陆月就揍了林霄，拿着林霄前一天递过来的雨伞，跟抽陀螺似的抽他，一边抽一边说：“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打扰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试图牵我的手，不要把你那些油腻的追女孩招数用到我身上！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
　　林霄坐地上，一边躲一边嚎，别提多惨了。
　　陆月打完了，把伞扔他身上，拂袖而去。
　　郝城：呜呜呜，姐开始打林霄了，林霄马上就要取代他了。
　　和康业连续打了半个月的游戏，陆月开始和空间内外两个研究院的同事一起沟通怎么改进领航者智能版。
　　毕竟，领航者人工智能化比较高，但是还是依赖于海量的数据。
　　那么就需要联合游戏玩家的数据，将人工智能运用到游戏中。
　　这一切想象很美好，操作起来就遇到了问题。
　　服务器的问题。
　　现阶段的服务器的承载力不够。
　　如果运用和领航者一样的庞大的服务器中心，那么成本就太高了。
　　而且，网页游戏当真需要一个智能npc和复现现实的场景吗？
　　人们打游戏不就是为了享受那种现实生活中享受不到的快感吗？
　　npc智能了，加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反应，被树枝绊倒，被雨淋湿，真的能增加客户的体验感吗？
　　难道不会产生负面作用？
　　例如，原本一个任务，从npc那里领了就可以去完成。
　　现在需要应付难缠的npc，讨好他，得到任务提示。
　　现实生活中，工作的时候讨好甲方受的委屈还不够吗？
　　目前的游戏中，是npc提出要求，玩家满足，然后得到线索。
　　增加了真人类似反应除了让游戏更麻烦一点之外，真的能提升游戏体验？
　　还有打斗，如果打斗都加入了类人化的反应，那么打游戏本来所追求的超高速连击的爽点不就没了吗？
　　打一下，反应一下，再打一下，这种降低爽感的方式真的有必要？
　　这种负效应，不就是云图力图所避免的，为了智能化而智能化吗？
　　游戏就是游戏，不能和现实一致。
　　康业问道：“所以，你想怎么改？”
　　陆月摇头，“我虽然打了半个月的游戏，但是都是当着一种目标在实现。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打游戏吗？”
　　“别人我不知道。”
　　康业说道：“不过我一开始沉迷于其中是因为可以享受到，现实世界享受不到的快感，和那种打boss爆装备的舒爽。后来是想挑战自己的极限。”
　　“这就是问题，游戏和现实并不相同，游戏是超现实的真实。”陆月说道：“人工智能模拟的是人，也就是现实。你会希望在游戏中寻找现实吗？”
　　“所以，没有办法合作？”
　　“可能要换一种合作方式，或者看有没有折中的方案，半人工智能化。”
　　陆月一边思考一边说：“不过，暂时的解决办法，我也没有找到。”
　　“别想了，中午了，吃饭去吧。”
　　康业笑道：“也许放一放就有办法了。”
　　餐厅里，康业戴着手套将虾剥好，放到陆月的盘子里，陆月看着盘子里的虾仁若有所思，“你们男生都很爱帮别人剥虾吗？”
　　康业愣了愣，“还有谁？”
　　“疯狗帮蔡羽灵剥，郝城也经常给我剥。”
　　吃完饭，从饭店出来，下雪了。
　　康业打开伞，撑起，白茫茫的天地，纷纷扬扬，让人有一种梦幻的感觉，康业心念一动，“今天是平安夜。”
　　“嗯。”
　　“陆月。”康业低头。
　　“嗯？”
　　“我喜欢你。”
　　陆月错愕的抬头。
　　康业凝视着她的眼睛，“我以前不敢联系你，分不清楚自己对你到底是种什么感情。失眠的时候，我需要靠着看你的照片和视频才能睡着。我一直以为这是种雏鸟情节，但是这次见到你，我才确定。不管以前我对你是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我喜欢你。你现在不用回答我，只是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
　　“不能。”陆月斩钉截铁的拒绝，“而且，游戏我已经很熟了，以后，在你找到你真正喜欢并愿意为止守护一生的人之前，我们都不要联系，也不要见面。”
　　说完，陆月直接离开。
　　康业抓住陆月的手臂，眉宇之间无限伤感，“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自己也说了，雏鸟情节。”
　　“你不相信？”
　　“相信与否不重要，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接受和一个我不喜欢的却喜欢我的人暧昧。”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可以变成那样的人。”
　　陆月拉开康业的手，转身面向他，“你这话问错了。”
　　康业拧眉看着她。
　　陆月说道：“你应该问，我喜欢的人是谁。”
　　……
　　和康业分开，陆月刚进公寓大门就看到林霄蹲在公寓楼下，手里拿着一个红苹果，苹果上面挂着一个红苹果的项链。
　　林霄看到陆月，冲了过来，“学姐，平安夜快乐。”
　　说着，他将苹果递给陆月。
　　陆月目光深深的看着他。
　　林霄愣了愣，“怎、怎么了？”
　　这还是陆月第一次用比较温和的眼神看着他。
　　难不成是被他感动了？
　　“林霄，问你个问题。”
　　“什么？”
　　陆月问道：“为什么你们能那么轻易的说出喜欢两个字？尤其是你，你被我拒绝过这么多次，我丝毫没有留情面，不觉得自尊心受挫，丢人吗？为什么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赶着让我骂？”
　　“不会啊。”林霄朗然一笑，“我没皮没脸，习惯了。再说了，喜欢一个人被拒绝有什么好丢脸的？喜欢本来不就应该全力以赴的吗？如果总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错过了，不是会难过一辈子吗？”
　　陆月低头沉思。
　　许久，她抬头，用力的拍了拍林霄的肩膀，“谢了，再见。”
　　说完，陆月飞速上楼。
　　林霄：“…… ”
　　怎么感觉好像又又又做了一回工具人？
　　林霄把苹果拿出来，恨恨的用力咬了一口。
　　陆月坐电梯上楼，敲郝城的房门：“郝城，我有话和你说。”
　　没人应。
　　陆月皱眉，不是说出差回来了吗？
　　她打开郝城的房间，还是没人，只能转身开自己的房门。
　　刚打开，砰的一声，彩带从天而将。
　　郝城惊慌的站在客厅内，一脚把脚底下掉落的玫瑰花花骨朵踹进厨房。
　　陆月一眼看过去，气球，鲜花，彩灯，还有蜡烛，就差告白牌了。
　　而郝城将手藏到身后。
　　他瘦，根本挡不住纸牌。
　　陆月惊问：“喂，郝城。”
　　“啊？”
　　郝城躲躲闪闪将背后的牌子用力揉成一团。
　　陆月来到郝城身边，直接问：“郝城，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
　　郝城呆楞了一会儿，后退两步说道：“没有，姐，我没有喜欢你。”
　　说完，还非常用力的补充了一句，“绝对没有，你相信我！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姐，我没有喜欢你。绝对没有，你相信我！真的！
　　还是打死吧≧O≦
　　打死走事业线，解放天天为了你俩抠秃头的作者君。

◎81.第八十一章
　　疯狗公寓内。
　　郝城将事情说完了。
　　蔡羽灵和疯狗都被郝城的一系列骚操作震住了许久。
　　蔡羽灵无语了一会儿, 问道：“所以，你去接月月的时候听到她要和康业划清界限的对话，害怕月月以后也和你再也不见, 所以立刻狂奔回家把告白的东西都拆了，然后还当场对月月说, 你不喜欢她？郝城, 你疯了吗？”
　　“嗯。”郝城抱头, “我也觉得我当时肯定是疯了。我当时只记得不能让姐发现我喜欢她了，然后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 完全没过脑子。”
　　“然后呢？”
　　“然后我说完，反应过来了, 夺门而逃。”
　　蔡羽灵：“……”
　　疯狗：“……”
　　你敢有点出息吗？
　　郝城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看着蔡羽灵和疯狗，“你们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是习惯用肺说话, 所以喜欢说废话吗？”
　　蔡羽灵也炸了，“当然是赶紧回去跟月月解释清楚啊。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不, 我的意思是……”郝城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个人，“你们觉得非洲和南极，哪个地方更适合逃命？”
　　蔡羽灵：“……”
　　疯狗：“……”
　　“你们那什么嫌弃表情？”郝城抓着头发说道：“你们根本不了解我姐, 不知道她有多死要面子。我当场驳了她的脸, 她肯定现在已经想好虐杀我的三百六十种方式了。”
　　蔡羽灵：“呵呵。”
　　就这胆子, 还敢当着月月的面说不喜欢她。
　　你是真不要命。
　　郝城纠结了很久, 最终还是决定做一个勇敢的人, 不管是非洲还是南极，都要离开姐。
　　不行，他宁肯入地狱，也绝不离开姐。
　　于是, 郝城迈着沉重的步伐回来了，蹑手蹑脚的朝陆月的门口走过来。
　　砰。
　　陆月的门开了。
　　郝城迅速躲起来。
　　紧接着，没多久门关了。
　　郝城松了一口气，看向刚才陆月放东西的位置。
　　一个已经爆裂破损的沙包。
　　估计是先放在走廊，准备出门时带出去扔的。
　　“完了。”
　　郝城蹲下，在心里哀嚎，这只沙包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被打到爆裂，完全无法修复，足可见姐的内心有多愤怒。
　　完了完了。
　　他真的要被姐打爆狗头了。
　　过了一会儿，陆月换了鞋，打开门出来。
　　郝城迅速躲到楼梯口。
　　陆月扛起沙包，拎着一大袋垃圾，进电梯，下楼扔东西。
　　刚好，下楼就遇到了林霄。
　　“学姐，好巧啊，又遇见了。”林霄挥手打招呼，“平安夜有约吗？要不要一起吃饭？我知道一家非常不错的……”
　　咻。
　　陆月看向他，林霄浑身一颤，“学姐，你保重，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林霄撒腿就跑。
　　妈呀，谁把陆月体内的杀神召唤出来了？
　　太吓人了。
　　陆月将垃圾袋里的鲜花彩带一股脑塞进垃圾桶，转身上楼。
　　刚从电梯出来，陆月扫了一眼郝城的门口。
　　她在郝城那个臭小子跑了之后，在门口垫子上撒了面粉。
　　现在垫子上一个大大的脚印。
　　呵！
　　还敢回来？
　　陆月打开门。
　　门一动，郝城立刻一溜烟的躲了起来。
　　陆月将门反锁，冷冷的说道：“给你十秒钟时间，出来！”
　　陆月向前走了两步。
　　郝城蹲着，慢慢的沿着开放式厨房的柜台往门口移动，打算偷偷溜走。
　　终于，他抓到门把手了。
　　陆月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想去哪儿？”
　　呜呜呜。
　　郝城想跑。
　　陆月一把把他按到墙上，挑眉看着他，“说不喜欢我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
　　郝城可怜兮兮的看着陆月，“姐～”
　　“现在知道叫姐了？”陆月冷着一张脸，“刚才说不喜欢我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
　　“我错了，姐。”
　　“错哪儿了？”
　　啊？
　　郝城呆愣愣的看着陆月，错哪儿了？
　　这要怎么说，说他不该口是心非？
　　那这不还是得罪姐吗？
　　郝城打马虎眼，“姐，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一七八。”
　　“姐，你长得好快，好厉害。”郝城努力夸奖陆月。
　　陆月举起了拳头。
　　“我错了，姐。”郝城低头乖乖认错。
　　“抬头。”
　　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郝城抬头，看见两枚男女情侣对戒串在银色链条上，从陆月手指上落下来。
　　他瞳孔放大，完了完了。
　　他光顾着拆墙上那些告白的东西了，忘记把情侣戒指收起来了。
　　仿佛一眼看穿郝城的想法，陆月说道：“不止，还有窗户上面贴着的纸条，上面写着，姐，我喜欢你。还有你捏爆了，扔在垃圾桶里的气球，排列组合后是love。”
　　姐都知道了。
　　果然时间还是太仓促，留下了很多马脚。
　　郝城一下整颗心沉入了谷底，他死死的抓着陆月的衣角，弱弱的说：“姐，别赶我走。”
　　这个傻子。
　　陆月是忍无可忍，“我不喜欢戴戒指。”
　　沉默。
　　郝城的头低的更厉害了，这回连哭都不敢哭了。
　　“所以，我把它做成项链了。”
　　“嗯？”郝城茫然抬头，不明白陆月在说什么。
　　陆月将男士戒指戴在郝城脖子上，把女士的递给他，“这条，你帮我戴。”
　　说着，陆月转过身去，将头发拢到一边。
　　郝城木然的给戴上。
　　冰凉的指尖，划过雪白的肌肤，带起几分轻颤，让陆月也不由得脸红了。
　　陆月转身。
　　郝城还是那一副憨憨傻傻的样子，“姐？”
　　“嗯，你现在有女朋友了。”
　　说完，陆月仓皇而逃。
　　郝城呆呆的站在原地，捏了捏自己的脸。
　　他没做梦吧？
　　姐没打死他，还说，他有女朋友了？
　　他有女朋友了？
　　他有女朋友了！
　　“姐！”郝城打开门，冲到对门，一把抱住陆月，“姐，我爱你，爱你，超级爱，世界第一爱。”
　　“我知道了啦。”陆月推着郝城，“抱太紧了。”
　　她虽然表现的很镇定，但是她也是女孩子好吗？
　　也会害羞的。
　　过了许久，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陆月拿着电脑写论文。
　　郝城死抱着她不撒手。
　　过了一会儿，郝城抬起头，凝视着陆月的侧脸，“姐，你什么时候知道喜欢我的？”
　　陆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姐。”郝城下巴搁陆月肩膀上撒娇，呼出来的热气打在陆月的脸上，痒痒的。
　　陆月是一点扛不住他撒娇，只好说道：“亲你的时候。”
　　亲亲？
　　亲亲的时候？
　　郝城抱陆月抱的更紧了，那是不是他也可以亲亲？
　　郝城偷偷摸出手机，轻轻的亲在陆月的脸颊上。
　　咔嚓。
　　照片成型。
　　陆月愣了愣，旋即整个人都红了，她放下电脑，看向郝城，“你安分一点。”
　　“姐。”
　　郝城眼睛好像在冒着粉红泡泡，“姐，我们官宣吧，一起发朋友圈。”
　　“不行。”
　　“为什么？”
　　“用这张照片官宣绝对不行！”
　　“为什么？”郝城装可怜，这张照片多好啊。
　　“太羞耻了。”陆月一个眼刀杀过去，她不允许这么羞耻的照片放外面。
　　那感觉，就像是，让别人围观自己上厕所。
　　而且围观的人还不止一个。
　　多奇怪啊。
　　郝城：“呜呜呜。”
　　“装可怜也没用。”
　　最好，两个人将脖子上的戒指露出来，拍了一张同学般亲密的合照发了朋友圈官宣。
　　看到官宣照的蔡羽灵第一时间想起的不是自己的媒人红包，而是……
　　月月居然没打死郝城，还和他修成正果了。
　　真爱啊。
　　看到消息的郝叔叔沉默了许久，该说傻人有傻福吗？他那个傻儿子居然搞定了月月？
　　然后朋友圈下面全是祝福。
　　郝城看了一会儿，又抱住陆月，“姐，你别看电脑了，多看看我，好不好？”
　　陆月放下电脑。
　　姐好宠他。
　　郝城正激动着，陆月一脚把他踹进了厨房，“做饭去。”
　　郝城嘤嘤，“姐，我不想离开你。”
　　陆月指了指厨房，又指了指自己的位置，三米都没有好吗？
　　“哦。”郝城开始做饭。
　　这时，陆姑姑打来了电话，知道陆月和郝城在一起了，深表震惊，又十分欣慰，让陆月过年的时候把郝城带回家，一起吃饭。
　　同样的，郝城也收到了郝叔叔的信息，让他过几日带陆月回家吃饭。
　　第二天。
　　郝城和陆月一起去学校。
　　刚下车，郝城伸手去牵陆月，十指交叉。
　　陆月惊了一下，推开他，“你干嘛？”
　　“牵手啊。”
　　陆月看着人来人往的校园，坚定的摇头，“人太多了。”
　　说完，往前大步快走。
　　郝城惊讶的嘴能塞下一整颗鸡蛋。
　　情侣之间牵手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他以前不是经常挽着姐的手在校园里大大咧咧的走吗？
　　怎么确定关系都官宣了，反而不让牵了？
　　中午食堂，郝城兴奋的把鱼刺挑完了，夹起来，送到陆月嘴边。
　　陆月惊愕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吃饭啊。”
　　“自己吃自己的，这里有很多人。”
　　郝城低头，委屈心酸，这里有很多人，到底怎么了嘛。
　　陆月解释道：“就跟以前一样就好了，你不要搞一些羞耻play。”
　　喂个饭怎么就羞耻play了？
　　郝城想不明白，可怜巴巴的看着陆月，陆月不看他，“好好做人。”
　　这又跟好好做人有什么关系？
　　郝城叹气，他家姐实在太容易害羞了。
　　突然预感未来情路坎坷。
　　晚上上课，郝城过来陪陆月又被陆月拒绝了，只能在没课的教室内拿着手机加班工作。
　　SATT又在秘密接触飞跃科技的内部人员了。
　　甚至开出了年薪百万美元起步的价格要挖领航者的核心人员。
　　明面上SATT想办法从他们这边突围，M国政府也积极的和华国政府谈判，想要引进领航者。
　　暗地里，偷偷摸摸的接触他们的科技人员，开出天价年薪要挖人，力图把飞跃挖空。
　　想的倒是挺美的。
　　有本事，让SATT把他姐挖走啊。
　　最最核心技术在他家姐脑子里，有本事挖走啊。
　　郝城对着手机竖中指，以后就算开放了，他也要收SATT两倍的价格。
　　太不要脸了。
　　郝城情路不顺，SATT还找茬，越是看SATT不顺眼，给许嘉言发消息，让他去损詹姆斯。
　　“太小孩子气了吧？”
　　从长辈的角度感叹了一句，许嘉言飞快的给自己的死敌詹姆斯打电话，“哈喽，老伙计，最近过的怎么样啊？听说你的全球销量又跌了，大家都在等m国和华国谈判结束，放开引进限制，来一场未来科幻之旅。”
　　“别骂人啊，老同学。身为老总要像我一样沉得住气。你如果都稳不住了，你的员工怎么能安心工作呢？”
　　“听说你们挖人也不顺利啊。也是，咱华国万众一心，潜力无穷，正在腾飞的道路上，而你们已经人到暮年，垂垂老矣，傻子才放着好好的前途不要，跑你们那儿受苦。”
　　“许嘉言！”
　　“你看看你，亚洲区工作这么多年，说华国语还不利索。当然，你脑子比较笨，华国语比较难，能学会英语对你而言已经不容易了。”
　　“小人得志。”
　　许嘉言憋着笑说：“没办法，生活太舒坦了，公司业绩蒸蒸日上，再也不是当年被SATT逼的快破产的小公司了。这事业好了，红气养人，身体也越来越好了，家庭生活也和睦美满。啊，真不知道，人生这么圆满，我还要追求什么？不如，你从你失败的事业婚姻当中，给我一些建议？”
　　“SATT现在仍旧是全世界最大的汽车生产商，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
　　“哦哦哦，被淘汰的汽车生产商，你们跟诺基亚是兄弟吧？”
　　“我艹你……”
　　嘟嘟嘟。
　　许嘉言挂断了电话。
　　这是他的另一个号码。
　　上次那个号码他把詹姆斯拉进了黑名单，詹姆斯也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哎呀，以后要多弄几个号了。
　　看看詹姆斯那小肚鸡肠的样子，他不过问候了詹姆斯两句，现在给他夺命连环call。
　　许嘉言熟练的再度拉黑了詹姆斯。
　　詹姆斯：我cao你奶奶。
　　就在詹姆斯被气的想弄死许嘉言的时候，秘书走了进来，“boss，刚刚见面的两个也拒绝了。”
　　“没有告诉他们一年至少一百万美金，成功之后，不会亏待他们吗？”
　　秘书摇头：“他们说，科技战，不投敌。”
　　Motherfucker！
　　詹姆斯怒道：“再去，我就不信一个都没有。”
　　……
　　晚上回到家，郝城抱住陆月，“姐，在外面我也想抱你。”
　　“可是……人太多了。”
　　陆月也很无奈啊，那么多人，亲亲我我的像什么样子？
　　郝城将头埋在陆月发间撒娇。
　　陆月想了想，亲了亲郝城的脸颊，“乖一点。”
　　郝城一下不哭了，偷笑，伸出一根手指，“那，再亲一下。”
　　“不要啦，哪有天天亲的。”
　　“要啦，月月～”
　　不叫月月还好说，叫月月就过分了。
　　陆月直接把他拖进对门，关门。
　　郝城叹气，什么时候他家姐才能习惯他叫月月？
　　不对啊。
　　那，他叫姐月月，姐是不是应该叫他城城？
　　郝城打开门，扒在门框上，如果开这个口，姐会羞耻到脚趾头，然后打死他吧？
　　不管了。
　　先上再说。
　　“姐。”郝城对着紧闭的大门说：“你要不要试试叫我城城？”
　　城城？
　　城……城？
　　陆月光是想想都受不了，这称呼不肉麻吗？
　　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滚。”
　　“哦。”
　　果然如此。
　　让他家姐叫他城城，比让他家姐亲他还难。
　　郝城默默的关上了门。
　　第二天，陆月和郝城来到5D体验馆考察。
　　她想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找到关于人工智能在游戏方面运用的灵感。
　　陆月拿起枪，看向郝城，“来比一局。”
　　郝城拿起枪，他的枪法又比不过姐，“那输了有奖品吗？”
　　陆月：“……”
　　难道不是应该赢了才有奖品吗？
　　郝城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陆月，“姐，那要是你赢了，你满足我一个愿望呗。”
　　陆月：“不是应该你赢了吗？”
　　郝城笑，“俗话说，给予也是一种幸福。”
　　陆月：“……”
　　陆月：“别闹。”
　　“姐～”
　　又是被抛弃的大金毛的眼神。
　　陆月长叹一口气，“好吧，但是要求不能过分。”
　　“保证！”
　　陆月戴上vr眼镜，前方敌人出没，请准备。
　　上下左右。
　　陆月连环击杀，正杀的得劲的时候，旁边传来郝城中二的声音，“看来超声波连环一击二。”
　　“旋风扫堂腿。”
　　“高速双枪迫击炮。”
　　陆月：“……”
　　这不是个射击枪战游戏吗？
　　正在陆月感叹的时候，一颗子弹过来。
　　陆月死了。
　　陆月看向旁边的郝城，真想一脚踹过去，都怪他的中二病。
　　过了一会儿，郝城取下vr眼镜，“姐，我过了五关，你呢？”
　　以姐的实力肯定是打通关。
　　他已经想好什么要求了。
　　陆月呵呵，“第三关。”
　　“怎么可能？”郝城大叫，“姐，你是不是为了不想给了一个愿望，故意输？”
　　“不是。”
　　“真的？”
　　陆月点头。
　　“我们再来一局，这一次赢的人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还有下一个馆要参观。”
　　郝城拉住陆月，“姐，才一局啊，你不是这种轻易认输的人对不对？”
　　行。
　　陆月咬牙，“再来一局。”
　　哦耶。
　　开战。
　　郝城继续败在第五关，工作人员拿了一个粉红芭比兔子给陆月，“小姐，恭喜你，你是我们本馆这个月一来第一个通关的。”
　　郝城：“……”
　　郝城：“姐，你实话说吧。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实现我的愿望？”
　　陆月无奈的偏头看着他：“我没有。”
　　郝城委屈的嘴唇都在抖。
　　“行了，别装了，去下一个。”
　　“哦。”
　　一路上郝城喋喋不休，车上还抱着陆月撒娇，“姐，你第一把的时候也说了应该是赢得可以提一个要求。”
　　“最后不是说输家吗？”
　　“姐～”
　　“睡觉了。”
　　“姐~姐~”
　　回到家，陆月抓住郝城让他不能乱动，认真的看着他，“说吧，你磨了这么久，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亲亲。”郝城说完，自己都害羞了，将脸挡在门框后，身子扭来扭去。
　　亲亲而已嘛。
　　陆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了。”
　　“不是这个。”郝城嘴角无限上扬，用手指了指唇，“要这个。”
　　“你、你……”
　　看陆月说话都结巴了，郝城怕她反悔，连忙说：“姐，我们是正式情侣了，这本来就是情侣间正常的行为。”
　　“我……”
　　陆月我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得不说，其实她也挺期待的。
　　毕竟是初吻。
　　可是……
　　一般人不是气氛到那里了，然后两个人自然而然的接吻吗？
　　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哪有像他这样光明正大提要求的？
　　陆月看了看走廊前后，都没人，她抬头，闭上眼，一幅任君采摘的样子。
　　郝城一把抓住陆月的腰，低头。
　　一点点的，两个人的距离无限的近。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不行了不行了，心脏快破体而出了。
　　许久不见动静，黑暗中只能感知到面前男人的体温。
　　陆月实在是已经彻底成了一只被煮熟的虾，她等不了了。
　　再等下来，她整个人都快炸掉了。
　　她睁开眼，轻踮脚尖。
　　温热的唇轻轻碰到。
　　郝城瞳孔放大。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
　　下一步呢？
　　接吻的下一步是什么？
　　完了。
　　为什么彻底没法呼吸了？
　　接吻要怎么呼吸？
　　两个人同时放开对方，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我我我，我回去了。”郝城说完，僵硬的转身，如同机器人一般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陆月关上门，呆呆的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
　　好热。
　　这大冬天的，怎么这么热？
　　陆月摸了摸发热的脸，拿出手机，搜接吻时要怎么呼吸。
　　而另一边，郝城像机器人一样的进门，在沙发坐下，傻了好久，也默默拿出手机搜索：什么是接吻的正确方法。
　　唉……早知道，当初蔡羽灵和疯狗秀恩爱法式拥吻的时候，他就不要脸的蹲在那里看，好好学习了。
　　如果那时候不要脸一点，现在也不至于就这样结束了。
　　现在姐肯定觉得接吻这种事情，体验感一点都不好。
　　说不定以后都不让他亲了。
　　呜呜呜……
　　冬雪消融，绿柳吐新。
　　四月的时候，m国和华国，以及其他国家关于汽车进出口方面的事宜达成一致。
　　华国带有领航者的汽车终于可以进入m国市场进行销售。
　　飞跃立刻宣布，新修建的生产线已经投入适用，领航者智能版可以接受海外订购，但是订购价格自然会比本国内的高很多。
　　而且经过半年的提前布局，国内换代在逐步进行的同时，Walter也好，华国内部车企也好，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好了迎接海外的挑战。
　　终于SATT要带着他忙活了大半年一无所获的团队回m国了。
　　许嘉言特意带了糕点过来探望老同学。
　　他一见到詹姆斯，立刻热情的过来握手，“亲爱的老同学，没想到我们才相处短短半年，你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詹姆斯呵呵冷笑，说得好像他要死了似的。
　　詹姆斯厌恶的扔掉许嘉言的手，“这大半年，许总是没少给我打电话挖苦我啊。”
　　“这怎么能叫挖苦呢？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看啊，你们SATT是不是一直在被退货，生产出来的汽车卖不出去？”许嘉言特别无辜的说道：“你们是不是来咱华国到处挖人，结果人家不傻，自己家前途无限不待，跑要破产的地方去。陈述事实怎么能叫挖苦呢？”
　　詹姆斯咬牙，都怪他们科技落后了一步。
　　真是落后一步，步步挨打。
　　“呵呵。”詹姆斯冷笑：“许总经理，无人驾驶的技术虽然优越，但并不是不可研发和超越了。我们国家在这方面有很长久的研究，目前只不过是暂时落后了你们一步，很快就会追上？”
　　“So？”许嘉言摊摊手，“既然能追上，怎么都半年了，还没动静呢？”
　　“你别得意，我们m国仍旧有很多优越的科技，是你们华国无论如何也制造不出来的。”
　　詹姆斯冷冷的警告道：“迟早有一天，咱们还会遇上的。”
　　“詹姆斯先生。”许嘉言敛去了脸上所有的笑容，“话别说的太早，小心闪了舌头。对了，我们郝总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你从小没爹没妈的，所以不懂人情世故，他可以原谅你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你试图继续踩他的底线，事情就不会向今天这么简单了。”
　　“后会有期。”詹姆斯说完，直接上车，向总部报告。
　　如果不是他们还要接受飞跃的技术支持，他刚才就一拳打在许嘉言的脸上了。
　　阴险的华国人。
　　张茜这个女人也是，废物一个。
　　曾经那么得郝振邦的喜欢，现在却一无是处。
　　尤其是让她做点什么事情都扭扭捏捏，不情不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张茜和她老公孙谦益是他领导。
　　回去之后，必须上报总部将这两个人开除。
　　这一次谈判不尽心，说不定根本不是碍于过去的仇怨，而是他们是华国人，根本不愿意为SATT效力。
　　詹姆斯回国后，立刻将张茜和孙谦益那完全没有任何进取心的表现报告了总部。
　　这一次，他们费尽心力不仅一无所获，而且领航者智能版在m国政府的谈判结束后拿到的价格仍旧非常高昂。
　　代表团尺寸无功，本身就需要一个替罪羔羊。
　　刚好，张茜和孙谦益这两个华国人在团队中的尴尬地位就有用了。总部考虑后发现开除孙谦益赔偿金太多，直接把他调到了一个清闲岗位，工资也大幅度下调。
　　晴空碧云的某一天，陆月将郝城带到了飞跃的另一间实验室。
　　这半年来，她能请假的课都请假了，要么在飞跃的实验室，要么在航天院，晚上又要和空间的两个研究院沟通，可谓是忙到了骨子里，忙到脑子里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了。
　　陆月将一个定制版的黑色感应战衣穿上，紧接着戴上耳机和vr一体化的头盔。
　　陆月对郝城说道：“你先看我玩，然后你再玩。”
　　陆月在战衣手臂上的感应按钮按动了几下，紧接着跳了一圈，落地。
　　郝城看见前方巨大的投影将陆月在vr眼镜中看到的一切展露了出来。
　　陆月身穿黑色侠女服站在人来人往的汴京城内。
　　一个黑色蒙面大盗偷了皇城密宝，正在屋顶上穿梭。
　　陆月跳了一下，女侠跳到了房顶上，陆月喊道：“神形腿。”
　　女侠突然加速开始追击逃犯。
　　到房子与房子之间需要跳跃的时候，陆月跳一下，女侠跳一下。
　　两方交战，陆月做什么，女侠做什么，陆月挥剑，女侠挥剑，陆月挡，女侠挡，直到击杀大盗。
　　陆月取下头盔，“目前的技术只能做到这样了。动作不需要标准，只要有那个意思就行，玩家和人物之间动作的延迟，最多0.12秒。我也看过一些科幻书上面的全息投影，靠接收脑电波体验，目前我暂时还做不到。”
　　陆月让人递了一套给郝城，“你要试试吗？”
　　郝城点头，换上装备和头盔，进入之后会有npc进行引导捏脸换装，为了尽快体验，他直接跳过，刚一出现在汴京郊外，就有一个小姑娘在哭。
　　他过去一问，听见小姑娘说，她奶奶被土匪抓了，求哥哥救救她奶奶。
　　郝城又问了一些细节，赶紧兑换了武器就去小姑娘所指的土匪窝。
　　这几个土匪，不过是一些小虾米，郝城三两下就解决了。
　　可惜老奶奶已经死了。
　　郝城只能将老奶奶安葬后，问小姑娘有什么打算，小姑娘说自己是隔壁桃源村的人，想让郝城送她回去。
　　郝城犹豫，小姑娘就掉眼泪。
　　郝城只能哄她，背着她往桃源村去。
　　别说这姑娘看着只有七八岁，还真不轻。
　　到了桃源村，郝城询问有没有人认识小姑娘，那卖酒的娘子说认识，但是要郝城先帮她把酒送给山上一个孤僻的老人。
　　郝城心急如焚，就想让卖酒的娘子赶紧说。
　　卖酒的娘子性情泼辣，两人吵了起来。
　　最终，郝城没办法还是只是送酒。
　　等等。
　　不对啊。
　　他不是在玩游戏吗？
　　怎么把自己带入进去了？
　　一般网游这一段不是指定对话，不可改变的吗？
　　怎么他问什么，小姑娘也好，山匪也好，卖酒的娘子都能对答如流，而且每个人性格还不一样。
　　而且，当他和山匪打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侠客，还能打出乾坤排云掌。
　　沉浸式体验啊。
　　郝城把头盔摘下来，卸掉身上三斤重的装备。
　　“怎么样？勉强还可以吗？”陆月问。
　　“姐！”郝城扑到陆月身上，抱住她，“太厉害了，我到后面完全忘记自己是在玩游戏了，还跟人吵了一架，说一个npc没同情心。”
　　陆月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像感觉还不错。
　　她刚感慨完，就看到了旁边偷笑的其他工作人员，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把郝城推开，“站好，不准歪歪斜斜，不准搂搂抱抱，这里是公司。”
　　郝城像个小学生一样的乖乖站好。
　　陆月说道：“我已经联系云图的人了，我想这个他们应该会满意，npc设定了性格模式，其实智能化并不高，除了对答和根据玩家的情绪做出反应之外，他们心心念念的主要还是发布任务。场景上面，例如火焰燃烧的高温，雪山的冰冷等都设置了玩家可以自行调整的感知度，其他的变化都很小。玩家可以尽情的畅游天地，并不会被真实所累。”
　　“那我们只卖云图？”
　　“不，飞跃除了领航者的销量，主要卖的还是每年天价费用的技术支持，这个沉浸式体验设备也是，可以用于云图，也可以用于其他游戏商家。”
　　陆月说道：“我们和云图的合作，因为无法满足全智能化的要求已经终止了。但是考虑到是云图给我们的灵感，所以我们可以第一批接入云图，以后再慢慢接入其他游戏公司。我觉得我们飞跃应该定义为一家主要提供技术支持的公司。”
　　郝城崇拜的看着陆月，“姐，你说的都对。”
　　陆月一巴掌拍过去，“好好思考，你是公司总负责人，不要一味附和。”
　　“可是人家真的认为你说的对。”郝城问道：“这套设备成本多少？”
　　陆月：“研究费用，加上你我使用的这两套，和库存的五套，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大概将近一个亿吧。”
　　“我了解了，一会儿我看下具体的数字，和一些成本摊算，剩下的我和云图聊。”
　　“好。”
　　陆月说完转身就一头栽进实验室了。
　　郝城尔康手，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失去了。
　　姐都连轴转半年了。
　　可怜他都快成一颗望妻石了，而且自从那次初吻后，他们比清水都清水。
　　算了，姐的梦想重要。
　　他要当好姐背后的男人。
　　可是，还是想哭，呜呜呜，想抱，想亲，想缠着姐一整天…姐难道对他就没欲.望吗？
　　当云图看到陆月的沉浸式体验技术和设备，都快哭了。
　　游戏这行业，赚钱快，更新也快。
　　一款热卖的游戏出来很快就能把你的日活带走。
　　他们云图以《云图》这款游戏为依托，已经五年了，马上要六年了。
　　什么概念啊。
　　早就四面楚歌了，日活也在不断下降中。
　　有了这个东西，他们就可以将云图的游戏进行全新升级，打破如今的生存困局。
　　甚至可以和国外的那些游戏大公司pk。
　　云图老总激动的在游戏里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而同一时间，SATT投资的赛亚游戏在三个月前推出了一款风靡全球的游戏机Ndo-x，全球都卖，就是华国迟迟不肯开售。
　　人家对外的理由是，华国盗版严重，破解版比盗版都多。
　　然后狠狠的饥饿营销了一把。
　　终于开始预售了，价格一路飙升至海外版价格的六倍还搭配经典十二套游戏卡，必须一起买而这些游戏卡，大部分人早就已经用过了，真是完全把华国当大肥羊宰。
　　本来像这种主机游戏机和《云图》这种网游本身就不是一类，形不成竞争。
　　这不是，沉浸式体验设备也出来了吗？
　　虽然，游戏本身也要经过一定的调整才能适用。
　　当然的，这方面的技术支持由飞跃全程提供。
　　于是在赛亚游戏确定正式销售时间为中秋节的时候，《云图》也官宣了一直预热的新款沉浸式体验游戏的时间，刚好也在中秋。
　　刚好，赛亚游戏华国区总负责人是詹姆斯的侄子，小詹姆斯，小詹姆斯经常听见詹姆斯在背后辱骂飞跃，对飞跃的鼎鼎大名也是耳熟能详。
　　这会儿一看到，《云图》新款游戏设备发布海报下面的技术支持写着飞跃两个字，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82.第八十二章
　　到了赛亚游戏和云图一起发布新产品的那天。
　　小詹姆斯前所未有的心慌, 连自家产品正式销售的销售数字都没看，光盯着云图了。
　　果然，当云图拿出了那套沉浸式游戏设备, 领锋者，小詹姆斯知道完了。
　　赛亚游戏是全球前三的游戏公司, 每年新游戏发布, 都会专门在华国采用饥饿营销的方式。
　　定时定量的上产品。
　　然后黄牛会疯狂的囤货, 然后加价出售。
　　朋友圈买到产品的人那绝对是令人眼热的存在。
　　这就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买得到这款产品的人才是真正的游戏人, 是游戏界内的时尚领军人物。
　　然而，今天这一切的常规想象都被打破了。
　　当早些时间赛亚游戏刚上线一批的时候, 像过去一样立刻被黄牛抢光。
　　能在黄牛围攻下抢到零星几个订单的，都是运气王。
　　抢下订单，黄牛立刻在朋友圈, 二手平台，嚣张的加价上架, 态度牛逼哄哄，就一句话爱买不买。
　　不买就等第二批。
　　第二批估计一个月后吧。
　　一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
　　玩家们一看, 恨的牙痒痒, 可是能怎么办呢？
　　真等一个月吗？
　　能等的人只能等了。
　　不差钱的完结, 也不想玩过时的东西, 只能加价卖。
　　虽说能卖到, 心里也不痛快。
　　他们严重怀疑，赛亚游戏公司早就和黄牛串通了，否则为什么每年都来这一出。
　　该死的赛亚游戏。
　　玩家们在赛亚官方论坛疯狂吐槽，辱骂。
　　赛亚员工早就习惯了, 相当淡定。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在论坛躁动了。
　　“快去看云图的直播，牛逼牛逼，这才是我梦想的游戏。”
　　“快去，现在就去看云图的直播。”
　　“云图直播有什么好看的？老游戏迷谁没玩过。”
　　“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多开几个地图，多加几个人物，多出几个装备，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真的不一样，是沉浸式游戏。”
　　“搞了个噱头就能不一样？”
　　“我艹，你爱看不看，老子去抢货了。”
　　人走了，论坛的其他人还在水，顺便骂那人一看就是云图的水军。
　　于是等他们反应过来过去的时候，直播已经结束了，首批沉浸式体验设备五万六底价起售，一分钟抢光。
　　五万六，这么贵，一分钟就卖完了？
　　没黄牛吗？
　　二手平台没出售的吗？
　　玩家们疯狂质问，为什么他们这么晚才发现？
　　某黄牛顶着马甲上来说：“身为黄牛我说一句，飞跃开了防黄牛模式，咱也只能抢一套。”
　　“你一个黄牛，抢一套出啊。”
　　马甲牛：“不不不，我还没玩够呢。而且哦，据说这套设备除了能玩云图还能玩别的游戏，但是别的游戏还没有接入进飞跃的这套设备，你们放心啦，以后等其他游戏公司都接入了，肯定会卖很多的。”
　　“我艹哔哔哔哔。”
　　说的是人话吗？
　　那得等多久啊。
　　而且云图虽然是个老游戏了，大家都玩过，但是风景人物都超优的。
　　他们都有号好吗？
　　哪个资深游戏迷没打过云图？
　　不甘心啊不甘心。
　　于是大家涌入云图和飞跃的官网，官博求加推。
　　直播平台那边首批拿到领锋者的玩家也开始替大家测评了。
　　尤其玩家那边是没有飞跃内部测试可以看到的大屏画面的，大家只能凭借玩家的语言想象。
　　那就很难受了。
　　游戏啊，玩的就是个体验。
　　你让人想象，心痒难耐又玩不到是什么意思？
　　试玩结束的子佑坐在摄像头前，手舞足蹈的讲述着配套了领锋者的游戏有多么多么的好玩，那是完全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模糊地带。
　　当你走剧情的时候，你会毫不怀疑自己在一个古代的仙侠世界，当你打斗的时候，酷炫狂拽，你会觉得自己好牛逼啊，只有在放大招的时候，需要配合动作和语音命令才会意识到自己在玩游戏。
　　“有这么神奇？”
　　“那是不是就像小说里的全息网游。”
　　“好想玩啊，为什么不加推？”
　　“听说好像第一批是试推广，飞跃科技每次试推广都不会推太多。”
　　“太可惜了。”
　　“那玩的时候不会来不及吗？我反应不够灵敏是不是只能被boss虐？”
　　看到这个留言，子佑赶紧解释，“不一样，还是不一样，虽然真实，但是并不需要像现实世界一样会武术，它只需要做到类似的动作就可以了，就像挥剑，可以设置自己的挥剑重量数值，自己的力量值，以及配装备，然后杀boss的时候就可以使用，发大招就像古代大侠打架之前要喊出自己的招式一样就行。跑动，飞行这些数值都是可以设置的。游戏中的自己有两种视角，一种是全能视角，一种是主视角。”
　　说到这里，子佑激动的眉飞色舞，“我刚才真的以为自己是梦幻仙境里的侠客，天啊天啊，主视角的时候，真的太真实了，boss一剑刺过来，我心跳都快停止了，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防御盔甲挡了一下，血条只掉了一格，我才醒悟过来在游戏里。”
　　“好神奇，想要。”
　　“我也想玩，买不到，呜呜呜……”
　　“啊啊啊，你们是买不到，我是买不起。”
　　“五万六一套，还是底价出售，以后会涨价吧？”
　　“卧槽，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管他涨不涨价，赶紧加推啊，大哥。”
　　有了涨价的这个预期，当云图联合飞跃宣布考虑到领锋者的制作周期问题，采用预售模式售价七万九，优惠券减三千的时候，那阵仗堪比双十一啊。
　　二手市场，领锋者更是炒到了二十万还一货难求。
　　国内网游，端游商冲到飞跃，将陆月和郝城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总之，他们也要。
　　陆月：“……”
　　这不是她的初心，她并没有想搞饥饿营销的想法。
　　领锋者和领航者不一样，领航者一开始就立志做无人汽车，生产线，人员设备都是提早就配套备好的。
　　领锋者是她一开始云图找上门，希望能在他们的游戏中运用人工智能的技术，后来这事儿黄了，她不甘心不服输硬做出来的。
　　所以压根儿没什么计划。
　　领锋者又不可能用领航者的生产线。
　　这下好了。
　　以前是领航者借口产能不够推海外的单子，现在是领锋者真的没多少产能了。
　　可是有了前车之鉴，谁也不信啊。
　　陆月扶额，郝城在前面一个劲儿的解释，“领锋者和领航者不一样，一辆车必须配一个领航者，但是游戏不同。一个领锋者可以接入无数个游戏，因为目前只接入了云图，所以我们才和云图一起销售。”
　　“郝总，那你说怎么办？咱们都是国内游戏，不是国外啊。”
　　“你们要接入的应该是领锋者的平台，需要的是技术支持，不是领锋者这个设备。”
　　“那你给我们技术支持啊。”
　　郝城扶额，“技术支持要人员，要专业的计算机以及人工智能的人才和你们对接，至少几个月。领锋者其实是个意外，我们的技术人员都是从领航者那里调动过来的，本身人员就紧缺。”
　　“郝总，不是我们逼你。”《云之歌》总经理，冯海胜说道：“咱们大家伙也是心急。游戏市场变幻莫测，既然飞跃没有让云图垄断的想法，为什么不尽快培训人才呢？”
　　郝城长叹一口气，把大家都请到了办公室，把陆月解放出来，然后一个一个的谈。
　　深夜凌晨两点，郝城回到公寓，抱住陆月，“姐，你的科研能不能慢一点，人才供给跟不上啊。”
　　陆月笑了笑，点头，轻轻的安抚着他。
　　不管领锋者多么诱人，正式销售时，七万九的售价依旧高昂到让大部分玩家无法购买。
　　于是，类似于网吧一样的游戏吧出现了。
　　玩家们可以用极少数的钱在游戏吧内玩一天，还能和吧内同好，现场开团。
　　领锋者越火爆越智能，越显得赛亚游戏像老人机。
　　曾经万人推崇的王者，一夕之间跌落破败。
　　赛亚自从SATT收购以后，一直是除了汽车业务之外最赚钱的业务。
　　而华国，当然是掘金大国。
　　结果，滑铁卢了。
　　SATT总裁老怀特看着赛亚送上来的报告，脸皮都在跳，怎么又是飞跃？
　　他们公司自从飞跃出现以来，业绩就直线下滑，更别说股市了，除了领航者引进后，短线反弹了一下，等知道装有领航者的汽车价格居高不下，根本无法和华国相比的之后，那是一年四季的绿意盎然。
　　他感觉今年冬天，他都不用打理覆盖在家里的草坪花园树木上的雪了。
　　反正，他已经很绿了。
　　下午，老怀特和议员威廉姆斯一起打高尔夫，两个人聊到飞跃都是头疼。
　　威廉姆斯提到上次和华国关于汽车贸易协定上的谈判吃了不小的亏，希望老怀特能在这一块儿再接再厉把优势权拿回来。
　　老怀特非常非常非常努力的表示了自己的无奈，SATT为威廉姆斯这一次的竞选提供了非常多的资金，他更希望，威廉姆斯通过出更多限制华国汽车和华国游戏进口的举措。
　　当然，飞跃的科技，SATT也很眼馋，他们不会要求限制。
　　但是，他们可以提高汽车准入标准，让华国车和国内一些小的汽车企业，甚至是欧洲的汽车品牌在m都难以生存，给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把落后的这一块追回来。
　　老怀特刚走，希薇的哥哥奥诺雷在门口拦住了他的车。
　　当年f国政坛巨变，他们家族和m国勾结的事情败露，最后举家逃到了m国。
　　在m国和在f国自然地位不一样了。
　　自然的，家族开始衰败。
　　奥诺雷的父亲和祖父一直在寻找一个让家族重新崛起的办法，可是几年了，仍旧阻挡不了家族颓势。
　　而他也因为一系列的原因，逐渐被家族边缘化。
　　这一切的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没有告诉父亲，也没有告诉祖父，更没有告诉任何人。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说出来他们也不信。
　　可是，他却深信不疑。
　　陆月，就是这一切的元凶。
　　奥诺雷走到老怀特的车窗前，“怀特先生，我想有关飞跃科技的那个女人，我有一些她不为人知的事情可以告诉你。”
　　老怀特让保镖离开，让奥诺雷上了车。
　　奥诺雷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老怀特，“我知道这一切很难令人相信。但是，它是事实。怀特先生，这世间总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许多人将其称之为神迹。如果这个神迹是陆月的依仗，那么她还能做出比现在更让人惊叹的发明，这些您应该不想看到，您的许多老朋友，包括刚才的威廉姆斯议员也不想看到。”
　　“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说完，老怀特让奥诺雷下了车。
　　奥诺雷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
　　他甚至怀疑奥诺雷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一个十几岁，远在华国的高中生，就算再天才，又和f国政坛的变动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奥诺雷有句话说的对。
　　如果陆月今年才二十出头，她还有未来几十年的时间，如果她能创造一个神迹，就能创造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
　　SATT已经在她的打击下损失惨重了。
　　难道还是要坐视下去？
　　飞跃强归强，陆月研发厉害归厉害，但是就像他们华国说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飞跃除了华国，卖出国的领航者双倍价格就算了，每年的技术支持服务费更是到了天价。
　　难道其他人就看着飞跃赚钱？
　　老怀特回到公司之后，立刻让秘书将后面的活动全都推了，开始联络欧美ri汽车厂家。
　　别忘了，生产领航者的许多不可替代的硬件都还在他们手里。
　　有本事，飞跃别进货，别买。
　　必须让以陆月为代表的华国人认识到，不管华国人的创造发明有多强，也是依托在他们打下的基础上，没有他们就没有领航者。
　　是他们一直大度在容忍他们的小打小闹。
　　但是这绝对不是他们得寸进尺的理由。
　　以前大家一方面国内无人汽车的呼声压力很大，另一方面还想从飞跃购买领航者讨好飞跃，因此各怀鬼胎，根本不可能达成一致。
　　如今，他们已经有一定的库存可以撑一段时间，也被飞跃的海外高价策略弄的一肚子火了，有了团结的所有要素。
　　于是老怀特这一呼应，欧美ri的车企迅速做出了反应。
　　已经接了的订单，到了交货期就各种不可抗力。
　　而刚发出去的订单，那边直接说订单太多，暂时不接单。
　　郝城冷笑，“合着这是打算将我们的军呢？”
　　陆月打电话给采购部：“把我们需要的目前买不到的硬件，推到国内一家工厂一家工厂的问，做得出来的就做，做不出来的拿给我，我试试能不能仿制。”
　　“嗯。”郝城赞同道：“咱就拖着，看他们那点存货能撑多久。”
　　说完，郝城打电话给公司海外部总负责人让他把海外技术支持的人员全撤回来。
　　刚好，领锋者技术人员不够。
　　感谢这帮豺狼虎豹给国内游戏行业做出的贡献。
　　海外部负责人问：“郝总，合同约定时间没到，咱们撤回来要赔偿的啊。”
　　郝城：“……”你傻吗？
　　不行，身为总裁，不能这么说员工。
　　郝城说道：“告诉他们，最近气温变化大，身体容易出问题，如果外面不好治就回国治，如果没办法回来就住院，住院费公司掏，让他们安心养病。”
　　“明白了，我现在就让人去联络他们。”
　　领航者停止了生产，郝城就把人都调到了领锋者那边的生产线培训上岗，培训期间比照每个月的底薪提成总和数只多不少。
　　然后领锋者供货量跟上了。
　　技术人员回流，把国内游戏商高兴坏了，立刻把这些技术大佬请进了自己公司。
　　蔡羽灵是计算机专业，毕业后就在陆月的公司工作，当初外派的时候，还在数学系读研的疯狗还气陆月气了好一阵子。
　　她本来也是在岛国提供技术支持，现在也开始装病要回国了。
　　岛国哪里肯放人，于是蔡羽灵头疼脑热身体虚姨妈疼起不来住院了。
　　岛国BY：去你妈的。
　　不管不管，不管岛国人说什么，蔡羽灵装傻充愣就躺着，她头疼，她肚子疼，她哪儿都疼，检查不出来是你们医院水平不行，她要回华国。
　　飞跃没有将消息外泄，但是飞跃科技那么多人。
　　就像当初新开了多少生产线，有人告诉了打车软件老总魏晋斌一样，硬件被卡的消息还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
　　一时之间，车企同行是又愤怒又心慌。
　　好不容易啊，好不容易他们接着领航者这股东风，洗刷掉了劣质车企的骂名，还在海外市场所向披靡。
　　现在呢？
　　现在om两边又开始卡他们。
　　就像当初发动机卡他们一样。
　　可是造不出来的硬件怎么办？
　　能在国内订购的硬件都在国内订购了，必须海外订购的，大部分都是国内造不出来的。
　　陆月也很急，航天院都没去了。
　　她将需要的硬件记在脑子里，拿到空间里和所有人一起参谋，又将得到的建议拿出来和研究院的同仁找到国内的制造厂一遍又一遍的试。
　　消息的泄漏让华国所有人都很愤怒在疯狂的骂OM不厚道，可是心酸啊。
　　怎么无人驾驶汽车都造出来了，还要受OM那些个老鳖孙子的气？
　　外交部发言人也发言说OM这么做势必会两败俱伤，不是明智的行为。
　　就在陆月加班加点的熬夜奋战，全网全行业声讨的时候，郝叔叔走进了飞跃，“月月，郝叔叔来给你帮场子了。”
　　“嗯？”
　　陆月抬起头，眼下乌青一片。
　　郝城站在一旁，状态不比陆月好多少。
　　虽说飞跃现在依靠着领锋者赚的钱也很多，但是，被人威胁的滋味仍旧不好受。
　　OM那边以SATT打头的汽车品牌商是联合起来了，一致要逼飞跃降价，不止降价，还要压价，不然就让飞跃高价进货，这一来一回，也等同于降价。
　　郝叔叔走到陆月和郝城身边，“走，我带你们见个人。”
　　虽然不知道到底要见谁，但是陆月还是乖乖的跟随郝叔叔来到了楼上的办公室。
　　郝城跟在后面。
　　对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工人服，像个朴实的工人。
　　郝叔叔介绍道：“这是我合作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严强张。”
　　“严叔叔，你好。”陆月说道。
　　“好，很好。你就是造出领航者领锋者的那个小丫头。”严强张豪爽的笑着，“果然英雄出少年，不，还有少女。”
　　郝叔叔说道：“一年前，我就跟你严叔叔在沿海那边开了厂，他出技术我挖人，研究了两年了，你要的硬件，十之八九他都能造出来。”
　　陆月惊喜的看向郝叔叔，“郝叔叔，你早料到了今天？”
　　“傻丫头，你啊。”郝叔叔说着又指了指郝城，“你们俩啊，就是年纪太小了，没经验。让人给抓着把柄了。”
　　郝叔叔说着，感叹道：“我呢，身为你的长辈，比你们多走了二十多年的路，你们现在踩的坑，我早就踩过很多次了。”
　　想当年，他们讯杰科技手机通讯业务做的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濒临破产？
　　不就是让人给卡了吗？
　　所以，走出破产阴影后，他奋发图强，哪怕完全用不上，也要将每年三分之一的利润都投入到系统，芯片等等的研究中。
　　领航者的无人驾驶一出来，他就料到了迟早有这么一天，于是联络了他的老朋友偷偷在沿海造厂，然后偷偷的高薪挖SATT汽车品牌这些上游供应商的技术人员，甚至趁着那一阵子的原材料降价潮还偷偷屯了一大批。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不过啊……”严强张无奈的说道，“我们本来是想把每个都解决了再联络你的。这些日子也加班加点的做了，但是有一个部件一直做不下来。唉……就差一个。”
　　“哪一个？”陆月说道：“我们一起解决。”
　　严强张从背着的牛皮包里拿出一叠资料，“这个，动力方面的，PE_39。”
　　“PE_39？”郝城惊道，看向陆月。
　　陆月点头，“PE_39是最核心的一个部件，所以我们是最先打算突破它的。”
　　严强张仿佛猜到了什么，说道：“所以？”
　　“所以，这个我们有。”
　　“那可巧了！”严强张兴奋了，拽着陆月的手臂，“走走走，快，带叔叔去看看，叔叔被这玩意折磨的啊，做梦都是它。”
　　陆月点头，带着严强张走了。
　　郝城问郝叔叔，“爸，领航者出来差不多三四年了，你们三四年就突破了，为什么国内制造业一直做不出来？”
　　郝叔叔摇头说道：“不能说完全突破了。”
　　“怎么说？”
　　郝叔叔：“我们开的天价挖人挖过来的，做了三年多的研究，但是生产这些部件的机器，你知道哪里来的吗？”
　　郝城看着郝叔叔。
　　郝叔叔说道：“我让人在东南亚买了一家工厂，辗转几个国家才找到的老款，就这，只有这一套人家还再三叮嘱不准卖给华国，后来我们把老款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拆，只能仿个壳，又通过东南亚到处去收购。”
　　郝叔叔重重的的拍了拍郝城的肩膀，“你和月月这条路，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要走。”
　　“姐最近也在反省，她说，她不该只仰望星空，应该更多的注意脚下。只有脚下的路踏实了，才有未来长足的发展。”
　　“果然是月月，遇到问题不会自怨自艾，会反思自己，然后成长的更加强大。”
　　郝叔叔欣慰的感叹道：“最让我感动的是，这么好的孩子，居然是我儿媳妇。”
　　郝城：“……”
　　郝城：“那我呢？”
　　郝叔叔：“你是我儿媳妇的丈夫。”
　　郝城：“……”难道不应该是你儿子吗？
　　他很差吗？
　　好歹公司管理的也是井井有条吧？
　　他可是他家姐的最佳后盾。
　　严强张死死的盯着那个他梦寐以求，耗尽心血都做不出来的PE_39，眼睛都不眨一下。
　　“月月，快，告诉叔叔，你怎么做的？”
　　陆月点点头，一点点的讲解，严强张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等陆月讲解玩，他立刻把这个小天才抓走，连夜坐飞机，把陆月带回了自己工厂，让陆月去看那几个老款的生产设备。
　　郝城追都追不及，只能坐下一班飞机。
　　他好歹也算一个大总裁吧？
　　为什么别人家的总裁有私人飞机，他没有？
　　郝城打电话给助理，“给我买一架私人飞机。”
　　助理：“……”
　　郝总这是中二病又复发了？
　　郝总：“好的，郝总，我先给您报个备私人飞机，两千万到三千万一架。”
　　这么贵？
　　郝城：“那算了，钱还是留着给我姐搞科研吧。”
　　助理：“……”
　　这抠抠索索的样子说出去，谁会相信这是一家年利润加起来能超过好多上市企业市值总和的公司总裁。
　　郝城做下一班飞机，火速赶到了工厂，毫不意外的看到他家姐又沉迷于机械研究去了。
　　他振作精神，他姐做研究，他做后盾。
　　加油！
　　郝城找到严强张，联络公司那边的采购负责人将严强张这边屯的货先偷偷摸摸的运回去。
　　现在OM那边不是很得瑟吗？
　　不是等着他们低头吗？
　　那咱就悄默默的运回去加班加点的生产。
　　然后偷默默的卖。
　　咱就让Walter偷默默的，把除了欧美ri的这几个市场都给他占了，然后把欧美ri的市场全给冲了。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咦？咱没损失，他们拖的越久呢，损失反而越大。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他会把这笔帐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采购部那边把货运回来了。
　　郝城就飞回去，组织生产，三班倒，就这几个月，抢在那几个欧美ri车企品牌库存不多，又占不了市场的时候，冲他们。
　　倒班的同事三倍工资加两倍补助金。
　　干那群狗杂碎。
　　为了不被发现他们的部署，郝城让领锋者那边也加班待遇也和领航者的工人一样，务必供给不能少。
　　他对所有人说，最多三个月，三个月后，他们干死那批卡他们逼他们的混蛋，然后就分批放假，停工不停薪，再加奖金。
　　工人们原就憋着一口气，这会儿既可以赚钱，又能出一口气，更是卯足了劲儿的干。
　　而另一边，陆月感觉自己是如鱼得水。
　　她喜欢机械的一切东西。
　　研究使她快乐。
　　挑战使她兴奋。
　　她拆拆拆，研究研究研究，不断的重复试验。
　　严强张嘴角狠狠的抽着，早知道慢慢来了，不把事情说的那么紧急。
　　谁知道这丫头是个研究狂啊？
　　这都几天了，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臭小子走了之后，连觉都不睡了。
　　严强张拍了个视频发给自己的老朋友郝叔叔，“怎么办？老朋友，你和大侄子不会怪我吧？”
　　“当然会。”郝叔叔毫无良心的说，“月月这么年轻，你想让她猝死吗？”
　　“可我拗不过她。”
　　郝叔叔：“……”
　　“也打不过她。”
　　郝叔叔：“……”所以你这一身的腱子肉是拿来参观的吗？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声“我懂了”石破天惊。
　　陆月将地上的图纸全都捡起来，直接把严强张拉走，然后两个人开始聊起来了。
　　严强张是工厂出身啊，但不是个技术流啊，是做生意的，听了个云里雾里。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陆月牛x。
　　这里是沿海工厂聚集区，不止严强张一家工厂，基础大致的东西都能造出来。
　　严强张直接找了相熟的人要货。
　　货到了，就开始组装。
　　没有的怎么办？
　　严强张不惜成本的买机器回来定制，陆月手把手的教严强张，无比细心，一点细节都不放过。
　　严强张学会教工人。
　　定制，生产，组装。
　　从打破核心秘密，到生产完一套设备，仅仅只用时半个月。
　　别说研究起来不要命的陆月，严强张都掉了十几斤肉。
　　严强张抚摸着买都买不回来的生产设备，后背全湿了，脸上却全是笑，“这下咱们领航者不愁了，咱不怕他们了。”
　　“不。”
　　陆月目光坚定的说道：“咱不用这套设备生产。”
　　“不生产拿来干什么？当摆设吗？”
　　陆月继续说道：“咱们生产这个机器，卖给咱华国自己的工厂，这机器我改良了，和m国的不一样，成本也更低，咱华国的工厂自己有了，就出口，跟他们抢市场。华国的工厂有了这机器就能生产领航者所需要的器件，只有大家一起发展，咱们才不怕任何人。”
　　“小丫头，有魄力。你严叔叔跟你干了。”严强张笑道：“不过，咱话说前头，你工厂是你郝叔叔出钱投的，机器是你突破的，我就出个力，钱就不要了，你叔叔就想看一个盛世腾飞。”
　　“不，该是您的是您的。”陆月认真的看着严强张，“我拿我的一部分就好。”
　　“你这丫头是真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啊。”
　　“严叔叔，我的价值仅仅只是一部分，所有人合起来才是完整的。”
　　“行，听你的。”严强张摸了摸脑袋，“原本是帮老朋友一个忙，没想到意外走上了发财之路。”
　　陆月淡淡的笑着。
　　严强张是郝叔叔老朋友了，这几十年钱早挣够了，要不是郝叔叔把她他叫出来，他还在过他快乐的退休生活。
　　发财什么的，他压根儿不在意。
　　……
　　严强张沿海制造业这一块儿老江湖了，这一行里，谁能信，谁不能信。
　　谁需要这一批机器，谁口风紧，他个顶个的都认知，把对方摸的透透的。
　　他来做这个联络人最合适，然后人带人。
　　于是，一批又一批的机器从严强张的工厂出来运往全国各地。
　　然后开花结果，将样品送往非洲，东南亚等地方，等待着订单的确认。
　　当然一定要悄悄的进行，然后给世界一个巨大的惊喜。
　　终于，技术支持人员的罢工，让SATT的汽车生产出现了问题。
　　而且，他们库存也不多了。
　　可是为什么华国的车企却能不断的推陈出新，销量上升的同时产量还不减呢？
　　甚至一些其他洲的市场都被他们霸占了。
　　飞跃不是无法生产了吗？
　　不是工人都去生产领锋者了吗？
　　而且华国领锋者也打进了他们本土市场，逼的本土游戏商一个一个的到华国谈判，签下了天价技术支持服务费的合同。
　　就在SATT老怀特想不通的时候，各地分公司，工厂的报表过来了。
　　一看，见了鬼了，他们的市场不仅被蚕食了，原部件的订单也在以一种微妙又可见的趋势萎缩。
　　怎么可能？
　　这个市场是固定的啊。
　　他们每年的销量也是稳定的啊。
　　甚至增幅都很少。
　　怎么突然跌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
　　尤其是非洲和东南亚市场，萎缩的速度超乎想象。
　　就在老怀特疑惑的时候，东南亚分公司打来了视频电话，“怀特先生，我们发现了和我们SATT生产的部件几乎一模一样的产品，但是却印着made in CN的标签。”
　　说完，镜头切换到了摆放着零部件和其他产品的桌子上。
　　呵呵，真的一模一样。
　　华国不是造不出来这种精细程度和规格的东西吗？
　　怎么突然就出来了？
　　会不会是骗局。
　　不知道从哪里收购了一批，或者是以前的存货，华国人拿出来印上自己的标志卖出去。
　　想骗他们，华国已经突破了这项技术。
　　在谈判中就可以处于优势地位？

◎83.第八十三章
　　正当老怀特思索的时候, 东南亚分公司的人急切的说道：“怀特先生，这样的产品大量的出现，不仅质量好, 价格还低，把整个市场都冲乱了, 现在退货的电话都快打爆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悄无声息出口到这个市场的。您快想想办法啊。”
　　“货真的很多？”
　　“非常多, 超级多, 他们华国人太阴险了，非常阴险, 偷摸摸的把货出口给那些小企业，然后慢慢累积起来, 不知不觉间就把整个市场给冲了，和我们常年合作的好几大公司现在打电话，堵门, 让我们要么退货，要么降价补偿。”
　　不可能啊。
　　老怀特想不明白。
　　就算华国偷偷屯了一些他们的货也不可能这么多啊。
　　难道他们真的做出来了？
　　东南亚那边挂完电话, 非洲分部那边又来了，还是一样的说辞。
　　紧接着连亚洲其他区，澳洲, 欧洲都来电话了。
　　除了m国本土海关卡的严实, 其他地区几乎全冲了。
　　老怀特一下急了。
　　偏这时, 秘书进来, 打开了视频。
　　视频中, 郝城站在聚光灯下，公开宣布领航者目前备货已经超过百万，欢迎大家订购，而且我们已经冲破技术壁垒, 实现了全部生产要件国内产。
　　陆月和严强张站在台上，欢迎国内工厂订购可生产以前无法生产的各种要件的机器，还在镜头里展示了这一套生产设备的运作原理，生产程序等等。
　　同样的，技术支持：飞跃科技。
　　秘书说道：“怀特先生，Walter联合华国十五家车企宣布他们备货充足，现在开始全球八折促销。”
　　完了。
　　Walter敢做这个承诺，那就是和飞跃达成合作，偷偷备足了货，准备一口气把市场冲了。
　　他们的车原本就没有价格优势，只能靠着营销和宣传质量更好来维持销量。
　　而Walter的车现在也是以质量闻名于世。
　　这么一冲，整个市场就乱了。
　　现在SATT的销量只是下降，Walter这一冲不仅让市场乱了，还把往后几年的消费潜力都冲没了。
　　而他们现在连货都没有，根本没办法对抗Walter。
　　甚至飞跃以后还给不给他们供货都成问题。
　　老怀特心脏猛跳了一下，然后身体抽了一下，晕倒在了椅子上。
　　“怀特先生，怀特先生。”秘书急忙打电话给救护车送去医院。
　　着急上火到心脏病发的，又岂止是老怀特一个人，
　　还有D国EBZI，f国CTR，岛国的CSF等等。
　　他们是死也想不明白，明明他们坐拥最大的优势，怎么就输了个一败涂地？
　　蔡羽灵躺在岛国医院vip病房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刷视频。
　　月月和郝城这一手一拿出来。
　　那可是在因为被欧美ri这次硬件被卡事件无数受伤的国民心脏处打了一针振奋剂。
　　原本的飞跃科技宣传视频下，一部分人扼腕叹息，心酸不已，一部分人骂飞跃，顶着科技之名，却被一个小小的硬件给难住了，是没用的废物，还有一部分一边骂欧美ri，一边骂飞跃。
　　最后一小部分人，骂飞跃，抬高欧美ri的科技水平。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骂战背后透露出来的只有两个字心酸。
　　华国科技每次往前冒一点就被人想尽办法的打压，偏偏有时候还无可奈何。
　　现在，终于，飞跃科技帮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现在，飞跃科技宣传视频下面全是赞美，表白。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是飞跃科技的唯粉，不管娱乐圈，金融圈，科技圈，我只撑飞跃。”
　　“信飞跃，得永生。”
　　“飞跃，永远的神。”
　　“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小姐姐和小哥哥的cp粉，哈哈哈哈。”
　　“你们没发现了，飞跃一直做的都是技术支持，领航者是对汽车行业内所有品牌的技术支持，领锋者是对整个游戏业的技术支持，甚至这次的工厂生产设备，也是对整个行业的技术支持。”
　　“飞跃真良心企业，它们做的，全是推动整个行业发展的事业啊！”
　　“啊啊啊，我明年毕业，我要去飞跃上班！”
　　嗯嗯嗯。
　　蔡羽灵不断点头，没错，来飞跃吧，咱们飞跃又良心，福利待遇又好，还能学到非常多的技术。
　　而且老板帅，老板娘美。
　　重点是，老板娘格外温柔体贴会疼人。
　　哈哈哈哈。
　　蔡羽灵正玩的开心，病房门口传来敲门声。
　　蔡羽灵立刻把吃了一半的苹果藏柜子里，躺在床上装病。
　　蔡羽灵用英语说请进。
　　岛国的CSF负责人坂田和其部下带着精致的礼物走了进来。
　　蔡羽灵一见他，哎哟哎哟的开始叫，用英语问：“坂田先生，你怎么来了？”
　　坂田九十度鞠躬，“蔡小姐，我们这次前来，是特意向您和贵公司道歉的。”
　　“啊？”蔡羽灵柔弱的看着他们，“为什么？事情不怪你们啊，是我身体不舒服，耽误了工作，应该是我向你们道歉。”
　　“不不不，蔡小姐，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在这个寒冷的季节没有照顾好你。”
　　“那你要这么说，那确实是你们的错。”
　　本来只是客套一下的坂田：“……”
　　坂田努力在脸上保持一个谦卑的笑容，“蔡小姐，领航者智能版系统更新后再安装，一直显示安装错误，我们想请你去看一看。同时，关于这次硬件订单未履行的事件，我们伊藤社长已经亲自前往华国谢罪，并且愿意承担所有的违约责任。请您一定看在伊藤社长的面子上回到工作岗位。”
　　“哎哟，哎哟，肚子疼。”蔡羽灵捂着肚子，“嘶，腰也疼，不不不，头也开始疼了，你们岛国是不是辐射太严重把我弄病了。”
　　坂田：“蔡小姐，我们愿意为你在病中也为本公司奉献自己的精神支付一个您满意的价格。”
　　蔡羽灵捂着肚子，“坂田先生，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实在是太难受了，我连坐都坐不起来。”
　　“蔡小姐，只要您说，这个价格我们一定会尽力满足你。”
　　“哎哟哎哟，护士，护士。”蔡羽灵叫的更大声了，简直贡献了平生最精彩的演技，“护士，我肚子疼，要做检查！”
　　坂田：“……”
　　坂田带着所有人跪下，头放在地上，“蔡小姐，真的拜托你了。”
　　“不行了不行了，太疼了，太疼了，哎哟哟，我晕了。”
　　蔡羽灵说完，眼睛一笔，晕死了过去。
　　其他人：“……”
　　敢敷衍的认真一点吗？
　　坂田也无奈，叫来了医生和护士，带着下属离开了。
　　一离开，下属就不高兴的说：“她那明显就是装病，真是气死人了。”
　　坂田脸色也很难看，谁看不出来是装病啊？
　　问题就是，偏偏没她还不行。
　　现在整个车间都瘫痪了，更新系统后的领航者智能版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们的车不兼容，根本没法使用。
　　这一批是无人自动驾驶汽车，所以根本没有准备人工驾驶位。
　　要是领航者用不了，这一批汽车全废了。
　　到时候，等着他们的就是裁员了。
　　坂田点了一根烟，“你留下两个人，好好照顾蔡小姐，她要什么给什么，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服务，一定要让她心软。”
　　“是，经理。”
　　等医生护士照例做了一个全方位的检查，得出的结果仍旧是，“蔡小姐，您的身体非常健康，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甚至比和您同年龄段的大部分人都健康。”
　　蔡羽灵捂着耳朵：“嘤嘤嘤，我不管，我不管，就是你们岛国医院的水平不行，给我换医生，我要最好的医生，我身体不舒服，疼，很疼，是你们的问题，呜呜呜……”
　　“蔡小姐，你听我们解释。”
　　蔡羽灵一脸言情剧女主悲伤的表情和夸张的动作，“不听不听我不听，你们都在骗我。”
　　医生：“……”
　　蔡羽灵又被推回了病房。
　　同一时间，各国无法回国的飞跃技术支持人员在医院病房内上演着同一幕。
　　尤其是当领航者智能版更新系统后，安装上去车子就没法用之后。
　　这绝对是故意的。
　　是华国人故意的！
　　否则为什么早不更新系统，晚不更新系统，偏偏这个时候更新？
　　为什么以前更新系统也只是偶尔一些出现问题，这一次全都出现问题了？
　　华国人卑鄙！
　　陆月淡定的喝茶：就是故意的，你能咋的？有本事别用他们的领航者。
　　这下，Walter带领的华国汽车品牌不仅价格低，存量足，而且还是最新系统。
　　欧美ri这些联合起来卡飞跃的车企系统更新后，车用都用不了，库存一卖完，完全没新车，市场只能拱手相送，一个个大老总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尤其是原本的零部件生产商，华国实体工业最大的特点是什么，那是压价啊。
　　因为华国体量大，再加上华国人喜欢日夜不休的干，什么东西搞起来，生产量非常之庞大，一个月能超过他们半年的产量。
　　这么大批量，质量好价格便宜的东西一次性往市场上一冲，原本他们凭借着科技鸿沟赚的高额利润，就被华国冲没了。
　　不仅如此，甚至如果他们不能将价格调到和华国一样，一起竞争，就只能破产了，而他们的成本还比华国高很多。
　　躺在垄断科技上吃了这么多年的红利，就这么没了，以后只能苦兮兮的赚辛苦钱甚至赔钱，谁能忍得住？
　　这是倾销，绝对的倾销。
　　这些零部件生产商一边要和飞跃谈赔偿，一边扬言要和华国的工厂打官司。
　　华国工厂：呵呵，倾销你妹啊，打不赢就泼脏水是吧？啥叫倾销？低于正常价格好吗？咱们机器好，成本低，你不服，不服跟我们光明正大的干啊！还倾销，咱这是垄断行业吗？谁垄断了？咱华国这么工厂难道都是一家公司的？扯淡呢。
　　网友纷纷站到了华国工厂这边，翻·墙出征，浩浩荡荡，那f网ig啥的闹了个天翻地覆，狠狠的把这几个月的恶气都出了。
　　鉴于前几个月的辛苦忙碌，陆月和郝城大手一挥给对接的销售部放了个带薪带奖金假。
　　当然工厂的工人也开始分批放假了。
　　然后陆月就搬进了航天院里和原杰一起工作。
　　这一次的教训她记住了。
　　如今航天院也好，其他也好，核心部件如果在国内找不到替代品，那就一定要同步研发。
　　偏偏这时，北村给陆月发来了邮件，催《胖达的修行》大电影4的稿子。
　　提到这个陆月就生气，这一次围剿飞跃的行动，岛国就是其中之一。
　　大电影4不合作了，她要把版权收回来。
　　鉴于《猎手》上映了五部了，还能继续恶心BGC，她就不收回版权了。
　　北村：“紫薰大大，不要啊，我知道你是华国人，对这次汽车行业内的围剿有很大的怨念，但是，汽车行业的事情跟我们动漫产业有什么关系？你说是吧？咱们又没得罪你。”
　　目前确实是没什么关系。
　　但是，就是迁怒。
　　北村只好再三劝说，最后说让陆月多考虑考虑一段时间，赶紧掉线了。
　　希望紫薰大大能在这段时间冷静下来吧。
　　陆月：“……”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们本国的动漫产业发展就这么慢呢？
　　前不久上映的那部《悟空》剧情虽然简单直白了一些，但是也是全年龄段的，成年人小孩都能看，而且特效不是也很好吗？
　　陆月叹了一口气，起步晚，发展起来处处都艰难啊。
　　还要继续努力。
　　但是，特效制作时间长，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时间缩短呢？
　　而且，游戏都能用沉浸式vr了，电影为什么不能用呢？
　　等GQ那边火箭开始动工，陆月就开始召集人研究怎么把电影也适配领锋者。
　　陆月躲着所有人，专心做研究，郝城就躲不过了。
　　销售部放假，郝城手机全关机，但是架不住别人带着人亲身上来堵啊。
　　销售一部副总监纪鱼梁刚带着老婆孩子来到三亚度假，就被人堵了。
　　人是笑脸相迎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骂他，人一句语气重一点的话都没有。
　　在海边休息，人家打伞。
　　吃海鲜，人家买单剥壳。
　　免费提供各种邮轮。
　　排老长队的游玩项目，人家提早给你买好了票排好了队，你只需要人去就行了。
　　你能说啥？
　　纪鱼梁：“……”这服务，比金牌服务还一流。
　　现在知道放低姿态了，当初卡他们的时候怎么嘴脸就那么高高在上呢？
　　呸。
　　纪鱼梁不愿意接受这种事后找补的服务，带着老婆孩子又回家了。
　　就这样卡了小半年，欧美ri汽车行业一片哀鸿，各国政府都在严重抗议，郝城才松口开始谈判。
　　如今，优势地位换人了，价格当然要另外谈了。
　　不敲他们一笔狠的，难消心头之恨。
　　办公室内，郝城带着几大总监，悠闲的坐着，看着对面的老怀特和SATT的谈判团队。
　　不容易啊。
　　居然让SATT的老怀特都出马了。
　　老怀特目眦欲裂的看着郝城，本身出口到他们手里的领航者价格就比华国本土贵两倍，现在还要价格上涨一倍多，每年服务费上涨百分之三十。
　　是真的想扒他们的皮啊。
　　郝城不管，反正前面岛国BY也是这个表情，最后也就只谈下来一点点，对他们飞跃而已，那点退步空间本身就是拿来谈判的。
　　最终，价格谈下来和岛国那边差不多。
　　老怀特要求见一下陆月，郝城当场就回绝了，他家姐才不见敌人呢。
　　回国后，欧美ri爆发了浩浩荡荡的声讨华国，支援本国汽车行业的行动。
　　就像当初飞跃被卡硬件，华国人的心酸一样。
　　他们也在开始youxing，号召，网上嘶吼，骂天骂地骂本国车企骂飞跃，可惜，科技的发展就是这样，骂再多，推动不了科技的进步，仍然无能为力。
　　……
　　“姐，你看我做的怎么样？”郝城把各大车企剐够了三层皮，美滋滋的向陆月邀功。
　　陆月点点头，“很好。”
　　“很好的话，有奖品吗？”
　　陆月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向他，“你想要什么？”
　　“这个。”说完，郝城在陆月红唇上啄了一下，飞快逃走。
　　陆月无奈的笑了，“傻子。”
　　确定无人打扰后，陆月从航天院出来回公寓，林霄敲开了她的门。
　　林霄手里捧着满天星，“学姐，欢迎回来。”
　　陆月刚要关门，林霄档主们，央求的看着她，“学姐，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我追人也是有底线的，从来不插足别人的感情。”
　　陆月看着他，“有事说事。”
　　“嘿嘿，学姐，听说你在联络电影公司，想要将电影电视接入领锋者，但是事情进展并不顺利，因为版权都被视频网站买断了，而且视频网站也不愿意再多出一个平台跟他们抢会员。同时，接入领锋者的影视作品有一些硬性的要求，很多影视作品也达不到。”林霄讨好的笑道：“那……考虑一下我家呗，我妈也是开影视公司的。”
　　林霄笑：“看在我当过你和郝城好多次工具人的份上，给个机会呗。”
　　陆月皱眉，“你妈妈为什么不找我谈？”
　　“学姐，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地位吗？”林霄叹了一口气，“一般人哪能联络到你？你的联系方式谁敢乱给别人？我也是偶然看到我妈在托人找关系，连我妈都不知道我认识你。而且，咱们这公寓，我说句实话，除了早就在这里的住户，你看看还有谁能进来，早被人接管保护起来了好吗？”
　　“我考虑考虑。”
　　“学姐。”林霄说道：“我以前是有不对的事情，我向你郑重道歉，但是我妈没得罪你吧？商业归商业，给我妈一个机会吧。她和我爸分开后，过的挺难的，公司也一直不温不火，但其实她很有魄力也很有能力，只是缺一个机会。”
　　陆月：“那就让你妈妈和我谈。”
　　“OK。”林霄了然，这就是愿意给一个机会了。
　　学姐果然是个心软的人。
　　林霄说道：“你放心，学姐，我绝对不掺和进这些事情当中。”
　　陆月挑了挑眉，关上了门。
　　第二天，陆月和林霄的母亲田雨在会议室见了面。
　　田雨已是不惑之年，身材微胖，整个人十分的有气质，岁月和身材的变形丝毫不影响她的魅力。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田雨问道：“陆小姐，请问接入领锋者的电影，需要做些什么？”
　　陆月说道：“技术问题，飞跃这边可以提供技术支持。重要的是视角，观众需要一个视角去看这部电影，如果他只是一个旁观者，那么和去电影院看3d电影有什么区别呢？我们需要一个从头到尾都存在角色，它走完了全场，却并不需要参与什么重要的内容，但是观众又必须带入这个角色全程紧跟主线。”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
　　田雨：“陆小姐，这样的电影需要定制，我们可以做。”
　　“投资？”
　　田雨：“投资方面陆小姐不用担心，我想陆小姐想要的除了这个要求，还有一个潜在的要求，那就是一个精品，一个精彩的电影，对吗？”
　　“是的。”陆月点头，“我并不想浪费这样一个构想。如果这部电影成功，我们飞跃和过去的合作商一样，愿意为田女士以后的电影接入领锋者提供免费三年的技术支持，十年以内打七折。”
　　田雨伸出手，“陆小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很期待。”陆月回握。
　　田雨回到公司，就召集核心员工开始开会。
　　这样一部不是主要用以院线赚票房的电影。
　　它将是第一部接入领锋者的电影。
　　而且，一部电影的制作周期很长。
　　就算领锋者以后要接入其他的电影，制作起来也非常耗时间，给了他们足够盈利的时间。
　　既然接入领锋者就已经是最吸引人的了，那么就不需要让流量演员来加入，可以挑选一些新面孔和演技精湛的老演员。
　　主要是找准陆月所说的那个从始至终存在于主线之上，有参与感，有互动，但是不影响主线角色的问题。
　　连续开了三天会，大致有了构思，田雨立刻让公司最优秀的编剧开始操刀大纲。
　　大纲完成后，田雨又找到陆月，两个人商量了之后，又和编剧一起开会商量，大纲改了十五次最终定稿。
　　然后田雨开始联络演员，演技派老演员很好找，本来空档期就多，价格也不高。
　　然后就是一些年轻的角色。
　　一部电影不能只有老人，没有年轻人吧。
　　就在田雨为了这部电影呕心沥血的时候，秦阮终于受不了经纪人麦莉的压榨和陆老大的勒索了。
　　才短短几年，她感觉自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还没开就已经快枯萎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不断的在各个综艺节目里当镶边配角，在各个商场里站台，每天连轴转，就休息几个小时，她会猝死的。
　　可是，她能找谁帮忙呢？
　　秦爸爸秦妈妈被她伤透了心。
　　秦家更不可能管她。
　　秦阮只能哭着给秦哥哥打了电话。
　　几年不曾联系，秦哥哥早就开始在秦家的公司工作了。
　　他从一开始的底层积累经验，如今已经在分公司坐上了管理岗。
　　电话一接通，秦阮就鼻子泛酸，哭了，“哥……”
　　委屈，悲伤，还有一点点的撒娇。
　　时间过的久了，很多事情，秦哥哥也不想再计较了。
　　毕竟，这也是他妹妹不是吗？
　　天下谁会没犯过错呢？
　　她现在知错，以后改正不就好了吗？
　　“怎么了？”秦哥哥温柔的问道：“在外边受委屈了？”
　　那岂止是委屈？
　　秦阮听到那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嚎啕大哭了好一会儿，一边抽泣一边说：“哥，他们都欺负我。所有人都欺负我，他们都不把我当人看。”
　　“那就别在娱乐圈待着，回来吧。”
　　“可是……”秦阮哽咽道：“他们要五百万赔偿金。”
　　她辛辛苦苦好几年，一直不温不火，钱被公司抽了七成，陆老大还要敲诈走两成，然后妆面衣服保养都要她自己掏钱，她怎么可能存得下钱？
　　好几次，她差点都想卖·身了。
　　可是她是从小娇养长大的小公主啊，让她委身于那些恶心的臭男人，她下不去口。
　　五百万，对秦哥哥而言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
　　秦家靠着老宅，五百万拿的出来。
　　但他工作这么多年，拿不出来。
　　“哥，你帮帮我，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以前是装病骗你们，但是我现在真的，一天就睡几个小时，每天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公司根本不让我休息，一休息就让我赔钱，陆老大也天天要挟我，每个月从两万，到三万，现在到五万了，我这个月连给他的五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哥，我只有你，你帮帮我，求你……”
　　秦阮以前多骄纵啊，哪里说的出这样的话。
　　秦哥哥心里一疼，“你先别急，我想想办法。”
　　“哥，求你，快一点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了。如果连你都不帮我，我就只能去死了。”
　　“阮阮，你是我妹妹，永远都是我妹妹，这一点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秦阮哭着说。
　　挂断电话，秦阮疲惫的躺在沙发上，感觉自己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否则她真的会从窗户跳下去才能解脱。
　　可是真的让她跳，她又害怕。
　　正当秦阮休息的时候，陆老大的电话又来了，“乖女儿，这个月的五万块钱什么时候打过来，等等，碰，七条。”
　　又在打麻将。
　　又在打麻将！
　　秦阮就不明白了，麻将真的就那么好玩吗？
　　就陆老大的那种脑子，十场麻将九场输。
　　她给他的钱，他不买衣服不买鞋子不买任何东西，甚至每天除了药就吃白水煮面，但是他一定要打麻将。
　　从早上八点打到中午十二点，再从下午一点打到下午六点，再从晚上七点到晚上十二点。
　　比社畜还准时，风雨无阻。
　　她给的钱，全进那帮子赌鬼手里了。
　　不是自己的钱，陆老大当然不心疼。
　　那帮子赌鬼打麻将能赚钱，一个月五万呢，当然愿意陪着陆老大玩。
　　可是她呢？
　　那是她卖命赚来的血汗钱啊！
　　秦阮忍着恶心问道：“你就不能少打点麻将吗？你不打麻将身上不就有钱了，至于每个月跟催命一样的找我要钱吗？”
　　“哎呀。”陆老大有钱了，有人陪打麻将，心情格外的好，“我有你这个大明星女儿，又不缺钱，省那点儿干啥？二筒，等着，杠。”
　　“你要钱是吧？没钱，我告诉你，我马上要解约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在网上闹就怎么闹，我无所谓！”
　　秦阮说着挂断了电话。
　　陆老大看着电话蒙了。
　　什么意思？
　　以后没钱了？
　　不可能。
　　现在的人啊，都想当大明星，怎么可能没钱？
　　陆老大继续打电话，打通后，阴狠的说道：“乖女儿，这个月的钱别忘了，你老爸我烂命一条，小心你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别逼着我跟你拼命！”
　　秦阮气的身子都在发抖，“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爸，你关心过我赚钱有多累吗？没钱，这次你就是说死了也没钱！我跟你拼了，来吧，一起毁灭，我们看谁先死！”
　　说完，秦阮直接关机。
　　陆老大的三个牌友听到电话，讪笑道：“陆哥，你还是去看看小侄女吧，都是父女，打断骨头连着筋儿，别把关系搞僵了。”
　　关系要是搞僵了，他们去哪儿搞钱？
　　一个月五万，他们三做局轻轻松松，不用风吹，不要日晒就把钱赚了，分一分一个人能有一万六七呢，其他地方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工作？
　　陆老大对着电话呸了一声，一点也不急。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也不是秦阮第一次发脾气了。
　　他早习惯了，最后还不是得低头？
　　他打电话给麦莉，他知道麦莉会说服秦阮继续忍下去。
　　果然麦莉接到电话之后，安慰了陆老大两句，说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挂断电话，麦莉就去了秦阮的公寓。
　　算下来，这些年秦阮为公司赚的钱也不少了。
　　只不过，秦阮自己不知道，他们说多少，她就以为是多少。
　　最后分到手，就那么一丢丢。
　　麦莉输入密码，打开秦阮的公寓。
　　秦阮像一具死尸一样的躺在沙发上，艺人上镜胖十斤，需要保持身材。
　　她以前以为自己已经很瘦了，结果上镜之后脸是别人的一点五倍，最后被迫减肥。
　　就像报应一样，现在的她，真的瘦的和当初装抑郁症时一模一样了。
　　而且，以前她是不爱吃饭，现在是根本不让她吃饱。
　　麦莉轻轻的踢了踢秦阮的小腿，“好了，别装死了，现在有个拍电影的机会。”
　　“我不去！”
　　“这部电影的投资方环纳虽然这两年没落了，但是在行业里依旧有一定的地位。他们现在要捧新人，在招募女主角，公司主推你。剧本我看了，非常扎实，谁演谁红。”
　　麦莉非常善于哄骗别人。
　　就像这几句话，真假掺半。
　　环纳哪里是这两年没落了，根本就没起来过。
　　业内是有一定地位，但是哪家公司在业内没有地位？
　　不过地位高低的区别而已。
　　捧新人是真，谁演谁红就只有鬼知道了。
　　反正，整部电影没有一个重量级别的演员，一般上映都是炮灰。
　　可是，她就是要用这根胡萝卜吊住秦阮。
　　让秦阮燃起一丝希望，不得不低头，任凭她摆布。
　　果然，麦莉这几句话一说完，秦阮睁开了眼睛，相对于以前的小公主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而言，如今的这双眼睛除了疲惫和世故什么都没有了。
　　秦阮问：“真的？”
　　麦莉点头，“后天试镜，所以你现在不能和陆老大闹崩，如果陆老大爆出一切，你的星途就毁了。”
　　一边利诱，一边恐吓，麦莉这套路用的驾轻就熟，对付秦阮足够了。
　　果然，秦阮上钩了。
　　她眼窝深深的凹陷，神态全然没有少女之感，就像一个被锉磨掉了所有朝气的老人。
　　秦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这个月的钱我会打过去。”
　　“这就对了，娱乐圈嘛，本来红的人就少，很多人都是熬了好几年才终于有一个机会一飞冲天。阮阮，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女孩，要相信自己，一定能等到那一天。”
　　“我知道了，麦莉姐。”
　　麦莉将剧本递给秦阮，“你准备一下，明天我带你去面试。”
　　“好。”
　　秦阮拿着剧本开始研读起来，刚读了半个小时，助理就开始催行程了，她只能将剧本拿到车上继续看。
　　因为秦阮要得急，秦哥哥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还将自己的车卖给了圈子里的朋友才凑够了五百万，打电话给秦阮，告诉她可以自由了。
　　秦阮接到电话，眼泪吧啦吧啦的掉。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最疼她。
　　可是……
　　她看了看手里的剧本，犹豫了许久，让秦哥哥等一等，她先和公司协商看能不能看在她替公司赚了这么多年钱的份上，少要一点违约金。
　　秦哥哥没多想，同意了。
　　这下有了退路，秦阮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她先试试能不能试镜成功当上女主角，如果当上了，她再和哥说想再拼一拼。
　　她相信哥会理解的。
　　如果不成功，就让哥和公司谈解约。
　　这样她也一点损失都没有。
　　心态不同了，对待事情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当天的工作，秦阮明显敷衍了很多，剧本也早就扔在一旁不看了。
　　毕竟，随缘嘛。
　　能试镜成功就试镜成功，不能就算了。

◎84.第八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 麦莉来带秦阮去试镜，结果一开门，秦阮还没睡醒。
　　她推了推秦阮, 不悦的责备道：“不知道今天试镜吗？还不起来在干什么？”
　　“试镜而已嘛，早去晚去有什么区别？”
　　秦阮懒懒的翻了个身, 接着睡。
　　呵。
　　麦莉都气笑了, 直接拧着她的耳朵把她弄起来。
　　她可不是那种能由着艺人性子的经纪人。
　　秦阮仇恨的看了麦莉一眼, 开始刷牙。
　　等着吧，等她红了, 或者回到哥哥身边，到时候一定弄死麦莉。
　　半个小时后上车, 化妆师在车上给秦阮化妆。
　　一个多小时后，麦莉带着懒散的秦阮来到了环纳影业。
　　也就是田雨的公司。
　　这次的电影可以上院线，也可以不上院线, 最重要还是领锋者。
　　所以田雨特意邀请了陆月过来和她一起选演员。
　　两个人坐在中间，导演和编剧坐在两边, 综合四方意见选出最适合的男女主演。
　　一脸试镜了二十多个，终于轮到了秦阮。
　　秦阮推门而进，打了个哈欠, 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中间的陆月。
　　时隔多年, 陆月出现在热搜上的次数虽然少, 但是每次的热搜量比娱乐圈顶流男女明星加起来都多。
　　视频, 照片, 媒体报道。
　　如今见到了，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几年的时光，从十五岁到如今的二十多岁。
　　陆月除了长高了，长开了, 好像没什么变化。
　　青春不曾离去，热情不曾散去，眼底的光更加耀眼了。
　　再看看她，成熟性感的打扮，满身的疲倦，满脸的沧桑。
　　就连皮肤都因为过度使用化妆品和辛劳而苍老。
　　还有过度节食带来的精气神的失去，胶原蛋白的流失。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那个她最厌恶最讨厌的女人，这些年她过的到底有多么的不堪，多么的辛苦。
　　秦阮转身就想跑。
　　让讨厌的陆月看到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她宁肯去死。
　　不要了，这个试镜，她不要了。
　　反正她还有哥，哥会养她的。
　　她可以继续当一个什么都不用干的米虫。
　　眼看秦阮反应很奇怪，麦莉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压低声音说道：“干什么呢？这么好的机会？”
　　一股难堪的感觉从脚底心一路冲到天灵穴。
　　秦阮挣扎道：“是陆月，我不要让她看到我。”
　　“来都来了，硬上也要上，难道你想放弃这个机会？”
　　秦阮顿时愣住了。
　　是啊，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她真的要放弃吗？
　　以前的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但是现在她真的做不到。
　　她在这个娱乐圈沉浮好几年了，最好的青春年华都耗在上面了。
　　虽说哥还愿意帮她，但是她不甘心。
　　她想红，疯了一样的想红。
　　麦莉拉着秦阮走到前面，秦阮低着头，任凭麦莉介绍。
　　陆月看着秦阮的资料，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和秦阮之间的矛盾，只有秦家。
　　然而，她现在过的很好，对于以前，已经不在意了。
　　田雨说道：“开始表演吧。”
　　秦阮点头，瞥了瞥陆月，表演着，却心不在焉，陆月不会认出她了吧？
　　如果认出来了，会不会故意不让她过？
　　表演完，田雨让秦阮出去。
　　秦阮走了几步，突然甩开麦莉冲到评委席，对田雨说道：“田总，你不要相信陆月说的有关于我的任何话，她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我，因为爸爸妈妈只爱我，她记恨我。”
　　田雨愣了愣，看了看秦阮，看了看陆月。
　　秦阮和陆月的闹新闻已经过去好多年了，而且闹的那段时间，田雨还在家里做富太太，根本不关注这些，所以这一下陡然听到，惊了好久。
　　陆月冷淡的目光落在秦阮那张疲态的脸上，“秦小姐，我和你之间的过去，我已经不在意了，也没有向田总说过你的任何坏话，所以你也可以放过过去了。”
　　秦阮傻了，被麦莉强行拉走。
　　出来后，冷风一吹，她感觉头一阵眩晕，身体发软。
　　多可笑啊。
　　她日日夜夜都在恨的人，她辗转反侧都怕报复她的人，如今一脸平静的跟她说已经不在意了。
　　她凭什么不在意？
　　她怎么能不在意？
　　她那么恨陆月，那么在意陆月，把她当仇人，当敌人，结果陆月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她？
　　这多可笑啊。
　　不行。
　　陆月必须在意，必须恨她，她活的这么累，凭什么陆月活的这么轻松。
　　秦阮转身就想再冲进去被麦莉拉住，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的挣扎。
　　麦莉完全拉不住她，一巴掌抽她脸上，“你疯够了没有？”
　　秦阮捂着脸，死死的咬着唇，这不是麦莉第一次打她了。
　　她早就习惯了。
　　麦莉冷声低喝岛：“陆月现在是飞跃的实际控制人，全国国民都崇拜的科研女神。领航者几乎统治着全球的无人驾驶汽车，领锋者将全国游戏行业收入囊下，别说她现在还没对你做什么，就是对你做什么了，你拿什么跟人家争？”
　　所以，她就是一天烂泥，永远比不上她吗？
　　秦阮吧啦吧啦的掉眼泪，麦莉看着心烦，冷冷地说道：“把眼泪擦一擦，赶紧的，还有下一个行程。”
　　“快点！”见秦阮不动，麦莉又催促了一声。
　　秦阮用手背擦掉眼泪，就像过去几年一样默默的跟在麦莉身后。
　　秦阮这几年混的都是小角色，没多少实践经验，又没有什么天赋，演技自然平平无奇。
　　平平无奇的演技在那么多有天赋就差一个机会的演员面前太不够看了。
　　自然落选了。
　　得到消息，秦阮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最终，秦阮还是打电话给了秦哥哥，求他帮她解约的。
　　秦阮本人赚钱能力一直不强，解约的钱够多了，按合同走就行。
　　从娱乐圈退出来，秦阮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下来，她搬进了秦哥哥的公寓，整天什么都不干，让秦哥哥养着。
　　而另一边，得知秦阮解约的消息，陆老大一下慌了。
　　秦阮解约了，他怎么办？
　　以后谁给他钱？
　　陆老大不服，去公司闹。
　　这会儿他一点利用价值都没了，麦莉直接让人把他扔了出去。
　　陆老大再去网上闹，让秦阮给钱。
　　秦阮直接公布了这几年每个月给陆老大转的钱，还有录下来的勒索电话。
　　舆论哗然。
　　秦阮的粉丝心疼极了，他们捧在掌心里爱护的小公主啊，没想到居然受了这么多委屈，这么多苦。
　　粉丝越少越死忠。
　　何况，麦莉常年引导秦阮的粉丝到处碰瓷撕逼，增加热度，换取工作。
　　大浪淘沙，最后留下的就不是正常人。
　　陆老大本以为这一次公布秦阮弃养，继续卖卖惨，大家还会像以前一样帮他，让秦阮继续养他。
　　毕竟，是秦阮自己说要当一个孝子贤孙。
　　没想到，这一次大家都不吃卖惨这一套了，全网声讨。
　　陆老大被骂怕了，不敢上网，可是，难道逃离了网络就能继续逍遥了吗？
　　网友肯放过他，秦阮的极端粉丝也不肯。
　　看，都是陆老大，是他这样一个无耻恶毒恶心的男人害得他们的小公主退网了，害得他们以后再也看不到小公主了。
　　粉丝疯了一般的集合起来，要撕碎陆老大。
　　终于，他们找到他了。
　　出租屋没钱交房租，陆老大又跑桥洞下面去了。
　　他看到那五个疯狂粉丝，拄着拐杖拼命的想逃，终于有人举起了棍子。
　　秦阮接到电话的时候，陆老大已经被送到了医院，那几个极端粉丝也被抓了。
　　医生说，陆老大原本就有病，这一次被袭击，又增加了肾脏，肝脏功能负担，必须尽快进行肝脏，肾脏移植手术。
　　“滚！让他去死！他就算现在死了都跟我没关系！还要让我捐肝，捐肾，做他的春秋大梦！”秦阮歇斯底里的怒吼。
　　医院那边也很无奈，现在陆老大就是个没人管的。
　　如果一直没人管，那就得他们科室把钱垫上。
　　医生只能尽量劝说。
　　这事一发到网上又是连日的热搜，这热搜比秦阮没退圈时还多。
　　陆月扫了两眼新闻，不看了。
　　陆老大也好，秦阮也好，秦家也好，于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田雨亲自到现场督促拍片，电影很快拍完，然后陆月带着人和田雨的团队一起合作后期。
　　飞速的，陆月开始更新系统。
　　玩家们都习惯了，每过一段时间，飞跃科技就会推送更新的消息，更新时间一般需要四个小时，更新后那游戏体验杠杠的。
　　于是大家安静的等着更新。
　　终于，更新结束了。
　　穿戴上所有的配套设备，点开一看，欸？怎么多了一个电影板块？
　　点开，里面只有一部叫《末世丧尸》的电影，名字平平无奇，价格十八块八。
　　带着好奇，不少玩家们点开了电影。
　　一点开，就像游戏一样，整个人都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面前出现一行提示，请完全按照男女主要求做。
　　《末世丧尸》电影一开始只是普通的都市片，然后没过多久，一场病毒席卷全城。
　　男主徐捷是一名特种兵，刚好带着自己的小队在这里执行任务，女主安然是一名医生，和其他受惊未变异的群众一起被男主的小队救了。
　　玩家就是被救的男主邻居。
　　他们全程在男女主所在的小队的保护下，亲眼看到特种兵小队是如何在艰难的环境下拯救一个又一个的人，又是如何用血肉之躯挡在他们的面前，一个一个的牺牲。
　　最后，在夕阳之下，他们终于来到了根据地。
　　第一部，结束。
　　惊险，刺激，剧情跌宕起伏，演技炸裂，看的人肾上腺素飙升。
　　当地面塌陷的时候，玩家们已经将自己完全带入了进去，男主让他们跑那里跑，他们往哪里跑。
　　丧尸张开口要咬他们，千钧一发的时候，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傻大个用身躯挡住了他们面前的丧尸。
　　废墟掩埋的时候，男主带着人用手将他们一个一个挖了出来。
　　他们为男主徐捷所带领的小队所救，为他们加油，为他们喝彩。
　　当最后一刻，所有人为他们守住丧尸，安然徐捷紧迫的催促着他们快跑，那一刻，泪水喷涌而出。
　　呜呜呜。
　　玩家们哭了，就像亲身经历了一场末世。
　　尽管领锋者的日活超过两亿，但是游戏对比起电影来说，仍旧是小众。
　　更多的人，对游戏不感兴趣。
　　他们更愿意安安静静的看一场电影。
　　在这个《末世丧尸》的电影里，他们不需要练习艰难的操作，不需要组队，不需要升级打怪，唯一需要做的只是根据男女主的指令逃走。
　　但是，他们却可以亲身经历一场历险，就像是穿越到某个末世，成为里面的某个人，见证英雄的热血与伟大，感动于所有的付出与牺牲。
　　领锋者不声不响的上线了一个新的功能。
　　就像是内测一样。
　　然后，两亿日活的领锋者，绝对的顶级流量，谁能注意不到？
　　一开始大家是处于好奇点了进去，出来后就是狂热的推荐。
　　最先发酵的当然是游戏论坛，然后是口口相传。
　　第一天，《末世丧尸》付费就超过了九亿多，将近五千多万人参与进去。
　　比很多电影在大热档期的票房都高。
　　而且，随着热度的提升，《末世丧尸》的付费量肉眼可见的在上涨。
　　玩家们感动了，自然会推荐给身边的人。
　　大家都想对这样一个新奇的电影体验先睹为快，一时之间，游戏吧挤爆了。
　　全国无数家配备有领锋者，类似于网吧一样的游戏吧，他们的老板原本只是当一个游戏网吧经营着。
　　没想到，经营着经营着，他们突然变成电影院了。
　　无数非玩家冲了进来，那人潮涌动不亚于春节档的电影院。
　　男男女女，亲朋好友。
　　不玩游戏了，就看电影。
　　真·日进斗金，一座难求。
　　游戏吧老板赚了个盆满钵满，乐开了花。
　　第二天，单日付费就超过了十五亿。
　　全沉浸式的电影体验，票价才十八块八，游戏吧一个小时才二十，加起来还没看一部3d电影贵。
　　这么便宜就能体验，为什么不呢？
　　随着体验的人，推崇的人越来越多，去游戏吧看电影俨然成了年轻人一种新的娱乐方式，一种新的潮流。
　　《末世丧尸》里面的男女主角和小队其他六人统统爆红，每天热搜都是《末世丧尸》，是他们的每一次对普通百姓的拼死保护。
　　热搜内，有人盛赞电影质量，“太刺激了，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看不谈恋爱的国产电影了。”
　　有人春心荡眼，“啊啊啊，徐捷队长牵了我的手，我看着他的脸，快晕倒了。”
　　“安然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我觉得我恋爱了。”
　　在电影里，被自己的偶像保护，牵手，偶像还会温柔细心的呵护你。
　　会把你脸上的脏东西擦掉。
　　要这么亲密的接触吗？
　　啊啊啊，好羡慕，好想要。
　　各家粉丝们光是想想都馋的口水直流，于是大家纷纷@自己的偶像，求上线领锋者。
　　他们也要被偶像保护，牵手，护送，拥抱，也要亲眼看着偶像像英雄一样的战斗，要在近距离的在他们旁边为他们紧绷心脏，为他们摇旗呐喊，为他们鼓舞喝彩。
　　各家偶像：粉丝以为他们不想吗？这么个大饼馋都馋死了。一部电影拍完上线至少一年吧？《末世丧尸》有一年的时间大红特红大赚特赚啊。等一年后，大批量的电影上线，已经错过最佳红利期，必须艰难竞争了。
　　这个时候，曾经因为版权问题拒绝陆月的影视公司才开始后悔，可惜已经完了。
　　影视平台方也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
　　他们这边天价版权费，还没盈利，这边又出来一个平台跟他们抢。
　　而且重点是，领锋者只做接入，压根儿不买版权，就像是一个电影院，版权方反而要求着领锋者让他们进入。
　　影院那边也很难受。
　　他们要场地，租金，人员，各种各样的费用维持全国影院数量。
　　但是，现在领锋者一来，大家以后是不是就不需要去电影院了？
　　那他们还怎么活？
　　影视平台联合影院施压。
　　飞跃只能解释，能接入领锋者的电影都需要一些特性，而大部分的电影无法做到，才解除了一场风波。
　　不过，《末世丧尸》如何强大的掘金能力，已经很多符合领锋者接入要求的电影项目上马。
　　资本是热钱，哪里热去哪里。
　　对于能接入领锋者的电影，陆月设想的是有一个从头到尾贯穿其中的人物，剧情要刺激，特效要好。
　　否则和去电影院看有什么区别呢？
　　直到有一家影视公司骚操作，搞出了偷窥视角。
　　陆月戴上设备，看完，整个人都惊呆了。
　　顶流男女明星饰演的学生时代，双暗恋双初恋的故事。
　　然后安排了一只小鸟，跟踪，偷窥。
　　还通过窗户的缝隙偷窥两个对话，接吻。
　　陆月第一次面部表情失控了，张大了嘴。
　　偷窥视角下的接吻。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毕竟这是一部纯爱清水电影。
　　等等，纯爱？
　　偷窥视角下的纯爱？
　　这是什么怪异的组合？
　　陆月嘴角抽了抽。
　　这两顶流的粉丝看到是什么心情？
　　带着好奇，陆月打开了万年不用的x博去看电影话题。
　　“啊啊啊，甜死了我，甜死我了。”
　　“偷窥视角下好刺激，我连刷了三遍。”
　　“就像做了一场梦，我亲眼看着我本命和我另一个本命谈了一场甜甜的恋爱，我全程咬着手指头翻来覆去的笑。”
　　“偷窥视角大爱。”
　　“好甜，又好嫉妒，我快疯了。”
　　……
　　陆月：“……”粉丝的爱她不懂。
　　就在陆月感叹自己老了的时候，另一家影视公司又搞出了个骚操作，带入女主视角。
　　片子更简单，大概是纯粉丝向供应。
　　男主问：“你爱我吗？”
　　然后下面台词出现，粉丝根据台词说。
　　然后男主温柔的抚摸着女主角的脸，说着深情款款的台词。
　　女主第一视角下和男主谈恋爱。
　　体验完后的陆月：“不羞耻吗？”
　　粉丝：“不不不，越羞耻越爱，谁不想和自己的偶像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呢？”
　　然后，二次元的主视角也来了。
　　演艺圈的脑洞真大。
　　陆月：“……”这个世界她不懂。
　　郝城探出个头，“我懂。”
　　陆月奇怪的看着他，郝城亲了亲陆月的嘴角，“月月，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
　　“那我们出去约会啊，你亲我干什么？”
　　“约会不够甜。”
　　郝城吻上陆月的唇，贪婪的掐住她的腰身，许久，放开，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喘息，“姐，我学了好久。”
　　“嗯。”陆月哄着脸点头。
　　“初吻很失败，这一次我们交流一下双方的学习成果。”
　　“嗯。”
　　……
　　就在演艺圈掀起各出奇招进驻领锋者的时候，陆月所带领的空间内外两个研究院在电池领域有了突破。
　　众所周知，电动车电池成本目前在130美元/hkw左右，无法和燃油成本相提并论，这是阻碍电动车发展的根本原因。
　　而目前市面上T家的电池研究是朝着100成本线努力，而飞跃的这款电池2090成本线在五十左右。
　　对于华国电动汽车行业这无异于是一个巨大的利好。
　　可是对于如今正在高歌猛进的国际油价，那就是当头一棒了。
　　欧美ri车企看着最新的国际新闻，只有一个想法，怎么又是飞跃？
　　飞跃能不能消停点？
　　你哪怕缓一缓啊，从130的成本线降到120，110啊。
　　你一下子降低到50，还让别人怎么玩？
　　按照飞跃的尿性，华国电动车企一个价格，他们两倍三倍四倍的价格，有什么竞争力？
　　反正都是苟延残喘，干脆大家一起申请破产算了。
　　于是针对电动车的高额进口关税出台了。
　　这还只是经济上的，需要政府与政府之间的谈判。
　　另一个地方就不一样了。
　　zd可都是大石油富翁，这些人可都是躺在石油上等着人送钱，一个二个娶了十几个老婆，生了几十个孩子，一栋楼一栋楼的买，买来不住，就是玩，用来存豪车，存名包。
　　偶尔人家不高兴了，就涨油价。
　　你把电动车一公里成本降低到50，让石油怎么办？
　　让他们怎么办？
　　现在石油价格都快跌破成本线了。
　　于是陆月出门的时候被堵了。
　　前面两个穿着便衣高大的男人站在陆月面前，“陆小姐，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位负责贴身保护你。”
　　陆月：“你们是？”
　　“我们是政府派来的。”王刚张强拿出证件，“陆小姐，最近几天也最好不要出国。”
　　“发生了什么？”
　　“我来解释，姐。”郝城跑了过来，“zd那边下了追杀令。”
　　陆月明白了，其实想想也正常，那边极端思潮比较重，躺在石油上收钱收了一辈子了。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对方想弄死她也不足为奇。
　　陆月问道：“那我这些时间要注意什么？”
　　“最好待在家里。”
　　“要待多久？”
　　“最多三个月。”
　　“好。”陆月点头，回家，安静的在公寓里待着。
　　反正即便待在家里，她也能进入空间内的研究院继续做实验。
　　领锋者定位是娱乐业，重要，但也不是那么重要。
　　汽车就不同了，不管是电动汽车，还是无人驾驶，那都是支柱产业。
　　电动汽车电池的突破可谓是无人驾驶以来的第二大突破。
　　华国的科技发展让m国各界都产生了动摇。
　　以往华国威胁论是宣传，现在是实打实的了。
　　m国五大电视台新闻频道接连播出各种华国威胁论的报道，从整齐的阅兵仪式，到震惊世界的建设速度，再到无人驾驶，到如今的电动汽车电池成本的跳跃式下跌，怎么看华国都想超越m国，夺得世界霸主的地位。
　　从空间出来，陆月感觉很累一边泡澡一边刷新闻。
　　等看到这些报道，陆月：“……”
　　不得不说，这几家想的有点多。
　　再往下翻。
　　“其中不得不谈的就是如今在汽车行业称王称霸的垄断企业，飞跃科技。提到飞跃科技就必须向大家介绍一下它最核心的一个人物，陆月。”
　　下面是照片。
　　阴间滤镜下，这张照片比遗诏还遗诏。
　　陆月挑眉，选这么个滤镜，这些人是巴不得她死吧？
　　而且照片不知道是p过，还是角度刁钻。
　　照片内的她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了，板着一张脸没有一丝笑容，一脸的严苛严厉，眼睛里面全是勃勃野心。
　　“据说这位女士从小就表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八岁开始读书，随后跳级两年，踹掉养父养母，投奔姑姑姑父……”
　　陆月深呼吸，继续看，“为人报复心重，行事苛刻，曾经教唆学生参与反抗活动……”
　　算了，跟BGC生什么气，换一家看。
　　陆月转到OBG，“陆月这个人就是典型的毒蛇……”
　　我x。
　　再换。
　　FBO：“陆月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是典型的社会主义分子，反对自由，崇尚独·裁，在飞跃科技仅仅只占有百分之三十股份的情况下，却拥有百分百的决定权……”
　　陆月再换。
　　IBT：“据说，陆月从小的身份背景，让她嫉妒仇视m国，她认为，华国今天的许多科技桎梏都是m国……”
　　滚！
　　换。
　　PXD：“飞跃科技一方面在上次的硬件事件中怒斥我们的车企联盟仗着技术优势对他们的科技进步实施封锁，另一方面又仗着自己手里掌握的两项技术，垄断整个市场……”
　　陆月咬牙深呼吸。
　　这些人还真是能说会写啊。
　　陆月从浴室出来，换上衣服，点开电脑，x信自动登陆，群内已经炸锅了，张兰，李思思，蔡羽灵，路白霜都在疯狂吐槽。
　　正面打不过，就抹黑。
　　不要脸。
　　“对，不要脸。”陆月点头。
　　就会瞎编，抹黑，虚假报道。
　　这些媒体都是一个德行。
　　陆月想了想，开始画漫画，连夜画好，然后找了个中间商将这部揭露OBG黑历史，同时抹黑OBG的漫画推荐给BGC。
　　BGC不是被OBG拍的《猎手》打压了好久了吗？
　　但是一直找不到一部可以反击的同类型同水平的漫画。
　　她现在送它一个。
　　陆月找的这个中间商谢庭和BGC有深度合作，并不是一般人，很快BGC回话了，买。
　　陆月开了个高价，卖了。
　　刚好，当初《末世丧尸》陆月全程跟着编剧，学了不少专业的编剧知识，她在电脑上敲敲打打，连续三天，总算敲好了，然后发给了PXD，然后是FBO，IBT。
　　还找的是同一个中间商。
　　这个谢庭可不得了，手段狠的很，也是个华国人。
　　他先将剧本推给PXD，偷偷透□□GC马上将会偷拍一部打击OBG的作品，而这个剧本可以用来打击FBO，IBT两家。
　　到时候，就是PXD独占收视率的时候了。
　　PXD犹豫了一下，等确定了BGC的消息立刻买了。
　　他这买了还得了？
　　谢庭把PXD买了抹黑FBO和IBT剧本的消息泄露了出去，FBO和IBT能忍，于是中间商说愿意给他们牵线紫薰冰泪大大，陆月又以天价卖出去两部漫画。
　　签完合同，拿到钱，谢庭比陆月还激动，他摩拳擦掌，“打起来，打起来。”
　　他突然好期待，OBG的电影《猎手》第七部。
　　BGC电视剧《新闻人》第一季。
　　PXD电视剧《绝不后退》第一季。
　　FBO电影《死亡迫近》
　　IBT电影《紧急24小时》
　　前所未有的期待。
　　最好到时候一起播，都凑一块儿，媒体舆论战打的昏天黑地，那热闹就大了。
　　陆月躲着不出来，郝城也是重点保护对象，把工作也兑出去了，专心在家做饭。
　　两个人都找不到人。
　　电动汽车电池又成了政府间谈判的砝码。
　　舆论战打的轰轰烈烈。
　　大概是陆月和郝城两个人确实也没啥好挖的，有人将目标瞄准到了别处。
　　凌晨三点半一个帖子在一个小论坛发了出来——
　　“只有我一个人替宗家，邱家，路家，原家觉得委屈吗？
　　他们和郝家一块儿投资了探索宇宙，仰望未来的航天研究项目，几百亿的投资啊，不是一笔小数目。
　　结果呢？
　　陆月这边和郝振邦的儿子郝城谈起了恋爱，只顾着他们郝家投资的Walter，飞跃科技，硬生生在短短几年内把飞跃科技做成了一个举世闻名，可以和郝振邦的讯杰相提并论的大企业，大公司，手里掌握着领航者，领锋者，新能源汽车电池三大科技树。
　　可是，航天呢？
　　几百亿的投资啊，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我，我都替宗家，邱家，路家，原家委屈。
　　厚此薄彼也太严重了。
　　飞跃科技刚开始才投资多少，陆月口口声声带领的航天院是几百亿啊。
　　几家凑出来的钱。
　　就让她这么糟蹋？
　　公平吗？”
　　“卧槽，这么说是很委屈，要是宗家，邱家，路家，原家这几家投资少就算了，可问题是人家投资的不必讯杰通讯少啊，结果这么多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女人嘛，恋爱脑，脑子里只有爱情，被男人哄哄就忘乎所以了，不给自己男人挣钱，给谁挣？等着吧，过不了多久，陆月就该结婚怀孕生子，专心当她的豪门贵太太了。”
　　“真的吗？”
　　“真的，我敢打包票。”
　　“不是，我是说，陆月真的和郝家继承人在谈恋爱？”
　　“哇，那真是人生赢家。”
　　“看吧，楼上就是女人都是恋爱脑的实锤。”
　　“做科研能有几个钱，人家当然要讨好自己的未来公公了，毕竟，人家未来公公坐拥万亿资产。”
　　“我要是宗家，邱家，路家，原家，我现在就立刻撤资。”
　　“要我说，飞跃这种垄断企业就应该提起反垄断诉讼，拆了它。”
　　……
　　凌晨三点半发在小论坛的帖子，很多不明生物不睡觉疯狂跟帖，帖子飞速被顶成热帖。
　　一直顶到早上七点过。
　　帖子的前面几十页几乎都在质疑陆月的人品，替宗家，邱家，路家，原家叫屈。
　　帖子的后面几十页一个二个的都在重复，不能坐视飞跃这种垄断企业坐大，必须提起垄断诉讼，将飞跃拆成好几个公司。
　　早上七点过，公知大v开始转发这个帖子，专门将这两个观点整理截图发了出去。
　　上万点赞，几十万转发，争议性观点，豪门，陆月，飞跃，郝家。
　　全是热点词汇。
　　偏偏这个帖子还十分具有迷惑性。
　　网友们纷纷代入了，是啊，虽说航天院郝家也投了钱，但是宗家，邱家，路家，原家合起来投资了几百亿啊，合着人家的钱不是钱啊。
　　对啊，垄断确实不好啊。飞跃的技术只此一家，不是垄断是什么？而且听说飞跃要在领锋者里面接入珠宝服饰箱包的商家，可以扫描身体数据进行记录，在vr里百分百复制一个自己用来试穿衣服，搭配。
　　仔细想想啊。
　　飞跃垄断了无人汽车，新能源汽车行业。
　　垄断了交通业，文娱业，游戏业，现在是要搞某宝某多啊。
　　到时候咱们的个人数据不全在飞跃的数据库里了吗？
　　还是拆了吧，把飞跃拆了，充分竞争，才有利于市场的良性发展。

◎85.第八十五章
　　拆分飞跃的词条高居热榜, 久久不下。
　　就像是有人给它买了每日热搜似的，只要打开，拆分飞跃就在前三。
　　曾经被领锋者领航者所打击的国内行业也似乎找到了一个报复点, 数股势力拧成了一股麻绳。
　　无数的平台都在科普垄断的危害，论证拆分飞跃的合理性。
　　某贴吧上就有人开帖问, “什么是垄断？为什么飞跃垄断对我们不好？”
　　下面有人回答——
　　垄断, 顾名思义, 就是这个产品，这项技术, 只有你有，别人没有, 你在整个行业的处于垄断的地位，可以随意利用自己的优势地位打击别人的发展，攫取超额利润。
　　飞跃的技术, 独家所有，而且正在往多行业平台方向发展。
　　有且只有它一个, 没有替代品。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无人驾驶，无人公交车, 无人出租车已经成为生活的常态。
　　而且过不了几年, 购物, 电影, 游戏, 甚至远程工作都可以在领锋者上完成。
　　那么飞跃就实质上把握了这个国家的发展命脉。
　　一旦飞跃罢工，或者有什么不轨企图，那对整个市场，对国计民生都是有害的。
　　只有将飞跃拆分成多个企业, 让每个企业之间进行竞争，将领航者领锋者的价格和技术支持费降下来，对世界才是有益的。
　　紧接着有人开始引经据典讲述垄断的危害。
　　陆月一路翻着这些留言，只看到了四个字，“远程工作。”
　　对啊，为什么不让领锋者做远程工作呢？
　　既然领锋者可以扫描个人信息，可以将玩家带入某一个具体的情景。
　　那么为什么不设置一个办公环境，容纳多个玩家。
　　领导可以在这个虚拟空间内看到其他人的工作情况，可以聊天，可以交接，这样不就和现实的工作一样了吗？而且还可以省略掉上下班的时间了。
　　不过，如果要做这个，那就得考虑到工作内容在虚拟空间和现实之间的界限与本地保存等等，难度很大。
　　但是，可以尝试，万一成功了呢？
　　那么大家就可以不用挤地铁上班了，这不是很好吗？
　　郝城见陆月翻着翻着帖子突然不动了，以为她生气了，问道：“姐，你不要不高兴，我已经让公关部去处理引导舆论了。这一看就是有人给咱下套。咱在国内拆分了没关系，SATT那几家可高兴坏了，到时候咱充分竞争了，它来个竞争投标，几家公司一起竞价，把领航者和电池价格就拉下来了，他们就高兴了。这些跟帖的也是没脑子。”
　　“不要这么说，他们也只是担心，垄断确实不好。”陆月说道：“以后可以拆分，也可以不拆分，但是现在绝对不能拆分。”
　　拆分就自由竞争，不拆分就弄成国企。
　　现在弄成国企，国际舆论对华国就更不利了。
　　还有，在海外市场那边稳固下来之前，绝对不能拆分。
　　现在SATT他们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心想要反攻。
　　只不过是技术壁垒实在是太厚，他们攻不下来。
　　她怀疑现在的这场舆论战就是他们干的。
　　郝城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不看了，太生气了。
　　什么叫做几百亿投资给他家姐没有出半分成果？
　　这些人知道个屁。
　　航天院研究的东西本来就跟普通人没关系，除了发射卫星，载人航天，有几个非业内人士的吃瓜群众知道其他航天院干了些啥？
　　他们航天院这几年一直在出成果，从打基础开始一步步走到今天，对接的都是相关的产业，例如和民航的合作。
　　这些合作都是内部的，甚至很多是保密的。
　　重点是因为是保密的，现在也根本没法向公众解释。
　　一旦解释，就会让国外的某些人知道，电传操纵，超临界机翼，还有发动机，和一些关键的不可拆卸的部件等等，技术上都实现了突破。
　　在这些年逐渐微妙减少的海外订单情况下，如果不加以阻止，很快，整个飞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国产都能实现自供给，而且要优于波音公司。
　　甚至这些技术可以用以改进军用机。
　　如果让国外的某些人知道，那绝对会提前卡他们，让他们发展不下去，就像当初卡领航者零部件一样。
　　当初领航者被卡，如果不是他爸提早布局了好几年，至少两年以内，他们都必须接受对方的不平等条约，用两年以上的时间去慢慢研究那些零部件。
　　时间就是一切啊。
　　网上还在持续发酵。
　　秦阮躺着床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刷着x博，心情无比畅快，总算等到陆月翻车的那一天了，活该。
　　不过现在她再也不敢在网上发表评论了，就怕想陆老大一样的翻车。
　　就在这时，宗夫人接受财经媒体采访时，公开表态，“对于最近沸沸扬扬的航天院的情况，我是投资人，自然比其他人更清楚，航天院其实已经实现了盈利，只不过航天项目本身就是一个投资大回本周期长项目，所以盈利微薄。但是要说月月没有对航天院尽心尽力，这绝对是污蔑。航天距离普通人比较远，所以很多信息大家都不知道。我作为投资人百分百相信月月，撤资是绝对不可能撤资的。”
　　邱爸爸在公司官微公开置顶支持陆月。
　　路爸爸的公司是最接地气的，文具产业，直接在官方账号上开始抽奖转发支持陆月，一百万套精美文具，中奖概率杠杠的，大家纷纷转发。
　　原爸爸是商业地产，直接在各大商场挂横幅支持。
　　郝叔叔在这次事件中身份比较敏感，不方便表态，他看着那一连串的热搜，一个又一个支持陆月的新闻，看得心痒痒的很。
　　“哈哈哈哈，数了数七个热搜全是陆月的，排面啊。”
　　“散了吧，人家投资人都十分乐意，你们一群牛鬼蛇神在这里替人委屈个啥？”
　　“说什么航天院没成果，就算有成果了，放出来你们看得懂吗？”
　　“不管怎么说，我从听说月神两个字开始，她就一直在创造奇迹，我相信她还能继续创造奇迹下去。”
　　“支持月神。”
　　“你们傻了吧？支持资本家？”
　　“不要混淆视听，现在是在说飞跃科技垄断的问题。”
　　“垄断不管是对市场，还是国家，都是有害的。必须拆分飞跃，还大众一个健康的市场。”
　　“拆分飞跃，还大众一个健康的市场。”
　　“拆分飞跃，还大众一个健康的市场。”
　　“拆分飞跃，还大众一个健康的市场。”
　　……
　　下面全是复制粘贴，一排刷下去就像是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声音，飞跃作恶多端，拆分飞跃已经刻不容缓似的。
　　“我实在受不了了，说陆月也好飞跃也好，飞跃做过对咱们老百姓不好的事情了吗？它有依靠垄断地位，对咱们做过有害的事情吗？天下这么多垄断企业，为什么就抓着飞跃不放？”
　　“南山必胜客都没拆，干嘛就盯着飞跃？”
　　“我合理怀疑这里面有阴谋。”
　　“试想想，飞跃拆分后对谁有利？”
　　“楼上的一语惊醒梦中人。”
　　“飞跃这一拆分，就算拆分成三个公司，不同的管理人，大家都要竞争都要利润，像SATT过来订购，三家一争，价格不就下来了吗？咱华国好不容易在海外汽车市场有了一席之地，地位还没稳，可不能让这些蛀虫翻盘了。”
　　“支持飞跃，抵制海外阴谋。”
　　“支持飞跃，帝国亡我之心不死，绝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一排一排又是刷屏。
　　这些就是飞跃科技的公关团队购买的水军了。
　　这些人铁了心的要以垄断为借口拆分飞跃，那他们就必须把事情向公众讲解个明白。
　　双方水军打了个如火如荼。
　　网友是一会儿觉得这个说的有道理，一会儿觉得另一个说的也不错，双方都有理，一些站飞跃，一些站拆了飞跃，这一加入，好家伙，那叫一个轰轰烈烈。
　　不过好歹，市面上不是只有拆分飞跃一个声音了。
　　这时候，税务局开始全国排查税收的新闻悄默默的发布了。
　　每年总有一段时间查税，大家习惯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然后，第一个转发凌晨三点半小论坛帖子《只有我一个人替宗家，邱家，路家，原家觉得委屈吗？》的公知许侠客所在公司被查了。
　　三天之后发布了公告，查到许侠客所有账户每年都存在大量不明资金流动。
　　紧接着，第二个转发的浩瀚烟海，偷税漏税。
　　在m旅拍人所在公司，财务帐本不规范，罚款二十五万。
　　移民华国人公司存在重大财务漏洞，限期停业整改。
　　m代小方代购不缴税，账号被关停。
　　还有各个公众号，各个大V，各个视频号，先后下架。
　　拆分飞跃的话题，一下哑了火。
　　x博紧急把有关拆分飞跃的热搜全部撤了下来。
　　上方什么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该拆的时候，政府知道拆，不需要境外势力来指手画脚，递刀子。
　　刚好这次可以看看谁在和境外势力勾结，在国内煽风点火，一起全收拾了。
　　网上的风波平息了，陆月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时，许嘉言给陆月发了一条信息。
　　许嘉言：“月月，秦家新一季的轮胎投标，中了。要我回绝他们吗？”
　　陆月想了想回道：“不用了，以前的事我真的已经放下了，商业就是商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OK。”
　　许嘉言回了一句，就让采购部继续进行下去了。
　　秦家老宅，秦大伯看到Walter 那边的回复就告诉了秦爷爷。
　　对于这个结果，怎么说呢，并不是很高兴。
　　如果陆月对秦家还有芥蒂，还有恨，那么至少代表，秦家在她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如今，Walter那边并没有为难他们一丝半毫，反倒可以证明，陆月对秦家真的是心如止水了。
　　这样，他们是可以和Walter 好好做生意了。
　　但是，也仅仅只限于普通的商业合作伙伴。
　　明明那是他们秦家的孩子啊。
　　明明那是他们秦家的血脉啊。
　　就这样，擦肩而过，错失了最大的发展机会。
　　看看飞跃，如今已经是可以和市值万亿的讯杰通讯有限公司比肩的大企业了。
　　而他们呢，十年前是这一亩三分地，十年后还是这一亩三分地，一点发展都没有。
　　正在秦大伯和秦爷爷后悔当初没有及时认回陆月公布身份的时候，秦爸爸又来要生活费了。
　　秦爷爷看着他就来气。
　　那么大一个金疙瘩就让这小子作没了。
　　他一怒之下，把秦爸爸的生活费又削减了一半。
　　“爸！”秦爸爸不高兴，秦爷爷一拐杖打过去，“你还有脸不高兴，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了？要不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你现在早就是个笑柄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爸，你是不是又看到陆月的什么新闻了？”
　　秦爸爸丝毫没有反省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陆月。
　　这几年下来，每回看到陆月做出了什么突破，飞跃的产品又火了，他家爸总是懊恼的恨不得打死他。
　　他习惯了。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不就是赶走了陆月吗？
　　有什么损失吗？
　　家里不还是这样，有房有车有吃的，什么都不缺。
　　是，他们是错过了发展。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发展呢？
　　这几年，他想通了，平平淡淡才是真。
　　秦爸爸把自己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理论一说出来，秦爷爷几拐杖下去，真是发自内心的想打死秦爸爸。
　　受着父辈的福荫，却一点不知道为家族出力。
　　快五十岁的人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只知道找家里要钱。
　　他当初就不该心软，再给钱。
　　秦爷爷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秦大伯也早看秦爸爸不顺眼了，直接说道：“爸，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以后不给钱了，让老三好好反省就是了。”
　　“大哥，我是你弟弟，怎么能不给钱？”
　　“现在你儿子也工作了，家里能支棱起来了，我们秦家也对你仁至义尽了。”最好趁着爸生气的这个机会，把老三的儿子，老三全家都踢出继承权，省的以后等爸死了，他还要给老三全家分红。
　　“是弟弟？你几岁了？你还是几岁的奶娃娃吗？”
　　秦爷爷说一句打一下，“给我滚，快五十的人了，你不是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吗？好，今天我成全你，你给我滚，以后你慢慢过你自己的平淡日子，不要找老宅要一分钱！”
　　“爸？”
　　“滚！”
　　等秦爸爸走了，秦爷爷怒气冲冲地说道：“以后谁也不许给他钱！”
　　“知道了，爸，消消气，消消气。”
　　秦爸爸回家的时候，垂头丧气，秦妈妈已经习惯了。
　　毕竟，伸手要钱不是个容易活。
　　但是，好在公公骂归骂，每次钱也没少给。
　　秦爸爸坐在沙发上，消解了一下情绪，对秦妈妈说道：“爸说以后不给我们钱了，让我们自找儿子去。”
　　秦妈妈愣了好久。
　　这几年，老宅给的钱很少，家里的司机保姆都被迫辞退了，她也重新开始学习做饭。
　　好在，做饭这件事对她来说并不难，只是每次油烟都熏的难受。
　　秦妈妈安慰道：“没事，儿子也升职了，一年也赚的有五六十万，够咱们开销了。”
　　早就当不了贵太太了，经过了这几年的历练，秦妈妈现在的心态无比稳。
　　她当即就打电话给秦哥哥，把事情说了，让他紧跟着把生活费打过来。
　　秦哥哥能说是什么？
　　他总不能说，存款没了，车卖了，他还借了一笔钱给秦阮付违约金吧？
　　爸到现在聊天的时候还经常骂秦阮。
　　他本来还指望着家里补贴，没想到补贴没有，他还要反哺家里了。
　　挂断电话，秦哥哥心事重重，转身一看，秦阮悠闲的坐在餐桌前，一边玩手机，一年吃葡萄。
　　亲哥哥叹了一口气，走到秦阮身边，“阮阮，休息够了就早点找工作。”
　　“哥，你不要我了？”秦阮一听，眼泪汪汪的看着秦哥哥，“你说过会养我一辈子的。”
　　“不是哥不想养你。”秦哥哥心累的说道：“你是成年人了，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
　　“没有可是，明天你就开始找工作。”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门开了。
　　秦哥哥的女朋友孟意妃笑盈盈的走了进来，“翰言，我买了小蛋糕，一起吃。”
　　门刚关上，孟意妃就看到了大大方方坐在餐桌上的秦阮，眉头忍不住狠狠的皱了起来，她怎么还在这？
　　这都多久了？
　　又没有血缘关系，孤男寡女两个人。
　　翰言还为了秦阮借了一百多万。
　　身为女朋友，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
　　秦阮一个成年人了，就不能自己独立吗？
　　孟意妃将小蛋糕放在桌子上，将秦哥哥拉进房间，压低声音说道：“翰言，我不是对秦阮有意见，但是，她一个成年人了，一个成年女人，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两个孤男寡女住下去，你让别人怎么想？我怎么想？”
　　“我和阮阮是兄妹，她是我妹妹，她刚刚从演艺圈跳出来，还没办法很好的适应社会。”
　　秦哥哥拉着孟意妃的手，全说道：“意妃，你是了解我的，我爱的人是你，除了你，不会接受任何女人。”
　　“这是两回事。”孟意妃也很无奈，“难道你真的要养她一辈子吗？你养她一辈子，那我呢？你怎么对我们两家的父母交代？”
　　本来秦哥哥家的风评就不好，她家里人就反对她和秦哥哥在一起，希望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
　　她绝食跟家里闹翻，两个人好不容易甜蜜了一段时间，秦阮就住进来了。
　　然后每天不是躺着就是玩手机，什么事情也不做，换了别人家的女朋友谁能忍受的了？
　　秦哥哥在秦家的公司工作，秦家的公司迟早是秦大伯的，能捞到现在的职位就不错了。
　　她本打算，过一阵子，等家里气消了，就把秦哥哥带回家，爸妈那么宠她，怎么也会帮秦哥哥把未来打点好。
　　现在呢？
　　秦阮那个烂名声，要是让她爸妈知道秦阮和秦哥哥还纠缠不清，她要怎么开口？
　　孟意妃是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和秦哥哥说。
　　“我知道了，我已经在催阮阮出去找工作了。她一直在娱乐圈生活，对正常的工作生活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意妃，你再等等，她很快就会搬出去的。”
　　“只能这样了，你尽快啊。”
　　“放心。”秦哥哥承诺道：“这两年我就安排好她的工作。”
　　听到这话，孟意妃总算放下了心，两个人手拉着手出门，没想到，出来就看到秦阮已经把她带来的小蛋糕吃了。
　　她盘腿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拿着勺子，一口又一口。
　　孟意妃一把拿走她手里的勺子，“你没听见这蛋糕是我买来和你哥一起吃的吗？”
　　秦阮看了看孟意妃，将目光投向她身后的秦哥哥，“哥～我没吃早饭……”
　　“好了好了，就是一个蛋糕。”
　　秦哥哥拉住生气的孟意妃，“我待会儿陪你下去再买一个。”
　　“这不是重新买一个的问题。”
　　孟意妃生气的推开秦哥哥，“你没发现她自私到丝毫不考虑别人的地步吗？秦翰言，你爱护你妹妹，那你有没有想过她爱不爱你这个哥哥？”
　　孟意妃说完，转身就走。
　　秦哥哥急忙追了过去。
　　秦阮扁着嘴把蛋糕扔进垃圾桶，什么嘛，就一个蛋糕，生这么大的气。
　　这个新嫂子是不是以为和哥谈恋爱了，就可以骑到她的头上？
　　她才是哥最疼最爱的妹妹好吗？
　　秦哥哥追出去劝了好久，陪笑脸哄孟意妃，孟意妃才勉强不生气了，但是心里总归不舒服。
　　她在孟家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好吗？
　　为了秦哥哥，她忍了秦阮多少次了？
　　每一次，都让她忍，什么用了她的化妆品，什么把她推开，自己挽着秦哥哥逛街等等。
　　到底是她这个女朋友重要，还是秦阮这个妹妹重要？
　　……
　　陆月在公寓内待了两个多月，总算收到了危险解除的消息，能去航天院了。
　　到了航天院，原杰拉着一个人来到陆月面前，“面试的时候，他说是追随你来的。”
　　洛谨笑着对陆月伸出手，“好久不见，我来履行承诺了。”
　　“好久不见。”陆月握住洛谨的手，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郝城站在一旁看着这默契的一幕，心里莫名的有些泛酸。
　　总觉得姐对洛谨，和对其他人不太一样，看洛谨的眼神，总带着欣赏。
　　明明原杰也很优秀，但是她不会这样。
　　陆月和洛谨说了一会儿话，提议带他去参观一下，和郝城打了个招呼，见郝城没反应，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听见没？”
　　“什么？”
　　“我带洛谨去逛一下，你先去办公室，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好。”郝城笑着应下。
　　以前他敢当着姐的面呜呜呜，那是仗着姐宠她他。
　　可是这一次，他连呜呜呜都不敢。
　　郝城坐在办公室里和蔡羽灵语音。
　　一旁的疯狗疯狂吃醋，郝城老是派蔡羽灵出去公干就算了，情感问题还老找他家羽灵。
　　是真当他这个男朋友不存在吗？
　　蔡羽灵见疯狗吃醋了，把语音外扩，挽着疯狗安慰他，“放心啦，我心里只有你。”
　　“呵，还有钱。”
　　郝城向蔡羽灵和疯狗两提问，“你们说我姐是真的喜欢我吗？”
　　蔡羽灵和疯狗异口同声，“真爱。”
　　否则换郝城以前干的那些蠢事能死八百次了。
　　郝城：“可是我姐到现在都没说过爱我，她说的是我有女朋友了。”
　　没有吗？
　　蔡羽灵愣了愣。
　　郝城：“姐也不喜欢对外秀恩爱，在外面也不让我碰她，你说她不让我秀恩爱是不是因为觉得我不配？其实说起来，我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值得姐喜欢的。航天一知半解，远没有洛谨和原杰能和姐聊得起来，数学也不行，长得勉强，身高也勉强……”
　　蔡羽灵：“……”你长得不是公认的一米□□大帅哥吗？
　　郝城：“也没什么才华……”
　　蔡羽灵：“……”你不是会电吉他，钢琴，小提琴，架子鼓，篮球吗？
　　郝城：“好像除了会管理公司，会赚钱，一无是处。”
　　蔡羽灵举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疯狗拦住她，“你干嘛？”
　　“去砍死他，你看看，他说的是人话吗？”
　　除了会赚钱，一无是处。
　　她多么想活成这样的一无是处。
　　郝城郑重说道：“我是认真的。”
　　蔡羽灵：“……”还是想冲过去砍死他。
　　蔡羽灵冷静下来说道：“我觉得你与其自己纠结，不如直接问月月。”
　　郝城：“那要是我问了，姐和我分手怎么办？”
　　蔡羽灵：“……”
　　你是怎么从恋爱跳到分手的？
　　蔡羽灵转身就把郝城卖了，卖给了陆月，收获三百块。
　　不得不说，郝城真便宜。
　　拿到了三百块，蔡羽灵大方的请疯狗出去吃火锅去了。
　　收到蔡羽灵消息的陆月：“……”
　　这小子真的很喜欢胡思乱想。
　　从小就比一般人心思敏感。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细腻，让他在商业谈判中总能轻易观察出对方的人性弱点，直击要害。
　　明明很多优点的傻小子，怎么就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呢？
　　陆月仔细的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没给傻小子足够的安全感。
　　晚上坐车回家，车内，陆月面对郝城，“把手伸出来。”
　　“怎么了？”郝城伸出手。
　　陆月摘下来一根头绳，绑在郝城的手腕上，“我听说现在的女孩子喜欢这样做，男朋友手腕上绑上头绳就代表已经名草有主了，别人不能觊觎。”
　　郝城低头看着手腕上细细的发圈，“姐？”
　　“嗯。”陆月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要乱想，我和洛谨没什么，纯同事之间的欣赏，他不喜欢我，我对他也没哪方面的意思。郝城，你很优秀。你仔细想想，你也是跳级的学霸，你在未成年的时候就能眼光独到的收购Walter ，将它从破产带到市场份额第三，你就是把Walter交给我，在没有任何技术创新的情况下，我也做不到。
　　郝城，你也是天才，只是我们擅长的领域不一样。我更擅长科研，你更擅长商业。飞跃如果没有你，它绝对无法顺利的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要总觉得自己不如我。你很优秀，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郝城深深的凝视着陆月的眼睛，他从来没想过，在姐的心里他这么好。
　　郝城心念一动，一把将陆月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可是我总是害怕，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
　　陆月无奈的抱着他，“如果你真的想秀恩爱，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要循序渐进。”
　　“姐。”
　　“嗯？”
　　“你果然最宠我了。”郝城低落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像只大狗狗一样的蹭着陆月，“姐，我爱你，非常爱，很爱，超级爱。”
　　第二天，郝城就带来了情侣装。
　　陆月：“……”
　　需要这么羞耻吗？
　　……
　　舆论战输了，但是电池还是得要，那该怎么办？
　　各国政府组织会谈。
　　我方的要求是，电池可以按照正常价格卖，但是对汽车的关税要降下来。
　　m国的要求是，他们派人到飞跃学习电池技术，降低对新能源汽车的关税。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完全谈不拢，最后只能僵着，一路从七月谈到了十月，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简称各说各话，毫无进展。
　　最后谈崩了，m国没拿到新能源汽车电池技术，华国新能源汽车出口m国仍旧必须缴纳高昂的关税。
　　这笔关税让华国的新能源无人驾驶汽车在m国境内只有富豪才能用得起，而富豪是最不在乎这个的。
　　这样，即便华国不出口新能源汽车电池给m国，m国本土汽车产业依旧受到了良好的保护。
　　同样的，欧洲，岛国，h国也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联合封锁导致，虽然华国现在已经是第一大汽车出口国，但是只有一些本来就没啥汽车产业的国家能够不加税的放华国的新能源汽车进场，并不能对全球形成影响，国际油价连续一周涨停。
　　zd土豪们笑了，又开始继续狂欢。
　　只要世界还需要石油，他们的钱包就永远有钱进来。
　　OM大量提高关税限制华国汽车出口，华国自然也必须还以颜色，在别的地方加回来，贸易战开始了。
　　就在这时，领锋者更新了，远程沉浸式立体办公模式启动了。
　　只要穿戴上领锋者的设备，就可以在里面以每月几百块的价格租用一个可无限延伸的模拟办公室。
　　在这个办公室内，员工可以配备电脑，办公桌椅等设备，理论上可以容纳无限多的人在里面办公。
　　老板也可以进行可视化巡视。
　　员工与员工之间可交流。
　　与真实的办公没有任何区别。
　　办公所做的文件可通过链接电脑与虚拟世界的电脑实时连接，本地保存所有资料。
　　领锋者一开始的定位可是游戏业。
　　大热游戏本来就是掘金利器，一年几十上百亿不在话下。
　　领锋者的技术服务费可没有汽车行业那么贵。
　　各国政府也没有留神一个游戏机的发展，更没有限制进出口。
　　而且m国游戏商也有很多政坛投资人，自然不允许错过一个更赚钱的机会。
　　这下好了，不说其他地方，就m国，领锋者到处都是。
　　办公业诶，远程办公，在领锋者内部？
　　那是等着把所有的资料都卖给华国吗？
　　然而领锋者这次一更新就能使用，m国政府紧急下禁止令已经来不及了，无数好奇的人已经开始试用了。
　　就在这时，陆月和郝城非常热心且善良的向m国政府投诚，并且表示他们非常愿意把领锋者内部商业有关的东西放在m国政府的监控下，并且愿意在出口到m国本土，或者已经在美国本土使用的领锋者加一道防护门，保证所有使用领锋者的m国人的隐私安全，飞跃绝对拿不到任何数据。
　　陆月和郝城的大方和诚意直接让m国姥蒙圈了。
　　别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大方。
　　现在跟他们说只要愿意放过领锋者，飞跃什么都同意。
　　扯淡呢？
　　肯定有阴谋。
　　陆月只能摊摊手，“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大家调查了很久，出动了最尖端的技术人员，确定了这道防护门确实可以保护很多m国企业的私隐，而且确实所有资料都可以放在m国政府的监控下。
　　甚至，陆月还特意给m国政府出了主意，只允许普通企业接入领锋者，据对不允许任何涉及公共安全的企业接入，并非常贴心的在领锋者内设置了防护栏，一旦是涉及到安全问题的企业一律不允许注册接入。
　　飞跃的诚意，简直天地可鉴，一度让m国国内的企业都感动了，难道是电池事件让飞跃尝到了厉害，知道了m国的强大低头了？
　　总之，先接入两三家企业试试吧。
　　这一试，领锋者简直太牛·逼了。

◎86.第八十六章
　　成本低, 节省时间。
　　老板可全程监控员工工作情况，有没有摸鱼。
　　比实际办公更能督促员工工作。
　　可谓资本家压榨员工的利器。
　　老板高兴，员工也很高兴, 不用去实际的办公室。
　　没到早上上班前十分钟起床都来得及。
　　甚至，这个街区住腻了, 他们还可以搬去更喜欢的城市居住。
　　多美好啊。
　　老板, 员工, 政府都高兴。
　　一开始，大家使用领锋者还小心翼翼的, 结果看到国外好多地方都在大力推进领航者，都没什么问题, 飞跃对各国政府关于商业机密的安全问题也做了和m国一样的承诺，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商业行为，m国也逐渐放松了政策。
　　于是, 领锋者在全球范围内大力推进起来。
　　除了组装类，生产类, 运输类等离不开人的工作，大批量的公司都在踊跃的接入领锋者。
　　然后，如陆月所料, 随着接入企业越来越多, 时间越来越长, 领锋者的副作用也来了。
　　就以基础类别的工作, 售后客服来说。
　　在m国本土里的售后客服, 自然是m国本土人。
　　如果他们需要对跨国业务做出相应的售后，就需要去其他国家租用办公楼，购买厂房，雇佣当地的人员充当售后客服人员。
　　这对当地的就业是有促进作用的。
　　而在海外设立的售后部在促进他国就业率的同时, 并不会影响m国本土的就业率。
　　接入领锋者之后，问题就来了。
　　领锋者的出现，打破了空间壁垒。
　　接入领锋者的企业可以将人工成本昂贵的m国本土售后员工开了，换成更廉价更便宜的来自于第三世界的国家，英语水平合格的各国人才，降低成本。
　　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在外部接入领锋者的设备上再加一台电脑就行了。
　　要知道在有些国家，一个月一千美元就能雇佣一个人卖命。
　　再比如说程序员，m国一个普通的程序员年薪是华国同等级程序员的三倍，那为什么不雇佣华国的程序员为他们工作？
　　这一下，一个人就节省了三分之二的成本，这是多大的好处啊。
　　甚至，他们还可以提出要求，要想获得工作，领锋者的设备，电脑设备等等都必须自备。
　　看，连办公设备都不用自己掏钱了呢。
　　一系列成本节省下来，资本家可不要太开心。
　　一开始接入的企业不多，大家还没有开发出领锋者的进一步用途，所以副作用不明显。
　　现在，领锋者的使用者一个比一个聪明。
　　失业率眼瞅着的往上涨，全m国，乃至全球都卷了起来。
　　唯独华国例外。
　　人不明白啊。
　　怎么就华国人例外了？
　　一查。
　　人华国政府在一开始就制定了领锋者使用规则，什么地区的企业只允许在这个地区使用，坚决杜绝内卷。
　　领锋者省的是场地费和其他一些杂费。
　　员工省的是本地的出行。
　　干！
　　狡诈的飞跃，狡诈的陆月和郝城。
　　他们就说，这两口子一肚子坏水，哪有那么好心。
　　失业率上升，全社会内卷，无业游民多了起来，不稳定因素就多了，暴力冲突也就多了。
　　必须解决，要么给出和华国政府一样的命令，要么限制在某个区使用领锋者，要求必须雇佣本地人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忍。
　　陆月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是喜欢打舆论战吗？
　　来来来，咱也在m国国内造势，陆月和郝城收买了许多在m不明成分的人士，发帖子，发f号消息，开话题，在各个社区论坛蹦跶。
　　“m国是一个自由民主的国家，我们崇尚自由。领锋者是打破隔阂的先驱，帮助了无数人实现自由。我们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抛弃m国最伟大的成就，自由万岁。”
　　“我好不容易从纽约那个疯狂的城市搬了出来，已经和老婆孩子定居了，就是因为公司使用了领锋者，如果限制领锋者在某个区域内使用，那么领锋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们这些已经在当地安稳生活了的人，是不是就要面临失业？”
　　“m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m国人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民，怎么可能竞争不过那些第三世界的□□？你们这些被裁员的m国人都是因为不努力，根本不配当m国人。”
　　“都是你门不努力，才会让第三世界的人抢走了工作。”
　　“m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我们曾经对有色人种犯下错误，现在到了该弥补的时候，我们应该大力推广领锋者，给生活在其他地区苦难的人们制造更多的就业机会，我们要拥抱他们。”
　　“我支持限制领锋者，你们德州的人为什么要抢我们的工作？垃圾德州。”
　　“佛罗里达臭·婊·子！”
　　这边，陆月和郝城收买的人负责搅浑水，一会儿支持限制领锋者，一会儿反对，还时不时的挑拨民族主义，地区仇恨，种·族歧视。
　　另一边，陆月和郝城派人游说大资本家。
　　资本永远是逐利的，领锋者带来的利润是实打实的。
　　政府官员几乎每一派都代表着某一股资本的利益。
　　只要能够游说成功资本，就算m国政府最后坚持限制领锋者，中间也要打好几场舆论战，然后提案，投票，表决，通过。
　　估计两三年都过去了。
　　许多中产竞争不过其他国家的廉价劳动力，内卷之后，被迫降薪或者失业之后干一些基础辛苦的工作，劳动力够了，资本不需要新的劳动力了，移民政策收紧，移民人士不满，you行不停，有人趁机零元购，□□·烧。
　　陆月美滋滋的看着m国那边m国底层民众，中产，资产阶级，联邦政府，州政府，传统媒体，新兴媒体，移民人几头大乱斗，乱的一塌糊涂。
　　然后，从不接受采访的陆月主动接受了某y国媒体TTA的采访。
　　简单的寒暄后，TTA问道：“陆小姐，这是你第一次在公开媒体上露面，大家都很好奇，你一直不愿意接受采访的原因是什么呢？”
　　陆月：“其实也没什么，我不喜欢接受采访，主要是性格使然，比较容易害羞。”
　　TTA：“害羞？东方人传统的含蓄吗？”
　　陆月：“你可以这么理解。”
　　TTA：“陆小姐从小就展露出天才的一面，纵观您的履历，无论是学习，小提琴，绘画，还是现在的无人汽车，领航者，领锋者，都让世界为您着迷。那么在陆小姐你的成功道路上，最大的感悟是什么？”
　　陆月：“感悟吗？要说感悟，那应该是，个人的力量其实很渺小，团体才是成功的关键，就像我并不觉得我是什么世所罕见的天才。诚然领航者领锋者都有我的一份努力与贡献，但是它能成功，更多的是因为我背后有一个好团队，他们用所有的智慧与力量在支撑着我，否则单凭我一个人，是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领航者和领锋者的。”
　　TTA：“领锋者和领航者，尤其是领锋者，是一个极具想象力的科研成就。您在创造领锋者和领航者的时候，灵感来自哪里呢？”
　　陆月微微一笑，说到关键了。
　　陆月笑道：“这个，首先无人驾驶是一直就存在的，各国都在积极研究，只是我们走在了前面而已，谈不上灵感。而真正的灵感与想象大多数，我都是来源于大家。”
　　TTA：“您具体指的是？”
　　陆月：“领航者001出现后，我看到网友评论说到领航者可以用以帮助盲人，所以我后来就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制作了导盲模式的领航者，用以帮助盲人出行。而领锋者，是云图游戏公司找到了我们，给了我灵感。至于现在的移动办公，那就不得不说到上次我们华国内部的一场舆论风波了，当时有网友留言，说领锋者目前已经做了游戏电影网购，以后会往移动远程办公发展，这句话我当时就放在了心里，后来和研究院的同事们一起努力，终于有了可远程办公的领锋者。”
　　TTA：“这是不是也印证了您上一个问题所说的团体的力量？”
　　陆月：“没错。”
　　TTA：“那么陆小姐您以后的研究方向是继续深化领锋者和领航者吗？”
　　陆月：“如果有了让我感兴趣的地方，我想我会继续深化他们，不过现在，我会将更多的工作重心放在航天院。对了，我们的第一个火箭将要发送卫星上天了。”
　　TTA：“恭喜。”
　　陆月：“谢谢。”
　　TTA：“您的工作很伟大，但是观众们也很关心你的个人问题。据悉，您现在正在和飞跃科技的现任董事长兼总裁郝城郝先生交往？”
　　陆月：“是的。”
　　TTA：“可以透露一下你们的交往细节吗？”
　　陆月有些羞涩的笑道：“我和他是从小认识，自然交往。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TTA：“你们会结婚吗？”
　　陆月：“会，我认定了他，他也认定了我，我们以后一定会结婚。”
　　TTA：“真是令人羡慕的感情。”
　　……
　　这可是飞跃科技的陆月第一次公开接受新闻采访，这是给了TTA多大的面子啊。
　　TTA采访完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审核后发了新闻稿。
　　陆月：并不是给你们面子，主要是y国的媒体报告进入m国比较快，不会被卡。
　　果然，当年组织在华国内部掀起“拆分垄断企业飞跃科技”舆论漩涡的m国人威廉看到了报道，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合着，这把如今杀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打他们打了个闷棍的主意是他们自己给陆月出的？
　　合着，是他们自己打了自己呢？
　　威廉这边和他的团队看完新闻心肌梗塞了。
　　华国那边看到翻译成华国文字后的采访却集体喝彩起来了。
　　“看看人家陆月，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还那么谦虚。”
　　“说得好啊，团队的力量才是最伟大的力量，m国佬那种个人英雄主义的国家，根本不会懂咱华国人团结就是力量是什么样的奉献精神。”
　　“卧槽卧槽，我就是在弹幕上说让把领航者安盲杖上的，没想到月神居然真的看到了，感动ing。”
　　“我姐姐就是盲人，以前一直用导盲犬和盲杖，虽然出行也还行，但是总归不方便，领航者便携版踹兜里带上耳机就能用，再配合导盲犬，现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除了看不见，跟正常人没区别。有一次我姐钱包掉地上了，没带团团，就是我们家导盲犬，多亏领航者提醒，指导，我姐才能把钱包捡起来，否则它自己都不知道钱包掉了。钱不重要，里面可有很多证件，补办起来就麻烦了。感谢领航者，感谢月神。”
　　“要我说，领锋者移动办公才是神，虽然限制区域使用了，但是不影响啊，我在出租屋内，每天八点半起床，洗漱一下吃个饭就上班。尤其是政府现在出台了劳动者保护条例，领锋者八小时强制下线。早上八点半起床，十八点下班，别提多爽了。我都有时间遛我家狗子了。以前九点上班，六点四十就要起来，做两小时公交转地铁上班，回来又是两个小时，精疲力竭，不想做饭，不想遛狗，只想躺着，把我家狗子委屈死了。”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小姐姐说从小认识，自然交往吗？这八个字不觉得很甜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了自然在一起，而且认定了彼此，一定会结婚。啊啊啊，嗑死我了。有没有集美嗑这一对的，拉我进群。”
　　“呜呜呜，不容易啊，我的冷门cp终于有人注意到了。”
　　一个名叫我的cp史上最甜的id跟帖道：“我也纳闷了，明明我们家郝总又高又帅，举手投足都是矜贵总裁范，我们家月神，又美又拉风还是科研大佬，两个人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郝总隔三差五的出现在财经新闻上，月神天天出现在社会科技新闻上，怎么就没有人嗑呢！”
　　“话说，我是这次才知道月神有cp的。”
　　“我是上次垄断那次。”
　　“我也是垄断那次。”
　　“我是这次。”
　　“其实我一直站的是陆月小姐姐和蔡羽灵小姐姐的姐妹cp。”
　　“我也是从接班人那个文化节目开始就是他她们的cp粉。”
　　我的cp史上最甜：“……”
　　所以，人家真情侣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左右横跳，蹦跶来蹦哒去，无人知道？
　　你们都瞎吗？
　　来来来让我给你们科普一下。
　　我的cp史上最甜把陆月和郝城的经历简单的科普了，主要是科普两个人的成就，力图证明这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郝城刷着自家姐的帖子，非常不爽。
　　科普成就干什么？
　　难道不应该科普他和他家姐的甜蜜恋爱吗？
　　郝城抱着手机傻笑，他家姐也是，平常一个恩爱不秀，一秀就是天秀，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有多相爱了。
　　郝城穿上马甲亲身上阵科普两人恋爱过程，主要科普，他家姐有多宠他。
　　m国社会闹腾来闹腾去，对移动远程办公也没个结论。
　　主要还是大资本家不愿意让利，让政府推进限制措施难上加难。
　　然后民间被陆月他们搅了浑水，大家各持己见，轮番游·行，搞得政府头都大了。
　　陆月不得不感叹，果然是自由的国度，大家都很自由。
　　就在这里，OBG投资的电影《猎手》第七部上映了。
　　OBG照例在自己的新闻节目中非常友好的问候了BGC。
　　BGC这一次非常成熟的没有问候回去，而是开播了自己投资的新节目《新闻人》第一季。
　　开篇第一集就是F州化学厂排放污水案。
　　OBG刚刚还喜滋滋的看着《猎手》票房再度稳住了，BGC黑历史又要迎来群嘲，那边就看到了《新闻人》第一季第一集之后，收视率持续走高。
　　OBG：“FUCK！”
　　BGC以前不是没有试图过反击，但是影响力都不够。
　　没想到，《猎手》七部之后，终于让他们抓到了一个机会。
　　而且，《新闻人》第一季第一集F州化学厂排放污水案后，OBG就被强烈抗议了，威胁恐吓谴责信持续不断的送出他们的广播大楼。
　　每个主播的账号也被爆了。
　　两边谁也不服谁，开始打起来了。
　　OBG这么多年一直占领主动权，所以行事难免傲慢了一些，BGC憋了几年的一口气一定要出，两边在新闻播报上就打起来了。
　　这边OBG新闻里拿出一个爆炸案然后延伸到了BGC当年的污点JZ爆炸案。
　　那边BGC就拿出演艺界qj案，延伸到OBG主播性·侵实习生案件。
　　那场面，谁也不肯先低头。
　　就在两边打的你死我活的时候，PXD想趁机捞一把，《绝不后退》第一季也开播了。
　　然后FBO的《死亡迫近》，IBT的《紧急二十四小时》提档上映。
　　别管票房行不行，打起来，往死里打起来就是了。
　　史上最大m国五大媒体大乱斗开始了。
　　五大电视台收视率集体下降，不但如此，最新调查显示，m国民众对他们的信任度也下降了百分之二十。
　　作为离m国很远，堪称遥远国度的华国网友吃瓜简直停不下来。
　　自由民·主的灯塔国啊。
　　龌蹉恶心突破下限的事情真是一件又一件，让人大跌眼镜啊。
　　腐败，性·侵，团战，丑闻，虚假报道，引导政治立场，选择性报道，颠倒黑白，故意抹黑对手。
　　呵，灯塔国，真不愧是灯塔国，就是龌蹉的事情都比别的国家更厉害。
　　陆月也是吃瓜看热闹看的身心舒畅，把前一阵子被这些媒体黑的气都出了。
　　不过，这次打的这么厉害，估计这几家以后不会再找她约稿了。
　　陆月是觉得五家大乱斗损失已经很大了，这几家很快会达成停战协议。
　　没想到，她刚想完，中间人谢庭和北村同时找上了她，这五家又约稿了。
　　陆月：“…… ”你们还真是不死不休，丝毫不知道反省呢。
　　她不卖了，懒得跟这些没品的烂媒体计较，让他们想别的办法打吧。
　　另一边，秦阮躺在床上也在吃瓜，吃的可乐呵了。
　　她退圈了，账号还在，一部分粉丝还在，随意的发一些新闻就有很多点赞。
　　点赞的数量，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强烈的满足。
　　秦哥哥筋疲力竭的回家，看到的就是公寓内桌子上没扔的外卖盒，洗衣机里面洗了没晒的衣服。
　　他现在要还债，还要供养秦爸爸秦妈妈，现在还要养秦阮。
　　偏偏这三个人都是从小被养习惯了，大手大脚的主，没钱就找他要。
　　所有人都找他要钱。
　　一开始，他还能撑住，毕竟工资也不少。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真的快撑不住了。
　　他年薪就几十万，平摊下来一个月就几万，真养不了这么多富贵闲人。
　　钱不够，他就只能从孟意妃这里省，这就让从小没缺过钱花，自己开工作室卖手工艺品，一年也能赚一两百万的孟意妃很难受了。
　　孟意妃一个劲儿的催秦哥哥让秦阮找工作搬出去。
　　可是不管秦哥哥怎么催，秦阮就是不出去，一让她找工作，她就哭。
　　这事儿闹的秦阮烦，秦哥哥也烦。
　　秦哥哥不想跟孟意妃分手再一次来到秦阮的房间，劝她出去工作。
　　秦阮和往常一样，晶莹剔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哥，你变了，你以前明明说会养我一辈子。”
　　“但是现在，我养不起你了。”秦哥哥原本是不想把钱的事儿拿出来让秦阮担心，但是现在他也不得不说了，“为了给你付违约金，我欠了一百多万的外债…… ”
　　“一百多万又不多。”秦阮扁着嘴，秦家明明很有钱。
　　“但是，老宅已经不给爸妈钱了，我的工资，真的不够。”
　　秦阮一下愣住了。
　　秦家不是很有钱吗？
　　爷爷居然真的不给爸钱了？
　　不是说又重新给钱了吗？
　　她辛辛苦苦从娱乐圈的火坑跳了出来，原本以为哥哥可以保护自己一辈子，没想到又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让她退圈？
　　不退圈，她还可以赚钱，现在她退圈了，能干些什么？
　　仰卧起坐让人嘲笑吗？
　　秦阮看着秦哥哥的眼神一下变得怨毒，她不想走，所以开始胡搅蛮缠，“是不是孟姐姐让你赶我走？既然如此，你带我回家干什么？你说话不算话，我讨厌你！”
　　秦阮一把推开秦哥哥，跑了出去。
　　这天都黑了，秦阮一个单身女人情绪激动的跑出去，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秦哥哥只能追出去，四处寻找。
　　可惜，完全不知道秦阮到底往哪个方向跑了。
　　秦哥哥找了两个多小时，精疲力竭，正打算报警的时候，接到了孟意妃的电话，孟意妃那边的声音很吵闹。
　　她大声的说：“我现在在XX路的路口酒吧，我和姐妹出来聚会看到了喝醉的秦阮，她和几个男人混在一起，那几个男人看起来不像善茬。”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来。”秦哥哥心累的说。
　　孟意妃挂断电话也很心累，明明是姐妹儿生日，大家过来聚一场，没想到就碰到了秦阮。
　　秦阮好像心情很不好一直在喝酒，醉醺醺的，她想带秦阮走，秦阮推了她一把，骂她挑拨她和秦哥哥的关系，害得哥不要她了。
　　旁边几个男的，看到秦阮和她发生了矛盾，见秦阮喝醉了就过来献殷情，秦阮立刻指挥他们把她赶走。
　　孟意妃还是想把秦阮带走，秦阮一声令下，她被这几个男的包围，要不是几个姐妹儿给力，她就折里面了。
　　最后只能无奈的出来给秦哥哥打电话。
　　说实在话，要不是看秦哥哥的面子，她根本不想管秦阮死活。
　　今天明明是她闺蜜生日，几个女孩子才出来聚聚。
　　这下好了，生日过不好了。
　　她过后几天还得去赔罪。
　　十几分钟后，秦哥哥来了，孟意妃给他指了方向，“我让我几个姐妹儿看着，如果出事就给我发消息，现在还没有发消息，估计还能撑住。”
　　秦哥哥一进去，看到秦阮吊带都掉了下去，露出雪白的肌肤，几个男人围着她，甚至有一个人已经上手搂腰了，当下火气上头，直接冲了过来，把男人们推开，拽着秦阮就要走。
　　那几个男人哪里干啊，凶神恶煞的看着秦哥哥，“你他妈谁啊，这女的我们的。”
　　“我是她哥！我告诉你们，再废话，直接报警。”
　　一听报警，几个男人怂了，毕竟是出来找乐子的，其中两个家里还有老婆，赶紧告饶，让秦哥哥将人带走。
　　秦哥哥拽着秦阮出来，劈头盖脸一顿骂，秦阮哭了，抱着秦哥哥诉说委屈，“哥，我只有你了，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到底是从小宠到大的，感情还在。
　　秦哥哥连忙轻轻拍着秦阮的肩膀安慰她。
　　两个人抱在一起，一个哭一个安慰，不知怎的，孟意妃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个人过于亲密了。
　　她走过来，伸手去拉秦阮，“我来扶她吧。”
　　“不用。”秦哥哥冷冷的看着孟意妃，甩开她的手。
　　孟意妃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秦哥哥失望的看着孟意妃，“意妃，我一直以为你很善良，我知道你不喜欢秦阮，但是我也跟你说过，她是我妹妹，一天是我妹妹就永远是我妹妹，你如果喜欢我，就必须接受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她了？在你心里到底是你妹妹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明明知道她一个女孩子落入了几个男人的手里，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出来？我过来要十几分钟的时间，如果这十几分钟出了什么意外，你负责得起吗？”
　　“喂，你说什么混帐话！”
　　孟意妃的闺蜜玉籽一听，不乐意了，“我们家意妃怎么你了？是你那个宝贝妹妹自己不肯走，意妃怎么没帮她了？意妃如果不想帮她，会…… ”
　　“我知道你们都对阮阮有意见，但她只是任性，我先带她回去，我会尽快给她租房子，安排她搬出去。”
　　秦哥哥打断闺蜜的话，看都没看孟意妃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没想到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因为蔡羽灵好奇，两个人手牵手过来探索酒吧的陆月
　　两个人目光对视，都愣了一下。
　　说实在话，刚才的一幕她刚好撞见，看到了。
　　秦哥哥抱着秦阮走，陆月淡淡的说道：“你应该看看你女朋友的手，划伤了。”
　　秦哥哥眸子一顿，“什么？”
　　陆月叹了一口气，好像不管过多少年，秦哥哥都永远看不清秦阮，拎不清一切。
　　“哥。”秦阮叫了一声，紧紧的抓住秦哥哥，她在害怕，秦哥哥来不及想什么，走了。
　　陆月和蔡羽灵往前走，她们的酒吧参观之旅还没结束呢。
　　路过孟意妃的时候，陆月递给她一张创可贴。
　　孟意妃接过那张创可贴，抱着闺蜜哭了。
　　这手上的伤口还是想带秦阮走，被秦阮指使那几个男人赶走她时受的伤。
　　蔡羽灵想了想说道：“不要留恋糊涂且自私的人，会变得不幸。”
　　她的父母就是那样的人。
　　重男轻女，一心扑在儿子上，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自私且糊涂。
　　自私的想把女儿献祭给儿子，却糊涂的看不清，他们那个儿子啊，是个讨债鬼，压根儿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闺蜜玉籽和其他两个姐妹儿周妃，谢恬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儿的骂秦哥哥，最后啥都顾不得了，三个人达成一致，“踹了他，咱这么好的条件，什么男人找不着，干嘛受这个气？”
　　家庭名声不好，说是秦家人，只是个边缘人物，赚钱还没意妃多。
　　意妃为了他绝食跟家里人对抗。
　　结果换来的就是这？
　　这种垃圾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
　　孟意妃抹去眼泪，沉默了一会儿，“可是，秦阮没来之前，他对我很好。”
　　“那只是他本性还没有暴露。”
　　玉籽怒气冲冲的叉腰，“我告诉你，像这种男人，就是以后结婚了，也是天天受气，他今天能因为妹妹忽视你，委屈你，明天就能因为爸爸妈妈继续委屈你。乖，咱也是堂堂孟家大小姐，不受这个气。过几天，我给你介绍几个男模，个顶个的比他高比他帅比他会哄人喜欢。”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你要真爱嘛。但这真爱就比男模高贵吗？不见得吧。”
　　孟意妃叹了一口气，玉籽从来不相信爱情，这事儿沟通不了。
　　孟意妃本想只要第二天秦哥哥跟她认个错，她就算了，没想到秦哥哥是个认对错的人，他觉得自己没错。
　　几个男人围着自己妹妹，身为他的女朋友难道不应该把人救出来吗？
　　孟意妃就只是简单的给他打了个电话，万一这十几分钟发生点什么事呢？
　　于是，他在等孟意妃给他低头认错。
　　两个人都等不来对方的认错，孟意妃看着就像一块儿砖的电话，越想约委屈，偏这时，秦阮还晒出了和秦哥哥的甜蜜合照，这心渐渐的就凉了。
　　秦阮发完照片，拎着行李箱走了。
　　哼，孟意妃让她不好过，活该孟意妃现在不好过。
　　连续一周，秦哥哥都没等来孟意妃的认错，他焦虑的看着手机，叹了一口气，算了，他是男人，让一步吧。
　　意妃也只是吃醋，女孩子都是需要哄的。
　　秦哥哥给孟意妃发消息：“意妃，我们见一面吧。”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被删除拉黑了。
　　为什么？
　　秦哥哥想不明白，明明是孟意妃做错事，她哪来的脸删除拉黑他？
　　等他去找孟意妃的时候，孟意妃已经把工作室关了，人已经不知去向。
　　秦哥哥看着那扇紧闭的工作室大门，心突然抽搐，疼，很疼。
　　……
　　GQ的风沙很大，火箭就伫立在这里。
　　这就是陈津教授，她的老师所说的火箭。
　　她终于可以摸到实体了。
　　陆月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心脏一下又一下冲击着胸膛，仿佛要突破出来。
　　她感觉好像离那一天更近了。
　　她所期待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可以站在所有人面前，告诉所有人，她是已故航天院院长陈津教授的关门弟子，是他的学生。
　　这一生，她没有辱没他的英名。
　　这是飞跃之后，陆月的航天院那些离普通人很远的成就之后，第一个展示的成果。
　　陆月的声名，早已响彻华夏九州。
　　距离发射时间还有半小时的时候，所有的人就已经开始紧张的关注这一刻的。
　　事实上，已经有很多私人机构成功发射过火箭将卫星送上天。
　　但是陆月是不一样的。
　　因为她是陆月，曾创造过无数的奇迹，所有人都等着成功的那一刻举杯共庆。
　　距离发射时间，还有十分钟。
　　五分钟。
　　最后三分钟。
　　突然，直播那边宣布火箭发射延期。
　　所有人都等着呢，就像是临门一脚，突然泄了气，却没有解释延迟发射的原因。
　　网友们从一开始的疑惑，讨论，到最后被有心之人的引导开始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
　　刚好在这一天，m国那边宣布突破电池技术，也能将电池成本降到五十线。
　　而突破这项技术的是一名年仅十三岁的天才少年。
　　才十三岁啊。
　　比陆月小了一倍多。
　　m国舆论操纵天才威廉早就在等着陆月出纰漏的这一刻了，如今机会到了，他立刻组织人在华国推出新一轮的舆论战。
　　一个天才的陨落，另一个天才的崛起。
　　m国依旧强大，强大在它的体制能培养出更多的天才。
　　作者有话要说：　　切勿把小说当真哦。
　　还有就是，本文估计月底左右会完结，先给小天使们打个预防。
　　最近差评有点多，心情影响挺大的，谢谢小天使们在评论区的留言，不管是讨论剧情还是其他的，对作者来说都是一股强大的支持，love～

◎87.第八十七章
　　年仅十三岁的天才博士美少年约翰·维尔逊, 金色的头发，碧绿色的眼睛，长相堪比年轻时候的小李子。
　　照片中, 他站在一辆电动汽车旁边，微微一笑, 帅的像个天使。
　　m国连日来的各种丑闻, 吃瓜群众们在就看腻了。
　　这陡然来了这么大一个小帅哥, 着实是淤泥里的一朵清莲，让人眼前一亮。
　　威廉让人将各种角度的美照在网络上四处转发, 利用某些人的颜控大肆宣传。
　　约翰研发制作的电动车电池成本不仅在五十美元，而且质量比陆月的更好。
　　这个成果是完完全全属于约翰的, 不同于欺世盗名的陆月。
　　她虽然也足够天才，但是她的所有成果都是建立在郝家为她提供和建设的研究中心上，不管是飞跃科技, 还是如今的火箭发射，陆月都是踩在这些研究中心的天才们身上往上爬, 制造虚名，把所有的荣耀与成果都拿走了。
　　而实验室里面的其他人，除了微薄的工资, 什么都拿不到。
　　约翰是真正的天才, 而且他如今只有十三岁, 比陆月年轻, 比陆月更有未来。
　　今天运载卫生的火箭延迟发射就是挖开陆月身上虚伪面具的第一道裂痕。
　　假话说一次没有人信, 那么说一百次呢？
　　一个人说假话没有人信，那么一百个人围绕着你不停的说，并且不段的抛出证据的时候呢？
　　一方面是反·华资金和人士的到位，全网铺天盖地的宣传曾经的令人追捧的天才是假货。
　　另一方面是某些喜欢和别人不一样的人。
　　有些人喜欢的东西小众, 说和别人不一样，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所喜欢的人或者东西，和你所喜欢的不是一个类别。
　　而在陆月被拉下神坛的这天，仿佛一扫多年阴霾，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站出来说“看吧，我早就说过了立天才人设迟早会崩”的人，他们说我喜欢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是想说，我喜欢的东西小众，和你们不一样，比你们这些大众更加高贵。
　　“什么万众瞩目，百年难遇的天才，就是个骗子，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大家都像疯了一样的搞个人崇拜，我不敢说而已。”
　　“有些人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搞科研，我看陆月是被巨人抬着搞科研吧？”
　　“有些人就是自卑的太久了，m国依旧是世界第一大国，汽车上面一直很强，只不过这一次在无人驾驶和电池技术上华国走在前面一点点，大家就亢奋了，迫不及待的庆祝。实际上只要m国想，超越华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我看自卑的是你吧，电池技术搞出来了怎么样？有本事，m国也造一个领锋者领航者出来啊，我也不要求多了，造一个就行！”
　　“还嘴硬呢？陆月自己都跳下神坛，绷不住神格了，你们一群脑残粉还在这里跳。”
　　“不过一次火箭发射延期，看把你们一群恨·国·党给高兴的。”
　　“我看是境外资金又到位了吧？自从陆月研发领航者之后，这些亲m公知，营销号都憋疯了，再也不敢指着华国汽车行业骂了。”
　　“岂止，从零元购开始，连自由的灯塔国都宣传不出口了，这次逮着个机会，还不使劲的黑。”
　　“哟，小粉红很努力嘛，房贷还了吗？房租给了吗？一个月那点工资一半以上都交了房租，还要在网上喊一句，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其实我早就怀疑陆月有秘密了，我不否认她的天才，毕竟她是t大数学系博士，但是她所学的专业跟航天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更是和汽车，游戏一丁点牵扯都没有。她一个学数学的，不好好做数学理论科研，跑来抢工程师的活，要说里面没猫腻，我不信。”
　　“约翰好帅，他站在那里，碧绿色的眼睛就像绿宝石一样，看的我心都化了。”
　　“好像去m国，亲眼见一见约翰。”
　　“三观跟着五官走，我突然觉得m国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长得帅，眼神澄澈，还是一个科研天才，这么年轻，说不定不久也会研发出无人驾驶，啊啊啊，好厉害。”
　　“m国比华国发展的早，人才储备，技术基础都更强，现在研发出成本价50的电池不足为奇吧？”
　　“我觉得m国更强大的地方在于教育体制，他们的教育是因材施教，给予学生充分的自由，房价低，每个家庭都有足够的可支配资产，医保也好，不用担心买不起房，吃不起饭，看不起病，学生可以安心学习，这才是他们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伟大的天才的原因。”
　　“难道只有我关心这一次的火箭发射没有任何解释吗？”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陆月所有的发明创造都是研发中心所有人做出来的，她只是一个推到前面来站台的宣传物料……”
　　“卧槽，你这么说，我越来越觉得非常有可能。飞跃需要造一个神，有了这个神，就可以更好的宣传。”
　　“陆月，滚出来，给一个解释。”
　　“飞跃呢？飞跃为什么这么久不发声？是不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们怕对方放出更多的证据，所以不敢站出来？”
　　“太恶心了。”
　　“其实，无人驾驶这个技术，m国那边早就在研发了，我国也有很多专业人士在研究，陆月踩着两国这么多人，把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头上，真恶心。”
　　“还要什么证据？陆月自己采访的时候不都说了吗？不是她一个人的，是研究院所有人的，这不是实锤是什么？”
　　“哈哈哈，骗子自己恐怕都没想到自己在采访说漏了嘴，把自己实锤了吧？”
　　“人呐，不能太装逼，装逼迟早被揭穿。”
　　“我怀疑，那个什么画画也有阴谋，别忘了，她亲爹可就是用自己家的钱买自己的画给自己炒作。”
　　“我靠，对哦，果然是亲父女，一脉相承。”
　　“一个靠家里，一个靠老公，哦，不，靠床上功夫，攀上郝家这种顶级豪门，要什么没有，说不定，学位都是买的。”
　　“一个惊天大谎言居然存活了这么多年。”
　　……
　　洛妈妈看到这些信息，笑了，果然，和她以前经历的一样。
　　不管你做了多少好事，不管你付出了多少，不管你多少次证明了自己。
　　只要有一次失误，一点点失误，那些躲在阴沟里，渴望着将你拉下来的人就会拼了命的想把你踩死。
　　而坏人，只需要做了一件好事，只需要一张好看的脸，就可以翻转乾坤。
　　多可笑啊。
　　这就是现实。
　　洛妈妈给洛谨打电话，打不通，估计GQ那边真出事了。
　　陆月带着人紧急排查，离火箭发射前，事故灯突然报警，不能带着任何不确定上天，所以只能一个一个的排查问题。
　　大家都在GQ航天基地内，争分夺秒，所以对外界的议论并不知道。
　　郝城可是接到了汇报的。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评论，果然已经翻转了。
　　辣鸡。
　　郝城打电话给公司的律师团队。
　　TMD！
　　骂他可以，骂她姐，他弄死这些人。
　　给他告，抓出来，一个一个的告，就算是一万个，一百万个都告。
　　就算是一个一个的告，要花上十年二十年的功夫，他都要告下去！
　　气死他了。
　　和律师团队交代结束，郝城打电话给许嘉言。
　　Walter毕竟在收购前就是一家在m上市的公司，在m还有总部，郝城让许嘉言让人买一台SATT和那个约翰合作推出的电动汽车，把车拆了，电池单独带回来研究研究。
　　十三岁的天才，他相信。
　　十三岁能造出五十美元成本价电池的天才，他也信。
　　但是，如果他是SATT的总裁老怀特，那么在突破这项电池技术后，一定会大量备货，配合舆论战，低价冲击如今被华国新能源汽车统领的海外市场，以及被封锁，华国新能源汽车无法踏足的欧洲市场。
　　毕竟，m国超级大国了这么多年，相对于华国汽车，大部分的人还是会在这么多年的惯性下，更愿意尝试m国SATT的新能源无人驾驶汽车。
　　可是，偏偏没有。
　　SATT只在本国推出了几百台比对华国新能源汽车价格的车。
　　不是十三岁的约翰自己一个人研发的吗？中产阶级的家庭是怎么支撑起如此高昂的研发费用的？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自己一个人，没有团队，没有协作，他是从哪儿拿到的材料，怎么做的测试，哪里来的工具确定电池的性能？
　　研究过程在哪里，数据有记录吗？
　　新研发出来的电动车电池的参数为什么一直不公布？
　　一个参数而已，又不涉及机密。
　　这些都是问题。
　　终于陆月找到了问题，用于固定高压氦瓶的钢支架存在问题，排除这个问题之后就可以继续发射火箭，护送探测卫星上天。
　　飞跃公关部火速出击，没想到只发了一个支持陆月的话题，还没解释火箭推迟发射原因，话题就被网友顶上了热搜。
　　那些人有组织有预谋的在黑，形成了一股很强大的势力。
　　网友单打独斗，四处分散，自然无法扛住。
　　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挑拨，简直是溃不成军。
　　刚好飞跃公关部出来，大家就像找到了组织一样的汇聚在了一起，指哪儿打哪儿。
　　不要以为华国人都傻。
　　上次拆分飞跃才上过一次当。
　　最后查出来，大部分的大v不是账目不明，就是收了钱了，要么就是有利益牵扯。
　　什么移民的，留学的，代购的等等。
　　这一次，又是同样的套路，除了那些阴沟里的臭虫，巴不得所有人都被他们拉进阴沟里，还有谁那么傻？
　　“从领航者到领锋者，陆月一直在创造奇迹，她也是人，是人就不可能是完美的，无瑕疵的。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污蔑她，辱骂她，怀疑她的这些人，我合理怀疑都是过来故意混淆视听的。”
　　“火箭的内部构造与人体的精妙程度不相上下，甚至一个加油程序的出错都会带来巨大的损失和严重的后果，我支持陆月，不能带着一点疑问上天。”
　　“支持陆月。我们全家都相信她，没有理由，就因为她是陆月。”
　　“不要扯什么采访，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一个十分复杂，需要做到上千次实验，用到大量人力物力的产品一个人可以造出来。我就是飞跃实验室的员工，从领航者到领锋者，再到新能源汽车电池，最核心的地方都是陆月带领我们突破的。如果说我们是陆月研发的支撑，那么她就是所有突破里面的核心。”
　　“看脸的都给我去死。”
　　蔡羽灵公开支持陆月，“月月的所有成果是在她主导下的所有人的努力，她谦虚，但这不是别人攻击她的理由。还有，如果花钱开一个实验室就能创造出领航者，SATT花了上百亿去投资，为什么创造不出领航者？你们是在歧视SATT花出去的钱吗？”
　　郝城发言：“某些阴暗的人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靠床上功夫才能上位，真正的强者只会让别人靠近她，追随她，就像我。”
　　火箭故障检查完了。
　　原杰也顶着号上来，转发郝城的话，“真正的强者就如同太阳一样，她的温度能感染身边的人，让人去追随她，就像我。”
　　洛谨继续转发：“就像向日葵会永远向着太阳，她是我的信仰。”
　　疯狗：“t大数学系的博士，买的？滑天下之大稽，来，你买一个给我看看。”
　　……
　　无数人上线支持陆月，甚至盲人都加入了其中。
　　曾经做过的，会留有痕迹，被人们看见的，永远不会埋葬在黑暗中。
　　洛谨发布结束消息，回拨洛妈妈的电话。
　　洛妈妈看着平板上一个接一个支持陆月的消息，内心无比复杂。
　　洛谨说道：“妈，我们这边已经排查出原因，正在抢修，不过考虑到天气原因，还没有确定下一个发射日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不用担心。”
　　“我看到公告了。”洛妈妈淡淡的说道：“网络上的事情也看到了，支持陆月的人很多。”
　　洛谨无比骄傲的说道：“因为她是陆月啊，她总是平静而强大，吸引着所有人。”
　　“是吗？”
　　洛妈妈淡淡的应了一声，“真好。”
　　这时，洛谨才察觉到洛妈妈语气中的不对，问道：“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洛妈妈看着平板，支持陆月的话题留言还在不断刷新，“其实今天早些时候，我很失望。”
　　洛谨不解的皱眉，“为什么？”
　　“妈妈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残酷。”洛妈妈说道：“好人做了一百件好事，哪怕没有做坏事，只那一件好事没做好，都会招致所有人的责骂。仿佛前面那九十九件好事并不存在。”
　　“以前……”
　　“以前妈妈是法律援助律师。”洛妈妈感怀伤感的说道：“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律师，医生这两个行业，看到的人性的恶远比其他行业要多。我曾经接过一个家暴案，法庭之上，女人知道男人将会坐牢，当场翻供。而我成了笑柄。”
　　“这只是……例外。”
　　“如果只是这一件事情我不会寒心。”洛妈妈继续说道：“工地上打工的男人，因为安全措施没做到位，断了一条手，因为我帮他争取到的赔偿金，并没有他提出来的那么多，只争取到了百分之七十，被骚扰了半年，差点被他打死。被校园暴力的小孩，爸爸收了对方的钱，拒绝打官司，谎称是小孩自己摔的，最后我一个刚刚获得媒体称赞的人权律师，成了污蔑加害者幼小儿童心灵的恶毒律师，人人喊打。”
　　洛妈妈说道：“所以后来我离开了那个地方，自己开了个律师事务所，开出最昂贵的价格，让收入配得上我的劳动。你妈妈我如今是全省最好的律师。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替我觉得委屈，所有的委屈过了那个时间点，就不重要了。
　　我是在提醒你，让你提醒陆月，她今天能舆论翻转一次，不代表下次仍旧可以。她的存在本身就让人嫉妒，她越是优秀就越是让某些人怀恨在心。没有理由，没有原因，那是某些人从基因里就带出来的恶意。他们偷窥着你，觊觎着你所得到的一切，天天在心里祈祷你掉下来的那天，好痛打落水狗，这样，他们就舒坦了。”
　　“我知道了。”洛谨说完，犹豫了一会儿，仍旧问道：“后来呢？那个被家暴的女人后来呢？”
　　“呵！”洛妈妈嘲讽的笑了，“后来还能怎么样？我离开的那天，她被他老公打的鼻青脸肿，肚子里孩子都被踹没了，一直在流血，拽着我的行李箱，求我帮她，我直接走了。”
　　洛谨一时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故事，沉默了许久。
　　洛妈妈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不知怎的，看到网络上的那些事情，突然很想倾诉，想把过去的一切都说出来。
　　洛妈妈叹了一口气，“别想了，都是过去的时候了，加油，我等你们成功的那天。”
　　“妈。”电话挂断前一秒，洛谨突然喊道。
　　“有事？”
　　“后来，你有再见过那个女人吗？”洛谨问道：“你有再去见一见她吗？”
　　洛妈妈愣了一下，“没有。”
　　“是吗？”洛谨失落的说了再见，挂断了电话。
　　洛妈妈看着电话，沉默了许久。
　　再去见那个女人一面吗？
　　看看她过的有多惨，还是有别人继承了她冤大头的位置？
　　大概是小谨以为她首先说家暴案就是因为家暴案最让她伤心吧。
　　实际上，不是，家暴案只是很多个案子中的一个，更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
　　当年她教训儿子说他只有一腔孤勇虚无缥缈的正义感，又何尝不是说那个刚毕业的自己呢？
　　算了，不想了。
　　洛妈妈喝了一杯水，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如果，今日，正义站在了陆月那边，为什么当年不能站在她这边？
　　为什么，过了那么久了，还会觉得委屈？
　　洛妈妈放下水杯，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让她去打听一下二三十年前的某个当庭翻供，让她被迫撤诉的女人。
　　没过多久，洛妈妈就收到了助理发过来的资料。
　　那个女人，死了。
　　就死在她离开后的第五年，那是一个冬天，她被男人打的很狠，被男人扒光了扔出了屋子，活活冻死。
　　当然，男人最后也坐牢了，七年，然后被放了出来。
　　如今已经再度结婚生子，然后新老婆比较聪明，什么都没要，跑了。
　　洛妈妈看着发过来的案卷记录，很难受。
　　明明，当初那个女人当庭翻供，还作伪证说是她逼着她说假话，作伪证，想作为人权律师出名，害得她差点被吊销律师资格证。
　　后来，她走的那天，看见那个女人被打的那么惨，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被打掉了，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她救她。
　　那个时候，她是极度畅快的。
　　看，活该，报应。
　　可是如今，看到这个女人死在一个冰冷的冬天，她丝毫不觉得畅快，只觉得难受。
　　心脏处就像被扎了一刀，很难受。
　　……
　　许嘉言收到郝城的消息就去买车了。
　　SATT并没有公开售卖，买一辆还真不容易，而且人家不允许卖给华国人，许嘉言辗转了好几个渠道才买到一辆，买完了把车拆了，这电池还不好运出来，想尽了办法，才总算运到了飞跃。
　　陆月带着人检查电池。
　　三个小时后。
　　陆月摇了摇头，对郝城和许嘉言说道：“确实比以前130成本的线的电池价格要低很多，看他使用的材料，估计成本线在90附近。”
　　90距离50，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按照Walter新能源汽车目前的价格，SATT也卖这个价格绝对是亏本的，每辆至少要亏两万多人民币，难怪SATT没有大规模生产售卖。
　　许嘉言怒骂道：“该死的SATT。”
　　“我现在就让公关部公布他们的骗局。”
　　“不用。”陆月拉住郝城，“我们不公布。”
　　郝城，许嘉言两个人奇怪的看着陆月，人家都拿假天才来污蔑她了，不公布干什么？
　　陆月微微一笑，“我们发消息恭喜SATT，恭喜约翰，然后联络m国的环保组织，逼迫SATT大量生产。我们的新能源汽车被禁止进入m国市场，原本大量的环保组织就不高兴。但是为了保护m国本土的汽车产业都忍了。如今SATT突破了技术壁垒，生产出了同样成本线的节能电动汽车，难道不应该大批量生产上市，缓解传统汽车所带来的环境压力吗？”
　　许嘉言一脸惧怕的看着陆月，“你真毒。”
　　“怎么说话呢？”郝城不乐意了，“我姐这叫高明。”
　　郝城笑道：“既然这样，我们还可以在其他国家造势，尤其是m国的联盟国内的汽车品牌，让SATT低价供给他们电池，他们自己生产，销售出口。”
　　那要是真成功了，过不了三个月，SATT就得破产跑路。
　　老怀特那年纪，能直接嗝屁了。
　　许嘉言看着陆月和郝城，这两人不愧是一对，毒到一块儿。
　　许嘉言感叹了一句，说道：“既然决定这么做，我们也让人在m国网上造势，宣传SATT和约翰这个十三岁的天才，让全m将SATT当作打击华国的英雄。这样，SATT不敢得罪民众，不敢承认错误，下不来台，只能顶着头皮撑下去。”
　　闻言，陆月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许嘉言嘴里说着她毒，真毒起来，比谁都毒。
　　既然决定了，那就分工合作干起来。
　　陆月用自己的私人x薄号，公开表示很佩服m国SATT的研发能力，肯定了SATT电池的优秀，并期待SATT电动汽车的销量暴增。
　　还顺便@了SATT华国区账号。
　　看看，这就是格局。
　　再看看SATT，赶在飞跃后面研发出来电池就跑到国内，制造舆论想要干死飞跃。
　　活该现在走下坡路。
　　网友们感叹着陆月的大度，纷纷@SATT华国区账号。
　　然后，郝城去联络环保组织，许嘉言去找其他国家的业内同仁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打打高尔夫。
　　就在郝城和许嘉言忙碌的时候，火箭发射时间再一次定下来了，就在一周后的同一天。
　　这一次大家蹲守在直播前，比上一次还紧张，就连cctv都进行了新闻播报。
　　十，九，八，七……
　　倒计时数秒。
　　三二一，发射。
　　陆月按下按钮，火箭直飞冲天。
　　旁边的研究员一直在播报各项指标，均是正常。
　　直播主镜头自然是在火箭发射基地。
　　而小镜头切换到了陆月的脸上。
　　那是一种神圣的向往。
　　只要是看过这个表情的人，绝对不会怀疑她对这一切的热爱，百分百会相信，这是她将为之付出一生的事业。
　　此刻，纵然曾经的风波让人们有过那么一刻的怀疑，此刻这些许的动摇都不存在了。
　　孟意妃看着刷到的视频里被放大的小镜头里的陆月，红肿的眼睛动了动。
　　她这一生，大多时候生活在家里的宠爱里，没有过太多的愿望。
　　如果有梦想，那大概就是找一个爱的人，嫁给他，厮守一生，生儿育女。
　　耳边再度响起酒吧前蔡羽灵的话，不要留恋糊涂且自私的人，会变得不幸。
　　她将店关了，也关了手机，躲在这里，就是想让自己逐渐忘记，但是却一直流连在失恋的情绪里。
　　她曾经看过别人曝光的陆月和秦家人出席慈善晚宴的视频，那里面的陆月其实很疲惫。
　　而离开秦家之后，她就像浴火的凤凰，骄傲勇敢，独一无二
　　是离开不好的人啊。
　　离开不好的人为什么要自苦让自己变得不幸呢？
　　有意义吗？
　　看看陆月眼睛里的炙烈的热爱，看看陆月眼睛里对未来的期盼。
　　她为什么不能活成这样的人？
　　为什么要在一段半死的感情里，活的像具行尸走肉。
　　孟意妃一下想通了，将手里的红酒，零食全都扔了。
　　从别墅里的私人电影院出来，洗澡，洗头，换衣服。
　　将自己从那个邋遢的失恋少女人设中解救出来。
　　从今天开始，她还是孟家骄傲的大小姐，不会为了任何人卑微。
　　孟意妃回家向爸爸妈妈道歉，将工作室重新打开。
　　她是做手工珠宝的。
　　虽然，她们可能只有一个创可贴的交情，但是她很想表达一下自己对陆月的感谢。
　　感谢那个创可贴，感谢她像太阳一样，带走了她头顶所有的乌云，感谢她成为她的偶像，带给她力量。
　　孟意妃将工作室简单的打扫之后，取出保险箱里的材料。
　　听说郝总和陆月是一对，她就做一对情侣戒指吧。
　　一直做到夕阳西下，孟意妃都沉浸在工作中。
　　直到，有人敲门。
　　秦哥哥问：“意妃，是你回来了吗？”
　　孟意妃敲打戒圈的手顿了顿，放下手里的工具，脱掉围裙，打开了门，微笑，“好久不见。”
　　纵然分别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他茶饭不思的想她。
　　可是，好像，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他了。
　　秦哥哥伸手去抓孟意粉，孟意妃躲开，“我们已经分手了。”
　　“拉黑不叫分手。”
　　“在我这里是。”孟意妃坚定的看着面前曾经爱过的男人，“我和你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
　　“为什么？”秦哥哥质问，“就因为酒吧的事情吗？阮阮是我的妹妹，当时那种情况，我是太着急了，我也是这个月才从你玉籽她们那里知道，你曾经想过带阮阮走，还因此受伤了。”
　　“我很感谢你知道。”孟意妃笑了笑，“不过不重要了。我和你分手，秦阮只是催化剂，她的出现只是让我更了解你了。”
　　孟意妃坦诚的直视秦哥哥的眼睛，“在我们交往的时候，你有考虑过我们的未来吗？”
　　“我……”
　　“别说有，你没有。”孟意妃说道：“刚好，我们今天可以就这段感情做一个了结。我扪心自问是用了十二分的真心在对你。但是，仔细想想，你的父母比我重要，你的妹妹比我重要。爱你，就要爱你所爱，就要为了你牺牲自己去成全你的亲人。我做不到。你很善良，但是这种善良太糊涂。”
　　“意妃，我知道酒吧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怀疑你。”
　　没听懂。
　　他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孟意妃无奈了，“总之，我对我们对感情已经放下了。”
　　“不可能，意妃，你爱我，我们交往了三年了，你为了我甚至绝食，这么深刻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秦哥哥紧紧的抓住孟意妃的手腕，“意妃，你相信我，阮阮已经搬出去了，以后不会发生相同的事情，我求你，求你别这么绝情。”
　　孟意妃艰难的将自己的手从秦哥哥的手里解救出来，”这不是绝情的问题。我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你，现在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人的感情没法强迫。”
　　说完，孟意妃后退一步直接关上门。
　　“意妃，意妃……”秦哥哥不断的拍打着门，可是孟意妃始终没开门，“意妃，我会每天都来，直到你原谅我的那天。”
　　死缠烂打让女人心软，是男人常用的手段。
　　以前相爱时，孟意妃觉得这是深情的一种，现在不爱了，回过头突然觉得这种行为不亚于性骚扰，被死缠烂打追求的，并不会觉得感动，只觉得厌烦。
　　……
　　如果SATT真的研发出了成本线在五十，甚至更低的新能源汽车，那么环保组织联合起来催促SATT迅速扩大产能是应该的。
　　甚至，m国的联盟国内部的汽车品牌一起催促SATT打破飞跃科技的垄断，将电池卖给他们也是正常的商业合作。
　　可是，问题偏偏就在于，他们没有。
　　一切都是虚假宣传。
　　是老怀特收买了约翰·维尔逊的父母做的虚假宣传。
　　目的只是简单的想增加和飞跃科技谈判的筹码。
　　甚至这几百台都并没有做公开售卖。
　　当然，后续谈判结束之后，他们可以宣布电池存在缺陷，或者他们被约翰·维尔逊欺骗了。
　　可谁能想到，飞跃科技还没骗到，把负责舆论战的威廉给骗到了。
　　现在好了，事情闹大了，他们骑虎难下。
　　现在如果将一切责任都推给约翰·维尔逊，那就等于打m国的脸。
　　造假，这是多么可怕的指责。
　　可是，难道就真的顶着90多的成本线去生产，然后赔本卖吗？
　　老怀特感觉很心累，默默的在思考是不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否则为什么自从对上飞跃之后，他就没赢过？
　　为了不破产，老怀特最终还是决定将责任全部推到约翰·维尔逊身上。
　　毕竟，现在最红的就是他，他可是全m，甚至是全球最火的十三岁天才。
　　既然，他的父母和他要了这个名声，拿了钱，该担的罪责就不能少。
　　老怀特嘱咐心腹在车上动手脚，然后在不久后，让内部人士发现这一批几百辆的车有缺陷，他们再全部召回，宣称这个缺陷是由电池造成的。
　　约翰·维尔逊研发的电池有很大的缺陷，不能使用。
　　这样，他们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88.第八十八章
　　几百辆车很快售卖出去, 老怀特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公开表示会立刻调整生产线进行增产，为保护地球尽一份微薄的贡献。
　　然后没多久，接二连三的事故就出现了。
　　电池突然自燃。
　　电池温度过高。
　　温度过高引起发动机故障。
　　温度过高引起刹车失灵。
　　总之一切仿佛都在预示, 电池有问题。
　　老怀特公开道歉，表示会尽快排查出故障原因给公众一个交代。
　　SATT的售后做的不错, 对受伤的家属进行赔偿, 探望, 关心，并且开始宣布召回售卖出去的产品, 并给购买这一批汽车的人员进行补偿。
　　m国舆论表达了自己的宽容，认为新技术难免缺陷, 愿意给SATT更多的时间。
　　陆月也用注册的f账号公开表示支持SATT，并愿意协助他们查清造成这批车频繁出现事故的真相，帮助SATT改进, 还晒出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台SATT。
　　然后陆月专门@了老怀特。
　　老怀特顿感不妙。
　　果然，先于SATT, 陆月以飞跃的名义发布了公告。
　　这辆车的所有数值，事故原因，分类测试结果, 一应俱全。
　　最后得出结论, 事故跟电池无关, 是水箱和发动机有问题。
　　这下真的下不来台了。
　　老怀特把所有外理以上职位的人都叫到了会议室, 怒火中烧拍桌子质问, “不是让你们不要公开售卖，精挑细选在申请中的vip顾客，严防死守飞跃吗？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回事？”
　　老怀特将文件砸了过去，“怎么干事的？为什么飞跃会拿到我们的汽车？我每年给你们那么多钱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
　　所有人低着头,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老怀特冷酷的说道：“华沙，你在这里盯着他们，让这帮吃干饭的给我查，查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不准离开。”
　　“是，怀特先生。”秘书胆战心惊的应道。
　　说完，老怀特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老怀特浑身卸力般的坐在椅子上，连吃了七八粒药。
　　他疲惫的看向窗外，远处高楼大厦，夕阳西下。
　　SATT也是日薄西山了。
　　老怀特为SATT倾注了几十年的心力，此刻只觉得心力交瘁，无限悲凉。
　　曾竟的雄鹰老了，连自己的仅有的领土都快守不住了。
　　老怀特刚吃下药，还没感伤几分钟，电话就进来了，d国老朋友EBZI总裁再度打电话过来催，请求和他立刻进行电池合约的商谈。
　　老怀特能怎么说，只能借口生产力不足拖着。
　　EBZI总裁：“老朋友，你不会是和飞跃学想抬价吧？咱们可是好朋友了，一个同盟的。”
　　老怀特有苦说不出，难道承认造假去打m国的脸吗？
　　那样，他会被国民骂死的。
　　造神容易，拆弹难。
　　就算他们顶着赔钱的压力生产售卖，那也撑不了多久。
　　欧洲的订单正在来的路上，m国国内环保组织还在催促。
　　就连政府官员在聚会的时候都表达了他们对SATT的期待。
　　这个困局，很难解。
　　飞跃真的太狠了。
　　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出路。
　　只是那个出路，他不甘心。
　　会议室内，华沙紧盯着所有的经理。
　　他们一个又一个的打电话，咒骂，催促下面的人一步一步，一个人一个人的查。
　　像这种大企业，不查还好，一查全是漏洞。
　　人太多了。
　　这个给二舅子开了个后门，那个在床上给女朋友泄漏了消息。
　　甚至有人贩卖内部购买名额。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老怀特看到华沙递过来的报告，又吃了好几粒降血压药。
　　因为SATT就安装新电池的环保电动汽车扩大生产销售迟迟没有结果，环保组织开始游1行，欧洲政府那边开始抗议。
　　老怀特实在撑不住了，找了个替罪羔羊，让他宣布是在上交电池材料的时候自己为了揽工，做了弊。
　　舆论哗然。
　　老怀特被迫亲自在媒体上发布谢罪书，宣布承担起这次造假事件的责任，卸任SATT总裁一职。
　　这可是曾经亲手缔造SATT帝国的老怀特啊。
　　有媒体晒出了老怀特离开SATT大厦时透过车窗看向SATT大厦的那一刻。
　　那双衰老的眼睛透露着无限悲凉。
　　报道标题：“一个时代的落幕。”
　　华国管他什么时代的落幕，那是你们m国的，跟咱又没关系。你们是不是应该就上次嘲讽飞跃，诽谤陆月，在国内搅风搅雨做个解释。
　　不是十三岁的天才，一个人独立完成的研究吗？
　　现在假皮掉了，怎么不宣传了？
　　尤其是当初那些有预谋的口径一致讽刺陆月欺世盗名，偷窃别人研究成果的大v，up主这些呢？
　　出来道歉！
　　别他妈装死。
　　不要以为装死就能躲过去。
　　愤怒的网友们冲入这些账号，蔡羽灵早就看不惯这些账号了，整理出了非常详细的清单分享出去。
　　这些狗东西，呸，这样骂侮辱狗，这些辣鸡一个都不能放过。
　　然后郝城带领的律师团队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开始告黑了。
　　一整个律师团队，召集了一百五十个人，一个人负责十个案子的告。
　　这样轰轰烈烈的告黑，真是前所未有。
　　人可不是像明星一样发封律师函就算了，是实打实的告。
　　光是贴出的起诉书就拉不到底。
　　第一个开庭的就是那个说陆月靠床技上位的。
　　代理律师先告x薄拿到对方的个人信息，再诉讼至法院。
　　对方瘦到只有骨头，头发油腻，好像几天没洗了，具庭审给出的信息，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男性，张贵，职业房产中介，业绩几乎没有，天天吃底薪，已经快被辞退了。
　　大概是怕被网友冲直接社死，庭审时戴着口罩，低着头，不敢露脸。
　　当听到最终判下来八万九的精神赔偿的时候，张贵猛的抬起头，眼神中是彻彻底底的难以置信，他不过就是在网上骂了几句，怎么就要赔八万九了？
　　他天天骂明星，人家明星也没让他赔啊！
　　“我不服！”张贵扯着嗓子大喊，大概是因为太用力，脸上的痘痘都爆了。
　　他嘶吼道：“就几句话，我不过随便说了几句话，凭什么让我赔？”
　　可惜，法律无情，他不管怎么喊，都不会改判。
　　退庭了，张贵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后悔。
　　不是后悔骂了陆月，而是后悔，反正都是八万九，为什么不多骂几句。
　　这样算下来也不是太亏。
　　第二个开庭的，是一个女孩，郑纯，长发披肩，一脸清纯，看年纪不超过十五岁。
　　然后陆月这边的律师念了女孩在网络上的留言。
　　“陆月这种一看就是婊·子。”
　　“爬男人的床装天才，真给女人丢人，搞雌竞的辣鸡。”
　　“给你们分享一组图片，让你们看看鸡是怎么养成的。”
　　“我早就说过了，陆月这种脸一看就不正常，要么是整容了，要么从小就在卖，不然，她一个农村里的女孩，别人都是皮肤粗糙暗沉，她能长得这么好？”
　　“我可早就听人说过了，陆月小学就开始卖，一晚八十，跟她姑父也有一腿，不然人家自己都赚不到多少钱，能巴巴的养着她吗？还不都是因为她是她姑父的小老婆。”
　　……
　　举例念完了郑纯在网络上的留言，律师又拿出了她在网络上p 的各种图片。
　　裸·照，艳·照，床·照，遗·照等等。
　　听完了律师的全部发言，郑纯完全不以为意，她才十五岁，谁能把她怎么样？
　　再说了，她说的是实话，实话怎么能叫诽谤呢？
　　看看陆月长得样子，做的事，她就没在身边见到过有宣传的像陆月那么厉害的人，说白了就是包装。
　　装，真恶心。
　　郑纯的妈妈坐在后面，一个劲儿的道歉。
　　最后，法院判下来，所有的精神补偿加名誉损害补偿，总共十二万三，还要公开道歉。
　　十二万三？
　　郑纯懵了，“你们凭什么让我赔钱？我未成年，我杀人都不犯法，凭什么让我赔钱？”
　　别说飞跃的律师。
　　法官和郑纯的律师都惊呆了。
　　他们知道郑纯是法盲，可是万万没想到能法盲到这个程度。
　　谁说十五岁杀人不犯法？
　　谁告诉她的十五岁诽谤就可以不赔偿的？
　　郑纯的妈妈一听也急了，一返刚才道歉的谦卑样，破口大骂，“你个狗日的，我看你们是想钱想疯了，十二万三，你们怎么不去抢？就骂了那个臭·婊·子几句话，至于吗？我刚才不是代纯纯向你们道歉了吗？我告诉你们，这钱我是绝对不会付的！”
　　飞跃律师微微一笑，“没关系，可以强制执行。”
　　“你——你们律师都是吸血鬼！”郑纯妈妈冲到飞跃律师面前抓着他，大声吼叫，“叫陆月出来，不是说她是有钱吗？有钱人为什么要我们赔钱？她自己不是有钱吗？”
　　这逻辑也是醉了。
　　飞跃代表律师翻了个白眼，直接把郑纯妈妈推开。
　　郑纯也吓傻了。
　　十二万三啊。
　　这么大一笔钱。
　　她爸那个火爆脾气，知道了不得打死她？
　　郑纯也冲了过来，歇斯底里的吼叫，希望把这十二万三就给干没了。
　　现场一片混乱。
　　有了前面几次诽谤诉讼的胜利，其他收到传票的人就歇了好多歪心思，开始试图找到陆月代表律师和解。
　　要和解，不要丢人就是另一个价码了。
　　不把对方扒下七层皮，哪里敢对外宣称自己是陆月代表律师团的？
　　很多人受不了价码，最终选择了应诉。
　　但是更多的人，根本没钱，只是想赖账而已，以为掉两滴眼泪，道个歉，说一句对不起，事情就可以结束了。
　　甚至，这些人在网上发布下跪道歉视频，只求陆月放她一码。
　　原本支持陆月告黑的网友们看着视频里可怜巴巴的男人女人小孩，动摇了。
　　陆月也看到了这些视频，其中有一个视频异常的眼熟。
　　徐青秋。
　　当年一中和她一起参加奥赛的一位学姐。
　　曾经在《爱·名途》上诽谤过她，受过教训，如今又来了。
　　她也很纳闷，到底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能让徐青秋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陆月想了想，发了一条消息：对恶的惩罚，就是对善的奖励。对恶的姑息，就是对善的伤害。所有的道歉，我不接受。
　　网友骂她冷血也好，不通情理也罢，但是，她决不妥协。
　　然而出乎陆月意料的是，并没有人骂她。
　　即便是发表自己不同于她的观点，用词上面也是极为克制，再也没有了以前躲在网线后面随便发言的姿态。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郝城这一手着实能震撼到这一批藏在屏幕后面的人，让他们发言之前能多动动脑子，不要随便打几个字，以为无关紧要，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告着告着，这一下就从年终告到了年尾，没想到在年关前告的一个大黑子，居然把秦阮牵扯了进来。
　　秦阮那边从秦哥哥家搬出来后，搬进了秦哥哥给她租的公寓，这里秦哥哥帮她交了一年的房租。
　　这一年内，她必须重新找到赚钱的方式。
　　可是，她高中辍学，没有学历，又从娱乐圈退圈了，没多少粉丝，还不会其他东西，能做什么呢？
　　秦阮不知道。
　　不知道就玩，反正房租还有，玩着玩着秦阮发现了一个赚钱的好方法。
　　当网红卖货。
　　当网红不用辛苦，不用练习演技，不会被人嘲丫鬟脸，也不会录综艺被人欺负。
　　更不需要卖·身·上·位。
　　而且她大大小小曾经也是个明星，不是还有一些粉丝基础吗？
　　秦阮想的很美好，可惜现实很残酷。
　　她的粉丝，就剩下那些了，撑不起销量。
　　而像她这种小网红是没有坑位费的，达不到合同签订的销量，她就赚不到钱。
　　第一次带货就失败了，秦阮感觉很沮丧，趴在直播间里和粉丝哭，哭着哭着就有打赏了。
　　其中有一个粉丝出手十分阔绰，秦阮就加了对方的x信，让对方帮她买奶茶，点外卖，买东西，买衣服，付房租等等。
　　那位粉丝也真的是死心塌地铁杆粉，秦阮让买什么买什么，从来不说一个不字。
　　两个人在x信上自然不可能就直接开口买，时不时的会聊点情感话题。
　　于是，秦阮就想当然的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情绪垃圾桶，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发泄给了对方。
　　在她的认知里，陆月是她一切悲惨的开始，爸爸妈妈对不起她因为陆月更有价值就不要她了，哥哥为了女朋友抛弃她了，公司欺负她，陆老大敲诈她。
　　总之全天下所有人都对不起他。
　　秦阮哭诉的很真实，毕竟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这位粉丝也当了真，毕竟真主那个烂演技，演不出这种真情实感，他懂。
　　于是，当陆月处在舆论反转的关键点的时候，他大手一挥买了几万水军和几个名气比较高的大v帮他黑陆月。
　　庭审上，秦阮的这位粉丝，龚山义正言辞，就像正义的化身一样指着镜头说道：“观众朋友们，你们不要被骗了，陆月她就是一个恶心的骗子。我有证据，我没有诽谤她，我只是把所有的真相揭露给公众而已。”
　　法官敏锐的问道：“什么证据？”
　　龚山当庭拿出了手机，打开x信，将里面秦阮一边抽泣一边哭诉的语音全部放了出来。
　　那发自肺腑的委屈与可怜，真是听着伤心，闻着落泪。
　　于是，陆月的代表律师说道：“法官大人，我们申请追加被告。”
　　然后，秦阮被传唤了。
　　秦阮：“？？”她干什么了？她又没在网上骂陆月，私下骂骂都不行了？
　　秦阮被传唤了，作为被告，她将传唤书直播发了出去，嘤嘤嘤的哭诉不懂为什么陆月要咄咄逼人。
　　她想得很清楚，反正黑红也是红。
　　趁着陆月的流量大，这一波直接干成大网红。
　　再说了，她说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事实了？
　　即便不是事实，有证据吗？
　　她只是哭陆月到秦家后，把她从秦家排挤出去而已。
　　她只是说陆月一直高高在上藐视她责备她而已。
　　她只是哭诉陆月挑拨离间她和爸爸妈妈哥哥的感情而已。
　　这些有问题吗？
　　秦阮在庭审现场太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她的粉丝更加坚信她受了委屈。
　　毕竟，一个是享誉海内外的大佬，一个是被亲生父亲压榨到退圈的小明星。
　　秦家像攀龙附凤，讨好陆月，把这个不成器又不是亲生的女儿赶出去很正常。
　　这么多年，能还爱着秦阮的粉丝，是真爱。
　　陆月告黑，让他们不敢去骂陆月，还不能去声讨秦家吗？
　　粉丝人数不多，就一百来个，追着秦家的骂，一个人转发了一千多条。
　　太疯狂了。
　　吃瓜群众纷纷看戏。
　　旧事重提，秦家又被放到了风口浪尖上，秦爷爷气的肝疼。
　　陆月看着屏幕前面秦阮那副好像全天下都对不起她的样子，膈应的很。
　　秦阮不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吗？
　　那不如就让庭审变成一场公开的真相展露吧。
　　顺便，把她和秦家的这段曾经的糊涂帐做个彻底的公开。
　　她不想以后再有人把她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每次都有人让她做个交代。
　　陆月联系的负责人王律师，剩下的就是他的事情了。
　　庭审当日，秦阮的一百来个粉丝来了七个，举着花牌支持她。
　　王律师问道：“你说是我方原告在亲子鉴定回到秦家之后挑拨离间让你的父母将你赶了出去？”
　　秦阮微微高抬下巴，“没错，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会离开秦家。”
　　王律师无奈的笑了，“既然你不是秦家血脉，为什么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不应该离开秦家？”
　　“因为爸爸妈妈哥哥都说最爱我。”
　　“好，那我们有请我方证人。”
　　秦阮皱眉，这种事情还能有证人？
　　秦爸爸走到了证人席。
　　“爸爸？”秦阮叫了一声，秦爸爸没理她。
　　但是说实话，要不是老宅逼迫，他根本不愿意来。
　　王律师问道：“秦先生，请问你是因为什么将秦阮赶出秦家？”
　　秦爸爸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因为她装病，装抑郁症，让我们将陆月赶出了秦家，后来装病的事情被我们识破了。”
　　“有证据吗？”
　　“有医院的鉴定报告。”
　　“我没有！”秦阮大声疾呼，“我当时是太害怕了，是陆月一直咄咄逼人。”
　　王律师没理秦阮，继续问，“据说，秦阮被赶出去之后，又被接回了秦家，最后你们是因为什么不再联系的呢？”
　　“呵，还能因为什么？”秦爸爸冷笑道：“还不是因为我的好女儿，为了出道当明星，跟我发生了争吵，然后拿花瓶砸了我，又假装摔倒让我妻子误以为是我打她，怕回来之后，我们找她算账。”
　　“不是的，不是的，那是意外。是你们觉得陆月更重要，更有价值，我出道会败坏她的名声，所以逼迫我推出比赛，我只是一时情急……是你们的错。”
　　这下连秦阮的粉丝都傻眼了，尤其是龚山，这可是他真情实感，还花了大笔大笔的钱喜欢的女神啊。
　　王律师继续不理秦阮，“请我方的下一位证人。”
　　秦家以前的阿姨上了证人席，详细的讲述了陆月进入秦家之后所遭遇的一切。
　　秦家人自始至终偏爱着秦阮，然后对陆月充满偏见。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秦爸爸对陆月充满怨恨，恨不得她立刻离开秦家。
　　秦哥哥躲在观众席上，他没有答应出席。
　　他是过来看秦阮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秦阮也对他道过歉，他真的以为她知错了。
　　她长大了，在外面被社会教育过，懂事了。
　　他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呢。
　　完全没有。
　　她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她总是觉得是爸爸妈妈开始偏心陆月，是他偏心陆月，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他对这个妹妹的疼爱，他们为了她一次又一次伤了陆月的心。
　　他为了帮这个妹妹，借钱卖车凑够五百万给她赎身，还和意妃闹翻了。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们对她做出了一件不合她心意的事情，以前那些爱护她的事情就都不存在了。
　　他的这个妹妹，对他们只有怨恨。
　　“翰言，你爱秦阮这个妹妹，那她呢，她爱你这个哥哥吗？”
　　孟意妃的话再度浮现在耳边。
　　秦哥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太可笑了。
　　秦阮疯了一样的大吼大叫，所有人都在指责她，没有人站在她这边。
　　明明是陆月夺走了她的一切，结果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她撒谎！”秦阮指控道：“你们都在撒谎！你们都被陆月收买了！你们就是看陆月现在发达了，而我！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网红就肆意污蔑！”
　　秦阮如同一头恶狼一样的指着秦爸爸，“你，你自己欺世盗名，嫉妒陆月有天赋，一会儿怀疑她卖·身老男人，一会儿辱骂她没有教养，天天想着把陆月赶出去，后来，陆月发达了，老宅断了你的钱，不养你了，你没办法了，开始讨好陆月，然后你不敢承认自己恶心的想法，就把一切都推到了我的头上，赶我走，想挽回陆月的心！”
　　“你——胡说！”
　　秦爸爸涨红了脸，秦阮把他那副外在的金玉全打碎了，然后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揭露出来。
　　秦阮曾是他的女儿，不管秦阮说他欺世盗名有没有证据，对于观众来说都是实锤。
　　从此骗子两个字就顶他头上了。
　　“你们都冤枉我。”秦阮嚎啕大哭，“你们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敢和陆月做对，都欺负我。”
　　不得不说，秦阮这番真情实感的痛苦，到底还是挽回了七位粉丝的心。
　　秦哥哥突然站起来，脸上带着全然悲痛的问她，“那我呢？我欺负你吗？”
　　秦哥哥质问道：“不久前，你解约的违约金，五百万，是我付的。你知道那五百万怎么来的吗？两百多万是我的存款，其中一百多万我借的，我还卖了我唯一的车给你凑钱。秦阮，你回答我，我对你不好吗？”
　　“可是你为了你女朋友……”
　　“不关意妃的事，我明明跟你解释过，我每个月就不到五万的工资，养不活好吃懒做的你，也养不活爸爸妈妈，更养不活三个大手大脚不赚钱的人。我几次三番催你找工作，几次三番啊，就连你现在租的公寓，都是我给你租的，我借钱给你付了一年的房租。”
　　这时，龚山愣愣的开口，“她说她的房租是月付，没钱付房租，我转了五万给她。”
　　“呵！”秦哥哥无言以对，真的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对，意妃骂的没错，是他蠢，是他糊涂，是他烂好人。
　　龚山拿出了给秦阮转账的记录。
　　啪！
　　七个粉丝当即把手里的花牌折了。
　　他们再蠢也不可能听到现在还指鹿为马。
　　观看庭审的网友们也吃瓜吃撑了，没想到啊。
　　没想到秦家每天都是大戏啊。
　　难怪陆月离开秦家以后就和秦家没有同框出现过。
　　偏心眼偏就偏吧，你要是一直偏下去没人说什么。
　　结果，偏了一段时间，发现亲女儿更强大了，又回过头来讨好。
　　丢人不？
　　还有秦家，当初就扒出他们是自己买秦爸爸的画自己炒作天才人设，只是碍于找不到秦爸爸的画作，无法证实无法证伪，再加上陆老大的出现，秦阮的孝道，这才让人忘了这件事情。
　　没想到今天让秦阮给实锤了。
　　大家纷纷感叹，倒也没想着去冲谁，毕竟庭审的片段都看不完了。
　　秦爷爷看到庭审上秦阮公开说秦爸爸作假，差点没气岔气了。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当初他们拿着陆老大的事情转移网友注意力。
　　现在，秦阮这种一旦着急就口不择言的性子亲口锤了秦家作假。
　　报应，真的是报应。
　　秦爷爷看着书房里的那座小金佛，突然想信佛了。
　　庭审结束，秦阮出来了，回到出租屋，一打开直播就是一片谩骂。
　　曾经的粉丝有多喜欢她，现在就有多恶心她。
　　而她，失去了爸爸妈妈，失去了哥哥，失去了粉丝。
　　前面没路，后面没招。
　　没有学历，没有技能，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以后，哥哥也不会给她付房租了。
　　她难道要流落街头吗？
　　秦阮害怕的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一直哭一直哭，除了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临近春节，华国这边张灯结彩，欢天喜地贺新年。
　　m国那边BY公司就感觉不爽了。
　　一开始，华国那边航空公司的整体订单量下降，他们并没有注意。
　　因为这种下降很微妙，说少不少，说多不多。
　　但是，最近两年随着这种下降的逐步缓慢增加，累积起来，那就成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
　　华国订单怎么会下降这么多？
　　不可能啊，这些都是不可替代的东西。
　　他们可以拍着胸脯说，华国的飞机，能造，能飞，但是大部分器件还是来自于他们。而且，华国目前使用的飞机是直接从他们这里订购的。就华国的水平，还是那句话，能造，能飞，至于安全率就别想太高了。
　　就在这个时候，HG航空突然宣布投入两架本国产的飞机，并宣称大部分的器件都来自于华国工厂。
　　BY公司正纳闷呢，就看到了宣传页面下面写着的一行小字：技术支持：飞跃科技有限公司。
　　BY公司总裁亚历山德拉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怎么又是飞跃？
　　BY公司在m国可是有很强大的地位，那是比SATT还要高一个重量级的存在。
　　亚历山德拉迅速去拜访了老怀特。
　　已经被迫下台退休的老怀特在花园里剪草，着实清闲了不少。
　　老怀特看到已经五十六岁，仍旧优雅的亚历山德拉，立刻让人准备下午茶，两个人坐在一起，像老朋友一样聊天。
　　老怀特问道：“亲爱的亚历山德拉，你专程来找我，总不会是为了陪我喝茶吧？”
　　亚历山德拉眉头始终没松开，目光锐利，“我想你和飞跃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应该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飞跃和那个神秘的东方女人，我是来向你取经的。”
　　“取经？呵呵。”老怀特笑了，“我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经好取？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需要了解飞跃？”
　　“HG航空宣布投入两辆新的自主研发制造的飞机，技术支持，飞跃科技。”
　　“Oh！NO！”老怀特扶额感叹，“那完蛋了。以我对飞跃科技的了解，一项不成熟的技术他们是不会向大众推出的，一旦推出，那一定是百分百成熟了。”
　　闻言，亚历山德拉表示怀疑，华国那么多年没突破，就一个飞跃科技真的能做到？
　　“我亲爱的亚历山德拉夫人，你可千万别不信。我就是因为轻敌被他们耍的团团转。一旦飞跃科技对外公布技术支持，我用我曾海军陆战队一员的名誉担保，她不仅能制造出和你的公司同样质量的飞机，甚至还能造出比你们公司质量更高的飞机。”
　　“飞跃科技……真的这么厉害？”
　　“不不不，不是飞跃科技厉害，是他们的核心陆月，他们的技术总负责人厉害。”
　　“太超出常人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
　　老怀特笑了笑。
　　不过，这次亚历山德拉的带来，倒是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曾经的某个人告诉过他，那位美丽的东方小姐有秘密。
　　她能在十三岁，远在东方国度就操纵f国政坛巨变，导致他的家族遭到清算，逃到了m国，光辉不在。
　　那个人是谁来着呢？
　　老怀特让人将奥诺雷找了过来陪他吃午餐。
　　他想再听一遍，奥诺雷和陆月的故事。
　　如果陆月真的有秘密，那么挖出这个秘密，他们或许能得到些什么。
　　也许是这个秘密可以为他们所用，也许是他们可以威胁陆月。
　　亚历山德拉虽然在最后附和了老怀特，但是心中仍旧对陆月和飞跃科技的技术支持存疑。
　　她时刻关注着HG航空这两架飞机的使用情况。
　　一月投入使用。
　　飞行到月底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出过故障。
　　二月初，温度突然骤降，狂风暴雪。
　　很多来往a市的航班都被迫延迟或者取消。
　　而这场风雪来的突然。
　　HGtz925已经起飞。
　　天气突然极快的变化，强气流涌动。
　　在曾经从空军退役下来加入民航的机长强大的心理素质和稳定的操作下，HGtz925安全降落。
　　甚至比预计时间还早了十五分钟。
　　乘客虽然有受到了一些惊吓，但是并没有出现慌乱。
　　HGtz925更没有出现一个失误。
　　亚历山德拉看着来自华国的报道，顿感惊心动魄。
　　不行。
　　飞跃科技太危险了。
　　不。
　　陆月太危险了。
　　有她在，不仅SATT会完，BY公司也会完。
　　而且陆月现在还很年轻啊，才二十多岁。
　　才二十多岁就能做出领锋者领航者，改变整个世界的工作方式，出行方式。
　　改了汽车，改变了飞机，造出了火箭，甚至正在准备做载人航天。
　　带领华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以后呢？
　　以后谁知道她还能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必须把一切扼杀在摇篮中。
　　亚历山德拉打电话给秘书，“帮我约国务卿，道顿先生。”

◎89.第八十九章
　　高尔夫球场。
　　道顿先生一边整理着球杆一边说, “你的意思是陆月这样一个女人会对m国产生威胁？”
　　亚历山德拉冷淡的笑着，“难道不是已经造成了威胁吗？老怀特的辞职……”
　　“你想太多了，老怀特那是自作自受。”
　　道顿先生一杆打在高尔夫球上, 动作标准优雅，“陆月不过是个技术人员, 领航者确实超越了我们国家一些, 但是我相信, 伟大的m国人民很快会追上。”
　　亚历山德拉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道顿先生, 这都几年了，能追上不是早就追上了吗？”
　　这话打了道顿先生的脸, 他的表情一下变得不好看起来，“亚历山德拉，注意你的措辞。”
　　“我很抱歉。”亚历山德拉说道：“如今, 飞跃科技已经在技术支持华国民航，建造飞机。道顿先生, 民航和空军虽然有很大的差别，但是他们也有很多共同点。谁能保证，飞跃科技的技术支持不会出现在空军上？”
　　道顿的神色凝重了几分, 这么想确实有可能。
　　但是m国的军事力量依旧强大, 他们有航母, 有□□。
　　华国不敢对他们发动攻击。
　　他们也不敢对同样有□□的华国发动攻击。
　　所以, 这些年大家都只有摩擦, 没有大规模武力冲突。
　　陆月如今还只是在民用上发挥她的作用。
　　如果有朝一日，她转军用呢？
　　“亚历山德拉。”道顿先生说道：“你说的事情我会认真的考虑。”
　　“道顿先生，我希望你能尽快考虑。”
　　……
　　对于m国那边的事情陆月还不知道，过年的时候, 郝叔叔，郝城和她一起来到了陆姑姑陆姑夫的家。
　　两家人坐在洪旺徳里一起过年。
　　新年的倒计时还和往年一样。
　　每年还是有照例的抢红包与祝福。
　　洪旺徳的火锅红汤翻滚，仿佛预示着新的一年一切红红火火。
　　情人节那天，郝城和陆月手牵着手出去逛街，郝城兴奋的拉着陆月去西餐厅吃烛光晚餐。
　　陆月抬头看了看拥挤的人群，摇头，“人好多，估计要等很久。”
　　“不用等。”
　　“为什么？”陆月奇怪的看着郝城，“你不是突然一说吗？难道提前定了位子？”
　　郝城闭紧了嘴巴，不敢开口。
　　“奇奇怪怪的。”陆月拉着他走，“好啦，情人节也不一定要过，我想吃面，我们找家面馆随便吃吃就好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每天都是情人节。”
　　“可是……”
　　郝城被陆月拉着走，无论如何话都说不出口。
　　他紧张的抓着兜里的戒指，跟着陆月找了一家牛肉面馆。
　　面馆三十多平，不算下，装修的很简约大气。
　　两个人坐下，陆月点了牛肉面，将菜单递给郝城。
　　郝城也点了一碗牛肉面，借口上厕所，跑到厨房，找到厨房伙计，问：“师傅，你们这卖馍吗？”
　　“肉夹馍？”
　　“肉夹馍改夹戒指可以吗？”
　　伙计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郝城，怎么看怎么面熟，就是一下想不起来，不过肉夹馍夹戒指也是一绝。
　　伙计点点头。
　　郝城将戒指给他。
　　然后给沈秘书发消息，让他将准备好的乐队带到现在这个地址。
　　好在，面馆外面就是一个广场。
　　足够乐队表演了。
　　郝城回到座位上，小心翼翼的看着陆月，“姐，我点了两个肉夹馍，一人一个。”
　　“好啊。”陆月点头，指着外面广场说，“你看那里，有人在表白。”
　　郝城看过去，果然，一个男生手捧着鲜花，鲜花上面翻着彩灯，单膝下跪，将花送给女生。
　　女生捂着嘴，很惊喜的笑着。
　　哼。
　　郝城默默的在心里哼了一声，他准备的可比这个隆重的多。
　　专业的舞蹈团队，顶级的乐队表演。
　　鲜花，灯光，蛋糕，一应俱全。
　　不管怎么样，他要在这个浪漫的节日，把姐定下来。
　　毕竟他们都交往好久好久了，他都错过二十六岁的退休期限了。
　　再不定下来，姐跑了怎么办？
　　“您的肉夹馍。”
　　服务员将肉夹馍放到桌子上，只有一个。
　　就那么孤零零的躺在盘子里。
　　郝城：“……”
　　他忘了自己根本没交代给两个。
　　郝城双手将盘子放到陆月那边，“姐，你先吃，我不急。”
　　“好。”陆月慢慢的吃了起来。
　　郝城紧张的盯着那个肉夹馍，眼睁睁的看着它一口一口的减少。
　　他焦虑的咽了两口唾沫。
　　左手紧张的在兜里攥紧，掌心全都是汗。
　　右手按着预警按钮。
　　只要戒指出来，他一按动，待命的神秘书和表演团就可以开始行动，等着他把求婚成功的姐带过去。
　　然后，肉夹馍吃完了。
　　陆月用湿巾擦了擦手上的油，继续吃面条，别说，这家的牛肉糜爱你还真的挺不错的。
　　郝城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感觉经历了半个世纪，醒过来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在现实世界中。
　　duang！
　　郝城从椅子上站起来，陆月奇怪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我……我还要上厕所。”
　　陆月莫名其妙的看着郝城仓皇而逃的背影，不是才去过吗？怎么会憋的这么厉害？
　　郝城冲到厨房，这时老板见郝城一脸惊慌的表情，急忙过来问道：“怎么了？”
　　“刚才厨房这里那个平头厨师呢？”
　　老板看了看，她这一小店，里面总共三个厨子，现在就少了一个，周平。
　　“周平啊，怎么了？您找他有事？”
　　郝城：“……”
　　这个要怎么说。
　　郝城尴尬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老板咳嗽了两声，打破彼此的尴尬，问里面的大师傅，“大师傅，周平呢？”
　　“周平啊，说是上厕所去了。”
　　“这位客人，您别急，我找找他。”
　　小店就一个坑位，老板过去一看，没人。
　　打电话，关机。
　　坏了！
　　肯定是拿着东西跑了。
　　老板一下反应过来了，跑回来问郝城，“请问，您求婚的那枚戒指，价值多少钱？”
　　“大概五千多万。”
　　老板：“……”
　　五千多万你随便给一人夹肉夹馍里。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她现在搞不懂年轻人了？
　　“我现在报警。”
　　“等等。”
　　郝城叫住老板，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陆月的方向。
　　如果现在报警，那不是等于告诉姐，他打算求婚吗？
　　那以后求婚，姐就有心理准备了，惊喜在哪里？
　　最重要的，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姐肯定疯狂嘲笑他。
　　他也是堂堂总裁脸往哪里搁？
　　老板：“客人，你不现在报警，一会儿周平就跑远了。”
　　“还是等等。”郝城快哭了，“等我姐走了，再报警。”
　　老板：“那可是五千万啊。”
　　“所以一定要报警。”
　　老板：“……”
　　郝城深呼吸，努力保持平静，实则内心已经哭了的来到陆月面前，“姐，你吃好了吗？”
　　陆月点点头，“你表情怎么丧丧的？”
　　“没有，姐，要不你回去吧，我要回公司处理点事。”
　　“原来是因为这个。”陆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啦，你好好工作，下次有时间，我们再出来约会。”
　　“嗯。”
　　郝城默默的在心里哭，表情依旧稳住了。
　　等陆月一走，郝城立刻拿出手机报警。
　　一直在冷风中等着的沈秘书：总裁在搞什么？咦，陆小姐怎么走了？她走了，那他们这一群人怎么办？继续待命吗？
　　郝城现在完全想不起来沈秘书，总之遇到陆月的事情，他就冷静不下来。
　　他的求婚戒指啊。
　　很快警察来了，了解情况。
　　沈秘书带着乐队，表演团队，工作人员继续在寒风中候命。
　　警察同志听完，认真做笔录，他们受过专业训练，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警察同志接受了报案，飞速的开始调查，很快锁定了周平的位置，在火车站把他抓了回来。
　　当然戒指也找了回来。
　　折腾到晚上九点过，郝城心力交瘁的回到家，刚打开门就看到陆月在笑。
　　“姐，你在笑什么？”郝城一边将外套挂起来一边问。
　　陆月将截图给他看，“蔡羽灵发的，说是热搜上的，有个厨师发朋友圈吐槽，说今天有个傻子把五千万的戒指交给了一个小工，让放肉夹馍里求婚，结果，戒指被小工带跑路了，太好笑了。现在全网都在猜这个傻子到底有没有求婚成功。”
　　郝城：“……”一点也不觉得好笑，甚至还想一头撞死。
　　郝城没跟着一起笑，陆月奇怪的看向他，“公司出什么事儿了吗？你表情怎么更丧了？”
　　“我……”郝城欲言又止，从内心深处涌上来一股委屈。
　　他能说什么？
　　难道说这个傻子就是他，让姐疯狂嘲笑他吗？
　　郝城委屈的说：“我猜，应该没求婚成功。”
　　陆月点头表示赞同，“我觉得也是，戒指都没了，而且女主角应该也不会答应这么草率的求婚。”
　　“我去洗澡了。”
　　郝城委委屈屈的走进了浴室，早知道，当时西餐厅应该多坚持一下的。
　　都怪他当时太紧张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坚持。
　　郝城洗完澡，出来，抱住陆月，“姐，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方式的求婚？”
　　“嗯……”陆月思考了一下，“简简单单的吧，就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气氛很舒服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求婚。”
　　郝城微怔，那不就是现在吗？
　　他赶紧从大衣外套口袋里把戒指拿出来，单膝下跪。
　　“哈哈哈。”陆月又点开了一张照片，“有人认识周平，把周平朋友圈的戒指图发了出来。”
　　陆月正要和郝城分享一回头，他双膝跪地，手踹浴衣兜里。
　　陆月：“……”这是又到那几天了？
　　陆月：“你跪地上干什么？”
　　郝城起来，“没什么，刚才滑了一下。”
　　“小心一点。”陆月伸手去扶他。
　　郝城站起来，无比懊恼的说：“我早就该小心一点。”
　　……
　　因为载人航天火箭和卫星发射火箭就是前后脚开始建造的。
　　所以，载人航天火箭在快一年后的今天就正式建造完毕，进入再一次的严格检查阶段。
　　蔡羽灵看到陆月在航天员训练仓内震惊了，“月月，你训练这些干什么？”
　　“登月啊。”
　　“登月？”蔡羽灵抓住陆月，一脸要求给个解释的表情，“你要登月？”
　　陆月点头，“我准备两年了。”
　　“不是，我的意思，你要登月？”
　　陆月再度点头。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一次你就要登月？”
　　“怎么了？”
　　“可是，月月，你真的要登月？”
　　陆月：“你为什么总问重复的问题？”
　　“不是我在问重复的问题，是我太震惊，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蔡羽灵在陆月面前来来回回走了三圈，这才冷静了下来，“你要登月的事情，郝城知道吗？”
　　“知道。”
　　“他同意你登月？”蔡羽灵难以置信的问：“就在这一次？”
　　陆月继续点头。
　　“我不同意。”蔡羽灵严肃的说道：“你说我没资格管你也好，没立场反对也好，我不同意。”
　　“为什么？”
　　陆月是真不知道为什么，毕竟，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去太空亲眼看看银河系，看看星空的尽头。
　　“我们这才第一次发射载人火箭，没有办法百分百保证它的安全。”
　　“可是如果等下一次，估计要三到五年以后，而且我相信我们团队的工作能力。如果这一次我们担心它的安全，下一次仍旧需要担心。”
　　“万一呢？而且在太空对人体的伤害很大，肌肉萎缩，癌症，高能粒子辐射、钙流失等等，你回来了就不会再有一具健康的身体。”
　　“我知道。”
　　“知道你还要上去。”
　　“羽灵，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但是你要相信，这是我的梦想，你所说的情况我都考虑过了，我向你保证，我会非常努力小心仔细的让身体尽量健康安全。”
　　陆月抱着蔡羽灵，“不要担心，你要对我有信心，对航天员和火箭建造中心的所有人都有信心，我们已经成功发射了一架火箭了，以后还会发射更多。以前没问题，这一次也不会有问题。”
　　“我不跟你说了。”
　　蔡羽灵急的都快哭了，她推开陆月去找郝城，气愤的质问他为什么不阻止陆月。
　　郝城坐在办公桌后，抬眸，凤眸之中满是坚定，“因为我爱她，所以我只能做我姐梦想的助力，绝对不能做她追求梦想的阻力。”
　　“那你抖什么？”蔡羽灵拍桌子。
　　“能为什么？我不是害怕吗？我支持我姐，但是同时，我也害怕好吗？”郝城跳脚。
　　“你——你气死我了！”
　　蔡羽灵又急又气又想哭，抓着疯狗撒气。
　　已经升级为老公的疯狗：“……”这就是他做为老公的日常用处。
　　晚上，郝城紧紧的抱着陆月，死也不撒手，就像一只怕被抛弃的大金毛。
　　陆月拍拍他的环在腰上的手，“不要闹了。”
　　“我不。”郝城埋首在陆月肩颈上，“姐，你走了，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视频联系。”
　　“姐，你一点也不懂浪漫。”
　　“那我要怎么说才浪漫？”
　　“我也不知道。”
　　陆月拉开他的手，转身，“那这样，回来后，我们结婚吧。”
　　“欸？”
　　等等，话题幅度跳的有点大，让他冷静一下，“什么？”
　　“你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郝城死死的抱住陆月，“那不是求婚还没有吗？你等等，我去拿戒指。”
　　“我准备了。”
　　陆月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枚对戒。
　　太阳和向日葵。
　　分开是各有一半，但是整幅图并不违和，合起来，图案很美，太阳和向日葵相互依靠着彼此。
　　陆月将其中一枚戒指戴在郝城的无名指上，“据说这是我一个粉丝寄给我的礼物，我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这应该是属于我们的戒指。你是我的太阳，我向往着你，我也是你的太阳，你坚定的跟随我，我们是彼此的依靠。”
　　郝城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眶微润，陆月急了，“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郝城抹了抹眼下，哪有泪？
　　郝城：“姐，这叫感动。”
　　郝城抱住陆月，“姐，小时候我哭着求妈妈留下，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长大后，我一直跟着你，很多时候，我以为我才是主动的那一方，一直擅作主张自称你的小跟班，一直一厢情愿的跟着你，总是害怕再一次被抛弃。其实，这一刻回过头，我才明白，你一直在坚定不移的回应我的感情，这段感情里从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
　　“傻瓜。”陆月偏头，亲了亲郝城的嘴角，“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嗯，是我太傻了。”
　　……
　　终于到了风和日丽的那天。
　　这一次没有进行直播，甚至消息都是保密的，只和政府交换了信息，毕竟落地月球后，他们要和华国空间站的人合作。
　　这一行三个人。
　　陆月，裴英，郑孝。
　　倒计时开始。
　　蔡羽灵抓着疯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一方面是怕的，一方面是激动的。
　　她怕出事，她又激动从他们手下诞生的火箭要送月月上天了。
　　郝城就是纯怕了，他没人，只能抓着发射中心研究员的椅背。
　　大概是郝城抖的太厉害了。
　　原杰不想让自己的椅子一起抖，把手伸给了郝城。
　　五。
　　四。
　　三。
　　二。
　　一。
　　发射！
　　终于火箭平稳的起飞。
　　然后迅速升空。
　　郝城抓着原杰的手劲儿能把原杰手捏废。
　　过了许久许久，前方大屏幕的视频打开。
　　陆月，裴英，郑孝，三个人安全的出现在屏幕上，郝城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今天穿的衣服全湿了。
　　原杰一把把郝城的手甩开，他的手已经麻了，再抓下去，可以截肢了。
　　郝城：“……”同事情能不能延续的久一点？
　　发射前可以隐瞒，发射后那就再也隐瞒不了了。
　　毕竟m国的月球空间站还在呢。
　　而且那么大的动静。
　　新闻媒体，各个品台，飞速的报道了这一盛举。
　　卫星火箭，华国私人企业也曾有人发射过。
　　但是私人企业登月，那可是华国第一人。
　　从陆月过去的表现来看，他们坚信等陆月回来，一定会带来更大的惊喜。
　　网友们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牛逼牛逼。
　　厉害厉害。
　　大家不由自主的感叹，可怜读书少，除了牛逼没有别的词了。
　　……
　　载人火箭登月。
　　私人企业。
　　呵呵。
　　根本不用想。
　　这些技术百分百可以商用。
　　原本和亚历山德拉谈完话，只是略微紧张的道顿先生这下是彻底紧张了。
　　陆月这样的人，商用真的太屈才了。
　　她要是进入军事领域，那才是绝对可怕的存在。
　　说不定，就像BY公司和SATT一样，彻底颠覆整个行业，或者整个世界。
　　不行，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给华国。
　　道顿先生下定了决心。
　　三个月后，陆月从太空回来。
　　郝城看到她安全走出来的那一刻，差点哭了。
　　陆月向他挥手，“傻瓜，我们结婚吧。”
　　“嗯。”郝城用力点头。
　　航天基地的工作人员看了看郝城，又看了看陆月，为什么在GQ远离人烟干个这种注定单身的工作还能被塞狗粮？
　　这一幕被记录了下来。
　　#我们结婚吧#迅速冲上热搜。
　　不知道还以为是新开了什么恋爱综艺，大家带着这种看综艺的心态点进去，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这就是所谓从小认识，自然交往的浪漫吗？
　　祝福祝福，恭喜恭喜。
　　网友们自发开始刷祝福，给飞跃集团寄送各种祝福结婚的礼物。
　　全国各地的人们都录制了祝福视频。
　　作为飞跃科技最关键的两个人物，一个还是国民度最高的科研学者，一个又是全国手机业务第一的讯杰科技的唯一继承人，还是Walter的最大股东，这两个人结婚，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就结了。
　　各种客人，政商名流等等，相当的复杂。
　　还有股权合并的问题等等。
　　光敲定日子就敲了一个多月，还有婚纱，会场，宾客名单，协调时间。
　　光看着就忙。
　　陆月不由得感叹，幸好，郝城都包了，不需要她操心，结婚的时候她去个人就好了，否则她肯定会被这些繁琐的流程逼疯。
　　这流程一对就对到了快过年。
　　Walter毕竟是一家在m上市的公司，公司总部还在m国呢。
　　郝城年前被迫要去m国。
　　机场，郝城抱着陆月呜呜呜的撒娇，“不想去。”
　　“婚纱还要修改。”
　　“请柬修改了十八次才刚定下来。”
　　“喜糖也没设计好。”
　　“场地布置也还没搞定。”
　　“郝老头对行程也不好好对。”
　　……
　　陆月：“……”
　　陆月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我觉得简单就好。”
　　“哼。”郝城下巴搁在陆月肩膀上，一动不动，任由沈秘书一直催，“姐，你要想我。”
　　“想。”
　　“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
　　“好，我准时接。”
　　“我现在能叫你月月吗？”
　　“叫。”
　　“月月，我爱你。”
　　傻瓜。
　　陆月嘴角疯狂上扬，“好。”
　　“那你可以叫我城城吗？”
　　“没完了是吧？”陆月一脚踹郝城小腿上，“快点，没听见广播在催你了吗？”
　　呜呜呜。
　　郝城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飞机。
　　陆月忍不住笑了，这傻小子。
　　怎么都过这么多年了，还这么爱撒娇？
　　郝城和许嘉言来到m国HSD的总部，按照要求递交资料，签字盖章，一般这种流程会走半个月，然后半个月后他就可以回去了。
　　然而，这一次，二十二天，郝城和许嘉言都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两个人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要过年了，m国金融系统那边的工作人员格外的拖沓。
　　然后等啊等啊等啊，等到了二十五天。
　　郝城已经是焦虑万分，恨不得立马回去继续筹办婚礼。
　　当通知他和许嘉言一切处理好了之后，他立刻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没想到，刚打开门，金融犯罪执法局的人已经等在门口了。
　　对方拿出一张限制出行证，“郝先生，我们怀疑你买通财务人员，在上报的资料中作假，贿赂m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进行金融诈骗。按照m国的法律，从今天开始你将不再享有人身自由权，并不得擅自离开m国。”
　　“呵。”郝城冰冷的看着对面的五个男人，质问道：“说我诈骗，作假，证据呢？没有证据，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郝先生，我们今天过来只是向你发放人身限制令，至于证据，开庭的时候，你会看到的。”
　　说着，对方做了一个请郝城回去的手势。
　　郝城审度的目光扫过对方的脸，然后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郝城打电话给许嘉言。
　　他走到窗边，本意是看金融犯罪执行局的人走了没有，没想到就看到了停靠在门口的监视车辆。
　　对方拿着望远镜，非常警惕的看着他的窗户。
　　郝城立刻后退，躲到了窗帘后面。
　　这时，电话通了。
　　郝城问：“怎么回事？”
　　许嘉言也是急的上火，“这是诬陷，是构陷，我们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我问你怎么回事！不要光发泄情绪。”
　　冰冷的声音让许嘉言上头的火气消了几分，“据说是我们总部的财务部总监招了什么联合做假账的事情，然后那个什么狗屁金融犯罪执行局的人就拿着法院的传书，给我下了人身自由限制令，现在我的门口就有两个FBI的人在监视，别说离开m国，就是出这个区现在都不可以。”
　　许嘉言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根本看不到账目，提交上去的账本对方说是有问题的，但是就是不给我们看。今天早上，金融犯罪执行局的人冲进了办公室，把原始件也带走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账目可以看。妈·的，狗·日·的！这他妈是铁了心的要把我们整死。”
　　“冷静。”
　　郝城一边看着楼下监视的两个人，一边思考。
　　按照m国的法律，这项罪名判下来了，他将会面临三到五年的牢狱之灾。
　　财务部总监招认。
　　既然流出消息了，大概率是真的。
　　毕竟，账本原件都被拿走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招认真的不重要。
　　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确认账目中被人动了手脚，有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他们曾经贿赂m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如果这不是一场心血来潮的陷害。
　　如果他们早有准备。
　　那么，很可能早在半年或者一年以前，这一切就开始布局了。
　　那么贿赂m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恐怕也做实了证据。
　　越是想的深入，郝城也是越是火气上头，恨不得跟许嘉言一块儿骂。
　　很快，Walter总部的大律师克拉伦斯来了。
　　他刚刚从许嘉言那里了解了情况，也跑了证券交易委员会才过来。
　　不过他带来的消息并不乐观。
　　从他跑的这一路来看，证据很瓷实。
　　克拉伦斯说道：“财务总监乔治的账户这半年多快一年以来一直有大笔的金额打进去，证券交易委员会那边有三个人的账户也是同样的情况，而且是由乔治打给他们的。郝先生，如果您没有让人进行金融欺诈，我建议您排查一下身边的人，有可能是他们瞒着你干的。”
　　郝城凌厉的目光沉沉的压在克拉伦斯的身上，“你的意思是，这个罪名我还甩不掉了？”
　　“郝先生，最好方法就是排查一下Walter总部的人，以我的经验来看，很有可能是他们背着你干的。”
　　郝城冷静的坐着，克拉伦斯的话可以做两方面理解。
　　一是克拉伦斯真的认为这件事情是他做的，让他找个代罪羔羊。
　　二是克拉伦斯不认为这件事情是他走的，让他找个替罪羊。
　　但不管怎么说，克拉伦斯的想法都是把问题推到别人的头上。
　　但是，金融犯罪执法局的人会让他轻易把罪名推到其他人头上吗？
　　公寓电梯口有人在监视，楼下也有。
　　如果仅仅只是金融犯罪，不必要连FBI都出动吧？
　　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想要的到底是Walter，还是飞跃？
　　克拉伦斯和郝城说完，从公寓离开，出来后转过两个街区就进入了一辆黑色的车。
　　金融犯罪执法局长官布鲁克问道：“他怎么说？同意将事情推到其他人头上吗？”
　　克拉伦斯摇头，“据我所知，郝先生是一个十分正直且固执的人。”
　　“FUCK！”
　　布鲁克听到这个消息很是不爽，打了前面的座椅一拳，“这些狗娘养的华国婊·子。”
　　其实他们的证据虽然多，但是受到的限制也多，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将郝城送进监狱。
　　然而，只要郝城同意将所有的罪名推给随便什么人，其中他所运作的手段就足够他们把郝城送进监狱了。
　　没想到这个狗杂种就是不上套。
　　克拉伦斯走后，郝城仔细想了一下，联络了华国的律师团队，让派人过来。
　　正当他忍耐着等待律师团的时候，助理国务卿托马斯先生来了。
　　郝城坐在沙发上，向后微微靠着，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没想到啊，我一个小公司的总裁，一个小小的金融犯罪竟然请来了托马斯先生你这尊大佛。”
　　“郝先生的公司可不是小公司。”托马斯先生虽然绅士般的笑着，但是姿态相当的高高在上，看着郝城的目光就像是一个位高权重的长辈，看着一介小儿，“对了，我和你的父亲曾经一起打过高尔夫。”
　　“郝老头还会打高尔夫？”郝城耸耸肩，“我可没见他打过。”
　　“他打球很厉害。”
　　托马斯先生笑道：“实话说，对于郝先生这样一位二十多岁就是Walter和飞跃两大重量级公司的大股东，我很早就想见一面了。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郝城勾了勾唇，等他继续说。
　　“对于郝先生目前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是m国是一个法律严明的国家，不管我对郝先生有多么的好奇，都改变不了将来法官的判决。”
　　“清者自清。”
　　“我欣赏郝先生如此平稳的心态。看在我和你父亲认识一场的份上，如果郝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找我，毕竟，我这个老人目前还没退休。”
　　说着，托马斯先生起身准备告辞。
　　他将名片放在一个礼物盒子上，从茶几上推给郝城，“听说郝先生要结婚了，这是我作为长辈，送给你和你夫人的贺礼。华国有句常话，夫妻一体，我也很相信这句话。”
　　说完，托马斯先生走了。
　　郝城将礼物盒子上的名片拿起来，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来的莫名其妙，难道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又是金融犯罪执法局，又是fbi，又是国务卿的。
　　还把他囚禁在这里到底要什么？
　　领航者？领锋者？还是电池？
　　最后，托马斯为什么要突然问起他家姐？
　　郝城想不明白，总觉得托马斯走的时候最后一句话特别的奇怪，意有所指。
　　郝城和许嘉言这边的日子十分不好过，门口有FBI盯着，出门吃饭旁边桌就是FBI。
　　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许嘉言被跟的烦了，差点跟人干起来。
　　郝城联络了华国的律师团队，但是没通知陆月，本来是想瞒着的，等事情解决了再说，免得陆月担心。
　　然而，m国媒体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在郝城被限制人身自由的第四天就将Walter和飞跃董事长因金融诈骗被抓捕的消息放送了。
　　别说全m，全世界都知道了。

◎90.第九十章
　　陆月接到消息, 立刻打电话给郝城，询问情况。
　　郝城简单的说了一些，尽量把情况说的比较轻, “我想，他们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我坐牢, 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应该都是想逼我主动让步, 向他们低头, 然后他们提条件。”
　　“我和律师一起过来，我们一起解决。”
　　华国有句话, 夫妻一体，我也很相信这句话。
　　这句话再次在耳边想起, 郝城脑海中灵光一闪，“他们的目标，不是Walter, 也不是飞跃。”
　　“你说什么？”
　　“姐，你不要过来。”郝城抓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他们的目标，是你。”
　　话音刚落，郝城那边就断线了。
　　四个男人冲了进来, 一下打掉他手里的手机, 试图控制住他。
　　那怎么可能？
　　郝城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迅速反击, 一个手肘击打在抢手机男人的肚子上, 等他吃痛弯腰，直接卸掉他的下巴，抢走他腰上的配枪，抓住男人脖后颈的衣服, 把枪对准他的脑袋。
　　“郝先生，冷静一点！冷静！”
　　其他三人拔出枪，领头那人手掌对准郝城，做了一个冷静的手势，“郝先生，冷静，我们没有想伤害你。”
　　“安装窃听装备，私闯民宅，意图攻击我，这叫不想伤害我？”
　　“郝先生，今天的事情，我们向你道歉，我们也只是奉命令行事。”
　　“说对不起。”
　　“对不起，郝先生。”
　　郝城一脚把地上的那人踹过去，□□熟练的卸了，扔过去，“滚。”
　　“OK，冷静，千万冷静。”
　　领头的让其他两个人将刚才沦为人质的同事扶起来，一边用□□对着郝城，一边慢慢退了出去。
　　郝城捡起手机，屏幕已经摔碎了。
　　干！这帮孙子。
　　陆月焦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等郝城给她回电话。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引以为傲的冷静崩了。
　　为什么郝城说目标是她？
　　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的目标不是Walter，不是飞跃，是她。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抓捕郝城，就是为了引她去m国。
　　她从来没有去过m国。
　　他们奈何不了她，所以需要把她引诱过去。
　　那么引诱过去之后呢？
　　杀了她，还是想逼迫她做些什么？
　　就在陆月焦虑到了极点的时候，郝叔叔来了。
　　陆月一眼就像看到了救星。
　　“放心，这种事情我经历过，打过交道，小城会没事的。”郝叔叔安慰道。
　　“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我担心……”
　　“不会。”郝叔叔斩钉截铁的说，“我已经让律师团队去了，里面有当年处理过我案子的律师。这只是他们的小手段，他们要的是利益，不会为难小城。”
　　“那如果他们要的是我呢？”
　　“那小城就更安全了。”
　　郝叔叔笑了，仿佛放松了一下来，“如果他们要的是你，是想逼你去m国，那么只要你不去，小城就是安全的。现在他们也仅仅只是指控金融诈骗，这不是一个很大的罪名，就是留有余地。政府方面也在交涉。你要相信我们。”
　　郝叔叔这么一说，陆月的心总算是定下来了几分。
　　这个时候她更应该要冷静。
　　对，现在只是金融诈骗，就算判下来也是三到五年。
　　三到五年，如果郝城坐牢，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件事情里的所有人。
　　过了一会儿，蔡羽灵也来陪陆月了。
　　网上舆论更是炸锅了。
　　什么意思？
　　在人经婚礼前将新郎扣下来了？
　　金融诈骗，证据呢？
　　愤怒的网友们冲到所有m国品牌下面质问，要一个说法，自发的抵制这些m国品牌，并要求将郝城放回来。
　　当然，在这些群情激愤中会有少数特别清醒的评论。
　　别人说：“Walter这么大的企业，利润率现金流都非常高，股票业绩更是一直走红，这种绩优股，根本没必要在账目上作假，金融诈骗。”
　　特别清醒的评论会说：“没证据，人家m国为什么抓他？金融诈骗，说不定是为了逃税呢。“
　　网友说：“这是m国的阴谋，郝城身兼Walter和飞跃的董事长，手里掌握着领航者领锋者等非常核心的资料，他们故意设套，就是为了突破领锋者领航者的科技封锁。”
　　特别清醒的评论说：“阴谋论小粉红又来了，什么都能扯到阴谋论，m国政府也只是按法律办事，怎么？你名气大，你有钱就有特权啊？你以为还是在某国吗？那是m国！”
　　“飞跃为我国的文娱，交通行业，航天事业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是我们民族的企业，是我们民族企业的良心，这一刻，我们都应该站出来，支持飞跃，不然m国佬以为还是在民国，咱华国人可以随便欺负！”
　　特别清醒的评论：“呵呵。说的好像郝城真有这么厉害似的？领航者领锋者不是陆月做出来的吗？他一个拿了老爹钱坐享其成的富二代，干了什么？再说了，什么叫巨大的贡献，科技发展到这一步了，就算没有陆月，没有飞跃，还有陈月，张月，我们一样能创造出无人驾驶，只不过让他们刚好赶上了风口而已。”
　　“m国亡我之心不死，坚决抵制m国企业，一日不放郝城一日不买m国货。”
　　特别清醒的评论：“傻·逼，现在都是全球化了，你家电脑，手机里，就是你们家飞跃产的领锋者里也有m国的东西，你砸了啊？人家政府都不管，你们一群刁民在这里跳上跳下的。”
　　“飞跃是难得的良心企业，一直在专业做技术支持推动国内企业的发展，是真正的爱过企业，我们不能让这样的企业寒了心。”
　　特别清醒的评论：“说得好像除了它爱国，别人都不爱似的。”
　　mmp的，这是哪儿来的脑瘫神经病？
　　特别清醒的评论：一群被营销冲昏头的脑残。
　　草草草，好生气。
　　特别清醒的评论自诩人间大清醒，一副只有我懂你们都不懂的样子彻底激怒了网友。
　　甚至有人站出来，主动说这几个特别清醒的评论到底是哪儿来的。
　　被激怒的人是没有理性可言的。
　　网友冲击了‘特别清醒的评论’的学校，公司，单位，举报，要求严查。
　　而这时，陆月在蔡羽灵，疯狗，原杰，洛谨，还有群内李思思，张兰，路白霜她们的安慰下彻底冷静了下来。
　　局面已经是这样了。
　　很明显，m国政府那边掌握了主动权。
　　一个人的力量非常有限，要对付一个国家是不可能的。
　　所幸前不久，华国政府派了人来沟通，承诺绝对不会让m国阴谋得逞。
　　但是并不是说，在这种m国政府掌握了主动权的情况下，他们就要做砧板上的肉，听天由命。
　　不是想要她吗？
　　不是不能动郝城吗？
　　既然m国政府顾虑这么多，那他们还怕什么？
　　她和郝城可以两边联合，潇洒走一回啊。
　　陆月等郝城的电话，差不多等到晚上才等到郝城的电话，她将自己的想法向郝城说了。
　　郝城一秒就领悟到了什么意思。
　　两个人沉重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了。
　　紧接着郝城给许嘉言也打了电话，许嘉言没听明白，不过不碍事，郝城笑道：“我明天去找你喝下午茶。”
　　负责监视的FBI听了个稀里糊涂。
　　第二天，郝城起床，刷牙，换上笔挺精致的西装，套上深灰色的大衣外套，戴上手套，围上围巾，像一位优雅的绅士一样，拉开了楼下监视人员的车门，“送我去xx大道，我要和我的朋友许嘉言先生一起吃午饭，顺便一起喝下午茶。”
　　Tom和David彼此看了看对方。
　　郝城催促道：“开车啊，你们负责监视我，送不送我不都要去许嘉言那里吗？”
　　好像说的也有道理啊。
　　Tom和David同意了，让领航者启动车出发。
　　到了街道上，郝城让停车。
　　车停了。
　　郝城说道：“我们华国是礼仪之邦，没有空手去摆放别人家的习惯，我下去买点礼物。”
　　说着，他打开车门。
　　郝城下车见没有人跟上，怒了，“你们不是负责监视我的吗？来一个人下车跟着我，不然我要是跑了怎么办？”
　　Tom和David眉头紧锁，两个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个意思，“这人莫不是疯了。”
　　David默默下车跟着郝城。
　　郝城来到一家面包店，挑选了几个面包，付账了，直接把袋子扔David怀里了，就像古代的地主命令小厮一样趾高气昂的说：“拿好了，如果掉了，我就向你们局长投诉你，让你赔。”
　　David：“！！！”
　　他是政府官员，不是他们家佣人。
　　郝城根本不需要他回答转身就走。
　　David看看手里的包面，再看看郝城的方向，他真的要把面包扔了吗？
　　算了，还是跟上吧。
　　这人身份不一般，上次还拿枪顶着Steve的头。
　　那次之后局长再三叮嘱不要发生冲突。
　　David默默跟上。
　　过了一会儿，郝城走进了一家卖家居摆件的店，一眼看中了那颗圣诞树，爽快的刷卡付款，然后指着树，颐指气使，像个大老爷的说道：“那个，带上，搬回车里。”
　　David：“那么大一棵树我怎么带？”
　　“那是你的事儿，你看见价格了，如果丢了，我就找你们局长赔，不仅如此，我还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哭诉，让全天下的人都给我做主。”
　　郝城依旧说完就走，完全不管圣诞树丢还是不丢。
　　David深呼吸，妈的，忍他。
　　看他娘的还能怎么作妖。
　　David把圣诞树抗在肩膀上，扑哧扑哧的跟在郝城身后。
　　来往的行人不由自主的打量着David。
　　圣诞节不是过了吗？
　　郝城又买了一个铜麋鹿扔David怀里。
　　这下好了David右边扛着圣诞树，左边怀里抱着面包和铜麋鹿，越走喘息声越大，累的快瘫了。
　　但，该死的是，每当他想停下来休息。
　　那个可恶的华国人就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你们m国人都这么弱？还是只有你们FBI这么弱？”
　　FUCK！
　　于是，等回到车上，Tom看着David惊呆了。
　　他下来帮着把圣诞树和所有东西都扔进了后备箱。
　　天啊，David是怎么撑过来的？
　　那颗圣诞树就算了，那个铜麋鹿至少三四十斤。
　　终于，车到了许嘉言的别墅。
　　郝城下来，愉快的给了在沉闷中的许嘉言一个热情的拥抱，“好久不见。”
　　许嘉言：“？”
　　郝城抱完许嘉言，丝毫不理会他的懵逼，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转身对David和Tom说道：“还不搬东西在干什么？”
　　David：“郝先生，我们是政府的工作人员，不是你的私人男仆。”
　　郝城表情一下变得很委屈，“你们现在是在拒绝我的要求？”
　　David：“我们是政府工作人员，没有理由……”
　　郝城一下凶狠的冲过来，那模样蛮不讲理极了，“我命令你们把东西搬下来！”
　　Tom：“我们不可能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郝城直接动手，一下把David推到在地上。
　　David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哪里忍得了，对着郝城就是一拳。
　　郝城连反抗都没反抗，捂着脸躺地上，“哎哟哎哟，政府人员打人了！”
　　拿着手机拍照的许嘉言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这种碰瓷的方法真的像极了过年时经常遇见的熊孩子。
　　难怪郝城刚才让他拿出手机拍照。
　　Tom看到了许嘉言，警告道：“你在干什么，把手机交出来。”
　　许嘉言非常遗憾的说道：“不好意思啊，长官，已经发出去了。”
　　郝城从地上起来，转身进了屋，至于这两个人搬不搬随他们。
　　然后郝城拍摄了伤口照片，@各大媒体要一个说法。
　　陆月那边紧急跟进，让当初在m制造舆论的人继续制造舆论，并且联系人权组织。
　　别说现在还没开庭审判定罪，就算判罪了，难道犯人就没人权吗？
　　堂堂Walter的董事长，飞跃的董事长兼任总裁，孤身一人在m国，被询问被盘查，一直努力的配合m国警察的调查，为什么要对他动刑？
　　而且为什么是FBI？
　　一个金融犯罪需要出动FBI？
　　他们不仅怀疑FBI的用心，而且怀疑这是针对亚洲人，华国人，黄种人的种·族·歧·视！
　　曾经FBI就爆出过对黑人暴力执法导致死亡的罪行，现在难道又要犯罪重演吗？
　　群情激愤。
　　毕竟m国也算是白左的天堂，这些人也并不知道内部原因是什么。
　　大量的白左发声支援郝城，抗议种·族·歧·视。
　　在m华人原本就对郝城事件十分愤怒，如今居然爆出FBI监视，还打人？
　　真当他们华人没胆气，还是当年那个任由别人欺负的人呢？
　　抗议，游·行。
　　陆月感叹，果然是个自由的国度。
　　国内也是难以遏制的愤怒，汽车行业十六家汽车品牌联合声明在郝城平安回到华国之前，拒绝进口任何来自m国的产品。
　　游戏行业宣布停止m服更新。
　　其他行业的企业也纷纷声援。
　　外交部发言人严厉指责m方FBI的暴力行为，并要求公开道歉。
　　抵制行动轰轰烈烈的开战。
　　陆月同时发声明，强烈谴责m国政府的行为，以及对华国公民郝城的迫害，并要求FBI局长亲自公开道歉。
　　局长：Motherfucker！
　　Tom和David试图解释，但是人家说了，你顺手帮帮忙不行吗？
　　别人态度不好，你就可以打人吗？
　　谁给你打人的权力？
　　别说Tom和David，局长都气的肝火旺。
　　内外夹击，局长扛不住压力了，站出来道歉，并且解释是偶然事件，他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郝城大度的站出来表示原谅了他们，他不在意，充分了展示了华国人包容仁慈的美德。
　　局长，Tom和David：老子呸你一脸口水。
　　自导自演完了，给老子装大度。
　　阴险，卑鄙，无耻！
　　事情完美解决了，郝城又坐着Tom和David的车出去购物了。
　　他打算举办一个宴会，把m国的合作伙伴，政商名流都请过来。
　　那需要买的东西，可就多了。
　　而且，他本来只打算在m国短期停留，所以根本没请佣人，只请了一个一个月打扫一次屋子的清洁员。
　　所以很多活都需要亲子干。
　　瓶瓶罐罐啊，各种蛋糕蔬菜水果啊。
　　还有屋子要布置。
　　等东西扑哧扑哧搬回来了，郝城只负责动嘴，颐指气使的指挥着Tom和David忙上忙下。
　　Tom和David简直累成狗。
　　当助理国务卿托马斯先生过来看到这一切，内心情感变得十分复杂。
　　这两个白痴，居然就任由郝城指挥？
　　到底是谁给他们的钱？
　　是政府，是m国的纳税人好吗？
　　“托马斯先生！”郝城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的对托马斯挥手，“快来，刚切好的水果。”
　　托马斯先生：“……”
　　这态度转变的有点大啊。
　　托马斯先生来到会客厅坐下，郝城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舒服的吃着蛋糕，时不时的再指挥一下Tom和David。
　　这哪里是在指挥一下Tom和David，分明是给他下马威。
　　托马斯先生深呼吸一口气，让Tom和David暂时离开，别让他看见这两个丧气鬼。
　　郝城无所谓喽，给托马斯先生倒了一杯茶，笑道：“华国茶，尝尝。”
　　托马斯先生太阳穴狠狠的跳了一下，“郝先生要举办宴会，看来心情不错。”
　　“那是相当不错，不用花钱就能享受顶级的家政服务。”
　　托马斯先生笑，默默的忍了，“我亲爱的朋友，你好像对自己目前的情况一点都不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呢？”郝城耸耸肩，懒洋洋的倚靠在沙发上，“不是因为你们担心吗？是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是你们想用我把我姐，哦，就是我未婚妻陆月，钓到m国，我需要担心什么呢？”
　　“如果她不来，你会坐牢。”
　　“我姐说她不会让我坐牢。”郝城笑，“我姐说，如果我坐牢了，她就用尽毕生精力研究比□□还厉害的武器。”
　　一旦想通，m国做着一切是因为害怕，感到了威胁一切就都豁然开朗了，既然他们怕那就让他们更怕一点。
　　郝城笑着，语气散漫，“我姐说，她不喜欢战争，所以一直不愿意从事军事研究，她现在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兴趣。在□□诞生之前，人类的战争仅仅是针对几百里地的毁灭。但是□□诞生之后，人类拥有了灭世的力量。她不喜欢这种东西，崇尚和平。但是，如果有人逼她的话，她也绝不退缩。”
　　说着，郝城嘴角的笑容更深了，“托马斯先生，我想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应该很明白这一点，也深刻的相信我姐做得到。”
　　托马斯先生质问道：“威胁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你们拿我威胁，一定会付出代价。”郝城眸光突然凌厉起来，“托马斯先生，我的身后站着我姐，站着飞跃，站着Walter，站着讯杰科技，站着一整个华国，站着十四亿华国人，你确定，我是你们能拿捏的起的？如今的华国可不是以前那个积贫积弱的民国了。它有□□，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发展与突破，它强大而可怕。”
　　“哦，对了。”郝城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有一些事情你们好像还不知道，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们。”
　　“请指教。”
　　“当初啊，领航者智能版刚出来，飞跃的生产力是足够的，我们就是故意不卖给你们。”
　　托马斯先生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还有领锋者远程工作，我们早就知道会带来失业率的上升，让社会动荡，所以我们也是故意的。不仅如此，当初我们还在m国国内造舆论搅浑水，让政府的限制令发不下去。这个自由的国度给了我们很多自由。老怀特电池造假，我们也早就知道，就是故意的。”
　　“Motherfucker！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你现在可是在m国。”托马斯先生明显眼睛里已经有了杀气。
　　郝城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激怒你，不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托马斯先生，开战的是你们，既然开战了，我们当然只能应战。”郝城冷声说道：“我们，不接受，任何，威胁。永不接受。如果要战就战到底，没有妥协，更没有退让。”
　　“郝先生。”托马斯先生那双年老的眼睛透出冷峻的光芒，“m国远比你想的更强大，华国要想超过它，至少还需要一百年。至于你们的十四亿人，有多少是愿意站在你的身后的呢？”
　　说完，托马斯先生嘲讽的一笑，起身告辞。
　　回到车里，还没回办公室，托马斯先生就憋不住了，狗日的华国人！
　　把郝城给他毙了，今天就毙了。
　　呸！
　　气死他了。
　　托马斯先生一个人在车内疯狂发泄，反正现在是无人驾驶了，也没有司机，整辆车就他一个人。
　　可是他忘了，车内还有领航者。
　　领航者问：“检测到主人情绪激动，身体数据异样，请问需要去医院吗？”
　　托马斯先生：“……”
　　他深呼吸一口气，“不用。”
　　这狗东西还是飞跃生产的。
　　他居然还用着飞跃的产品。
　　伤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狗日的！
　　从车上下来，托马斯先生又恢复了优雅，走进大楼，向国务卿道顿先生汇报情况。
　　此刻，道顿先生正在接见老怀特。
　　而老怀特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小伙，奥诺雷。
　　奥诺雷说道：“我敢保证，陆月身上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能让我挖出很多政坛的丑闻，也是让她如此成功的关键。”
　　道顿先生问道：“问题是什么秘密呢？如果无法确定这个秘密，我们要怎么揭穿它，或者让华国人相信它的存在？”
　　奥诺雷卡壳了。
　　他沉默了半天，说道：“让我去监视郝城，我相信，我能从中察觉到什么。”
　　道顿先生叹了一口气，随便奥诺雷。
　　他也是醉了，他一个国务卿，居然在听一个天方夜谭。
　　这时，托马斯先生敲门，奥诺雷让老怀特和奥诺雷出去。
　　托马斯先生将郝城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了。
　　毕竟，郝城的房间内有监听设备，他们的对话FBI听的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托马斯先生突然好奇，FBI听到那两个蠢货拿着m国人民的税收给别人当佣人是什么感觉！
　　道顿先生笑了，好大的口气。
　　道顿先生说道：“他说的事情我都知道。”
　　毕竟事发之后总会调查，调查个七七八八也能猜到真相。
　　“您知道？”
　　道顿先生点头，“他应该也知道我知道。不，他没有猜到是我，但是应该猜到负责他这件事情的人应该知道，所以他揭露给你是想逼我出来。行了，以后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负责。”
　　道顿先生双手交叉，手背撑着下颚。
　　不过有一件事情郝城说的对。
　　华国政府确实不好对付。
　　如今两国外交还在交涉，简单点说打口水仗。
　　但是，如果事情深入下去，就不只是外交冲突了。
　　这一点，他们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考虑。
　　还有陆月。
　　她真的能造出比□□更可怕的东西吗？
　　还是只是威胁？
　　她的能力是很突出，但是，□□？
　　真的可能吗？
　　凭她一个人？
　　陆月笑而不语。
　　还是那句话，光凭她一个人可能不行。
　　但是，她身后有很多人。
　　甚至空间内还有m国很多保密部门的人。
　　她需要担心的不是技术，而是如何撬开这些人的嘴。
　　晚上，郝城的宴会开始。
　　飞跃和Walter都是国际认证的大公司，估值万亿。
　　尤其是飞跃的技术支持，每个国家每个城市都在使用，大家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一时之间，郝城的公寓热闹非凡。
　　郝城周旋在许多商界名人之间，偶尔也和一些议员州长谈笑风生。
　　等乐队开始演奏，大家开始跳舞，他就站在一旁慢慢的品酒。
　　“郝总，一个人，这么孤独吗？”
　　郝城看向说话的人，棕色的头发，眼睛碧蓝如同海洋，皮肤白的发光，五官尤其漂亮。
　　他淡淡一笑，“我现在是两个人。”
　　对方奇怪的看了看他的周围，“难道，您的女伴去补妆了？”
　　“不。”郝城指向心脏的位置，“她在这里。”
　　对方愣了愣，勾唇一笑，明艳动人，“你真是一个浪漫的人。”
　　说着，她上前一步，距离郝城很近，“其实，如果对方不在，欢爱一场也不影响不是吗？”
　　郝城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
　　卧槽。
　　这个距离被他家姐看见了，能拧断他的脖子。
　　显然对方对自己的美貌很自信，对郝城像躲瘟神一样的反应很是迷惑，她问道：“郝总，难道我不美吗？”
　　郝城相当诚实的摇头。
　　对方的表情明显垮了，她长这么大，勾哪个男人哪个男人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不漂亮。
　　“郝总，一夜风流而已，真的不想试试？”
　　郝城再次后退两步，这避之如蛇蝎的动作深深的打击了美女的自尊心。
　　郝城认真的看着她，“你知道一个女人最大的美丽和魅力在哪里吗？”
　　“在哪儿？”
　　郝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头脑和智慧，那是一种被她喜欢没有人能抗拒的魅力。你嘛，我担心一夜风流弄出个孩子，孩子长得像你，智商也像你，那多悲惨啊。”
　　日日日日……
　　阿莲娜在心里疯狂爆粗口，甩了郝城一个白眼，愤而离开。
　　回到车内，阿莲娜对郝城各种辱骂。
　　同事纷纷安慰，“阿莲娜，你绝对是我们见过最美丽的女人，是他们华国人不懂我们白人的美。”
　　“对啊，阿莲娜，如果你邀请我上·床，我肯定立马同意。”
　　“滚犊子，你有女朋友了。”
　　“我和她是开放式关系，我们说好了谁也不约束谁。”
　　阿莲娜被打击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问道：“现在任务失败，怎么办？”
　　美人计没效果，只能说明叫郝城的那个男人脑子有问题。
　　爱因斯坦都能中美人计，她不比那个特务美？
　　“要不我们找一个聪明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聪明？”阿莲娜怒了
　　“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绿眼睛的同事解释道：“只是郝城的聪明和一般的聪明不一样。”
　　“没错，毕竟他未婚妻可是全世界公认的天才娘们儿。”大胡子同事说道。
　　阿莲娜白了他们一眼，“你们煞笔了吗？陆月那种智商的人，如果还漂亮，能轮到咱们让她卑微的去钓男人吗？”
　　“那怎么办？”
　　大胡子哈哈的笑了笑，“不过，这男人这审美够爷们儿。”
　　阿莲娜：“滚。我觉得不是我不够美，可能我不符合他们东方的审美，也许他们喜欢比较含蓄的。”
　　“那脑子呢？”
　　“借口而已，你们去看看陆月的照片，几乎所有见过照片的人都在夸赞她的美丽，虽然她的很多地方，例如胸部太平，我无法欣赏。”
　　“那咱们去找个亚洲人？”绿眼睛问。
　　“亚洲人好，我听说有个本子女人在xx区警局干活，又漂亮又带劲。”
　　阿莲娜：“要东方人觉得漂亮，你们觉得漂亮，那一定是个大波女，只要胸够大，长成什么样你们都觉得美。”
　　一车的同事都哈哈哈哈的大笑。
　　晚宴结束后，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是多数人都承诺了在这起金融诈骗案中，将会尽可能的给予他帮助。
　　招呼了一晚上的客人，当然很累了，于是郝城把Tom和David又叫了进来，让他们打扫卫生。
　　Tom和David：“…… ”
　　对方好像真的把他们当作万能佣人了。
　　郝城见两个人不动，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
　　妈的。
　　老子毙了这个混蛋！
　　Tom说着就要掏枪，David阻止了他，“想想你的家人。”
　　草草草草……
　　郝城见两个人开始打扫了转身就进屋睡去了。
　　真的是丝毫没把两人当回事儿。
　　第二天，Tom被调职了。
　　David带着一个黑发大双眼皮皮肤白皙，看起来温婉可人的女人出现在了郝城面前。
　　她温柔的一笑，伸出手：“你好，郝先生，我是接替Tom的安娜。”
　　“你好。”
　　郝城嘴里说着，手上没动。
　　安娜也不生气，主动伸出手抓住郝城的手，“以后请多指教。”
　　郝城微笑，把手迅速抽了回来。
　　一个FBI过来监视他的，跟他说请多指教？
　　合着，他还应该感谢他们来监视他啊？
　　郝城第一感觉，这女人智商也不高，说话毫无逻辑。

◎91.第九十一章
　　打了个招呼, 郝城打电话把许嘉言叫了过来，还远程和华国团队开会。
　　负责监听的FBI：“……”
　　然后郝城把宴会的情况说了一下，他昨天谈成了不少单子, 后续需要员工对接。
　　许嘉言：“……”
　　你还真是热爱工作。
　　一起开视频电话的员工一脸懵。
　　陆月在视频电话里使劲憋笑。
　　郝城这宴会，隔一天开一场, 隔一天开一场, 一开开了半个月。
　　不仅生意谈成了, 在m国商业地位提高了，还为准备下一界选举的众多议员捐了款, 顺便去环保组织，人权组织捐款站台。
　　道顿先生：咋的？我们免费给你办无限期签证让你来打通m国市场来了啊？
　　第一次庭审, 郝城带着律师团出席，情况对他相当不利。
　　道顿先生，托马斯先生非常高兴。
　　郝城：“哦。”
　　就在庭审结束后半小时, 陆月出现在观众媒体上，代表飞跃科技宣布推出超能光伏板, 在车顶安装，可展开，目前的光伏板的转化效率为25.19% , 而超能光能板的转化效率为百分之四十七点六, 算下来, 基本可以满足普通人一天的出行还有余。
　　这样, 新能源电动汽车就不再需要依赖充电桩, 车主也不会再有充电焦虑。
　　又是一项让世界沸腾的技术，而是适用于所有车型，可以在订购后在修车厂由专业人士自行安装。
　　华国人：欢呼，庆贺。
　　其他国家的人：祝贺, 心情复杂。
　　道顿先生：“……”
　　自己的未婚夫被抓了，身为未婚妻的陆月难道不应该紧张，担心，吃不下睡不着吗？
　　她到底爱这个未婚夫吗？
　　怎么郝城被抓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道顿先生让人打电话给陆月，陆月喂了一声，听清对方是谁，挂了。
　　再打，再挂。
　　继续打，继续挂。
　　使劲打，哦豁，拉黑名单了。
　　道顿先生：“……”
　　另一边，郝城宣布为环保组织捐赠一批新能源汽车电池和超能光伏板。
　　环保组织：大好人啊，感谢您对地球的贡献。
　　郝城朗然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这时，安娜走了进来，“郝先生真是一个热爱环保的好人。”
　　“那当然。”
　　安娜愣了愣，不是说华国人很谦虚吗？
　　安娜笑，“郝先生，老怀特先生来了，正在客厅等您。”
　　“好嘞，等他很久了。”
　　郝城直接去了客厅。
　　安娜看了看放在郝城书桌上，从早上就端了过来，一直没动过已经凉来的茶，端起来一饮而尽，这个男人还真是铁石心肠，防范严密。
　　“亲爱的老怀特。”
　　郝城冲过来给了老怀特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久不见，我可想你死了。”
　　老怀特皱了皱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再一看郝城那热情不似作家的表情就更糊涂了。
　　“来来来，坐坐坐。”郝城喊道：“安娜，上两杯好茶。”
　　安娜：“……”
　　艹，她特么还真成女佣了。
　　郝城坐下，就关切的问道：“听说SATT业绩又下滑了，海外公司大部分都已经申请破产重组了？”
　　老怀特心脏一梗，“多谢郝先生关心SATT，不过目前我已经卸任了总裁一职。”
　　“那不还是你家资产吗？左口袋进右口袋，右口袋破个洞，迟早漏空，都是一回事儿。”
　　“呵，郝先生被关在这里，丝毫不影响陆小姐的科研工作，陆小姐是真的内心强大，还是不爱郝先生？”
　　郝城自信一笑，“那当然，我姐当然内心强大，不然我会爱她爱的不能自拔吗？”
　　“那么，自信的郝先生，你对于你的未婚妻的一切都了解吗？”老怀特不想跟郝城继续扯淡下去了，直接切入正题，“她的秘密，你也知道吗？”
　　“不知道啊。”郝城随口一说。
　　“你的未婚妻，十三岁主导了当年f国的政坛巨变，导致奥诺雷的家族一夕之间崩盘，逃亡m国。”
　　“我姐好厉害。”
　　“郝先生对陆小姐的秘密就不好奇吗？也许，她今时今日所有的一切科技突破都并不来源于她本身，而来源于她的秘密。”
　　郝城面带微笑的看着一本正经在试探的老怀特。
　　他家姐有秘密也好，没秘密也罢，他不在乎。
　　说什么科技突破不是他家姐干的？
　　扯什么蛋呢？
　　这些人难道是以为所有的科技突破都是一次实验就一步到位了吗？
　　那是他家姐带着几百人做了几十次，几百次，几千次，几万次的实验才成功的。
　　他是亲眼看着他家姐一次又一次的重试。
　　不过如果这些人都觉得他家姐有什么秘密，在这个秘密里想拿出什么技术就能拿出技术，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这样非科学的相信会让他们更加惧怕。
　　毕竟，他家姐做科研，那还得花很多时间，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从某个秘密里拿出一个现成的技术可就容易了。
　　例如从一个秘密里拿出一个能毁灭地球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技术？
　　“郝先生。”老怀特见郝城沉默，又叫了一声，想提醒他，谁料郝城激动的从沙发上起来就握住他的手，“恭喜你！答对了！”
　　老怀特：“……”你特么又发什么疯？
　　郝城笑：“怀特先生，为了鼓励你答对了，我准备给你一个礼物。”
　　说着，郝城吹着口哨进了书房，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老怀特，“我姐目前的研究方向。”
　　“半辅助人造心脏。”郝城自豪的说道：“有了这颗心脏，就是像你这样有心脏病，活不了多久的人也能至少增加三十年的寿命，就是可惜价格太贵了，普通民众承担不起。目前还在做观察，观察三十年不现实，观察个一两年就可以对外公布了，我姐就是严谨，没有观察足够的年限，不愿意对外公布。”
　　老怀特一页一页的翻着，心脏越跳越快，他浑浊的眼睛迸射出精光，“这是真的吗？”
　　人对于生的yu望是无穷的，这一下，老怀特就被带偏了。
　　郝城：“我姐做的，还能有假。”
　　对，对，对。
　　老怀特兴奋极了。
　　陆月做的不会有假，她做出了那么多可怕的成就。
　　而且说不定，这个也是陆月从她的秘密里面拿到手的技术。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郝城一把把文件夹抢回来，“我又没说给你一颗。”
　　“我出钱。”
　　“出钱有什么用？排你前面的人多了去了。”郝城炫耀般的说道：“你以为我这一阵子的宴会都是白开的。”
　　“什么条件？要怎么做你才能答应我？”
　　老怀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渴望的看着郝城。
　　他的心脏已经做过三次手术了，已经很难再延长寿命了，但是如果可以换上一颗健康的心脏，可以多活三十年。
　　那是三十年啊。
　　谁能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你说呢？”
　　老怀特一下明白了，这是郝城在告诉他们，要想多活三十年，那就放了他。
　　“我会考虑的。”
　　老怀特说完，贪婪的看着郝城手上的文件夹，“这个可以给我吗？”
　　反正又不涉及什么机密。
　　郝城递给了他。
　　送走老怀特，郝城回到了书房，安娜好奇的问道：“郝先生，真的可以多活三十年吗？”
　　“理论上可以，只不过接受半辅助人造心脏的病人目前才活了半年，所以不能下定论。但是我们总不能等他活了三十年之后再宣布它的成功吧？”
　　“陆小姐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人。”
　　“谢谢，请从外面带上门，我要工作了。”
　　“好的，郝先生。”
　　等安娜走了，郝城松了一口气，去他的三十年。
　　三十年那是理论极限值，半辅助人造心脏家多也就维持个十五年，十五年内要更换适配的心脏，是用来救找不到捐献者，面临必死结局的人的。
　　而且还有很多限制条件。
　　他家姐当初研究这个，是因为有一位研究员的父亲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源，心脏病去世，悲痛欲绝。
　　没想到现在用来保他的命了。
　　他这是虚假宣传啊。
　　幸好他家姐的名声够响亮，让这些人不得不相信。
　　多活三十年寿命，如果他七老八十，身体也不好，估计就算知道这项技术有多么不现实，他也会选择相信。
　　尤其是地位越高越有钱的人越怕死。
　　就像秦始皇想长生不老一样，活命是天性。
　　郝城拍拍胸脯，吓死了，他是真没想到老怀特那么大一个老狐狸，居然就这么容易相信了。
　　别说老怀特激动了，监听的FBI也激动了。
　　那半个多月的宴会，吵闹异常，郝城说话又是压在耳边说的，他们根本听不清。
　　现在听清了，两个人飞快上报。
　　局长立刻向上级汇报，一级一级的汇报上去，家终决定将这个消息压下，不能让道顿先生和其他那些人知道。
　　道顿先生的年纪可不小了，心脏也有问题。
　　并且他们警告老怀特不得告诉道顿先生。
　　道顿这些都是老政治油条了，要是知道能让自己延长寿命，什么干不出来。
　　爱国？
　　爱国对这些老油条而言，不过是生意。
　　FBI和老怀特都派了人去寻找那个做过半辅助人造心脏手术的王先生，去偷偷的跟踪观察。
　　当然郝城在宴会上交谈的这些政商名流也同样派了人。
　　一时之间，王先生所在老小区的房租价格急速飞升。
　　王先生也是万万没想到，他一个普通人，因为做了一次心脏手术，成了这么多人眼里的香饽饽。
　　很快老怀特他们接到了传回来的消息。
　　这位王先生确实有心脏病，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捐献者，一直拖着，最后实在是拖不下去了，被逼无奈接受了试验，做了半辅助人造心脏手术，成了目前华国的唯一一例半辅助人造心脏手术成功的案例。
　　所谓半辅助人造心脏就是将原装的心脏进行机械改装。
　　刚做完手术的三个月内，王先生也确实出现过一些不适的情况，但是都用药物克服度过了。
　　目前身体健康，没有再出现过问题。
　　半辅助人造心脏据说价格非常昂贵，且需要根据患者个人的身体情况进行调整定制，制作也非常复杂，技术水平要求极高。
　　技术水平要求极高，不重要啊。
　　他们有钱，可以投资可以买。
　　重要是能活着。
　　政治劝说活动开始了。
　　FBI想封锁消息，那么多人参加宴会，那么多人知道呢？能封锁的了吗？
　　而m国政坛但凡身居要职，都是几十岁的老人了，多多少少身体都有点问题，心脏有问题的占大多数。
　　而且他们会想，陆月能造出半辅助人造心脏，那么其他器官呢？是不是也可以？
　　尤其是老怀特，他会想，陆月有秘密，这个秘密能让陆月拥有很多东西。
　　那么这个秘密里是不是有其他人体器官的技术呢？
　　FBI局长：“这帮心里只有私利的狗东西。”
　　审判的基础动摇了。
　　第二次开庭，明明有关于郝城金融诈骗的证据，控告方律师却没有拿出来。
　　郝城的代表律师抓住这个漏洞死命攻击，让原本稳赢的金融诈骗案有了转机。
　　甚至主审的法官也有了明显的偏向转移，不再完全的偏向控方。
　　局长愤怒的冲了进去，抓住法官质问是谁指使他的，得到了答案开车直接去了司法部，质问司法部部长罗德里格斯，“谁给你下达的命令？”
　　“佩雷斯，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局长愤怒的将办公室内所有人赶走，砰的一声将门重重的甩上，“我们下属日夜不休的监视，甚至被那个狗杂种当佣人使唤。是你们说飞跃对m国是一个大的威胁，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从它诞生以来，它对m国造成了多少危机。你们呢？看看你们，拖着快要进棺材的身体，拿着纳税人的钱，浪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把人控制下来了，差一点点，我们就成功了。”
　　局长怒道：“你们呢？你们为了什么心脏，为了你们命，要把这么大的威胁留下。你看看那个姓郝的，看看那个陆月，他们现在在我们的国境之内为所欲为，甚至肆无忌惮的羞辱国家公职人员。这就是你们干的？”
　　罗德里格斯严肃的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众议院议长和道顿先生等所有人的意思，你不能在我的办公室里发泄你无能的愤怒。”
　　“无能？”局长感到十分可笑，“是我无能，还是你们？如果m国没了，你们拖着你们这副老旧的身体苟延馋喘的活着，能活多久？”
　　“注意你的措辞，佩雷斯！”罗德里格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m国仍旧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一个飞跃科技，一个陆月还无法对它形成威胁。”
　　“是吗？”局长悲哀的笑了，“它还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吗？无人驾驶我们落后了，远程办公我们被人算计了，航空飞机被人追上了，人家私人航天登月了。臃肿的行政管理机构，各种主义盛行，政府的高级长官被迫在选举的时候讨好每个阶层，搞得政府公职人员成了别人的佣人。它伟大吗？伟大在哪里？伟大在你们自私的yu望里吗？”
　　“佩雷斯，你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
　　“是啊，大家都决定这么做，我能改变什么呢？我佩雷斯一个小小的局长又能改变什么呢？”
　　局长说道：“但是，我也曾是一名军人，我改变不了你们，但我能改变结局。”
　　“佩雷斯。”罗德里格斯尽可能的全说道：“你不要冲动。是，我们原本的打算是利用郝城将陆月钓来m国，但是现在的情况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她下定决心不会来m国，所以我们的计策用不上了。二次庭审不只是因为心脏，主要还是因为我们想留有缓冲余地，希望能和郝城谈判，达成合作。鱼死网破不如换来m国实在的利益。”
　　“罗德里格斯，你有没有想过，陆月咬死不来m国，就是因为他们料定我们不敢动姓郝的。只有让她相信，她不来姓郝的会死，她才会过来。”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现在，我们还在朝着合作的方向努力。”
　　“希望这不是你为了安抚我所编造的说辞。”
　　“佩雷斯，什么时候我们的信任这么少了？”
　　局长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你还记得我们一起从学校毕业时你说的话吗？保卫m国，为他奉献一切。希望权力，金钱和yu望没有将你腐蚀的太深。”
　　说完，局长走了。
　　罗德里格斯坐在办公室内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莽汉，如果不好好安抚，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罗德里格斯打电话告诉了道顿先生。
　　很快，派来和郝城谈判的人找到了郝城。
　　郝城和这些人谈了很久，大概的情况就是，m方谈判代表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要求郝城回国后保证继续支持陆月从事民用研究，飞跃必须在m上市，接受m国的审查，领航者领锋者电动汽车电池，以及超能光伏板的技术需要提供给他们。
　　郝城的条件是，放了他，他可以给将电池以正常的市价提供给m国车企，超能光伏板也一样，其他的没得谈。
　　双方亲切友好的交流了彼此的意见，然后不欢而散。
　　为了说服郝城，m方又找到了郝城的母亲张茜。
　　张茜：“…… ”你们一帮废物搞不定人就找她，搞得像她能搞定一样？
　　m方代表和张茜进行了详细的沟通，并告诉她，郝城的房间内有严密的窃听设备，让她老老实实的劝说郝城，不要耍花招。
　　于是张茜敲响了郝城的门。
　　郝城看到张茜的那一刻，脸就沉了下来。
　　张茜就像他心上扎的一根刺。
　　一直在那里。
　　永远在那里。
　　不死不枯。
　　“不请我坐坐？”
　　郝城诚实的说：“不欢迎。”
　　“小城，我们好好聊一聊，我毕竟也算你的母亲不是吗？”
　　正常的张茜绝对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见到他永远是一脸不情不愿，怕他打扰她现在和初恋情人美满幸福生活的样子。
　　郝城一下就猜到了，问：“带着任务来的？”
　　张茜点头。
　　“既然是带着任务来的，进来吧。”
　　郝城打开门，走到了沙发那坐下，照例让安娜上两杯茶。
　　郝城背靠着沙发，说道：“有什么事儿说吧。”
　　“他们希望你合作。”张茜眉头狠狠的皱着，对方让她打感情牌，她和郝城哪来的感情？
　　不管耳机里怎么催促，张茜始终说不出口，只说道：“和m国合作，你一样能赚钱，并且你会拥有一个世界上最大的市场。”
　　郝城不说话，只看着她。
　　张茜被这审度的目光看的不舒服，动了动身子继续说：“现在你只是被指控金融诈骗，就算坐牢，也只是三到五年，可能你觉得这个很少。但是你要知道，m国的监狱经常出意外，如果碰到监狱大动乱，你可能死在里面。而且，他们可以指控你金融诈骗，就可以冤枉你杀人，到时候直接叛你死刑。”
　　“闭嘴，谁让你说这些的！”耳机里传来男人怒吼的声音，“我让你打感情牌，多跟他聊聊感情。”
　　张茜烦躁的把耳机摘下来，“要不领锋者领航者你给他们一个也行，先保命。”
　　“这也是他们教你的？”郝城好笑的问道。
　　“我自己想说的，反正技术那玩意儿难道还能比命重要？”张茜说道：“你就给他们，等回国了再研究个更好的不就行了？万一谈判不欢而散，你走街上被爆头了呢？”
　　“感谢你的关心。”
　　“你不想听，无所谓。”张茜对郝城那副不识好歹的样子很烦，要不是郝振邦说他以前因为她差点活不下去，她才不想说这些话。
　　郝城大抵能看出张茜的心思。
　　对人性的把握上，他仿佛有种先天性的天赋。
　　郝城说道：“现在的我已经不单单是我自己了，成为了一种符号，一个两国之间相互试探的符号。当然我本身也具有价值。我在这里的所作所为，肆无忌惮，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陆月的未婚夫，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飞跃科技的最大股东。但是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
　　张茜摇头。
　　郝城锐利的目光直视她的眼睛，“是你和你丈夫所放弃的，不被你们重视的华国国籍。如果我今天是一个afh人，我敢保证，哪怕我姐和飞跃死保我，我也不可能安稳站在这里，早就被严刑拷打了。更不会有这些看起来很厉害，但是实则外强中干的审判犯罪的各种陷害。”
　　见张茜没听懂，郝城换了一种更简单直白的说法：“也就是说，他们不敢杀我，因为我的背后有一个强大到让他们害怕的祖国，他们必须找一个冠冕堂皇能交代的理由才能动我。”
　　“随你们，烦的很。”
　　张茜抱怨完，转身就走，回到停在楼下的车内，“看到了吗？我跟他毫无母子情。”
　　“臭娘们儿，你是不是在耍我们？”
　　张茜怒了，“来之前我就跟你们说过了，我跟郝家早就没有了任何关系。如果打亲情牌有用，当初SATT早就拿到便宜的领航者了，你现在看看，他们拿到了吗？”
　　“靠。”
　　送走了张茜，郝城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很久。
　　而这时，安娜收到了命令。
　　他们找来张茜根本就不是为了谈判。
　　就张茜那分不清轻重缓急的脑子，傻了才找她谈判。
　　但是，张茜只要出现就能扎郝城一刀。
　　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永远绕不开的话题。
　　一个被亲情伤害，脆弱的男人，当然急需一个温柔的女人的抚慰。
　　安娜来到郝城身边，将两瓶酒放下，“郝先生，听说你们的国家有一句话，一醉解千愁。你最近太累了，不如放松一下。”
　　“是吗？”郝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娜。
　　安娜一脸温柔体贴，给郝城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先喝了一杯。
　　郝城抿了一口酒。
　　安娜在郝城旁边坐下，“其实我很能理解您现在的感受，因为，我也是个孤儿。”
　　见听到孤儿两个字郝城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安娜继续说道：“我婴儿的时候就被扔在了教堂门口，是Jerome神父将我带回了家，否则我会冻死在那个寒冷的冬天。”
　　郝城将酒杯里的酒喝完了，安娜一边喝酒一边说道：“长大后，我寻找过我的家人，很不幸，我的父亲早年因为卖一些助兴的du品被抓进监狱，死在了里面，母亲也因为xidu，身体早就不堪重负。他们同时还有四个孩子，显然的他们早就忘记了那个被抛弃的女儿。”
　　“长大就好。”
　　“是啊。”安娜对着郝城举杯，两人将一杯酒干了。
　　很快，桌上的酒没了。
　　安娜因为醉酒的缘故，白皙的脸上满是红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娇美水润。
　　“我再去拿点酒。”
　　安娜说着起身去拿球，大概是喝醉了，回来的时候身形摇晃，有些不稳，一下就朝郝城摔了过去。
　　郝城一个翻身翻到了茶几对面。
　　安娜：“…… ”
　　喝这么多酒你不醉吗？
　　面对这么个喝醉的美人，你那什么反应？
　　还是喝太少了。
　　安南醉醺醺的笑着，道歉，继续和郝城喝。
　　喝着喝着，她眼皮一重倒了下去。
　　郝城看着她摇摇头，这人的智商是真的不高。
　　天下哪个脑残会跟敌人喝酒谈心事啊？
　　他的酒喝了一半倒了一半，就倒在吸水的抱枕上。
　　也是，她喝醉了，所以倒下去的时候没注意到抱枕是湿的，而且酒精味特别重。
　　郝城回屋睡觉。
　　第二天，安娜从地上醒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滚到了地上。
　　她看看沙发，看看自己，在心里疯狂大骂郝城。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
　　她喝醉了，就让她原地躺着，别说碰她了，连条毯子都没给她。
　　现在可是冬天，多冷啊。
　　啊嚏。
　　她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额头，坏了，好像发烧了。
　　这时，郝城洗漱完出来了，对安娜打招呼，“对了，昨天的酒，我数过了，一共喝了七瓶，单价七千八美元一瓶，我们aa，一会儿记得转一半的钱给我。”
　　安娜：“…… ”
　　在车里监视的同事：“…… ”
　　华国的男人都这么奇葩的吗？
　　过了一会儿，郝城还没收到钱，催促道：“今天之内记得把钱转进我的账户，不然我找你们局长要。”
　　呵呵。
　　安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郝城，“好的，郝先生。对了，今天我生病了，暂时就不能在这里陪着你了。”
　　“你要去医院看病？”
　　“是的，郝先生。”
　　“回来的时候顺便带点土豆和排骨。”
　　“好的，郝先生。”
　　安娜咬牙切齿的说完，下楼，进车，“送我去医院。”
　　“我们还要监视。”大胡子说。
　　“现在送我去医院！”安娜显然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你看郝城那大老爷的模样像会让你们抓到把柄的样子吗？”
　　呃……
　　而另一边，公寓内，陆月正在电脑上工作。
　　蔡羽灵疑问的看着电脑上的数据，“你在干什么？”
　　“造假。”
　　“啊？”
　　陆月神秘的一笑，并没有解释。
　　从郝城那边的情况来看，m国人好像对她的能力有十分过分的幻想。
　　从郝城被困m国到现在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别说是天才，就是给一百个天才，再加空间里的所有人，一个月也不可能造出什么厉害的武器。
　　就算能造出来，空间至少得经历个几十年上百年，外面的世界也要几年十几年吧？
　　既然不可能，那她就编一个。
　　编一个威力是□□五倍的武器。
　　反正核心数据又不会给m国佬看，中间漏了核心数据，只要前后编得够妥帖，够复杂，够真实，能唬人就行。
　　不过……
　　陆月托着光洁的下巴思考，m国佬为什么那么高看她的能力？
　　她自己都不敢这么高看自己。
　　想不通。
　　而这时，老怀特已经聚集了一帮想要心脏的人，将陆月有一个大秘密的事情透露了出去，又再度让奥诺来过来把自己家族的悲惨史说了一遍。
　　本来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配合着陆月这些一发布就超越同时代的产品，就算说陆月是未来穿越回来的，他们都信一半。
　　另一半，主要还是科学在阻挠。
　　但是，将信将疑就已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毕竟鬼神之说大家也是将信将疑，可谁也不敢得罪鬼神。
　　这个时候，配合着心脏，和对奥诺雷家族的调查，道顿先生都有点信了。
　　陆月将数据编造好，又前后演算了好几遍，让人将东西装进箱子里，飞到m国，将东西交给了郝城。
　　然后，郝城让人带话要见道顿先生。
　　这是与主导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之人的第一次见面。
　　两个人都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彼此。
　　长久的沉默之后，郝城默不作声的将人工带来五厘米厚的文件给了道顿先生。
　　“这是什么？”道顿先生先生翻开，看了半天，完全看不懂。
　　从第一个数字开始就没看懂。
　　郝城淡淡的说道：“这是我们可以在谈判中让步的条件。如果我和我的合伙人许嘉言先生能一起回到华国，这个我们将不会交给华国政府。”
　　这副姿态，好像这是个很厉害的条件。
　　但是……
　　道顿先生继续沉默者。
　　他真的一个字都没看过，那么多符号，他又不是什么数学啊物理啊方面的专家。
　　大概是看出道顿先生的尴尬了，郝城说道：“没关系，道顿先生，这个东西你可以带回去和其他人一起分析，思考，评判它的价值，距离下一次的审判还有时间，我可以等你们的最终决定。”
　　“看来你对这次的条件很有自信。”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条件，我相信你们也会满意它。”郝城笑道：“请您相信，如果不是我的未婚妻足够爱我，她绝对不会把这个东西交出来。这个东西，它的价值远超Walter和飞跃科技的总和。”
　　道顿先生带着满腹疑惑走了，去找他干物理的老朋友。
　　“Oh，my god。”纳尔逊还没看几页就把东西盖上了，“道顿先生，你是想害死我吗？”
　　道顿先生迷惑。
　　纳尔逊：“我亲爱的老朋友，这个你应该交给军方的研究机构，我是研究理论的，不研究武器。”
　　“好吧，不过走之前，请你将今天的事情保密。”
　　“我保证。”
　　然后道顿先生回去之后让秘书联系了军方，约了时间之后，将这么厚的一摞东西交给了专业的人员，然后坐在办公室内等消息。
　　这一坐就坐了一下午。
　　为什么还没消息？
　　道顿先生催人去问，那边答复还在研究。
　　电话对面的人无比的抱怨说：“这玩意儿太复杂了，我们都算坏三个专家了，当然，这是开玩笑，不过它真的太难了，我们还没有算到五分之一。”
　　“它是武器？”
　　“目前还不能确定它的威力，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一个相当厉害的武器。尊敬的道顿先生，您是从哪里拿到它的？简直太厉害了。”
　　道顿随口敷衍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显然，这份巨厚的文件真的非常有价值。
　　一时之间，他内心无比复杂。
　　陆月那个人，是真的有秘密，还是真的这么厉害？
　　为什么这样的人出现在华国，而不是m国？
　　不然，他们的国家将会更加强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结局

◎92.第九十二章 大结局
　　道顿先生不可能无限制的等下去, 回了自己的家。
　　在几日之后，军方那边打电话过来，“Holy crab！道顿先生, 你到底是从哪里拿到的这份资料？”
　　“它很厉害？”
　　“非常非常厉害，中间部分的数据我们现在就要。”
　　道顿先生沉默了一会儿, 继续问道：“它有多厉害？”
　　“这个我们需要保密。”
　　道顿先生：“……”
　　保密有个屁用。
　　这是别人的。
　　“道顿先生, 请你理解, 这件事情进入军方就不再是一件单纯的事情。”
　　道顿先生：“你只需要形容一下它的威力。”
　　“我们的专家说，大概是□□的五倍。”
　　Jesus ！
　　道顿先生心里疯狂骂脏话, 陆月居然真的能研究出比□□还厉害的武器。
　　“道顿先生，道顿先生……”
　　电话里传来催促的声音, 道顿先生只能无力的应了一声，说面谈。
　　面谈之后，两个人的心情都十分的复杂, 道顿先生是对陆月的恐惧，军方霍德兹将军是对得不到这个武器的失落, 毕竟，他们那么多位物理学家都无法把这份文件吃透，更别说把核心补全了。
　　最终两人商议后决定将这件事情保密。
　　这件武器绝对不能落入华国政府的手里, 否则m国就真的危险了。
　　但是, 即便他们放了郝城, 怎么保证这个东西不会落入华国政府手里？
　　道顿先生思前想后, 找到郝城谈判, 他现在的诉求已经不是领航者或者领锋者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武器。
　　郝城摇动着食指，“NONONO，道顿先生, 这个东西我们不可能给你们。给了你们会对我们的国家造成伤害。我姐和我都是和平主义者，我们不希望看到地球毁灭，最多只能答应将有关这件武器的文件烧毁，绝口不提。依旧让世界保持它现在稳定的局势。”
　　“郝先生，你和你的未婚妻怎么保证在你和许先生回国后，不会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的政府？”
　　郝城装作很为难无法解答的思考了起来。
　　许久，他说道：“我没有办法保证，只能承诺。”
　　道顿先生如同鹰隼捕食一般的目光落在郝城身上，“郝先生，你们将这份文件里面的核心资料给我们，我们放你回去，这样，你们的政府和我们就都拥有了这样东西。可以彼此牵制，谁也不会首先使用它。就像□□。”
　　“不可能，如果我们的政府知道我将这么可怕的武器交给了你，我一定会被叛国罪处以极刑。”
　　“那就没得谈了。”
　　郝城摊摊手：“但是，我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入狱，这份资料一定会出现在华国政府的军方手里。”
　　这就是僵局了，谁也奈何不了谁。
　　道顿先生深深的看了一眼郝城走了。
　　第三次庭审终于开庭，控方的证据几乎都没拿出来。
　　中途，控方申请延期继续审理。
　　法官同意。
　　局长外表沉默的坐着，内心却已然不再平静。
　　看来，道顿，罗德里格斯他们已经开始妥协了。
　　不。
　　就算道顿，罗德里格斯他们全都妥协，他也绝不会向华国那帮混球低头。
　　他是高傲的佩雷斯。
　　他脚下的是他所效忠的m国。
　　他的身后是他发誓要誓死保护的m国人民。
　　深夜，所有的人都在熟睡中。
　　局长戴上帽子，走到一个混合着打架xidu抢劫的街区，静静的躲在巷子里潜伏者。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帽兜，整个人被掩埋在黑暗之中，从箱子路口走过的人，谁也无法察觉到他。
　　终于，一个醉醺醺的黑人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他尿完了尿，点燃了一根烟。
　　火焰一起，他被面前的男人吓了一大跳，随即松了口气，问道：“货，要吗？”
　　“要。”
　　局长压低着声音，用交易将男人吸引进巷子里，一个转身，抓住男人的肩膀将无法反抗的他一刀毙命。
　　男人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死不瞑目。
　　毙命之后，趁着尸体还热着，局长连捅了同一个位置好几刀。
　　他要让别人相信，这是一个完全不懂杀人的人慌乱之中胡乱刺的。
　　然后，他将刀扔下。
　　这个刀上他贴上了许多从郝城公寓盗来的指纹。
　　然后他又将从郝城公寓垃圾桶里翻来的购买收据沾上血，走了几步，捏成团扔在了地上。
　　这样一切都完美了，等尸体被发现，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郝城干的。
　　一个华国人杀了一个黑人。
　　这在m国是大忌。
　　不管是环保组织，还是人权组织都不会再敢为了他呼吁。
　　局长将男人身上的粉搜了出来，里面有两包，他拿走了一包，然后趁着熟睡，潜入郝城的公寓，将粉藏进了冰箱里，转身离开，将手套脱下来烧了。
　　一切做完，只等天亮。
　　天亮后，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死在巷子里的男人。
　　警方很快会提取指纹，很快会想到男人身上的货，很快会看到单据，通过询问店主就会确认郝城的身份。
　　然后顺着线索申请搜索令，找到藏在冰箱里的药。
　　局长舒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去监控车内，把大胡子换了下来。
　　不会儿，警车开了过来，一行人直接来到了郝城公寓门口。
　　果不其然，在详细的搜查下，冰箱里的粉被找到了。
　　郝城坐在沙发上，表面担心实则懵逼极了。
　　约翰警官来到郝城面前，“郝先生，你涉嫌谋杀Antonie，请跟我们回警局。”
　　“我想我应该没杀人。”
　　“目前我们有切实的证据怀疑你杀人。”
　　“人是什么时候死的？”郝城问道。
　　约翰警官：“预计是今天凌晨两点过。”
　　“那就更不可能是我了。”郝城淡淡一笑，“我这里整个公寓都在FBI的监控下，他们二十四小时监视，如果我出门他们一定知道。何况这栋大楼大门都有监控，你们也可调监控看看。”
　　“郝先生。”约翰警官说道：“监控昨晚被人故意弄坏了。”
　　“OK，那我请问约翰警官，我为什么要杀一个素昧平生的黑人？你们可以去问监视我的FBI 探员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出门。还有……”郝城说道：“你们可以抽我的血做血液检查，我不会有任何du品反应。”
　　毕竟郝城的身份很特殊，还有FBI参与其中。
　　约翰警官只是一个小警官，只好请示上级，上级让约翰警官先等着，自己打电话给FBI请求监控视频和录音。
　　FBI局长非常理所当然的拒绝了这个要求。
　　他们FBI的东西还不需要提供给地方警局。
　　既然FBI拒绝提供，那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约翰警官拿出了手铐，而这时，郝城的律师也到了。
　　双方交涉下，决定开后门，走提前保释，先让郝城在公寓待着，但是在整个谋杀案水落石出之前，郝城不准离开公寓一步。
　　郝城深呼吸，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还真是了不起的m国。
　　先是金融诈骗，后是人身拘禁。
　　现在好了，现在连杀人案都栽赃到他的头上了。
　　郝城打电话给道顿先生，一通强烈指责。
　　道顿先生像是早就料到郝城的反应一般，不紧不慢的说道：“郝先生，m国的警察都是很尽职的，如果你是无罪的，我想他们会很快还你清白。”
　　说完，道顿先生挂断了电话。
　　明明是被人无礼的挂断了电话，郝城却整个表情都轻松了下来。
　　看来道顿先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么，就代表，这件事情是他们谈判的筹码。
　　他们想要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个五厘米厚的文件里面的核心数据。
　　这么看来，他和许嘉言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另一边，挂断电话，道顿先生责备的看着局长，“佩雷斯，你这件事情做的非常不理智。”
　　局长满不在乎的看着他，“所以，道顿先生，你想把我怎么样呢？”
　　“唉，我亲爱的佩雷斯，我能把你怎么样呢？”道顿先生长叹一口气说道：“附近拍到你的监控我已经让人处理了，但是你必须保证，下一次绝对不能再做出同样冲动的事情。”
　　“道顿先生，我对于我个人的安危并不在意，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打算如何处理这次的谋杀案。”
　　“你的想法呢？”
　　局长意志坚定的说道：“这场较量，郝城在我们的手上，我们和陆月的较量，就像是两辆同时冲向悬崖高速行驶的赛车，谁先停下谁输。这是一场心理战，我们不能停下，至少不能在陆月认输之前停下。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只要郝城命悬一线，陆月一定会退步。”
　　“我了解你的意思的。”道顿先生笑道：“很高兴此刻我们达成了一致。”
　　此后，不管郝城怎么打电话，道顿都一直不接电话。
　　郝城再打给金融局，仍旧没有人接电话。
　　他就好像是被抛弃的孤岛，m国已经耗尽耐心不再与他谈判了。
　　郝城：“……”
　　这装模作样的姿态。
　　唉……
　　为了回家，还是接着演下去吧。
　　郝城的金融诈骗案结案了，无罪释放，但是谋杀案又开庭了。
　　空方认定是他在du品交易中与Antonie发生冲突，慌乱之下连捅数刀将人杀死。
　　带有他指纹的刀，还有沾血的收据，一切似乎都对他很不利。
　　仿佛至少二十年的刑期是少不了了。
　　郝城出来后，面对众多的媒体，就像一个被冤枉到发疯的孩子一样对着镜头嘶吼自己是无辜的。
　　华国国内彻底的震怒了。
　　大家纷纷海外出征，将所有的m国媒体都杀了个片甲不留。
　　然而无论华国国内如何反应，这一次，人群组织环保组织，不管什么组织都不敢给郝城出头。
　　黑人，是禁忌。
　　公寓内，郝城与律师商量。
　　律师坦诚的说，这一次的谋杀罪证据确凿，着实翻不了供。
　　郝城将一个杯子砸了过去，律师额头被砸出了血，忍着痛说道：“郝先生，请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郝城就像暴怒的狮子，“现在被控杀人的是我，要坐牢的也是我，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们可以再求一求道顿先生。”
　　“滚！”
　　律师捂着额头的伤口出来了。
　　临走时，还故意把自己的伤口朝向监控车辆，以确保他们能看清。
　　监听的FBI探员们，还有安娜齐齐鼓掌喝彩，总算抓住这个恶心的华国人的把柄了。
　　这些日子真是受够了这鳖孙的气。
　　这时候，郝城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就像追命的一样的给道顿先生打。
　　道顿先生看着不断响铃的电话，笑容越发灿烂了。
　　再等等，等到郝城更绝望一点。
　　那么，他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达成条件了。
　　打了两个小时，郝城着实烦了，不想再打了。
　　感觉也应该打够了，转身回屋睡觉。
　　隔了几天后，郝城故意把自己的头发薅成鸟窝，找到了律师，将自己的全部资产都转到了陆月名下。
　　然后，陆月焦急的打来了电话。
　　“姐～”
　　沙哑的嗓音，就像几天几夜没睡似的。
　　如果不是陆月知道这是演戏，绝对不会怀疑郝城已经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姐～”郝城略带哭腔的说：“我可能要坐牢了。”
　　“不会，我会救你。”
　　陆月的声线一如往常的冷淡。
　　郝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家姐真的很不会演戏。
　　“姐，我们分手吧。”犹豫了许久，郝城终于说出这句话，“我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移给了你，你以后找个更好的男人吧。”
　　说着郝城要挂断电话。
　　“等等。”
　　郝城将电话放到耳边。
　　“城……”
　　“嗯？”
　　“城城，我爱你。”
　　说完，陆月挂断了电话。
　　郝城脑袋上冒出一大颗粉红色爱心。
　　啊啊啊，姐叫他城城了。
　　还说爱他。
　　他家姐虽然不会演戏，但是好会撩人。
　　每次总是不经意间把他撩的不要不要的。
　　“咳咳。“律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演戏呢，不要秀恩爱了。
　　郝城立刻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FBI将情况上报，道顿先生知道时机成熟了，他再度让人拨通了陆月的电话，果然这次陆月没有挂断。
　　陆月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道顿先生微笑慈爱的说道：“我们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陆月小姐托人从华国带过来的那份文件，完整版，仅此而已。”
　　“这个东西我不可能把完整版给你。”
　　“那郝先生可能就要以命抵命了。”道顿先生作势就要挂断电话，陆月紧急喊道：“等等。”
　　“陆小姐想通了？”
　　“道顿先生，我最后警告你，不要动郝城，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
　　砰。
　　电话挂断了。
　　道顿先生胸有成竹的摇摇头，“明明已经方寸大乱，还要故作姿态，女人就是女人，一旦涉及到爱情就没有了理智，只会做些愚蠢的事情。”
　　终于，第二次庭审前，陆月卡着时间点给道顿先生打了电话，“我可以把核心数据给你们，但是我也有两个条件。”
　　“请说。”
　　“第一，你们要保证不会将我给你的这件武器用在华国上，第二，要确保郝城和许嘉言的安全。我会让人当天带着数据在机场等郝城，将东西交给你们后，他和郝城许嘉言一起上飞机。”
　　“没问题，这两个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
　　至于，会不会用在华国上，那就看情况了。
　　道顿先生愉悦的笑着，并让人去着手处理郝城的杀人案。
　　很快，第二次庭审，一切反转，警方提供了另一名证人，对方是Antonie的朋友Markus，两人本来是一起卖货，后来发生争吵，Markus混乱中杀了Antonie。
　　而在此之前，Markus曾在郝城用餐的地方偷走他的钱包和他所购买的银质西餐刀。
　　因此，刀上有郝城的指纹。
　　而Markus当天将粉装进钱包时，不小心遗漏了钱包里的收据。
　　至于郝城家里的冰箱的粉，经过证实是面粉。
　　不管公众信不信，反正法官是信了。
　　最终，郝城无罪释放。
　　局长知道结果，愤怒的冲进了道顿先生的办公室，质问他为什么。
　　道顿先生冷静的说道：“我们已经拿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
　　“呵，我们要的不是陆月吗？”
　　“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你的半辅助人造心脏？”
　　“佩雷斯！”道顿先生是既愤怒又无奈，关于武器的事情他们需要保密，不可能告诉佩雷斯这个莽夫。
　　局长深深的看了道顿一眼，将面前的椅子踹翻，愤而大步流星离开。
　　”这个莽夫！”道顿先生在局长身后大声骂道。
　　终于可以离开m国了。
　　郝城啥都不要了，带着律师团队和许嘉言直奔机场。
　　迫不及待的心情溢于言表。
　　奥诺雷自从和道顿先生见了一面之后，有时间就一直潜伏在郝城身边。
　　他本以为m国能成功把陆月骗过来。
　　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既然已经不可能了，那么他就要杀了郝城。
　　就像陆月毁了他的家族一样，他要杀了陆月最爱的人，让她悔恨一辈子。
　　奥诺雷伪装着，戴着帽子，手踹进一副兜里，紧紧的抓住手·枪。
　　从华国来的人，将手提箱里的东西递给了护送郝城穿着常装的军方的人，对方紧急将东西传输，让人检查。
　　等了两个小时，收到回复，这才离开。
　　郝城和许嘉言，律师团刚要进机场。
　　奥诺雷掏出了枪，瞄准郝城。
　　砰！
　　郝城立刻蹲下，子弹从头顶飞过。
　　不是一颗，是两颗。
　　穿着风衣伪装的局长一枪打中了奥诺雷的肩膀。
　　而奥诺雷的一枪贯穿了局长的手臂。
　　两个人都以为对方是郝城雇佣的保镖，拼命的攻击对方，砰砰砰，一时之间，机场所有人四散逃离。
　　郝城和其他人趁乱逃走。
　　后来，郝城都回国了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来杀他的，最后同归于尽了。
　　那一瞬间，他后背都凉了。
　　卧槽，杀他的，和，杀他的，同归于尽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陆月进空间，向研究院的所有人表达了感谢。
　　谢谢他们协助她一起完成这么浩瀚的造假工程。
　　尤其是核心数据，要不是空间里有好几位精深的核物理学家，哪里能那么容易编出来。
　　m国那边应该非常不容易发现问题。
　　但是，也很难看懂如此艰深的东西，毕竟里面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如果因为看不懂而选择先试着造造看，那么建造到一半，整个建造基地都会被炸成灰烬。
　　到时候，热闹就大了。
　　陆月向大家表示了感谢，就准备从空间出来，去接郝城。
　　她像往常一样，七拐八拐到空间的出口。
　　她惊愕的看着面前的门。
　　门把手不见了，整个浅蓝色的门就在她眼前慢慢消失，然后归于虚无。
　　她伸出手想要从以前的地方出去，却被透明的屏障挡了回来。
　　她的心霎那间沉入谷底。
　　她被锁在空间里了？
　　而就在门消失的最后一刹那，因为她而连接起来的两个时空。
　　当她进入空间，她身体所在世界禁止的时间再度开始流动。
　　她的灵魂与外界的关连彻底断了。
　　郝城在机场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陆月，猜想可能有事，只好自己打车回了公寓。
　　他打开陆月的房门，“姐，我回来了。”
　　“姐？”
　　“不在吗？”
　　郝城嘀咕着打开了陆月的卧室，哦，在睡觉。
　　郝城悄悄把门关上，换了衣服，洗澡，做饭。
　　等到黄昏日落，陆月还是没出来。
　　他又打开门看看，陆月还在睡觉，胸脯非常均匀的起伏着。
　　晚上八点，陆月还在睡。
　　不可能啊。
　　姐从来不会睡这么久，而且他今天回来诶。
　　郝城打开门，推了推陆月，“姐～”
　　“姐？”
　　郝城加重了力道，仍旧没有反应。
　　他一下慌了，慌乱的将陆月抱起来，朝着医院狂奔。
　　许久后，医生摇头，“对不起，郝先生，我们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仍旧找不到陆小姐昏迷的原因。她好像只是睡着了。”
　　郝城目光没有离开陆月，听到医生的说辞，没说什么，带着陆月去了下一家。
　　可是不管他去多少家，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最后无可奈何，他绝望的带着陆月回了他们俩的家，谁也不见，就守着陆月。
　　空间内，陆月坐在消失的门前，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
　　突然一个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对方穿着纯白色的运动套装，一身清爽，看起来年龄不大，眼睛里却透着与长相完全不符的深沉。
　　他在陆月身边坐下，“怎么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陆月看向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在这个空间，我太渺小了。”
　　“你什么也不用做，等着就好。”
　　陆月疑惑的看着他，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起身，“跟我来。”
　　陆月跟着对方来到了一颗大柳树下，树下有一个巨大的石碗，里面积了一些水。
　　只是那水带着淡淡的金色。
　　对方笑道：“这是祝福。”
　　“祝福？”
　　“对，对你的祝福。”对方手一挥，石碗上显现出两个字陆月。
　　他说道：“这是你的。”
　　陆月更加疑惑了。
　　对方淡淡一笑，“前世的时候。”
　　“你说，我有前世？”
　　“对。”对方温柔的笑着，“前世的时候，没有空间，你自然没有勇气突破重围求姑姑收养你，因此你的童年过的非常困苦，也一直没有上学。后来被亲生父母寻回。你应该也了解他们的性格，你没读过书，只识得几个字，即便天分高，学得快，在秦家日子也不好过，十八岁一到就离开了秦家，自力更生。你的一生很艰难，为了学习进修拼命赚钱，身体有很多疾病，后来学了一身本事，主力研究医疗仪器，治愈了很多人。他们死后，便在这里为你留下了祝福。”
　　“不是。”陆月有些混乱，“照你这么说，我所救助的那些人他们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那我应该已经不年轻了，为什么他们的祝福可以让我从头开始？”
　　“因为时间它不是一条直线。”
　　男人顿了顿继续说道：“空间，它同时存在于过去与未来。我知道很难理解。你只需要知道空间不能去改变你的命运，它只能给予你一个机会，至于怎么用是你的事情。而如今祝福用完了，所以你被困在了这里。”
　　“那我要怎么出去？”
　　“平衡法则，用祝福，别人对你的祝福，把这里集满，你就可以出去了。”男人说道：“只不过这一次之后，你再也不能进入空间了。”
　　陆月捂着心口的位置，笑了，“所以，这就是这世界充满了爱，所以不用畏惧前路。”
　　等她再度回头看向男人时，男人已经消失了。
　　石碗里的水一点点的增加。
　　她低头看着那带着淡淡金色的水，好像能从中看到许多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
　　郝城，李思思，张兰，路白霜，邱云落，孟意妃，小亚，张义……
　　那是他们给她的祝福。
　　她只需要等着就行了。
　　因为这世界充满了爱，所以不惧前路。
　　陆月来到空间内的研究院和所有人一起工作，每天固定时间过来看一眼水。
　　而华国那边，得知陆月成了植物人之后，无数人的为她祈福。
　　哪怕石碗容量再大，这些祝福都足够把它装满。
　　一个月后，石碗满了。
　　门再度打开，陆月和研究院的同仁们一一拥抱告别。
　　这一次告别，就是永恒了。
　　陆月打开门，离开。
　　在她踏出空间的那一刻，门彻底的消失了。
　　她脖子上的项链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项链。
　　空间是没有四季白昼黑夜的。
　　所以从明媚阳光走出来，现实世界一片昏暗。
　　是深夜，是黑夜。
　　房间内两张床，她睡一张郝城睡一张。
　　她从床上刚刚坐起来，郝城睁开了眼。
　　“姐…… ”郝城眼眶红红的，冲过来抱住陆月，抓着她的手捏得她生疼。
　　陆月回抱住郝城，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郝城，我好想你。”
　　“姐，我也好想你，每天都想你。”郝城声音略带哽咽，委屈的说道：“你不知道，你不在，外面那些人可坏了，还想给我介绍新女朋友，我找了八个保安严防死守，守身如玉。”
　　“我睡了多久了。”
　　“一年了。”郝城蹭着陆月，“姐，以后不要吓我了，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说了一夜的话，陆月将空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郝城。
　　郝城只是听着，“那以后，不会还有后遗症吧？”
　　“不会。”
　　“姐，只要你不离开我，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我知道，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
　　第二天，郝城美滋滋的和陆月温存。
　　第三天，继续温存。
　　第四天，还要温存。
　　第五天，陆月把他踹出了门。
　　这时候，所有人才知道陆月醒了。
　　愤怒的亲友团加上郝叔叔把郝城狠捶了一顿。
　　因为各种事情拖延至今的婚礼再度提上议程。
　　幸好，在陆月昏迷的一年以内，郝城一直让人重复定酒店的位子，一天天的一直保留着预约。
　　婚纱也保存完好。
　　请柬，喜糖，这次都齐了。
　　什么都齐了，只需要敲定行程。
　　别说行程了。
　　经过这一次他家姐昏迷的事情，郝城觉得别人的行程根本不重要，他要准时举办婚礼，至于其他人能不能来，他！不！关！心！
　　随便！
　　婚礼前，陆月去试穿婚纱。
　　她躺了一年了，不能吃东西，都是靠输液活着，又瘦了好多。
　　虽然这一阵子郝城一直在给她补身子，但是距离以前的尺码还是有一段距离。
　　人真的不能太瘦，太瘦只有骨头，一点也不好看。
　　陆月穿上婚纱，出来。
　　郝城眼睛都直了，拿出手机拼命拍照，然后换上西服站在陆月身边让服务员给他们两个人拍了好几张，这才放陆月回去换下来。
　　郝城兴奋的发着朋友圈，x博，短视频号，公司官方推送号，只要是能发的，他全都要发。
　　这恩爱，他要秀，一定要秀，要秀满全世界。
　　“姐，你的账号要发吗？”
　　陆月透过帘子说道：“你想发就发吧。”
　　虽然她不喜欢秀恩爱觉得很羞耻，不过能让他们家郝城高兴，那就发吧。
　　郝城美滋滋的用自己的指纹解锁陆月的手机，然后愉快的把他和陆月天作之合的照片发出去。
　　羡慕吧？
　　姐是他的。
　　姐还很宠他。
　　发着发着，突然事情变得不对起来。
　　陆月的手机开始不断的跳出消息。
　　不是朋友圈的，不是x博的，不是短视频号的。
　　是f号和IG的。
　　是各种语言的。
　　有些他能看懂，有些他看不懂。
　　但是，那些他能看懂的几乎都是一个意思。
　　啊啊啊啊啊，紫薰冰泪大大居然是华国的陆月！是那个飞跃科技的陆月！我居然有陆月亲手做的胖达君手办！次元壁破了！
　　郝城手一抖。
　　现在删除还来得及吗？
　　这时，陆月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郝城全身都在抖，“你抖什么？”
　　“我，我，我…… ”
　　“你干什么了？”陆月警惕的问。
　　“我、我…… ”
　　陆月一把抢过手机，来自全世界的祝福。
　　不是陆月粉丝的祝福。
　　是紫薰冰泪粉丝的祝福。
　　陆月将手机往包里一放，十分温柔的看着郝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砰砰砰！
　　服务员小姐姐们吓得抱在了一起。
　　好可怕，家暴现场啊。
　　白熊编辑社北村看到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巴掌。
　　天啊。
　　他们是一个人。
　　华国人很多同名同姓的，他以为只是简单的同名同姓呢。
　　毕竟一个科技圈豪富新贵，一个漫画圈顶级作家。
　　这两不搭边啊。
　　m国五大电视台顿感不妙，抽个空五家一对，风格很相似啊，顺藤摸瓜。
　　草泥马啊。
　　都是一个人。
　　他们被一个耍了。
　　而且还花重金，送了好几个亿给陆月！
　　草草草草……
　　秦阮更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真相。
　　如今，她在游乐园气氛组工作，偶尔也会去酒吧兼职唱歌赚点辛苦钱。
　　她的生活很拮据，租住在狭窄的房子内，唯一能安慰她的是胖达君。
　　可是胖达君的作者紫薰冰泪居然是陆月。
　　是陆月啊。
　　是那个她从十二岁就讨厌仇恨的陆月。
　　她这么拮据还要去买周边的胖达君作者是陆月！
　　啊——
　　秦阮尖叫着疯狂的砸东西。
　　这些都是陆月的，是陆月的，是那个贱人的！
　　等砸完了，秦阮后悔了，哭着收拾。
　　这些都很贵的，她就算讨厌也没必要砸了，还可以转卖出去。
　　现在大家都知道紫薰冰泪是陆月了，以陆月的全球知名度，这些只会升值，价格会更高。
　　秦阮跪在地上把完好的周边挑出来。
　　她一边挑一边哭，为什么她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呢？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
　　陆月教训完郝城，又被路白霜，邱云落，张兰狠狠的审讯了一顿，最后念在她是新娘子的份上才饶过她。
　　结婚那天，鲜花簇拥。
　　新娘走向新郎。
　　来宾看着面前的茶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咱华国人办酒席难道不应该喝酒吗？
　　为什么全场一滴酒都没有？
　　郝城：以她家姐百分之零点零三酒精含量一口倒的酒量，为了确保洞房花烛夜的质量，今天谁也别想从他的婚宴上喝到一滴酒。
　　郝叔叔乐呵呵的笑着，装糊涂装糊涂。
　　两个人在主持人的主持下面对着彼此，交换戒指。
　　太阳与向日葵的戒指。
　　孟意妃看到直播中的对戒，快乐上了头，差点晕过去。
　　那是她做的戒指，她做的。
　　最后两个人拥抱在一起，陆月在郝城耳边说道：“郝城，谢谢你成为我的朋友，亲人，爱人。”
　　“亲一个！”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一起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
　　陆月拿花挡住，郝城飞快的在陆月红唇上啄了一下。
　　“你们这样太过分了。”
　　“不过分，我回家自己亲，不给你们看。”
　　说完，郝城抱起陆月就跑。
　　洞房花烛夜，他来了。
　　于此同时，遥远的m国某个基地突然炸了，红光满天，为这对新人的婚礼增添了许多的祝福。
　　蜜月回来后，陆月又再度投入了工作。
　　以后，她会继续在航天发展，也会正式踏入医疗领域。
　　她会朝着目标一往无前，终有一日，她将会在航天领域有所突破，届时，她将会告诉所有人，她，陆月，是陈津教授的学生，这一生不辱他的英名。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正文就完结了。
　　后期写的时候，发现如果在女主事业线中插入其他人的故事，会拖慢节奏，所以都给删了。
　　例如康业，原来不止这点戏份的。
　　后面会写一些番外交代一些思思她们的结局，有兴趣的小天使们可以看下，不看也没关系。
　　番外不保证日更。
　　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