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引诱   作者:南星北落   简介:   *   港城的圈子里都知道,温家有个独女,生得冰肌玉骨,温婉动人,早早地与韩家的公子定了婚约,只待她学成归来完婚,然而,结婚前夕,温汀发现未婚夫韩霆出轨,她果断分手,取消婚礼,独自一人到意大利旅行。   不料,落单的温汀被几个外国人盯上,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穿着黑色长款风衣,身形颀长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别怕。”   *   取消婚约后,温韩两家闹掰,温家失去资金支持,家族企业摇摇欲坠,就在众人看笑话之际,有人主动向温汀伸出援手,“跟我结婚,我可以帮你。”是谢景恒,港城圈子里无人不知的谢家二公子。本以为异国遥遥一瞥,不会再次相见,没想到,那人却会成为自己的丈夫。   *   人人都传谢家二爷谢景恒,矜贵禁欲,身边野花环绕,却从不动心,更有甚者,怀疑谢二爷喜欢男人。   直到从不涉及房地产的谢氏集团突然双倍高价拍下一块地,直接上了热搜。   采访视频里,一向冷面的男人露出罕见笑容,握着话筒的左手无名指上,钻石男戒闪着细碎的光,更显禁欲,“没有为什么,太太喜欢向日葵,买来给她种花的。”   众人:“......”   小剧场:   婚后,温汀无意中发现,谢景恒心里有个白月光,她不忍拆人家姻缘,主动提出分房睡,谁成想,在外叱咤商圈的谢二爷竟抱着被子撒娇,“汀汀,我怕黑...”   #第一次见你,是少时的家族聚会,你弹的那首曲子,弹进了我的心里。   #第二次见你,你被坏人逼到角落,仓皇无助,小鹿般的眼神看着我。   #第三次见你,我带你去领了结婚证。   每一次的靠近,都是我的蓄意已久。   “我见过漫天银河,却只爱你这一颗星星。”   阅读指南:   女主先婚后爱,男主暗恋成真,蓄谋已久。   男主白月光属于误传。   从始至终身心都只有女主一人。   女主有名义上的婚约,身心双C   文案于2022.12.23已截图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恋爱合约 甜文 时尚流行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汀,谢景恒 ┃ 配角:乔栩,包华国,顾沅宁。 ┃ 其它:我见过漫天银河,却只爱你这一颗星星   一句话简介:先婚后爱!资本大佬*旗袍美人   立意:因为爱,相信爱。 第1章 引诱第一步   ◎“加个联系方式”◎   心动引诱/南星北落作品   2023年3月31日 晋江文学城首发   八月,港城国际机场。   温汀刚落地,港城特有的桑拿天就把她全身包裹了个严严实实,空气中带着即将下暴雨的黏腻感。   进入航站楼,大厅里足足的冷气,又叫温汀从头凉到脚。   温汀刚下飞机,等行李的时候,拿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乔乔,我刚开机你就打来,时间掐的这么准啊?”   打电话的正是温汀的好闺蜜乔栩。   乔栩爽朗的笑声透过听筒传了过来,“汀汀啊,你是不是在等行李啊,我就在接机口,你出来就能看到我啊,快两年没见了,好想你啊!”   为了防止乔栩的喋喋不休,温汀说了句“见面说”就赶快挂了电话,找到自己的两个箱子,推着往外走。   出站口人头攒动,但是温汀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挤在人群里的乔栩,一头酒红色的短发,搭配一身小皮裙,乔栩还是那么的美丽张扬。   乔栩也看到了温汀,她把捧着的一大束向日葵抱在右手里,伸出左手奋力地冲她摆手。   “汀汀,这里!这里!”   温汀也伸出手回应了她一下,继续微笑着往外走。   因为疫情的原因,再加上她研究生课业繁忙,温汀已经快两年没有回国了。   乔栩看着眼前的女生,一件剪裁得体的淡黄色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身形,鹅蛋脸上的一双杏眼,笑起来有很好看的弧度,步履轻盈地款款走来。   乔栩作为她十几年的死党兼闺蜜,也会再次被她的美惊艳到。   待温汀绕过人群走了出来,乔栩不管不顾地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花也被她扔在了一边,闺蜜两人旁若无人的尖叫。   乔栩:“宝贝儿,你终于回来了,这回不走了吧?我一个人在国内好无聊啊!”   温汀一贯的温婉内敛,并不像乔栩那么激动,她拍着闺蜜的后背安抚,“不走了,不走了。”   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跟着人群往外走,到了地下停车场,乔栩拿出车钥匙对着前方按了一下,只听见滴滴两声,一辆正红色超跑的车灯闪了两下。   “怎么样?”乔栩晃着手里的车钥匙问温汀,一副得意的表情。   温汀微笑点头:“嗯,很符合你的人设。”   闺蜜两人上了车,温汀无意间瞥见乔栩脚下那十五厘米的恨天高,有点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忧。   “乔乔,你确定你这双鞋能踩刹车吗?”   乔栩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小瞧我不是?姐们儿我好歹快十年的驾龄了。”   温汀没再说话,只是把安全带又认真地紧了紧。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机场高架上,乔栩也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汀汀,你们家韩霆呢?怎么不来接你啊?他这个未婚夫也太不合格了。”   坐在副驾驶的温汀莞尔一笑,“他公司突然有急事,去上海了,本来说好接我的。”   说到这里,温汀解锁手机屏幕,翻到那条几乎和乔栩的电话同时进来的信息。   韩霆:【不好意思啊,温汀,突然要出差,不能去机场接你了,我两天后回来,请你吃大餐赔罪。】   乔栩侧头看她一眼,轻蔑的切了一声,“有那么巧吗?早不出差,晚不出差,偏偏你回来的时候就出差了?而且,他一个老总……”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口无遮拦了,乔栩识相地闭了嘴。   她脑瓜儿一转,马上转移了话题,温汀也没再解释什么。   其实对于这个未婚夫,温汀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婚约是家里定的,说白了就是很俗套的商业联姻。   温汀大学毕业那年,父亲温至信要求她回家来打理自家的生意,而温汀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最不感兴趣的就是做生意,她喜欢服装设计,尤其是设计旗袍,梦想着大学毕业能到设计之都——意大利留学。   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温至信机缘巧合得到消息,韩家的公子韩霆有意与温家联姻,强强联合。   温家与,谢,包,韩三家并称港城四大家族,也就是人们口中的上流圈子。   其实准确的说,四大家族的说法诞生于三十年前,近些年,温家已有颓势,很难与另外三家相提并论。   家业传到温至信这一辈。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辉煌,他在经商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只是勉强维持。   弟弟温至礼更是乐得逍遥的主,只拿属于自己的股份,从不参加公司管理。   温家兄弟俩膝下都是一个独女,眼看着家业后继无人。   所以当温至信得知韩家有意联姻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就同意了。   韩家的公子韩霆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是圈子里名媛们梦寐以求的对象,国内名牌大学毕业,如今担任家族企业的总经理,雷霆手段,家里的生意在他的打理下,短短一年业绩就翻了一番。   温汀以毕业后能够开一家属于自己的旗袍工作室为筹码,答应了这场联姻。   大学毕业那年,因为与家里的争执,温汀错过了意大利马兰欧尼时装学院的offer,最终改投了巴黎ESMOD时装设计学校。   婚约定下后,温汀就启程前往巴黎继续研究生学业,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间,温汀只回国一次,跟韩霆碰了几次面,后面的两年,她因为疫情和学业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回国,直到这次毕业。   当初双方约定好,温汀毕业回国,二人就完婚,韩氏集团为温家的企业提供资金支持,一并管理,而温汀,可以一心一意去经营自己喜爱的旗袍设计工作室。   对于商业联姻,温汀当然也很排斥,试问,谁不想跟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慢慢接触,了解,然后自然而然的步入婚姻的殿堂,而不是跟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过完后半辈子。   只是,她从小深受爷爷和父亲的熏陶,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作为家族长女,她有义务为家族企业的存亡做出牺牲。   下午三点的机场高架意外堵的像早高峰,女司机乔栩操着国骂问候每一个加塞抢行的车辆,坐在一旁的温汀稍微眯了一会儿,缓解一下长途飞行十几个小时的疲劳。   直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击把温汀从座椅上往前弹去,半个身子被弹到了汽车前方中控台上。   伴随着乔栩的尖叫,温汀揉着被撞的额头开口,“怎么了?乔乔?”   乔栩秀眉一紧,嘴巴一撅,“完蛋了,我撞了一辆迈巴赫的屁股。”   “我本来是踩了刹车的,可是,脚没用上力......”   “把我卖了我也赔不起啊,呜呜……”   温汀眼神朝乔栩手指的方向看去,前面一辆黑色迈巴赫的车屁股右侧,确实凹进去一大块儿。   就在这时,迈巴赫驾驶位上下来一位西装男士,他走到车身后面仔细观察一番,回身朝后面目瞪口呆的乔栩伸手示意,他指了指右侧的应急车道,意思是把车开到那里去解决。   乔栩不敢耽搁,任命的乖乖开过去。   温汀对于服装特别敏感,这位男士的西装只是一般的大众牌子,跟这辆豪车显然不是一个档次,温汀心想,这位应该是司机,右后排肯定坐着真正的主人,她心里不免叹了口气,今天这篓子算是捅大了。   虽然车是乔栩撞的,但是毕竟是为了来机场接她,温汀也跟着一起下了车。   乔栩疾步走到男士面前,双手合十连连道歉,“大哥,对不起啊。大哥,实在是太堵了,我技术不行,我有保险,我给你修车。”   司机大哥皮肤很黑,眉毛浓密,一脸不善,“走保险啊?那还得等交警过来拍照,我们老板还有很重要的行程,耽误不得。”   乔栩一听,这司机话里的意思是要私了了,自己虽然不差钱,但是这大几百万的豪车,补点漆都得上万,这么大一块儿得多少钱啊?   “大哥,要不这样,我帮您叫一辆车,让您老板先走,我们等着交警来处理……”   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副驾驶侧的玻璃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一张带着墨镜的年轻男人的脸庞。   “老李,撞得严重吗?”包华国眼神看向司机李启强,不料,余光中却瞥见了肇事者居然是两个美女。   那个穿长裙的,更是有点眼熟。   李启强回话,“车屁股被撞得凹进去一大块儿,车灯也歪了。”   包华国注意力根本不在司机到底说了什么话,而是在那两个肇事的美女身上。   他回身朝坐在右后排的人低声说了句,“二哥,好像是温家那位,不是在巴黎吗?回国了?”   谢景恒也是刚下飞机,正坐在后排眯眼假寐,听见包华国的话,本能的睁开了眼睛。   车窗玻璃是单面的,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形,而外面的人看到的,却是一片乌黑。   谢景恒透过车窗看到了外面的两个女生。   确实是温家小姐——温汀。   谢景恒抽回手,遏制住了想要降下玻璃的冲动,朝包华国低声吩咐了几句,“你去处理,加个女司机的联系方式。”   包华国心领神会,开门下了车。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个极灿烂的微笑,“老李啊,你先回车上去,我来处理。”   “冒昧问一句,这位美女是司机哈?”这句话,是对着乔栩说的。   乔栩茫然地点头。   包华国拿出了手机,点开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来来来,美女别紧张,我们今天确实没时间等交警,我让司机抽空去修车,到底花了多少钱,咱们微信联系,你看怎么样?”   乔栩自知理亏,只好答应,加了包华国好友后,几人各自散了。   重新上车的时候,温汀坚持由自己来开车,让乔栩在旁边为自己指路。   乔栩目光一直停留在加上包华国好友的页面,“汀汀啊,你说,这个人会不会坑我啊,别看他那个司机语气不善,这个姓包的,倒是很和善的。”   “最关键的是,长得帅啊,一笑,那一排整整齐齐的洁白牙齿,啧啧啧,他是空少吧?”   温汀战战兢兢地驾驶着乔栩这辆扎眼的超跑,无心回答她在旁边的碎碎念,只嗯嗯啊啊地敷衍她,“你这是又犯什么花痴,看上人家了?”   温汀虽然驾龄不长,但是好在安安稳稳地把车开回了家。   车子停在温家别墅的镂空雕花大门前。   温家的别墅并不在港城富贵人家集中的别墅区,而是在城南,依山而建,穿过大门,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有佣人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立马迎了出来。   “是小姐回来了,刚才先生还说呢,算算时间早就该到了。”   温汀打开车后备箱,一边取出自己的行李箱,一边问佣人王妈,“王妈,周叔在不在,让他帮忙去送一下乔乔。”   “在的,在的。”王妈答应着,回去叫人了。   乔栩冲温汀做了个鬼脸,“你先回家,晚上我叫你出去,给你接风哈。”   温汀走进正门大厅,就听见母亲孟月素叫她的小名,“星星,我的宝贝女儿回来啦?”   孟月素保养得体,一身中式旗袍下,是圆润有型的身材,半长的波浪卷发,搭配精致的妆容,谁也不会猜到她已经55岁。   温汀撒娇般投进孟月素的怀抱,软软地喊了一声妈妈。   正厅里,温至信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见女儿进来,眼皮抬了抬,“回来啦?飞机是不是晚点了?”   温汀乖巧应答,“没有晚点,就是路上有点堵,耽误了一会儿。”   “爸,我先回房间了,把行李放一下。”   温至信嗯了一声,温汀如临大赦般抬腿往二楼房间走去。   温汀一直觉得父亲很严肃,不苟言笑,她从小就怕他,在外求学期间还好,如今回来了,还是要找个理由尽早搬出去的好。   温汀正收拾行李,手机忽然滴滴滴的响个不停。   她打开解锁,就看到屏幕显示消息来自乔栩。   温汀笑着摇头,心想这姑奶奶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没想到就看到了乔栩发来的三张照片。   乔乔:【汀汀,你看,照片里那个带着鸭舌帽,搂着一个美女脖子的男人是不是你们家韩霆?】   乔乔:【真的好像啊,我看就是他。】   乔乔:【不对啊,他不是去上海出差了吗?怎么会出现在SKP啊?】   作者有话说:   开文大吉!   我带着汀汀和谢二爷跟大家见面啦!   下本写《笙笙与安》同样是先婚后爱小甜饼,男主蓄谋已久,七岁年龄差。   下面是文案。   【古典舞美人vs京圈大佬】   徐笙在江南古镇长到十八岁,出落地亭亭玉立,温婉可人,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京港大学艺术系,学习古典舞。去上大学之前,她给资助她三年的人发了个信息,“柏安哥哥,上了大学,我可以自食其力,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资助。”   徐笙大四那年,平静的生活忽然被几个陌生人打乱,她居然是京港徐家一直养在外的小女儿,现在徐家要接她回去,真正目的是顶替长女徐淼淼和陆家那位浪荡二世祖陆柏豪结婚,毕业就完婚。   -   陆柏安,陆氏财团的掌门人,常年西装加身,冷眉冷眼,无情无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赚钱机器,没有人知道,他私底下竟资助了一名小镇的贫困女学生,高中三年,他们没有见过面,只是偶尔通电话,女生在电话那头,怯生生地叫他柏安哥哥。   女生上了大学,婉拒了陆柏安的继续资助,两个人也断了联系。忽然某天,陆柏安再次收到女生的求助短信:柏安哥哥,救救我。   那是徐笙第一次见陆柏安,男人一身矜贵西装,周身的清寂感让她不敢抬眼。   他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惶惶不安的徐笙,目光转向徐父:“徐伯父,不知道明天去领证,方不方便?”   领证后,徐笙继续回学校完成未竟的学业,一忙起来,经常好几天不能回家,那个被晾了好几天的资本大佬直接跑到女生宿舍楼下堵门:笙笙,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新婚的丈夫……   【小剧场】   陆氏财团掌门人闪婚的消息一经传出,引起热烈讨论。   圈内名媛们一致认为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   某天,陆老板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港大的南门口的一段视频,被人发到网上,直接蹿上热搜。   男人半倚车门,冷峻的脸庞在看到迎面而来的身影后露出久违的笑容,一身烟粉色旗袍,软骨细腰的美人被他揽进怀里上了车。   陆柏安转发视频,并加了一句,“接太太放学。” 第2章 引诱第二步   ◎“你未婚夫出轨了。”◎   温汀看完乔栩发来的信息,又打开那几张图片,食指和中指分开把图片往大放了放。   人声嘈杂的SKP商场,爱马仕店铺门口等待买包的小姐姐们排着长队,乔栩说的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应该是刚从店里出来,右手搭在一位穿着性感的美女肩膀上,美女手臂上挎着一只新款包包。   单看照片,确实外形跟韩霆有些相似,但是男人带着帽子和黑色口罩,实在看不清模样。   温汀点了返回,调出输入法给乔栩回消息。   温汀:【别一惊一乍的,肯定不是韩霆,他不会骗我的。】   发完这条信息,温汀把手机扔在床上,继续整理自己带回来的衣服。   她一点都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赶紧找个理由出去,到乔栩帮她找的工作室那里去看看。   提前几个月,温汀就让乔栩帮她留意一间房子,自己毕业回来打算开一家旗袍定制馆,由自己设计,裁剪,制作自己喜欢的旗袍,这是温汀从小的梦想。   她还有一个更大的更遥远的梦想,就是到米兰开一场时装秀,让那些高级脸欧美模特们都穿上她自己设计的旗袍走秀。   温汀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轻轻的两声叩门声把她叫回了现实。   “星星啊,咱们出发去爷爷家吃晚饭了。”   是孟月素在叫她。   温汀的爷爷奶奶并不与他们住在一起,而是住在不远的一处四合院里,老人岁数大了,喜欢清静。   吃完晚饭,乔栩早就在微信上呼叫了温汀好几次,准备带她去夜店潇洒,权当给她接风。   说实话,温汀对这些地方并不感冒,活了二十五年,还从来没有去过这类地方。   但是乔栩说,她这次回来就要跟韩霆完婚了,趁还是自由身的时候,不去一次夜店,这一辈子实在是太亏了。   温汀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乔栩的车已经停在温家门口,这时候的乔栩已经换了一身装扮,白色露腰T恤搭配低腰牛仔裙,性感的小蛮腰暴露在空气中。   温汀上车特意留意了一下她的鞋子,不错,换成了平底的板鞋。   乔栩还在为照片的事情耿耿于怀,见温汀上车马上迫不及待的发问:“汀汀啊,你怎么不问问我哪里来的那些照片?”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韩霆啊?”   温汀笑了,“那么,你到底哪里来的照片?”   “是下午我加的那个叫包华国的男人的朋友圈发的!”   温汀:“哦?”   乔栩一副看吧你确实也很好奇的表情,还特意往右侧挪了挪身子,准备给温汀好好解释一番。却被温汀手臂无情地打断了,“看前方,好好开车,还想撞迈巴赫啊?”   乔栩重新坐好,冲着中控台抬了抬下巴,“喏,你自己看,我手机,密码是我生日,你看看那个包子发的朋友圈。”   温汀了解她,知道自己不看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索性按她说的做了。   那条朋友圈是下午五点左右发的,也就是他们碰面之后,配图就是乔栩发给她的那三张图片,文案是:我本来打算给母亲大人买个包,当做生日礼物的,没想到啊,确实抢不过小姐姐们。   没想到还是个大孝子。   这下乔栩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乔栩见温汀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忍不住问,“看清楚了没?有什么感想?”   温汀点头,“嗯,看清楚了,那个包子,是个大孝子。”   乔栩把后槽牙咬的嘎嘎作响,心里暗骂温汀,你这么软弱,才真的是一个任人摆弄的包子!   乔栩心里明白,两个人是商业联姻,本来就没有感情,温汀不在乎韩霆也很正常,可是,他们两个是要结婚的,婚姻岂能儿戏?既然温汀表面云淡风轻的,她心里暗暗决定,要私下好好调查一番,拿出确切证据,让自己的好姐妹儿看见韩霆的真实面目。   晚上九点,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淮北路上,霓虹灯闪烁,车流如织,敞篷车降下车顶,任凭凉风吹进来。   温汀闭眼感受着夹杂着汽车尾气和烧烤味道的微风,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她嘴上虽然说着不在乎,确实是因为她相信韩家的信誉,相信韩霆的为人。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她不想过早下结论。   但是,心里还是存了个疑影儿,毕竟是要结婚的人。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条巷子口,巷口很窄,无法进车。   乔栩停车,招呼温汀,“你别看不起这小巷子,这里面可藏着近两年港城最火的夜店——诱惑。”   听听,诱惑,啧,一听就是正经夜店的名字,温汀苦笑一下,跟着乔栩往里走。   温汀也换下了白天的长裙,穿上了T恤和热裤,一双白生生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   两位美女一进去,就瞬间吸引了半场的目光。   她们找了靠近吧台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两杯鸡尾酒。   乔栩开始给温汀科普诱惑酒吧的历史,以及这两年发生在这里的著名事件。   温汀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问乔栩明天有没有时间,带她去工作室那里看一下。   “你可真是个工作狂,刚回来就不知道休息几天吗?”乔栩揶揄她。   顷刻间,一个流光溢彩的灯球忽然亮起,青年男女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大家纷纷来到舞台中央,跟着音乐律动起来。   “去不去?”乔栩问她。   温汀头摇得像拨浪鼓,“你去吧,我替你占着座。”   “……”   乔栩去跳舞了,温汀一个人留在座位上慢慢缀饮。   “老公,谢谢你今天给我买的包,我很喜欢。mua~”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温汀本无心听他人隐私,但这对男女就坐在她旁边,他们的话语自然就落进了她的耳朵。   “老公,你今天骗你那个未婚妻,她没起疑心吧?”   咳咳,没想到内容如此精彩。   但是温汀确实不打算再听下去。拿起自己的酒杯准备另外找个座位。   她起身正环顾四周,就听见情侣里面的男士开口,“放心吧,她不会知道的,再说了,她可是乖乖女,根本不会来这种地方。”   声音竟然如此熟悉。   好奇心驱使下,温汀打算回身瞄一眼刚刚说话的男士,不料乔栩忽然窜了回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汀汀,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不会又是下午那个包子吧?”   乔栩一双黑眸在酒吧七彩的灯光中闪闪发亮,“你怎么猜的这么准,就是他,你看,就在那个角落里。”   温汀眼神顺着乔栩手指的方向看去,众人摇晃的舞池对面一个圆桌旁,确实坐着包华国,和他一起的,还有两位黑衣男士,灯光实在太闪,看不清模样。   与此同时,坐在角落里的谢景恒也看到了温汀和乔栩。他眼神总是不经意间朝吧台那边瞟,包华国才发现他不对劲儿,“二哥,看什么呢?不会看调酒师呢吧?”   包华国深知自己这位好友如今已经28岁,身边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女人,于是他自动略过旁边的美女,把目光锁定在了帅哥调酒师身上。”   谢景恒懒得解释,他知道现在外界都传成什么样了,有人说他有生理障碍,还有人说他喜欢男人。   “哎,国子,那调酒师确实不错,你过去拍张照片过来,记住要拍全景,把吧台坐着的客人也拍进去。”   包华国不懈地提高了声调,“干嘛,又要发朋友圈啊?”   他指的是下午的事。   下午,他去机场接了谢景恒,路上出了点小意外,后来,这位二世祖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去逛SKP,还说要给包华国的母亲买包作为生日礼物。   两家确实关系好,二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但是包华国母亲的生日还有五个月呢呀,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最最让人想不通的是,到了爱马仕门口,谢景恒一看排队的长龙,直接拍了两张照片,非要包华国发个朋友圈。   大家都知道,他可是一万年都不发一条朋友圈的主啊!   包华国望着谢景恒离去的背影跺脚,“二哥,你如果真的要买包,我给销售经理打个电话,什么限量版的没有啊,干嘛非得过来看一眼,看见人多又不买了,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谢景恒淡淡地解释,“不亲自过来买,没有诚意。”   包华国:“.......”   包华国乖乖地到吧台偷拍了一张照片回来,谢景恒过来又要他发朋友圈。   “我的好哥哥,这次又要配什么文案?”   谢景恒拿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想了想,“就说,酒吧的调酒师真帅。”   包华国:“......”你怎么不发?   -   乔栩晚上回到家,果然就刷到了包华国新鲜出炉的朋友圈。   照片是正对着吧台拍的,高脚椅上的一男一女都是背影,但是看上去是那么熟悉。   从穿着来看,跟下午SKP门口的两个人极其相似。   照片的C位,正是认真调酒的调酒师,再加上包华国配的文案,不禁让乔栩心凉了一半。   好好一个男人,怎么喜欢男人啊?哎,毁了,毁了。   哎不对,这人什么意思,两次拍的照片里都有一个类似韩霆的男人......   第二天一大早,温汀就给乔栩打来了夺命连环call   乔栩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哎呀,我的宝贝儿,你从遥远的法国回来都不用倒时差的吗?”   温汀的声音精神干练,听不出来一丝疲态,“乔乔,快起来吧,带我去工作室看看,我迫不及待开张了,而且我要从家里搬出来,就住在工作室里。”   乔栩帮温汀找的工作室在北四环,是临街的商铺,她把一楼和二楼都买了下来,上下都是60平米,一楼用来开工作室,二楼可以住宅还能留出一间放旗袍的布料等原材料。   温汀到了工作室后,看见大大的落地窗,就瞬间喜欢上了这里,窗外是一个公园,大片的绿地,视野很好。   温汀在房子里面走来走去,规划着布局,乔栩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瞌睡。   乔栩也是开工作室的,不过是摄影,除了她,还聘请了一个助理,平时单子也不多。   乔栩更是自由随性的主,家里也不差她这点儿钱,想拍了,就接几个单子,不想拍了,就关门旅游去了。   她可不像温汀这样工作狂。   乔栩实在搞不懂,温汀放着豪门阔太太不当,非要自己开什么工作室,干什么裁缝,不嫌累吗?   她们两个昨天回去的不算太晚,不到十二点,但是乔栩却三点才睡,她从包华国两条朋友圈里发现了疑似韩霆出轨的证据,小三貌似是个小网红,她在微博上找了几个小时,终于被她找到了。   现在,她已经托朋友去联系那个小网红了,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温汀对乔栩帮她找的房子很满意,现在她已经在网上搜索装修公司了。   这时,温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韩伯母。   是韩霆的母亲。   作者有话说:   包子:我怎么觉得自己被人利用了? 第3章 引诱第三步   ◎“后院着火。”◎   温汀早就猜到,韩家人会联系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她回国的消息,韩家肯定也知道了。   她滑动手机接通,乖巧地喊了一声,“伯母,您好。”   “小温啊,我听韩霆说你回国了,今天晚上来家里吃个饭吧,好久不见了,我跟你韩伯伯都想你了。”   呵呵,什么想我了,一共没见过三次面,估计就是催婚吧。   温汀应道,“好的,伯母,我也很想您跟韩伯伯,我晚上过去。”   乔栩从温汀说话的姿态里就猜到了电话对面是谁。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懒腰,“宝贝儿,我同情你,节哀吧。”   “只希望你结婚后别被婆婆看得那么严,咱们还能跟以前一样出来玩儿。”   温汀觉得她说错了,不以为然,“这个应该不难吧,我们难道还要跟公婆同住不成?”   乔栩走过来,搂上温汀的肩膀,“姐妹儿,别做梦了,知道什么叫一如豪门深似海吗?多少豪门媳妇,断送在恶婆婆手里?别太天真了,回去补一补八点档电视剧吧。”   温汀始终觉得乔栩有点小题大做了,自己不可能落到那步田地的。   下午五点,温汀特意换了一身自己比较喜欢的一款定制旗袍,豆绿色正绢波浪袖的,别看温汀喜欢设计旗袍,自己真正穿上身的机会并不多,她始终觉得旗袍不单单是一件衣服那样简单,每一件旗袍都是有生命的,要尊重对待。   温汀身条纤细,净身高有一米六八,在女生里面算是高挑的,今天是要见未来公婆,她特意选了一件同色系的平底尖头鞋,整个人看上去温婉大方,又不失俏皮可爱。   司机把温汀送到韩家就先回去了,温汀一个人按响了门铃。   佣人接过温汀带过来的礼品,把她请进门,章慧容起身,眼光落在温汀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内心感叹,这个温家,虽然生意做得不尽如人意,把女儿倒是养得很好。   章慧容主动上去拉住温汀的手,放在掌心,领她入座。   “小温啊,你看你,一走就是三年,可把我们愁坏了,这次啊,可不能再等了,赶紧啊办婚礼办了。”   温汀打量着韩家的别墅,只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吃饭的时候,温汀见到了未来公公韩致远,不同于自己父亲的严厉,韩父脸上始终带笑,透露出一股和蔼可亲。   众人落座后,韩致远问旁边的章慧容,“韩霆呢,没叫他?”   温汀心想,韩霆不是出差了吗?估计没告诉父母。正欲开口,不料章慧容抢了先,“打过电话了,说忙,要陪客户,回不来。”   韩致远眼神中顿时有了些许怒气,“客户重要还是温汀重要啊?这个孩子,真是不知道轻重。”   韩致远眼神又转到温汀这边,顿时换上了之前的笑脸,“小温啊,你别介意,这孩子也是为了生意,明天我让他给你赔罪啊。”   温汀摆手表示没关系,但是心里那个关于昨天那张照片的疑影又大了几分。   一顿饭吃完,韩父韩母的意思很明确,这几天就去领证,然后就开始拍婚纱照,定酒席,办婚礼,一系列程序都不用温汀操心,全部由韩家来操办。   回程的路上,温汀给一天一直没有联系的韩霆打了个电话,把韩父韩母的意思跟他说了,并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对面的人好像在一个特别嘈杂的地方,隔了好几秒才勉强听清楚声音。   “行,我知道了,我明天下午回港城。”   温汀:“那好,那明天晚上咱们见一面,有些事情还是在结婚之前讲清楚比较好。”   韩霆:“你指的是什么?”   温汀听筒里传来滴的一声,显示有电话进来。   “明天见面再说吧。”温汀说完挂了电话,乔栩的电话自动接了进来。   乔栩:“汀汀,回家没?”   温汀左手食指捏了捏眉心,身体往座椅上靠了靠,声音尽显疲态,“嗯,在回去的路上。”   乔栩:“韩家什么意思,催婚了吧?”   “嗯,先领证。”   “不能跟那个姓韩的领证——”   乔栩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温汀的耳膜,她下意识地把手机往远拿了拿,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乔乔,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是这是商业联姻,我也没办法的。”   乔栩一听,温汀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居然还在相信韩霆,只好决定马上去找她。   “你在家等我,我马上过去,给你看点东西。”   乔栩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温汀也刚进家门不久,匆匆冲了个澡。乔栩跟温汀母亲打了个招呼,就钻进了温汀的房间。   看着正在吹头发的温汀,乔栩一边把随身带的跨包扔在床上,一边数落她,“我的汀汀啊,还有心思吹头发呢,后院都着火啦!”   “来,你过来看。”   乔栩打开手机,把自己收集到的证据一样一样展示给温汀看。   “这几张照片,是我在包子朋友圈看到的,我瞅着这个女的眼熟,好像是个小网红,但是我不认识,正好我前段时间给一个三流女星拍过写真,我们关系还可以,我就把照片发给她帮忙认人,没想到她还真的认识。不一会儿就把这个网红的信息给我反馈过来了。”   “这个小网红叫Wendy,是去年在短视频平台靠发一些穿搭火起来的,脸蛋确实不错,我朋友还说最近她有进军娱乐圈的打算,因为傍上了一个富二代的大腿。”   “那个富二代就是你的未婚夫——韩霆。”   “我那朋友虽然也是一个不入流的明星,但是人家好歹科班出身,特别瞧不上她们这些网红,所以网红圈的事她们也经常聚在一起八卦,可信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温汀听着乔栩机关枪般的控诉,并没有太多的感触,说实话,她还是有点不信。   乔栩看她表情茫然,就知道,还得再加把火。   “你看,这是Wendy的微博,她昨天更新的微博内容,配图就是包子照片里面那个爱马仕的包,看这穿着,还有旁边那个男人的胳膊,是不是一模一样?”   确实是一样的衣服。   还有那张在酒吧的图片,温汀联想起自己听到的那个熟悉的男声,以及那对男女谈话的内容。   是了,应该就是他了。   韩霆根本没有出差,就在港城,跟那个Wendy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在确定答案之后,温汀心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或者难过,相反,是平静和释然。   她感到庆幸,幸好是在领证之前,发现韩霆出轨。   如果是婚后,更徒增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乔栩看着忽然沉默不语的温汀,心里觉得特别心疼她。   乔栩伸出手臂揽住了温汀的肩头,“汀汀,没事儿,咱不难过哈,为了这么一个渣男不值得。”   乔栩没想到,温汀一抬头,竟然是一张灿烂的笑脸。   “我没有难过啊,谢谢你乔乔,让我在结婚之前看清韩霆的真面目。”   “也许,这是老天爷给我的一次机会吧,让我能摆脱商业联姻,努力去寻找自己的真爱。”   温汀说话的时候,语气平静,温柔,温热的眼神里闪着点点泪光。   乔栩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我也没太想好,我本来就是约了韩霆明天晚上见面,商量领证的事,现在,要变成商量取消婚约的事了。”   乔栩看着一向温温柔柔的她,实在是有点不放心,“如果韩霆死不承认,不肯取消婚约怎么办?”   “那就由不得他了。”   -   翌日晚六点,温汀到达了约好的咖啡厅。   在这里喝咖啡的,大多是年轻的情侣,温汀看着这些沉浸在恋爱中的情侣们,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跟韩霆摊牌。   韩霆迟到了十分钟才到。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右边卡座上,略低头深思的温汀。   温汀今天穿了一件奶油色小香风连衣裙,法式收腰设计,让她的腰肢显得盈盈一握。   韩霆看到这一幕,进门的脚步不禁停了两秒。   他确实不太了解自己这位未婚妻,毕竟没有怎么深入接触过,他印象中,温汀一直是温柔的大家闺秀,却忽略了她美丽的外表。   韩霆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快步走到温汀对面,说了声,“抱歉,来晚几分钟。”   温汀并不在意,示意他先坐。   “我点了拿铁,不清楚你的口味,你要喝什么?”   “我也要拿铁好了。”   服务生上了咖啡就离开了,座位上的两人显得稍微有点尴尬。   韩霆穿了一件□□竖条纹大领口衬衫,搭配西装裤,身材匀称有型。   但不知为什么,温汀看到这个衬衫就觉得莫名一股嫌弃。   温汀轻轻搅动杯子里的咖啡,眼神盯着杯子里的黑色液体,一言不发。   韩霆好像看出了温汀情绪不对,问道,“没能去机场接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确实——”   韩霆好想解释什么,被温汀打断了。   “没有,你不必解释了。”   “我今天找你来,是因为别的事。”   要不就直接开门见山吧,太委婉了,温汀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温汀打开手机,找到那几张图片,还有Wendy的微博,拿给韩霆看。   韩霆一脸茫然的接过温汀的手机,直到看清楚了图片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由平静到震惊,又由震惊转为平静。   “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再瞒你了,你也知道,咱们两个的婚约,就是个商业联姻,各取所需嘛,这几年你始终不回来,我想摸都摸不到,我也有正常需求嘛。”   “我跟她就是随便玩玩,等腻了,我就甩开了。不会给她什么名分,她也知道你的存在,并且跟我保证不会去闹。”   “我的意思,你懂的吧?我可以这样,你也可以啊,我不介意的,各玩各的,圈子里好多联姻都是这样的。”   温汀刚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小口,听到对方大言不惭的说法,终是一口气全把咖啡咳了出来。   这都什么狗屁理论,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封建社会。   温汀强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莞尔一笑,“可是,我不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我们认识的方式是商业联姻,但是我们已经订婚,并且准备结合,就应该在情感上互相尊重。”   韩霆表情颇有几分惊讶,“哦,那你什么意思?”   “取消婚约,昭告众人。”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好了,该我上场了。 第4章 引诱第四步   ◎“抓住我的衣服,别怕。”◎   听见温汀说取消婚约,韩霆不急不恼,竟呵呵地笑了起来。   想当初温家可是请了中间人求上门来的,如今这趾高气昂的温大小姐居然要取消婚约。   韩霆断定,这件事情,温家父母肯定不知情。   “好啊,那就取消喽,我无所谓。”韩霆双手一摊。   “OK。”   温汀确实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痛快的答应,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   温汀:“对了,韩家伯父伯母昨天叫我去家里吃饭,定了明天去领证和国庆节的婚礼,还有酒店,婚纱等一系列的事情,麻烦你去通知他们二老取消,好像还通知了一部分亲朋好友,也要一并通知到位。”   韩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大喇喇地靠在椅背上,“这些不用你操心,我会处理的,只是,你别后悔就行。”   温汀闻言,抬头对上韩霆的眼眸。   这还是今天二人第一次对视。   后悔,我为什么会后悔?   温汀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   韩霆看着一脸认真地温汀,知道她没有在开玩笑,也收起了笑意,郑重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话已至此,已没有再多谈的必要,温汀起身,从手包里取出一百元现金压在桌子上,离开了。   温汀没想到,韩霆这里竟如此好解决,最难的,应该是父母那一关。   -   谢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   谢景恒也是无意中发现韩霆出轨的,毕竟韩家和温家的联姻,业内人尽皆知,金童玉女,珠联璧合,曾经也是传为一段佳话。   人人皆知,温家那位小姐生的冰肌玉骨,温婉动人,是多少公子哥的梦中白月光,只是这位韩家二世祖却不懂得珍惜。   谢景恒刚刚收到包华国的消息,乔栩已经掌握了韩霆出轨的证据,想必此时此刻,温汀也已经了解了全部的真相。   接下来,就要看温汀打算如何解决了。   想到这里,谢景恒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个头条新闻。   米兰时装周将于9月2日开展,意大利国宝级时装设计师candela携独家设计作品参展。   谢景恒把这条新闻转发给了包华国。   附带一条文字信息:【转发到朋友圈。】   包华国秒回:【你上辈子是救了我的命吗?我就是你的发朋友圈工具?】   谢景恒:【我不介意救你一次。】   包华国:“【......发了。】   -   温汀回家后,一刻也没有耽误,直接进了温至信的书房。   昏黄的地灯映照下,温至信瘦削的身影正蜷缩在椅子里看一本书,头微微歪着,两鬓的头发已经灰白,背影看上去有一丝落寞。   看到这一幕,温汀忽然觉得有一丝的不忍。   全家的家业,全都在老爸一个人的肩上扛着。   他确实该退休,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能,不能这样想。   温汀劝诫自己。   她定了定脚步,深呼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她没想到,父亲根本没有在看书,书页摊开放在胸前,眼镜滑落到鼻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温汀轻手轻脚地把书从他怀里拿了出来,正回身往书柜上放的时候,温至信醒了。   “回来了?跟韩霆谈的怎么样?明天去领证吗?”   温汀没回答,反而嗔怪一声,“爸,您看书的话,灯光太暗了,对眼睛不好,应该把顶灯打开的。”   温至信稍微动了动,坐直了身子:“是不是谈的不顺利,韩家又提什么条件了吗?”   温汀低头绞着手指,有点不知该如何开口。   温至信好像也看出来了女儿的欲言又止,他抬手示意温汀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星星啊,你知道,你的小名为什么叫星星吗?”   温汀点头,“嗯,妈妈和我说过,因为她怀我的时候,有一次跟您在阳台看星星,有一颗流星划过的时候,我正好踢了她一脚,是这样吗?”   温至信点头,眼光里满是慈爱,跟平时温汀印象中那个严肃的父亲判若两人。   “你是爸爸妈妈最宝贝的女儿,我们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可是,人有的时候就是特别的身不由已呀。”   温至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妈妈生你的时候,遭了很多罪,所以在你爷爷奶奶提出要再生一个男孩的时候,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平时对你太严厉了?”   自从温汀记事以来,父女二人好像还从来没有像这样深入的交谈过的。   温汀觉得一股湿热的感觉涌上眼睛,她用力地摇了摇头。   温至信还在继续说着,“爸爸确实对你太严厉了,因为你是长女,有你爷爷奶奶的期望在,可是你偏偏对做生意不感兴趣,没办法,我才找到一个联姻的办法。”   “委屈你了。”   温至信说完这句话,低头从滑落的眼镜上方看着自己的女儿。   温汀起身,撒娇般抱住了温至信的手臂。   父亲说了这么些话,温汀更觉得自己退婚的事情无法开口了。   “爸,我不委屈,只是——”   “只是什么?”   “爸,我不能跟韩霆结婚了。”   温汀明显感觉到温至信身体一僵。   她松开父亲的手臂,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她把乔栩发现的韩霆出轨的证据一样一样的拿给温至信看。   本以为温至信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竟如温汀一般平静。   温至信叹气,“其实你不在的这几年,我偶尔也能听见一些风言风语,说韩霆经常出入夜店,身边美女环绕,我只当做是八卦媒体瞎写的,没有在意,逢年过节呢,他也会来看我和你妈,礼数上完全不成问题。”   “那韩霆是怎么说的?他承认了吗?”   温汀回答,“嗯,他同意取消婚约。”   “这孩子虽然做错了事,但是没想如此痛快,也好,取消也好,那老爸我就再多干几年,给我的宝贝闺女,再多挣点钱,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温汀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爸,谢谢您。”   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都得到妥善的解决,温汀回到房间洗了澡,准备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睡前,她给乔栩发了信息汇报了一下战况。   韩霆和老爸都同意退婚,这个压在温汀身上三年的联姻枷锁终将卸下,她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乔栩:【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奖励自己玩几天还是马上就装修工作室啊?】   温汀:【当然是马不停蹄的装修工作室了,我都迫不及待想马上开张了。】   乔栩:【可是,我看新闻,说你最喜欢的那个意大利设计师卡卡卡塔尔?要带着独家设计作品登上米兰时装周,时间就在两天后,你不打算去看看么?】   温汀:【大笑.jpg】   温汀:【是坎蒂拉,candela】   乔栩:【对对对,就是她,我把这条新闻转发给你哈。】   温汀打开了乔栩发过来的网页链接。   确实是这样,candela要去米兰时装周。   当初温汀的第一志愿就是米兰的马欧尼服装设计学院,因为有这位著名设计师的课,因为一些原因错过了,如今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要不要试着去争取一下?   candela的设计很大胆,主打混合元素,是温汀一直向往的设计风格。   婚约刚刚取消,工作室的装修还没开始,她现在确实比较自由,要不就为了自己的梦想疯狂一把吧?   最最重要的是,法国属于申根国,有法国签证可以畅游欧洲国家,也就是说,去意大利的话,可以说走就走,无需另外办理签证。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海的时候,温汀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不听使唤地点开了某程软件开始订机票了。   在点击机票数量之前,温汀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地事情退出软件,又把手机切到聊天界面。   温汀:【乔乔,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机票我包了,而且,时装周上男模......】   乔栩:【大哭.jpg】   乔栩:【呜呜呜,我的男模啊,我也想去啊,可是就在我看到那个包子的朋友圈之前,我刚接了一个拍摄的单子,要跟一个小明星去三亚拍摄五天,时间来不及呀,而且,我上一次出去玩儿办的申根签证已经过期了,现在去办肯定来不及呀,大哭.jpg】   温汀:【好吧,那你工作要紧,我就先自己去了啊。】   等等,温汀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包子的朋友圈?   最近这个包华国发朋友圈的频率有点高啊,而且每一条都让乔栩看到了,每一条都跟她温汀有关?   这只是单纯的巧合吗?   温汀:【乔乔,那个包子跟你要修车的钱了吗,多少钱,我给你吧,毕竟撞车也是因为去接我。】   乔栩:【你不说我都忘了,他加上我都三四天了吧,从来没提过赔钱的事,估计是还没修车?不知道,你不用管了,分担什么呀分担,咱俩谁跟谁呀。】   翌日一大早,温母孟月素也听说了温汀退婚的消息,表示理解,也说温家这边的亲戚她会负责去处理,韩家那边,温汀还是要注意一下,要温和处理,别闹僵了。   温汀叫她放心,韩霆答应会处理好。   温汀把准备去米兰的行程告诉了父母,孟月素提醒她一个人在外要注意安全。   司机把行李拿上车,温汀跟父母告别,“妈,我一个人在外求学那么多年了,我会注意安全的,您就放心吧。”   上飞机后,在关机之前,温汀给韩霆发了个信息。   温汀:【退婚的事,你处理好了吗?】   韩霆没有秒回,空姐提醒大家飞机马上起飞,要关机了。   温汀没想太多,把手机关机,把毯子打开盖在身上,准备小睡一会儿,接下来十几个小时的旅程,还是要休息好。   温汀上飞机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是烈日高照的白天,飞了十五个小时,到达米兰机场,还是白天。   八月份的米兰已经属于初秋状态,白天和晚上温差很大,中午需要在短袖外面加薄外套,晚上就需要穿风衣了。   温汀有着长年在外求学的经验,外出的行李箱里总是装满了外套,雨伞,应急药品等必须品。   下了飞机,温汀靠着流利的英文顺利地坐上了出租车,前往之前预定的酒店。   这次时装周的秀场地点在米兰科技博物馆,秀场附近的酒店早就被受邀看秀的设计师和明星们订满了,温汀来得匆忙,只好定了一家稍远的酒店。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矮胖男人,看见温汀亚洲人的长相,又带着行李,操着并不熟练的英文跟她攀谈起来。   Miss, are you traveling here alone?(小姐,一个人来这里旅行啊?)   温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温汀其实听过一些留学圈的八卦,知道意大利治安不太好,不过这光天化日之下,她乘坐的也是正规公司的出租车,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到了酒店,安顿好之后,温汀一看时间还早,就打算一个人出去转一转。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到时尚之都——米兰。   温汀换下了穿来的裙子,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配牛仔裤,外面又套了一件小皮衣,戴了一顶棒球帽,背了双肩包,看上去就如这里的留学生一般。   走出酒店大门,街道两侧到处都是各具特色的手工工作室和艺术概念店,独特的建筑风格和橱窗内各式各样的时装瞬间吸引了温汀的眼球。   温汀没打算走远,就这样在酒店附近的小店慢慢看着,遇到心仪的小物件也会驻足跟老板聊上几句。   就这样走走逛逛,温汀一个人倒是逛的很尽兴,就连天已经擦黑都没有发现。   当她拎着买来的一堆纪念品,准备掏钱包拿手机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背包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   里面的手机,钱包全都消失不见了。   一瞬间,温汀慌了神。   幸好,证件被她放在酒店,并没有带出来。   白天人来人往的街头,一入夜竟然十分冷清,就连车辆都很少。温汀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蹲在地上翻找自己的双肩背包。   她还仅存一份侥幸心理,也许小偷给她留下了一点零钱,可以让她打车回去酒店。   正在翻找的时候,几声男人的嬉笑声传入温汀的耳朵。   他们说得应该是意大利语,温汀听不懂,但是从语气来判断,应该是喝多了的醉鬼。   不会这么倒霉吧?   温汀抬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她现在处在偌大的广场中央,最近的一个路灯也要在一百米开外,这里,正好是一个阴暗区。   是站起来跑,还是原地不动等他们走过去?   温汀打算采取遇到熊的“装死”原则,继续蹲在地上保持刚才的姿势。   嬉笑声越来越近,就在温汀耳边了。   她蹲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心里默数:1——2——3——   脚步声擦过温汀的耳边,伴随着几句她听不懂的语言。   一共是三个男人。   六只脚全部走过去的时候,温汀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hey,is a girl?”   伴随着这句话,一道强烈的手电筒灯光照在温汀的脸上。   她本能的抬手挡住眼睛,紧接着,就是浓烈的酒精味道几乎是铺天盖地而来。   那个男人应该是举着手机在观察她。   温汀下意识就是站起来拔腿就跑,但是长时间的蹲着让她小腿痉挛,根本迈不开步子。   “ah pretty girl。”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温汀只隐约听见这几个单词。   温汀觉得腿部恢复一点知觉,便转身拼命向身后跑去。   她并不知道方向,只是拼命的跑。   三个外国人并没有打算善罢甘休,在温汀后面紧追不舍。   “救命啊——help——救命——”   温汀边跑边喊,几乎用尽了全部力量。   周围零星有几个身影走过,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停留下来帮她一下。   几分钟后,温汀忽然发现,前面是一面高高的围墙,没有路了。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恶心的嬉笑声再次传进温汀的耳朵。   三个人把温汀围在了中间。   温汀疯狂摇头呐喊:“No_no_no please let me go ,I can give you a lot of money”(不要,请你放我走,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的男人,哈哈笑了两声,说道:“i don\'t want money,i want you.”(我不要钱,我要你。)   这句话说完,三个人距离温汀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的手伸出来想要去拽她的衣服。   “不要——不要——”   温汀近乎绝望,哭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浑厚洪亮的男声传来:“stop!i have called the police!”(住手,我已经报警了。)   三个外国人动作皆是一顿,看向刚才叫嚣的男人。   男人趁这个空隙站在他们中间,挡在了哭泣的温汀前面。   “抓住我的衣服,别怕。”他侧头小声跟身后的温汀说道。   作者有话说:   嘿嘿,我们二哥终于出手了。 第5章 引诱第五步   ◎“我就在隔壁。”◎   抓住我的衣服,别怕。   这句话虽然只有几个字,却如定海神针般让近乎绝望的温汀重燃希望。   来不及多想,温汀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住了男人的黑色长款风衣。   三个外国人显然并没有被唬住,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直到男人举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面清楚的显示正在拨号112。   这是意大利的宪兵警察的报警电话。   电话已经接通,对面传来声音。   三个外国人互相对视一眼,撒腿跑了。   大约过了两分钟,直到看着三个外国人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谢景恒才回身看向背后的温汀。   “他们已经走了,没事了。”   温汀反应了好几秒,才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中回神。   她此刻右手还紧紧攥着谢景恒风衣的下摆,谢景恒想稍微挪动一下身体。   他轻轻动了一下。   温汀才乍然间松开了手,“对——对不起。”   谢景恒变换方向,改成面对温汀站立。   “小姐,你没事儿吧?他们有没有伤害到你?”   温汀摇头。   “小姐,你是一个人来这里旅游吗?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一个人,太危险,”   谢景恒的声音低沉,却很有厚度,入耳有一种莫名的安定感,不知不觉中消除了温汀大部分的惊魂未定。   “我住在宝格丽酒店,那就麻烦你了。”   “没关系,不麻烦。”   谢景恒走在前面,温汀在他右后方大概半臂的距离。   米兰九月即将入秋,气候早晚温差很大,奈何温汀穿着一件薄外套,还是有点冻得瑟瑟发抖。   谢景恒余光瞥见温汀双手抱臂,下意识地脱下了自己的风衣。   “这里晚上冷,穿上吧。”   温汀蓦然抬头,对上谢景恒的目光。   刚刚的经历让温汀心有余悸,小鹿般的眼神中还带着蒙蒙雾汽,她就这样直直地望着他,好像要望进他的心里面。   谢景恒觉得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一些。   温汀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微微转了目光。   男人很高,至少在一米八五以上,如雕刻般俊美的五官,隐在昏暗的灯光中,透露出一股清冷疏离的感觉。   黑色风衣已经被他脱了下来,挂在手臂上,男人里面的白衬衫板正有型,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卡在喉结下面。   “谢谢,不用了。”   温汀本能的拒绝,萍水相逢,他已经帮助她太多。   不曾想,男人脚步微顿,下一秒,一股布料的重力带着微微凉风就落在了温汀的肩膀上,他亲自把风衣给她披上了。   不等温汀开口拒绝,谢景恒对着远处驶来的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Taxi——”   出租车停在二人身边。   谢景恒打开后面右侧车门,示意温汀先上车,自己坐在了左侧。   狭小的出租车空间里,所有感官的直觉被无限放大。   身上披着的风衣有若隐若无的味道渗入温汀的鼻腔。那感觉就好像是雪后的阳光穿过松林,一个人行走在林间小路上,皮鞋踩在被雪压断的松枝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雪的清冷,土地的潮湿还有翠绿的松枝完美融合。   这个味道,就如旁边的男人一样,乍见之下,是雪雾般的清冷疏离,慢慢地,又变成了无处不在的体贴入微,闻着这样的味道,温汀的内心从没有这一刻般安心。   宝格丽酒店很快就到了。   站在酒店大堂门口,温汀脱下风衣,轻轻整理一下,“先生,今天谢谢您,我叫温汀,家住港城,请问您尊姓大名,如果方便的话,衣服等我干洗以后再还给您。”   “谢景恒,不用客气。”   他伸手从她手臂上把衣服拿了过来,“不必麻烦了。今天你也受了惊吓,早点休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要注意安全。”   谢景恒在大衣内侧口袋摸索了一下,拿出来一张名片,递给温汀。   “我这几天也在米兰,如果需要帮助,就打给我,不用客气。”   温汀双手接过。   说到打电话,温汀才想起来自己被偷的钱包和手机。   “那个——”   温汀欲言又止。   “怎么了,温小姐?”   “我手机和钱包今天下午都被偷了——”   谢景恒:“钱包里有什么重要证件吗?有签证吗?”   “没有,证件我放在酒店了,被偷的就是手机还有几百欧的现金。”   “房卡呢?”   温汀取下双肩包,从内侧兜里找到了房卡。   “幸好还在。”   谢景恒接过房卡看了一眼,8802房间。   他疾步走向前台,跟服务员说了几句,服务员给她开了旁边的8804。   谢景恒拿着房卡示意温汀一起上电梯。   “温小姐,我也是刚到米兰,还没来得及定酒店,我就在你的隔壁,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现金被偷应该是找不到了,明天我陪你去警察局,看看有没有可能把手机找到,不过你也别报太大希望,这里的治安,一直不太好。”   她居然为了自己住在了隔壁?   温汀内心的愧疚之情瞬间达到了顶峰。   也许只是碰巧吧。   不知道为什么,温汀选择了当一个缩头乌龟。   回到房间后,温汀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平复了好久,她翻看着手里那张黑色烫金的名片,看着上面的文字。   谢氏集团董事长总裁   谢景恒   谢氏,温汀是听说过的,他们的企业在港城是排在第一位的,她不只几次从父亲的口中听到过,谢氏的总裁雷霆手段,上任短短三年已经几次扩大商业版图,将集团做到了世界五百强。   闭上眼睛,那几个外国酒鬼的嘴脸还是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   只是,一股熟悉的雪松气味,淡淡的,隐隐的,将她包裹,给她安定。   是谢景恒的大衣上的味道,温汀穿了一路,自己身上也被染上了。   温汀洗了个热水澡,没有手机,房间里的电视播放的节目她也没有兴趣,不如早点睡觉,好好休息一场。   幸好她下了飞机就跟家里报了平安,不然拖到现在,家人还以为她被外国人劫持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温汀下意识看了一眼床头的位置。   刚才开门的时候,她特别注意了一下酒店房间的布局,相邻两个房间的陈设是左右相反的,也就是说,温汀的床头紧挨着的,就是隔壁8804的床头。   酒店的房间隔断一般不是实体墙,很薄的一层,她依稀能听见对面谢景恒椅子挪动的声音。   伴随着轻微的响动,温汀很快就入睡了。   -   〔二十个小时之前〕   谢景恒的司机李启强反馈,他的那辆迈巴赫已经修好了,一共花费一万八千元,并且把收据拍照给了他。   谢景恒直接把收据转发给了包华国。   包华国:【?】   包华国;【让我去给你要账啊?】   早知道自己不当这冤大头了,这么贵的一个“屁股”,他怎么跟人家美女开口啊。   谢景恒好像是包华国肚子里的蛔虫。   谢景恒:【你可以跟她少要点——】   包华国:【真的吗?】   谢景恒:【剩下的你出不就行了。】   包华国:【拜拜.jpg】   包华国联系了李启强,并且给乔栩打了个电话,问她是否有时间,把车祸的事处理了一下。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的4S店。   包华国支走了李启强,他来跟乔栩交谈。   乔栩今天还是露腰小皮裙,很热辣的装扮,一头酒红色的张扬短发更衬得皮肤白皙,在八月的骄阳映照下闪闪发光。   包华国心里啧了一声,那天光顾着看温家那位了,没注意到乔栩也是个小美女呢。   乔栩走过来,拍了拍包华国的肩膀,“哥们儿,修车一共花了多少钱,我看看单子。”   包华国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捏了捏4S店老板刚给他的那张账单,并没有打算拿出来。   “没多少钱,给我一千块钱就行了,没大事儿,他们找了个吸盘,吸了一下就恢复原状了。呵呵。”   包华国这人有个毛病,一撒谎就自己傻笑。   乔栩并不知道,认为他说的就是真的。   本来这两天乔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担心对方再坑他个万儿八千的,没想到才一千块钱,这豪车车漆看来也不贵嘛。   为了防止对方改主意,乔栩掏出手机就给包华国微信转了账。   事情处理好了,分别的时刻,包华国看了眼乔栩超跑的副驾驶,问道,“那天那位美女没和你一起啊?”   “哦,你说汀汀啊,她去米兰了,说起来啊,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我请你吃饭吧,方便吗?”   “哎呦呵,谢我什么呀?”包华国来了兴致,又露出了他的大白牙,笑容阳光的不得了。   “有两件事感谢你,第一个就是我的好姐妹温汀能够去米兰见到她最喜欢的设计师,感谢你发的那条朋友圈。”   包华国一听是米兰,就知道乔栩说的是哪个了。   就是昨天谢景恒非让他发的那个头条新闻。   不成想,竟然真的帮到了别人,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那第二件事呢?”包华国跟着乔栩一边聊天一边往车上走。   乔栩没有直接回答,“你看,这也快中午了,咱俩边吃边聊,我请你吃饭吧,那件事啊,一两句还真说不清楚。”   嘿?这句话把包华国的胃口吊得足足的。   他们也就是第二次见面而已,有什么事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的?他非要去听听不可。   “好啊,走吧。”   包华国说着就要上乔栩的红色超跑。   “你的迈巴赫呢,怎么不开啊?”   包华国笑了,“那不是我的车啊,是我老板的,我——我坐地铁过来的。”   乔栩:“......”懂了,原来坐副驾驶的是秘书吧,真正的老板那天应该是没有露面。   乔栩开着车来到了港城最繁华的商业区。   “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包华国正低头给谢景恒发微信,说了句,“都行,我不挑食。”   包华国:【二哥,先给你1000 ,剩下的明天给你。】   谢景恒:【就要了1000?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是那个短发的还是那个长发的?】   包华国:【别瞎说,就一个短发的,温小姐不在,去米兰看展了,就是看了我的朋友圈才决定去的。】   包华国:【那条朋友圈,还是你逼着我发的,我怎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有了这个信息,谢景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没再回复包华国的信息,而是打开了微博。   经过他私下托人打听,韩家应该会在中午十二点在微博宣布与温家解除婚约。   现在是11点58分。   谢景恒今天无心工作,虽然人坐在办公室里,但是心思全都在手机上。   他一遍遍刷新着微博。   终于,时间来到12点整。   果不其然,韩氏集团外宣部门发布了一个声明。大致意思是,经过双方协商同意,韩霆与温汀和平解除婚约。   等谢景恒打算再刷新一下看看评论的时候,页面显示微博不存在,服务器已经崩断。   不管外界如何评论,韩家与温家的商业联姻已经解除,谢景恒不用再顾忌任何人。   他要出手了。   一上午的心不在焉,换来了他想要的结果,谢景恒给好哥们顾沅宁打了个电话。   “喂,阿宁,上次让你给我的私人飞机办理的出国手续,办妥了吗?”   心情很好的谢景恒,语调都是高昂的。   顾沅宁:“二哥,这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听上去这么的——嗯——兴奋?”   谢景恒没空跟他解释:“别废话,我要去米兰,现在能走吗?”   顾沅宁:“能啊,早就办好了。去米兰干什——”   对方还没说完,谢景恒已经挂断了电话。   上飞机之前,谢景恒又看了一眼手机,韩家那条声明居然已经上了热搜?   韩霆被八卦媒体记者堵在了公司门口,接受了一个小小的采访。   “请问韩总,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解除婚约呢,是因为温家生意每况愈下跟韩家在商界地位不再平等吗?”   韩霆正疾步往里面走,听到这位记者的发言,脚步顿了顿,停了下来,“嗯,我喜欢你的问话方式。”   韩霆的闪烁其词,点燃了媒体小报的八卦欲。   经过他们的大肆渲染,温汀已经变成了一个出轨的“不孝女。”   幸好温汀现在不在国内,应该暂时也没看到这些不实的言论。   谢景恒右手搭在左手上,拇指捏着左手指关节,陷入了沉思。   谢景恒查了港城飞米兰的航班,最近的只有一班,温汀应该就是坐的那一架,他现在飞过去,应该还能赶上米兰时装周的开幕式。   我有一万种想见你的理由,却没有一种能见你的身份,而现在,我等到了。   谢景恒到达米兰的时候,已经入夜,他没带任何人,他的这个突然加的行程,连秘书都不知道。   其实他完全可以等温汀回国后再出现的。   但是,说不上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想等了。   等了三年,等到她解除婚约,如今,他一刻都不想等了。   作者有话说:   包子:这家没我就不行! 第6章 引诱第六步   ◎“她是我的女伴。”◎   -   温汀是被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惊醒的,窗外热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整个房间。   温汀起身,揉了揉眼睛,问了句,“谁呀?”   门外传来谢景恒的声音,“是我,我们该出发了,开场秀是下午一点二十分。”   “在去秀场之前,我们还要去给你买一部手机。”   “啊,我就来,麻烦你等我一下。”   温汀没有手机,打开电视看了眼,才知道已经上午十点。   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其实自从上飞机,因为时差的缘故二十四个小时全都是白天,她也几乎没有合眼,导致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温汀一边起床,心里还在一边纳闷,昨天晚上难道他们说好了今天一起去看秀吗?好像并没有吧。   但是想起昨天晚上的遭遇,有个人作伴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汀迅速起床整理了一下被子,又跑去卫生间洗漱换了衣服,不到十五分钟,她整理好之后打开了房门。   因为今天要去看秀,可能会碰到温汀最喜爱的设计师,所以她化了妆,穿上了自己去年设计的一款旗袍。   旗袍是奶油白色的,面料是正绢祥云图案,这件旗袍温汀自己设计自己裁剪,是独一无二的,全世界仅此一件。   她大胆的在古法旗袍的基础上加入了西方元素,整件旗袍看上去不仅有古典美,更有时尚前卫之感。   这还是她第一次穿上。   考虑到米兰的天气,她又在外面加了一件白色丝绒披肩。   酒店的房门被打开,温汀出现的那一刻。   谢景恒看见面前的人,好像瞬间理解了一个成语的含义——温婉动人。   门外的谢景恒也换了装束,一席纯黑色定制西装挺括有型。   “不好意思,谢先生,让您久等了。”   在酒店简单用完早餐,二人走出大门。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卡宴,看见谢景恒出来,有司机下来为他们打开车门。   温汀猜想,谢家应该是在米兰有生意合作。   上车之后,温汀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便主动提出不必再绕路去买手机,她在这里也不太用得上,她定的是明天回港城的航班。   手机回去再买也不迟。   既然她主动提出,谢景恒也就同意了,没有手机,暂时看不到国内的一些纷纷扰扰,在这里开开心心地看一场时装秀,也是不错的。   温汀坐在车里,整个人都很拘谨,车的空间很大,两个人之间隔了大概三四十厘米的距离。   两个不认识的人,在异国萍水相逢,最重要的是,谢景恒还挺身而出救了他,这让温汀心里觉得异样的温暖。   她一直在寻找措辞,应该以怎样的方式感谢他一下。   可是再看看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连手机都没有,一切只能等回国之后再说。   大概四十分钟车程,越靠近米兰科技博物馆附近,车子行驶速度越慢。   因为今年的时装秀邀请了很多在世界上有影响力的艺人,其中也包括中国的艺人,秀场附近已经被粉丝堵了个水泄不通。   司机小声抱怨了几句,谢景恒听到了。   “走VIP通道吧,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温汀没想到,谢氏集团居然也涉猎服装生意吗?这种全球性的大秀,谢景恒居然也能走VIP?   谢氏集团当然不曾涉猎服装生意,为了温汀能舒舒服服地看一场秀,昨天晚上,谢景恒几乎动用了他这些年所有的人际关系。   他们通过VIP通道,直接到了秀场里面。   秀场设立在科技博物馆的顶层,独具特色的意式建筑风格,椭圆形屋顶上镶嵌的是遥遥夜空,看上去深邃又神秘。   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剧院式的表演场地,如今被重新布置,中间搭建了高高的秀台,四周是观众席。   正式的表演还没有开始,座位席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都在翘首以盼。   两个人甫一进场,因为靓丽的外形瞬间吸引了场内大部分目光,尤其是身穿极具特色旗袍的温汀。   有几句窃窃私语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温汀并没有接到邀请,她研究生时的法国同学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答应为她保留一个后面的位置。   可是,此时此刻,她是跟着谢景恒一起来的。   如果自己甩开他,去见自己的同学,对于这个“救命恩人”实在是有点不太礼貌。   可是,如果就这样跟谢景恒坐在一起看秀,温汀觉得,自己也是做不到的,毕竟,她已经麻烦他太多。   正在犹豫的时刻,一道熟悉的身影朝他们走来。   这位女士年龄大概在50岁左右,金发碧眼,笑容和蔼可亲。   正是温汀最崇拜的设计师——candela。   在这之前,温汀都是在杂志和视频上见过candela,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看着她款步向自己走来,温汀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难道她认识我吗?   不可能,不可能。   难道她是被我设计的旗袍吸引了吗?   嗯,这个倒有可能!   正当温汀反复练习,正准备打招呼的时候,candela走到她的身边,对着旁边的谢景恒说了句:“hey,Allen , Long time no see. What are you doing here?”(嗨,艾伦,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谢景恒用流利的英文跟candela交谈,温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他的英文名字是——Allen   简单说了几句,candela的目光从谢景恒那边转移到温汀身上。   她微微点了点头,又转过去问谢景恒。   “Is this beautiful lady your girlfriend?”(这位美丽的女士是你的女朋友吗?)   谢景恒瞬间眉开眼笑,“aha,No,She\'s just my companion.”(哈哈,不是的,她只是我的同伴。)   candela上下打量了温汀一下,“I like your cheongsam.”(我喜欢你的旗袍。)   得到顶级设计师的夸赞,温汀受宠若惊,脸颊也因为兴奋布满红晕,她开心地伸出右手,想要跟candela握手,但是想起对方是意大利人,可能不太了解中国的握手礼仪,只好又讪讪的把手臂收回。   她激动地向candela道谢,“Thank you for your praise, I have always liked your design style.”(谢谢您的夸奖,我一直很喜欢您的设计风格。)   candela很亲和,主动张开手臂拥抱了温汀。   温汀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小要求,“candela,may i take a picture with you?”(我可以和你拍张照片吗?)   “Sure.”   没想到对方很痛快的答应,温汀把带来的相机递给谢景恒,请他帮忙拍照。   谁知谢景恒竟没有接,“不好意思,温小姐,我不太会用相机,我用自己的手机帮你拍吧。”   温汀知道candela时间宝贵,不敢多耽误,只好答应。   拍了照片,然后她就离开去准备自己的作品了。   candela走后,温汀还沉浸在刚才的会面中没有走出来,脸颊依旧粉粉,像是擦了腮红,配上奶油白色的旗袍,更是人面桃花相映红,相得益彰。   谢景恒早就看出来了她的激动,两个人往右后方的观众席走去,他问道:“你很喜欢candela?”   温汀语气里还带着激动:“不是喜欢,是崇拜至极。”   “对了,你居然认识她,好羡慕啊。”   温汀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一闪一闪的,仿佛有点点星光。   “就是合作过一次,也没有太熟悉。”   温汀朝秀台后面看了一眼,寻找自己的同学Vicky。   此时Vicky正忙着跟模特们核对出场顺序,她也看到了温汀,急匆匆走过来跟她说话。   “汀汀啊,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是给你留了位置的,可是突然又增加了一个设计师,所以座位没有了,真的抱歉,我现在有很多的工作要做,也来不及陪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啊,好的,我没事,你先忙——”   温汀话还没说完,Vicky早就不见了人影。   温汀对着Vicky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不巧,看来这次,不得不再次麻烦谢景恒了。   她本来还想跟Vicky借一点现金,以备不时之需的,现在看来,她忙得根本顾不上自己。   想想自己这次米兰之行,竟然如此不顺利。   而两个人的对话,全都被谢景恒听进了耳朵里。   谢景恒为了不让温汀尴尬,找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我的合作伙伴有事来不了了,所以,温小姐,介不介意跟我一起看一场时装秀?”   谢景恒伸出右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温汀眼光环顾四周,宾客们正在鱼贯入场,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接受吧,别想那么多了,反正现在是在国外,回国后谁也不认识谁,没事的。   温汀内心宽慰自己。   她颔首轻轻点头,接受了谢景恒的邀请。   表演正式开始。   Gucci Prada Amani等一线大牌轮番上演,温汀觉得自己一双眼睛根本看不过来,她又要低头做笔记,又要抬头拍照。   毕竟这样近距离看秀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温汀决定一定要收获满满的回去。   看着如此聚精会神观看的温汀,谢景恒都不忍打扰她。   终于,在温汀第二次把签字笔掉在座位底下的时候,谢景恒弯腰帮她捡起,忍不住问,“温小姐,好像很喜欢服装设计?”   温汀并没有看他,一边把笔夹在本子上,一边举起相机拍照,“嗯嗯,对呀,我大学和研究生都主修的服装设计。”   “哦?那温小姐现在也是一名设计师了?”   温汀害羞一笑,“还不算吧,我打算自己开个旗袍工作室,还在筹备阶段。”   联想到温汀今天的穿着,谢景恒应该猜到的。   今天这场秀的压轴表演就是candela的设计作品。   温汀看过之前的专访,candela是一位非常喜欢中国的设计师,她很喜欢把中国元素融进她的作品中,这也是温汀崇拜她的原因。   表演结束后,candela和她的模特们一起上台致谢,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今天的表演已经全部结束,观众们却并没有着急离去,大家三五成群的交谈,拍照,气氛很是热闹。   温汀完全就是冲着candela来的,既然她的表演结束,温汀也就没有再逗留的必要。   两个人跟随人群往出口走去。   这时,一道清丽的女声穿过混乱落入温汀的耳朵里,因为她说的是普通话,在满是外语的异国,显得特别的亲切。   “二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不会用相机?笑死…… 第7章 引诱第七步   ◎“穿着吧。”◎   谢景恒和温汀齐齐回头。   只见一位穿着雾霾蓝色无袖连体裙,身材高挑的美女在盯着两个人看。   温汀并不认识她,看来她刚才叫的二哥,应该是指谢景恒。   谢景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的妹妹——谢冬华。   谢家一共兄妹三人,大哥谢冬恒,二哥谢景恒,小妹谢冬华。   兄妹三人的名字均取自谢夫人白冬景,可见夫妻二人伉俪情深。   谢景恒神思有一瞬间的游移,但璇玑就恢复正常,“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去拍戏了吗?”   谢冬华是一名小演员,玩票性质的,纯属个人爱好。   拍了几部电影,并没有什么大的水花,家里人都不同意她去做演员,娱乐圈鱼龙混杂,怕她被骗。   然而这位千娇百宠的大小姐就喜欢演戏,家里人替她打点了一下,也就由她去了。   谢冬华根本没有理会谢景恒的问题,目光一直在旁边的温汀身上游走。   只见她蹦蹦跳跳地来到二人面前,很自然地挽住了谢景恒的胳膊,她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问:“二哥,什么情况?”   谢冬华比谢景恒小六岁,从小就跟他比较亲,所以有点没大没小的。   谢景恒甩开她的手,正式地为二人做自我介绍。   “温小姐,这位是我的妹妹,谢冬华,是一个小演员。”   “冬华,这位是温小姐,我们刚刚一起看秀的时候,认识的。”   温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显然刚才谢冬华已经误会了二人的关系,她伸出右手,准备跟谢冬华握手。   而谢冬华好像特别喜欢她,亲亲热热地挽上了温汀的胳膊,“温姐姐,你长得真美,比我们圈里那些大明星美多了。”   第一次被人这样当着面直白地夸奖,温汀觉得脸有点热。   而谢景恒也示意她少说几句,再吓着人家。   从谢景恒紧张的小表情里,谢冬华好像闻见了嫂子的味道。   助理过来叫她了,谢冬华不能久留,依依不舍地跟二人告别,临走还用唇语跟谢景恒比划,“加油啊,冲啊,拿下她。”   走出秀场,天已经擦黑,温度也几近降到零度,刺骨的凉风打在身上,让温汀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不觉得紧了紧身上的披肩。   下一秒,一件同样带着雪松气味的西装落在了温汀肩膀上,她偏头看见谢景恒,在寒风   LJ   中,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   “我不冷,不用——”   “坚持一下,车马上就到了。”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跟他相处的这一天,温汀觉得谢景恒是一个话很少的人,要么不开口,开口就是很确定的语气。   回程的车上,司机开了很足的暖风,温汀怕他冷,上车就把西装脱了下来,然而,谢景恒好像早就预见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地覆在她纤瘦的肩膀上,“穿着吧。”   温汀肩膀蓦地抖动一下。   “要不,一会儿下车,我还得给你。”   对于谢景恒的照顾,温汀本想好好感谢他,奈何自己现在情况特殊,没有手机,也身无分文,只好作罢。   到了酒店,临分别时,温汀想,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与这个人见面,想到这里,不知何故,她竟觉得有一丝的可惜。   酒店的大厅里,人并不多,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旋转门那里,没有下一步动作。   温汀把西装脱下,伸手递给谢景恒,“谢先生,在这里的两天,非常感谢您的照顾,我明天就要走了,如果方便的话,回国后我再好好感谢您。”   谢景恒接过衣服,搭在手臂上,眉峰凝起,眸光暗沉如夜,让人猜不透,“温小姐不必客气,只是,我帮您拍的照片,要如何给你呢?”   温汀几乎忘了这件事。   然而她现在没有手机,根本不能传递照片,她眼神中露出担忧的神色,“我可能要回去后再去买一部手机,不然——”   “不然温小姐先把联系方式留给我,回国后,我联系你。”   “好啊。”   温汀接过谢景恒递过来的手机,准备在屏幕上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   然而上面显示:请绘制解锁图案。   温汀只好又重新把手机递给他,谁知谢景恒并没有接,而是就着她的手,伸出食指在屏幕上轻轻地画了起来。   是一个类似星星的图案。   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他的指尖无意中碰到了温汀手腕的位置。   虽然只有零点一秒,却让她心尖一颤,有些心猿意马。   为防止对方看出自己的异常,温汀迅速打下自己的号码,把手机还了回去。   温汀跟他道别,“那我就先回房间了,谢先生,再见。”   不等对方回答,温汀疾步上了旁边的电梯。   望着女生娉婷的背影,谢景恒眸色深沉,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谢景恒重新走出酒店,跟司机交代,让他明天还来这里等待刚才那位小姐,送她去机场。   司机答应后,驱车离去。   就在这时,包华国的电话打了过来。   谢景恒接起,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愉悦,“怎么了,国子。”   对面的包华国显然心情并不好,“二哥,你怎么一声不吭跑米兰去了?要不是阿宁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你快回来吧,爷爷有点不好,听说昨天晚上叫了医生。”   “知道了。”谢景恒挂了电话,开始联系自己的私人飞机。   谢仲庭虽然有三个孙子孙女,然而他却最喜欢排在中间的老二——谢景恒。   也许是因为谢景恒从小性格沉闷,话少,最不讨父母喜欢。   谢景恒开蒙最晚,5岁的时候还不能完整的说一个句子,父母都认为他是个小傻子。   最严重的一件事,是谢景恒6岁的时候,当时白冬景正怀着妹妹,月份很大了,行动不便,家里来了客人,有一位客人家的小朋友拿了谢景恒一个玩具,哭着要带回家。   谢景恒奋力反抗,无意间碰到了母亲的肚子,导致妹妹谢冬华早产。   谢勋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性子执拗,不好管教,要把他送去私立住宿学校,让学校管教。   看着只有6岁的谢景恒,小小一个人,低着头,咬着唇站在那里,就是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   爷爷谢仲庭心下不忍,把他带回了家,带在了身边,这一带就是二十几年。   上面有学霸哥哥,下面有活泼可爱的妹妹,夹在中间的谢景恒,时常被当成透明人。   可是,谁也预料不到,昔日这个最不受宠的儿子,竟成了谢家的家族继承人。   老大谢冬恒已经30岁,沉迷学术,无法自拔,对于家族生意几乎不闻不问,如今在航天研究所从事飞行器研究工作。小妹更是个玩乐的主,跑去娱乐圈当起了演员。   偌大的家业,全都落在了谢景恒肩膀上。   这一切,都归功于老爷子谢仲庭的栽培。   谢景恒上了飞机,脑海里回忆的全是小时候的事情,他知道,爷爷已经80岁高龄,前段时间更是检查出了一些不太好的病症,应该是时日不多了。但是,他不想承认,他总觉得,爷爷还可以陪他很久很久。   -   翌日,米兰是一个晴空万里的艳阳天,温汀穿了件简单棉质长裙,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准备乘坐地铁前往机场,幸好她从行李箱里翻出来几十欧的零钱,还能支撑到她回国。   没想到,刚到酒店门口,昨天送过他的意大利司机竟然等在那里,看见她出来,主动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MissWen,Mr. Xie asked me to take you to the airport.”(温小姐,谢先生让我送您去机场。)   温汀惊讶去谢景恒考虑事情如此周到,想问,他现在到哪里去了,后来又觉得实在不必询问他人的隐私,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句,“Thank you so much。”   一路上都很顺利。   温汀落地的时候,是国内时间的上午9点。   她没有手机,没跟任何人联系,她本打算下了飞机后在机场取一些现金,在免税店买一部手机然后再回家。   没想到的是,在接机口,居然有好几个人在那里等着她。   他们是港城娱乐头条的记者,已经在这里蹲守了几个小时,就为了拿刀第一手资料。   自从几天前,韩霆在微博上公布了两家取消婚约的消息,再加上他那不负责任的言论把温汀推到了风口浪尖。   然而,身在国外的温汀根本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   温汀推着行李出站的时候,被两个女记者拦住了去路。   “温小姐,请问您和韩先生取消婚约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两家现在经济势力不再平等吗?”   “还是说,您真的如同微博上说的那样有了新欢?”   温汀被这些人搞得一头雾水。   她确实是跟韩霆退婚了,但是,难道两家之间退个婚还要媒体报道一下吗?还有新欢,更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温汀决定不理,顾自往前走。   然而她小看了八卦记者的实力,他们如狗皮膏药一样紧追不放,在他们眼里,不回应就是默认。   “温小姐,请您透露一下吧,还是说,韩先生说的都是真的?”   “一切都是韩霆搞得鬼,你们去问他吧,我无可奉告。”   温汀黑了脸,重新戴上墨镜,大步往前走去。   八卦记者还在紧追不放,还有一个男人拿着摄像机一直在拍。   接机口人员嘈杂,他们之间的小争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看着温汀靓丽的外表,大家还以为是哪个电影明星,有好事的,也拿出手机来对着温汀拍照。   温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到了机场角落里正在巡逻的民警,疾步走了过去。   有了民警的干涉,温汀顺利地上了出租车。   到通讯公司买了手机,补了手机卡,温汀第一时间想打电话问问乔栩,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又忽然想到她这几天去三亚拍摄,应该也不太清楚,无奈之下,温汀只好打给韩霆。   嘟嘟的忙音响了近一分钟,才被人不紧不慢地接起,“喂,谁呀?”   对方的声音一股很重的起床气。   温汀也没有很客气,“韩霆,你怎么把退婚的事告诉媒体记者了,有必要闹得这么沸沸扬扬吗?”   “没有啊。”韩霆几乎是脱口而出,“哦,对了,我就是发了个微博,我想着挨个通知大家太麻烦了,就用公司的账号发了个声明,这——也不行吗?”   想想自己刚才的遭遇,再听听韩霆这幅无所谓的口气,温汀真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那记者又说退婚是因为我出轨是怎么回事?明明出轨的——”   温汀没有继续说,想着给对方留几分面子。   “这个我可没说啊,具体什么原因我没说,可能是那些八卦记者瞎猜的吧,再说了,你们家好歹也是大家族,花俩钱摆平俩记者还做不到吗?要不我——”   “不必了。”   温汀黑着一张脸,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这是你未来嫂子…… 第8章 引诱第八步   ◎“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   出租车开到温家别墅门口,温汀还在担忧父母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些糟心的事。   佣人开门的时候,她小声询问,“王妈,我爸妈在家吗?”   “老爷去公司了,夫人说有点不舒服,在卧室休息呢。”   听说母亲不舒服,温汀立刻扔下了行李,快步走向二楼的卧室。   现在是上午十点,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投进来,照的满室一片暖橙色。   母亲孟月素侧躺在床上,脸朝向内侧。   温汀轻轻地走过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母亲的睡颜,她神色很憔悴,眼角的皱纹好像有深了几分。   孟月素根本没有睡着,听见动静,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到女儿回来了,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星星回来啦?”   “你手机怎么了,一直打不通,幸好我们问了小乔,她说你今天就会回来,把我们吓坏了。”   温汀调皮地吐了吐舌,“我手机在米兰被人偷了,不过人没事,现在手机卡我已经补回来了,妈,您怎么了,听王妈说您生病了。”   孟月素在温汀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妈妈没事儿,就是这几天因为你们退婚的事,公司里闹了不小的动静,你爸也整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我是担心他。”   听母亲这样说,温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自己这么大了,还让父母跟着操心。   “妈,我给宋叔叔打电话,让他过来给您看看,量个血压。”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现在你回来了,你要和你爸一起,帮助咱们自己家的公司,度过这个难关呀。”   温汀默默点头。   事先就想过,退婚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像表面上那样简单,但是确实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温家的莫飞尔酒店最近一直在争取今年将在港城举办的亚运会的招待权,已经差不多到了拿下的地步,但是经过这次事件的发酵,加上媒体的运作,温家的股票大跌,很有可能失去这次难得的接待机会。   温至信这几天愁的就是这件事。   在温汀没有退婚之前,莫飞尔酒店是唯一可能会中标的热门,可是,退婚的消息一传出来,韩家控股的莱顿酒店也冲出来插了一杠子。   两家这是闹掰的节奏,其他候选人都在一旁看温家的笑话。   温至信回家后,看见已经回家的温汀,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进了书房,温汀也跟着进去了。   几天不见,温至信鬓边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很多。   温汀拿起桌上的保温杯,给父亲接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爸,对不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都是我不好。”   温至信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怎么能怪你呢,不怪你,是爸爸没本事。”   听见父亲这样说,温汀心里酸酸的,“爸,那个亚运会的接待,如果丢了就丢了吧,咱们也不想出风头,平平淡淡的也好。”   温至信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接触过生意场上的事,考虑的简单,他也不想过多解释,让她知道了也是无济于事,徒增烦恼。   接下来的几天,温汀以为退婚事件会随着时间的过去渐渐平息,她没再多问,而是找了一个装修公司,开始筹备起了旗袍工作室的装修事宜。   乔栩是三天后回来的,跟问题打电话,知道她在工作室,家都没回就赶了过来。   看着一脸平静坐在椅子上画着设计图的温汀,乔栩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的大小姐啊,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画设计图,你不知道,你们家公司都闹成什么样了,你也太淡定了!”   温汀头也没抬,继续着自己的创作,“我知道啊,那个亚运会接待权我们不争了,给韩家好了,老爸同意的。”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啊?乔栩打开微博,把手机放到了温汀的面前。   视频里,是温家集团公司门口,一堆媒体记者长枪短炮对着温至信。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辛辣。   “请问温董事长,听说亚运会的接待权你们已经放弃了,那么韩家会撤资吗?”   “听说温氏集团已经入不敷出,只剩一个空壳了,请问传言是否真实?”   面对这些记者,温至信始终低头往前走,一句话都没有。   温汀看着视频里的画面,手中的画笔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华盛顿一家私立医院高级VIP病房内。   谢仲庭带着氧气面罩,安静地睡着,神情安详,谢景恒陪在旁边。   包华国也在,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谢爷爷也很喜欢包华国,拿他当亲孙子对待。   经过医生的诊断,谢仲庭目前没什么大事,再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谢景恒几日来紧张的心情也算是放松了一些。   看着老爷子睡得很香,包华国悄悄地跟谢景恒聊起了天。   “二哥,跟你说个八卦。”   “没兴趣。”   包华国撇了撇嘴,“哦,那算了,我还以为你对韩家挺感兴趣呢。”   谢景恒回头看他,“韩家又怎么了?”   包华国拿眼瞪他,不是不敢兴趣吗?   但是看着谢景恒严肃的神情,又把话生生咽了回去,没敢说出来。   “就是韩家确实做得挺绝的,他家不是跟温家退婚了吗,还造谣人家温家小姐出轨,如今把之前的融资也撤走了,还要跟温家争夺亚运会的接待权,温家现在啊,是处在风口浪尖啊,圈子里都等着看他们家笑话呢。”   包华国一边八卦,一边拿起旁边桌子上的橘子剥了皮,掰开几瓣递给了谢景恒。   谢景恒没接。   他双肘搁在腿上,身子半弓着,眼神一动不动注视着床上的爷爷。   眼下的一片黑青是连日来熬夜的结果。   包华国显然没注意到谢景恒的情绪变化,又不知好歹的加了一句,“我看媒体报道,温小姐在机场被人堵了,还惊动了警察——”   “哪里报道的,我看看。”谢景恒突然起身,压迫性的高大身影袭来,包华国一瓣橘子被吓得整吞了下去,剧烈咳嗽起来。   “二哥,咳咳,你吓我一跳,咳咳咳。”   包华国打开某视频软件,找到了小报记者采访温汀的视频。   “哎,不是不敢兴趣吗?我怎么发现,你对温家小姐这么上心呢?”包华国揶揄道。   谢景恒没理他,眼神全部都在温汀那张张皇失措的脸上。   看她的装扮,应该是几天前从米兰回来的时候,直接被记者堵在了机场,她在国外丢了手机,显然并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   联想到温汀在听到那些难听的语言时的反应,谢景恒怎么也坐不住了。   “你帮我看着爷爷,我出去打个电话。”   谢景恒跟包华国交代了一句,就匆匆走出了病房。   电话是打给顾沅宁的。   顾沅宁也是他的发小,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娱乐公司——桦宁娱乐。签了几个艺人,本来没什么名气,奈何去年制作了一部小制作网剧,没想到竟火了起来。   现在桦宁娱乐在娱乐圈地位翻了几番,当初妹妹谢冬华要去当演员,谢家本人是不同意的,是顾沅宁拿人头担保,会尽力护谢冬华周全,大家才放心。   电话接通,顾沅宁那边好像很吵。   “喂,怎么了,二哥?”   谢景恒:“阿宁,你有没有门路把微博还有其他平台上的一些造谣视频撤下来?”   顾沅宁:“有是有,只是,哪个小明星啊,能让你谢二爷亲自出马?”   谢景恒这几个哥们儿都不错,人仗义,就是都有一个八卦的毛病。   他这么多年,身边始终没有一个女人,他那些哥们儿就造谣他喜欢男的......   谢景恒:“不是明星,是网上有一些诋毁温小姐的言论,一个朋友拜托我帮着处理一下。”   “你什么时候跟温家打上交道了?”顾沅宁还在问个不停。   “行了,别问那么多了,赶快去处理,回去请你喝酒。”   谢景恒三言两句打断了他的八卦。   “OK,代我向爷爷问好。”   半天之后,谢景恒打开微博,韩家和温家之间的那档子事已经从热搜上撤了下来,其他平台的一些视频也不见了。   顾沅宁这小子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入夜,谢景恒并没有请护工,而是坚持自己亲自陪床。包华国被他撵回去休息了,病房里只剩下爷孙俩。   谢景恒伺候爷爷吃了药,又帮他擦脸擦手。   谢仲庭现在精神好了一些,让孙子把病床摇起来一些,半躺着,想跟自己这个孙子好好说说话。   “阿恒啊,你让你爸妈全都回去,就自己留在这里,真是辛苦你了。”   谢景恒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一边给爷爷削苹果,一边跟他说话。   “爷爷,我就是您一手带大的,照顾您不是应该的吗?”   “爸妈——他们年纪也大了,受不了折腾,我一个人在这儿就够了。”   谢仲庭心里清楚,这孩子从小跟父母分开,没什么感情,也就没再坚持什么。   “你看看你们兄妹三人,小的时候最不受宠的就是你,可是如今呢,你大哥跑去研究什么大飞机了,你小妹去拍戏了,这家里一摊子事,还不是得交给你?”   谢景恒沉默着,什么都没说,把手里的苹果细细地切成小块,递到爷爷嘴边。   “不过,看着你把家族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心里也是很欣慰的,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孩子,有我的影子。”   “爷爷,跟您比,我还差得远呢。”谢景恒说。   谢仲庭布满皱纹的手,搭在谢景恒的手上,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我现在很满足了,只是,你都28岁了,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我老了,活不了几天了,我还想着抱重孙子呢。”   “你大哥是个不靠谱的,娶了个媳妇,要做什么丁克家庭,不要孩子,这不是胡闹吗?爷爷的希望,就全都在你身上了。”   在谢景恒二十五六岁的时候,经历过一阵密集的催婚潮,父母,亲戚还有世家的一些朋友,全部要给他介绍女朋友。   谢景恒全部婉言谢绝。   后来,大家催着催着,看谢景恒一点要谈恋爱的心思都没有,也就不催了,后来,坊间的传闻渐渐地不靠谱起来,谢景恒也不去理会。   倒是爷爷,一直也没有催过他,这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也许是因为这次的病症来得凶险,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   谢景恒手里捏着手机,刚才爷爷醒来之前,他正在看那张帮温汀跟candela拍的合照。   见孙子沉默不说话,谢仲庭语气有点严厉了起来,“阿恒,你跟我说实话,你不会真的跟大家传的那样,喜欢男的吧?”   “不是的,爷爷,当然不是。”谢景恒脱口而出。   “爷爷,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只是前几年,我们失去了联系,最近才又重新联系上,我正在慢慢追求她,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得上我。”   谢景恒说这几句话的语气,像是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伙子。   “谁家的姑娘啊,眼光这么高,我们谢家的家主还能看不上吗?爷爷去帮你说去。”   “不要,爷爷,我要靠自己的努力来争取,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所以,爷爷,您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听着孙子讲自己的心事,谢仲庭本来是深信不疑的,可是,听着听着,就感觉谢景恒是为了让自己放宽心而编的瞎话。   瞎话就瞎话吧,这种事倒是也急不得。   一天后,谢仲庭出院,谢景恒带着爷爷回国了。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喜欢男的?……下一章就给你把孙媳妇儿领回来…… 第9章 引诱第九步   ◎“谢家家主喜欢男人”◎   -   这么多年,温汀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家的生意,总觉得有父亲打理着,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做个省心的大小姐,追求自己喜欢的事业。   可是如今,由于退婚一事闹的,韩家和温家基本处于闹掰的状态,她不知道韩霆是如何跟韩家父母解释的他们退婚的原因。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她肯定把全部罪责都归到了温汀身上,而且是在微博这种大众媒体上高调宣布,才会让韩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迅速撤资。   温氏集团还有一家酒店正在施工中,本身就是两家集团的合资项目,这突然断了资金链,盖到一半的大楼也被迫停工了。   温汀一直不知道,自己家的产业已经到了如此摇摇欲坠的地步,表面看上去风光无限,内里已经千疮百孔。   这些消息,都是温汀通过公司副总那里得知的,温父始终没有同温汀说过一句。   想想当初跟韩家联姻的时候,温父是极力促成的,当时温汀还曾埋怨父母,为了家里的产业,不考虑女儿的幸福。   现在看来,温汀确实错怪了他们。   温汀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家里做点什么,好让父母不再那么辛苦。   这些天她的心思一直在这上面,工作室那边已经开始装修了,她也没心思去看看。   乔栩这么多年在国内,对港城的圈子比较了解。温汀已经在她的摄影工作室坐了一上午了,磨着她帮自己想办法。   乔栩新入手了一架单反相机,正在前后左右的比划新镜头,完全没体会到温汀现在内心有多焦急。   “哎呀,乔乔,别摆弄你的相机了,帮我想想办法嘛。”   乔栩嘿嘿一笑放下相机,拉了把椅子坐在温汀面前。   “办法我倒是有,关键是,你同意按照我的说法去做吗?”   温汀一听,就知道乔栩根本没什么好主意,也许还是馊主意,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来听听。”   乔栩站起身来,摇头晃脑,边走边说,一副要高谈阔论的样子。   “你听我跟你分析哈,你们家现在的困境呢,完全就是跟韩家退婚闹的,要想解决问题嘛,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乔栩忽然回身,脸凑到温汀面前三厘米的地方,戴着美瞳的蓝色眼眸盯着温汀,“再-找-个-人-联-姻-不-就-行-了。”   确实是馊主意。   温汀掀了掀眼皮,冷哼一声,打算不再理她。   可是温汀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好像,目前她确实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乔栩了解温汀,她刚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联姻,肯定不会再次选择这种方式,她只是开个玩笑,逗她开心一下。   “你听,我跟你分析啊,咱们港城的四大家族呢,除了你们家和韩家,就剩下谢家还有包家了,按照坊间传闻呢,这两家的家主,应该尚未婚配,你选一个吧。”   提到谢家,温汀就想起了在米兰的那天晚上,谢景恒救自己的场景。   不得不说,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谢景恒的作法还是很绅士的,温汀对他的印象不错。   “谢家就算了,大家都避之不及,你也别去趟这个浑水。”乔栩还在喋喋不休。   “为什么谢家不行?”温汀好奇。   乔栩脸上登时爬满三道黑线,一副你生活在火星吗的表情。   “谢家家主谢景恒,今年二十有八,没有谈过任何一个女朋友,甚至连一个绯闻女友都没有,平时出门,身边跟着的也全都是男人,所以,咳咳......”   “所以什么?”   “所以坊间传闻,谢家家主喜欢男人......”   温汀:“......”   这样再来解释谢景恒对于自己的绅士行为好像就能说通了。   都是姐妹嘛。   温汀摇了摇头,继续问道,“那包家呢?”   乔栩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朋友昨天跟她说今天晚上在淮北路的玫瑰园别墅里有一场私人酒会,就是包家举办的,邀请了上流圈子的公子和名媛,更有明星和网红。   乔栩本来拒绝了朋友的邀请,而现在情况来看,她有必要带着温汀去见见世面了。   “汀汀啊,你不是想近距离了解这些富二代公子哥嘛,回家换身晚礼服,我带你去赴一场私人酒会,让你看个够。”   温汀纳闷,什么时候就变成我急于了解这些公子哥了?   不过温汀没有拒绝,反正与其在这里绞尽脑汁,不如出去潇洒一下。   “走啊。”乔栩也顾不上摆弄她的新相机了,拉起温汀就往外走。   温汀的衣帽间里,挂着很多各式各样的晚礼服,有的穿了一次,有的甚至都没有上过身。   母亲给她定做过很多礼服,奈何她不喜欢这种场合,能躲就躲了。   乔栩把礼服全都拿了出来,一件一件地让她试穿。   经过比较,她最后选了一件吊带鱼尾拖地长裙,细碎的亮片设计,让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光,如同夜空中的星星。   选好衣服,温汀本打算照例画一个淡妆,却遭到了乔栩的反对。   “你穿这么大气的衣服,怎么能画淡妆呢,要画烈焰红唇才有气场,来你坐那儿,交给我吧。”   乔栩不仅是一个合格的摄影师,还兼职化妆,一番操作下来,一个温婉大气的妆容呈现在温汀的脸上。   乔栩给自己挑了个黑色小礼服,开着自己那扎眼的红色超跑带着温汀往玫瑰园别墅赶去。   酒会开始时间是晚上7点。   淮北路上的别墅区,住着港城最富贵的人家,谢家,包家,韩家在这里都家业,只有温家没有,温家在与他们遥遥相望的淮南路上。   温汀依稀记得,小的时候,别墅选址的时候,爷爷说不喜欢大家挤在一起的闹市区,所以将别墅盖在了淮南路的半山腰上,那个时候,城南那边还不太繁华。   这样来看,温家的落败好像早就在预料之中。   别墅区的大门口,黑色大理石门庭不算太大,尽显庄严肃穆,有两个穿西装戴墨镜的工作人员把守。   这酒会的档次一下子就被拔高了许多。   乔栩降下车窗,冲着工作人员说了句,“麻烦开一下门,我们是受邀来参加酒会的。”   “小姐,麻烦您出示一下邀请函。”   乔栩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那句“小姐”怎么听怎么别扭。   昨天晚上朋友确实要给她邀请函,但是她当时没打算参加,就拒绝了,此时此刻,让她去哪里要邀请函去?   乔栩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彩铃里面的歌都唱了两遍了,电话也没有接通。   乔栩下车,打算再去跟保安沟通一下。   她把手机递到保安面前,“你看,章心仪,章心仪你认识吧,拍电影的,她邀请我来的,没给我邀请函呀。”   保安:“认识。但是您没有邀请函还是不能进。”   乔栩酒红色的头发瞬间更红了一个度。   温汀也下了车,走过来劝乔栩,“乔乔,要不算了吧,咱们回去吧。”   乔栩那股牛脾气又上来了,非要跟他们争个是非黑白。   乔栩的车停在门口,迟迟没有动,后面已经排了几辆车,哔哔的按着喇叭,表示自己的不满。   其中有一辆,就是包华国的车。   他坐在车上,听司机说前面有一辆车堵住了去路,抬眼一看,嗯?有点眼熟,又细瞅了两秒,竟然是乔栩那辆超跑。   视线里,两个打扮精致,穿着礼服的美女正在跟保安交涉。   包华国连忙打开车门下了车,笑着走到了大门口。   “哈哈,乔小姐,温小姐,你们来了,这俩保安也太不懂事了,拦谁不好,拦我们乔大小姐。”   乔栩这才看到包华国,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配着标志性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   包华国跟保安抬手示意一下,保安听了包华国的吩咐,乖乖按下遥控,金属闸门缓缓开启。   包华国笑眯眯地道歉,“不好意思啊两位,保安太死心眼了,现在可以进了。”   乔栩惊讶于包华国处理事情的利落程度,转念一想,他也姓包,肯定跟主人是一家的,也就难怪了。   乔栩跟对方道谢,“谢谢啊,你也来参加酒会吗?”   包华国眨了一下眼,心想,这位大大咧咧的乔小姐显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于是也顺着她说,“是啊,走吧咱们,快开始了。”   夜色渐沉,夜幕漆黑一片,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夜空。   穿过一段甬道,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私人泳池,泳池前侧,有厨师在烧烤架前面在准备宴会的食物。   三层别墅灯火通明,不断有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   温汀跟着乔栩进了酒会的正厅。   繁复的水晶吊灯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穿着各色礼服的男女穿梭其中,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温汀的鱼尾长裙更是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整个人闪闪发光,没有一丝赘肉的窈窕腰线,美丽的蝴蝶骨在瀑布般的黑发间若隐若现。   温汀能感觉到,隐约有目光朝她看过来。   有侍应生看到了她们,主动递过来两杯红酒。   乔栩遇到了相熟的艺人,嘻嘻哈哈地跟人家打招呼去了,温汀落单。   望着这样的场合,温汀已经有些后悔了。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该跟谁去交谈。   她环顾四周,看见房间东侧摆放了一架白色的雅马哈钢琴,旁边有两个卡座。   温汀端着酒杯坐了过去。   正低头看手机的时刻,温汀感觉到一道身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温汀抬眼,看见一位身穿大红色丝质长裙的女士,身材窈窕,巴掌大的小脸,惹人怜爱,是那种男人看了都会心动的类型。   温汀并不认识她。   想着也许也是一位跟她一样不习惯这种场合的同命相连的人,温汀含笑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温汀本打算继续低头给乔栩发信息,她想回去了。   没想到,下一秒,一杯红酒就突然被人从头浇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老婆,我来晚了...”   感谢在2023-03-29 14:01:32~2023-04-03 13:3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xixi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歌子 5瓶;西格玛、八月小傅 2瓶;55788481、咕噜十三、在等祁正、打分:-2、此女态度极其嚣张、星星要好眠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引诱第十步   ◎“条件是——跟我结婚”◎   温汀本能的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可是太晚了,被泼的猝不及防,脸部和额前的刘海已经全部湿透。   温汀右手捂着脸,愤怒地站了起来,眼神里仿佛有火焰要溢出来。   “这位女士,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这是干什么?”   对面的人,双手抱胸,空酒杯在手里晃来晃去,一脸的讥笑。   “温大小姐,你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啊,我叫Wendy,有印象吗?”   Wendy自恃是一个拥有六百万粉丝的网红,也参演了最近几部网剧,觉得大家都应该认识她。   然而温汀确实觉得Wendy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乔栩和她说过,是韩霆那个小三的名字。   Wendy见对方不说话,决定不再卖关子,直接把自己今天的来意都说了出来。   “你温大小姐真是潇洒啊,说退婚就退婚,那你查我干什么啊,韩霆跟我在一起是他找的我,又不是我勾引的他,现在好了,我被全网封杀了,直播也开不了,也没人找我拍戏了......”   “这下你满意了是不是?”   Wendy越说情绪越高亢,手里的酒杯又开始乱飞,朝着温汀的方向掷了过去。   温汀这下听懂了。   不难猜到,韩霆出轨导致退婚的事,韩家父母肯定是生气的,Wendy的遭遇,也许就是韩家的手笔。   退婚可以,但是你也不能跟一个登不上台面的网红在一起。   温汀抹了一把脸上的红酒渍,也不在乎形象了,直接伸出手给了对面嚣张的女人一个耳光。   Wendy惊讶地捂着脸,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温汀居然会还手。   她听韩霆说过,温汀脾气好,温柔,从没见她发过火。   一瞬间的怔愣,待Wendy回过神来欲还手的时候,温汀眼疾手快的擎住了她的手腕。   “Wendy小姐,你说的那些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再有任何不合适的举动,那么我就报警了。”   温汀也没有客气,眼神中的怒意快要溢出来。   Wendy就是个纸老虎,被人一吓唬,气势上顿时矮了五分。   她们这边动静不小,周围有几个世家的小姐在围观,窃窃私语传进了温汀的耳朵里。   “温家现在都到这个地步了吗?跟一个网红抢男人?”   “呵呵,我可是记得,温小姐一直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这不也被迫来这种场合钓凯子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啊。”   Wendy被温汀吓了回去,见捞不到任何好处,悻悻地离开了。   温汀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清理一下自己,顺便给乔栩打个电话。   这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看见乔栩半个身影。   洗手间就在卡座身后,温汀低着头一路进去,她现在这个窘迫的样子,害怕被认识的人看见。   站在镜子前,温汀望着里面的自己。   头发凌乱,刘海被红酒浸湿,脸颊上还有红酒渍,礼服也起了褶皱。   ——落魄。   是温汀现在脑海里唯一存在的词语。   霎时间,一股温热涌进眼眶。   她取了一张面巾纸,胡乱的擦了擦头发和脸颊,掏出手机给乔栩打电话。   宴会人员嘈杂,还有乐队现场演唱,乔栩她应该没听见,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温汀给她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先回去了。   把手机塞回手包,温汀低头往前走。   走到大门出口,需要穿过刚才的大厅,温汀硬着头皮往前走。   金碧辉煌的大厅,好像突然没有了刚才的喧闹,刚才躁动的乐曲也换成了柔和的小提琴曲,整个场合都安静了许多,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温汀刚才坐过得那个座位。   那里现在坐着一个西装革履,斯文矜贵的男人。   男人只穿了一件纯黑色西装,领口微敞,眸色深沉。   人声喧闹,灯光流转,夜色四分五裂,然而男人的眼中与世隔绝的清寂感,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就连身下的棕色沙发也被染上了一股清绝。   大家似乎不约而同的停下了交谈,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男人身上。   更有几位大胆的名媛,在互相咬耳朵。   “我是看错了吗,这是不是谢二爷啊?他怎么会来参加这种酒会?”   “你没看错啊,就是他,我上个月刚在财经杂志看了他的专访,那期杂志我买了十本,全都珍藏了起来,好帅啊嘤嘤嘤。”   “只可惜他身边从来没有女伴,要不,我给你壮胆,你去邀请他跳支舞?”   ......   正厅里发生的这一切,温汀都无心留意,她只想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   就在她的手抓住玻璃门把手的那一刻,一道清寂富有磁性的声音穿过了她的耳膜。   “温小姐,请留步。”   -   这场私人酒会是包家举办的,是为了庆祝包华国妹妹的生日。妹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整天跟那些世家小姐们在一起玩闹。   包华国是个超级妹控,痛快答应。   他本来没想参加,加上前几天和谢景恒一起在美国照顾谢爷爷,确实累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自家别墅门口碰见乔栩。   乔栩的出现让他瞬间改变了主意,并且当即就给谢景恒打了个电话。   “二哥,你猜怎么着,那个红色超跑美女来我家参加酒会了。”   谢景恒早就看出来了,包华国八成是看上人家了。   “哦?她一个人来的?”   包华国在这方面确实迟钝,根本听不出来谢景恒的言外之意,“不是啊,还有温小姐,两个人一起,不得不说,温小姐穿礼服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啊......”   包华国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谢景恒早就把电话挂了。   “嘿?怎么挂了,这个谢老二,还真是阴晴不定——”   包华国没有多想,抓紧回了别墅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礼服,等他换好衣服从二楼往下走的时候,余光瞥见一楼正厅里,那个刚才突然挂了他电话的男人已经坐在那里了。   靠,属兔子的吗?   翻墙进来的?   宴会的气氛显然已经被谢景恒突然的到来所影响,好多名媛丽人正在蠢蠢欲动。   包华国停下脚步,就这样站在二楼栏杆处俯瞰楼下的一切。   -   温汀听见了那道有一丝熟悉的声音,脚步顿了顿。   应该不会是他吧?在自己最落魄难堪的时候。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温汀心想,自己这一整个晚上,可以称得上是人生二十五年里最难堪的一晚。   众目睽睽之下,酒会上人群的眼神已经从谢景恒身上成功转移到了温汀身上。   温汀甚至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神射到自己身上的灼热感。   她并没有回头,只是愣在了当地,伸出去开门的右手僵了僵。   对方好像以为温汀没听到,又补了一句,“温小姐。”   这一句的声调比上一句要高很多,温汀猜测,对方应该正在向自己走来。   “温小姐,上次帮你拍的照片,还没有给你呢。”   是谢景恒没错了。   温汀闭了闭眼,右手随意拢了拢头发,把头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温汀第一次近距离看着谢景恒的脸,宴会正厅里灯光明亮,能清楚的照见他脸上的每一丝皮肤,不同于米兰那一夜初见时的绅士,此刻谢景恒的脸上多了几分不由分说的阴沉。   谢景恒也很快捕捉到了温汀的异常。   凌乱的头发,微红的双眼,还有微皱的礼服。   一股苦涩的感觉涌上心头,落在眼睛里,变成了更加冷冽的清绝。   “温小姐,借一步说话。”他伸出右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温汀跟着他穿过走廊,来到了一间休息室。   这里应该是供客人们消遣的房间,中间摆放着一张自动麻将桌。靠墙的位置,是一张双人沙发。   不知道是因为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还是因为温汀又闻到了谢景恒身上那独特的清冽的雪松香水气味,温汀觉得自己心里的窘迫感忽然小了好多,人也镇静了下来。   她一边从包里拿手机,一边小声道歉,“不好意思啊,谢先生,还要麻烦你,不如我们加个好友,你发给我。”   谢景恒并没有照做,他极力隐忍着眼神中的怒气,问道,“温小姐是遭遇了什么吗?这里是我朋友的场子,也许——我可以帮忙。”   他还是看出来了,温汀心想。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麻烦你了,谢先生。”温汀说着,指了指手机。   谢景恒扫码加了她的好友,把那张合影发给了温汀。   温汀:“好的,我已经收到了,您可以删除了,再次感谢。”   谢景恒点头,但是并没有照做,那张合影,早就被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说完,温汀准备要走。   而谢景恒却不准备放她走。   爷爷在病床上的话语再次回想在谢景恒脑海,也许当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温小姐。”谢景恒再次挡住了温汀的脚步。   “叫我温汀就好。”   “那你也别谢先生谢先生的,叫我谢景恒。”   温汀点头,“好。”   “还有什么事吗?”   “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谢景恒指向旁边的沙发,示意二人坐下详谈。   毕竟对方救过自己一次,听说要帮忙,温汀便挪动脚步坐了过去,只当还礼了。   “是这样的,我回国后听说了你们家和韩家的事,也听说了温氏集团如今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谢氏集团愿意提供资金,帮温氏渡过难关......”   “条件是什么?”   不等对方说完,温汀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脱口而出。   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不礼貌,只好讪讪地笑了,“对不起,你继续说。”   “条件是——跟我结婚。”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那个什么wendy,你最好别让我找到你…… 第11章 引诱第十一步   ◎“为什么是我?”◎   温汀以为自己听错了,本能的抬起头,望向谢景恒的眸子中。   她在他漆黑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但是,对方言辞恳切,眼神郑重,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   温汀愣了几秒,在拒绝之前,想问个缘由,“又是商业联姻吗?为什么是我?”   在听说他需要自己帮忙时,温汀心里确实瞬间闪过几个可能,但是万万没想到,又是她最讨厌的商业联姻。   一个韩霆还把她伤害的不够吗?   “温小姐,你别误会,事情是这样的,我是爷爷带大的,他老人家很疼我,现在他身患重病,没有多少日子了,我的婚事,是他最后的牵挂。”   “我如果结婚,肯定是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世界小姐,而温小姐正好符合,你的良好教养,想必爷爷也会喜欢,而我的婚姻,对于我们谢氏的企业发展也是有很大裨益的,眼下温氏正需要帮助,我们的结合是一箭双雕。”   谢景恒尽量把理由说的冠冕堂皇,而在温汀听来,却是满满的商业利益。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不必了,同样的老路,我不想再走第二次。”   谢景恒知道她指的是跟韩家的那次联姻。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有掩盖不住的急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温小姐,我们是协议结婚,合约期限两年,条件是我为温家提供一个亿的资金,你和我领证结婚,这件事如果你不想公开也可以,只有家庭内部知道,两年合约期满,我们离婚,绝不纠缠。”   “所有这一切,都是在律师的公证下进行。”   “我会提前签署一份离婚协议交给你,两年合约期满,自动生效。”   温汀确实没想到,谢景恒竟然是这样打算的,看来他真的很爱自己的爷爷,为了完成老人的愿望,竟不惜出手一个亿。   两年后就可以离婚,各自离开吗?   想必爷爷也是时日无多,肯定活不到两年后......   想到这里,温汀心里不免一股酸涩。   见对方一直沉默不语,谢景恒不紧不慢地说:“温小姐不必马上给我答复,一个月的时间,请你认真考虑。”   他们明明才说了不必温小姐谢先生的这样称呼对方,可是突如起来的提议,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回到最初的阶段。   温汀起身,点了点头,“好,那我先离开了。”   谢景恒想起温汀应该是搭乔栩的车来的,而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温汀现在肯定是要一个人走。   “温小姐,这里地势偏僻,不好打车,我叫司机送你吧。”谢景恒一边帮他开门,一边提议道。   来不及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开车的,一辆纯黑色的迈巴赫已经停在了面前。   看上去有点眼熟。   谢景恒绅士地帮温汀开门,待温汀坐上后座,谢景恒跟司机交代两句,又重新返回了宴会大会。   大厅里发生的那一幕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也包括包华国,谢景恒进门的时候,包华国已经等在那里了。   “什么情况啊二哥,铁树开花了?还是老和尚要还俗啊?”   谢景恒脚步没停,顺着旋转楼梯向二楼走去。   这个别墅他来过几次,很熟悉。   谢景恒走得很快,一边走一边解开了手腕处的衬衫纽扣,将袖子半卷到手肘处,颇有一副要去打群架的姿势。   包华国看到谢景恒这个架势,有点牙关打颤,“二——二哥,你这是要去揍谁呀?”   二楼最角落里面的一个房间,是别墅的网络机房,那里有能看到整座别墅的监控设备。   来到机房门口,谢景恒阴沉着脸开口,“钥匙。”   包华国把拇指按上去,滴的一声,门打开了。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惹到这位二世祖了,但还是乖乖照办。   谢景恒盯着监控画面,把时间调到一个小时之前,终于在一楼钢琴旁边看到了温汀的身影。   也看到了Wendy拿酒泼温汀的那一幕。   “啊——这tm谁啊,不要命了?”   包华国惊呼出声,旁边的谢景恒脸阴的好像能滴出水。   谢景恒把画面暂停,放大,Wendy的脸清晰的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找人查查。”   包华国:“哦,好,马上。”   “等一下!”包华国忽然神情激动地指着电脑屏幕,“不用查了,我认识她。”   包华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自己发的那为数不多的几条朋友圈。   他把手机推到谢景恒面前,“你自己看。”   谢景恒眼神聚焦到图片里被韩霆露着脖子的女人,仔细辨认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电脑屏幕。   是了,应该就是她。   人查到了,谢景恒没打算多待,站起来就要走。   这会儿,不乐意的变成包华国了。   他抢先一步挡在了门前。   “把话说清楚,不然不许走。”   谢景恒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了,人站得笔直,“说什么?”   “你——和——温小姐,到底怎么回事,你干嘛查那个小三,她欺负了温小姐,你要干嘛,报仇吗?”   包华国比谢景恒低了两公分,就这区区两公分,让他在谢景恒身边被压制了快三十年。   谢景恒是打算把自己的全部计划告诉包华国的,但是又想起他是个大喇叭,逮谁跟谁说,在事情还没有把握之前,还是不要大肆宣扬的好,但是,今天不给他个答复,看来他是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了。   谢景恒想了想,说了四个字,“为了爷爷。”   ???   为了爷爷?   就在包华国大脑CPU宕机的时候,谢景恒已经扬长而去。   夜色深沉,街道上霓虹闪烁,温汀喝了几口红酒,觉得脸颊发热,她降下车窗,夜晚的凉风吹进来,带来丝丝凉意。   她如此微小的举动也没逃过前排司机的眼睛。   李启强开口,“温小姐,需要我把空调再调低一点吗?”   司机说话的时候,眼睛透过后视镜,认真地看着温汀,温汀也认出了李启强,正是她回国那天,跟乔栩发生交通冲突的那位。   李启强大概五十岁上下,寸头圆脸,今天没戴墨镜,比起冲突那天的面色不善,今天李启强脸上堆满了憨憨的笑容。   “不用了,谢谢,我开一点窗户就好。”   李启强答复,“好的,温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   温汀回想起那天的车祸场景,包华国是坐在副驾驶的,难不成后排坐着的是谢景恒吗?   原来他们之间的缘分开始的这么早吗?   那她现在坐的位置,应该就是谢景恒的座位了。   不知道为什么,温汀闭上眼睛,下意识的嗅了一下。   果然,车内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微弱的雪松香水味道。   只是淡淡的尾调,没有了雪松的冷冽清凉,只剩下让人镇静的温柔的暖意。   雪松香水好像是一个矛盾的存在,既冷冽又温暖,好像谢景恒本人给她的感觉。   车子缓缓地行驶在环城路上,司机技术很好,极少有颠簸感,温汀的心思早已被谢景恒填满。   他突如其来的提议,让人摸不透心思。   真的只是为了爷爷的遗愿吗?   那不然呢,你以为还会因为什么?温汀嘲笑自己。   随着路边的景物越来越熟悉,司机李启强浑厚的声音响起,“温小姐,到了。”   李启强打开车门,小跑到温汀这边替她开门。   温汀抓起手包,下了车。   “温小姐,请问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谢谢你,也替我谢谢你们老板。”   现在时间是晚上10点,一楼客厅里一片昏暗,只开了一盏地灯。平时这个时间父母早就准备休息了,温汀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想着直接上二楼回自己的房间,害怕父母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会跟着担心。   不料,她刚迈上二级台阶,保姆王妈的突然出声,吓了温汀一跳。   “小姐,你回来了?先生和太太这么晚还没回来,你没跟他们在一起吗?”   温汀心里突然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   “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没说去哪吗?”   王妈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会儿,“先生上午就出去了,太太是下午出去的,走得很急,什么都没说。”   “好,我知道了。”   温汀登登登跑上楼,用最快的速度卸了妆,理了理头发,让自己的样子看上去比较正常,然后给老妈打去了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那几秒,温汀脑海中已经闪回了无数中可能。   “喂,妈,你们去哪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温汀的语速很快,声调里满是焦急。   孟月素声音也不正常,听上去有浓浓的鼻音。   “星星啊,我——”   她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温至信,还是决定说实话。   “我和你爸在医院里,你爸他——病倒了。”   倏地,温汀心一紧,手机也掉在了地毯上。   “妈,你们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找你们。”   司机周叔并不在,应该是在医院照看,温汀换了身衣服,开走了车库里那辆smrt。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车了,如今又是在心情如此焦急的情况下。   好在温至信所在的那家私人医院在城南的半山腰上,不是闹市区,夜晚更是没有行人。   温汀硬着头皮上路了。   她印象中,父亲一直很健康,也没听说有什么严重的病症,可是如今又为什么突然病倒,严重到住院的地步呢?   联想到近日集团的动荡,温汀有了答案。   好几百张嘴等着吃饭,可是公司接连受创,效益不好,可见温至信的压力有多大。   想着想着,有冰凉的泪水涌出眼眶。   温汀真的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不仅一点也帮不上父母,还竟惹事。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父母不这么辛苦呢?   温汀想了一路都没有答案。   开了大约四十分钟,爱华医院的牌子在夜色中渐渐清晰。   目的地到了,温汀紧张的心情松弛了几分。   她跟一楼的值班护士报了父亲的名字,护士带她来到三楼的病房。   私人医院价位较高,平时来这里看病的非富即贵,人并不多,现在是晚上,整个病房的楼道里都是静悄悄的。   温汀跟在护士身后走着,越接近病房,心里越忐忑。   “温小姐,309到了。”   护士小姐走了。   温汀深呼吸几口气,才伸出颤抖的手,打开了房门的把手。   温至信住的是高级VIP病房,有单独的陪床床位,还有会客厅,空间很大,孟月素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   整个房间光线很暗,只开了床头灯。   温汀尽量把脚步放到最轻,还是惊动了母亲。   孟月素起身迎了上来,握住女儿的手,“星星啊,这么晚,你自己来的吗?多危险啊?”   温汀看着母亲一瞬间憔悴的脸庞,眼睛处还微微泛着红,就知道她刚刚哭过。   “妈,我爸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严重?”   病床上,温至信正睡着,脸部带着氧气面罩,手上插着输液管   孟月素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鼻尖再次发酸,“是突发脑梗,当时你爸正在公司召股东大会,其他几位股东对集团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有很多不同的观点,把你爸气到了,他血压一下飙到180,幸亏送来医院及时,不然......”   说到这里,孟月素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其实,这样的结果,温汀早就猜到了,父亲只有55岁,平时身体还算可以,突然住院肯定是集团的事。   自从温汀退婚,温氏集团就没有消停过。   “妈,您去里屋休息一会儿吧,我看着爸爸。”   孟月素一开始不同意,温汀劝了又劝,孟月素才答应去眯一会儿。   温汀搬了把椅子坐在温至信的床边,轻轻握住了父亲的手。   她微抬头,注视着父亲的睡颜。   温汀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认认真真地看过父亲了,竟不知道,他的眼角已经布满细纹,两鬓已经花白,昔日光滑的皮肤也长了许多斑斑点点。   看着父亲睡着的时候还微微皱着眉头,温汀忍不住开口,“爸,您一定特别累,是不是?您是不是特别累?”   温至信好像听到了她的召唤,被她的握着的手指突然动了动,也握住了温汀的。   “爸,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您不这么劳累呢?”   温汀缓缓闭眼,任凭眼泪滑落。   她就这样握着父亲的手,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睡梦中,好像梦到了米兰那一晚,那几个歹徒把手伸向自己的时候,温汀身体猛地抖动一下,醒了过来。   她大口喘着气,连忙看了一下输液瓶里的液体,还好,还有一部分,看来她这一觉,睡得时间并不长。   只是为什么会突然梦到谢景恒呢?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为什么是你?呵呵,只能是你! 第12章 引诱第十二步   ◎“我一直在等你的回复”◎   如果她答应谢景恒的协议,是不是父亲就不用这么劳累了?   温汀叫护士拔了针,父亲一直睡得很沉,没有醒。   翌日上午,温汀在满室阳光中醒来。   病房是阳面,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温汀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就对上了父亲微笑的脸。   “爸,您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温至信气色好了不少,“傻闺女,吓到你了吧,爸爸没事,爸爸还年轻呢,看你睡得香,就让你多睡一会儿。”   经过一周的观察,温至信身体已无大碍,可以出院了。   回家的车上,温汀听说父亲马上又要去公司,赶忙出言阻止。   “爸,您刚养好身体,马上就又回去工作吗?如果那几个股东再顶撞您怎么办?”   温至信拍了拍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星星啊,温氏集团是你爷爷和爸爸一辈子的心血啊,我不能轻言放弃,不能任凭他们挥霍啊。”   温汀好像懂了,这一次她没再说什么。   “爸,我和您一起去吧,做您的私人秘书,我要开始学着公司的事物,替您减轻负担。”   “好啊,好。”温至信眉开眼笑。   从这天开始,温汀真的开始在温氏集团上班了,公司里免不了闹出一些窃窃私语,她都没有理会,她只想尽快上手,替父亲分担一些工作。   旗袍工作室那边的装修已经接近尾声,装修公司给温汀打电话的时候,她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了。   温汀抽时间去验了房,装修的很满意。   装修的主基调是原木色,跟旗袍古色古香的韵味很搭,简洁明朗的线条,将中式元素和意式家具融合,复古且时尚。   支付了尾款,装修公司的人走了,温汀一个人在工作室里发呆。   她轻轻地抚摸着制作旗袍的台案,喃喃自语。   可惜用不上了。   她很清楚,如今自己要去学习打理集团事物,是不可能再去经营旗袍工作室了,这里,连同自己那举办旗袍时装秀的梦想,将被永久埋葬。   暗自感伤了一会儿,温汀锁了门,准备回公司继续上班了。   夏季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明明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变成了乌云密布,冰雹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一瞬间,天昏地暗,狂风卷着雨滴无情地打了下来。   温汀躲在工作室门前的台阶上等雨停。   她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根本没有带伞。   手机上打车软件显示,排在她前面的还有80个人。   温汀一气之下退出了软件,暗自叹气,早知道就该自己开车出来的,这种天气,根本打不着车。   正烦恼的时候,一把长柄黑伞出现在温汀面前,她注意到这把雨伞用料极为考究,伞柄应该是胡桃木的。   从这把伞的材质来看,伞的主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果然,伞柄被人微微后压,温汀看到了谢景恒那张冷峻分明的脸。   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20多天。   而距离谢景恒给他的考虑期限,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谢景恒将伞偏向温汀那边,“温小姐,好巧。”   “是挺巧的,谢先生在这里也有产业吗?”   谢景恒点头,“这些商铺,不巧,都是我们家的。”   温汀没再接话,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温小姐去哪儿,这个天气不好打车,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送你一趟?”   在他开口的时候,温汀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她好像在害怕,害怕谢景恒会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可是,他并没有问。   也许,时间过了久,对方早就忘了那个提议,而自己却还在耿耿于怀。   原来这段关系里,走不出来的,一直都是自己。   打在玻璃门上的噼啪声渐渐小了,换成了如注的雨帘,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除了坐谢景恒的车,她好像暂时没有更好的选择。   “那就麻烦谢先生了。”   温汀道谢,上了那辆黑色迈巴赫。   后排车座上,谢景恒好像很忙,一直在用电话处理公司的各种事件,温汀无聊得划着手机,想说这样也挺好,不然她也不知道该跟他谈些什么。   恍惚间,温汀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为0039的国外号码。   温汀在外留学多年,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来自国外的电话,但是并不清楚是哪个国家。   她试着按下了接听键,“hello?”   谢景恒那边正好结束了通话,车厢一片静寂。   电话是意大利设计师candela打来的,温汀挂了电话后还是心有余悸的,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木的。   candela居然亲自给她打电话,并说很欣赏她在留学期间的毕业作品,想邀请她设计一款旗袍,放在自己的时装秀上展示。   如果她愿意的话,在一周之内给candela的工作室发送答复邮件。   温汀没有马上答应,只是说自己会认真考虑,尽快答复。   挂完电话,她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又想起旁边坐着的谢景恒跟candela合作过,也许能帮她辨别一下。   温汀把手机熄了屏,拿在手里把玩,然后微微偏头,注视着谢景恒,慢慢开口,“谢先生,能不能请你帮忙鉴定一下,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candela。”   “乐意之至。”   温汀打开手机,找到刚才的通话记录,把手机拿到谢景恒胸口位置。   谢景恒觉得这个距离还有点远,看不清,右手指尖轻轻拖住手机往自己这边又靠了靠。   这个动作用时不到一秒,在温汀看来,却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他的指尖是温热的,碰到自己的时候,有酥酥麻麻的感觉。   谢景恒认真看了看电话号码,又取出自己的手机,找到candela的联系方式核对了一下,确认就是candela没错。   在得到肯定答案的那一刻,温汀的内心真的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自己最崇拜的设计师,居然找自己合作。   悲的是,正在自己准备放弃设计的时候。   老天为什么要跟她开这么严重的玩笑。   温氏集团大楼到了。   瓢泼大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刚刚被大雨冲洗过的马路好像涂了一层油,大楼门前的绿化带里,草尖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温汀下车,再次跟谢景恒到谢。   谢景恒回身准备上车的时候,温汀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谢先生,您那个提议,还算数吗?”   是的,温汀动摇了。   如果说让她动摇的前一半原因是温至信的突然生病,那么这后一半原因,就是candela的电话邀请。   谢景恒回身,嘴角弯着,一双黑眸隐有笑意。   “当然算数,温小姐,我一直在等你的回复呢。”   “距离我们约定的一个月,还有七天时间。”   七天,正好是candela留给温汀的最后答复时间。   如果她答应了谢景恒的协议婚姻,那么,她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去赴candela的约。   -   在公司忙到晚上九点,温汀突然想起好久没有见到乔栩了。   自从她开始在集团上班,跟朋友们之间的联络就少了很多。   今天谢景恒的突然出现,还有candela的电话,把温汀的心思彻底搅乱了。   温汀拨通了乔栩的电话,开门见山,“陪我喝点。”   乔栩听见这句话,差点把手机扔了。   “我们温大小姐什么时候也变成酒鬼了,我印象中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喝酒。”   “在哪儿,我去接你。”   半个小时后,二人已经坐在了诱惑酒吧的吧台前,面前各自摆了一杯玛格丽特。   乔栩轻轻咬着吸管,抿了一小口,抱怨道,“我以为你还在因为上次酒会的事跟我生气呢,半个多月都不找我玩。”   温汀摇了摇头,她怎么会还在计较那件事。   “哎,跟你讲个八卦。”   乔栩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那个Wendy,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网红,前段时间突然被全网封杀,她不是把仇算在你身上了吗?后来你猜怎么着?”   “不知道。”温汀没什么兴趣。   “有人爆料她XD,被抓进去了,啧啧啧,该啊。”   温汀没说话,一阵猛吸,一杯酒居然很快见底。   她把空杯递给服务生,“这个太甜了,给我来一杯长岛冰茶。”   乔栩伸手制止了她,“汀汀,你疯了啊,长岛冰茶度数很高的。”   “没事儿,我能喝。”   温汀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波浪长发挡住了半边脸,乔栩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清楚,她应该心情很不好。   乔栩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汀汀,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跟我说说,我帮你想办法。”   温汀趴在乔栩肩膀上缓了一会儿,从手包里取出来一张名片,递给了她。   那是一张黑色的烫金名片,但是边缘已经有了折痕,好像被人拿在手里把玩过很多次。   乔栩:“谢景恒?你怎么会有他的名片?”   温汀就把自己在米兰被谢景恒救了的事情,简单跟乔栩说了。   乔栩听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开口,“他救了你,你对他一见钟情了?但是又听说他喜欢男的,所以你很苦恼?”   “不是这样的。”温汀被乔栩逗笑了。   “我们之间的缘分,不止在米兰,就是上次我很难堪的那个酒会,他也在,他听说了我家集团目前的困难,说是可以帮我们渡过难关,条件是——”   “条件是,让你跟他结婚,以掩盖他是同性恋的事实吗?不要啊汀汀!”乔栩声调越来越高,简直比当事人都激动。   温汀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捂住了乔栩的嘴,“你别这么大声啊。”   “他确实是要跟我协议结婚,说是为了他爷爷的愿望,他爷爷已经病重了,想在离开前见到孙媳妇。”   乔栩呵呵笑了一声,“那些豪门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不是爷爷,就是奶奶。”   联想到今天温汀的异常举动,乔栩好像明白了。   她探究的眼神看着温汀,“你——心动了?”   温汀没回答她,转移了话题,“我的工作室都装修好了,都是按照我最喜欢的样子装的,可是我天天泡在公司里,看这个方案,定那个合同,都没有时间去工作室。”   “爸爸好辛苦,下面的股东也很难领导,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谢景恒能帮你父亲解决燃眉之急对吗?”乔栩问。   温汀猛烈地点头,眼睛里闪着泪花。   “我如果答应他,父亲可以不用那么劳累,我也有时间经营工作室,而且我还能跟candela一起设计作品,一举三得啊。”   “那么,你幸福吗?汀汀。”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作者,你能不能搞快点,我等不及领证了。   我:......感谢在2023-04-03 13:46:56~2023-04-04 13:5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冬瓜 2瓶;八月小傅、阿迟迟迟迟迟、Jua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引诱第十三步   ◎“准备好户口本和身份证”(含入v公告)◎   乔栩的一句话,使得温汀一直忍在眼眶里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我很幸福啊,父母健康,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旗袍设计,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乔栩心疼极了,用力抱了抱她。   小的时候,她还曾经特别羡慕温汀,住在大别墅里,每天有司机接送,过着大小姐的生活,可是现在呢,她根本没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只能为了家族利益,跟一个陌生人结婚,生活在一起,她这一生,可能都没有机会好好谈一场恋爱。   乔栩心疼她,也能理解她。   姐妹两个又喝了不少,车是不能开了,乔栩搀着温汀往酒吧门口走去。   温汀比乔栩高一些,整个人倚在她的小肩膀上,让她有点招架不住,一个没看清,就撞到了一位路过的男士。   “对不起,对不起。”乔栩连忙道歉。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打算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她们。   “哟,两位妹妹,这是不胜酒力呀,用不用哥哥送你回家呀?”   乔栩闻言抬头,正对上三面“肉墙”,“肉墙”上面是三张扭曲的脸。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况且身边还有个喝醉的温汀,乔栩忍了忍,又赔上了笑脸,“不用了,就不麻烦各位大哥了。”   酒吧灯光本就昏暗,仅有的光亮全部聚集在了舞台中间,无人在意角落里发生了什么。   乔栩托着温汀急急往外走,那三堵“肉墙”显然没打算放过她们,亦步亦趋的跟着。   酒吧的位置很隐蔽,在一条深巷里,出了门口还有大概500米的距离才能到马路上,乔栩一手扶着温汀,一手拿出手机准备叫代驾,软件还没打开,手机就被人抢了去。   乔栩彻底怒了。   “卧槽,老虎不发威,你当我hello Kitty啊!”   乔栩让温汀靠墙站着,一个回旋踢就扫了其中一个“肉墙”的下面。   见乔栩出手,另外两个人也不甘示弱。直接上手开始撕扯乔栩的衣服。   可是她一个一米六冒头的小女生怎么能干得过三个彪形大汉,千钧一发之际,有三个神行高大的男人从酒吧门口方向赶来。   “住手!干什么呢?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   三言两语之下,那三个流氓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乔栩急忙跑过去照看还蹲在墙角的温汀,还好没被流氓冒犯到。她这才空出目光看向刚才帮助她们的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很是眼熟——居然是包华国。   两次来诱惑酒吧,两次都碰到了他,看来他不是一般的爱来这儿。   “包子,怎么是你啊,刚才真是谢谢你们了,不然我们姐妹俩可吃大亏了。”   ——包子。   顾沅宁和谢景恒两人憋着笑互相对视了一眼。   包华国面色略尴尬,但是也没说什么,关切地问道,“你俩没事吧,小女生少来这种地方,可以去一些人少的清吧。”   他又指了指谢景恒和包华国,一一做了介绍。   小巷昏暗幽静,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院墙,墙角的青苔,是这个城市最远古的记忆。   包华国是被谢景恒逼着来诱惑酒吧的,他们几个平时小聚其实不在这儿,这里太乱,人也太杂,不知道为什么,谢二爷最近特别喜欢来这里。这次更是叫上了顾沅宁,铁三角都来了。   没想到,就恰巧救了乔栩和温汀。   包华国和顾沅宁都没开车,都是坐谢景恒的车来的。   现在的情形,谢景恒三言两语就做了安排。   “阿宁你没喝酒,开上乔小姐的车,送她回去,我送温小姐回去。”   乔栩心里总觉得这事不对劲,但是在酒精的加持下,她的大脑现在也想不出来什么,只好听从谢景恒的安排。   人都安排好,就剩下一个包华国不知道该坐哪辆车。   他抬脚朝迈巴赫走去,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一只脚还没迈进去,就被后排的人下了逐客令。   “你不去送送乔小姐吗?包子先生?我跟你——好像也不顺路。”   包华国:“......”我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   第二天一早,温汀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又闭眼缓了一会儿,疼痛感一点儿都没有减轻,温汀挣扎着起床。   刚坐起来,她的目光就被床尾椅子上放着的一件黑色西装外套所吸引。她昨天晚上是去喝酒了,但是不至于穿个男人的衣服回来吧?   温汀瞬间清醒,三两下爬到床尾拎起衣服看了看。   眼熟,特别的眼熟,尤其是西装的扣子是很少见的金属扣,上面还印有某种图腾的图案。   温汀拿着衣服,有淡淡的雪松香水尾调的香味沁入鼻息,使她陷入了沉思。   她只记得,自己心情很烦躁,找乔栩哭诉,她还给乔栩看了谢景恒的名片,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们在酒吧遇到谢景恒了吗?   难道是谢景恒送醉酒的自己回来的?   天呐,他一定见到了自己喝醉酒之后的丑样子,想到这里,温汀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去想象。   思忖间,孟月素敲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晚解酒的甜汤。   看见女儿已经起来了,孟月素把汤碗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按下了自动窗帘的开关。   “星星啊,怎么喝那么多酒回来啊,昨天晚上把我吓死了。”   温汀羞赧一笑,“妈,我就是跟乔乔出去多喝了几杯,对了妈,我们俩都喝了酒,谁开车送我们回来的啊?”   孟月素:“是一个司机吧,他说是乔栩家的司机,怎么了?”   孟月素也看到了那件西装。   “对了,这件西装是那位司机的吧,你拿去干洗一下,还给人家吧。”   通过母亲的描述,温汀猜到,谢景恒大概没有露面。   喝完汤,母亲离开后,温汀给谢景恒发了个信息。   温汀:【今天有时间吗?把西装还给你。】   温汀:【顺便,谈谈协议的事情。】   信息发完,温汀并没有等他回复,就去洗浴间洗澡了。   等她半小时之后出来,谢景恒早就回复了她。   谢景恒:【晚上六点,我叫老李去接你。】   消息回复的时间是9点39分,是在她的消息发送后的一分钟。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小的细节,让温汀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   中午的时候,乔栩打来电话,诉说了昨天晚上她们俩差点被三个流氓祸害,又被三个绅士救了的事情。   “汀汀啊,咱们走的时候,到底要怎么坐车,应该是谢景恒安排的,我当时还算清醒,他把我和包子,还有一个帅哥安排在一辆车里,他扶着你上了那辆迈巴赫,对,就是我撞得那辆。”   “呜呜呜,我怎么突然对他有好感了,他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尤其是他对着自己哥们儿发号施令的样子,有点苏啊......”   隔着话筒,温汀都能猜到乔栩咧着嘴花痴的样子。   “乔乔,我晚上约了他,还他衣服。”   乔栩:“他居然还给你穿了衣服?”   温汀:“就是他的西装外套嘛。”   乔栩神情忽然认真了起来,“我看不只是还衣服那么简单吧,你想好了?”   这么多年的闺蜜情,乔栩果然最了解她。   温汀:“嗯,想好了,如果只是单纯的找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其实谢景恒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是上上签。至于以后的日子到底会过成什么样,就交给老天爷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温汀还以为乔栩会责怪她。没想到,对方突然大吼一声,“好,汀汀,我支持你!”   “如果他敢玩儿韩霆那一套,背地里欺负你,我照样有的是办法收拾他,别忘了,我可是——”   “你是跆拳道黑带三段,我知道——”   姐妹两个笑作一团。   下午五点的时候,温汀开始洗漱化妆,换衣服,她选了一件赫本风无袖小白裙,肩部带有一个蝴蝶结绑带,在绑带的遮挡下,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配了一只爱马仕中古帆布信封包,整个人显得气质幽婉又独立。   李启强的车在刚好六点的时候停在了温家的镂空铁质大门前。温汀被带去了一家私人的意大利餐厅——伽达花园餐厅。   这是一家会员预约制的餐厅,不接受临时来的散客,温汀在港城生活多年,竟不知道它的存在。   温汀进门的时候,就被整间餐厅的艺术气息所吸引,正中的大屏幕上播放的是秀场大片,仿佛置身米兰,白色的餐厅用餐环境加上浓厚艺术感的柔和灯光,给人很放松的感觉。   有服务生带着温汀来到了二楼的露台,整个露台只放了一张桌子,周围的是大片的绿植,还点缀了各种形状的彩灯,角落里有服务生在拉小提琴,整个环境看上去就像在花园中用餐一样。   谢景恒坐在那里,温汀只能看到他的侧影。温和的灯光下,他侧脸的轮廓清冷锋利,眉目冷淡。这一刻,温汀仿佛看见了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谢家家主。   服务生伸手作出请的姿势,然后就退下了。   听见微动,谢景恒起身回头。   看见温汀一袭白裙款款走来,飞扬的裙裾如同蝶翼翩跹,领口和裙摆露出的白皙皮肤恰到好处,在夜色的映衬下,如星子般耀眼。   谢景恒走到对面为温汀拉开椅子,“温小姐,请坐。”   温汀点头道谢,随即坐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谢景恒嘴角噙着笑,眼神里刚才的冷淡早就一扫而空,满目清和,“没有,是我早到了。”   谢景恒打开菜单,推到温汀面前,“这家店的奶酪焗口蘑,东山手钓枪鱿鱼都不错,不知道温小姐有没有什么忌口?”   温汀:“我都可以,就按你推荐的来吧。”   谢景恒会意,伸手招呼服务生,简单交代了几句。   等待上菜的间隙,温汀起身把带来的西装递了过去,“昨天,谢谢你送我回家,衣服已经干洗过了。”   谢景恒接过,放在脚下,“温小姐太客气了,举手之劳。那天的情况,就算是陌生人碰见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更何况——”   谢景恒没有继续说,他观察到温汀的黑色的瞳仁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那双眼眸,清如水,亮如星。   谢景恒愣了几秒,才继续说道,“何况,我们不是陌生人。”   他说话的时候,深沉的眸底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让人看不懂,摸不透。   客套的话说完,两人之间陷入尴尬的沉默。   好在此时温汀听见轻微的滚轮声响起,服务生推着餐车走来了。   两个人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是温汀觉得,跟谢景恒相处还算融洽,至少目前来看,他的行为都很绅士,也没有什么让人难以忍受的坏习惯。   餐已过半,本来自己就是过来跟他谈协议的事情,自己不主动提起,估计谢景恒也不好意思提。   温汀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大口红酒,给自己壮了壮胆。   “谢先生,关于你上一次的结婚提议,具体的细节,我可以了解一下吗?”   “当然。”谢景恒放下刀叉,擦了擦手,从右手边的文件袋里取出了一份装订好的协议。   温汀打开大致看了一遍,除了那天谢景恒允诺的一个亿的投资,还有两处房产会划到温汀名下,协议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在外人面前,他们就是真正的法律认可的夫妻。   关于合约期限,协议上写的是两年,两年后,还给彼此自由,到时候可以跟家人解释是感情不和,和平解除婚约关系。   温汀看来看去,这份协议对她来说,全是裨益,竟一点点不好的地方都没有。   真的会有人不惜豪掷一个亿,来换取一段协议婚约吗?   温汀为自己荒谬的想法感到可笑,也许一个亿这个数目在谢家看来,就是九牛一毛。   自己来都来了,还犹豫什么呢?   温汀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协议我看过了,没问题,那么谢先生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叫上律师,我们把协议签了吧。”   “现在可以吗?”谢景恒开口。   “哈?”温汀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温小姐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律师过来。”   为什么这么心急?   联想到谢景恒前几天说,爷爷已经病重,也许已经没多少时日了。   “嗯-呃可以啊。”温汀尽量淡定地答复。   谢景恒起身,“抱歉,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打完,不到二十分钟,谢景恒的律师就到了。   三十岁左右的精英男,做事干净利落。   幸好餐厅的小露台被谢景恒包了,没有其他顾客,地方也宽大,律师在另一张桌子上向温汀展示了自己的律师资质,并且再次讲解了一下协议的内容。   在确定温汀确实清楚了协议的内容后,在律师的见证下,二人在协议的最后一页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协议签好后,律师把两份协议都收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谢先生,温小姐,协议我明天带去公证,之后会把协议和公证书给你们每人一份,那么,我就先走,不打扰你们了。”   律师走后,服务生上了饭后甜点。   温汀有点心不在焉。   协议已经签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去领结婚证了?   想到领证这个词,温汀觉得在自己25年的人生旅程中都特别遥远的一个词,突然就变得清晰起来。   他们还要拍红底证件照,不知道用不用像电视剧里那样宣读结婚誓词,应该是不需要的吧,毕竟别人都是相亲相爱的情侣,宣读誓词的时候也是充满爱意的,他们呢,只是合作伙伴,应该是用最简便的方式扯了证,就可以了。   温汀望着露台边上的绿植,不知不觉发起了呆。   直到一声深沉的男音打断了她荒诞的思路。   “温汀。”   是谢景恒在叫她。   他第一次没有称呼她温小姐。   “啊哦,不好意思,你请说。”温汀为自己的走神道歉。   “资金我会让公司财务从明天开始分批转入温氏的账户,房子过户的事情也交代律师去办了。”   温汀点头,“其实,不用那么急的。”   “那么,你明天上午有时间吗?准备好户口本和身份证,我让老李去接你。”   温汀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   这么快的吗?   她是不是至少跟父母打个招呼?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这个进度,我就很满意了。   下章就入v了,宝子们。   请大家继续支持哦!   带个预收。   下本开《笙笙与安》7岁年龄差,先婚后爱小甜饼。京圈大佬vs乖软女大学生。   还有一本《春日暖阳》是温汀堂妹温暖的故事,温暖被父亲骗家里破产了,于是自己跑到乡下开了个民宿,遇到一个嘴毒的青年医生,温暖也是甜酷辣妹,完全不甘示弱,嘴炮max,欢喜冤家日常流甜饼,如果有喜欢这个风格的,也给加个收藏呗,看哪个收藏多酒准备开哪个啦!   戳专栏都可以看到文案,我就不复制在这里给大家碍眼啦,影响各位宝子们翻页,嘿嘿。   么么哒。 第14章 领证   ◎你好,谢太太。◎   被司机送回家之后, 温汀神思还停留在明天就要去领结婚证的震惊中,久久不能释怀。   虽然说二人是协议婚约, 但是因为涉及到公司的资金问题, 温汀还是打算把全部实情都告诉父母。   到家后,温汀衣服都没换,就把父母都叫去了书房,把自己和谢景恒所签合同的内容一五一十的都复述了一遍, 并特意强调, 合约期只有两年, 两年后, 她就可以恢复自由身。   她尽量说得随意, 怕父母为此感到内疚。   温汀讲完,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父母。   “爸妈, 你们觉得呢,是不是还不错?又能解决我们家现在的难题, 我又能继续做我喜欢的旗袍设计, 很划算啊, 对不对?”   温汀脸上挂满笑容, 可是这笑容在温至信看来,比哭泣还让自己难受。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 痛恨自己要女儿一而再的走上商业联姻这条路,连选择自己结婚对象的权利都没有。   温至信从楠木椅子上站了起来,握温汀的时候,手有些颤抖,“星星, 我的乖女儿, 你应该跟我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的, 太委屈你了。”   旁边的孟月素也附和道,“是啊是啊。”   温汀张开双臂,揽住了父母的肩膀。   “爸妈,小的时候,一直都是你们在保护我,现在,我觉得我可以来保护你们了。”   “放心,不就是两年吗,过得很快的,对不对?”   温汀其实在签   丽嘉   协议那一刻真的觉得没什么,可是母亲哽咽的声调把她的眼泪也勾了出来。   她用力眨了眨眼,“爸,妈,你们就等着,享女儿的清福吧。”   -   这一晚上,温汀睡得很浅,乱七八糟的梦境一起钻入大脑,醒来两三次后,她索性不睡了,起来打开电脑,给candela工作室回复了邮件,又拿出自己的设计本,准备画线稿。   温汀上一个作品,是一件中式敬酒服。   谢景恒协议里面写了,他们就是领个证,也不会公开宣扬,更不会举办婚礼。   温汀觉得这也特别好,正合她意。   只是,她为自己设计的这款敬酒服可能这辈子都穿不上了。   这件敬酒服的线稿已经基本成型,温汀很大胆的采用了中西方结合的方式,盘扣更是做成了独一无二的星星图案。   翻看着这些线稿,温汀的思绪飘去好远。   领完证,等公司恢复正轨,她也就可以放心地去经营自己的旗袍工作室了,她要尽快开业,多多接单,用事业的快乐来麻痹自己情感上的缺失。   画完一个新中式的线稿,温汀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准备起身给自己倒一杯咖啡。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   今天是2021年的9月22日,手机上面日历显示,宜嫁娶。   看到这三个字,温汀苦笑一声。   她从来不信这些,但是今天,她宁愿相信一次,至少讨个头彩。   温汀给自己灌了一杯黑咖啡,苦涩的味觉让整个沉睡的身体瞬间苏醒,然后开始洗澡,化妆,换衣服。   一晚上没睡得结果,就是眼睫下面有一层淡淡的青色,温汀暗叫不好,手里的粉扑又特意多拍了几下,直到看不出来任何的痕迹才罢休。   温汀虽然没结过婚,但是没吃过猪肉,倒也见过猪跑,知道领证之前是需要拍证件照的,所以特意把头发理顺,温柔的铺在肩头,又准备了一件白色长袖衬衫。   待温汀收拾停当下楼吃早餐,看到爸妈已经坐在坐在餐厅等她了。   温汀把放白衬衫的手袋放到旁边椅子上,跟父母打招呼,“爸妈早啊,爸今天还没去公司吗?”   温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汤匙搅了搅碗里的粥,“爸,今天上午谢景恒的财务会跟咱们这边对接,你让手下人跟进一下。”   温至信点头,“嗯,昨天晚上,谢家已经联系我了。”   这么快的吗?温汀心想,不知道是工作人员,还是谢景恒亲自联系。   简单的早餐结束,李启强的车子也已经等在门外了。   温汀又检查了一遍手袋里的各种证件,确保没有落下什么,准备往外走。   孟月素看着女儿的背影,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又没能说出口。   温汀走到别墅大门前,李启强道了早安,并为温汀开了车门。   温汀点头示意,习惯性地上了汽车的右侧后座。   左侧后座上正襟危坐的男人,让温汀差点惊呼出声。   他竟然亲自来接她了。   “你...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进去?”   谢景恒唇角弯了弯,“下次吧,我来正式拜访岳父岳母。”   他一句岳父岳母,竟叫温汀羞红了脸。   谢景恒今天还是一身黑色西装,哪怕外面是30多度的高温桑拿天,也难怪,他们这种老总都是由一个冷气十足的地方进入到另一个冷气十足的场合,根本不会在室外逗留。   汽车内的空调估计开到了20度,温汀只穿了无袖连衣裙,坐了五分钟后,她下意识地抱了抱胳膊。   细微的动作被谢景恒捕捉到,他脱下了西装外套,露出了里面的法式温莎领复古白衬衫,衬衫的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堪堪卡在凸起的喉结处。   谢景恒非常熟练地把西装外套披在温汀肩上,开口嘱咐李启强,“把温度调到26度。”   几秒钟后,车子内的温度慢慢起了变化。   谢景恒从身后取出来一个透明文件袋,打开一一放在温汀面前。   “温汀,这里是我的一些基础资料,既然我们选择结合在一起,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们马上也会成为合法的夫妻,出于对我们关系的尊重,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些信息都告诉你。”   “这里面有我从小到大的履历表,近年来的体检报告,我的存款和房产信息等等,你可以带走,回去慢慢看。”   “我这个人呢,身心还算健康,不抽烟,偶尔喝一点酒,没有其他不良嗜好。”   温汀打开随手翻了翻,履历表居然是从小学开始填起的,更惊奇的是他们的小学,初中和高中,居然都是同一所,只是因为两人相差三岁,很神奇的错开,温汀上学期间对谢景恒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谢谢。可是,我没有准备。”   谢景恒嘴角弯了弯,“你是女孩子,你不用准备的。”   李启强的车速一如既往的稳,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海辰区民政局。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什么有特殊含义的日子,所以民政局领证的人并没有很多,加上他们来得也还算早。   婚姻登记处的大厅里,三三两两的坐着几对男女,他们大都紧紧依偎在一起说说笑笑,脸上带着即将迈入幸福婚姻生活的喜悦。   可是再看谢景恒和温汀这边,两个人挨着坐在大厅的蓝色塑料椅子上,腰背挺直,神情平静,像是参加什么学术型的讲座。   大约等了十分钟,广播里叫了他们的号码。   二人来到窗口,按照工作人员的提示,开始填写婚姻登记表。   这还是温汀第一次写谢景恒的名字,除了姓名,还有证件号码,家庭住址等信息,温汀认真看着户口本,一笔一划的,生怕自己写错,反倒是坐在她对面的谢景恒,提笔利落,刷刷几下就完成了。   温汀内心:这人居然还提前做了功课。   登记表填好后,他们被安排到二楼的摄影处拍照。   往楼梯处走的时候,温汀注意到,他们刚才坐过得位置上,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西装男拿着一个棕色的礼盒走到了谢景恒面前。   “老板,这是你要的东西。”   谢景恒接过盒子,带着温汀来到二楼拍摄间。   拍照的地方很大,还体贴地准备了换衣服的地方。   谢景恒打开礼盒,把其中女士那件递给温汀,“昨天连夜让人定做的,不知道你喜欢喜欢,我是听别人说,拍结婚证照片的时候,穿这个比较好看。”   男人说话的口气出乎其外的柔软,像一个拿着作业急于得到老师表扬的学生。   温汀打开衣服,才发现,居然也是一件女士的白衬衫,只是领口处手工绣着一个小小的红色喜字,给整件衣服平添了一些喜气。   衣服下面,还有一个新娘头纱。   温汀内心感叹谢景恒的细心。   拍照,打证,一切程序都很顺利。   当两个一模一样的红本本拿在手里的时候,温汀心里还是觉得不真实,自己好像踩在云朵上一样,是飘的。   从民政局出来,上了车,谢景恒突然说,要借温汀那本结婚证,拍个照片。   温汀动作顿了一下,不确定地问,“你要——发朋友圈吗?”   “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发给爷爷看看,他老人家肯定会特别高兴的。”   温汀脸颊蓦地发热,心想自己真是小人之心,误会人家了。   由于两人签的协议里并没有提到婚后要住在哪里的问题,温汀当然也没有多问。   她的打算是,自己本来也是要搬出来的,工作室也装修好了,她可以直接住在工作室。   “那个,谢景恒?”这还是温汀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男人偏头,认真地看着她,应道,“你说。”   “我的旗袍工作室已经装修好了,今天就会搬过去,你以后,可以去那里找我。”   “好的,谢太太。”   谢——太——太?   温汀白皙的脸颊登时浮现了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那个...那个...送我去工作室吧。”   温汀催促李启强启动车子,盼着引擎发动的声音能将自己的心跳声遮盖一下,但是却徒劳无功。   温汀的工作室虽然在闹市区,但是周围绿化不错,颇有闹中取静的意味。   看着目的地快到了,温汀提前抓好自己的东西,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车子将将停稳,温汀手就着急去开车门,没想到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阻止了。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温汀有些心猿意马,她不安地动了动,谢景恒随即抽回了手,“温汀,等一下。”   谢景恒让助理刚才送过来的东西,他还没有全部交给她。   “这是一对钻戒,我提前准备的,爷爷可能会叫我们回老宅吃饭,你去的时候记得戴上,平时可以不用戴。”   “老李,拿一下后备箱的东西。”   李启强闻言下车,竟抱过来一大束玫瑰花。   谢景恒把花束递给温汀,“不管我们是因为什么在一起,我希望你的新婚之日也和别人一样。”   “别人有的,我家...你也要有。”   温汀抱着玫瑰花,木讷地说了声,“谢谢。”   通过今天谢景恒的种种表现,她真的有点看不懂他了,两个人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结合,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有必要搞这些吗?   终于把人送走,温汀一个人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   她头上还戴着新娘头纱,怀里抱着红玫瑰,手上戴着足足五克拉的钻戒,妥妥的新婚女子的形象。   发了一会儿呆,温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地说,“哎呀,胡思乱想什么呢,还是干活吧。”   温汀雇了搬家公司,把自己的行李,和家里的一些旗袍布料一起拉到了工作室。   忙了一整天,不知不觉中,夕阳西斜,太阳躲在玫瑰色的云团后面,光芒从云缝间渗了出来,落在了温汀的工作台上。   正犹豫着晚上要不要叫乔栩过来为自己的“新家”暖房的时候,温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谢景恒。   这号码还是早晨的时候,温汀刚刚存的。   温汀犹豫几秒,还是觉得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在铃声即将挂断的时候接了起来,只说了声,“喂?”   对面的环境听上去有些嘈杂,男人的声音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活力。   “温汀,爷爷叫我们晚上回老宅吃饭,我本来以为会过几天的,没想到竟然就是今晚。”   “还有一件事,我忘了提前告诉你。”   温汀忽然觉得头皮发麻,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他爷爷很难搞吗?   “什么?”   “爷爷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晚上去吃饭的人,都必须留宿一晚。”   ......留宿。   那是要怎么宿呀,一人一间房还是......   这个愚蠢的问题,温汀没问。   温汀内心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碍于已经签了协议,又不好食言。   协议上规定,两个人在外人面前要扮演夫妻身份,但是私下里,如果有一方不愿意,对方不能强迫履行夫妻义务。   温汀也是看中了协议里的这一点,才没有了顾虑。   “那我要先准备准备,你等一下来接我吧。”   谢景恒的来电,让温汀的心情一下子down到谷底。   她慢慢悠悠地往二楼走,满脑子都是谢景恒刚才那句留宿。   磨蹭了一阵儿,洗了澡,温汀打开衣柜看着自己的衣服,决定还是穿旗袍。   毕竟旗袍既正式,又不失庄重典雅,老人见了肯定喜欢。   温汀最后选了一条粉色波浪领提花旗袍,中长款的,开叉也恰到好处,粉色上身,更衬得温汀皮肤白如凝脂,与浅粉色相得益彰。   温汀刚把衣服换好,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地震了两声。   谢景恒:【我在你工作室楼下。】   为了搭配这件衣服,温汀翻箱底才找到一个同色系的小巧复古包,拎着匆匆下了楼。   温汀的工作室处在一个满是商铺的步行街,正是晚高峰,上班族们社畜了一天,都选择来这里逛上一逛,街面上人流如织,银黑色迈巴赫静静地停在人群中,有一丝格格不入。   不少路过的青年男女对着这辆豪车指指点点,嘴里不时发出感叹之词。   温汀正欲打开后门,不料副驾驶侧的玻璃突然降了下来,露出谢景恒坐在驾驶位的身影,“坐前面吧,我给老李放假了。”   今天居然是谢景恒开车。   温汀开门上车,因为下楼太急,脸颊微红,和身上的旗袍一个颜色。   谢景恒早就看到了她的装扮。   印象中,除了那次在米兰,这还是她第二次穿旗袍。   看来她是为了回爷爷家吃饭特意打扮过的,这身装扮真的符合一个世家大小姐的身份。   见谢景恒迟迟没有启动车子,温汀不由得偏头看他,眼神询问。   谢景恒身子往右边靠了靠,又觉得不妥,才又回来一点距离,指了指旁边的安全带。   温汀忽地反应过来,赶紧拉了安全带系上。   他刚才...是打算帮自己系吗?   可是他最后又没那么做。   车子启动,谢景恒到前面路口倒转方向盘来了个大转弯,温汀注意到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白金戒指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散发着淡淡地光。   下一秒,温汀把自己的双手藏在了手包下面,那颗5克拉的钻戒,也静静地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谢家的老宅是城中央最早的那批别墅区,大概是三十年前建的,没有现在的别墅面积宽大,每户小院里都有一个小小的喷泉,倒是也别有一番雅致。   下车的时候,谢景恒特意到后备箱拿出来两箱礼品,温汀才后知后觉,第一次登门,自己实在是欠考虑了。   门口有阿姨等候多时,接过谢景恒手里的礼盒,领着他们往里走。   穿过一段花园小路,就到了正厅,整个正厅的装修都是中式山水风格,全部家具都是原木颜色,中央摆放着八仙桌和太师椅。   头发花白,戴着银丝眼镜的老人坐在东侧的太师椅上,温汀猜测,他应该即使谢景恒的爷爷——谢仲庭。   八仙桌下手处,左右两侧各放了一对黄花梨的椅子,一侧坐着谢景恒的父母,另一侧,并没有坐人,应该是为他们准备的。   谢景恒的父亲谢勋,温汀还是第一次见,他的年龄跟自己父亲相仿,但是整个人看上去更年轻一些,黑发背头,梳的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只是在温汀进来的那一刻,才稍微抬了抬头。   见温汀进来,众人起身,微笑着看着她。   谢景恒向温汀一一作了介绍。   温汀乖巧地一一叫人,谢景恒的母亲白冬景语气温柔,亲亲热热的叫她,“汀汀啊,快坐下,这里就是自己家,千万别拘着啊。”   温汀和谢景恒在正厅右手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仲庭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右手把玩着一串沉香手串,看起来应该是珍爱之物,一直不离手。   “小张啊,把我准备的东西拿过来一下。”   被称作小张的人,是老宅的阿姨,她从里间拿出来一件紫檀木的盒子,放到了八仙桌上。   谢仲庭当下手串,打开了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对儿翡翠镯子来。   温汀对这些翡翠的种类没有研究,但是这对镯子看上去通透异常,一点杂质都没有。   “来,丫头,这对镯子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了,快收下。”   谢仲庭音调中厚十足,让人听上去不容置疑。   温汀忙起身,走到八仙桌前,“爷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谢仲庭不听她解释,把盒子塞进温汀怀里,“这是我老伴儿的传家宝,本来就是要留给我的孙媳妇的。”   不知道为什么,谢仲庭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尾无意间扫到坐在另一侧的白冬景。   温汀内心也狐疑,这传家宝不应该是先给儿媳妇吗?   这个想法只一秒就立即消失了,因为老爷子又拿出了一样东西。   紫檀盒子里,除了翡翠镯子,竟然还有一个略小的盒子,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全是金条。   温汀一下子就慌了,忙向谢景恒投去求助的目光。   谢景恒微笑着点头,语气很随意,“爷爷给你的,就收着吧。”   温汀怎么敢要呢,这些可不在合同里,这些礼物的价值,恐怕要顶上一座别墅了。   白冬景也过来劝说,“汀汀啊,拿着吧,来,张姐,给汀汀拿到房间去。”   这一场考验算是暂时结束了。   张姐替温汀把东西放好,回来后跟谢仲庭说,“老先生,饭菜都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   经过观察,温汀发现谢仲庭应该很严厉,谢勋夫妻好像很怕他,席间只是默默吃饭,不曾有任何交谈,倒是谢景恒,时不时跟爷爷谈上几句。   对于他们忽然领证,都不提前跟家里打招呼,也不举办婚礼的行为,老爷子很生气。   谢景恒给爷爷添酒,解释道,“是这样的爷爷,汀汀最近有点忙,还要出国一趟,婚礼以后有机会我们会补上的,您放心吧。”   这样的解释,才算是在老爷子这里过了关,谢仲庭拿起公筷给温汀夹菜,“丫头啊,就这么领了证,太便宜阿恒这个臭小子了,以后让他补。”   温汀被爷孙俩之间的气氛感染到,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了,爷爷。”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谢勋忽然站了起来,“爸,我吃好了,你们慢吃。”   谢仲庭嗯了一声,继续跟温汀聊天。   “阿恒,跟我过来一下。”   谢勋把谢景恒叫走了。   经过一晚上的相处,温汀大概猜到,他们之间签协议的事,谢家人应该是不知道的,老爷子已经不理公司事,所以对于资金的事情应该也不晓得,但是谢勋,大概应该已经知道了谢景恒动用了企业的资金,所以一整个晚上脸上都难掩怒气。   看着谢景恒出去的背影,温汀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不知道谢景恒将要面临怎样的狂风暴雨。   穿过餐厅外面的走廊,隔壁是个杂物间,谢勋先走了进去,谢景恒紧随其后。   谢景恒大概能猜到,父亲要与自己谈些什么。   父子俩谁都没坐,就这样站在窗前。   谢勋虽年过五十,但身姿依旧挺拔,虽然没有儿子那么高,但是气场十足。   “阿恒,你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解释的吗?”   谢景恒双脚分开,慵懒地站着,双手背在身后,并没有立即回答。   谢勋继续追问,“前几年,你妈张罗着给你介绍世家千金,你统统拒绝,说要自己做主,好,我们答应你,但是,你也不能因为结婚,就花掉一个亿的资金吧?这是谁家的闺女,皇帝家的公主吗?再说了,温家已经......”   注意到谢景恒细微的动作,谢勋没有再把这句话继续下去。   “我虽然把集团交给你打理,但是,我还没退休呢,你事先能不能跟我商量商量?”   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浮上谢景恒的嘴角,果然,父亲介意的并不是他突然结婚的事,而是公司账户上不翼而飞的钱财。   谢勋虽然生气,但是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个二儿子跟自己最像,寡言少语,心里主意大的很,就算是提前商量,最后自己也只能依他。   这次谈话的目的自己也就是图个心理安慰,谢景恒也根本不会真的解释什么。   “就这一次,没有下次了。”谢景恒冷不丁扔下这句话,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门口好像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谢勋应该是走了。   -   饭毕,老爷子又拉着温汀来到书房。   书房在正厅的隔壁间,古色古香的家具,山水悠然的字画,案几上精致的茶具,瓷器和古玩,墙柜上码的整整齐齐的书,让人禁不住驻足流连。   谢仲庭已经取了象棋放到了桌子上。   “爷爷,我真的不会下象棋,我没有跟您谦虚。”   谢仲庭不听她的,继续摆着棋子,“那你会下什么棋,咱们就下什么棋?”   温汀怯懦地开口,“五...五子棋。”   “好,那就下五子棋,来,你用白字的,我来红字的。”   谢景恒进来的时候,看着爷孙俩激战正酣,心想爷爷这次终于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只是他站在温汀身后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这棋是怎么走的。   “汀汀,马走日,象走田,你走的好像不对吧?”谢景恒小声提醒。   温汀没理他,又下了一个炮放到最边上,自己的白棋阵营已经四颗全部连成线,她激动地拍手,“哈哈,爷爷,我赢啦。”   谢景恒这才看明白,闹了半天是五子棋啊!   老爷子不服气,把棋盘重新打乱,“我没看到嘛,再来再来。”   墙上的壁挂钟敲了九下,张姐过来提醒,老爷子该休息了。   谢仲庭还意犹未尽的不想走。   他慢慢地站起来,叮嘱谢景恒,“今晚就在这儿休息,明天陪我吃早餐,问问丫头喜欢吃什么让厨房准备。”   这句话是跟张姐说的。   老爷子去休息后,张姐又过来问了温汀的口味,还领着她来到了二楼房间。   “温小姐,这里就是阿恒的房间了,您看看有什么短缺的,尽管跟我开口,不用客气。”   温汀笑着摇头,“张姐,您也辛苦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张姐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温汀一个人。   二楼的客房有很多,这间应该是谢景恒经常过来住的,比别的房间都大一点。窗户下面,正对着一个小花园,大片的秋海棠开的郁郁葱葱。   温汀站在窗台边上,心情复杂,身后的双人床,看上去是那么的扎眼。   整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全部都是黑白灰,估计是谢景恒的喜好,床上的四件套都是浅灰色,床周围铺了同色系的地毯。   温汀内心想,我倒是可以睡沙发,可是,这宽敞的卧室里,只有一个懒人沙发,根本没法睡。   温汀正出神的时候,听见了谢景恒的脚步声。   温汀闭了闭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吧。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感谢作者大大,领证第一天就让我跟老婆同室而眠。   入v啦!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章评论都有红包哦!   么么哒!   请大家继续支持汀汀和二哥哦!感谢在2023-04-04 14:07:46~2023-04-08 10:4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冬瓜 6瓶;浪漫满欣、八月小傅 4瓶;空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同床   ◎“你先将就穿我的吧。”◎   临睡前, 谢景恒又被爷爷叫去房间。   谢仲庭看到吃完饭的时候,谢勋把谢景恒叫出去谈话了, 并且他早就看到整个晚上谢勋都脸色不好。   “你爸跟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对丫头不满意?”   谢景恒走过去轻轻地帮老爷子捏肩膀, “没有的事,爷爷,您多虑了,我爸就是问我一些公司的事。”   “没有最好, 我看他也不敢不满意, 他管过你吗?还轮不到他说话。”   谢景恒知道, 因为自己小时候的事, 爷爷跟爸爸闹得关系很僵, 这么多年也没有缓和,怕老爷子又生气, 他急忙安慰,“爷爷, 您身体要紧, 今天我给你领来这么漂亮的孙媳妇, 您应该高兴才对。”   想起温婉知性的温汀, 谢仲庭嘴角逐渐上扬,“是啊, 这个小丫头深得我心啊,阿恒眼光不错。”   伺候完老爷子睡觉,谢景恒才回到自己房间。   在路上,他就一直在想,这节奏会不会太快了。   刚结婚第一天, 老爷子就让他们留宿。   在老爷子眼皮底下, 两个人是不可能分房睡的, 可是睡在一起,又怕委屈了温汀。   打开卧室门的那一刹那,谢景恒看到温汀站在窗台前,亭亭玉立,旗袍细腻的曲线勾勒出少女玲珑的姿态,整个人像是一只恬淡美丽的雏菊。   谢景恒觉得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动了动。   他好想把所有的一切都马上告诉她,把她拥入怀里,又怕自己的爱意太汹涌,会吓到他的汀汀。   还是决定,要慢慢来。   谢景恒轻步进来,慢慢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温汀闻声转身,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不好意思啊,温汀,这是爷爷的安排,我也不好忤逆,希望你能理解。”   温汀注意到,私下里,他换了称呼,在他人面前,他亲昵的称呼她为“汀汀”,四下无人的时候,他又叫她温汀。   温汀挪了挪脚步,安慰他,“没事的,反正就一晚,凑合一下吧。”   谢景恒打开衣柜,取了一套自己的新睡衣拿给她,“因为时间太仓促,张姐没来得及准备你的睡衣,你先将就穿我的吧。”   温汀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那个,是新的,我没穿过。”   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温汀抓起睡衣,跑着进了浴室。   “柜子下面的抽屉里有新的洗漱用品。”   谢景恒的声音,就在浴室玻璃门外。   温汀看了看浴室的玻璃门,是磨砂的,外面肯定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但是还是下意识往里面挪了挪。   直到外面模糊的高大身影消失,温汀才打开了淋浴喷头。   匆匆冲洗了一下,温汀看着那套男士睡衣实在是难以上身。她身高一米六八,也算是高挑,但是穿上一米八六的谢景恒的睡衣,还是像穿上了戏袍。   袖口和裤腿都卷起一大截,温汀把头发吹到半干,走出了浴室。   谢景恒坐在懒人沙发上,面前的矮几上摆着笔记本,里面隐约有声音传来。   温汀猜测,应该是在开视频会议。   她脚步停顿了一下,不敢再往前走。谢景恒抬眼看她,用唇语说,马上结束。   果然,他三言两语结束了会议。   温汀还站在浴室门口,低头看着自己超级不合身的睡衣,不自然的揪了揪衣角,“我们...要怎么睡?”   谢景恒收起电脑,起身从衣柜下面取出来一套被褥,铺在了床尾处的地毯上。   “你睡床上,我睡地下,现在还是夏天,没事儿的。”   “会冷......”温汀一句话还没说完,谢景恒已经把地铺铺好了。   谢景恒也拿了睡衣去洗澡,温汀呆坐在床边,忽然想起什么,又急忙拿起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到了27度。   谢景恒不到十分钟就洗完出来了,他关了吊灯,只留下床头的壁灯,“睡吧,晚安。”   温汀躺在床的右侧,一股熟悉的雪松气息钻了进来。她想,谢景恒应该也是经常睡在这一侧的。   温汀不喜欢开灯睡觉,有一点点的灯光,她就睡不着,但是她不知道谢景恒的习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壁灯也关了。   四下一片漆黑,房子隔音效果也好,进入温汀耳膜的,只有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谢景恒,你睡了吗?”温汀不确定的叫了他一声。   “没睡呢,你需要喝水吗?我去帮你倒。”   “不是。”温汀否认,“我就是想和你说,今天爷爷给我的东西,我明天一并都还给你,还有,你...你母亲也给了我一张卡,说是见面礼,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这些都不在我们的协议内容里面,我明天一并还给你。”   温汀不想让谢景恒以为,自己是个很贪财的人。   温汀躺在床上,看不到谢景恒的身影,他的声音从床尾处传来。   “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吧。”   “你看,今天晚上这样的情形,其实也不在协议里。”   是啊,协议规定的再详细,怎么可能预知未来呢。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温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是被一阵轰隆的雷声惊醒的。   温汀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一道刺眼的闪电透过窗帘的缝隙投进来,紧接着,就是卡啦啦一道滚雷,惊得温汀不觉得捏紧了被子。   她从小就害怕打雷,尤其是晚上突然响起的炸雷声。   滚雷过后,是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噼啪声,叮咚作响。随着暴雨的降临,室内的气温也骤然下降,温汀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等待着下一个雷声的到来。   又一道闪电划过后,不到三秒,雷声就劈了过来,像是天空被劈开了一道口子。   温汀被吓得牙关打颤,瑟瑟发抖。   “温汀,温汀。”   是谢景恒在叫她。   “你害怕打雷吗?用不用我把灯打开?”   雷声过后,温汀慢慢从被子里把头露了出来看见谢景恒站在床边,床头暖黄色的壁灯也已经打开了。   谢景恒侧坐在床边,看见温汀一张委屈的小脸,眼角隐约还挂着泪滴,本能地伸出手想为她拭去眼泪,可是,在快要接触到的一刻,又强迫自己把手收了回来。   “别怕,我在呢,你睡吧,我守着你。”   不知道为什么,谢景恒的话语好像对于温汀来说有一种别样的力量,就好像那次在米兰,他也对她说,别怕。   温汀点点头,又重新躲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了声,“谢谢。”   刚说完,又是卡啦啦一声炸雷,惊得温汀浑身抖动,慌乱中,她竟抓住了谢景恒睡衣的衣角。   雷声来得快,去得也快。   谢景恒衣服被人抓着,就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又过了一会儿,雷声不再,雨势减小,从原来的噼里啪啦的暴雨变成了哗哗直流的中雨。   温汀整个人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在紧紧抓着谢景恒的衣服。   她慌忙放开,接连道歉,“对不起,影响你休息了。”   谢景恒这才动了动早就麻木的双腿,“没事的,应该没有雷声了,睡吧,我看你睡着了我再去睡。”   温汀起身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我没事了,谢谢你,你明天公司还有事,快去休息吧。”   在反复确定温汀没事之后,谢景恒才走向自己的地铺躺下。   暴雨突袭,室内的温度也下降许多,温汀不自觉地裹紧了被子,联想到睡在地上的谢景恒,应该更冷吧。   温汀小声喊了他一声,“谢景恒,你睡了吗?”   “嗯?还没有呢,你需要什么?”   “那个,我想说,要不你-那个-到床上来睡吧。”   一句话说完,对方还没有反应,温汀先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你你你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外面在下大雨,好冷啊,你在地上睡更冷,万一明天再感冒了,被爷爷发现就不好了,你说对不对?”   温汀又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生怕谢景恒误会什么。   谢景恒坐在黑暗里,唇角弯了弯,硬憋着不敢笑出声,“那个,方便吗?我去床上,你确定吗?”   “确——确定。”   说完这句,温汀自觉地把身体往左边挪了挪,给他让出空间。   挪过去之后,温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谢景恒完全可以睡左边啊,自己为什么要费这个劲呢。   而且——   那边自己刚才睡过,还带着自己的体温——   ......   温汀闭着眼睛,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出现一堆乱七八糟的情形。   感觉到身侧的床垫塌下去一点儿,谢景恒躺了下来。   这还是温汀人生里第一次和一个成年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温汀眼睛闭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谢景恒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温汀才慢慢卸下防备。   第二天早上,温汀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身旁的人早已不在,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   温汀暗叫不好,肯定是自己昨天折腾到太晚,睡过头了,谢景恒居然不叫自己。   在极度懊恼中,温汀爬起叠了被子,发现懒人沙发上放着一套新的女士连衣裙。   谢景恒总是这么的周到。   正洗漱的时候,谢景恒敲门进来,看到了已经穿上新衣服的温汀。   “起来啦,衣服是叫张姐临时买的,还合身吗?”   温汀从洗漱台的镜子里,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谢景恒,一副神清气爽的表情。   “很合身,太麻烦你了。”   “对了,我是不是睡过头了,爷爷肯定等久了吧。”温汀一边刷牙,一边碎碎念。   “你慢慢来,不着急,爷爷也刚起床。”   听他这么说,温汀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天知道,谢仲庭已经在花园里练了一套太极拳,并且出去溜了一圈狗回来了。   在老宅吃完早餐,谢景恒要去公司,温汀也要回工作室了。   谢仲庭亲自到大门口送他们。   经过相处,温汀觉得谢仲庭是一个很幽默风趣的老头儿,两人很谈得来,温汀挽着老爷子的胳膊跟他道别,“爷爷,您回去吧,我们走了。”   “丫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忙,再忙也别忘了经常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呀。”   “我很喜欢跟你下棋。”   “会的会的。”温汀和谢景恒异口同声的答应。   两个人上了车,温汀降下副驾驶侧的玻璃跟谢仲庭挥手告别,“我们走了,爷爷,别送了。”   “对了,你们俩结婚以后住哪儿?”   “玫瑰园。”   “月亮湾。”   两个人说了两个不一样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首先声明啊,大暴雨可不是我安排的......感谢在2023-04-08 10:43:31~2023-04-10 13:1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浪漫满欣 2瓶;55788481、八月小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钻戒   ◎“你们二嫂给我戴的。”◎   没等谢仲庭反应过来, 谢景恒喊了一句,“我开会要迟到了爷爷。”就急忙发动引擎走了。   温汀坐在一边暗自懊悔, 刚才真不应该多嘴的, 她只是看了一眼谢景恒的资产证明,知道他在玫瑰园有房产,就随口说了。   爷爷听见两个人答案不一致,肯定会起疑心的。   温汀身体侧坐着, 两只摇着谢景恒的胳膊, 像是在撒娇,  “怎么办啊, 谢景恒, 爷爷肯定误会了,知道我们不住在一起。”   “哎呀, 我又闯祸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早九点, 正是港城的早高峰, 二环上基本堵得水泄不通, 谢景恒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况, 温汀的撒娇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眼看着前方已经堵死,谢景恒踩下刹车, 把车子停稳,才偏头过去看她。   男人眼尾轻佻,眸子里好像有一簇小小的火苗。   “汀汀,你是在撒娇吗?”   温汀好似触电般松开谢景恒的衣袖,回到自己的座位做好, 脸颊已经记不清第几次红透。   工作室门外, 温汀道别的话都没说, 飞速拉开车门下车,留给谢景恒一个猝不及防的背影。   到了工作室,温汀放下杂念,迅速开始投入到工作中。   旗袍工作室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就绪,门头今天应该就能送来,温汀给自己的工作室起了一个很诗意的名字——兰汀旗袍馆。   温汀的名字其实就取之于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温汀把自己大学和研究生期间设计的作品全都陈列在橱窗里,需要用到的一些布料和工具也全部预备齐全,就差择一个黄道吉日开业了。   大学期间,温汀曾经跟风开过一个某宝的网店,她给网店取的名字就是兰汀旗袍馆,只是后来学业繁忙,也就无心打理了。   现在温汀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打算线上线下其发展,也要把荒废已久的网店捡起来。   温汀打开打开电脑,登录之后,发现网店竟然还在,自己上架的宝贝只有一件,就是毕业时设计的那件敬酒服。   温汀正打算重新编辑一下,新上几个宝贝的时候,旺旺上面竟然滴滴滴不停的传来消息。   消息来自2018年7月8日。   居然有人下单,还付了500元的定金。   温汀查看自己的账户,真的有500元钱。   她想起来,那段时间正是自己大学毕业,准备申请意大利留学的时候,偏偏那个时候,老爸极力促成自己跟韩霆联姻,根本无暇顾及网店的事儿,就这样过了三年多。   但是这位顾客,居然没有申请退款。   来不及多想,温汀直接在旺旺上联系了这位顾客。   温汀编辑了一大堆信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并说自己会马上退款。   可是,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年,不知道人家还用不用这个号码。看来要想一想别的方式把钱退给人家了。   温汀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乔栩,她对网上交易比较精通。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给乔栩打电话,旺旺上那位顾客居然回复她了!   用户7869a3b:【没事的,你不用道歉,请问您现在还做旗袍定制吗?】   兰汀旗袍定制馆:【还在做,我最近开了线下的店铺。】   用户7869a3b:【那就好办了,你不用给我退款,我还是想定做一件婚礼上的敬酒服,你看看定金够不够,不够我再补。】   这是什么神仙客户啊?   温汀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温汀注意到他的IP地址居然也在港城。   兰汀旗袍定制馆:【如果你还需要的话,我尽快为您制作完成,我的店铺就在港城,可以快递也可以自取。】   兰汀旗袍定制馆:【您也是我开店的第一位客户,为了表达我的歉意,除了敬酒服,我将免费赠送您一把跟服装搭配的手绣的团扇。】   用户7869a3b:【好的,谢谢。】   对方显然并没有因为被送赠品而产生丝毫的激动。   用户7869a3b:【什么时候能拿货?】   兰汀旗袍定制馆:【一个月左右,我肯定好好给您做,使出我的看家本领。】   用户7869a3b:【好。】   说完这个好,温汀发现,对方就下线了。   这个客户,确实让温汀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她没想那么多,抓紧时间投入到了订单的制作当中。   客户下单的时候,曾经备注了尺码表,温汀意外的发现,三围尺码竟然跟自己的极其相似,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温汀的脑海里。   思考间,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乔栩打来的。   乔栩:“在哪儿?本宫去探望探望你。”   温汀乖乖答复:“小的在工作室恭候娘娘大驾!”   乔栩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姐妹俩直接去了步行街的小吃大排档。   大排档里爆满,虽然可能没有高档餐厅的高雅格调,但是却有独特的人间烟火气。   乔栩知道温汀昨天跟谢景恒领了证,好奇地想知道两人之间的新婚夜是怎么渡过的,但是温汀却一直在跟她讲自己那个天降客户的事情。   点完菜,乔栩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从实招来,昨天晚上在哪儿住的,嗯?”   温汀一边用热水清洗餐具,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哎呀,乔乔,我给你讲个特别神奇的事情,我工作室还没开业的,就已经有了一个大客户了。”   乔栩伸出食指制止了她,“我不要听什么客户,我要听谢——景——恒!”   温汀还想顾左右而言他,全部都被乔栩无情识破,只好如实回答。   “就——就在他爷爷家住的。”   “我靠,爷爷家,也就是说,他家里人都知道了?”   “算是吧。”   “让我来猜一猜。”乔栩掰着手指开始了想入非非。   “谢景恒应该没有把你们协议的事告诉他爷爷,所以在他爷爷看来,你们就是普通的小夫妻,所以——咳咳。”   “你们睡在一起了?”   “没有!”温汀矢口否认。   乔栩根本不可能被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仍然紧盯着她不放,“嗯?”   温汀俏脸一红,“他——他是睡在地上的。”   “哦哟~~”   乔栩语调里带着八卦的气息,“啧啧啧,谁能想到啊,我们身价百亿的谢总谢二爷,新婚之夜居然睡在地板上,啧啧啧,这要是捅给那些小报记者,妥妥的热搜呀。得有多少世家千金为我们谢二爷的惨痛遭遇而落泪呀,啧啧啧.....”   温汀掀了掀眼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哎呀,咱们别说他了,我给你讲讲我的神仙客户。”   “好好好,讲。”   -   谢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谢景恒结束一个视频会议后回到办公室,看见自己的办公椅上坐着一个不速之客——自己的妹妹谢冬华。   他走进去没说话,而是拿起桌子上的内部电话假装在通话。   “谁放陌生人进我办公室的?扣他一个月工资。”   谢冬华气急之下站了起来,“哎呀,二哥,你干嘛?”   谢景恒其实根本没按号码,他今天心情不错,才有心思跟妹妹开个玩笑。   “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冬华又把自己扔回老板椅,翘着二郎腿。   “刚下飞机,二哥,你就没什么事要跟我交代的吗?”   啧,最近这是怎么了,最近怎么好几个人跟他要交代呀?   谢景恒决定装傻,“交代?交代什么?”   谢冬华一气之下站了起来,“你就别卖关子了,爷爷早就跟我说了,什么都告诉我了,哼?”   “哦,你说我结婚的事呀,说就说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谢景恒的语气特别欠揍,好像在说自己今天喝的豆浆吃的油条那样随意。   “哎,二哥,这可是结婚啊,人生大事,你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偷偷摸摸的办了?你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谢冬华说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二哥。   对面的人眉毛挑了挑,“所以呢?你二哥我什么时候按常理出牌过?”   这倒是,从小到大,谢冬华就知道,他这两个哥哥,没一个正常人,大哥就是个“书呆子”,整天除了搞科研,还是搞科研,娶了个大嫂是他同事,两个人在新婚之夜讨论平行宇宙是否真实存在,吵的面红耳赤。   二哥就是个闷葫芦,少年老成,小小年纪就有着成年人都没有的气场,做生意手段狠辣,在业内也是一个传奇。   在谢冬华看来,他们兄妹三个,就她自己一个正常人。   谢冬华自己安慰自己,算了,二哥就这样,问他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不如转变方式。   “二哥,我要见二嫂。”   谢冬华一句话,差点让谢景恒把刚送进口的咖啡喷出来。   “我们昨天才回老宅吃的饭,谁让你不回去的?”   “我昨天在拍戏啊,爷爷告诉我消息的时候,我已经抓紧时间跟导演请假,拼命往回赶了,你这不是欺负人嘛。”谢冬华觉得好好说根本不行,开始撒娇。   奈何谢景恒看惯了她这一套,根本不为所动,“你二嫂今天很忙,没空。”   谢冬华磨了一会儿见没有效果,一个人讪讪地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包华国和顾沅宁约谢景恒出去坐一会儿,谢景恒先给温汀打了个电话。   得知温汀还跟乔栩在一起,就没再说别的。   谢景恒他们三个经常去的地方是一个叫百森的私人会所,会员制的,人少也清静,去诱惑酒吧那两次,完全是某人另有目的。   他们在那里有长期的房间,谢景恒进去的时候,包华国跟顾沅宁已经到了。   谢景恒一边往沙发上坐,一边解开了衬衫袖口的纽扣,一副舒服放松的姿态。   看着其他两位各玩儿各的,根本不理会自己,谢景恒也不急不恼,伸出右手端起酒杯准备喝一口。   忽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端酒杯的手又换了左手。   “哎哎哎,什么东西闪到我的眼啦?”包华国被一道闪过眼前的亮光吸引了注意力。   光源来自谢景恒左手无名指上的男士钻戒。   包华国如发现新大陆般一把抓住了谢景恒的手,“从实招来,怎么回事?”   坐在沙发另一侧的顾沅宁正在翻看一本财经杂志,比起包华国的咋咋呼呼,他就显得淡定多了。   顾沅宁头也没抬,“国子,淡定点,肯定又是应付老爷子的招数。”   包华国一想,确实。   谁知那个话题中心的男人唇角弯了弯,右手食指轻轻摩挲着戒指,淡淡开口,“今天早晨,你们二嫂给我戴的。”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不是故意炫耀的,是他们眼神太好...... 第17章 聚餐   ◎“已经在计划中了。”◎   谢景恒一语激起千层浪。   包华国跟刚惊愕抬头的顾沅宁对视一下, 二人十分默契地挪地方,一左一右把谢景恒夹在了中间。   “我要见二嫂。”   “我要见二嫂。”   二人异口同声。   谢景恒嘴角已经咧到最大, 身体懒洋洋地靠着沙发靠背, “慢慢来,别吓着她。”   这里头有事啊!包华国跟顾沅宁再一次对视。   听听这宠溺的口气,“别吓着她”,啧啧啧。   既然人家当事人不说, 那俩就开始瞎猜了。   “阿宁, 你猜是谁?”   顾沅宁一脸委屈, “我哪知道啊, 我们二哥身边, 就连苍蝇蚊子都是公的,我怎么能猜到啊?你猜呢?”   包华国心里也没谱, 他们几乎每天见面,谢老二是如何做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生大事悄悄办了的?   要说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那也是不可能的。   包华国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 拉着顾沅宁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掏出手机给他看。   正是谢景恒让他发的那几条莫名奇妙的朋友圈。   发完朋友圈没两天, 韩家跟温家的婚姻就取消了。   啊...包华国恍然大悟。   包华国抬眼看去,对面那位正懒洋洋地晃着杯中酒, 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   “哼哼,我知道是谁了,什么事都逃不过我的法眼!”包华国突然站了起来。   “我说呢,让我发什么奇怪的朋友圈,还突然飞去米兰, 你看上人家温家小姐了是不是?诬陷韩霆出轨, 造成两家退婚, 然后你趁虚而入,对不对?”   “好啊你,谢老二,没想到你如此卑鄙......”   谢景恒没让他说完,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过分了啊,越说越像泼妇了。”   包华国:“你才像泼妇,你们全家......”   谢景恒重新坐下,收起了之前的懒散,忽然变得正式起来。   “朋友圈确实是我让你发的,但是,韩霆出轨是事实,不是我诬陷的,我只是偶然发现,找一个间接的方式告诉温汀罢了。”   “再有,我是在他们退婚之后才去找的温汀,我的行为不存在任何问题。”   顾沅宁显然要淡定的多,他扶了扶眼镜,“二哥,人家刚退婚,你就找上门,人家就答应跟你结婚了?我看不见得吧。”   顾沅宁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谢景恒轻叱一声,“好了,不逗你们了,确实,我们目前的结合算是商业联姻吧,她是为了家族企业,我是为了爷爷的愿望。”   “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到这里,谢景恒及时刹住了车,他还不想透露太多。   从他欲言又止的语态里,顾沅宁早就发现了问题的端倪,谢景恒肯定早就肖想人家很久了。   包华国听了半天还是有点糊涂,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谢景恒结婚了,要请客!而且不能便宜他。   包华国拿起醒酒器给在座三个人杯子里都加了酒,举起了酒杯,“二哥,不管过程是怎么样的,你结婚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二哥,我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哈。”   说完不等别人反应,包华国仰头就把杯中酒干了,“二哥,请客吧,多叫几个人,让二嫂把她闺蜜也叫上。”   谢景恒冷笑一声,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   -   新婚第二天,温汀忙着准备工作室开业的杂事,除了晚上的时候谢景恒给他发了个信息,问她在哪儿,然后二人就没有联系了。   第一天节奏太快,直接同宿一张床,第二天又互不理睬,这让温汀有一种踩在云彩里的感觉——特别不真实。   温汀找人定做了工作室的门头和招牌灯箱,今天全都做好,工人师傅正在安装。   温汀也站在门口跟着一起看位置,正忙碌间,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   “请问,是温汀小姐吗?”   温汀慌乱中转身,只见眼前人穿着一件中长款牛仔外套,里面配的同色系短裤,直接下衣消失,一双细直白腿露着,头部更是帽子口罩墨镜一样不落。   温汀猜测,难道是个大明星?   见对面的人一脸茫然,谢冬华摘下了墨镜,“温汀姐姐,不认识了?或者是我现在应该叫你二嫂?”   旁边还有两个工人师傅在干活,谢冬华的一句二嫂成功给温汀闹了个大红脸。   温汀也认出了她,她们在米兰曾有过一面之缘。   但是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是小妹?还是妹妹?   温汀有一个堂妹叫温暖,很是调皮无赖,温汀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的。   对于这突然找上门的小姑子,温汀实在没学过这方面的功课,拘谨的很。   “那个,进来坐吧,我这儿正装修呢,有点乱,别介意啊。”温汀领着人进了店里面,两个人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谢冬华倒是一点都不拘谨,看环顾四周看了看整个工作室。   整个工作室的装修都是中式风格,大大的落地窗前放着三个模特,穿着制作好的样品,东侧是一面墙的壁柜,上面摆放着各种布料和工具。   谢冬华一边拿起一件旗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一边说道:“二嫂,上次见你们的时候,我二哥还死不承认,你们当时就在交往了吧。”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温汀跟在她身后,连连摆手。   奈何谢冬华根本不听她解释,自顾自地继续说。   “二嫂,我实话跟你说吧,你是我哥的初恋,真的,他长到二十八岁,我就没见过他身边有女的,更别说领回家的了,这回不得了哦,直接领证了,要不是爷爷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呢。”   “二嫂,这件好漂亮啊...”   谢冬华眼光忽然被模特身上的一件奶白色旗袍所吸引。   “喜欢就试试啊。”说着,温汀走过去打算把样品从模特身上取下来。   “算了,二嫂。”谢冬华的神情忽然落寞了起来。   “我经纪人说我骨架太大了,穿旗袍不好看,不试了。”   “哪有这个说法呀?”温汀正打算给谢冬华科普一下,旗袍是最不挑身材的衣服了,可是看见谢冬华又被旁边各种奇形怪状的扣子吸引了目光,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谢冬华一边参观,一边吐槽谢景恒,“二哥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小气,我问他,他都不告诉我,我还是问得顾沅宁才找到这里的。”   “对了,二嫂,你跟我二哥住哪儿啊,玫瑰园那套吗?阿宁跟国子他们闹着要去闹洞房呢,还有就是,你们的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面对“小姑子”的一系列灵魂发问,温汀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去里面的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递给谢冬华,“我们目前还没有办婚礼的打算,这样挺好的。”   温汀实在不知道,关于他们之间的协议,这个妹妹是否知情,实在不敢多说,多说多错。   谢冬华忽然直勾勾地盯着温汀,一副“你确定吗”的表情。   看来顾沅宁说的没错,两个人纯纯的商业联姻,一点感情也没有,也许没两天就离了,想起因为二哥结婚高兴得好像年轻了十岁的爷爷,谢冬华无声得叹了口气。   因为谢冬华回家,晚上,她又央求着爷爷叫家里人都去老宅吃饭,但是这次没有谢勋夫妇,据说是不在港城。   谢景恒来接温汀的时候,温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谢景恒问。   “我是说,用不用带换洗衣服?”一句话没说完,温汀的耳尖,已经悄悄红了。   谢景恒才懂了她的意思,想了想说道,“今天是我妹妹张罗的聚会,应该不用留宿,到时候我来跟爷爷解释吧。”   “好呀好呀。”温汀如遇大赦,喜笑颜开。   因为谢景恒这一句话,一路上温汀的心情都特别好。   到了老宅,除了已经见过面的小妹谢冬华,温汀第一次见到了大哥谢冬恒和大嫂秦芳芷。   温汀到的时候,大哥大嫂已经坐在正厅里跟爷爷一起喝茶了。   不同于谢景恒的西装革履,大哥大嫂都带着眼镜,皆是一身休闲装扮,朴素大方。   温汀不太明白,是不是搞学术的人都不善言谈,谢冬恒除了一开始跟温汀打了个招呼,偶尔跟大嫂低语几句,席间就几乎没有说话。   也许他真的热爱学术,对商场上的争斗不感兴趣,那么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对他来说,也是很为难的吧。   谢仲庭看着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笑得合不拢嘴,“小华,你看,大哥二哥都结婚了,下面就该你了啊。”   谢冬华俏皮一笑,抱着谢仲庭的胳膊撒娇,“爷爷,人家还小呢,您不要老是催我嘛。”   谢仲庭笑呵呵地拍拍她的手,“好了好了,不催你,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吧。我现在关心的呀,是你二嫂什么时候让我抱上重孙子啊,啊?你说呢,丫头。”   谢仲庭笑眯眯地看着温汀。   一句话给温汀问了个懵,抱重孙子的事儿,难道不是先结婚的老大先来吗?   也许这里面有什么别的原因吧。   她不敢贸然回答,慌乱地看向坐在自己左手边的谢景恒。   谢景恒在桌子下面悄悄握住了温汀的手,让她安心。   “爷爷,我们才结婚没几天,已经在计划中了,您就放心吧。”   谢景恒一句话回答的滴水不漏,既解了温汀的困,又取得了老爷子的欢心,可是,饭桌上另一个人却有点不满意了。   “计划什么呀计划,俩人根本不在一起住。”   说话的是谢冬华,她给老爷子夹了一块儿烤鱼,正一点一点把里面辣椒捡出来。   她说的声音不大,看似无意,但是谢仲庭却听得明明白白。   谢仲庭脸色猛地一沉,声音也郑重起来,“阿恒,到底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谢冬华:你们猜,我是不是故意的? 第18章 装修   ◎“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   谢冬华随口说完, 席间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大祸。她连忙笑嘻嘻地改口, “爷爷, 我瞎说的,嘿嘿,开个玩笑嘛。”   但是谢仲庭根本不理她的茬,一双眼睛紧盯着谢景恒和温汀。   温汀的手还被谢景恒握着, 她根本没来得及抽回手, 这一个接一个的晴天霹雳, 让她完全张皇无措。   谢景恒倒是很淡定, 他的手很大, 温热,干燥, 能完全把温汀的手完全包裹住,掌心的温度热热的传过来, 让温汀有种她不是孤军奋战的安定感。   谢景恒轻轻捏了捏温汀的掌心, 双腿交叠, 换了个更随意的姿势。   “爷爷, 冬华说的对,我们目前确实不住在一起。”   “月亮湾的房子, 当初是按照我自己的喜好装的,汀汀不喜欢,觉得太压抑了,这几天正重装呢,好了我们就住进去, 只能先委屈她几天了。”谢景恒说到这里, 身子特意往温汀这边靠了靠, 用一种柔中带蜜的眼神看着温汀。   谢仲庭明显是信了,不再说什么。   这一话题被轻松跨过,谢景恒夹了一只剥好的虾仁放进温汀的碟子,趁机凑近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搞定。”   他说话的气息太近,热热的洒在温汀的耳廓,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好不容易挨到晚餐结束,大哥大嫂借口还要回实验室看数据,谢冬华倒是自告奋勇留下来陪老爷子,所以,当谢景恒带着温汀要走的时候,老爷子欣然同意。   月光柔和似絮,如一盏天灯悬在暮色中,给周边的高楼大厦增添了些许光晕。   街道上车流减少,谢景恒开得不快不慢,好像也很享受此刻的静谧。   温汀忽然发现,这几次来接她,都是谢景恒亲自开车,没有用司机,距离工作室还有一定的距离,谢景恒随手打开了车里的音响。   温汀也好奇,像他这样的总裁,会喜欢听什么样的歌曲,也许,根本不是歌曲,是高级的歌剧吧。   没想到,音响打开后,有很熟悉的曲调慢慢流淌。   “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   “想要全面占领你的喜怒哀愁。”   ......   居然是张信哲的歌。   张信哲也是温汀的偶像,她作为一个95后,并没有和其他女生一样疯狂迷恋一些青年歌手,而是沉迷于情歌王子张信哲。   “你也喜欢听张信哲吗?”温汀指着音响,眼神里满是惊喜的看着开车的谢景恒。   “还好吧,偶尔听听。”谢景恒眼神微眯着看向前方,面色平静。   “他的歌都很好听的,比现在那些网络上的口水歌好听太多了,我还去看过他的演唱会呢。”温汀描述这些的时候,眼睛变成了星星眼。   到达工作室的时候,谢景恒注意到了新装上的门头和灯箱,他仰着头看了一会儿,缓缓地念出了两句诗词,“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这是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温汀的名字确实出自这里,只是她没想到,谢景恒可以熟练地背出这么大一段,不禁拍手赞叹,“你好厉害啊,可以轻松的背出这么多,我记得这是初中的时候学过的吧?”   谢景恒转过头来看她,正撞上她炽热的眼神,“其实,我只会背这几句。”   温汀被他盯着看,有点不好意思,随即转身故作轻松的往里面走,“要进来参观参观吗,我马上就开业了。”   谢景恒跟在她后面进去,一面参观,一面有点担心,“你晚上就住在楼上吗?一个人,不害怕?”   “还好啦。”温汀给他倒了杯咖啡。   “我经常一个人住,再说了,这防盗门都很牢固,没那么多坏人啦。”   “对了。”温汀引着谢景恒坐在了窗边的沙发上,“你说的装修的事,要不要真的去实施啊,我的意思是,爷爷会不会真的去监工啊?”   谢景恒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你提醒我了,我得赶快联系个装修公司,爷爷这个人很较真,可能会真的去看。”   “啊.....”温汀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   难道说,等装修好了,真的要住在一起吗?   谢景恒真的给助理打了电话,吩咐找一个靠谱的装修公司,明天就进场,关于装修的喜好和风格,让他联系温汀。   真的要按自己的喜好来吗?   如果硬装早就完成的话,换一下不同风格的软装,最多十天半个月就可以了,那也就意味着......   工作室墙上的壁挂钟敲了十下,已经晚上十点钟了,而谢景恒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温汀看他把一杯咖啡喝的见了底,好心提醒一句,“晚上喝太多咖啡,小心睡不着觉。”   谢景恒唇角扬了扬,“呵呵,是你煮的太好喝了。”   “好了,不打扰你了。”谢景恒起身,随手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拿起沙发靠背上的外套,大步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处,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身,“把卷帘门和防盗门都关好。”   温汀站在他身后,笑着点头,“慢点开车。”   谢景恒转身走了一步,又回头,“什么时候开业,提前告诉我。”   “知道啦。”   谢景恒终于出门,上了车。   车子启动前,谢景恒拿出手机又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装修搞快点,最多十天完成,不,七天吧,越快越好。”   -   温汀正在工作室忙碌的时候,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让她晚上回家吃饭,如果谢景恒有空的话,看能不能一起过来。   从母亲说话的语气里,温汀猜到,公司的困难应该是迎刃而解了。   温汀并没有告诉谢景恒,而是自己回了家。   进门的时候,孟月素就在门边等她了,“星星,他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妈。”温汀一边换鞋,一边娇嗔地喊了一声,“又不是真的女婿,我没和他说,他也忙得很。”   孟月素一愣,什么叫又不是真的女婿,这国家法律承认的女婿还能是假的呀。   温汀洗了手来到餐厅,老爸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她,看着父亲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温汀就知道,肯定是集团恢复正轨。   温至信听到了母女俩刚才的对话,“星星,这就是你不对,不管是什么很份,谢景恒帮了我们家大忙,于情于理也该来家里吃个便饭。”   温汀看着一桌子全是自己爱吃的饭菜,肚里的馋虫早就被勾了出来,“知道了,爸,下次,下次我一定带他来。”   温至信简单跟温汀说了一下公司的现状,有了谢家的资金,公司能够正常运转,停工的酒店也恢复施工了,全部都按照之前的模式运作着,只是这亚运会的接待权,是不可能再争取回来了。   听到这里,温汀劝老爸,“那个接待权不要也罢,我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老爸,我觉得您还是要以稳为主啊。”   温至信呵呵地笑了,“怎么,你也懂做生意了?”   温汀掀了掀眼皮,“别看不起人好不好,我的工作室马上开业了,我也马上就是小老板了,多少还是懂一点的。”   说起旗袍工作室,孟月素忽然开口,“星星啊,你一个人住在那里,安不安全啊,那是商铺啊,根本不是住宅,物业保安都没有的,妈妈好担心啊。”   温汀内心,怎么都跟谢景恒似的,说我的工作室不安全啊。   “妈,您就放心吧,我在外留学三年,都是一个人租房子住,不是都过来了,没事的,您啊,这回没事儿的时候就跟阿姨们去打打麻将,做做美容,不用再操心我了。”   孟月素摸了摸女儿的头,怜惜地看着她,“什么时候我的女儿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才能真的放心啊。”   哎呀,又来了。   以前自己没结婚的时候,爸妈催婚,现在领证结婚了,还要催幸福。   温汀伸出手挡在母亲嘴边,“妈,停停停,咱们不说这个了啊,一会儿,我给您做个水疗,我新学的,您快少操点心吧,您眼角都有皱纹了。”   孟月素信以为真,拿手指使劲撑着眼角,“真的吗?星星,走啊,咱们现在就去做,不吃了不吃了,晚上要少吃,长胖的。”   饭后,温至信把温汀叫到书房。   “女儿啊,我们不能白要谢家的钱,当初签的也是入股协议,谢景恒对我们家集团的出资,他现在就是集团除了我之外最大的股东,公司有什么重大决议都要经过他同意,这一点,你要跟他讲清楚,我们温家虽然有难,但不是那种不辨是非的小人。”   听了老爸的讲述,温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她跟谢景恒之间,不单单是那两年的协议那么简单了。   -   第二天,温汀果然接到了谢景恒助理李想的电话,问她想要什么风格的装修,最好能亲自去一趟月亮湾。   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温汀咬咬牙,真的去了,也幸亏她去了,她刚到不久,谢仲庭就到了。   月亮湾是港城最高档的小区之一,全部都是地上三层,地下二层的独栋别墅,每户都带一个小花园,超过百分之六十的绿化面积是这个小区的主打。   从花园小门进去,就是客厅。   原来的装修以白色基调为主,倒没有谢景恒说的那么严重。   温汀到的时候,工人师傅们正在把那些灰色的沙发往外搬,院子里的大卡车上,装着一套米色皮质沙发。   温汀进去打量了一下,其实也就是窗帘和一些陈列的颜色都是灰色,换一下就可以,她本人对这些没什么挑剔。   一楼是厨房,餐厅和客厅,二楼有一个主卧,三个次卧。   主卧应该是谢景恒每天住的,里面摆放着他的私人用品。   温汀一个人站在二楼旋转楼梯发呆,正考虑,如果真的要住进来,自己估计要住个次卧吧。   “丫头,再有几天就装修好了?”   谢仲庭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吓了她一跳。   温汀目光向下看,谢仲庭穿了件藏蓝色长袖唐装,拄着一根楠木拐杖,正仰头看着她,旁边站着张姐。   “爷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温汀跑着下了楼梯。   “爷爷,这里太乱了,空气也不好,您怎么突然来了,来来来,咱们到这边坐。”   温汀挽着老爷子的胳膊坐在了小花园的长椅上。   谢仲庭四下看了看,感叹道,“阿恒这个孩子啊,不让我省心,以前不管我怎么催,就是不提结婚的事,这突然就把你带回来了,你看,房子都来不及买新的,还得委屈你。”   说完,老爷子抬了抬了手,张姐递过来一个手包。   老爷子从里面翻出一张卡,递给温汀,“丫头,我一个老头子,不知道你们年轻孩子们都喜欢什么,不会给你买,阿恒呢,也是个工作狂,肯定对你照顾不周,你把这个拿上,自己喜欢什么就去买,家里哪个东西不喜欢,就换了它。”   “不不不,爷爷,我不能要。您给我的已经够多的了。”温汀吓得连连摆手。   “这叫什么话,我老头子所有的东西,还不都是你们的?”   作者有话说:   文中引用张信哲的歌词。 第19章 打牌   ◎“幸好,赶上了。”◎   自从第一次去老宅知道谢仲庭喜欢下象棋, 温汀就特意去学了学,这次已经勉强可以跟老爷子杀上两盘。   临近十月份, 港城已经入秋, 燥热难当的天气终于过去,一片秋高气爽。   温汀和谢仲庭在小花园下棋,一边下一边聊天。   谢仲庭忽然想起,上个月自己住院的时候, 还盼着谢景恒早日结婚, 没想到才一个多月的时间, 自己就跟孙媳妇在一起下棋了。   想到这里, 谢仲庭不禁轻笑出声。   温汀有点不明所以, 还以为自己又有哪步走错了,“爷爷, 您笑什么,我是不是又犯什么低级错误啦?”   “没有没有。”谢仲庭回神专注棋局, “我就是啊, 想起上个月阿恒跟我说的一句话, 有点好笑。”   “什么话呀, 爷爷。”   谢仲庭:“他说,他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 他不敢跟人家表白,怕人家看不上她。”   “丫头,这个女孩子,就是你吧。”   温汀拿在手里的一颗棋子啪嗒掉在了石桌上。   听见爷爷的话,温汀心里没有半分甜蜜, 相反, 充满了满满的酸涩感。   他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吗?   他一直在等她吧。   所以才这么多年, 身边一个女生都没有吧。   宁可被外界传言是同性恋都不肯解释一句。   这样的爱,是有多深呢?   是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因素导致不能在一起,所以才找的自己吗?   温汀的大脑不听使唤地全是类似的想法。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自己的大脑却越转越快,想法也越来越荒谬。   温汀一点下棋的心思也没有了,借口有点冷回了房间。   装修还在继续着,谢仲庭回去了。   温汀送走爷爷,看见工人们正在搬谢景恒卧室的床,问道,“这张床也要换吗?”   师傅回答:“是的,谢总吩咐的。”   趁师傅们下楼搬床的功夫,温汀开始参观起谢景恒的卧室。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懒人沙发,一个小型衣帽间足矣。   阳台上摆着两盆不知名的绿植,是整个房间唯一的色彩。   温汀走走看看,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本打开的书籍。是《乔布斯传》   温汀对这些介绍商业大佬的书籍不敢兴趣,那枚夹在书里的书签倒是吸引了温汀的注意力。   ——是一枚很精致的意大利银叶子书签。   上面的图案是梵高的《星月夜》   温汀从小喜欢设计,所以认得这些东西,只是没想到,谢景恒也有如此有情调的一面。   温汀把书签重新放回书中原来的位置,正欲离开,目光再次被床头柜里面的一只小巧的首饰盒所吸引。   透明的盒子里,摆放着一枚很别致的星星发夹。   那是小女生梳头发的时候会别在头上的小饰品。   星星的材质也是金属的,上面镶满碎钻,很是闪亮,星星下面有一个小夹子。   看得出来,年代久远,边角有磨损的痕迹。   只是,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它现在□□干净净地包在透明的包装纸里面。   温汀无意窥探他人隐私,急急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她跟装修公司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要求,就回了自己的工作室。   在今天之前,温汀承认,她确实是对温柔细致的谢景恒产生了一丝好感,可是,今天爷爷的话,和她发现的那枚蝴蝶结,把温汀刚刚燃起的一丝情感浇灭在了萌芽状态。   这样也好,及时止损,温汀劝慰自己。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互利互助的关系,本不应该掺杂其他的东西。   回来后,温汀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人生第一笔订单的制作中。   装修这几天,谢景恒都没有来打扰她,听李想说,好像是出国了,要一周后才回来,这么说来,旗袍工作室开业可能都参加不了了。   这对于温汀来说,无意于天大的好消息。   她的设计线稿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找布料,开始裁剪了。因为是人生第一个客户,温汀格外重视,跑遍了港城大大小小的服装市场,才找到一匹她满意的真丝面料。   那是一匹正红色的真丝,没有一丝其它图案,也没有一丝杂质,温汀一眼就爱上,花大价钱买回来。   她曾经学过一些手绣,打算自己在上面绣一些寓意幸福的图案。   这几天时间,温汀招聘了一个助理,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叫安兰。   温汀听见她名字的一刻,就决心录用她了,因为她叫安兰,自己叫温汀,加起来正好是工作室的名字——兰汀。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工作室开业的日子。   前一天晚上,谢景恒打电话说,自己估计赶不回来,很抱歉,会派人送花过去。   温汀表示理解,她发现,自己几天没跟他接触,心里异样的感觉好像消退很多。   温汀并没有请表演嘉宾和司仪,就通知了自己几个朋友和一些设计圈的朋友。乔栩则当起了免费摄影师,负责给她拍美美的照片。   秋天是温汀一年中最喜欢的季节,瓦蓝的晴空偶尔有几片浮云飘过,天气不冷不热,清爽惬意。   她穿了一件粉色印有晚霞图案的珠绣旗袍,画了精致的妆容,明眸皓齿,站在人群中接待宾客。   这条商业街虽然店铺众多,但是旗袍工作室还是第一家,许多年轻人都被温汀独特的气质所吸引,进店观摩。   乔栩站在人群之外,为温汀记录下每一个重要的时刻。   拍着拍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这样进入自己的镜头。   “嘿,包子,你也来啦?”   是包华国和顾沅宁相伴而来。   二人各带了一个鲜花抱抱桶,上面夹着一张粉色卡片,写着:“开业大吉,赚一个亿。”   温汀看到二人,走过来道谢。   包华国抢先送祝福,“二嫂,开业大吉啊,什么时候给我定做一件旗袍,留给我以后的太太穿。”   温汀莞尔一笑,“没问题,你什么时候结婚,前一天我一定送上。”   顾沅宁打趣他,“你什么档次啊,居然让二嫂亲自给你做衣服?小心二哥抽你。”   包华国:“嘿嘿,他不在国内,根本听不见。”   几个人笑闹一会儿,被温汀安排坐下喝茶,乔栩陪着他们。   客人来得来,走得走,小小的工作室里一阵忙碌。   温汀上楼取面料的时候,安兰在下面叫她,“姐,外面有人找你。”   “好,我就来。”   温汀答应一声,顺着楼梯往下走,眼神不经意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他还是一身黑色西装打扮,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远途归来的风尘仆仆,怀里抱着一大束向日葵。   向日葵是温汀最喜欢的花朵,她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他。   温汀愣了一下,快步走下楼梯,走向他身边。   “你来了。”   温汀开口,声音里有淡淡地震颤。   本以为几天不见,被压下去的爱意会淡漠很多,没想到,甫一见他,那感觉就铺天盖地,翻倒重来。   “开业大吉。”他开口,把向日葵递到她怀里。   “连夜处理完事情赶回来的,幸好,赶上了。”   谢景恒的话总是很少,言简意赅,从不肯多说一句废话,但是寥寥几句,却让温汀内心觉得温暖无比。   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站在大厅中央,看着彼此。   “哎哎哎,我们还在呢啊,当我们是透明人啊。”一边坐着的包华国发出不满的抱怨。   没等谢景恒反应,顾沅宁就给了他一个当头爆栗,“你小子胆肥了,敢跟二嫂争风吃醋。”   谢景恒倒没说什么,走过来示意他们往旁边让一下,脾气很好地开口,“晚上我请客,在座的都有。”   “耶!”   包华国和乔栩十分默契地拍手。   终于能宰大佬一回。   晚上,一行人本打算去谢景恒的私人会所——百森。   但是乔栩建议,一个地方老去就没意思了,不如换个新鲜的,随即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乔栩推荐的是一个度假村性质的地方,有吃有喝有玩,晚了还可以住下,就是有点远,在城郊。   温汀有点踌躇。   包华国总是人群中那个气氛担当,“二嫂,有二哥在,你担心什么啊,走吧?”   温汀没开车,上了谢景恒的车。   其他三个人挤在另一辆车里,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半路上,包华国又叫了几个平时一起玩得子弟,说是人多了热闹。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华灯初上,正是会所营业的时间。   用过晚饭,一行人来到休闲室打算打打麻将。   温汀不精通这些,以前也很少来这种地方,心理上有些抗拒。   乔栩整天混迹于各种娱乐场所,如鱼得水,嚷嚷着快点凑够四个人开局。   顾沅宁和包华国都上,再加上乔栩,还少一个人。   温汀本能的摇头拒绝,“我不会打麻将,真的,你们玩。”   众人目光看向谢景恒。   谢景恒没往前坐,而是看向温汀,‘玩吧,就当放松放松,我帮你看牌。’   温汀这才上了桌。   对于麻将,温汀的知识仅限于知道基本规则,知道什么情况下就是胡了,至于记牌什么的,一概不知。   第一次轮到她打的时候,温汀想了一会儿,手指摸向她认为没有用处的六筒。   身后的谢景恒忽然伸手制止了她。   他带着温汀的手指移向最边上的那一张九万,让她打了出去。   果然,在谢景恒的帮助下,温汀第一把就胡了,并且接连坐庄。   “哎呀不玩不玩了,太不公平了。我坐这一个小时了还没开胡呢!”包华国在抱怨。   “谁还不是呢!”乔栩和顾沅宁异口同声。   温汀被说的脸颊发热,有点不好意思。   她起身小声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温汀打开包厢门出去,才知道这个会所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其他房间k歌的声音,打闹的声音不绝于耳,刚才在里面却听不见分毫。   洗完手出来,温汀正打算回去,却不想被人叫住了。   “温汀?”   她回头,看见走廊劲头的男人,竟然是好久不见的韩霆。   “哟,温大小姐不是从不来这些风月场所吗?”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老婆出手,你们就靠边站吧... 第20章 受伤   ◎“严重到非打不可。”◎   几个月不见, 韩霆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衬衫的两个衣角, 一个襟在裤子里, 一个露在外面,明显是喝多了。   温汀没打算多说,准备离开,却被他伸手拦住了去路。   “怎么, 不认识了?”韩霆冷笑一声。   “当初退婚可是你提的, 现在是什么意思, 在恨我吗?”   真是有够自作多情的。   温汀闭了闭眼, 不想与他多交谈, 眼神冷冷地看着他,“你喝多了。”   走廊很宽, 被他拦住了一侧,温汀侧身准备从另一侧离开, 却又被他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来。   温汀后退两步, 与他分开一臂的距离。   “韩霆, 我记得你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对, 你说得很对,我确实不死缠烂打。”韩霆脸颊潮红, 喷出来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精味道。   “可是那是对别人,温汀,对你,我想死缠烂打。”   “我——后悔了。”   他身体欲上前,伸臂撑在了温汀左侧的墙壁上。   呵呵, 你以为你一句后悔了, 我就会像那些网红似的屁颠屁颠回来找你吗?别傻了。   走廊里不断有人出入, 大部分非富即贵,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看上去都也眼熟,温汀不想闹得太难看。   思忖间,一道熟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汀汀。”   温汀回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谢景恒。   虽然一行人已经吃喝玩闹的几个小时,但是那个男人仍然衣装整齐,气质斐然。   听到呼唤,温汀几步走到谢景恒身边,这一次,韩霆没有阻拦。   他颇有几分诧异地目光向二人投来,“哟,这不是谢二爷吗?什么时候跟我前-女-友-勾搭上了?”   前女友三个字,在他嘴里特意加了重音。   知道他有意挑衅,温汀本能地握了握谢景恒的手,示意他赶快走,不必在意一个醉鬼的话。   谢景恒回握她,眼神平静如水。   “韩公子,我不知道这里哪一位是你的前女友,但是,这里唯一的女士,是我谢景恒的太太——温汀。”   谢景恒淡淡的一句话,却让韩霆的神色变了三变。   一开始是震惊,接着是苦笑,最后是释然。   “温汀啊,不得了啊,之前一直营造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形象,定下婚约之后手都不让我牵,现在是怎么回事,啊?才一个月,就爬上港城第一钻石王老五的床了?手段可以啊。”   韩霆嘴里喷出来的话语越来越脏,说完后,没事儿人似的扭头就走。   温汀心里其实觉得没什么,就当听了一顿狗叫。   可是,谢景恒却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只见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交到温汀手里,三下五除二把领带解了,袖口也挽起,不等韩霆反应,冲上去揪住他的后脖颈,一拳砸在了脸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温汀惊讶地愣在原地。   韩霆突然被人打了一个趔趄,嘴角有鲜血渗出。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随即就跟谢景恒扭打起来。   走廊里的动静不小,再加上谢景恒和温汀俩人出来这么久都没回去,包华国他们找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拉的拉,劝的劝,一场闹剧才算结束。   回到包厢,温汀让谢景恒坐下,仔细观察了他的脸,虽说他一拳给韩霆打出了血,但是他也没占什么便宜,眼角有一片乌青,左手肘也破了皮。   “哎呀,不好,眼角这里肿了,乔乔,你去问问服务员这里有没有冰块。”   乔栩应声去了。   谢景恒一脸无所谓,宽慰温汀,“没事儿的,明天就自然消肿了。”   “不行不行,必须冰敷一下。”   和这边紧张温馨的气氛截然不同的是,另一边的包华国和顾沅宁憋笑憋到肚子疼。   “哈哈哈,二哥,你怎么还打架啊,哈哈,笑死我了。”   “对啊,二哥,你上次打架,好像是上初中的时候吧?哈哈哈。”   谢景恒倒也不恼,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那两个人身上,而是在对他的伤势一脸焦急的温汀身上。   乔栩取回了冰袋,温汀拒绝了谢景恒自己冰敷的请求,拿着冰袋轻轻地敷在谢景恒的眼角,还让他忍一忍,要敷十分钟。   谢景恒真的如同认真听课的小学生一样,一动不动地乖乖坐着。   包华国他俩顾自笑了一气,觉得没意思,人家正主正你侬我侬呢,根本没空理他们。   顾沅宁拉过一把椅子,趴在椅背上,坐在了谢景恒对面,瞅了瞅谢景恒乌青的眼角,担心地说道,“二哥,你好歹也是商界名流,明天要是这样出现在公司,你会上热搜的。”   谢景恒听见还没说什么,倒是把温汀急得够呛,“真的吗?那我们今天晚上多敷几次,实在不行,去医院吧?”   谢景恒隐有笑意浮上嘴角,“别听阿宁瞎说,他吓唬你呢。”   “对了,二哥,对于韩霆那种人,以你在商圈的地位,动动嘴就能把他折腾够呛,他到底怎么惹着你了?严重到你要打他啊?”   温汀拿冰块的手一顿,不知道谢景恒会如何解释刚才的冲突。   谢景恒不紧不慢,语气平缓,却字字珠玑。   “确实很严重,严重到非打不可。”   听到他的回答,温汀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经过,那种被人护着的,窝心的感觉。   现在这个状态,温汀是站着帮他冷敷,谢景恒坐在椅子上,说话的时候,会有热气洒在温汀的手肘上,带着特有的雪松香气,一点一点氤氲开。   敷了一会儿,谢景恒担心温汀累,主动叫停。   经过这么一闹,众人也没有了再玩下去的心情,于是各自离开。   回城的车上,温汀看着开车的谢景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们这是要去哪里,他因为自己受伤了,于情于理,她也该照顾照顾他。   夜色渐浓,路边的霓虹和流动的车河给夜色增添一分      旖旎。   音响里缓缓流淌的,还是张信哲的那首《太想爱你》   “你已经征服了我,却还不属于我。”   “叫我如何不去猜测你在想什么?”   ……   接近路口,谢景恒踩了刹车,双手交叠放在方向盘上。   他还在想晚上的事,确实是自己疏忽了,给了韩霆骚扰温汀的机会。   温汀偏头,看了眼他的神色。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错觉,总觉得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们的相处是一种方式,四下无人的时候,又是一种方式。   “他有经常来骚扰你吗?”   “唔?什么?”   男人突然开口,温汀有点没反应过来,想了一秒,才知道他问的事韩霆。   “没有啊,没有。”   “自从退婚,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   “那就好。”谢景恒语气一如既往,听不出喜怒,“如果他来招惹你,记得告诉我。”   温汀默默点头,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进入市区,车流渐渐增多,行驶速度变得缓慢。   温汀认出,这是回工作室的路线。   “谢景恒,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你明天怎么去公司啊?”   温汀鼓起勇气,在到达目的地前开口。   “没事的,放心吧,家里有医药箱,我自己回去处理一下就行。”   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兰汀旗袍馆门前。   温汀没有下车的打算。   “可是你一个人不方便弄,眼角的还好,手肘的伤,你自己......”   “嗯?”谢景恒突然眼神注视着她,好似在等她说完。   “我的意思是,我帮你弄吧,可是我这里没有医药箱,而且,不是答应了爷爷,要……”   哎呀,我说得已经够明白了吧,你怎么还听不懂啊?温汀实在说不下去了。   “你——确定吗?”谢景恒还在问她。   “嗯,确定。”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谢景恒调转车头,朝月亮湾小区开去。   距离上次温汀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里面的一些陈列和布置都换了模样。   墙上的壁画换成了色彩鲜艳的油画,窗帘换成了暖黄色,客厅的灰色沙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米白色的,看上去一片温馨。   谢景恒取了医药箱出来,递给温汀。   温汀从小在外求学,练就了一身本领,这些小伤在她面前都是小case。   她让谢景恒坐在沙发上,取了碘伏和棉签准备消毒。   谢景恒脱掉了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纯黑色定制衬衫,腰背挺括的坐在那里。   温汀取下他手肘处的衬衫袖箍,帮他挽起衬衫的袖子,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他紧实的肌肉线条,和男人滚烫的体温。   挽了几下,就受到了阻力,衬衫是修身的,要想直接挽到手肘上方,有点困难。   温汀抿着唇考虑了一下,“要不你把衬衫脱下来吧,这样比较好弄。”   话出口,温汀才后知后觉。   ——他里面,可能什么都没穿。   她将人生第一次,与一个成熟男人□□相对。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要不你去换个宽松点的睡袍也行。”温汀已经主动转过了身。   “不用那么麻烦了。”男人开口,把她拉了回来。   只见谢景恒只脱下来一只袖子,露出了肌肉紧实的左臂,衬衫从腋下穿过,盖住了上身大半部分。   温汀三下五除二,消毒,上药,最后贴了一块儿方形的纱布。   “你洗澡的时候注意点,别碰到水。”温汀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叮嘱。   谢景恒利落的起身,把衬衫穿好,走在了前面,“带你看看你的房间。”   来到二楼,温汀发现,原来他真的把最大的卧室让给了自己,床上的四件套也全部换了新的。   谢景恒打开了衣帽间,“我让张姐按照你的身材准备了两套睡衣,应急用的,如果打算常住,明天我找人帮你去搬东西。”   “张姐,会经常过来吗?”温汀问他。   “偶尔吧,有时候会带点吃的给我,你住进来之后,也许会来得勤一点。”   言下之意,是代表爷爷来监督的。   时间已经不早,温汀道了晚安,准备休息。   谢景恒离开她的卧室,走向对面的那间。   “那个,谢景恒——”   温汀还是不放心。   “你洗澡的时候千万注意不能碰水。”   “要不要我帮你啊?”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要要要要要要....” 第21章 同居   ◎“汀汀,你在等我吗?”◎   天呐, 她到底在说什么!   经过最近几天的相处,温汀发现, 自己在谢景恒面前总是一副没有头脑的样子, 经常说一些傻话。   果然,对面的人停止了关门的动作,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对着她挑了挑眉, “你——确定?”   “没有没有没有, 我瞎说的, 晚安。”   温汀红着一张脸, 迅速关了门。   她后背贴在门上平复了好一会儿, 脸上的温度才渐渐回落,一边想一边叹息, 自己真是脑子秀逗了,居然说出那样的话。   温汀住的主卧有独立的洗浴间, 置物架上摆放了几种不同品牌的护肤品, 应该是谢景恒交代张姐买的。   其中还真有温汀常用的那个牌子。   洗了澡, 简单护肤之后, 温汀就睡了,今天工作室开业, 晚上又折腾这么晚,她确实累了。   温汀并没有认床的毛病,睡眠质量一直不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醒来后,看着头顶陌生的吊灯, 温汀才想起自己住在了谢景恒家里。   温汀穿着睡衣来到楼下厨房, 打算自己弄点吃的, 就赶去工作室开门,这才开业第二天,不能犯懒。   厨房很大,厨具也很齐全,只是看上去都崭新的好像是刚从超市买回来,根本没用过。   温汀摇了摇头,算了,估计家里什么都没有,自己还是出去吃好了。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谢景恒的声音突然传来。   “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昨天张姐给买的食材,还挺多的,你稍等一下,我来弄。”   谢景恒一身淡灰色条纹睡衣顺着楼梯走下来,温汀先是看了看昨天晚上被打的有些发青的眼角,还好,已经基本看不出来了。   谢景恒挽了挽袖口,打开了冰箱门。   里面食材确实挺丰富,肉蛋奶蔬菜,基本都有。   可是,她还是不相信,谢景恒居然会做饭?   而且,他还有伤在身,于情于理,自己也该做一顿饭,答谢他一下。   温汀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吐司,“我来吧,你手不方便。”   温汀做饭的技术虽然称不上色香味俱全,但是多年的独立生活经验积累下来,还是能勉强果腹的。   谢景恒静静地站在导台旁边,看着她煎蛋,热牛奶,一系列动作流畅自如。   不到十分钟,早餐就上了桌。   吐司配花生酱,两个煎蛋,两片培根,两杯热牛奶,简单又健康。   两个人坐在餐桌面对面吃早餐的时候,谢景恒还有点神游。   他之前最最期盼的,不就是眼前的场景?一屋二人,三餐四季。   饭毕,墙上的老式挂钟敲了八下,温汀着急去工作室,扔下一句,“我做了饭,碗就拜托你洗啦。”就匆匆上楼换衣服走人。   谢景恒应了声,又问,“晚上记得搬东西,我早点过去帮你。”   十分钟后,温汀换好衣服下来,“不用,我东西不多,自己就能搞定,我正好把车开过来。”   说到这里,温汀急匆匆的脚步慢了下来,车子还在工作室,这里是郊区,她没有腿,怎么去上班。   谢景恒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站在水池前洗碗,动作不紧不慢,洗得认真细致,“等我一下,送你。”   “哦,好。”   温汀就这样站在楼梯台阶上静静地观察他,忽然就想起来网上曾经很火的一句话,干家务的男人,最帅。   确实挺帅的。   谢景恒洗碗的身影,就这样在温汀脑海里绕了一天,都没有绕出去,就连助手小兰都说温汀,一天了老是愣神。   工作室刚开业,还没有单子,二人都比较清闲。   那个在淘宝店下单的第一笔订单,温汀已经基本完成,只差最后几枚特殊定制的盘扣,今天把扣子缝上去,就可以发货了。   助手小兰也是学设计的,但是对于上手制作旗袍还有点生疏,温汀一边做一边教,让她给自己打打下手。   不一会儿,温汀把盘扣缝好后,把做好的敬酒服给模特穿上了。   通身的正红色,透露着新婚的喜悦,蝴蝶袖的设计给整件衣服增添了些许仙气,袖口处恰到好处的点缀着几粒珍珠。   最最难得的,就是温汀设计的盘扣,不是传统的花蕾扣或者蝴蝶扣,而是极具特色的星星扣。   温汀抚摸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旗袍,眼神里满是怜惜。   不知道哪位幸运的人,会在新婚那天穿上这件敬酒服。   看了一会儿,温汀叹了口气,喊小兰拿来了一只红色礼盒,“小兰,装起来吧。”   -   candela工作室那边给了回复邮件,希望温汀先提交三版旗袍设计的线稿,要求设计风格上大胆,混搭,迥异。   现在的准备的都是为第二年三月的春季时装周做准备,时间宽裕,温汀可以慢慢设计。   安静了一上午的工作室,在下午一点迎来了第一位顾客。   小兰看见一位着装时尚的年轻男士进来,笑着迎了上去,“您好,请问是要定做旗袍吗?”   男士没答话,眼神四处乱转,看着工作室的布置。   “你们老板呢?”   小兰猜想,也许是老板的熟人,忙上二楼叫了温汀。   “姐,楼下有人找,是一位很帅的男士。”后半句说得很小声。   温汀正收拾晚上要带去月亮湾的东西,听说有人找忙不迭地下来。   她猜测也许是以前的同学,朋友,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韩霆。   怎么这么的阴魂不散。   在看到楼下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坐着的人是韩霆的时候,温汀脚步顿在了楼梯上。   现在假装不在,还来不来得及?   哎,算了,她的工作室开门迎客,总不能把人往外赶。   温汀下楼,问他,“你来干什么,定制旗袍吗?”   韩霆不疾不徐地起身,脸上堆着笑,“是啊,不欢迎吗?”   温汀并没有立马换上笑容,而是喊了一声,“小兰,把订单表拿过来,给这位先生登记一下。”   小兰跑过来,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个人,自知情况不妙。   韩霆冷哼一声,重新跌在沙发上,语调里满是痞气,“我要老板亲自服务。”   温汀咬了咬牙,极力劝说自己,他是顾客,顾客,再忍一忍。   温汀说服自己,拿起笔,打开了样本册,让他选样式。   “请问韩先生是给什么年龄段的女士定制旗袍,可以先选一下样式和布料。”   “温汀。”谁知韩霆一把把样本册合上,扔到了桌子一边,“我什么都知道了,你跟谢景恒在一起,是为了你们家的生意吧,也是逼不得已,根本没什么感情对吧?”   “温汀,我后悔了,我现在回来找你,谢景恒能解救你们家的生意,我也能做到,而且,咱俩有感情啊,三年的婚约呢,你说对吧?”   呵,这次冷笑的,是温汀。   她真不知道,韩霆是怎么舔着脸来找自己说这些话的。   明明出轨的是他,退婚后却引导媒体把责任全都推到女方身上,还有脸来吃回头草吗?   温汀极力隐忍心中的怒气,保持着最后的礼貌,“这位顾客,如果您不是来定制旗袍的,那恕我不能奉陪了,不送。”   温汀起身要走,却又被韩霆叫住,“温汀,等一下。”   “那些媒体的报道,是我做的不对,让你受了不必要的委屈,我跟你道歉,我跟那个网红,早就不来往了,我父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骂了我,他们,他们...”   他的套路,温汀已经掌握的明明白白,看着自己卖惨不管用开始打父母感情牌了。   温汀不打算继续跟他耗下去,直接打开了工作室的玻璃门,抱胸站在了门口。   门外是熙攘热闹的步行街,时不时有顾客偏头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韩霆也不想闹得难堪,只好离开。   经过韩霆这么一闹,温汀一天的好心情灰飞烟灭。   她收拾心情,打开电脑联系那位顾客。   因为时间太久,原来的订单早就自动失效,只能联系他重新下单。   兰汀旗袍定制馆:【先生,您好,您定做的敬酒服已经制作完成,请您重新拍下。】   隔了几分钟,对面回复了一串地址。   港城东翼区槐北路1号,谢氏集团大厦,前台。联系人李先生,手机号158xxxxxxxx   好巧,没想到居然是谢氏集团员工。   温汀把地址复制,发个小兰,让她马上就去把快递寄了,并且在旗袍的礼盒里放了一把自己绣的团扇,作为拖延这么久的赠品。   快递寄出,温汀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   谢景恒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韩霆,以前的种种,如果温汀不想追究,他也就算了,只是,他居然又来招惹温汀,还说出如此难听的话。   温汀脾气好,谢景恒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港城经开区1号地块的土地使用权竞拍在即,港城几大地产企业全部跃跃欲试,谁能拿下这1号地块,将拥有未来五年港城的房地产话语权。   韩氏地产几乎承包了港城城区的所有楼盘开发,所以这次,韩氏地产也是中标大热门。   谢景恒主要精力不在这,以前也从来没有跟韩家竞争过,但是这次,赶在投标截止日期之前,谢氏也提交了竞标书。   因为是公开招标,大家看到谢氏的竞标书后,反应一片哗然。   “谢家重点不是在电子行业吗?什么时候开始涉足房地产了?”   “谢氏集团涉猎很广的好不好,五年前也开发过几个大楼盘呢。”   “这下有好戏看了,不知道韩家和谢家,最后谁会赢。”   这条新闻在本地头条上挂了好几天,温汀这个平时不看新闻的人,也刷到了。   她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知道谢景恒的这个举动,是不是为了报复韩霆,如果真的是为了她,实在是让她过意不去。   自从住在一起,两个人相敬如宾,气氛还算融洽,谢景恒很忙,晚上经常很晚回来,然后安静地回自己的房间,没什么动静。温汀负责准备早餐,谢景恒自动包揽洗碗。   这天晚上,温汀特意没睡,等谢景恒回来,想问个清楚。   她没有提前给他发信息,想着他一般回来的也不会太晚。   温汀坐在客厅里,一边画设计稿,一边等他。   墙上的挂钟已经敲了十一下,温汀抬头看了看门外,外面一片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   也许是谢景恒有应酬,又或是估计不回来了。   温汀低头画了很久线稿,觉得身体有些僵硬,上楼取了一件羊毛开衫,准备出去转一转。   夜色朦胧,空气中仿佛飘散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星光氤氲,夜幕缥缈如纱,几盏昏黄的路灯,更为夜色添加了几分神秘色彩。   温汀不自觉地拢了拢衣服,沿着别墅区的鹅卵石小路慢慢地走着。   快要走到大门处的时候,一道极强烈的灯光照了过来,将地面骤然照亮。   温汀往花坛边靠了靠,眯了眯眼才看清楚是迈巴赫的车牌号。   她朝车子开过来的方向挥了挥手。   车子后排的玻璃摇了下来,露出谢景恒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他好像是应酬时喝了酒,脸颊有一些不太明显的潮红,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汀汀,你在等我吗?”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老婆就是在等我,我没有自作多情吧? 第22章 风波   ◎落款是——景恒。◎   谢景恒忽然当着司机的面, 跟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温汀蓦地脸颊发热, 想要否认。   可是自己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 不就是在等他吗?   “没...哦,不是,我是在等你。”   温汀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纯白色羊毛拖鞋染上了草地上的一点点枯叶。   温汀以为他会招呼自己上车, 毕竟这里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 没想到他居然下了车, 吩咐司机先把车开走。   谢景恒晚上确实喝了不少, 有点晕, 都是不得不参加的应酬,他虽然很讨厌, 却也不能不做。   下车的时候,谢景恒没站稳, 身体踉跄了一下, 温汀看见, 眼疾手快地过来, 扶了他一下,“小心。”   “没事儿, 汀汀,让你见笑了。”   见他没事,温汀正欲抽回手,却被他迅速握在了手心。   “我这个人最讨厌喝酒了,可是, 为了生意......”   两个人边说话边走, 温汀听着他话语里的无奈, 手还被他牵着,忘了抽回。   温汀是一的秋冬就手凉脚凉的人,出来这么久,而且只穿了拖鞋,手指早已冰凉,被谢景恒的温热的大手包裹着,有一种莫名地安定。   来到门前,温汀按了指纹,二人进去。   “我去给你倒一杯蜂蜜水,解酒的。”温汀说着准备抽手离开,谁知那人并没有放手,反而拉的更用力。   温汀被弹回了他的怀抱里,谢景恒的双手紧紧地箍着她。   男人特有雪松香水气味铺天盖地的袭来,在温汀身上无孔不入。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停了一秒,而后又如擂鼓般振动起来,这还是她和谢景恒之间第一次靠的这么近。   温汀大着胆子,视线对上谢景恒的。   男人深沉的眼眸深处,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透着真诚,欢喜,还有一丝.....爱恋。   他的眼神太热烈,温汀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他炙热的眼神烫出了一个巨大的洞,承受不住似的,落荒而逃。   温汀用力推开他,跑着进了厨房。   哄着他喝了一杯蜂蜜水,温汀挽着他进房间休息,本来想问的话,只好搁置到明天。   确定他已经睡下,温汀轻轻关门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摸着依旧发烫的脸颊,闻着羊毛开衫上沾染的雪松香水气息,温汀的思绪又回到了刚才那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她发现,自己根本一点都不排斥跟他亲密接触。   记得刚跟韩霆订婚的时候,韩霆提出一些亲密的要求,温汀全部拒绝,不是立什么清高人设,而是真的排斥。   可是她的身体,一点都不排斥谢景恒。   -   翌日一大早,温汀照例来到厨房准备早餐,却在岛台上发现了一张便签。   汀汀,公司有急事,我需要出国几天,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落款是——景恒。   PS:周末如果有时间,去陪爷爷下下棋,他催我n次了。   PPS:回来给你带礼物。   温汀看完他的便签纸,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根了。   哎呀,我到底在干嘛!   温汀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把便签收了起来,开始收拾自己准备去工作室。   正出门,手机忽然滴滴的响了起来,是谢景恒发来的信息。   谢景恒:【飞机马上起飞,我要关机了,你在干嘛?】   谢景恒:【想吃什么可以告诉张姐,让她给你做。】   谢景恒:【不能我不在家就懒得做早餐,不吃早餐会胃痛。】   温汀看了一眼干净的厨房,他是在家里安了摄像头吗?   温汀:【正在吃早餐,一路平安。】   工作室已经接了两个线下的单子,温汀为主,小兰打下手,好在旗袍制作周期都是三周起,时间比较充裕。   小兰帮温汀量好了布料的尺寸,递给温汀裁剪。   “姐,我量好了。”   “姐?”   小兰又叫了一声,温汀还是一副神游的表情,左手托腮,面露微笑,根本听不见小兰的呼唤。   姐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是走神啊?   小兰把手伸到温汀眼前,使劲晃了晃,“姐,打雷啦!”   温汀被吓了一跳,“哎呀小兰,你干嘛?”   小兰一脸笑嘻嘻地凑过来,“姐,你是不是在想姐夫啊,你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不过姐夫确实帅啊,可惜了,我就在开业那天见过一次...”   小兰一脸憧憬的样子,被温汀一巴掌拍回现实,“瞎说什么呢,快快快,干活。”   晚上,温汀一个人回到家,望着空荡荡大别墅,忽然有种不切实的空虚感。   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习惯了谢景恒的存在。   她正想着要不要回家住几天,一个人住这大别墅确实有点害怕,这时门铃却响了起来。   温汀透过可视电话,看到来人是谢景恒的助理——李想。   门开后,李想怀里抱着一束花还有两个盒子走了进来。   “嫂子,我给你送点东西,是老板让我拿来的。”   温汀让他把东西放下说话。   “哎,李想,他不是出国了吗,你没跟着去吗?”   李想放下东西调整了一下呼吸,回复道,“没有,老板和两个副总去的,没带我,这几天嫂子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吩咐我。”   “这个盒子里面是老板给您的礼物,让我今天务必送到。”   “对了,这个盒子,是我前几天帮老板收的一个快递,今天一并拿过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替他收起来。”   东西交代清楚,李想就离开了。   温汀拿起那束巨大的向日葵花束,仔细的看了看。   除了开得正好的向日葵,里面还点缀了几朵香槟玫瑰,上方的卡片上写着向日葵的花语: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温汀不懂,好好的,谢景恒为什么会送给她花。   放下花束,温汀目光被一个那个正方形的银灰色盒子吸引,打开后,就看到了BVLGARI的标志。   是宝格丽新款的小扇子满钻项链,以及同类型的耳坠。   温汀自己入手过一个白贝母的扇子项链,应该是被谢景恒看到了,直接给她买了一个全钻的。   望着这一桌子的礼物,温汀实在是有些恍惚。   他们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相处方式呢?   桌子上最后一个大大的长方形盒子,是谢景恒的快递。   温汀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打算给他拿到书房,等他回来再告诉他,眼神无意间瞥见牛皮纸包装盒上的快递单,觉得地址有一丝熟悉。   温汀细看了一下。   收件地址是港城东翼区槐北路1号,谢氏集团大厦,前台。联系人李先生,手机号158xxxxxxxx   发件地址是,兰汀旗袍馆,发件人:小兰。   温汀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好像炸雷响,整个人像沙发倒去。   我的第一个顾客,居然是谢景恒吗?   他买的那件敬酒服,又是买给谁的呢?   爷爷说过,他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   他还保留着一个女孩子的蝴蝶结.....   他三年前就拍下的单子,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啊...   一堆稀奇古怪的想法,同时挤进温汀的大脑,压得她喘不过气。   刚刚还沉浸在收到礼物的喜悦中的她,现在心里只剩下满满的苦涩。   温汀一个人歪在沙发上,发呆了好久好久。   直到外面忽然刮起大风,吹得窗户咔咔作响,温汀才慢慢回神。   温汀来到客厅的窗户边关窗,看见门外绿地上的小草,好像一夜之间由绿变黄。   昨天晚上,他们才手挽手一起走过这里。   ......   第二天是周五,爷爷果然打过来电话,邀请她晚上回老宅吃饭,并且在那里住一晚,温汀本想拒绝,可是联想到老爷子的身体,权衡之下还是答应了。   工作室成立后,温汀为了招揽生意,在各个社交平台都给兰汀旗袍工作室注册了账号,定时发布一些样品。   现在的旗袍风格经过多年改版早已不是古板的老式设计,而是新中式风格,加上温汀设计风格一向大胆,一段时间下来,也给工作室招揽了不少粉丝。   上午工作室不太忙,小兰照例登录了工作室的视频账号,准备发布一下温汀设计的新品,却不曾想,后台竟然收到99+的消息。   小兰以为工作室账号终于火了,开开心心的一条一条打开看了起来,没想到,越看脸越黑。   【微博过来的,听说老板娘是个落魄千金,靠不正当手段攀上了钻石王老五?来求个真相。】   【+1 ,有没有知情者,出来说说。】   【看这设计风格也不怎么样嘛,这些旗袍都好土啊,能开得起工作室,钱的来路肯定不正当。】   【单纯看好戏,蹲一个后续。】   小兰看了一眼在一边忙着刺绣的温汀,没敢告诉她。然后又摸去微博看了一眼。   果然,微博账号上消息更多。   她查看了一番,来源来自一个没有名字的初始账号,发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照片是晚上拍摄的,光线很昏暗,依稀能辨别出来,是温汀和谢景恒,二人手牵手走在一起。   微博标题:温氏落魄千金前脚被韩家退婚,后脚就攀上了港城第一钻石王老五谢景恒。   下面的评论已经过万,全部一边倒的在谩骂温汀。   小兰站了起来,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温汀。   姐姐和姐夫明明是合法夫妻,却被人如此无端猜测,实在是太可恨了。   小兰拿着手机到工作台案那里找温汀,还没开口,门口却穿来了“欢迎光临”的声音。   有顾客进来。   是三个打扮时髦的小姐姐。   小兰笑脸相迎,“欢迎光临,请问是要定制旗袍吗?”   只见三个女生并不答话,眼神在工作室里四处乱转,最后落在了正在台案上工作的温汀身上。   “就是她吧,我看着像。”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怎么就那么多手段呢。”   “害,落魄千金嘛,你还不知道嘛,最会装可怜了。”   ......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趁我不在,欺负我老婆?没什么说的了,看我接下来怎么修理他们吧。 第23章 暴雨   ◎“温汀小姐,广播台有人找。”◎   几个女生的窃窃私语传进温汀的耳朵里。   她前一天晚上没睡好, 一晚上都是乱七八糟的梦,早晨醒来, 果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温汀起身走过去, 很有礼貌的发问,“你们好,请问,是哪位要定制旗袍呢?”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大波浪长发的先开口了。   “没事儿, 我们就是听说这家旗袍店很火, 随便来看看的。”   说完, 三个人一溜烟跑走了。   温汀并不生气, 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回到台案上工作。   可是, 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兰却悄悄握紧了拳头。   “姐,我知道她们干什么来了。”   温汀没抬头, 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嗯, 干什么来了。”   小兰打开微博, 把手机放到了温汀面前。   温汀放下工具,眼神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呵呵, 我也成名人了吗?还上热搜了?”温汀冷笑一声。   “姐,你还笑的出来啊,你不生气吗?”小兰真是比她还着急,“这是明显的诽谤啊,要是我, 我现在就找律师告他们去。”   温汀笑了笑, 把小兰的手机还给她, 继续自己的工作。   下午六点,温汀关了店门,准备开车前往老宅。   随着路边一片片梧桐树叶的飘落,港城正式入秋,商业街上满眼都是某奶茶店的广告——给你最爱的人点秋天第一杯奶茶。   温汀开的还是那辆smart,车子比较小巧,好停车,平时就停在店门前的停车位上。   温汀上车启动引擎,却发现车子声音有些不正常,方向盘也有些跑偏,她没在意,继续启动车子。   正好是下班的晚高峰,温汀跟着车流,慢吞吞地上了高架。   开的距离越远,温汀感觉到汽车越来越往下沉,方向盘也越来越重,不好把控。   她驾驶经验本就不多,不清楚这些情况是什么原因。   温汀紧紧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正在想不会是要爆胎吧,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一秒,就听见车子后方发出“崩”的声响。   真的爆胎了。   早晨开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还好车子的冲力并不大,温汀慢慢踩了刹车,把车子移到了高架旁边的应急车道上。   怎么办?   温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想起昨天李想说过的话,觉得男士在这方面应该比较有经验,打算打给他。   但是李想知道了,代表谢景恒一定会知道,她放弃了这样做,打给了乔栩。   温汀:“乔乔,你能过来一下吗,我车子爆胎了,扔在路边了。”   乔栩惊得尖叫了起来,“汀汀,你人没事吧,受伤了没?”   温汀:“没有,我人没事儿。”   乔栩:“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但是我现在有拍摄,过不去,我找个人过去帮你吧,你别着急啊,等一会儿。”   挂了电话,温汀给乔栩发了自己现在的位置。   大概十几分钟,一辆银黑色奔驰停在了温汀车子的后面,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男士。   居然是包华国和顾沅宁。   温汀没想到,乔栩居然找了他们。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关系那么好了?   包华国还是一脸阳光的笑容,走过来跟温汀打招呼。   “二嫂,你没事儿吧?”   温汀微笑摇头,“我没事,麻烦你们了。”   顾沅宁查看了一下车子的轮胎,“爆胎了,二嫂,你开的时候,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温汀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是啊,我开的时候,就觉得车子下沉的厉害。”   顾沅宁:“那就对了,就是胎压过低。我叫救援吧,你先带二嫂走,我来处理。”   包华国拍了拍顾沅宁的肩膀,“阿宁,交给你了。”   温汀上了包华国的车,坐在了车子的后排,跟他道谢,“今天麻烦你了,我本来是问的乔乔,没想到,她没时间,居然让你来了。”   包华国透过后视镜,看着温汀,“二嫂,你别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二哥出国了吧,我听说,事情有点棘手,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呢。”   是公司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怪不得他一整天都没有联系自己。   包华国把温汀送到了爷爷的老宅,顺便蹭了一顿晚饭。   谢仲庭看到是包华国送温汀回来,说什么都不让他走。   包华国从小跟在谢景恒屁股后头,也是谢仲庭看着长大的孩子。   晚饭席间,谢仲庭得知温汀车子抛锚的事,一个劲儿责怪谢景恒,“这个阿恒,总是忙忙忙,让丫头一个人开车上下班,多危险啊,小包啊,这次幸好有你。”   包华国跟谢景恒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嘴甜的好像抹了蜜,“不客气爷爷,这是我该做的。二哥不在的时候,家里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反正我闲得很,哈哈。”   温汀手机响起,她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就听见爷孙两个聊得正欢。   “闲了好啊,我就看不惯阿恒整天飞来飞去的,以前吧,是根本不谈结婚的事,现在吧,结了婚也不说多陪陪丫头,还是忙忙忙。”   “爷爷,二哥以前不想结婚是有原因的,再说了,现在,孙媳妇都给您领回来了,您呐,就等着享天伦之乐吧。”   温汀进门了脚步顿了顿,全部神思都放在了那句“他以前不结婚是有原因的”上面。   谢景恒果然是一直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吧,他最好的哥们儿都知道。   把包华国送走,谢仲庭拉着温汀到书房下象棋,温汀一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谢仲庭看着温汀神游的样子,以为她是工作累了,加上车子抛锚的事有点吓到了,就让她早点回房间休息。   这边,顾沅宁又找了一个懂车的朋友过来看了看,断定是有人在温汀汽车轮胎上做了手脚。   难道温汀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顾沅宁对这方面比较敏感,上次温汀被韩霆的事搅和上了热搜,就是他找人摆平的,看来这次,也许还是跟韩霆有关系。   顾沅宁打开微博,查看了一番。   温汀那条被骂的热搜虽然不在第一页,但是在同城的转发量还是挺高的。   果然是这样。   顾沅宁自己的桦宁娱乐手底下有几个比较有能力的经纪人,他打了个电话,吩咐他们把热搜撤了。   接着,他又给谢景恒打去了电话。   对方应该是在忙,很久才接起。   “阿宁,我在跟对方谈判,有什么急事吗?”谢景恒了解他,不是十万火急的急事,应该不会贸然打扰。   顾沅宁:“是挺急的二哥,二嫂的事。”   顾沅宁把热搜的事和车子爆胎的事都跟谢景恒说了。   大洋彼岸的谢景恒,正在跟团队的伙伴一起争取美国著名奢侈品品牌LD的中国区代理权。   他们的竞争对手,是韩家的凯利贸易公司。   现在,谢景恒的目标就是,韩家对什么感兴趣,他就对什么感兴趣,但是,全部都建立在公平竞争的前提下。   本来谈判已经陷入僵局,代理方一直在抬价,韩家也一直在压价,他始终没有松口。   但是,接完顾沅宁的电话,谢景恒直接把出价提高三个百分点,拿下了代理权。   他想尽快回国去,懒得跟他们一点一点的抠了。   谢景恒贸然涨价,打了韩家一个措手不及,负责谈判的副总赶紧给公司董事长韩霆打了电话。   “韩总,代理权丢了,没拿下来。”   韩霆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放弃了吃喝玩乐的时间,乖乖地蹲在公司里好好上班。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办公桌上处理一堆头疼的报表。   韩霆听到谈判结果,火不打一处来,“不是说势在必得吗?怎么会丢了呢?那可是一块大蛋糕啊!”   “是啊,韩总,以我们前期的预判,确实是势在必得的,可是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谢景恒也掺和进来了,还是他亲自带人过来谈的合同!”   韩霆强忍着怒气,“知道了。”   挂完电话,韩霆闭眼躺在老板椅上假寐,看来,这次真的把谢景恒得罪了。   没事儿,区区一个LD的代理权又有什么呢?没多少利润。   这件事情,韩霆不敢向老爷子汇报,自从他因为跟网红勾搭在一起,跟温家退了婚,老爷子就跟他生了大气了。   谢景恒这么做,是因为看到微博上的爆料了吧?韩霆想到这,赶紧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让对方撤热搜。   可是,朋友却说,热搜早就不见了。   有意思……   这件事好像激起了韩霆的斗志。   -   后来这几天,温汀没有回月亮湾,就直接住在了工作室里,每天靠工作来麻痹自己。   温汀提交的设计稿已经得到candela认可,开始动手制作了。   这三件作品,她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找遍了港城,也没找到她心仪的面料。   经过多方咨询,温汀了解到杭州那边有一批非常珍贵的日本正绢面料,其中有一卷上面手绘了牡丹图案,温汀第一眼看到图片,就被深深的吸引了。   每一卷正绢都是独一无二的,不会进行量产,她决定马上去一趟杭州,拿下它。   这几天,温汀一直没有联系谢景恒,对方好像也很忙,除了偶尔问候一句,也没有多说什么。   温汀把工作室交给小兰,坐上飞机前往杭州。   港城距离杭州约一千公里,港城已是深秋,而杭州还是多雨的天气。   温汀很顺利的买到了心仪的面料,开开心心的上了出租车,准备坐飞机回港城。   她知道杭州最近天气不好,多雨,也提前买好了回程的机票,是晚上九点的航班。   刚上机场高速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七点钟,天还没有黑透,一直都是阴沉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开始电闪雷鸣,大暴雨果真噼里啪啦的降了下来。   望着车窗外快速流下来的雨注,温汀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出租车师傅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哎呦,鬼天气。这几天全是雨,姑娘你要去赶飞机呀?我看飞机也是晚点,飞不了的。”   温汀一脸担心的看着外面,“但愿这雨早点停吧。”   出租车在车流中龟速前进。   下了机场高速,眼看航站楼就在眼前了,出租车突然抛锚,走不了了。   司机师傅抱歉地看着温汀,“小姑娘,其实也不远了,你要不跑几步?我车走不了,只能等救援。”   温汀这次出差是临时决定的,想着当天就返回,什么都没带,别说雨伞了。   温汀付钱下车,刚打开车门,又强又急的暴雨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没有别的办法,温汀一秒都不敢犹豫,把包顶在头上,往航站楼方向跑去。   跑了大概一千米,终于进了航站楼大厅,而温汀身上的外套和半身裙已经全部湿透。   温汀走到洗手间倒了倒鞋子里的水,抬头就看见了镜子里落魄的自己。   头发全部湿透,一绺一绺的搭在脸颊,妆也花了,外套下摆和裙子也在滴水。   一瞬间,鼻头一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却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还要赶飞机,没有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   把外套脱下来拧了拧水,用纸巾胡乱擦了一把脸,温汀走出了卫生间。   候机大厅里,正上方的航班信息屏幕上一片红色,全部都是航班延误的消息。   屏幕下方,是被暴雨滞留在这里的旅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怨着航空公司,话语间充斥着烦躁和抱怨。   广播里也不断传出工作人员带着歉意的声音。   “尊敬的各位旅客,由于天气原因,造成航班延误、取消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我们在此表示诚挚的歉意。目前机场已经启动应急预案......”   温汀跟着人流到改签柜台,打算改签别的航班。   好不容易轮到她,工作人员一句现在以及明天都没有飞港城的航班,把温汀最后一丝希望也浇灭了。   温汀失落地转身,跟人流背道而驰。   偌大的候机大厅,滞留了太多的旅客,竟然连一把空闲的椅子都没有。   温汀找到一个角落,打算稍微靠一靠,缓解一下疲劳的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广播里的航班信息变成了寻人启事。   “温汀小姐,温汀小姐,听到广播请到广播台,听到广播请到广播台,有人找。”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老婆对不起,我来晚了……感谢在2023-04-10 17:14:20~2023-04-12 15:47: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尛可爱 9瓶;阿冬瓜 3瓶;浪漫满欣、八月小傅、故城旧巷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酒店   ◎“汀汀,要我喂你吗?”◎   温汀后背靠在墙上, 闭眼仰头,准备休息片刻, 就听见了广播里的声音。   一开始她并不确定是在叫自己, 也许是同名同姓的人。   直到广播里变成了“来自港城的温汀小姐。”   她这才抬脚,慢慢朝广播台走去。   她此次出差,是小兰帮她定的机票,也只有小兰知道。   难道是小兰来找她了吗?   脚踝处不知什么时候被碰破了皮, 走起来会酥酥麻麻的疼, 温汀就这样一瘸一拐的走着, 就看到了广播台前面焦急紧张的身影。   他怎么来了?   男人穿了一件黑色长款风衣, 在原地不停地踱步, 一贯沉稳冷静的背影透露着些许焦急,拿着手机的右手也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电话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一点消息都没有。   温汀实在是没想到谢景恒会来。   在人流拥挤, 嘈杂声不断的候机大厅, 看到谢景恒身影的那一刻, 温汀忍了一晚上的眼泪, 扑簌簌全都落了下来。   “谢景恒——”   她唤他的名字,语气里满是哽咽。   谢景恒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听见了她的呼唤, 他迅速回身,看到了一身狼狈的温汀。   她左手拎着一只米色的托特包,右手拉着皮箱,浑身都是湿的,小脸也哭的皱巴巴的, 就这样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 叫他的名字。   谢景恒觉得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 被一只无名的大手狠狠地揉捏在了一起,疼,疼的喘不过气。   他飞奔过去,把人抱在怀里,用大衣把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汀汀,还好,还好你没事儿。”   闻着熟悉的雪松气息,感受着男人炙热的体温,温汀有一丝的失神。   她好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躲着他,一个人跑来出差。   忘记了包华国说的话,忘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快递。   她的脑海里,只有现在抱着自己的谢景恒,只有那个在大雨中如天神般降临身边的谢景恒。   他的出现,把温汀的骄傲和自尊,彻底打败了。   温汀被他的双臂紧紧地箍着,头埋在他坚实挺括的胸膛,声音嗡嗡地问他,“谢景恒,你怎么会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走吧,先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再说。”   谢景恒没回答她的问题,揽着她往外走。   外面暴雨依旧在下,没有丝毫减小的趋势。   谢景恒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二人面前。   下雨的时候,通常打车都打不上,而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走到哪里都有专属司机的呢?   上车后,谢景恒吩咐去附近的夏日星酒店。   温汀早在候机大厅就听见人们的抱怨,附近的酒店早就被滞留旅客住满了,不由得出声问了句,“还有房间吗?我听说好多酒店都满了。”   “有的,我在那里有长期的包房。”   温汀:“......”好吧。   很快到了酒店房间,温汀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长期包房。   谢景恒不仅包了酒店的唯一一间豪华总统套房,衣柜里居然还放着应季的衣服。   温汀特意四下观察了一下,还好,总统套房是里外的套间,共有两个大床。   在外面的时候还没有感觉,进了酒店房间,被空调的热气一吹,身上湿透的衣服就像塑料布一样裹在身上,让人喘不过气。   温汀想去洗澡,但是因为没有换洗衣服,不由得有些犹豫。   谢景恒看出了温汀的担心,打开衣柜,从里面拿了一件自己的白色长袖衬衫,还有一条长裤,递给了她,“快去洗个热水澡,小心感冒,全新的,没穿过的,我先出去买点药。”   谢景恒关门走了,温汀拿着衬衫匆匆进了浴室。   她本来还在担心,自己在里面洗澡,难道谢景恒就坐在外面吗?这酒店的房间虽然大,但是毕竟隔音不够好,肯定能听见里面的水声。   只是没想到谢景恒竟然也考虑到这一点,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谢景恒此举在温汀心里又默默加了一分。   谢景恒回来的时候,温汀早就洗漱完毕,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他不仅买回了感冒药,身后还跟着酒店的服务员,推着一辆餐车。看到有别人进来的一瞬间,温汀就瞬移进了里面的房间。   服务员把饭菜一样一样的摆在茶几上之后,很有礼貌的退出了房间。   谢景恒笑着打趣她,“人走了,可以出来了。”   温汀慢吞吞的挪出房间,脚步微沉。   谢景恒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特别的不合身,袖子和裤腿都长出来一大截,全部被她卷了起来,堆成一个小堆,特别的丑。   谢景恒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叮嘱,“手机我已经帮你充上电了,一个人来出差,手机还关机,把你丢了都没人知道。”   温汀悄悄吐舌,好像确实,下午跟面料老板付款的时候,电量就不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谢景恒偏头睨她一眼,眼神里有几丝责怪,但很多的是缱绻的宠溺,“还不是因为某人为了工作,天天住在工作室,家都不回,我回来之后发现你不在,只好去工作室找你,小兰告诉我你到杭州来了。”   “我查了杭州的天气,才知道正在下大暴雨,航班肯定是延误,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能不担心吗?”   谢景恒把剥好的虾放进温汀面前的碟子里。   “你以后要是再这么迷糊,我可不敢放你一个人出门了。”   谢景恒虽然满嘴都是责备的话语,但是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的责备之意,他满眼的温柔把温汀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温汀筷子里夹着整只剥好的虾仁,却并不往嘴里送。   她刚刚哭过,又洗了热水澡,眼眸周围还带着丝丝红晕,像是受惊的小鹿,一动不动地盯着谢景恒看。   谢景恒唇角弯了弯,轻啧了一声,“汀汀,怎么不吃?”   “——要我喂你吗?”   话一出口,温汀的脸颊以及耳朵肉眼可见的由白变粉,由粉变红......   在谢景恒身体侧过来之前,温汀急忙把虾仁塞进嘴里,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差点溺死在谢景恒的无限温柔里。   用餐完毕,谢景恒让温汀进里面的房间休息,自己睡在外间。   温汀走路的时候有点一瘸一拐,引起了谢景恒的注意。   “汀汀,你的脚怎么了?”   说着,谢景恒疾步走了过来,直接把温汀打横抱了起来,身体骤然悬空,温汀本能的搂住了他的脖颈。   “没事儿,就是破了点皮,哎哎哎你别...”   谢景恒顺势坐在了床上,温汀被放在了他的大腿上,一时间,肌肤相贴,呼吸交缠。   温汀纤弱白皙的脚踝被男人的大手握着,仔仔细细的检查。   只见脚踝处被磨起了不小的一片皮,上面还残留着点点血迹。   “疼吗?”谢景恒问她。   温汀摇了摇头,“不疼,没那么娇气。”   “等着。”谢景恒把她放在了床上,“我去前台要医药箱。”   温汀脑子早就一团浆糊,失去了理智,果真就这样乖乖地抱膝坐在床上,看着男人急匆匆的出去打了前台的电话,又急匆匆的进来。   谢景恒打开药箱,取了棉签和碘伏消毒,又认认真真地绑了一圈纱布。   “不用这么麻烦了,贴个创可贴就行。”温汀的手试图阻止却被人挡了回去。   “别动,听话。”   男人的语气不容置喙,好像在叮嘱偷糖吃的小孩。   经过谢景恒一番操作,温汀的右脚踝被纱布缠了个结结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大的伤口呢。   包扎好之后,温汀拉过被子准备休息,言下之意明显。   谢景恒却还坐在床边,没有走的意思。   “汀汀,我就在外面,你晚上要喝水就叫我。”   “嗯。”   “或者是,你要去卫生间,不方便也可以叫我。”   温汀:“...方便的,我没事,你也去休息吧,谢谢。”   “这么想赶我走?”谢景恒不仅没走,还顺势压了下来。   两个人距离非常近,几乎呼吸相闻,男人高挺的鼻梁擦过温汀的脸颊,酥酥麻麻,带着男人特有的滚烫体温。   温汀咬着唇,双手支撑着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也往前更近了一步。   他身上的纯黑色衬衫经过一晚上的忙碌也稍显凌乱,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开着,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锁骨,温汀仿佛被烫到般,迅速挪开眼。   “打算怎么谢我?”   谢景恒一开口,语气里是满的几乎溢出来的灼热。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眼底浓重的爱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温汀本能的闭上双眼,猜测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如果他现在吻她,在这个让人上头的瞬间,温汀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下一秒,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温汀的额头上。   那个吻很轻,轻到温汀几乎感受不要它的存在。   那个吻又很重,重到砸进了温汀的心里,掀起了一番波涛骇浪。   “睡吧,我的汀汀。”   道完晚安,谢景恒走的干脆利落,随着里间房门的关闭,温汀才慢慢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他们刚才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们之间不是协议婚约吗?到两年之约就会离婚的呀?   事情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满脑子的问题,搅和的温汀根本睡不着。   她承认,在这段关系里,她输了,她对谢景恒动心了。   该死的是,谢景恒心里还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她输得彻彻底底。   在感情方面,温汀就是一张白纸。   上学期间,她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家长眼中的乖乖女,谈早恋色变的那种,大学期间,追求者甚多,温汀沉迷学业,无法自拔。后来跟韩霆有了婚约,她更是不会再去看别的男人一眼。   谢景恒是她接触到的第一个男人,还是那么的温柔细致,谦和有礼。   温汀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想不动心,是真的难。   到底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相处下去,还是直接袒露自己的心意并质问他快递的事呢?   温汀其实有一个早就确定了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今天只是一个额头吻,不够......   忘了,再次感谢大暴雨! 第25章 热搜   ◎“买了块地给我老婆种花”◎   杭州的暴雨还在持续加力, 航班飞不了,私人飞机也是一样。   谢景恒倒是不心急, 在酒店房间悠哉地处理着公司的事情。   比较着急的是温汀, 她急着回去裁剪旗袍,但是,急也没有用。   谢景恒在外间跟国外的合作方开视频会议,温汀并不知道, 她穿着睡袍出来找水喝, 从男人的笔记本电脑前面经过。   “谢景恒, 没有矿泉水了吗?”   话刚问出, 男人还没回应, 随即而来的是笔记本里面的嬉笑声。   “Mr. Xie, is this your wife?”(谢总, 这是你太太吗?)   “It must be. They are in the same room”(肯定是的,他们在同一个房间。)   温汀听到里面的欢呼声, 才知道视频对面的人的存在, 急忙一溜小跑回了自己房间, 还不忘轻声埋怨一句, “谢景恒,你开会都没有声音的吗?演默剧啊?”   “That\'s all for today\'s meeting. Bye.”(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 再见。)   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谢景恒把笔记本电脑扣了下来。   “汀汀,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谢景恒一句话,让我温汀正准备关门的手,顿了一顿。   “什么味道?”   谢景恒没答, 顺着门缝溜了进去, 才说, “是害羞的味道。”   温汀的脸霎时间涨红,右手握拳不由分说的砸在了谢景恒的坚实的胸膛上,“你好讨厌啊!”   第三天,杭州天气终于放晴,温汀跟谢景恒一起回了港城。   温汀真的要感谢老天爷,因为她不知道,再跟谢景恒在同一个房间相处下去,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谢景恒直接把温汀送去了工作室。   一下车,温汀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工作室在指指点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谢景恒带着她拨开人群进去,就看到了工作室的玻璃门上被泼了满满的红色油漆,一片狼藉。   小兰哭着从里面跑出来。   “姐,姐夫,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今天早晨来上班,一来就看见咱们的工作室变成这样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谢景恒驱散人群,同时报了警。   “汀汀,把卷帘门放下来,暂时别营业了。”   三个人进了店内,直接关了工作室的门。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报复,温汀虽然没有像小兰哭得那样惨,内心也是极度恐慌的。   半个小时后,派出所的民警过来了。   民警查看了一下附近路口的摄像头,无一例外都是坏的,工作室门口的那个,也被人为破坏了。   “老板,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   “没有摄像头,我们查起来就很费劲了,你们自己想想,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   民警做了例行的笔录,就走了。   谢景恒问道,“心里有怀疑的对象吗?”   温汀想了想,她其实是怀疑韩霆的,但是自己也没有证据,不能无端地把人想的那么坏。   “没有。”温汀摇了摇头。   “汀汀。”男人的语气忽然郑重了起来。   “你还不准备把韩霆骚扰你的事告诉我吗?”   糟糕。   谢景恒是有千里眼吗?他身在国外,却还能知晓国内发生的事情。   温汀忽然想起,前几天自己车子抛锚,顾沅宁说怀疑是有人故意破坏,那么,顾沅宁肯定是跟谢景恒说了的。   温汀像是偷吃糖被家长抓到的小孩,绞着手指,慢吞吞的说话,“他就是来工作室找过我一次,我没搭理他,没什么严重的,别的,也没有了。”   “没有了吗?”   “微博上的恶意谩骂,还有你的车子突然爆胎,这些都还不算严重吗?”   “汀汀,车子爆胎的事,你真的算是命大,如果你是在疾驰的高速上,速度的力量足矣把你整个人甩出去,你还会坐在这里和我聊天吗?”   谢景恒越说越急,语气也不好,温汀听着他的描述 ,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不知不觉开始后怕起来。   谢景恒突然起身走向坐在前台的小兰。   “小兰,给你放几天假,回家休息几天,等事情处理好了通知你回来上班。”   “哦哦,好的,姐夫。”小兰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绽放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小兰走后,整个密闭的空间只剩下温汀和谢景恒两个人。   刚刚被谢景恒批评了两句,温汀有点坐立不安。   “那个,要不我也先回家吧,这里不安全。”   说着,人就颠颠地准备往外跑。   还没走两步,就被一股大力拉了回来,直接圈在了怀里。   “回哪个家?”   温汀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回爸妈家。”   “嗯?”   “好吧,回月亮湾。”   谢景恒宠溺一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   谢景恒揽着他的腰肢往外走,“让老李送你回去,以后不许自己开车了,我还有点事,得去趟公司。”   望着温汀的车子渐渐远去,谢景恒脸上的神情逐渐由满面笑容变成了深沉阴暗。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包华国的号码。   “国子,明天就是1号地块开标的日子了,有没有把握?”   对面的包华国语气不怎么轻松,“有点麻烦,据我派人调查,韩家的竞标低价应该是2个亿,他们还挺舍得的,咱们的胜算并不大。”   “5个亿。”   “必须拿下。”   对面的人显然是被惊着了,“就那块破地,你花5个亿,你疯啦?那小子不就是骂了你老婆一句吗?至于吗?”   谢景恒声调忽地提高:“别废话,至于,花多少钱都至于。”   打完电话的功夫,李想的车已经来到了谢景恒面前。   谢景恒上了车,忽然想起来那份自己让李想送的礼物。   “李想,你把礼物拿过去的时候,她是什么反应?”   李想透过后视镜看他,思考了一会儿,“嫂子挺开心的呀,反正我看着是挺开心的。”   既然挺开心的,怎么没看到她戴那个项链呢?也没听她提起礼物的事情。   谢景恒想了一会儿,没有答案。   第二天,本来打算派副总去竞标会的,但是临开场前,谢景恒还是决定亲自过去。   他不能给对方一丝获胜的机会。   开标现场定在港城迎宾馆的顶层会议室,来的都是港城房地产界的大人物,非富即贵。   谢景恒进场的时候,本来人声嘈杂的会场突然安静了几分。   “这不是谢总吗?怎么亲自来了?”   “看来是势在必得啊,我们肯定没戏了。”   “我们本来就是陪绑的,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韩霆来得比较晚,竞标马上开始的时候,才慢悠悠地步入会场,在看到坐在第一排的谢景恒的身影的时候,脚步慢了下来。   哟呵,今天可是有好戏看了。   韩霆戏谑地看了他一眼,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谢总,还真来了?什么时候对房地产感兴趣了?”   主持人进场,竞拍马上开始,谢景恒正襟危坐,没有回答韩霆的问题。   韩霆被谢景恒严肃的表情震慑到,又想起早晨老爷子的叮嘱,顿时感觉压力倍增。   最近韩家的产业都不太顺利,好好的丢了一个国际大牌的代理权,这次竞标,他们必须中标,不然,没脸回去见老爷子。   竞拍开始。   刚开始的时候,韩霆和谢景恒都没说话,看着其他小企业以五百万的幅度慢慢往上加价。   韩霆坐不住了,第一次举牌,叫了一个亿的价钱。   现场一片嘘声。   主持人举锤落定的前一秒,有人叫了一点五个亿。   是包家的副总。   韩霆手抖了抖,没敢继续举牌。   现场又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报价声,标价慢慢的涨到了一点八个亿,又停了下来。   韩霆知道,这回,真的该自己出场了。   他再次举牌,“两亿!”   现场一片嘘声。   韩霆瞅了瞅周围咂舌的人们,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最后还扫了一眼旁边正在慢悠悠喝茶的谢景恒,好像在说,“干嘛来了?来喝水来了?”   标价已经抬到最高,胜负分明。   主持人象征性地敲了两次锤,准备尘埃落定。   就在这时,谢景恒放下茶杯,举起了一次还没用过的叫价牌,“五亿。”   在全场的倒抽气声中,主持人宣布竞拍结束,谢氏中标。   几乎同一时刻,谢景恒起身,一边整理西装的纽扣,一边往外走,脸上的表情极其平淡,看不出喜怒。   会议室大门开启,外面早已聚集了好多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   谢景恒屏气凝神往前走,步伐飞快,密密麻麻的问题砸进耳膜。   “谢总您好,请问您以超出地块价格两倍的数目拍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谢总,传闻您和韩家不合,最近处处抢他们的生意,这是真的吗?”   “谢总,请您说两句吧......”   谢景恒忽然停下了脚步。   来不及刹车的记者们顿时挤作一团。   谢景恒弯了弯嘴角,挑了一个离他最近的麦克风,他特意用左手举着话筒,无名指上的钻戒隐隐发光,“我买那块地呢,是给我太太种花的,她喜欢向日葵,我要在里面种满向日葵,送给她。”   一语震惊在场所有人。   在记者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景恒已经上车离去。   谢景恒既霸道又温柔的宣言顿时登上了同城热搜,飘在首页。   一半人在讨论他出手阔绰拍下一块商业价值并不高的土地。   另一半人,全部都变成了嘤嘤怪和柠檬精。   “谢景恒什么时候结婚了?”   “你没看到视频里明晃晃的钻戒吗?”   “到底是谁这么命好,能够嫁给他....呜呜,我好酸。”   “谢总戴钻戒的样子好禁欲,嘤嘤嘤。”   -   被迫在家休息的温汀并没有闲着,直接把工作台搭在了客厅里,认真剪裁着旗袍,所以她并没有看到热搜。   乔栩打过来视频电话的时候,看着温汀面前的一堆布料,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我的温大小姐,您可真是波澜不惊啊,你家里是没通网线吗?”   温汀把手机放在支架上对着自己,跟乔栩聊天,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你家才没通网线呢,到底怎么啦?”   乔栩掀了掀眼皮,忍着内心的激动,“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家谢景恒上热搜了。”   “哦?什么热搜能让我们见多识广的乔小姐惊讶成这样?”温汀放下剪刀,望着屏幕里的乔栩。   “切~”乔栩翻了个白眼,“我才没有震惊呢,不就是花5个亿买了块地给你种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把所有的向日葵都送给你。 第26章 喜欢   ◎“合法的,随便摸。”◎   “花了五个亿, 拍了一块地给我种花?”   温汀根本不相信乔栩的话。   “不信你打开微博看看就知道了。”   温汀把视频页面最小化,打开了微博。   果然, 谢景恒的采访视频飘在热搜首页。   温汀打开看了看。   视频里的谢景恒难得心情不错, 脸上有笑意,她记得他以前接受财经杂志采访也都是一脸严肃的。   “我太太喜欢向日葵,买下来给她种花的。”   温汀听完这句话,内心没有任何的喜悦, 反倒是一阵惶恐。   建设用地如何开发利用都是有法律规定的, 开发商不能擅自改变土地用途, 谢景恒这番言论虽然很霸道很苏, 但是被有心人揪住不放, 有可能会吃官司。   温汀赶紧给谢景恒打了个电话。   谢景恒承认,自己当初确实有种被胜利冲昏头脑的错觉, 才鬼使神差的说了那番话,就算温汀不提醒, 他也打算再发一个声明了。   果然, 半个小时后, 之前的热搜视频已经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谢氏集团的声明。   谢氏集团拍得的经开区一号地块将严格按照相关规定进行开发利用,为港城经济发展贡献谢家的力量, 之前的言论是为了博太太一笑,大家不必当真。   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一边倒的全是好评。   “谢总不仅是良心企业家,更是居家好丈夫啊。”   “请问朝哪个方向磕头,才能拥有一个谢总这样的老公?”   “楼上别做梦了,能够居住在谢总开发的房子里我已经满足了, 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   晚上, 是公司内部庆功宴。   谢氏第一次进军房地产行业就取得了开门红, 大家兴致都很高昂,更有甚者扬言,跟着谢总干,干到世界五百强。   谢景恒坐在座位上,笑吟吟地看着手下的部门总监一个一个壮志雄心,心里的不安也算是落了下来。   自己这次任性的举动,本以为会得到谢勋的反对,没想到,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谢勋并没有打来电话质问。   李想突然走进包房,走到谢景恒旁边耳语几句。   “老板,韩霆的父亲被气到住院了。”   谢景恒只道了一句,“知道了。”   “我先回家了,你嫂子在家等我呢。”吩咐完李想,谢景恒撇下一堆人,出了包厢。   谢景恒回到家的时候,就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了。   温汀穿着一件简单的米色羊毛薄衫,下面是同色系半身裙,脚下也是一双白色的羊毛拖鞋,整个人像是出尘的仙子。   客厅中间的茶几被搬走,换成了一架大大的服装操作台,上面满满的堆放着各种颜色的线和布料,旁边还立着两架缝纫机。   温汀穿梭在操作台中间,时而裁剪,时而缝制。   壁画下面的仿真壁炉里,火苗烧的正旺,照的温汀脸上有一层红晕。   谢景恒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由得想起一个词——岁月静好。   温汀工作起来几乎是忘我的状态,回身取针线的时候,才注意到沙发旁边站着的男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温汀放下手中工具,看着男人神情略有倦色,同时闻到空气中似有似无的酒精味道。   “喝酒了?”   “我去给你倒一杯蜂蜜水。”   谢景恒突然伸手拉住了她,“没有,可能是沾了别人的味道,你看,我自己开车回来的,肯定没喝。”   谢景恒把车钥匙递给温汀看。   温汀帮他脱下外套,和钥匙一起放到玄关处。   谢景恒歪倒在沙发上,眼睛也眯了起来。   温汀坐在旁边,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知道肯定是累了,“热搜我看到了,恭喜你们中标,不如早点洗漱休息,我的旗袍正做到兴头上,估计还得一会儿。”   “你不用管我。”   “我想在这里陪着你一起。”   温汀听着男人蛊人的嗓音,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不用了,我明天又没什么事,可以晚起一会儿,可是你不行啊,还是要早点休息。”   温汀顺势拽着谢景恒的胳膊,打算把他拖去卧室。   可是对方毕竟是一个成年男人,温汀的力气根本不够,相反却被对方拽进怀里。   谢景恒身体还半仰在沙发上,温汀就这样直直地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谢景恒看上去虽然很瘦的,但是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别墅里面有集体供暖,再加上又开了壁炉,室内温暖如春。   谢景恒刚刚被人脱去了外套,现在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黑色丝质衬衣。   温汀伏在他胸膛前,手正好卡在腹肌的位置,感受着身下棱角分明的肌理,不由得想到了网络上对于男性身材的一个描写——双开门冰箱。   倒也没那么夸张,她不自觉地捏了一下,璇玑又飞速弹开,手感好像不错。   “别害羞。”   “合法的,随便摸。”   温汀:“......”   她蓦地抬眼,看到的是谢景恒眼神里满的要溢出来的宠溺。像是甘甜又浓烈的葡萄酒,让她沉迷。   脑海中又回放出视频里谢景恒接受采访时说的话。   “我太太喜欢向日葵,买来给她种花的。”   不管他们现在是何种关系,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鬼使神差的,温汀凑近,在他微微弯曲的唇角上,轻轻碰了一下,不过零点一秒。   结果,没把握好力度,用太大劲儿了,被谢景恒流畅瘦削的下颌线磕到了下巴,疼痛感来袭,温汀瞬间清醒。   做出这种举动,她一定是疯了。   温汀暗骂自己,身体也准备连连后退。   可是,腰部还被一双大手紧紧地箍着。   她清楚地看到,男人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才艰难开口,“亲完就想跑?嗯?”   “没有,不是,对...对不...”   一句话还没说完,温汀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握住了脖颈,男人性感的唇就这样吻了上来。   熟悉的雪松气息透过交缠的呼吸穿透她的四肢百骸。   温汀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角,闭上了眼睛。   她很确定,她并不排斥谢景恒的靠近。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又再次呈现出那个被自己一回家就藏在地下室储藏间的快递盒子。   谢景恒忘情地吻着她,像是在精心呵护一块儿美玉,隐忍,克制,又疯狂,心中那一块悬了好多天的石头,终于落地。   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谢景恒明显感觉到,温汀已经在慢慢动心了。   他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太多太多年。   他不要强迫她,他要用自己来慢慢打动她,因为她值得。   谢景恒偷偷睁眼,看着眼前的女生,小手紧紧地揪着自己,双眼紧闭认真地笨拙地回应着自己的吻,吻她的力度,又情不自禁地加大了几分。   谢景恒离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汀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嗯。”她羞赧地回应。   “你喜欢我吗?”他还在紧紧逼问。   刚被吻得七荤八素的人,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喜欢。”   “是哪种喜欢?”   “想...每天跟你一起吃早餐的那种......”   “汀汀,我也喜欢你。”   本是一句最普通不过的告白,却让他差点哽咽。   得到肯定回答的男人,这一次的吻,好像更霸道了许多,他带领着温汀的手,让她攀上自己的脖颈。   去他的快递,去他的什么白月光,暂时都被温汀抛在了脑后,她更注重的,是眼前触手可及的温柔。   室内一片静谧,时不时传来壁炉里面柴火燃烧的哔剥声。   这个吻,谢景恒等了太多太多年,他根本不舍放开怀里的人儿,可是,眼看着温汀已经被亲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身体都软在他的身上。   他们还有好多好多个明天,也不急在这一时。   谢景恒放开她,又直接打横抱起,上了旋转楼梯。   身体腾空的那一刻,温汀理智回笼。   这..是...要...干...嘛?   虽然说他们之间有结婚证,是合法的,但是,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刚刚才说了喜欢,就要上车了吗?   不行不行不行。   温汀摇头三连。   她脸埋在男人的臂弯处,感觉到他开了卧室的门,又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了床上。   “汀汀,早点休息,明天我要吃你......做的早餐。”   他说到吃这个字的时候,特意在她唇上轻咬一下,惹得她娇声连连。   随之落下一个晚安吻。   谢景恒开门离开。   温汀才敢慢慢睁眼。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温汀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火在烧,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而且还是自己主动的?   天呐!   温汀一个翻身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裹在了被子里。   -   这个夜晚,两个人都没有睡好,温汀早晨起来下楼的时候,看见谢景恒穿着睡衣站在灶台前,眼皮下面有淡淡的乌青。   他拿着木铲轻轻搅动着,砂锅里面是沸腾的皮蛋瘦肉粥,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岛台上的手机,在无声播放着“豆豆妈教你做饭”的视频,里面正是皮蛋瘦肉粥的教程。   好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温汀走过去,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啊,而且不是说好,由我来做早餐的吗?”   谢景恒放下木铲回身认真地看着她,还没开口,温汀看到他性感的薄唇,就已经双颊绯红。   她暗骂自己脑补能力真是强,脑海中又开始自动回放昨天晚上的种种。   温汀利落地推开谢景恒伸过来的双手,转身打开了冰箱,从里面拿出来一根黄瓜,准备拌个凉菜来配粥喝。   粥熬好的时候,温汀已经弄好了凉菜,又切了橙子和猕猴桃摆了盘。她今天心情没理由地好,一边准备食物还一边哼着歌,唱的是刘若英的《当爱在靠近》。   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个伴。   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   -   几天后,谢景恒查到了给旗袍工作室泼油漆的凶手,对方坦言,是韩霆花钱让他干的。   谢景恒知道,为难一个做事的手下没用,就把他放了。   他在等,等着韩霆亲自上门道歉。   最近一段日子,谢景恒出手迅速,以前被韩家占领主导的市场,他都开始涉猎,并且以略微的优势,处处压对方一头。   现在的韩氏,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如果谢景恒不收手,韩家今后在港城将很难立足。   这天,谢景恒刚听说了韩霆父亲出院的消息,晚上,他就接到了爷爷让回老宅吃饭的电话。   看来,是韩霆父亲韩致远的手段。   韩致远驰骋商场多年,了解到爷爷谢仲庭是谢景恒的软肋。   晚上七点,谢景恒带着温汀回了老宅,自己的猜测,温汀并不知道。   一进正厅,韩氏夫妇果然正坐在那里跟老爷子在品茶,气氛融洽。   韩霆不在。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老婆亲我了,我要告诉全世界,我老婆亲我了。 第27章 游戏   ◎“帮我加油。”◎   温汀进门地脚步顿了顿, 她偏头看向谢景恒,眼神里的惊讶好像在问, 韩家人为什么在这里?   谢景恒并没有过多解释, 牵着她的手直接进门。   韩氏夫妻看到谢景恒进来,笑呵呵地站起来打招呼。   “呵呵,谢总回来了,我们来得不巧, 打扰你们祖孙团聚了。”   韩夫人章慧容也跟着打招呼, “谢总夫妻感情真好, 真是郎才女貌, 一对璧人。”   温汀眼神落到章慧容的脸上, 看着那虚假的笑容,心里一阵作呕, 她是怎么做到微笑着恭喜自己的前儿媳跟别的男人郎才女貌的呢?   谢景恒脸上没有半分笑意,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扫了韩氏夫妻一眼, 微微点头, 算是回应。   他牵着温汀的手, 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椅子上。   这样的局面让温汀有点坐立不安, 对面坐着的人,本来是有可能成为自己公公婆婆的人, 可是如今,确是坐在了这样的对立面。   在现任公婆家,见到前任公婆?   坐在主位的谢仲庭开口打破了这修罗的局面。   “致远啊,你我两家也算世交了,你父亲在世的时候, 我们经常在一起喝茶下棋, 可惜了, 他走得太早。”   韩致远也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是啊,父亲操劳了一辈子,早早地走了,还是伯父您更有福气一些。”   谢仲庭摆了摆手,“不行了,老了,对了,我听说,你们家跟我的孙媳妇,有一些渊源啊。”   这句话,谢仲庭是笑着说的,可以话语里的寒意直直地打在了韩致远身上。   他战战兢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终究是犬子顽劣,没那个福气能娶到温小姐啊,是他活该。事情出了之后,我们家一直欠温小姐一个正式的道歉。”   韩致远转了转身子,面向温汀。   “今天趁这个机会,我替犬子,跟温小姐说声,对不起。”   旁边的韩霆母亲章慧容也跟着站了起来,二人一起朝温汀弯腰鞠躬致意、   温汀被对方严肃的神情震慑到,忙站起身拒绝,“不用这样的,伯父伯母,你们折煞我了。”   席间,主要是谢仲庭跟韩致远在聊,韩致远抱怨如今生意不好做,不比父亲在世的时候,还能跟他讨教一二。   字里行间都是哭诉。   谢仲庭安慰一番,只说自己如今很少过完企业的事,也无能为力。   谢景恒只顾给温汀夹菜,根本不参与言论。   吃完饭,谢景恒带着温汀到小花园散步,他知道,爷爷一会儿肯定有事要问他,还不能走。   果然,把韩家夫妇送走后,谢仲庭把谢景恒叫到了书房。   老爷子在书房里慢慢踱步,问道,“阿恒啊,韩致远说你最近好像在跟他们作对,处处抢他们的生意,有这回事吗?”   谢景恒嘴角噙着笑,一双桃花眼也有着散不尽的笑意,慢条斯理地回答,“有。”   “你倒是诚实,大部分做了坏事的人,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死不认账吗?   背手踱步的老爷子忽然停下来,回身看他,眼神里有一丝怒意。   “阿恒,爷爷知道你有做生意的天赋,只要你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但是,我毕竟跟韩家老爷子也是老交情了,咱们要讲一些人情礼仪,不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好啊,可以。”谢景恒几乎是马上就答应,“只是,这就要委屈您的孙媳妇了。”   “哦?跟丫头有什么关系?”   谢景恒扶着爷爷坐下,自己慢慢地给他捏着肩膀,一五一十地把韩霆对于温汀做的那些恶劣行径都汇报了。   谢仲庭肩膀一颤,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眼睛是抑制不住的怒气,“韩家也太卑鄙了,居然如此对待丫头,亏得丫头跟他们家退婚了,不然嫁过去也是受委屈。”   “阿恒啊,我今天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生意上的事,我绝对不再插手。”   “小张啊,进来一下。”谢仲庭冲着门外喊了一句,张姐走了进来。   “小张,把韩家拿来的礼品明天都如数给他退回去,他们要是问起原因,你就说,让他们去问自己的宝贝儿子吧。”   谢仲庭气呼呼地跟张姐交代事情,背后的谢景恒手指捂嘴,强忍着笑。   -   旗袍工作室重新开业,这次,谢景恒直接给温汀雇了两个保安,放在工作室门口。   温汀颇有微词,但是谢景恒霸道总裁上身,“如果把保安赶走,就不许再开工作室,直接回家当全职太太。”   温汀张了张嘴,只好屈服。   温汀接单比较佛系,因为旗袍制作周期较长,她直接跟客户承诺都是一个月的工期,所以工作室的单子并不太多,太多的话,她们俩人根本忙不过来。   为庆祝旗袍工作室涅槃重生,乔栩提议一行人到会所庆祝一下,正好谢冬华也回来了,人多更热闹。   这次的局面,正好是三个男士,三个女士。   乔栩和包华国早就发展成了关系非一般的革命友谊,但是温汀问两个人是不是在谈,乔栩矢口否认。   应该还处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两个人都是爱热闹的性格,到哪里都是气氛担当。   谢冬华是顾沅宁手底下的艺人,当初小妹非要单枪匹马闯娱乐圈,家里人不放心,说白了,谢景恒就是让顾沅宁假公济私帮自己看着妹妹的,别让她胡闹。   但是谢冬华长相娇媚,声音比身体更娇软,一口一个阿宁哥哥叫着,顾沅宁早就迷失了自我,还不是谢冬华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顾沅宁所有的人脉,资源,全部都为谢大小姐服务了。   三对人,三辆车。   温汀今天穿了一件小香风针织衫,下面是同色的纱裙,外面套了一件奶茶色大衣,秀发温柔的披在肩上,整个人显得温柔娴静。   上车之后,谢景恒帮她系安全带,卡扣早已扣劳,男人却迟迟不肯离开,一双桃花眼直直地盯着温汀。   “快启动车子走吧。”温汀害羞地用一根手指推他的胸膛,“另外两辆车已经出发了。”   “车子好像没油了,走不了。”谢景恒假装看了一眼仪表盘,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温汀却当了真,“怎么没提前检查呢,那要不我给乔乔打电话,咱们去那辆车挤挤?”   “那倒不用,车上有油,加一下就行了,只是可能需要浪费几分钟。”   “哦,那你去弄,我等你。”温汀乖乖坐在副驾驶等他。   男人身体还紧紧贴着她,保持着刚才系安全带的暧昧姿势,挑眉啧了一声,“怎么办,我一个人——不行。”   什么?   温汀满脑子问号,难道这简直百万的汽车,加个油这么难弄吗?   “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加油。”   男人话音刚落,尽在咫尺的薄唇就覆上了她的柔软,直接撬开她的唇舌,攻城略地。   原来他说的加油是这个意思。   温汀被他圈在身体和座椅之间,她后退一点,他上前一点,两具滚烫的躯体紧紧相依。   密闭的车厢里,只有微弱的空调工作的声音,和他们接吻的声音。   在暖风和荷尔蒙的共同作用下,温汀脸部发热涨红,呼吸难耐,她奋力推开半厘米的距离,问他,“加——加满了吗?”   温热的唇骤然离开,唇角一片冰凉让他理智稍稍回笼,“加满了,汀汀真棒。”   手机铃声忽然想起,谢景恒回到驾驶位按下接通、   对面传来包华国爽朗的声音,“二哥,你到哪了,我怎么看不到你的车啊?”   谢景恒偏头看了一眼脸颊依旧分红的温汀,答道,“还没走呢,刚加了个油。”   温汀的脸又红出了一个新高度,她现在已经不能直视加油二字了。   “你们先走,我们马上到。”   温汀害羞地抬手准备拍他一下,手却被他紧紧握住,“汀汀,你这样跟我撒娇,咱们要不不去了,直接回月亮湾吧?”   温汀只好闭嘴收手,乖乖坐好。   迈巴赫行驶在夜晚的霓虹灯下。   “谢景恒——”   温汀突然叫他,“我们要不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乔乔和包子他们?”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偏不!”男人的神色颇有几分无赖,“让他们猜去吧。”   百森会所是港城最高级的私人会所之一,装潢低调奢华,走廊里悬挂的油画大多出自名家之手,这也是它特别的地方所在。   尽管谢景恒把车飙到了140,但是因为“加油”浪费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他们到的时候,其余四个人早就开始玩上了。   谢景恒自觉地把温汀脱下来的外套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动作娴熟到好像每天都在练习。   温汀选了一侧的沙发坐下,谢景恒自然地坐在了她旁边,乔栩跟包华国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两个人叽叽咯咯的笑作一团。   谢冬华一眼就发现了温汀的不自然,从自己座位挪到了她的身边。   “二嫂,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今天冷,不会是发烧了吧?”   “啊?”温汀心虚地摸了摸自己一整晚都在发烫的脸,确实很令人怀疑,“没有吧,可能一会儿就好了。”   谢冬华看着温汀微粉的面颊,心里忽然有了主意,“二嫂,你跟我二哥,是不是,嗯?”   谢冬华没有说完,温汀已经猜到她的意思。   难道他们两个表现的那么明显吗?还好吧?   酒过三巡,顾沅宁提议玩游戏。   “什么游戏啊,真心话大冒险吗?”这个最符合乔栩的胃口,她忙不迭的答应。   “不是。”顾沅宁摇了摇手指,“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我有你没有。”   ?   什么叫我有你没有?   众人都犯了迷糊,让顾沅宁给大家解释。   顾沅宁松了松衬衫的纽扣,给大家举例子。   “比如说,我曾经跟大明星章心仪吃过饭,你们没有,对吧,那我就赢了,你们就得喝酒。但是,如果这时候冬华说,我也跟章心仪吃过饭,那么我就输了,你们就赢了,懂了没?”   经过他这么一解释,众人好像懂了。   温汀更是反应过来,这绝对是一个自曝丑事的好机会啊。   大家正叽叽喳喳的讨论,一直沉默的谢景恒突然开口了,“我有老婆,你们没有。”   众人:“咦......”撒狗粮。   这句话无疑直接把场内另外两位男士直接卖了。   包华国耍无赖,“二哥,游戏还没正式开始,你这个不算啊,而且你这个问题已经用过了,一会儿游戏的时候就不许再用了      哦。”   谢景恒不急不恼,笑吟吟地点头,走着瞧吧,治你们的法子多着呢。   游戏正式开始,从坐在最边上的顾沅宁开始。   大家酒杯里都倒上了红酒。   顾沅宁歪头想了想,“我上学的时候考过倒数第一!”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自己确实没有过这么糟糕的成绩。   无奈,只好让顾沅宁赢了游戏。   除顾沅宁外,其他五人痛快地喝酒。   温汀手指握住酒杯,正往嘴边送的时候,纤白的手腕突然被人擎住了,“汀汀,能喝吗?不用勉强的。”   温汀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今天难得开心,我可以喝一点。”   “该你了二哥,刚才那个说过了,不许再提了啊。”   谢景恒直了直腰杆,好像早就想好了一样不假思索地开口,“我的初吻,是和我的老婆......”   众人发出惨烈的抗议声:虐狗犯法!   “我还没说完呢,而且......”   谢景恒眼神落在身边的温汀身上,看着女生娇俏的小脸因为酒精染上酡红,眼神也迷离了起来,整个人像是一只熟透的水蜜桃,突然就不想说了,刚才那句,足矣打败在场所有人。   包华国:“而且什么啊,快说啊。”   乔栩:“就是,别磨磨叽叽的,让我们死个痛快。”   谢景恒勾唇轻笑,“没了,说完了。”   毫无疑问的,除了温汀,在场所有人都必须喝酒。   游戏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不惜自曝糗事来赢得游戏。玩到最后,根本不是游戏了,变成了大型吃瓜现场。   谢冬华拍戏的时候被驴踢过。   乔栩小时候被人称作假小子。   包华国更惨,上初中的时候无意走进女厕所,被一群女生暴打。   ......   玩闹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温汀隐有醉意,软软地靠着谢景恒的肩膀。   谢景恒估计是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叫了代驾把他们一个一个都安排好,才扶着温汀上了车。   两个人都坐在了后排,跟代驾小哥报了地址后,谢景恒就按下座位旁边的按钮,前后排之间的挡板缓缓升起,形成一个密闭空间。   喝醉的女生早就沉睡过去,谢景恒调了座椅,又让温汀往自己这边靠了靠,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身体轻轻地挪动造成了女生的不满,嫣红的小嘴撅着,嘟嘟囔囔地抱怨,“谢景恒——你别动——”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什么秘密,你倒是快说啊!” 第28章 误解   ◎她在躲我。◎   谢景恒把她的双手拢在自己的腰上, 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确定她睡舒服了, 又对着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一下, 才笑着问,“汀汀要跟我说什么秘密啊?”   温汀根本没有跟他对话,刚才说的也是呓语,可是听到他的发问, 竟鬼使神差的回答了起来。   “我的秘密就是.....”   “什么?”谢景恒脸庞往前凑了凑, 谁知怀中睡着的人早就又睡熟过去, 嘴巴微张着, 呼吸匀称。   谢景恒被半睡半醒的温汀撩的心痒难耐。   他把温汀乱摸的小手往上抬了抬, 又把衬衫颈部的扣子解开两颗,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   夜半时分, 温汀是被渴醒的。睁眼发现在自己的卧室里,暖黄色的壁灯开着,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   温汀起身一口气就把水喝了个精光。   她记得他们几个好朋友一起在会所喝酒玩游戏, 自己喝了几杯红酒, 后来的事, 就一点都没印象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纱裙, 难道是谢景恒把自己带回来的?   温汀起身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她现在神志清醒,酒醒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打开门看了看对面, 灰蓝色的卧室门紧紧地关着, 非常的安静。   温汀关门回屋, 懊悔之情难以抑制。   自己竟然再一次在他面前喝醉。   她知道自己酒品不好,一喝就醉,就是不知道喝醉的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洗漱睡觉,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这次,是被乔栩的夺命连环call叫醒的。   温汀接通视频电话,对面的人一头炸毛,显然也是刚睡醒。   “温小汀,你给老实交代,你跟谢景恒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们俩怎么了?”   乔栩:“我昨天晚上被包子灌了酒,好多事当时没反应过来,谢景恒居然说他的初吻是他老婆,他老婆不就是你吗?啊?你们俩接吻了?”   乔栩从小就是女汉子性格,说什么都是直来直去,不会委婉,温汀听着她的问题,脑海中又开始回放那天晚上的缠绵的吻。   半天没有说话。   “说话呀,温小汀,难道不是你?他还有别的老婆?”   乔栩的一头红发好似马上就要起火。   温汀后知后觉,再不回答,对面的女人可能随时会拿着刀杀进谢景恒的办公室。   “是是是,当然是我。”   对面的人火气明显小了很多。   但是,一秒钟后,乔栩更加高分贝的声音再次透过听筒传过来。   “那你们为什么要接吻,你们不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吗?不是两年后就要离婚的吗?你们现在是在干嘛,假戏真做啊?”   温汀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啊,他们之间还有个两年后就离婚的协议呢。   “就就就.....”温汀突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   “就是慢慢接触中,就亲了嘛......”   对面的人突然没了声音。   温汀看了眼手机屏幕,摄像头正对着的是乔栩卧室的吊灯,没有半个人的影子。   “乔乔,你人呢?干嘛去了?”   乔栩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瓶,"我去找速效救心丸了,我得先吃一颗,你再给我慢慢讲讲你们俩发展的过程啊。"   温汀脸上瞬间爬上三道黑线。   “我们就是日久生情了嘛,至于那么夸张吗?”   乔栩动作一顿,抓住了那个关键的字眼,“你确定时日~久生情?”   温汀反应总是慢半拍,但是也听懂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没有没有,你想什么呢,不理你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乔栩突然正色道。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真的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是同性恋吗,而且我听包子说,谢景恒不是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吗?对于这种有二心的男人,我乔栩反正是断断不会接受的,哪怕他再优秀!”   “而且,包子说谢景恒收藏着一枚女生的星星发夹,他以前到谢家去玩的时候发现的,谢景恒也承认了的。你想吧,你细想想。”   星星发夹——   乔栩一句话把温汀最伤心的事勾了出来。   那个星星发夹,现在还躺在谢景恒的床头柜里....   还有那个躺在地下室的快递。   快递到货这么久,谢景恒从来没有找过,也没有提起,是忙忘了还是根本不在意呢?   自己要不要直接问问他呢?   温汀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没有答案。   挂了视频电话,温汀起床准备去洗漱的时候,听到了扣扣的敲门声。   门外站着穿着睡衣头发还在滴水的谢景恒,整个人清爽干净,比起整天的西装革履不苟言笑,此时的谢景恒更有人情味。   温汀还沉浸在刚才乔栩的问题里面,就连包华国都知道,谢景恒有个爱而不得的人。   那么,自己现在应该以一种什么心态来面对他呢?   “怎么了,汀汀,我听到你房间里的声音......”   温汀连忙摆手,还特意往外走了两步,把身后的门关上,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乱七八糟的床。   “啊,没事啊,我和乔乔打电话来着。”   谢景恒:“那就好,你感觉怎么样,头疼吗?”   被人问了,温汀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疼的像被人打了一样,刚才只顾着应付乔栩了。   “还好,没什么事。”   谢景恒上前准备抚摸一下她凌乱的发丝,却被温汀往后半步躲过了。   ?   谢景恒狐疑,她好像在躲着自己。   温汀开门重新进了房间,关门前说了声,“我还要再睡会儿,今天就不给你准备早餐了。”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站在门外的谢景恒一脸疑惑,怎么喝了顿酒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   温汀哪里睡得着,一个人埋在被子里偷偷叹气,脑海里又开始回放自从认识谢景恒之后发生的点点滴滴。   她就是个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   一个大帅哥天天在眼皮底下转悠,对她又温柔又宠溺又耐心,不动心才怪呢。   想了好久没有答案。   乔栩再次打来电话,问温汀在哪里,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温汀选了一个工作室附近的咖啡馆,两人约在那里见面。   初冬的港城已经一片萧瑟,路边的法国梧桐早就被风吹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在北风中瑟瑟发抖,周围的一切都雾蒙蒙的,就连太阳,也躲在了云层后面。   温汀捧着一杯热美式,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色,觉得心情跟这景色一样低落。   乔栩穿了一件米色羊毛大衣,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了早晨时候的火气,整个人看上去严肃又认真。   温汀帮她点了拿铁,笑着问她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乔栩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汀汀,我最近经常跟包子在一起玩儿,他告诉了我一件事,我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温汀很少见乔栩如此郑重,一定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心中早就脑补了一万种可能。   她慢慢抿了一口咖啡,极力表现的很平静,“什么事啊,你说。”   乔栩:“就是你回国那天,我们不是撞了谢景恒的车吗?然后我加了包子的微信,他接二连三发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朋友圈。你还记得吗?”   温汀点头:“当然记得啊。我们不是在他发的照片里发现的韩霆出轨的吗?”   乔栩开始猛烈的点头,“怪就怪在这儿了,后来我跟他熟了之后就问他,你不是挺爱发朋友圈的吗,最近怎么不发了?你猜他说啥?”   温汀有些不耐的喊她的名字,“乔乔,你就直接告诉我得了,别卖关子了。”   乔栩看着有些炸毛的温汀只好乖乖交代。   “他和我说,他这个人根本不爱发什么劳什子朋友圈,全是谢景恒让他发的,照片也是谢景恒给他的,还有那个你爱的设计师出席时装周的头条新闻,也是谢景恒让他发的。”   听到这句话,温汀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眼神无意识地盯着桌布上的无名小花,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毫无生气。   乔栩还在继续,“一开始包子之所以加我的微信,也是谢景恒授意的。你说,谢景恒的心思也太那个了吧......”   乔栩最后一句声音越来越小,边说边观察温汀的表情变化。   这个消息,对于温汀来说确实震撼。   从一开始的偶遇,都是谢景恒计划好的吗?   他调查了她。   知道她喜欢设计师candela,会去米兰,那么,在米兰遭遇小偷和醉汉,是不是也有谢景恒的功劳呢?   温汀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如果说,她是谢景恒早就选择好的联姻对象,那么他直接来告诉温汀韩霆出轨的事实就好,米兰的那一场相遇实在没有必要。   好矛盾,整件事情都是矛盾的。   温汀无意识地看向窗外,本就阴沉的天空飘着几朵乌云,黑压压的,好像马上就要兜头而下。   咖啡馆的广播里,气象播报员语气里透着些许的期待。   “观众朋友们,根据气象台预测,今天夜间到明天白天,港城有小雪,我们即将迎来2021年的初雪。”   乔栩伸出手在温汀眼前晃了晃,“汀汀,你没事吧?”   “哎,我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眼看着一步一步陷了进去,又怕不告诉你,以后你知道了,会更伤心的,所以我才....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了。”   乔栩一个人嘟嘟囔囔的道歉。   温汀双手交叠,用力捏了捏自己,起身站了起来。   “我没事,乔乔,你应该告诉我的,谢谢你。”   “我要去工作室了,还有好几个单子在排队呢。”   温汀的背影看上去潇洒干脆,可是乔栩了解她,知道她心里一定非常难过。   下午临下班的时候,温汀给谢景恒发了个信息。   温汀:【我妈说想我了,让我回家住几天。】   谢景恒正在开股东会议,手边被调了静音的手机忽然屏幕亮了起来,看到了温汀的信息。   没来由的,谢景恒内心顿觉不安。   整整一下午的会议,谢景恒本就心情烦躁,这个短信来的太不是时候。他手指捏了捏眉心,打算解锁回复。   股东们关于公司下一步走向的争吵声忽然提高了十个分贝。   “接下来肯定AI智能时代,我觉得还是应该继续坚持我们原来的发展方向。”   “谢氏初次涉猎房地产业就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当然应该继续加大马力!”   “够了!”   谢景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眼神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各部门回去打报告,分析行业形势,我不要在这听你们的一面之词,散会。”   一屋子的人,有股东,有部门总监全部噤若寒蝉。   谢景恒这个人虽然传言他喜怒无常,手段狠辣,但是公司内部倒是没人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参会的人走光之后,只剩下谢景恒坐在主位上,李想走了进来,附耳在谢景恒面前,“老板,有什么吩咐?”   “帮我买几种五十多岁中年人喜欢的礼品。”   李想:“好的,请问是打算送给什么级别的人物的?”   谢景恒薄唇轻启:“岳父岳母。”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岳父岳母,我来晚了。 第29章 拜访   ◎“好酒要留到婚礼上喝。”◎   温汀给谢景恒发完信息, 就把手机扔进包里,开着车往城南走。   父母家离工作室还有一段距离。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手机, 就算谢景恒问他为什么, 她也不会去说的。   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温汀还是没忍住,从副驾驶把手包拿了过来, 取出了手机。   页面上干干净净的, 哪里有任何的未读信息?   温汀重新把手机扔回包里, 心底没来由地浮起一阵燥意。   在不知不觉中, 谢景恒早就成了那个能够影响她心情的人。   关门下车, 孟月素早就等在了门口。   “星星,我听到车子响就说出来看看, 没想到真的是你。”孟月素发现女儿脸色不好,摸了摸她阴郁的小脸, “怎么了, 星星, 不开心?”   温汀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我没事儿妈,可能最近工作室单子有点多, 累着了。”   “太辛苦就不要做了,你也不用指着这个工作室挣钱养活自己的。”母女两个挽着手往家里面走。   孟月素吩咐阿姨多做两个温汀爱吃的菜。   韩至信还没回来,说是在路上了。   母女两个坐在沙发上聊天。   温汀回到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靠在母亲的怀里,觉得心里的烦躁稍稍减退了一些。   温汀从小就知道, 自己的爸爸妈妈非常恩爱, 妈妈生她的时候落下了腰疼的毛病, 所以无论如何爷爷奶奶怎么催二胎,爸爸都是一口回绝,坚决不要。   她有时候真的羡慕父母之间的那种相濡以沫,他们嘴上不会说那些肉麻的告白话语,但是那些爱都是藏在心里,藏在每一个生活的点点滴滴里的。   对于自己的感情,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奢望,能够像父母那样平平淡淡就好。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这个要求对她来说,也是奢侈的。   院外有汽车的引擎声传来。   孟月素起身站了起来,“一定是你爸爸回来了。”   孟月素出去迎接,温汀走得慢了几步。   别墅大门前停着的,不是父亲的那辆白色奔驰,却是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一身挺括西装的男人双手拎着满满的礼品笑容满面的跟孟月素打招呼。   看见这一幕,温汀刚迈出正厅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阿姨你好,我是谢景恒。”   孟月素确实惊讶了两秒,璇玑恢复正常神态,“啊,是小谢啊,快进来,快进来,星星也真是的,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呢,两个人还非得一前一后的来,你看我,什么都没准备呢。”   孟月素接过一部分礼盒,两个人一起往正厅走。   谢景恒第一次到温家来拜访,第一次听说了温汀的小名——星星。   看着孟月素温柔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一定很爱自己的女儿。   在父母满满的爱意中成长起来的女孩子,心中也是充满爱意的。   进了正厅,哪里还有温汀的身影。   孟月素朝厨房方向又喊了一句,“王妈,再多准备两个菜,小谢来了。”   谢景恒拘谨的站在一旁,“不用那么麻烦了,阿姨,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就行。是我冒昧打扰了,温汀并不知道。”   听他这么说,孟月素心里好像有了谱,联想到刚才女儿难看的神色,猜想两个人应该是有什么矛盾了。   孟月素让谢景恒坐下喝茶,自己上楼去叫温汀。   温汀果然在自己卧室里,半躺着刷着手机。   孟月素走进来顺手把门关上了,坐在了床边。   “星星,小谢来了,你在这儿躲着不太好吧?”   温汀手指快速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来就来呗。”   孟月素会心一笑,知道自己还真猜对了。   “吵架啦?小夫妻吵吵闹闹很正常的,妈妈是过来人,能看出来,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结合的,妈妈能看出来,他是在乎你的。”   “真的吗?”温汀终于抬头,暗淡的眼神里有了些许灵动。   “走吧。”孟月素去拉女儿的手,“人家毕竟是客人,让人家一直空等着不好。”   “不想去,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跑来了,妈,你去把他打发走,就说我累了,已经休息了。”   孟月素拍了拍女儿的手臂,“星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大老远来的,而且是第一次登门拜访,我就把人打发走?这于情于理也不合适吧。”   其实温汀也知道,自己当然不能那样做,她只是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景恒。   在母亲的哄顺下,温汀慢吞吞地下了楼。   温至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爷俩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谈论着当前的金融危机会不会影响到这边。   看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襟危坐,像是在参加什么多边关系会谈,温汀忽然就特别的想笑。   “爸,您回来了。”   温汀跟父亲打招呼,一边坐着的谢景恒也跟着起身,微笑着看向温汀,“汀汀,我今天晚上公司里没有应酬,突然想过来拜访一下叔叔阿姨,没来得及和你说,有点冒昧了。”   试图解释的谢景恒,语速有点快,带着不太确定的颤音,脸上的笑容真诚热烈,是温汀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好像做错事等待家长批评的小孩儿。   温汀张了张嘴,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被走过来的王妈打断了。   “先生,太太,饭好了,可以进餐厅了,你说这没提前跟我说,我准备的食材也不太多,大家凑合一下吧。”   这正好给了温汀一个台阶下,她没理谢景恒,几个人一起朝餐厅走去。   王妈虽然说准备的仓促,但是也准备了四凉四热八个菜,很是丰盛。   温至信心情不错,张罗着要把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喝。   温至信去了地下室,那里封存着一箱茅台酒,是温汀出生的时候就封存起来的,本打算等温汀出嫁那天喝的。   过了一会儿,温至信拿着一个红木箱子从地下室走了上来,谢景恒忙上前一起帮忙。   温至信取下箱子外面的封条,“小谢啊,你不知道,这瓶酒是我们星星满月的时候我封存起来的,二十多年了,今天你第一次到家里来,我们全家都很高兴。我们打开,一起喝了它。”   谢景恒忽然制止了温至信正欲打开箱子的手,“叔叔,这太贵重了,我实在担当不起。”   温至信看了温汀一眼,转而笑呵呵地说道,“这有什么担当不起的,这酒本来就是留着星星出嫁那天喝的,现在喝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的,叔叔。”   “我和温汀还没有办婚礼,这一直是我对她的亏欠,我觉得等我们婚礼那天,再把这箱有着重大意义的酒拿出来,才不枉您保存了这么多年。”   温至信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又重新把封条粘了起来,“小谢,你说得对,我答应你,但是,我还有你一个请求。”   谢景恒:“叔叔,您请说。”   温至信取了王妈准备的另一瓶白酒,给自己和谢景恒酒杯里都倒上,“小谢,你和汀汀已经结婚,是不是该改口了?”   谢景恒会意,端起自己的酒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爸,妈。”随即仰头,干了杯中酒。   “好,好啊。”   温至信也跟着干了,孟月素笑眯眯地喝了一口杯里的果汁。   只有温汀没动。   她心里直犯嘀咕,这人到底干嘛来了?还学着人家婚礼的样子,居然改口叫了爸妈,还说什么要办婚礼,谁要跟他办婚礼啊,他难道忘了那个两年的协议了吗?   温汀想的出神,妈妈叫她都没听见。   孟月素轻轻捏了捏女儿的手,才把她从神游中召唤回来,“星星,干嘛呢,快吃菜啊。”   温汀这才拿起筷子,准备去夹面前的一道芦笋炒虾仁。筷子还没碰到盘子,坐在一边的谢景恒已经拿起公筷,帮她夹到了面前的碟子里,“汀汀,多吃点。”   温至信和孟月素看着这对小夫妻恩爱的模样,相视一笑。   温至信难得心情好,晚上也没有别的事情,跟谢景恒两个人都喝了不少。   温汀明显看着谢景恒脸颊泛红,已经有了醉意,平时冷白的皮肤和凌厉的眉眼,因为酒精的作用平添了几分柔和,好像这个时候的谢景恒更加有人情味一点。   车肯定是开不了了,想让他走,就只能给司机李启强打电话。   那边爷俩已经到客厅去喝茶了,火热的交谈就没停止过,时不时还传来爽朗的笑声,这还是温汀自从认识谢景恒以来,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   温汀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司机打电话,孟月素看着一整个晚上都不在状态的女儿,想开导开导她。   “星星,小谢喝了不少,你们今天晚上就别回去了,咱们家在城南,你们住的小区在城北,不少路呢。”   温汀有些烦躁的划着手机屏幕,“他有司机,这点路算什么?”   “那你跟他一起回去?”   “妈——”温汀没好气地喊了一声,“我是回来陪您的,我要在这住几天,您不是一直想让我回家住吗?”   孟月素强忍着笑,她早就看出来小两口一定是闹别扭了,而且,也看出来,两个人已经有了真感情,他们眼睛里和心里都有对方。   孟月素揽着女儿的肩膀,“是是是,妈妈当然希望你回来陪我几天啊,只是小谢的司机现在过来的话,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再开回去又是一个小时,现在都快十点了,他又喝了酒,你忍心放他一个人走吗?”   温汀抬头,对上妈妈温柔的目光。   知女莫若母,自己在母亲面前真是什么都藏不住。   不走就不走吧,她正好有一肚子问题想要问他。   客厅里的老式壁挂钟敲了十下,温至信好心提醒,“小谢,今天这么晚了,就住下吧,明天再回去,你喝了酒,也不能开车。”   谢景恒慌忙站起,假意看了看挂钟,“没想到都十点了,爸,你们早点休息,我走了,我叫司机来接我。”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孟月素走过来阻止,“小谢,晚上不安全,就别回去了,在这里住一晚,你就这么走了,我们也不放心。是吧,星星。”孟月素一边说着,一边跟温汀使眼色。   温汀抿了抿唇,开口,“既然爸妈让你留下来,你就留下来吧。”   “好。”谢景恒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也要生女儿,我也要当岳父,岳父好威风,女婿一句话都不敢说…… 第30章 扫雪   ◎“我可以吻你吗?”◎   温至信夫妇的卧室在一楼, 二楼除了温汀的卧室之外,还有几间客房。   父母回房间休息后, 温汀带着谢景恒上了二楼。   走廊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四下一片寂静。   温汀打开了自己卧室隔壁的那间客房的门,准备从衣柜里拿新的被褥。   “汀汀,你睡哪间?”谢景恒问。   “我的卧室在隔壁,这间客房很少有人住, 四件套阿姨会定期更换, 都是干净的, 早点休息。”   说完, 温汀急急地往外走。   意料之中的, 手被人从后面拉住。   “汀汀,对不起。”   温汀被她箍在怀里, 男人说话的湿热气息在耳后蔓延。   “为什么要道歉?”   谢景恒微微弓着身子,下巴抵在温汀瘦削的肩膀上, 声音暗哑, “我知道你生气了, 昨天晚上的聚餐, 我太高调了,像他们宣布了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我事先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原来他是在因为这个道歉。   昨天晚上,当谢景恒那么自然地说出两个人接吻的事情的时候,温汀确实惊讶了几秒, 因为这太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但是, 其实温汀并不反感。   温汀抿了抿唇, 眼神落在他抱着自己的修长手指上,他的手长得很好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尤其是带着男士钻戒的左手,真如网友们评论的那样,矜贵禁欲。   “没有,我没有因为这个生气。”   听到他的回答,谢景恒悬了一天的心才算落下来半截,他把人拉过来,让她面对自己。   “那么,就是我突然来拜访岳父岳母,让你生气了,对不对?汀汀,对不起,一遇到你的事情,我就方寸大乱了,我在公司开了一天的会,内心烦躁郁结,看到你的信息,以为你跟我生气,回娘家了,一时间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   男人道歉的神情既真诚又认真,仿佛把一颗炽热的心捧出来给她看。   他开了一天的会,晚上又喝了很多白酒,温汀想了又想,当下真的不是一个质问他的好时机。   “我没有生你的气,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温汀挣脱他的怀抱,想走出房间。   谢景恒确实有了醉意,平时应酬的场合不少,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很少有人真的劝他喝酒,遇到身份尊贵的人,他也是象征性地喝一点红酒,可是今天不一样,这岳父劝的酒,是必须要喝的。   没想到,温至信酒量了得,他倒,他就喝,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喝光了一瓶白酒,而谢景恒,喝了一大半。   拼着最后的理智,谢景恒道了歉,得到了温汀的原谅,好像支撑着他身体的最后一丝精气神突然被人抽走,人一下子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温汀手刚摸到门把手,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谢景恒摔倒了。   温汀回身跑向倒在地上的男人,她用力抬起他的肩膀,喊着他的名字,“谢景恒,谢景恒,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谢景恒悠悠转醒,坐直了身体,迷离的眼神看着抱着自己的温汀,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怎么了,汀汀,我没事啊,我刚才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温汀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   看着他脸上不自然的潮红,还有说话时不自觉拖慢的语气,就知道真的是醉的透透的。   “我还以为你晕倒了,吓坏我了,你很难受对不对,我去给你拿点解酒药吧。”   谢景恒揪着温汀的衣服不让她走,一边用手指用力掐着自己的眉心保持清醒,一边努力把话语说得清晰,“我没事儿,我就是喝酒喝的有点上头,刚才迷糊了一下,爸爸太能喝了,我记事以来,好像就没有如此醉过。”   温汀蹲着看他,谢景恒席地而坐,双手拽着温汀的胳膊,一副无赖的样子。   温汀看着他喝醉的样子,忽然就特别想笑。   都说女婿第一次上门,岳父肯定是要给立威的,看来温至信也是给了谢景恒一个下马威直接把他干趴下了。   管你是谢景恒还是李景恒。   想到这里,温汀突然笑出了声。   “汀汀,你笑什么?”谢景恒红着一双眼问她。   “笑你啊,堂堂谢氏总裁,第一次到岳父家拜访,就被放倒了,喝多了还摔跤,不好笑吗?”   温汀越说越觉得好笑,直接笑出了声。   谢景恒脸上讪了讪,长手一身,就把温汀揽在了怀里。   看着尽在咫尺的娇俏的脸庞。谢景恒喉结滚了滚,问她,“汀汀,我能吻你吗?”   温汀登时没有了笑意,一双鹿眼盯着男人的俊颜。   他垂眼看着她,瞳孔里全部都是她的影子,高挺的鼻梁下面,一张薄唇弯着很好看的弧度,完美的下颌线如刀削一般。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触碰了一下他性感的喉结。   谢景恒只觉得浑身战栗,被她无意的举动撩的心痒难耐。   他没有等到她的答案,直接封住了她那水润的红唇。   温汀被亲的有点懵,一双拳头捶打着他宽阔的胸膛。   “谢景恒,你干嘛......”   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反抗而退却,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淡淡的雪松尾调加上酒精的气息,侵袭了她的口腔,这前所未有的感觉,莫名带着一种蛊惑,搅得温汀身心不宁,她力气逐渐消失,软趴趴地看着他的胸膛,承受着他热烈的侵袭。   在吻她这件事上,谢景恒一直是温柔克制的,他压抑着内心的狂风暴雨,轻柔地吮咬她的唇边,直到女生嘴巴微张,发出弱弱地嘤咛,他才像整装待发的士兵般全面攻城略地。   温汀被亲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双手不自觉地勾住他的脖颈,寻求支点。   在酒精的催化下,谢景恒好像已经不再满足于此刻,他的唇舌已经开始向下探索新的领地。   直到耳尖的软肉传来被人含住的酥麻的感觉,温汀理智回笼,急忙推开了男人。   原来传说中的酒后乱性是真的。   酒精真的有让人意乱情迷的作用。   温汀一双眼睛雾蒙蒙的看着他,“谢景恒,我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温汀起身太快,踉跄了几步才走到卧室门口。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谢景恒慢慢睁开了双眼。   回到自己房间的温汀,来到浴室准备洗漱睡觉,她站在镜子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她的脸上有不自然的酡红,那是荷尔蒙分泌的象征,唇角的口红也花了,白皙的脖颈上分布着点点红斑,全部都是他的杰作。   她的口腔里,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她深知,事情正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洗漱过后,温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丝毫没有睡意。   脑海里一直都两个小人在打架。   小黑人说,现在这样挺好的,看得出来,谢景恒也是爱你的,处处照顾你的感受,不要纠结什么白月光了,他不是没等到白月光吗?现在你是他合法的老婆,不要去问。   小白人说,当然要去问啊,感情这件事,容不得第三个人,必须要去问得清清楚楚。   小黑人:如果问了,他确实有,那怎么办,离婚吗?温汀明显已经动心,你忍心看着她难过吗?   小白人:嗯.....好吧,说不过你。   ......   第二天一大早,温汀是被院子里唰唰的扫地声惊醒的,因为失眠,她没睡几个小时,被人吵醒,心里自然浮起一阵烦躁,心里直纳闷,王妈总不能这么早就在打扫院子了吧。   温汀趿拉上拖鞋来到窗边,电动窗帘慢慢展开,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   一夜之间,居然下了厚厚的一层雪。   她这才想起昨天在咖啡馆听到的天气预报,这是21年港城的初雪。   港城地处南方,很少下雪,也很少下的这么厚。   雪后的小花园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两棵翠绿的塔松和几枝梅花在雪景的映衬下,绿的更绿,红的更后。   雪花还在洋洋洒洒地往下落,那个在雪中清扫的人,不是王妈,而是一身黑衣的谢景恒。   他穿的一向单薄,零下的天气,还是万年不变的一身西装。   温汀匆忙穿好衣服,又拿了一块羊毛毯子,跑下楼去。   “谢景恒——”   她站在门廊处喊他。   “别扫了,雪还在下,扫不完的。”   谢景恒听到呼唤声回头,对着门廊下的温汀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汀汀,醒了?”   他把扫帚放下,走了过来,头发,眉毛,身上都落了不少雪。   温汀把毛毯给他披上,伸手帮他掸去脸上的雪,“昨天喝那么多酒,也不知道多睡会儿,这么早起来扫雪,一会儿自然有人来扫,不用你巴巴起来扫吧。”   温汀一边帮他捂手,一边数落。   让他到壁炉旁边取暖,温汀进了厨房,打算给他做一碗热热的面条,他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胃里面肯定空落落的,喝一碗热面条会舒服很多。   温父温母还没起来,整栋房子都静悄悄的。   吃完饭,谢景恒准备去公司了,路面已经有了不少积雪,晚上可能会结冰,他担心温汀的安全,不让她开车去工作室。   在父母的帮腔中,温汀同意坐谢景恒的车。   司机李启强早早地就赶过来了,宿醉的谢景恒还是不敢自己开车。   车子驶离别墅区,谢景恒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确定已经看不到温父温母的影子,他按了按钮,打开了前后排座位之间的隔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温汀,“汀汀,我第一次拜访岳父岳母,表现怎么样?”   温汀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大冬天的六点起床扫雪,原来是为了在岳父岳母面前博取好印象。   谦逊有礼,温文尔雅,完全没有身价百亿总裁的架子,毫无疑问,谢景恒在岳父面前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   “你做得很好,看得出来,爸爸很喜欢你,爸爸很少和人这样畅谈,你们很有缘分。”   温汀语气很郑重。   “我妈妈也很喜欢你。”   “呼.....”谢景恒双手轻轻拍打一下,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这个小小的举动,在温汀眼里,却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至少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在乎温汀的,在乎她才会在乎她的家人。   车子进入市区,正是早高峰时间,再加上积雪的缘故,比平时更加拥挤三分。   车子跟着车流走走停停。   “对了,汀汀,你那天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   温汀满脸问号,“我什么时候说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就是那天在百森啊,你喝了点酒,我带你回去的时候,你趴在我...嗯,你说的。”   温汀知道自己酒品不好,一喝就醉,偏偏那天还非要喝,喝完一杯红酒后,基本就是断片状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我还说什么了?”温汀有些心虚地问。   “没了,就说了这句,但是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秘密,你就睡过去了。”   还好还好。   温汀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我喝醉了瞎说的,哪有什么秘密啊。”   温汀撒了谎,眼神不自觉地闪躲,谢景恒凛冽的气息朝她这边压了过来。   “你干嘛,外面能看到的!”   “我这车是单面玻璃,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却一点都看不到里面。”   温汀:......   “等一下,谢景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老婆好容易害羞啊,好喜欢.....” 第31章 住院   ◎“爷爷,您疼不疼?”◎   温汀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打算将连日来心里的疑惑问个清楚。   她声音透着几分清冷,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软, 谢景恒动作一顿, 重新回到右边坐好。   明明昨天晚上是小黑人占了上风,温汀决定就这样佛系装死下去,就当不知道那件事一样如常跟谢景恒相处。   可是,越是相处下去, 她越是发现谢景恒的好。   越是得到他的好, 就越想得到更多, 心里就越会在意, 他的好是不是只给自己一个人, 还是别人也曾经得到过?   “汀汀,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温汀抿了抿唇, 内心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昨天, 乔乔告诉我, 我们发现的那些韩霆出轨的证据, 都是你经过包子的手提供的,让他发到朋友圈, 故意让我们发现的,对吗?”   温汀说得有点急,声音在微微颤抖,纤细的手指也不停地绞着。   谢景恒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惊讶,转瞬即逝, 他其实并没有打算瞒着她, 有合适的机会, 他会如实相告的,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是,确实是我让包子发的。”   温汀语气又焦急了几分,眼睛里隐有泪花:“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之前就认识我吗?为什么要帮我?”   谢景恒看着温汀激动的样子,觉得喉间干涩异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话呀,还是说,你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那么在米兰那次呢?你的出现,并不是巧合,对吗?”   司机突然十分应景地来了个急刹车,温汀在惯性力下被甩到了座位前边,谢景恒伸手去扶她,被她甩开了。   “汀汀,你听我解释。”   正当谢景恒准备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意和盘托出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谢勋打来的。   “对不起,我先接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谢勋焦急的声音,“赶快到医院来,老爷子摔倒了。”   谢景恒心猛地一沉,道了一声,马上回去,就挂了电话。   他看了眼车窗外,人行横道上积雪不少,有拄着拐杖的老人在艰难前行,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旁边的温汀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周身的气场好像也瞬间冷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老李,靠边停车。”   “我爸打来电话,说爷爷摔倒了,让我马上回去。”   温汀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爷爷怎么样,严重不严重,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没事,你别担心,我先去看看情况,你先去工作室。”   李启强已经把车子停到了路边,谢景恒下车,叮嘱他把温汀送到兰汀旗袍馆。   温汀降下车窗,跟他说话,“谢景恒,真的不用我过去吗?”   谢景恒握着她的手安抚,“不用的,你晚上下班联系我,可以来看看爷爷。”   -   谢景恒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谢勋和白冬景都在,包华国也在他身后赶来了。   病房里,谢仲庭正在闭眼休息,身上插着各种仪器管子,张姐和谢仲庭的司机站在一边。   “张姐,怎么回事?”谢景恒先是看了一眼老爷子,仪表上显示的指标范围还算正常,他才把视线落在张姐身上。   张姐低头叹气,“哎,我就说这个雪天不适宜出门嘛,可是老先生非要去南山的静坛寺上香,说今天是好日子,要去为你和温汀小姐求个子嗣,车子只能开到山下,上山的台阶非常滑,我和司机两个人搀扶着先生往上走,结果...结果三个人都摔了。”   “我们两个毕竟年纪小点,没什么大事,可是老先生他...”张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谢景恒了解了一切,捏了捏发疼的眉心,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老爷子拿定的主意,一个佣人和司机又怎么敢忤逆。   谢勋站在走廊里踱步,看见谢景恒走过来,开口道,“你守一会儿,我还有点事,晚点过来。”   “医生怎么说的,摔到哪里了?”谢景恒并没有称呼他父亲。   “大腿根部,骨裂,这个岁数,只怕很难愈合了,而且,老爷子之前的那些病症......反正不太乐观。”   谢景恒点头,“知道了,这里有我,你不用操心。”   他没有跟父亲客气,说的是真心话。   他要亲自照顾爷爷,不放心把爷爷交给任何人。   谢景恒去医生办公室详细了解了一下爷爷的情况。   谢仲庭的主治医师姓张,是医院的心血管内科教授,老爷子这次不只是骨折的外伤,心血管老毛病也已经复发。   “张教授,您认为,我们什么时候合适把爷爷接到美国治疗?”   张教授扶了扶眼镜,微微叹气,“我看,就没有必要了吧,老爷子骨裂至少休养三个月,不能移动,但是,旧病已经复发,只怕......”   张教授没有再说下去,谢景恒已经懂了。   医生的意思是,爷爷恐怕活不过三个月了。   谢景恒道谢离开,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谢仲庭已经醒了。   老爷子80岁高龄,平时都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现下有些凌乱,带着氧气面罩的脸,绽放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阿恒,让你们担心了。”   老爷子的一句话,险些勾出谢景恒的热泪。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爷爷的手。   那双曾经教他练字,下棋的大手,如今已经变得苍老,粗糙,布满青筋。   “爷爷,您这是何苦呢,大雪天的,还非要去寺庙里上香,您看,这不是白白受一场罪吗。”   谢仲庭叹气,“是啊,是我老头子任性了,我看黄历上说,今天是上香的好日子,就想着去给你们求个平安,没成想,哎......”   谢仲庭吸着氧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神。   “温丫头呢?你千万别告诉她,我怕她哭鼻子。”   谢景恒回答,“晚了,爷爷,我刚才和她在一起,她已经知道了,我让她晚上过来。”   “那你和她说,让她带一副象棋来,我想跟她下棋了。”   “爷爷——”   “您都什么样了,还想着下棋呢?”谢景恒语气里满是心疼和责怪。   “我没事儿,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下一回少一回了。”   晚上,李启强送温汀来到医院。   温汀一进病房,看见谢仲庭的样子,眼泪就被勾了出来。   老爷子穿着病号服,身上插着各种监测生病体征的仪器,右腿打着夹板,被吊在半空中,这个姿势看上去十分难受。   几天不见,那个拄着拐杖精神矍铄的老头,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温汀小跑着来到床边,半跪下来,“爷爷,您疼不疼?好疼是不是?”   一句话还没问完,温汀的眼泪就如金豆般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谢仲庭艰难地开口,“傻丫头,哭什么呀,我老头子不疼,好得很。”   从那么高的台阶上摔下来,怎么会不疼呢?   温汀抬手拭泪,拿起了果篮里的苹果,“爷爷,我给您削个苹果吧。”   “好。”   温汀把苹果削好了皮,又切成小块,用牙签扎着,一点一点喂到谢仲庭嘴里吃。   动作轻柔,又有耐心。   一边的谢景恒被眼前这一幕感动到,亲孙子孙女又如何,还不如一个外姓的孙媳妇。   谢冬恒夫妇都去了西北航天基地,封闭实验三个月,回不来。   谢冬华在外面拍戏,导演不准假。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谢景恒没有一丝惊讶,他早就习惯了。   医生过来查完房,叮嘱老爷子可以把身上的仪器取下来,稍微坐一下。   谢景恒把病床往上摇了摇,扶着老爷子坐了起来。   温汀则是把病床上的饭桌升了起来,带来的象棋放上去,正合适。   温汀一边摆放棋盘,一边叮嘱,“爷爷,您要是累了,咱们随时停止。”   谢仲庭点头,“好,好,我听丫头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温汀的棋艺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可是,反观谢仲庭,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下来,出棋的速度也慢了,一些基本的技巧也记不住了。   一盘棋下了有半个小时,温汀轻松胜出。   “耶!”   “爷爷,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赢了您吧?”   谢仲庭努力挤出微笑,但仍难掩疲惫,“是啊,丫头厉害了,把我老头子都打败了。”   那边祖孙两个还在兴头上,但是谢景恒却主动叫停了,让谢仲庭早点休息。   叮嘱护工好生照看,谢景恒回身替谢仲庭掖了掖被角,“爷爷,我去送汀汀回去,您先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着谢景恒事无巨细的照顾爷爷,温汀心里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无可挑剔。   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一句话,分辨一个人是否可交的标准,就是看他对待家人的态度,只有对家人好的人,才有可能对朋友掏心掏肺。   出了病房,两人并排走在楼道里。   医院高亮的白炽灯度数太高,照的人睁不开眼,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无孔不入,让人不由得生厌。   这里是高级VIP病房,人很少,四下一片静谧。   温汀清楚的听到旁边的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从早晨两个人分开到现在,整整一天的时间,温汀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他一定累极了。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李启强等在那里。   “谢景恒,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温汀忍不住抬手按了按他皱着的眉心,安慰他,“老李送我回去,你放心。”   “汀汀——,我好累。”   男人的声音疲惫又沙哑,因着一整天都顾不上喝水的缘故,唇角已经起了点干皮。   他垂眼看着她,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汀汀,你能抱抱我吗?”   温汀觉得,谢景恒真的很容易掌控她的软肋,每一句软语,每一个表情,都让她无法拒绝。   她张开双臂,从他手臂下方穿过,双手在他挺括的背上交叠。   紧紧得抱着他。   她的羊绒大衣紧贴着他的风衣外套,没有一丝缝隙,她得头正好抵在他的下颌处。   谢景恒能清楚地感受到女生的心跳,几乎和自己的同频共振,有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拥抱远比亲吻更能表达爱意。   他再次紧了紧放在她纤细腰肢后的双手,想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温汀埋在他的胸膛,闷闷地开口,“谢景恒,其实你不用这么累的,你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不可以来照顾爷爷吗?”   “汀汀,别说话,就让我好好的抱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作者有话说:   谢二爷在线撒娇求抱抱~感谢在2023-04-20 15:03:48~2023-04-22 14:0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蒲公英 10瓶;T、狐狸的椰子、浪漫满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表白   ◎“让你赖一辈子”◎   时间已经来到12月份, 港城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   地下停车场更是奇寒无比,阴风阵阵。   感觉到怀里的女生在微微打颤, 谢景恒才很不舍的放开她, 二人进到暖气十足的车里。   谢景恒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汀汀,你听我说, 不管我曾经做过什么事, 那都是为了娶到你, 我只有这一个目的, 也许我采用的方式不太正确, 但是,请你相信我, 我的心是真诚的。”   他举起她带着钻戒的右手,放在唇边轻吻, “星星, 我爱你。”   他没有称呼她为汀汀, 而是星星。   是那个专属于家人的爱称。   温汀本来已经冻得手脚冰凉, 四肢几乎失去知觉,被车里的热气一哄, 顿觉脸颊发热,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更是让她体温迅速升高,冰火两重天。   温汀的心境就好像南方连着下了一个月雨的的黄梅天儿突然放了晴,一整片的阳光普照。   她内心忽然就看淡了很多事情。   是啊,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 至少他们在一起之后, 谢景恒称得上一个合格甚至优秀的丈夫。   为什么要去纠结他的过去呢?   他并没有问过一句自己和韩霆的事啊。   谢景恒的眸光清醇甘和, 透露着炙热的爱意,就这样直直地看到了她的心里。   在他深情地注视下,温汀眼眸渐渐湿润,在黑夜里染上点点星光。   她颤巍巍地开口,语调里夹杂着一丝哽咽,“谢景恒——你怎么这么好,你会让我舍不得离开你的。”   “傻瓜,舍不得离开那还不简单吗?赖上我不就行了,我让你——赖一辈子。”   “可是...可是还有那个协议呢...”   谢景恒宠溺地刮了刮她冻得通红的鼻尖,“什么协议啊,我早就忘了。”   这句话好像一颗定心丸,让温汀连日来飘忽不定的心突然落了地。   她一时间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表达自己现在的心境,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而是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她倾身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对着男人性感的薄唇,轻轻吻了上去。   她学着他之前吻她的动作,笨拙地亲吻着他。   谢景恒本能的闭上眼,感受着她的热烈。   唇齿纠缠之间,有咸涩的泪水落进口腔,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温汀实在是接吻新手,除了吮咬唇瓣,没有任何技巧,迟迟等不到甘甜的谢景恒终于忍不住了。   “宝宝,闭上眼——”   他的声音好像某种摄人心魄的蛊惑。   “我来教你接吻。”   下一秒,他重新擒住她的唇,稍微用了点力,她就像承受不住般嘤咛出声,被迫仰起头迎合他。   男人抓住这个空隙,灵巧的滑入她的口中,细细描摹她的贝齿,探索每一个角落。   四下密闭的车厢里,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入耳的只有他们忘情接吻的声音。   温汀大口喘着粗气,推开了他,一双雾蒙蒙,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宝宝,够吗?不够——”   “——我们继续。”   温汀被他露骨的情话弄得面红耳赤,抬手挡住他欲重新覆上来的唇。   “谢景恒——。”   她喊他的名字,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妩媚。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我妈还等着我呢,你也赶快回去陪着爷爷吧。”   “好。”男人答应地很痛快,可是手臂还紧紧地箍着她,没有一丝要放开的意思。   “我真的要走啦。”   “好。”   “谢景恒——”   他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连名带姓的叫。   温汀的声音和所有的南方女生一样,娇软甜糯,不自觉拉长的尾音,更是有意无意的勾着他的心尖。   耳鬓厮磨半天,温汀终于是把男人哄的下了车。   -   第二天一大早,温汀就带着父母一起来到了医院看望谢仲庭。   温汀也没有提前打招呼,到医院的时候,只有谢景恒一个人在。   偌大的病房里预备了陪护的床,但是床面整齐,一看就没人睡过,谢景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片刻不离的守着爷爷。   男人一贯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稍显凌乱,唇周冒出青青的胡茬。   看见温汀一家三口进来,谢景恒布满血丝的双眼明显怔了怔。   他忙起身接过温至信手里带来的补品和果篮,“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温至信看了一眼病床上正睡着的谢仲庭,“你爷爷住院,昨天星星跟我们说了,我们心里放心不下,就决定来看看,没什么大事吧?”   谢景恒带着众人往外面走。   这高级VIP病房是里外的套间,外面有一间会客室。   谢景恒让温父温母落座,一边倒茶一边解释爷爷的病情,“爷爷这次摔倒倒没什么,只是早年他的心血管就有一些毛病,年纪大了也不敢做手术,只能是....”   只能是挨一天算一天了,谢景恒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倒了两杯茶,放在了沙发面前的茶几上,“爸妈,你们喝茶。医院条件有限,怠慢了。”   温至信摆手表示不会介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小谢啊,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气。”   谢景恒也在温汀旁边坐了下来,二人的眼神在空中对视一秒,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说着话,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谢勋和白冬景走了进来。   没想到谢温两家父母第一次碰面居然是在医院。   温父温母看见来人,也立马起身迎接。   谢勋对着温汀点了点头,笑着跟温至信握手,“亲家公,这也太巧了,我还说过几天让阿恒安排咱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呢,就是太忙了,你说,这又赶上老爷子病倒了,哎...”   温至信握着谢勋的手晃了晃,表示理解,“咱们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这些我都理解,不会放在心上。”   谢勋在抓着温至信的手没有放开,一副亲热的模样,回身看向谢景恒,“阿恒啊,中午安排个地方,正好请你岳父岳母吃个饭,就这么定了。”   谢景恒跟温汀对视一下,答应道,“知道了,爸,我来安排。”   谢仲庭醒来后,温家父母陪着老爷子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   中午,谢景恒把饭局安排在港城最具独特风格的中餐馆——云上客。   整个餐厅的设计采用山水画风格,融入了木雕,刺绣等传统工艺,看上去古朴素雅。   包厢在二楼,沿着实木楼梯上去,入眼的首先是墙上的水墨画,在壁灯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光辉。   谢景恒快走几步打开了包厢的实木门。   “爸妈,里面请。”   包厢空间很大,中间的红木圆桌旁边只摆了整整六套桌椅。   大家在客套中入座,几句寒暄之后,是难掩尴尬的沉默。   谢景恒和温汀属于协议结婚,两年后就各自分开的那种,所以普通人结婚所必须的那一套礼仪全部都没有,也没有提前准备。   她实在没想着真的会有双方家长坐在一起吃饭的那一天。   温汀只见过公公婆婆两面,根本不熟,她夹在中间,想要找个话题来缓解尴尬也实在是有点难。   整个席间,只有一个平时人狠话不多的霸道总裁谢景恒在费力周旋。   好在温至信是个好脾气的,一直在努力配合,整场饭局下来也不至于太尴尬。   谢勋简直就是中年版的谢景恒,话少,脸色严肃。   在一轮敬酒结束后,半天没说话的谢勋忽然开口。   “温总啊,我们家阿恒啊,主意大,结婚这么大的事,都没和我们当父母的说,领了结婚证之后我们才知道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温至信尴尬地笑了两声。   谢勋又补充了一句,“阿恒二十八了,老大不小的,能够娶到令爱,是我们谢家的福气,只是这婚礼还是要好好办一办的,不能让外人说我们谢家小气,对吧?”   旁边的白冬景,一身藕粉色连衣裙衬得唇红齿白,同色系披肩更显高贵典雅,谢勋说完,她在一旁点了点头,“是啊,不能委屈了我们儿媳妇。”   夫妇二人一唱一和,搞得温家不马上答应下来,好像有点不识抬举。   温至信正思考着如何应对,孟月素先开口了,“能够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当然是好,但是,这毕竟是孩子们的事,还是要听从他们的意见,您说对吧?”   白冬景呵呵笑着,尴尬地点了点头。   坐在妈妈身边的温汀从桌下悄悄握了握她的手。   果然自己的妈妈最了解自己。   谢景恒适时开口,“我都听汀汀的。”   说完,还不忘深情地看了他一眼。   四个家长被小夫妻的亲密感染到,话题被轻松转了过去。   饭毕,送走两对父母,温汀和谢景恒站在餐厅的门廊下,长长舒了一口气。   谢景恒:“我觉得下次还是不要让他们四个碰面了。”   温汀:“举双手双脚同意。”   两个人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起来。   -   不好的消息传来,是在爷爷住院的第七天下午,温汀的参展作品正在收尾阶段,忙翻天的节奏。已经好几天没去医院了。   温汀的工作室是朝西的房间,夕阳渐渐逼近地平线,橙黄色的阳光透过玻璃门射进来,一室光辉。   最后一件旗袍已经完成,温汀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准备坐下休息片刻。   想着一天都没有出现的谢景恒,打算给他打个电话。   刚把手机拿在手里,手机就嗡嗡地振动起来。   来电显示——谢景恒。   温汀唇角带着笑,接通。   “正想着你呢,就给我打来了,我的作品终于做好了,好累呀,请我吃点好吃的犒劳犒劳我呗。”   温汀抱着手机跟电话里的人撒娇。   对方什么都没说,听筒里一片沉默。   温汀不确定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眼屏幕。   确实是谢景恒的号码没错。   直到耳边传来微弱的哭泣声,温汀才颤抖着开口。   “谢景恒,你怎么了?”   “汀汀,爷爷走了。”   “我最爱的爷爷——他走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是谢总,是一个失去爷爷的普通人。 第33章 陪伴   ◎“我找到你了。”◎   温汀赶去医院的时候, 病房里挤满了人。   她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谢景恒。   他忙碌着周旋于亲人之间,告诉他们老爷子临终前的状态。   “走得挺安详的, 没什么痛苦。”   温汀听他轻松地介绍着这些, 觉得有些恍惚,谢景恒竟然出奇地镇定,唇角居然有弯起的弧度,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遗体被带走后, 大家进进出出, 有一批人走了, 留下的人讨论着老爷子的后事。   温汀忽然就慌了, 因为谢景恒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就在一瞬之间。   刚才明明还在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她心下一沉,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温汀虽然不太了解谢景恒对于爷爷的感情, 但是从他平时的只言片语中, 也能感受出来。   他从小不受父母喜爱, 由爷爷带大, 爷爷对于他来说,比父母还要重要。   温汀没跟任何人说, 一个人跑出病房找寻谢景恒。   她站在楼道里一边给他打电话,一边观察了整个医院的布局。   这家是公立医院的国际医学部,因为高标准收费,前来就诊的患者很少,病房也不拥挤。   沿着整个病房区转了一圈, 她毫无所获。   手机铃声响了接近一分钟, 无人接听。   温汀不再寄希望于电话, 开始转去楼梯间,一层一层的找。   最后,她去了地下停车场。   温汀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几天前那个晚上......   两个人曾经在这里敞开心扉的交谈。   “谢景恒——”   “谢景恒——”   温汀的喊声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带着阵阵回声。   停车场里,偶尔有一两辆汽车驶进驶出,司机们看着温汀的举动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终于,在一片年久废弃的汽车旁边,落满灰尘的角落,温汀看到了那个坐在地上的身影。   素来矜贵体面的男人从来不容许自己的衣服上沾上半点灰尘,可是他现在却大喇喇地坐在了尘土飞扬的水泥地面上。   谢景恒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众人热烈地讨论着爷爷的身后事,就特别的反感。   这个在猜测老爷子的遗产有多少,那个在猜测这些丰厚的财产会留给谁。   谢景恒心里忽然阵阵作呕,只想远离眼前的一切。   他来到地下停车场,本打算开车走的,才发现自己手机,钥匙都没带。   爷爷临终前说的话,再次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脑海。   一天之前,医生就已经提醒了他,估计就这两天了,让他做好准备。   所以当那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大的震惊。   整整一天的时间,谢景恒没有离开病房半步,就这样在病床前寸步不离的守着。   老爷子已经昏迷有段时间了,两天没进食,全靠输液支撑。   谢景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恍惚间好像听见爷爷叫他,猛地一下醒来。   “爷爷,我在呢,我在呢。”   一睁眼,满室都是好看的夕阳,映在爷爷的脸上,显着气色好了很多。爷爷笑眯眯地正看着他。   老爷子精神出奇地好,暗灰的眼睛也有了一些生机。   “爷爷,我怎么睡着了,您感觉怎么样?”   “您别动啊,爷爷,我去叫医生。”   谢景恒起身准备跑着去叫医生,被老爷子抓住了手。   “阿恒啊,爷爷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我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你坐下,好好听我讲。”   谢景恒看着精神状态转好的爷爷,根本不相信他的话,“爷爷,您这不是好了吗?别瞎说,您能活一百二十岁。”   谢仲庭被他逗笑了,咧开嘴角艰难地笑了一下。   “阿恒,这三个孙子里面,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不过,幸好你有了温丫头,她是个好孩子,你们两个要好好过日子啊。”   谢仲庭语速很慢,谢景恒一字一句认真听着。   “还有,你父亲,你不要老是跟他对着干,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三个孩子里头,你是最最像他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脾气都是一样的臭,咳咳咳....”   老爷子忽然距离地咳嗽起来。   谢景恒手忙脚乱地帮他顺气,“爷爷,我去叫医生。”   谢仲庭还是摇头,“我还没说完呢......”   “我立了一份遗嘱,在我的律师那里,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和丫头,没有你大哥和小妹的份儿,他们也别争,这件事,我看你爸妈也不敢说什么二话。”   “爷爷....您的钱您留着花,我不要。”   谢仲庭抬起手,慢慢地抚摸谢景恒的侧脸,“我记得,你是六岁那年跟着爷爷回家的,一晃啊,都长这么大了......”   “我死了以后啊,也不必给我大操大办,把我跟你奶奶埋在一块儿....就行了....”   谢仲庭的声音越来越轻,气若游丝。刚才还抚摸谢景恒的那双手,也仿佛被抽干力气一般迅速滑了下去,眼神开始涣散。   谢景恒慌了,开始拼命地喊,“爷爷——爷爷——”   老爷子好像听到了他的呼喊,眼睛用力地睁了睁,又无力地慢慢闭上。   滴——滴——滴——   伴随着刺耳的报警声,床头的生命体征监测仪上所有数字迅速消失,波浪线变成了一道直线......   谢景恒还在紧紧握着爷爷的手,喃喃自语,“爷爷,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都记住了,您可不可以不走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滚烫的泪水潮水般涌了出来。   ......   温汀放慢了脚步,看着他落寞的背影。   他低着头,发丝凌乱,好像被谁疯狂的抓过,安安静静地坐着,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肩膀偶尔轻微耸动一下,整个人隐在这昏暗的角落里。   温汀被眼前的一幕触动,两行热泪挂在冰冷的脸颊上。   现在的谢景恒,仿佛是受了伤的困兽,需要一个人为他疗伤。   温汀抬了抬脚,觉得双腿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明明不到五米的距离,她却走了好久。   温汀站在他身后,还未开口,眼泪就开始止不住的流。   她微微下蹲,把自己大衣的下摆展开,盖在他身上,伸手将他揽入怀中,“谢景恒——”   “我找到你了——”   “我来陪你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僵硬了一下,温汀不自觉地用力抱了抱他冰冷的身体。   过了几分钟后,谢景恒才仿佛乍然苏醒般缓缓靠在温汀的胸前,呜咽着哭了起来。   他哭,她也陪着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温汀再也支撑不住两个人的身体,跌倒在地。   谢景恒手机根本没拿,还在病房,温汀的手机也不知道塞在了哪个角落里,直到包华国和顾沅宁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赶来。   “我说,你们俩躲在这儿呢,可叫我好找。”   “行了,二哥,爷爷已经81岁,算是喜丧,别难过了。”   “二嫂你也是,不知道劝劝,还两个人一起哭。”   “就是就是。”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边数落,一边架着早就冻僵的二人往车上走。   在暖气十足的车厢里缓了一会儿,包华国吩咐李启强给她们送回家,“老李,给二哥二嫂都送回去,这里有我们呢。”   谢景恒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像个傀儡般听从指挥。   到了月亮湾,李启强帮助温汀把谢景恒从车上搀扶到房间里之后就离开了。   温汀让他坐在壁炉边烤火,自己则去厨房准备煮一碗红糖姜水。   等十几分钟后,温汀端着热腾腾地姜水来到客厅时,那个男人早已歪倒在壁炉旁的沙发上,睡着了。   身上那件沾满灰尘的大衣,进门的时候被温汀扔进了脏衣篮,他身上这件西装也皱了,来不及换。   听着他沉沉地呼吸声,温汀觉得他一定时累极了,自从爷爷住院,谢景恒一直寸步不离,公司都很少去,这么多天下来,熬也熬坏了。   温汀回房间拿来一件长绒毯给他盖上,坐在一边,静静地陪着他。   -   爷爷葬礼结束后,家人还在老宅,没有散去,王律师带着爷爷生前的遗嘱,当着众人宣读了里面的内容。   真的如爷爷临终所说的那样,遗产全部由谢景恒和温汀继承,作为夫妻二人的共同财产。   坐在一侧藤椅上的白冬景脸色很难看,颇有微词,但也只是嘴角微微动了动,不敢说什么。   谢冬恒和谢冬华兄妹俩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个是二人真的不缺钱,再一个,也觉得这些遗产都是谢景恒应得的。   爷爷临终前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全部都是谢景恒寸步不离的照顾,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   律师宣读完协议,准备要离开,被谢景恒拦住了。   “王律师,我有个决定,准备宣布一下,也请您一起见证。”   王律师点头。   谢景恒一直牵着温汀的手,他侧头微笑看她,“汀汀,爷爷的这笔钱,由我来处置好吗?”   温汀注视着他漆黑的双眸,坚定地点头,“好,听你的。”   谢景恒随即目光环视众人,“爷爷的遗产,既然给了我,我就有权利处置,我准备用这笔钱在谢氏刚刚拍得的经开区一号地上建一座孤儿院,以爷爷的名字命名,专门收养那些家庭可怜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顿了顿,继续说,“当然,如果有的孩子有父母,但是父母不称职,还不如没有,自愿入住孤儿院的,仲庭孤儿院也会欢迎。”   说这句话的时候,谢景恒有意无意间扫了母亲白冬景一眼。   白冬景放在藤椅把手上的手指僵了僵,什么都没说。   宣布完毕,谢景恒带着温汀走出老宅。   爷爷不在了。   他跟谢家唯一的联系,好像也不在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逼着他回老宅吃晚饭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每一位支持我的小可爱,么么哒。 第34章 圣诞   ◎“谢景恒,你好过分啊!”◎   忙完家里的事, 旗袍馆终于在圣诞节那天重新开了门。   工作室关了好多天的门,冷冷清清的, 一门之隔的步行街上却是满满的节日氛围, 形成鲜明对比。   小兰还是个小孩子心性,缠着温汀上街买了一些圣诞装饰,兴致勃勃地给工作室装扮起来。   温汀撑着头坐在后面看她忙碌,“小兰, 咱们可是中式旗袍馆啊, 你装饰一堆西方节日的东西干嘛呀?”   谁知小兰理由张口就来, “姐, 旗袍虽然是咱们中国的, 但是咱们阻挡不了它走向世界的脚步呀,您不是马上就要把旗袍搬上米兰时装周了吗?”   是啊, 温汀觉得小兰说得还挺有道理。   正说着米兰,温汀才想起自己几天都没有看邮箱, 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电脑刚开机, 新邮件的滴滴声马上就传来。   来自米兰的candela工作室。   对方邀请温汀圣诞节后, 也就是27号过去一趟, 现场讨论一下作品的修改细节。   温汀抓紧回复的邮件,说自己会准时赶到, 同时吩咐小兰帮她定26号的机票,港城直飞米兰。   好在最近去米兰的旅客不多,她顺利地定到了机票。   想到要去跟自己最崇拜的设计师坐在一起开会,谈论工作,隔着太平洋, 温汀的心已经极度紧张了起来。   来不及多想, 温汀拿起自己修改了无数遍的设计稿, 开始重新检查了起来。   小兰来到温汀的工作台前,搓着手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小兰?”   “姐,就是...就是...”小兰吞吞吐吐地不肯说。   温汀放下笔,“说。”   “姐能不能给我放半天假,今天圣诞节,男朋友等着我去约会呢......”   温汀还是第一次见平时大大咧咧的小兰露出娇羞的神情。   “小兰交男朋友啦?什么时候的事啊?”   小兰还处在娇羞中,“就...才一个月。”   温汀想了想今天确实没有什么当紧的工作,就决定给小兰放假了。   看着小兰雀跃地跑出去的身影,温汀才想起来,谢景恒已经一整天没有露面了。   爷爷葬礼过后,谢景恒就一头扎进了公司里,堆了一个月的业务等他处理,弄得他经常早出晚归。   温汀作息时间还算正常,她睡着的时候,谢景恒还没回来,第二天一大早温汀起床的时候,谢景恒的便签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岛台上了。   这种日子,已经连续持续了一周。   温汀百无聊赖地坐在工作室沙发上,透过玻璃窗看着步行街上路过的年轻男男女女,忽然内心有一股酸涩。   小情侣们大都穿的很应景,头上带着圣诞发箍,手捧热奶茶,跟街上的每一个圣诞老人嬉闹拍照。   哎呀,不能这样,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我这是想什么呢?   温汀拍拍自己,从乱七八糟中回神,继续修改自己的设计稿。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一棵棵装扮的华丽的圣诞树上也亮起了五颜六色的彩灯。   温汀孤家寡人一个,犹豫了一会儿给乔栩打了个电话。   “乔乔,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好吃的。”   乔栩的大嗓门再一次差点把电话震翻,“今天可是圣诞节啊,谢景恒没有陪你吗?太过分了吧,我看他是皮痒了吧......”   “不是这样的,乔乔,”温汀赶忙解释,“他公司很忙,年底业务多嘛。”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空啊?”   乔栩气势瞬间弱了一半,“抱歉啊汀汀,我有约了,不能陪你了,呜呜,对不起宝贝儿。”   温汀苦笑一声,“没事的,你去玩吧。”   挂了乔栩的电话,温汀考虑再三,要不要问问谢景恒今天几点下班。   最终,还是决定先问问李想。   电话接通的很快。   “嫂子,圣诞快乐,找我有事吗?”   “李想,我想问你,谢景恒今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应酬或者是开会啊?”   “没有啊,全公司都放假了,我也回家了,谢总应该早就回去了吧......”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李想赶紧往回找补,“嫂子,可能谢总有别的事忙,您给他打电话了吗?”   温汀握着手机的手凉了凉,心里的苦涩感又加重了几分,“没事了,打扰你了,我给他打电话吧。”   挂了电话,温汀脑海里那两个经常打架的小人又出来表演了。   温汀用力晃了晃脑袋,把两个小人赶跑,锁门准备回家,李启强已经在外面等了。   现在谢景恒的司机直接变成了她的。   回家的途中,温汀忍不住又问了李启强,“老李,你今天见谢总了吗?”   李启强:“没有见到谢总,温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事儿。”   温汀身体往座椅上靠了靠,烦躁地闭上了眼睛。   车子到达月亮湾,进大门门禁的时候,保安微笑示意司机开门。   温汀一侧的玻璃被降了下来。   保安小哥拿着一个半米高的圣诞老人玩偶还有一个精致的平安果走了过来。   “温小姐,您好,这是我们物业给您的圣诞礼物,希望您喜欢,祝您圣诞节快乐。”   温汀脸上勉强挤出笑容,道谢接下。   心想,现在物业这服务真的是越来越人性化了。   就连物业都知道给业主准备礼物。   可是某些人......   到家后,李启强客气地离开,温汀一个人走向一片漆黑的大房子。   跟周围光彩靓丽的灯光想比,一片漆黑的大房子像是一个无边的黑洞般暴露在夜色里。   温汀怀里抱着玩偶和平安果,肩上的跨包却偏偏这个时候掉了下来,手忙脚乱地想腾出手来开锁都艰难万分。   她本就不太好的心情骤然跌落谷底。   一下之下,温汀把手里所有东西一股脑都扔到地下,才顺利开了门。   她没急着去开灯,门外的东西也没心思去捡,身体靠着大门闭眼平复了一会儿。   不就是个圣诞节吗,不过就不过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中国人根本不过这些外国节日的。   还是赶紧洗漱休息,明天还要赶飞机,我一定要以饱满的状态去米兰开启的全新的工作。   温汀自我攻略了一会儿,准备去按墙上的吊灯开关。   只是,她的手指并没有触碰到开关,客厅角落的一盏地灯却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怎么回事?   温汀警觉地身体往后退了退,就看到了客厅正中央摆放的一个巨大的玫瑰花花束,应该有999朵。   暖黄的灯光并不太亮,却足矣让温汀看清楚整个房间的布置。   白色和粉色气球组成的巨大心形气球正好挂在玫瑰花束的上空,地面上也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粉色气球。   玫瑰花束旁边是一棵大大的圣诞树,树下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子。   谢景恒充满磁性的嗓音突然从上空传来。   “汀汀,踩着我为你准备的花路,往前走。”   温汀换了拖鞋,小心翼翼地踩上了那条玫瑰花瓣铺就的小路。   花瓣一直延伸到餐厅。   餐厅里流淌出缓缓的小提琴曲,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牛排红酒,谢景恒一身高定西装,还系了蝴蝶结,绅士地替温汀拉开椅子。   “温小姐,请坐。”   温汀在谢景恒的引导下就座,身体好像踩在云层般虚幻,满脑子疑问不知该从何问起。   谢景恒在她对面入座,给两人的杯子里都倒了点红酒,率先举起了举杯。   “汀汀,圣诞节快乐。”   看着对方为自己准备的满室惊喜,温汀满肚子的抱怨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不说,自己心里又不痛快。   谢景恒抿了一口红酒,对着温汀抬了抬眼,“汀汀,今天不想喝酒吗?那我去给你准备果汁......”   谢景恒起身往厨房走,余光看见温汀已经把自己面前那杯红酒仰头全部干了。   “汀汀,别喝那么猛——”谢景恒伸手阻止,然而为时已晚。   这就是温汀的小脑袋里想出来的馊主意——醉酒。   一整杯红酒下肚,温汀顿时觉得体内温度开始上升,从胃部,到颈部,再到脸颊。   还没一分钟,两朵不正常的红晕爬上温汀的双颊。   “谢景恒,你好过分啊——”   温汀忽然开口,手掌啪的一声拍在餐桌上。   声音已经变了,带着醉意,拉着长音。   “我以为你忙着工作,早就把我忘在一边了。我给乔乔打电话,她没空陪我,我给李想打电话,他说你们早就下班了......”   “可是,可是,你那么忙,还花时间为我准备惊喜,我还误会你——”   “就连物业都有给业主准备礼物,可是你却没有,我就是有点生气啊,就一点点......”   “小兰都跟男朋友约会去了......”   温汀说着说着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把那点小心思全都倒给了谢景恒。   对面的男人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对面的小女子撒娇般抱怨,之前准备好的种种节目早已抛到脑后了。   温汀还在断断续续地抱怨。   “我其实不是要什么礼物,我就是想让你陪陪我......”   “你知道我每天一个人回这间大房子,有多孤独吗?整栋楼都黑漆漆的,冷冰冰的。”   “谢景恒,你-到-底-在-干-嘛?”温汀突然又拍了一下桌子,一字一顿地加着重音。   男人被他突然加重的语调吓得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从椅子上起身,手足无措地站着。   温汀的语调忽然降了下来,还带着一丝委屈,“你还不过来抱抱我吗?”   作者有话说:   酒壮怂人胆,说的就是你.....   感谢在2023-04-24 16:09:08~2023-04-25 15:52: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浪漫满欣、Jua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醉酒   ◎“我睡过头了……”◎   谢景恒本来认真坐着听着她的碎碎念, 准备先让她把话说完,没想到他一直岿然不动, 直接把人惹恼了。   女生哭泣撒娇的样子像是一粒粒小石子撒进了他的心海, 荡起无数圈涟漪。   他急忙起身把哭成一团的小姑娘揽入怀里轻声哄。   “汀汀,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惊喜,对不起。”   温汀仰起脸, 伸手揽住谢景恒的脖颈, 鼻尖蹭着他的脸颊,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 语气委屈, 又带着几分蛮不讲理。   “我喜欢的,谁说我不喜欢。”   女生的音调带着刚哭过的鼻音, 更添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那我以后,有什么安排都提前告诉你, 不像今天这样, 瞒着你给你制造惊喜了, 好不好?”   “好——”   谢景恒柔声轻哄好像取悦了温汀醉酒后不太讲理的大脑, 她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安静下来, 乖乖埋首在他的颈窝处。   她温热的气息撒在脖颈上,让谢景恒忍不住偏头蹭了蹭,摩挲起女生白嫩的耳垂,语气里带着笑意,也有几分无奈。   “那现在, 我们来吃饭好不好?”   得到她的同意, 谢景恒把放在保温柜里的食物拿了出来。   温汀喝了酒, 没什么胃口,牛排没吃几口,但还是非常捧场的夸赞对方的厨艺。   “好好吃,跟米其林餐厅的一样好吃。”   用过晚饭,温汀的状态并没有好转,脸颊酡红,眼神迷离,一看就是喝醉的状态。   谢景恒扶着她回房间休息。   刚迈上楼梯台阶,温汀就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谢景恒索性把人抱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温汀在身体悬空的那一刻清醒了不少,她大声抗议道,“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你喝醉了,汀汀。”   “我才没有喝醉呢,我还能喝!”   谢景恒不理怀里人的张牙舞爪,直接把人抱进了卧室,放在了床上。   “乖乖躺着不许动,我去给你拿醒酒药。”   谢景恒人还没走开半步,温汀就爬了起来,黏了上去。   “不要,我没喝醉。”   醉酒后的温汀变得格外黏人,搂着他蹭来蹭去,像只小猫咪。   酒精的作用,使她浑身燥热不堪,只想找一个清凉的东西抱着。   她再次用力攀着上谢景恒的脖颈,感觉到他微凉的颈间,抱起来十分舒适,不由得舒服地哼哼了两声。   随即,又眯着眼凑上去闻他身上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雪松香水味道。   “唔,这个味道好好闻。”   “谢景恒,你以后就只用这个牌子的香水好不好,你还得在米兰那次吗?你给我披了你的衣服,我闻到这个气息,马上就不害怕了。”   她边说边嗅,搞得谢景恒心痒难耐,可是对着喝醉的女生,又实在下不去手,只好咬紧牙关强忍着。   “汀汀,你喝醉了,先休息吧,好不好?”谢景恒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浴.火。   “不要,我不要睡,我还没吃饭呢。”   “说起米兰,我怎么记得我明天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温汀突然撒了手,歪着脑袋半跪在床上开始冥想。   “哎呀,想不起来,不想了。”   刚刚安静了三秒钟的人,又开始黏了上来。   谢景恒真的没想到,喝醉的温汀会是这个状态,如果这样被她抱着折腾一晚上,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浴.火焚身而亡。   温汀还环着他的脖颈,稍一用力,她躺下的同时,把他也带倒了。   男人的修长笔直的双腿撑在她身体两侧,一张俊颜尽在咫尺。   他深呼吸定了定神,对着身下的女生一字一顿地说道: “汀汀,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可就亲你了!”   喝醉的人哪里有理智可言,温汀真的是把什么是嘴硬演绎到了极至。   没等谢景恒吻她,她已经半起身仰头,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谢景恒一整晚的震惊在此刻达到最高峰。   温汀急不可耐的吻着他,滚烫的舌与他微凉的舌缠在一起,贪婪地摄取他的气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谢景恒的身体彻底被她点燃。   温汀感觉到撑在后背的那双手忽然不见了,自己被人扔在了床上,接着,眼睛里仿佛有一簇簇火苗的男人,欺身压,了上   PanPan   来。   男人的吻不同于前几次的温柔隐忍,仿佛带着某种急不可待,直接冲开她的贝齿,与她的舌,尖搅在一起,掠取她的气息,吻得身下的人早就软成了一摊春水。   男人好像已经不满足于唇舌的纠缠,开始低头开启新的领地。   她纤白的脖颈处,被他留下一处处爱的齿痕。   感受到他逐渐加大的力度,温汀的酒劲好像消散很多,一行热泪不觉地涌了上来。   “谢景恒——”   “谢景恒——”   她哭着叫他的名字。   男人好似充耳不闻般继续,米色开衫的扣子早就被他粗粝地解了大半,大片的白腻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成为他新的攻略目标。   温汀其实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醉,尚有几分理智,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气场起了变化,她才开始真正害怕起来,软声求饶。   “谢景恒,我错了,求求你。”   彻底被点燃的男人根本不听她的求饶,唇舌还在急速向下,一切都在朝着自己不曾预想的方向发展。   温汀才知自己真的是玩.火自焚。   算了,来就来吧,反正是持证开车,就是没有提前准备,不知道家里有没有那个.....   温汀正脑补的时候,不知男人的动作什么时候竟然停了下来。   谢景恒在关键时刻刹了车,不想在她醉酒的时候欺负她。   压在身体上方的阴影骤然消失,温汀酒醒后的身体顿觉寒冷,缩头乌龟般扯了被子过来,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房间内一片静谧,能清晰地听见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温汀虽然未经人事,但是也不是一点都不懂,他现在,应该特别难受吧?   当了一会儿缩头乌龟,旁边的男人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温汀又有点放心不下,露出脑袋悄悄瞄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   谢景恒迅速捕捉到她探究的眼神,哑着嗓子开口。   “汀汀,我好难受。”   “帮我,好不好?”   !   这要怎么帮?   隔着薄薄的羊绒被,谢景恒的手迅速准确的找到了她右手的位置,带着往自己这边来。   温汀手被他温热的大手带领着,慢慢移动,她迅速的闭紧了双眼。   虽然她本来就蒙在被子里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手太小,只能被他的大手带着一起。   唇再次被他堵住,她无力地承受着他的索取。   ......   不知过了多久,温汀只知道自己已经右手换左手,左手换右手几个回合,才听见了一声闷哼。   谢景恒起身去了浴室,温汀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整个身体都蒙在被子里,除了一只手暴露在空气中。   谢景恒收拾好自己,又抱着温汀去浴室洗漱,认真地帮她洗手。   ......   温汀没眼看。   折腾了小半宿,精疲力尽的两个人就在温汀的房间里相拥而眠,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天光大亮。   温汀在满室阳光中醒来,剧烈的头痛感让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敲掉,床头闹钟上显示的中午十二点的时间让她惊叫出声。   “啊.......”   “我今天要飞米兰啊,我睡过头了......”   “飞机早就飞走了,我还没收拾行李呢,呜呜呜.......”   谢景恒被她尖叫声惊醒,不急不躁一把把在床上乱舞地人儿扯进了怀里,“急什么?”   “你好像忘了你老公是个总裁。”   “他有私人飞机。”   对哦!   温汀暗笑自己傻,自己家没有私人飞机不代表人家不能有,自己真是少见多怪。   又重新躺下,刚平静了几秒钟的温汀忽然想到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再次惊叫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们为什么躺在同一张床上?”   温汀一把揪过被子挡在了胸前。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才反应过来挡也没有用。   谢景恒半仰身,手臂撑着头,眼神里满满地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表演。   对视的几秒里,昨天晚上的记忆犹如幻灯片一般在温汀脑海里一张一张上演。   等幻灯片放完,温汀感觉自己的双手又开始酸疼起来。   那包裹着的灼热濡湿感,仿佛再次出现......   -   温汀洗漱完出来,谢景恒这边已经联系好了私人飞机,现在就可以起飞。   抓紧收拾了几件行李,谢景恒开车带她去了机场的停机坪。   停机坪上,谢景恒的湾流G550私人飞机已经停在那里,飞行管家见到他们过来,脱帽致意。   “汀汀,我实在是抽不开身,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   谢景恒拉着温汀的手,小心叮嘱。   “除了工作,就在酒店休息,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好。”温汀点头答应。   “去几天?”   其实温汀自己也不知道,邮件里没有说。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吧。”温汀拿过自己的行李,递给飞行管家,自己踩着扶梯走了上去。   这还是温汀第一次乘坐私人飞机。   近年来,年轻的总裁们购买私人飞机的数量在慢慢增加,在他们父亲那一辈并不太多。   飞机内部很宽敞,能乘坐12个人左右,里面还有隔间,隔间里有一张床,可以休息。   飞行管家告诉温汀,他们要飞大概十几个小时,温汀可以进里面休息,冰箱里准备了各种吃食。   隔间里面除了有舒适的床位,放映机,平板电脑等娱乐设施也齐全。   温汀窝在沙发里,选了一部喜欢的外国影片,慢慢进入梦乡。   -   一觉醒来,飞行管家好心提醒,他们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落地米兰了。   私人飞机虽然没有硬性的关机要求,但是为了不影响飞行,温汀还是把调了飞行模式。   落地后,她开机给谢景恒打电话报平安。   落地米兰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机场有谢景恒提前安排好的司机带着温汀去入住酒店,准备下午去参加研讨会议。   还是上次她来米兰见过的那位司机先生。   candela工作室开在一家很有意式风格的别墅里,温汀到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好多人。   “I\'m sorry I\'m late.”【对不起,我迟到了。】   温汀弯腰道歉。   一身休闲裙装的candela起身拥抱温汀。   “Oh, baby, here we are again. Welcome to Milan again.”【宝贝,我们又见面了,欢迎你再次来到米兰。】   拥抱过后,candela向在座同仁介绍温汀。   温汀微笑环视四周,在众人里意外发现了一张东方面孔。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今天就先放过你,没有下次。 第36章 小别   ◎“这不是二嫂吗?”◎   “温汀, 你好,好久不见了。”   他身着高级定制西装, 眉目清朗, 如光风霁月,眼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缓缓起身,用中文跟她打招呼。   温汀认出了他。   这是他的研究生学长——梁君让。   他们曾经在巴黎ESMOD时装设计学校同属于一个导师门下, 因为全年级只有他们两个是中国人, 所以难免走得近一些。   记得毕业前夕, 两个人一起讨论过未来的发展, 他决定前去米兰闯荡, 并且邀请温汀一起。而温汀是要回国嫁人的,当时梁君让还对她的选择颇感遗憾。   回国后, 两个人就断了联系,没想到, 会在米兰时装周的筹备会议上再次碰面。   温汀看着大半年没见的学长, 定了定神, 开口打招呼, “学长,你好,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会议开始,两个人没有过多的交流。   candela对于作品的审核异常严格,看着好多知名设计师提交的作品被candela批评的一无是处,本以为万事俱备的温汀,开始变得坐立不安。   她悄悄看了眼坐在candela下手处的梁君让, 脸上挂着一贯的自信笑容, 下一个展示的, 就是他设计的作品。   PPT开始播放梁君让的作品,他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做解说,三个作品全部都是22年秋冬季新款,风格大胆新奇,让人眼前一亮。   意料之外的,candela阴云密布的脸上开始慢慢放晴,介绍完毕,她也只是提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修改意见。   梁君让现在已经算是国际知名设计师了,国内一些娱乐明星也会花高价请他为自己设计高级礼服,经常是万金难求。   最后一个展示的,就是半路才加入到团队里面的设计师——温汀。   在看过全部设计师的作品后,温汀对于自己的作品变得十分不自信。   她从自己座位上起身,走到前面去进行讲解。   慌乱的心跳裹挟着全身的血液直达大脑,她很慌。   温汀的三件作品全部都是旗袍。   她把自己的设计理念和衣服的寓意一一讲解过后,将眼神落在了坐在首位的candela身上。   只见她双腿交叠,身姿懒散地靠着椅背,双手抱在胸前,脸色看不出阴晴,秀眉微微拧着,眼神直视着PPT上面的作品,没有说话。   温汀心想,完蛋了,一定是自己的作品十分糟糕。   自从跟谢景恒结婚,感觉自己的心绪每天都被那个男人牵着走,混乱的心思是不可能设计出完美的作品的。   都怪谢景恒!   ……   远在万里之外的谢总莫名打了个喷嚏。   candela还没有发表点评意见,温汀就这样一直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梁君让看得出来,温汀应该是十分紧张的,语速很快,还有几个单词都说错了。   看着因为紧张而涨红脸的她,梁君让不自觉地想要帮她。   “candela,我想有必要帮温小姐做个解释。”梁君让突然开口,大家的目光迅速转向他。   “温小姐作品里的相思鸟,可能你们不太懂,它不是一种普通的鸟类,就和我们大家熟知的鸳鸯一样,是爱情和幸福的一种象征。”   经过梁君让的解释,candela好像懂了一些,眉头渐渐舒展。   -   筹备会议整整开了三个小时才结束,candela亲力亲为,对每一件作品都认真提出修改意见,约定一个月之后再次来到这里展示。   最后,有工作人员安排了第二天的工作计划,大家就各自散会了。   大家都走了之后,温汀并没有着急离开,坐在位置上长长舒了一口气,从包里取了纸巾擦了擦自己因为紧张而汗湿的双手。   梁君让也没走。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温汀抬眼,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学长,刚才真是谢谢你,我太紧张了,好丢脸。”   梁君让顺势在温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客气了,我也只是帮你说了句话而已,但是,学妹,你不是说要回国嫁人吗?怎么会出现在candela的工作室呢?”   温汀把自己跟candela在9月份时装周上的偶遇,和因为自己穿的一身旗袍被她欣赏,继而给自己发了邮件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跟梁君让说了。   对面的男人听完并没有恍然大悟的神情,反倒是一脸疑惑。   “我跟candela合作快两年了,我印象中她并没有主动邀请过哪个设计师,何况是你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设计师。”   温汀的脸色尴尬地变了变。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梁君让赶紧道歉。   温汀微笑着摇了摇头。   梁君让起身,看了眼手表,“学妹,到晚餐时间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跟你共进晚餐呢?”   “学长,你太客气了,咱们许久不见,你刚才又帮了我,应该是我请你吃饭才对。”   气氛恢复如常,二人并肩往外走。   工作室门外,温汀的司机还在等候,看着温汀跟一位男士出来,主动上前问了句,“温小姐,需要我送您吗?”   温汀还没回答,梁君让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辆兰博基尼超跑,“我一会儿会送温小姐回酒店。”   温汀同意他的提议,一起上了车。   温汀对于米兰不太熟悉,对于去哪里就餐征求梁君让的意见。   “学长,去哪里吃你来定吧,反正是我请客就对了。”   “这是你第二次来米兰吗?学妹。”   温汀:“是的,上次来看过一次展。”   “米兰大教堂去过了吗?”   温汀眨了眨眼,不知道这位学长是要干嘛,“还没去过。”   梁君让扭动方向盘转了路线,“那我们就大教堂附近的Duomo21餐厅吧,顺便带你观赏一下大教堂的落日。”   “好。”   车程并不远,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米兰大教堂已经开始出现在温汀视野范围内。   Duomo21餐厅有很好的观赏位置,在这里用餐可以看到大教堂的全貌。   温汀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   雄伟壮阔的哥特式大教堂被落日余晖染上一层金黄,更添加了一份古老而神秘的色彩。   餐厅是露天的,方便游客观赏和拍照。   服务员上菜后,用意大利语礼貌问询是否需要帮他们拍一张。   温汀张了张嘴,有片刻的犹豫,对面的男人却毫犹豫地把手机递了过去,“谢谢。”   温汀只好配合着一起拍了几张。   饭后,温汀拒绝了梁君让一起同游米兰广场的请求,说自己想早点回酒店休息。   回到酒店,温汀洗漱之后,休息之前给谢景恒发了个信息,报备了一下。   温汀:【工作结束,准备休息。】   发完信息,温汀把手机随手扔到床上准备睡觉,没想到谢景恒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温汀看了看时间,她这里是晚上八点多,那么国内就应该是半夜两点,谢景恒居然没有睡觉。   视频接通,对面的一片昏暗,温汀勉强能认出来,谢景恒身上的米灰色睡衣。   “等我一下,我去开灯。”   谢景恒打开了壁灯,温汀这才看清楚对面的状况。   他居然趁自己不在,睡在自己的卧室里!   “谢景恒,你干嘛睡我的房间啊?”   “啊,有吗?”   男人装得一手好无赖,还假装的四周看了看。   “哦,今天回来太晚了,倒头就睡,没注意。”   ......你最好是。   “汀汀,你今天都忙了什么呀,有没有想我?”   温汀把手机声音开到最大,扔在床上,去洗浴间贴了张面膜。   “我到了之后就是开会,整整开了一下午的会,哪有空想你啊?”   “哦。”   男人的语气明显盛满了失望。   “那你吃过晚饭了?跟谁一起吃的?”   说到晚饭,梁君让的身影第一时间出现在温汀的脑海。但是,被她迅速pass了。   “就跟工作室的同事一起吃的啊。”   “米兰没什么好吃的,难吃死了,我都没什么胃口,还是咱们中国菜好吃。”   谢景恒:“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好。”温汀对着屏幕跟她撒娇。   “我明天还有一天的行程,后天应该就回去了。”   谢景恒从温汀眉宇间看到了她的疲惫,不忍占用他太长时间,只好放她去休息。   挂了视频,谢景恒躺在温汀睡过的床上,却久久没有了睡意。   自从在一起,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骤然分开几天,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本来就没有睡意,索性不睡了,他起身给顾沅宁和包华国分别打了个电话。   两个人都是黄金单身汉,夜猫子,这个时间不一定在哪个场子上潇洒呢。   电话接通,二人果然在一起。   包华国语气里十分的不屑,“二哥,你这不是梦游呢吧,不是说嫂子管得严,十点之前必须回家吗?”   谢景恒无奈地笑笑,“你嫂子出差了。”   包华国:“......感情嫂子不在家,你是耐不住寂寞了呗?”   谢景恒:“滚,我就是找你们两个喝酒,能喝喝,不能喝我睡觉了。”   顾沅宁的声音传了过来,“能啊,怎么不能,在诱惑呢,二哥你过来吧。”   “不去。”   “我老婆说,好男人不去那个地方。”   “你们俩过来。”   包华国,顾沅宁:“......”   半个小时后,二人拎着啤酒烧烤按响了谢景恒的门铃。   凌晨三点,三个大男人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席地而坐,把酒言欢。   “二哥,我看你是因为嫂子不在家,寂寞了吧?嫂子去哪了,出什么差?”   包华国一脸不信。   “她去米兰了,她设计的作品被选中参加明年3月的时装周。”   顾沅宁眼睛从啤酒里面拔了出来,“我靠,这么牛的吗,我一直以为二嫂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呢。”   谢景恒把吃完的签子扔了过去,“闭上你的嘴。”   顾沅宁嘿嘿一笑,继续喝啤酒。   “阿宁,冬华最近怎么样,在哪儿拍戏呢?”   顾沅宁一脸的匪夷所思,‘二哥,你别告诉我你手机上连微博都没有。’   “有过,就是韩霆宣布退婚那几天,后来觉得没用,就删了。”   “不是,我问你冬华的行踪,你跟我扯微博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   顾沅宁打开微博递到谢景恒面前,“你看看,你妹妹现在火了,刚拍了一部戏,最近在海南录综艺呢,这超话里面都有她的行程,你看看。”   谢景恒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不一样的谢冬华。   在别人的镜头里,她真的是一个顶流明星了。   “二哥,你看这个。”顾沅宁打开了一张照片,上面谢冬华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谁啊?她交男朋友了?”   顾沅宁闭了闭眼,“她交男朋友我会不知道?不是,这位是顶级时装设计师,跟二嫂一样,能参加时装周的那种,各类大明星小明星都盼着能穿上他设计的礼服。”   “嘿嘿。”顾沅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我已经帮冬华在他那里争取了一件跨年晚会的礼服,我厉害吧,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还不快谢谢我?”   谢景恒嗤鼻一笑,“好,谢谢你,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顾沅宁显然误会了谢景恒的意思,“哎,你是不认识这个设计师,不知道他有多牛,我给你点开他的微博主页,你看看他设计的那些作品你就知道了。”   顾沅宁手指点了设计师的头像,他的主页映入眼帘。   设计师——梁君让。   主页背景是一张极具东方色彩的油画。   下面第一条微博,发布时间显示两个小时前。   壮观的米兰大教堂前面,一对男女微笑着看向镜头。   “我靠,这不是二嫂吗?”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已经在磨刀了......感谢在2023-04-25 15:58:47~2023-04-26 17:14: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狐狸的椰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追妻   ◎“打人——可是犯法的。”◎   包华国就不该说那句话。   三个人都不瞎, 都认出来那个与梁君让一起合影的就是温汀。   但是顾沅宁比较有心眼,他没说, 包华国比较傻, 直接喊了出来。   换来了谢景恒的怒目斜视。   包华国只觉得一道寒光如无形的利剑直插入自己的心脏。   如果眼神能杀人,自己此刻已经千疮百孔。   包华国和顾沅宁都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屏住了呼吸。   顾沅宁想把手机拿回来,可是, 那个人手指紧紧地握着手机, 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谢景恒眼神简直要把这张照片戳个洞。   发布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前, 也就是米兰的晚上七点。   照片背景虽然是米兰大教堂, 但是他们坐的位置显然是一个露天的观光餐厅。   餐桌上摆放的食物确实看上去没有什么食欲, 怪不得温汀会说自己没吃饱。   只是,她骗了他。   室内, 死一般的沉默。   顾沅宁和包华国两个大冤种,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没人敢开口说一句话。   “阿宁, 把这个男人的信息发我手机上。”   终于, 谢景恒开口了,声音比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冷。   “哦....哦好, 马上。”   谢景恒起身朝着楼梯走去,背影如上战场一般决绝。   “我去睡觉了,太晚了,一楼的客房你们自便,明天给我找钟点工打扫干净。”   回到卧室的谢景恒哪里能睡得着?   他摸出自己的手机, 开始下载微博。   注册, 登录, 搜索。   梁君让的主页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不是说跟工作室的同事一起吃的晚饭吗?难道同事只有一个人,还是这等极品帅哥?   到这一刻,谢景恒还不肯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看着照片上微笑的两个人,谢景恒竟然从他们的眉宇间看到了一丝相配的味道。   嘀嗒。   新消息提示,来自顾沅宁。   这个阿宁,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谢景恒打开信息,看到了梁君让的生平履历表。   研究生毕业于巴黎ESMOD时装设计学校,2020年。   谢景恒懂了,原来是温汀的学长。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梁君让二寸免冠照片的位置摩挲来摩挲去,脑海里一团糟。   其实也就是同事之间吃一顿饭,没什么的,我要尽量大度一点,太小气的男人不好。   但是她为什么要撒谎呢,如果只是普通同事,说出来就好了嘛。   两个人毕业于同一所学校,而且都那么优秀,显然不是简单的同事关系。   我就要做小气的男人,我看到我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是不爽!   有了这个结论的谢景恒,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想给李想打电话。   半夜三点,还是算了,人家刚新婚不久,谢景恒你做个人吧。   谢景恒就这样在床上直挺挺地坐到六点。   六点刚过一分,他就拨通了李想的电话。   现在已经是早晨了,勤快的人已经起来晨练了,李想应该起来了吧?   电话打到第二遍,终于接通。   李想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老板,有什么事吗?”   电话接通了谢景恒才开始后悔,自己这个举动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只好先道歉,“李想,对不起,这么早打扰你,你帮我看看最近两天的行程表,能不能空出来,我有点急事,需要出国一趟。”   谢景恒的一句对不起,让本来迷糊的李想彻底清醒。   他那高傲自负的老板什么时候说过对不起啊?   “好的,老板,我把行程表给您发过去。”   表格很快发了过来,谢景恒认真看了起来,最近两天都是年底的总结会议,没有太重要,推个一两天应该没事儿。   还要见一个合作公司的老板,约下次应该也可以。   好,就这么办了。   谢景恒三秒之内就把自己两天的行程全都推了,并且语音告知李想一一去通知落实。   怎么去米兰?   自己的私人飞机还在米兰呢。   谢景恒穿好衣服,走向一楼的客房。   顾沅宁和包华国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自己一夜无眠,而他们却睡得这么香。   谢景恒心中的怒气已经抑制不住了。   他一人后背上拍了一巴掌直接拍醒。   正欲发作的二人看见一脸阴沉的谢景恒硬生生地把那句脏话憋了回去。   “二...二哥,有有何吩咐?”   谢景恒倒背着双手在房间里踱步。   “我需要一架私人飞机,我的在米兰呢,一时回不来。”   “去哪儿啊唔.....?”包华国一句话没问完,嘴就被顾沅宁捂住了。   “你傻呀,去哪儿还用问?”   “二哥,”顾沅宁有点为难,“我的飞机定期检修呢,最近飞不了,包子,你呢?”   “我没有飞机啊,那...那是我爸的.....”   一个一个的,一个都指望不上。   顾沅宁看着谢景恒的脸阴的快要下雨,赶紧掏出手机开始订票。   “二哥,今天飞米兰的,上海还有一班,你现在去上海转机,应该能来得及,只是委屈谢大总裁了,是经济舱,要不我给你定上?”   顾沅宁越说越心虚,最后几个字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了,虽然慢了点,好歹也能到。   考虑几秒,谢景恒故作深沉道:“定上吧。”   机票定好,谢景恒飞速跑去自己房间收拾行李,顾沅宁追了出来,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二哥,我就提醒你一句,去可以,但是,打人——可是犯法的。”   谢景恒上楼梯的脚步顿了一下,什么都没说,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自从买了私人飞机,谢景恒几乎没有乘坐过航班,行李该带点什么,脑海里一团糟,什么都整理不出来。   衣帽间最下面的抽屉里,是他放袜子和内裤的地方,里面还藏了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他买了很久了,一直藏在那里。   好似跟谁赌气一般,谢景恒把小盒子扔进了行李箱。   方形盒子上面“日夜持久”四个烫金大字在早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   谢景恒上飞机前,接到了温汀的信息。   亲亲老婆:【今天跟工作室一起去参观米兰的一些经典建筑,增加设计灵感。】   亲亲老婆:【你在忙什么?】   谢景恒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   谢景恒:【今天很忙,一整天的会议。】   发完,谢景恒就在空姐的催促下关机了。   温汀这边从他发来的信息里没看到任何的异常,把手机放进包里,跟上了团队的脚步。   参观的时候,梁君让一直跟她走在一起,导游解说完之后,他还耐心地用国语跟温汀再解释一遍。   把温汀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不好直接拒绝,搏了人家的面子,只好跟紧大部队。   一天的行程排的满满当当,晚上还安排了酒会。   candela团队一共二十几个人,酒会地点安排在宝格丽酒店的顶层西餐厅。   参观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去换上了华丽的宴会礼服。   经过了两天的学习和交流,大家已经彼此熟悉很多,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米兰天气比国内还要冷,为了这次宴会,温汀还是咬牙穿上了旗袍,只是里面加了厚厚的打底,外面加了羊毛披肩,仍觉不够。   温汀今天一整天肚子都不太舒服,隐隐作痛,她以为只是自己衣服穿得太少,为了不浪费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她一直忍着没提,再加上知道自己的酒量,从一开始就没有拿红酒,手里端着的是一杯热果汁。   酒会现场还聘请了专业的演奏团队,舒缓的钢琴曲回荡在整个大厅,已经有一位大胆的男士主动要求candela去跳舞。   今天的candela穿得很漂亮,她爽快地答应了。   在她的带动下,又有几对男女开始进入舞池。   温汀慢慢品着杯子里的橙汁,微笑看着跳舞的大家。   “不去跳吗?”   梁君让端着酒杯坐到了她的旁边。   “呵呵,我不太会跳舞,就不献丑了。”温汀谦虚一笑。   “我记得你在上学的时候,就不爱参加这些社交活动。”   “是啊 ,”温汀说道,“我比较社恐的一个人。”   “哎,你可以去跳啊,学长。”   梁君让笑着摇了摇头,“别忘了,大学图书馆最后走的两个人,永远都是你和我,你以为,我会是一个社牛吗?”   他一句玩笑话,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梁君让低眸,注意到温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你真的像毕业时候说的那样,回国就结婚了?恭喜你,都没收到你的请柬呢。”   言下之意,结婚为什么没叫他。   温汀下意识把左手藏在了右手后面,面色有一点尴尬。   “是这样,我们只是领证,还没办婚礼。”   男人拧起的眉毛瞬间舒展,“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们办婚礼的时候,记得一定要通知我哦。”   “好。”   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换曲子的空隙,温汀注意到,candela右手举着手机匆匆走了出去。   众人全部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看向她。   这时有一位团队的男设计师拿着两杯红酒,坐在了温汀旁边的空位上。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可以跟你喝一杯吗?”   温汀摇头摆手,表示自己不会喝酒。   男士还在不依不饶。   温汀一直带着礼貌的微笑推脱。   这时,出去有一会儿的candela重新走进餐厅,后面跟着一个男人。   人还未走进正厅,磁性嗓音已经传了过来。   他的意大利语很熟练,流畅。“她说她不能喝酒,你听不懂吗?”   话语落地,人已经走到了温汀的身边。   男人的气场足有两米八,不怒自威。   那位劝酒的男士被来人自带的高冷气场冰到,讪笑着离去。   这张圆桌上坐着的,就只剩下温汀和梁君让。   温汀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已经被candela再次叫走。   candela挽着他的胳膊,引导到餐厅正中央的位置,为大家介绍。   “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一位中国老朋友,Allen-Xie,欢迎他跟我们一起享受这美好的夜晚。”   说着,candela接过侍应生手中的酒杯,顺手递给谢景恒一杯。   二人面带微笑的碰杯:“Cheers!”   梁君让并没有赶到任何异常,以为只是candela的一个朋友,跟着在场的众人一起举杯庆祝。   只有温汀没有动。   她四肢僵硬地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   ——谢景恒到底干嘛来了?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一刻也等不了,经济舱又怎么了,站票我也去。” 第38章 吃醋   ◎“宝贝儿,准备好了吗?”◎   谢景恒在candela的带领下进行一些必要的social。   趁这个空档, 温汀开始大脑风暴。   他追过来,应该是公司在这里有合作吧?不是专门来逮她的吧?   嗯, 一定是的, 她又没做什么错事,干嘛要逮她?   想到这里,昨天晚上跟梁君让一起用餐的场景又复现在脑海里,她们只是吃了个饭, 还——还拍了照。   吃饭肯定没什么, 拍照就有点超过正常范围了, 但是, 话说回来, 拍照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谢景恒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不可能不可能。   温汀大脑急速运转, 眼神还不忘在人群中搜索谢景恒的身影,看见他正跟candela谈到兴头上, 她放下心来, 身体往一侧偏了偏。   “学长。”   她叫了一声坐在她一侧的梁君让。   “咱们昨天拍的照片, 你没有发给别人吧?”   为了不让别人听到, 温汀特意压低声音,身体也跟梁君让靠得很近。   梁君让也配合地低下身子回答她的问题, 从远处看上去,两个人姿势暧昧,像是在咬耳朵。   “没有发给别人啊,只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刚才还在餐厅另一侧social的男人已经站在了温汀旁边。   他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 眉毛轻佻, 跟桌子上放着的梁君让的杯子碰了一下, “久仰了,梁大设计师。”   一眼都没看温汀。   碰完杯,谢景恒就把杯中酒干了。   梁君让这酒杯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   他并不认识他,但是,他能得到candela的亲自迎接和介绍,应该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任务,并且二人肯定关系不一般。   梁君让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制服,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可能忘记了,请问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   谢景恒顺势坐了下来,一双桃花眼满眼含笑,语气里却丝毫没有笑意,“您当然不认识我了,我只是您一千万微博粉丝中的一员而已。久仰您的大名,特来拜访。”   梁君让刚才还有些唯唯诺诺的神情,在听说对方只是自己一个普通粉丝的时候,顿时挺了挺后背,神情变得得意而放松。   温汀双手捧着热果汁杯,仍觉得浑身冰凉,他不知道谢景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也不敢贸然开口介绍他们的关系。   只好装傻看戏。   谢景恒明显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梁君让,还在缠着他问东问西,一副小粉丝见到大明星的既视感。   “梁老师,我昨天看到您发的微博,能问一下您是在哪个餐厅拍得照吗?拍照的角度简直绝了,我第一次到米兰来,也打算去米兰大教堂打卡一下。”   梁君让好似被谢景恒崇拜的眼神冲昏了头脑,不假思索道:“就是大教堂旁边的Duomo21餐厅,那里可以拍到大教堂的全貌,尤其是在落日十分,氛围感很绝妙。”   “对吧,学妹?”   好死不死的,梁君让还cue了温汀。   如果可以,温汀早就找地缝钻进去了,哪里会在这里看他们两个大男人演戏。   “哦,对了,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是我研究生的学妹,温汀,也是服装设计师,昨天的照片就是我们一起拍的。”   梁君让热心地替温汀跟谢景恒介绍着彼此。   奈何桌上另外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   腹痛感再次袭来,温汀打算借口离开这修罗的场面。   “对不起学长,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告辞了,你们慢聊。”   温汀身体还没离开座椅,旁边的两个男士同时跟着站了起来。   “学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怎么了?”   后者跟甚,直接上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温汀低眉没有说话,梁君让主动开口替她打抱不平,“哎,你干嘛呢,你这样做,不礼貌吧?”   他指了指谢景恒挽着温汀肩膀的手。   “不礼貌吗?”谢景恒冷笑一声,手不仅没松开,手上的力度还特意加大了许多。   “那么,梁大设计师,你跟别人的太太拍照,还公然发到微博上,引起粉丝猜测,你——礼——貌——吗?”   谢景恒收起之前的笑意,冰冷的眼眸直视梁君让,语气十分不耐。   他们这边的小冲突吸引了在场其他人的目光,大家开始窃窃私语,猜测三个人的关系。   candela也注意到了这边,端着酒杯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我居然刚刚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Allen,温小姐,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他还不肯承认你们的关系对吗?还说只是女伴。”   温汀尴尬极了,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谢景恒倒是神色自如,一脸委屈地跟candela诉苦,“上次之所以那样说,是我太太还没答应我的追求,还在考验期。”   “原来如此。”candela意领神会。   “我看温小姐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今天的参观让她有些疲惫了,不如你带她早些回去休息。”   谢景恒一脸温柔地为温汀整理滑落的披肩,回答candela,“我正有此意,那就失陪了。”   谢景恒右手替她拿着手包,左手揽着温汀的腰,带着她往外走。   留给在场人一对美丽的背影。   “他们好般配。”   “听说温小姐的老公是中国身价百亿的总裁。”   ......   这些窃窃私语,一句不落的都钻进了梁君让的耳朵。   他手指微微颤抖着,拿出手机解锁,手指滑到微博APP上,找到最新发送的那一条,点了删除键。   -   温汀被他有力的大手揽着往外走,脚下觉得有些虚浮。   她实在没想到,梁君让居然公开发了微博,还让谢景恒看到了。   她平时很少上网,不了解梁君让在中国的火爆程度,一千万粉丝的话,也算是大咖了,顾沅宁这个娱乐圈老狐狸应该认识,那么谢景恒能看到梁君让的微博,也就不奇怪了。   好死不死的,温汀对他说了谎。   所以他扔下公司,追来了,是这样的吗?   一直到上车,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在温暖的车厢内,温汀身体渐渐暖和起来,腹痛也稍有缓解,司机开车很稳,不到二十分钟,就把人安全地送到了酒店。   温汀的房间只登记了一个人,如果谢景恒打算入住,需要到前台登记。   温汀好心提醒他拿护照,带着他来到前台。   “小姐,你好,请问还有房间吗?”这句话是温汀问的。   “不用了。”谢景恒打断了她,“我们是夫妻,帮我在这位小姐的房间登记一下就好。”   金发碧眼的前台小姐看到了谢景恒手里拿着的红色小本本。   温汀看见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闭眼深呼吸,觉得有点心梗,敢问哪个正常人会随身携带结婚证啊?   前台小姐好像在网络上见过,这是中国人结婚证的模样。   她有重新征求了温汀的意见。   温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得到准许,二人乘电梯上楼。   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温汀终于憋不住先开了口。   “谢景恒,你生气了....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男人高大的身形直接压了过来。   温汀被他死死得压在了冰凉的电梯门板上。   他吻得霸道又野蛮,带着极强的侵略意味。   温汀躲无可躲,伸出手开始反抗。   “谢景恒——你发什么疯——你放开我——唔——”   谢景恒根本不理她的挣扎,长腿紧紧箍着她的身体,吻得放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21楼。   谢景恒长手勾着人往外走,嘴上根本不放开她。   温汀忍无可忍,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下。   血腥味蔓延。   嘶——   谢景恒吃痛,终于放开了她。   灯光昏暗的酒店走廊,一个人都没有。   谢景恒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房间在哪儿,他舔了舔唇上被她咬破的地方,再次把人抵在了走廊的墙上。   “温——小——汀!”他额头抵着她的,温热的气息撒在温汀的颈间,恶狠狠地一字一字叫她的名字。   “你咬我!”   “我就咬你了,怎么着,你弄疼我了,我不舒服,我反抗你又不听,不咬你才怪。”   温汀看也不看他,拍开他的手,顾自往房间走去。   开了门,温汀随手就要关门,谢景恒的手差点被门夹住,他惨叫一声,“温汀,你谋杀亲夫啊......”   温汀偷笑,才松了门把手,让人进来了。   她心里都明白,谢景恒之所以急匆匆过来找她,肯定是看到微博上的照片,误会了。   自己有错在先,还是要先认错的好。   温汀放下手包,把披肩也扔在床上,只留下一件烟粉色旗袍。   旗袍是温汀量身定制的,将她曼妙的身姿展现的淋漓尽致,点缀的粉钻在灯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前凸后翘,小腰更是盈盈一握。   男人还站在门口假装生闷气。   温汀走上前去,纤白的手臂绕上他的脖颈。   “谢景恒——”   她软着音调叫他。   “我确实骗了你,我昨天是跟学长一起吃的饭......”   “嗯?谁?”   “哦,是跟梁-君-让一起吃的饭,我们是同学,许久没见了,在这碰见,挺巧的,而且他还帮了我,我请他吃个饭,你说,不应该吗?”   温汀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温软的身体就这样紧紧贴着他。   男人刚才的火气早就被她春风化雨全都浇灭了。   “你请的他?”   温汀不假思索的点头,“对啊,不信给你看我手机账单。”   温汀说着就要离开去拿手机,被他一把揽住腰,制止了,大手还在她臀部拍了一下,惹得她娇喘一声。   “不用看了,相信你。”   温汀一听他信了,心想,大功告成,准备抽身。   谢景恒好像预判了她的动作,双手牢牢箍着她的腰,眼神里带着轻佻的神情,“那照片呢,老婆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还有最致命的一件事没解释呢。   “照片就是大家都说那里景色好,都在拍照,服务员也过来问我们拍不拍,我还说话呢,梁君让就同意拍了,大庭广众的,我也不好拂了人家面子,好歹人家也是个公众人物。”   “哦?”谢景恒带着不相信的语调。   “但是他发微博我可不知道啊,我平时也不看微博。”   温汀说完,双眼对上他探究的眼神。   如剪瞳般的黑眸里,映出她娉婷的身影。   温汀有一瞬间失神。   “所以,谢景恒,你不远万里追过来,你是——吃醋了吗?”   温汀大脑终于回笼,发现了事情的本质。   !   被人抓住内心想法的男人眼神开始闪躲,但是嘴仍然很硬。   “谁说我吃醋了,我有那么小气吗?我过来是正好跟这边有个合作。”   温汀好整以暇的配合他,“什么合作啊,愿闻其详。”   谢景恒终于忍不住似的,露出整晚第一个笑容。   温汀还在继续攻心,“承认吧,承认吃醋也没什么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谢景恒眼神忽然郑重起来。   “是,我就是吃醋了,看见我的老婆跟别的男人一起拍照,还笑得那么好看,我就是很不爽!”   “哈哈哈......”温汀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她笑了好久。   “你笑完了没?”   “嗯,笑完了,哈哈,笑完了。”   “好,下面我们来做点该做的事情吧。”   说完,谢景恒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往床那边走。   温汀紧搂着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大脑里开始疯狂想象接下来的一幕。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难道她们的第一次,是发生在酒店里吗?   酒店不太好吧?   但是这可是米兰的酒店哎,是他们初遇的地方,好像这样看来,也蛮不错的。   来就来吧!   温汀心一横,眼一闭,下了决心。   男人把她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上来。   他晚上喝了点酒,微弱的酒精气息夹杂着熟悉的雪松香侵袭着温汀的五官。   “汀汀宝宝,你准备好了吗?”   男人特意压低的嗓音,像是砂石在心间一点一点碾过,带着些许磨人。   温汀眼睫颤了颤,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谢总带着“武器”跨越万里来“献身”了......   谢景恒:“你礼貌吗?”   感谢在2023-04-26 17:18:18~2023-04-27 17:27: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LA 21瓶;lunes 8瓶;天线短路宝宝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学长   ◎“学妹这只小猫挠的。”◎   酒店房间好似特意安排过一样, 日落灯适时亮起,一室旖旎。   男人的嘴唇滚烫, 从额头, 到脸颊,最后游离到红唇,辗转流连。   接下来,是她白玉般的耳珠, 他轻含住,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惹得女生轻咬唇瓣, 无力般攀住他挺括的肩膀。   动作一直向下, 他的手早已不受控制般撩起她的裙摆。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迫不及待想要把这瑰宝打开。   谢景恒一边吻她, 一边引导着她的手去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   一颗...两颗...   嫌她动作太慢,男人直起上身, 三下五除二解了上衣, 露出性感的上半身。   他上身宽阔厚实, 沟壑分明, 线条流畅的腹肌上挂着一层细密密的汗珠,更显性感撩人。   “等...等一下。”   箭在弦上, 温汀却怂了,她喊了停。   谢景恒闭了闭眼,耐着性子问她,“老婆,有什么吩咐?”   “那个...那个....酒店有吗?”   他心领神会, 瞥了瞥床头那里。   “当然有, 各种型号, 各种规格,满足你。”   温汀的脸腾地一下热度再次上升。   温汀闭了嘴,再次紧闭双眼。   他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压着,长腿顺势顶.进她的双腿之间。   她闷哼一声。   “等一下。”温汀再次叫停。   谢景恒磨了磨牙,“老婆,你最好有事儿。不然......”   “酒店里的,不太好,不卫生,要不,你出去买一盒吧?”   谢景恒无声的笑了笑,还好他提前准备了。   他起身从自己带来的行李箱里找了一下,那盒“日夜持久”被送到了温汀面前。   !   看来这个家伙是带着“武器”到米兰来“献身”了。   温汀实在没想到,他还留了一手。   这次,不论温汀再以什么理由打断,谢景恒都不会再停止。   他再次与她唇舌纠缠,蓄势待发。   小盒子被他一只手粗暴地撕开,取出一个来,递到女生手里,他从她唇上抽离半个缝隙,“打开它。”   温汀双手用力地撕扯,奈何包装实在太严实,几次下来徒劳无功。   她又开始沿着边缘的纹路撕,终于在她努力下,被撕开了。   身体骤然用力,让她突感下腹一阵温热。   一整天的小腹酸痛感终于找到了原因。   ——她来大姨妈了。   她的经期一直不太准确,总会延迟几天,她平时也不在意,快到的时候,包里总会提前准备卫生巾。   这次应该是被突然的出差搞忘了。   这次就算她不想停止,也不得不停止了。   感觉到身下女人的心不在焉,谢景恒停止了动作,眼眸里闪着一簇簇小火苗,“宝宝,认真点。”   “老公~”   她软声叫他。   这还是温汀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开口之前,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   她语调轻柔,带着一丝暧昧。   男人被她叫得身体一震,差点缴枪。   “我来大姨妈了。”   ?!   谢景恒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起身坐到一旁,才知她为何软声叫自己老公。   被她三番两次的惊吓,谢景恒也没了兴致,现在只满心想的都是她的身体。   他起身把衣服穿好,问她,“那个,带了吗?”   温汀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得匆忙,没带。”   谢景恒穿好衣服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他一样一样的从里面把东西掏出来扔在床上,“老婆,我也不知道你平时用哪个牌子,就都买了来了。”   温汀看着眼前男人的举动,想象着他一个大总裁在便利店买卫生巾的样子,肯定是站在柜台旁边,指着卫生巾货架对售货员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   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温汀起身下床,准备去洗浴间,却又被他拦了下来。   只见谢景恒拉过温汀的行李,把里面最厚的衣服都拿了出来给她穿上,动作极尽轻柔,语气却还是霸道,“你现在不能着凉,多穿点。”   洗漱完出来,温汀发现谢景恒不在房间。   她把空调调到最高温度,仍觉得浑身寒冷。   在她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谢景恒终于回来了。   他端着一个小小的炖盅,里面的东西冒着热气。   “老婆,我找这里的华人朋友给我送的红糖姜茶,暖肚子的,快起来喝了。”   已经接近凌晨,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这些,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温汀鼻子一酸,“好。”   她把一整杯红糖姜茶都趁热喝了下去,身体顿时觉得暖和起来。   睡觉的时候,谢景恒又跟服务员要了两床棉被,全部都给她盖在了身上。   “谢景恒,我没那么脆弱,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的。”看着认真铺被子的男人,温汀忍不住说道。   “嗯?叫我什么?”   “......老公。”   “哎,老婆。”   两个人躺在床上,谢景恒把温汀紧紧搂在怀抱里。   她的双手放在他的胸膛里,双脚贴着他劲瘦的小腿。   在谢总牌暖炉的温暖下,温汀身体慢慢热了起来,小腹也不再胀痛,渐渐地困意来袭。   感觉到怀里的人没了动静,谢景恒轻轻叫了她一声,“老婆?”   温汀半梦半醒的,应他,“嗯。”   “老婆,其实,我也算是你的学长。”   温汀已经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咱们初中和高中都是在同一所学校,我比你大三届,你入学的时候,我正好毕业,就这三年啊,生生把我们分开了。”   “你叫我一声学长,好不好?”   昏昏欲睡的温汀倒是配合的很,“学长~”   谢景恒小心思得到满足,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啊,学妹。”   ......   第二天一早,温汀在男人的怀抱里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他满含笑意的眼睛。   “早,学妹。”   温汀:“......”   这是什么怪癖,角色扮演吗?   已经是12月的28号,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世界各地都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   意大利的圣诞假期一般都是两个星期,从12月20号一直到1月3号。   温汀这次出差正好是假期。   大街上圣诞氛围很浓,谢景恒提议带她去好好玩一玩。   温汀在欧洲留学三年,了解一些欧洲人过圣诞的习俗,并不觉得有什么意思,还是中国的春节气氛更弄一些。   温汀特殊时间,恹恹的不想动,谢景恒只好作罢,带着她上了私人飞机。   正好,他推了好多重要行程出来两天,也该回去了。   私人飞机上,谢景恒提前吩咐飞行管家做了准备,暖宝宝,姜茶,鹅羽软垫样样俱全。   飞机一落地,温汀就看到李启强的车子等在停机坪附近。   二人下车,谢景恒吩咐李启强把温汀送回家。   李启强接过箱子,脸上掩饰不住地笑意。   他在笑谢景恒唇上的那一处破皮的地方。   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极力隐忍的样子,看着很难受。   温汀这才后知后觉,回身瞅了谢景恒一眼,眼神盯着他的下唇,担心道:“要不先别去公司了,让员工看见,像什么样子啊,”   谢景恒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儿,他们不敢嘲笑我。”   温汀:“......”   表面确实不敢,只会背地里嘲笑。   -   到公司后,李想第一时间递过来行程表,看到谢景恒嘴上伤疤的那一刻,表情跟李启强一模一样。   谢景恒抿了抿唇,“别看了,猫挠的。”   李想:“哦,嫂子养猫了?”   谢景恒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确定要问这么详细吗?   不过,说起猫,谢景恒脑海里忽然就浮现了圣诞节那晚,小女生哭着跟他抱怨,每天都是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大房子,很是孤单。   自己确实很难做到时时刻刻都陪在她的身边。   “李想,女生都喜欢猫吗?”   他突然的发问,搞得李想有点懵。   “啊?应该是都喜欢的吧,我老婆就养了两只呢。”   谢景恒真的来了兴致,把行程表放下,跟李想讨论起猫来,打算给温汀一个惊喜。   温汀在家休息了整整一天,傍晚睡醒,接到了谢景恒的电话。叫她出去跟包华国和顾沅宁他们吃饭。   谢景恒这次米兰之旅,全靠顾沅宁给他买的那张经济舱的机票。   地点定在一家新开的私人会所——乐享云顶,   整个会所的装修风格那叫一个奢华,金色几乎是它的主色调,还在试营业期间,金卡会员制的,一听就死贵的那种。   温汀虽然从小家境优渥,但她自食其力惯了,留学期间也是年年拿奖学金的那种,对于一些世界公子小姐奢侈的行为还是有些不习惯。   温汀并不知道其中原由,看着顾沅宁敞开了撒着欢的点餐,心里替谢景恒捏了一把汗。   她悄悄侧身问他,“我不在这两天,阿宁是救了你一命吗?”   谢景恒冷笑一声,“嗯哼,差不多。”   人到齐,大家果然都对着谢景恒下唇上的伤疤开起了玩笑。   包华国更甚,他嫌弃会所的灯光不够亮,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对着谢景恒的下唇照了又照。   “什么,猫挠的?”   顾沅宁点头,“嗯,你没来的时候,二哥就是这样说的。”   包华国摇头,眼神还没离开他的唇部,“不像,猫的爪子挠出来的应该是细长的伤疤,这个伤疤很大,一块儿皮都快掉了。”   看着众人不肯放过这个问题的样子,坐在一旁的温汀,脸红了红。   谢景恒一把拍掉包华国的手,“行了,对我的嘴这么感兴趣啊,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包华国识相地离开,坐回自己的座位,嘴里嘟囔着,“我才不暗恋你呢,我性取向正常。”   顾沅宁一直都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接着包华国这句话,想起了之前坊间的一些传言。   “哎,二哥,国子,你别说啊,在二哥跟二嫂结婚之前,大家都传你们俩是一对儿啊,你们别告诉我没听过这个传言啊。”   两个当事人还没说话,温汀先抢了话头。   “怎么回事啊,跟我说说呗。”   顾沅宁看了一眼谢景恒的脸色,还算和蔼可亲,就开始放肆地说了起来。   “他俩一般大,都老大不小的了,也不找女朋友,平时也没什么绯闻,又整天在一块儿,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所以就有了这个传言了。”   温汀听得云里雾里的,“不对啊,你们三个不是经常在一起吗?怎么传言的主角是他们俩,没有你啊?”   “害,”顾沅宁叹了口气,“我跟他们可不一样,我有过女朋友,只不过后来人家把我甩了。”   温汀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茬呢?   “那你前女友是谁啊?我认识吗?”   顾沅宁落寞的眼神在看到门口那一抹倩影时顿时闪了闪,“喏,来了。”   作者有话说:   温汀:学长这茬是过不去了吧?   谢景恒:“嗯,过不去了。”感谢在2023-04-27 17:27:19~2023-05-02 18:1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学不好地理不改名 5瓶;小猪爱吃菜 4瓶;lunes 3瓶;山月不知心底事、鱼妮居居、浪漫满欣 2瓶;尛可爱、狐狸的椰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猫咪   ◎“汀汀,我怕黑。”◎   “不好意思啊, 各位,我来晚了。”   人还未到, 谢冬华的声音已经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整个一个大明星的装扮, 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将整个人包裹起来,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捂得严严实实, 生怕被人认出来。   温汀还沉浸在刚才顾沅宁的自爆中。   原来他跟谢冬华曾经在一起过, 然后被人家甩了。   她还是有点不信, 眨了眨眼看了看谢景恒。   旁边靠着沙发一脸轻松的男人点了点头, 小声说, “他太老了,比我妹妹大六岁, 就算不分手,我也会打散的。”   温汀:“......”   这是什么过命的交情啊?   哪怕你救了我的命, 我也不能把妹妹许配给你, 就是因为你太老了?   其实温汀根本不了解, 顾沅宁的娱乐公司, 是谢景恒出资的,没有谢景恒的支持, 顾沅宁的梦想根本无法实现。   谢冬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衣服挂在角落的衣架上,笑着坐到了温汀身边的空座上,“二嫂,你们在说什么呢, 怎么我看这气氛不对啊?”   温汀最不擅长撒谎, 一说谎就不自然地结巴。   “没, 没说什么,就讨论马上要到的跨年大家去哪里玩儿呢,对,就是,就是这样的。”   一听说跨年,谢冬华精致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   “哎,你们都去玩儿吧,我还得去参加跨年演唱会,你说我一个三流演员,去唱歌,人家粉丝不买账怎么办啊?我这几天啊,在录音室练了好几天了,现在我听见那首歌都快吐了。”   坐在对面的顾沅宁,自从人进来,眼神就没离开过谢冬华一秒,听见她抱怨,不自觉地出言安慰,“不是可以假唱吗?对对口型就行了,你又不是专业的,粉丝们不会对你太苛刻的。”   “嗯——哼!”   出声的,是谢景恒。   “作为一个娱乐公司老总,主动提倡假唱,真是世风日下啊!”   顾沅宁一遇到谢冬华的问题,就完全丧失了理智。   在这个铁三角当中,顾沅宁算是遇事比较冷静有头脑的那个,但是,再冷静的人,也有自己的软肋。   他嘿嘿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就随便一说,别当真啊,嘿嘿,别当真。”   席间的气氛一度尴尬。   温汀才刚听了关于顾沅宁和谢冬华的八卦,又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心里也跟着尴尬起来。   真不知道谢景恒天天是如何跟这个前妹夫在一起玩的这么好的。   温汀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热西柚汁,跟旁边的谢冬华咬起了耳朵。   “小妹,你要去参加的是哪个台的跨年晚会啊?”   谢冬华:“荔枝台的。”   “啊....”温汀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那你就可以见到阿哲了对不对,我看新闻他也要去荔枝台跨年。”   “阿哲是谁?”没想到谢冬华根本不认识。   “就是张信哲啊!”   谢冬华还是一脸懵,“好像听过,很老了吧?”   果然,三岁一个代沟。   温汀上学的时候粉张信哲就遭到过全宿舍姐妹的炮轰,说她老土。   最后,在温汀的央求下,谢冬华答应给她带张信哲的签名回来,如果有机会的话。   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都被谢景恒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吃到一半,顾沅宁离场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门口立着一个人。   “二哥,你吓我一跳。”   “找你有事。”   洗手池旁边还有一位男士,等人走了,谢景恒才开口,“荔枝台的跨年演唱会,帮我弄两张票,要前排的。”   顾沅宁一脸不可思议,“你要去追星啊?”   “别问那么多,就说能不能弄吧。”   顾沅宁转了转腕表,表情耐人寻味,“有点难办啊。”   “你一个国内知名娱乐公司老总,弄张票跟我说难办?公司还想不想开了?”   “开开开,行行行,谁让你是我的财神爷呢。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还敢提条件了?   看在自己眼下有求于人的份上,谢景恒耐着性子听他的条件。   “我打算追回冬华,二哥,你得帮我。”   “你.....”谢景恒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对着顾沅宁嬉笑的脸,抬手就想打。   终于是在最后一秒,手停在了离他脸一厘米的位置。   “再说吧,看你表现。”   轻飘飘的扔下这么一句,谢景恒转身回了包厢。   聚餐结束,大家各自回家。   会所前厅,有专门的泊车人员负责把他们的车都开了过来。   先过来的,是顾沅宁的劳斯莱斯幻影。   谢冬华没开车,站在那里等助理过来接她。   顾沅宁逮住空子献殷勤,凑过去说,“小妹,我送你吧,顺路。”   谢冬华还没回应,谢景恒刀子般的眼神早就扔了过去。   顾沅宁现下有人质,并不怕他,一边虚揽着谢冬华的腰肢往车上走,一边回头用口型跟他叫板:“票,票...”   谢景恒看懂他的口型后,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没再多言,带着温汀上了车。   温汀白天睡了很久,晚上精神饱满,心情不错。上车之后,一个劲儿缠着谢景恒给她讲顾沅宁跟谢冬华的八卦。   “哎呀,你就跟我说说嘛,说说嘛......”   温汀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这架势,谢景恒哪受得住啊?   但他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主,趁着这个机会,还不得好好占占温汀的便宜。   他身体懒散地往后靠了靠,双手交叠在胸前,眯着眼问她,“想听?”   “嗯。”   “真想听?”   “嗯嗯。”   “叫个好听的,就满足你的好奇心。”   温汀看了眼车厢内,前后排的隔板挡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应该也听不到,大着胆子叫了声,“老公~”   谢景恒半眯着眼,舒服地哼了声。   “不够,这个不够好听。”   温汀有点不高兴了,耐着性子磨了磨牙,继续哄他,“那什么好听。”   “叫我——学长。”   温汀:“......”   这都是什么特殊癖好啊。   梁君让这茬是不是过不去了?   温汀内心想听八卦的心实在是痒痒,只好依他。   “学长~您就给学妹讲讲吧,好不好嘛。”她抱着他的胳膊,身子也凑了上去,眨巴着一双猫眼,冲他抛媚眼。   谢景恒彻底输了。   他长手一伸,把人扣在怀里,对着那张撒娇的小嘴深深地吻了下去。   良久,他才放开她,一双桃花眼里满的要溢出来的宠溺,“学长学妹,天生一对。”   温汀:“......”男人啊,心眼比那针鼻儿都小。   谢景恒把顾沅宁跟谢冬华的纠葛大概跟温汀讲了。   原来顾沅宁曾经因为别人,负了冬华。   别看谢家小妹年纪小,却是个有主意的,走得干脆利落。   只是,他们分手后才知道,那其实就是个误会。   但是,手都已经分了,没有吃回头草的道理。   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也是一桩孽债啊。   车子到了月亮湾门口,过了门禁,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温汀降下后排窗户,注意到保安小哥抱着个箱子笑着看她。   “谢先生,谢太太,有您一个快递,您收一下。”   温汀最近根本没买东西,下意识问旁边的人,“你买的?”   谢景恒也装出一副什么不知道的样子。   “没有啊,我从来不网购。”   温汀这才扭过身去,跟保安说,“你好,是不是弄错了啊,我们没买东西啊。”   保安小哥看了看箱子上面的信息,“这个是一位叫李想的男士送过来的,说是给温汀小姐的,不就是您吗?”   温汀这才放心,让他把东西放进了后备箱。   下车后,李启强把箱子放到门口,就回去了。   温汀注意到,箱子根本没有封口,不像是网购的东西,倒像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   她走近箱子,慢慢地打开,就听见里面传来喵喵的叫声。   ——居然是一只全身奶白的小猫。   “呀,好可爱呀。”   温汀惊呼出声,伸手把小猫从箱子里抱了出来。   “谢景恒,你看,好可爱的猫咪啊。”   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的英国短毛猫,只有鼻头的地方稍微有几根黄色的毛。   看着温汀喜欢到抱着不撒手,谢景恒心里也算是放下心来,看来真的让李想猜对了,女生都喜欢猫。   温汀抱着猫咪窝在沙发上,开始打开手机买猫粮。   “也不知道他多大了,是男是女,吃哪个牌子的猫粮啊。”   谢景恒看着她对小猫上心的样子,心里有几分酸意,他伸手把小猫抱过来重新放回箱子里,又把温汀抱了过来,放到自己腿上。   “老婆,你那天不是说,每天一个人在家,很孤单吗,我就让李想买了这只小猫,你喜欢就好。”   啊...原来他竟这样把自己随口说的话放在心上。   那天温汀心情不好,随口说的。   “老公你真好。”说完,她在他唇上吧唧亲了一口。   谢景恒很是受用,此时此刻,就算温汀跟他要天上的月亮,估计他都能爬上梯子去试上一试。   “老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看着认真为猫咪准备小窝的温汀,谢景恒心里有一个担心。   “什么条件?”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以抱它,但是我在家的时候,你只能抱我。”   .....真是。   猫的醋你都吃。   温汀还没来得及下单猫舍,李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他明天会把一切需要的东西都带过来,今天有点匆忙了,只把猫送了过来。   温汀给小猫咪在自己的房间找了个角落,安置好,才放心的准备洗漱休息。   她拿着睡衣准备进浴室洗澡,注意到那个本应该去对面房间休息的男人,还赖在这儿不肯走。   温汀脚步顿了顿,想起在米兰那晚。   他们是睡在一起的。   那...以后呢?   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远远地站着,对视了一会儿。   谢景恒突然拔腿走了。   温汀长舒一口气,迈着轻松的步子进了浴室。   洗完澡,温汀擦着半干的头发走了出来,看到坐在床侧,抱着被子的人影时,吓了一跳,不由得惊呼出声。   “哎,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来睡觉啊。”   “睡觉?你——你去你的房间睡觉啊。”   “汀汀。”   谢景恒把鹅绒被抱在怀里,像是撒娇的孩子,“我不敢一个人睡,我怕黑。”   温汀:“......”   你怕黑,你以前的二十八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不只吃人的醋,猫的醋我也吃,怎么了?” 第41章 跨年   ◎“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啊?”◎   谢景恒也知道, 自己的理由确实蹩脚,但他一时间真的想不出更好的了。   “怕黑还不好说啊, 那就开着灯睡啊。”   谢景恒:“开着灯, 睡不着。”   温汀:“那怎么就不害怕了。”   谢景恒:“有个人陪着睡,就行了。”   沉默。   见她一直没说话,谢景恒又抱着自己的被子,从床右边一点一点挪到床左边。   “汀汀?老婆?宝贝儿?”   温汀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擦头发, 没理他。   谢景恒站起身, 从温汀手里接过毛巾, 替她擦了起来。   动作轻柔, 擦得她很舒服。   擦完头发, 谢景恒还自觉地帮她按摩了头皮,手法很是老练。   “老婆, 舒服吗?”   温汀闭眼享受着,“嗯, 舒服。”   “那我——可以留下来了吗?”他放低身子, 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嗯。”   “哎, 好嘞。”   得到肯定回答, 谢景恒按摩的更卖力了。   得到准许可以上.床的谢总像是一个为冬眠存粮的松鼠,一趟一趟, 从对面卧室把自己的东西一点点的全都搬到了主卧。   温汀抱着腿坐在床上,看着他忙碌,想起不久前乔栩评价谢景恒的一句话。   谁能知道,身价百亿的谢大总裁,新婚之夜居然是睡地上的。   眼下的场景, 恐怕别人更是想都想不到。   谢霸道总裁得到准许可以上老婆的床, 高兴得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想着想着, 温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景恒终于把东西搬完了,他穿着一套灰条纹睡衣,刚洗完澡的头发软趴趴的,一点都没有了霸道总裁的样子,一骨碌爬上床,把人揽到怀里,“老婆,笑什么呢?”   “笑你啊。”   谢景恒居然一点都不恼,“笑吧,只要你开心,随便笑。”   温汀仰面躺着,枕着他的胳膊,男人温热的大手在她小腹上轻轻地按摩着。   “老婆,还疼吗?”   “有你帮我按摩,不疼了。”   温汀被他按摩地舒服,昏昏欲睡,迷糊中还想着自己的小猫。   “老公,我们给猫咪取个名字吧?”   “好啊,你说叫什么?”   温汀歪着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我不知道,那些叠字的名字,我觉得都不太俗气了,不喜欢。”   谢景恒到是突然有了想法。   “老婆,叫恒星怎么样?”   “嗯?怎么讲?”   “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恒,你的小名叫星星,这不就是恒星吗?”   “恒星?小恒星?”   温汀嘴里一遍一遍念着,觉得好听得很。   -   12月31号那天下午,工作室放了假,温汀无所事事,找乔栩出来喝咖啡。   地点选在之前她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厅。   乔栩最近忙得很,连着接了几个跟拍的大单子,才回来不久。   她进来的时候,温汀也刚到。   乔栩把红发染回了黑色,头发也留长了许多,女人味增加不少。   穿着风格也变了,大衣下面是一件流苏长裙,看上去,整个一个高知女青年。   温汀看着一个月没见的姐妹,拉着她的手转来转去的看,惊讶地有点没认出来,   “乔乔,你这是——你这变化也太大了。”   “汀汀,我好看吗?”   温汀眨着眼看她,“好看,太好看了。”   “哎,你不对劲。”温汀好像发现了问题的实质。   咖啡端了上来。   “乔乔,你这么在乎形象,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乔栩拿起汤匙轻轻搅动杯子里的咖啡,脸红红的,没说话。   温汀懂了。   她认识乔栩这么多年,还从没见她如此害羞过。   “快说快说,到底是谁?”   乔栩一张俏脸更红了,没说话。   温汀:“是——包子?”   乔栩抬眼看她,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温汀其实早就猜到了,每次几个人一起出去,乔栩和包华国就走得最近。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啊?”   乔栩摇了摇头,“还没,但是,差不多是时候了,他晚上约了我一起跨年。”   温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看来,这个包子还挺懂浪漫的嘛,肯定打算在零点跨年的那一刻跟你表白的。”   乔栩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想着转移话题。   “别说我了,你跟谢总如何了,上次我把那件事告诉你之后,我就后悔了,你说,我告诉你这些干嘛呀,白让你回去心里难受,你们吵架了吗?”   想起上次,温汀本打算质问谢景恒来着,可是被爷爷突然住院打断了,后来经历了爷爷的去世,她看到了谢景恒脆弱的另一面,这句话终是没有问出口,又搁置了。   其实,问不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至少,现在她可以确定的是,谢景恒心里是有她的。   不只是有她,应该是满心满眼都是她。   温汀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她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抱负,也没有一些所谓的执念。   就像大学毕业的时候,父母执意让她跟韩霆订婚一样。   她没有像别人那样闹着跟父母断绝关系,或者是离家出走,而是在考虑过后,坦然接受了。   其实,这也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如果当初不跟韩霆订婚,也许就遇不到谢景恒了。   她把自己这些想法都告诉了乔栩,并且跟乔栩说,自己已经跟谢景恒如真实夫妻一样了。   “什么叫跟真实夫妻一样了?你们——那个了?”   温汀被乔栩直白的问话闹了个大红脸,别看他穿着打扮的像个淑女了,一开口,还是那个假小子。   “没有呢,你想什么呢。”   “都睡在一起了,还没有那个,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啊?啊?”   乔栩嗓门大,说话的内容又非常的劲爆,惹得咖啡厅里的人纷纷侧目。   温汀急忙伸手去挡住她的嘴,“你小点声,这大庭广众的。”   乔栩不在乎这些,还追着问她,到底是谁不行?   温汀被她问得没办法,才把上次米兰发生的事,都跟乔栩说了。   “哈哈哈,关键时刻,你来大姨妈了???”   “哈哈哈......”   “你这大姨妈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哈哈哈。”   乔栩笑得太大声,温汀捂她的嘴根本捂不住,只好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脸。   笑吧,总有笑累的那一刻。   乔栩整整笑了五分钟才停下来。   姐妹两个在咖啡厅待到快五点,乔栩接到包华国的邀请,要走了。   临走前,乔栩问温汀,“今天跨年,你们俩什么安排?”   温汀想了想一天没见到面的谢景恒,“谢景恒忙着呢,没什么安排,我回家看跨年晚会去。”   “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乔栩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剩下温汀一个人。   她没什么事,就沿着马路一个人走着。   冬天天短,刚五点钟,天已经擦黑。   大街上,各种颜色的霓虹灯相继亮了起来。沉浸在新年气氛中的人们,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同样的情形,温汀不禁想起圣诞节的时候,然而这次,她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跟他闹了。   正打算拦出租车的时候,温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谢景恒。   温汀接起,甜甜地叫他,“老公,你下班啦?”   “在哪儿呢?”   温汀抬眼看了看周围的路标,一时竟不知道这是哪条街。   “发个位置给我,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温汀给他发了位置,乖乖站在原地等。   入夜后,气温更低了几度,温汀冷得有点站不住了,一个人在辅路上蹦蹦跳跳地取暖。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了她的旁边。   上车后,温汀才发现,开车的并不是谢景恒。   男人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羽绒服给她披上,替她搓了搓冻僵的手,“冻坏了吧,对不起,我刚刚才忙完,今天是跨年夜,公司有好多事情今天必须处理清楚,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温汀眨着一双猫眼看着他,摇了摇头,“没事儿,不冷。”   温汀才注意到,常年西装革履的男人,今天居然换了一种装扮。   黑色抽绳连帽卫衣,搭配浅蓝色牛仔裤,座椅衣架上还挂着一件纯黑色羽绒服,跟温汀的应该是情侣款。   她拉过他卫衣上的带子捏在手里把玩,挑着眉看他,“谢总今天是怎么了?当腻了霸道总裁,开始走纯情男大学生路线了?”   谢景恒被她直白的话语逗笑,面上有一丝不自然,他反手擎住她乱摸的小手,把人王怀里带,直接反客为主。   “那么,我这样的男大学生,汀汀喜欢吗?”   撩人不成反被撩,温汀赶忙收回手,乖乖坐好。   车子七拐八拐的上了机场高架。   “谢景恒,我们去哪啊,不回家吗?”   “去苏市。”   “苏市?”温汀惊讶地喊了出来,“去苏市干嘛?”   谢景恒伸手揽住她,又恢复了霸道总裁的语气,惜字如金,“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机场停机坪,他们上了谢景恒的私人飞机,飞往苏市。   港城到苏市的距离不太远,一个小时就到了。   飞机上,已经准备好了一些简餐,谢景恒说让温汀先填填肚子,去了估计没时间吃饭。   苏市机场的停机坪一侧,早就有司机在等候,载着他们直接去了苏市体育馆。   荔枝台的跨年晚会马上要在那里举行。   随着离体育馆的距离越来越近,震耳欲聋的音响声和粉丝的尖叫声源源不断地震着温汀的耳膜。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景恒居然带着她来看跨年晚会了。   车窗外,是体育馆的广场。   密密麻麻的,全是来看跨年晚会的人,他们大都三五一群,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荧光棒,还有给偶像加油的灯牌,脸上的表情都是兴奋的。   温汀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谢——谢景恒——”   她叫他名字的声音透着颤抖。   “你居然带我来看张信哲了?”   温汀收回目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一本正经地男人。   “老公我爱你~”   说完,温汀在他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叱咤商场十几年,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谢二爷,第一次在自己老婆面前红了脸。   本来他因为弄这两张SVIP的票,被顾沅宁拿捏的死死的,答应了许多不公平的条件。   不过,这一切,在得到老婆的吻之后,都值了。   演唱会马上开始,粉丝开始进场中,大门口一片混乱。   二人下了车,谢景恒紧紧握着温汀的手,生怕跟她走散。   温汀不知道其中原由,以为要跟大家一起排队,拉着他跟着人群走。   “温小汀,你有没有脑子,我还需要排队吗?”   谢霸总的臭脸又上线了。   正说着,顾沅宁从大门口走了出来。   “哎,二哥二嫂,这里,跟我走。”   在顾沅宁的带领下,二人很轻松地进了内场,并且见到了在后台化妆的谢冬华。   其实温汀早该猜到的。   谢冬华要来这里表演,顾沅宁肯定是要跟着的,谢景恒能弄到一个内场票,是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温汀对那些唱跳表演没什么兴趣,她就是来看张信哲的,在张信哲上台之前,她也没去场馆里面,在后台陪着谢冬华说话。   张信哲的演唱的时间在十点左右。   谢景恒带着温汀提前到了座位上等待。   整个体育场馆,上下三层,座无虚席。   他们像普通粉丝一样,举着荧光棒和灯牌,为阿哲呐喊。   万众期待中,张信哲上场了。   情歌王子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形象,一身白色定制西装,清贵儒雅,这么多年,岁月都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第一首歌,是那首非常经典的《爱如潮水》。   温汀跟旁边女粉丝一起,彻底疯狂了。   她们疯狂挥动手中的荧光棒,扯着嗓子喊到声音嘶哑。   “张信哲!张信哲!张信哲!”   “啊.....好帅啊!”   周围全都是女粉丝,只有谢景恒一位男士。   他抱着双臂,特意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心里一万个不自在,左右两边粉丝们挥舞的荧光棒不时地打在他的肩侧。   为了老婆,只好忍了。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来看演唱会,彻底见识了粉丝们的疯狂。   他用力低着头,生怕周围冒出来个熟人,能认出他来。   关键是温汀还那么的兴奋,一个劲儿巴拉他,“老公,你看啊,阿哲好帅,唱歌好温柔啊!”   第一首歌唱完,张信哲伸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好,下面这首歌呢,是《太想爱你》,是要唱给我的一个粉丝的。”   台下一阵骚乱。   大家纷纷猜测,到底是哪位粉丝这么幸运,能得到张信哲的专属演唱。   温汀心里也酸得直冒泡。   “哎,老公,你说,阿哲这是唱给谁的呀?”   “哎,老公?”   温汀只顾着看台上,根本没注意,旁边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猜我为什么走了?感谢在2023-05-02 18:13:32~2023-05-05 13:32: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被螺蛳粉暴打 10瓶;环梦 5瓶;阿冬瓜 2瓶;浪漫满欣、33567144、哩哩哩哩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圆梦   ◎“最大号!”◎   走了就走了吧。   温汀只顾着看张信哲, 没心思照顾谢景恒的情绪,估计他是呆着没意思出去等她了。   温汀没多想, 屏气凝神地看着台上的人。   聚光灯打在舞台正中央。   前奏想起, 张信哲深情款款地唱了起来。   慌乱城市中   连风都不自由   热闹的街头   就数我最寂寞   是爱的蛊惑   ......   台下粉丝们,都情不自禁地挥舞着荧光棒跟唱起来。   现场一片紫色的海洋。   马上到副歌部分,张信哲却突然停止演唱,慢慢朝台下走了过来。   他走的方向, 正是温汀坐的这个位置。   此时此刻, 温汀心里仿佛有一万只鼓被同时敲响。   震耳欲聋。   她几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入耳的, 只有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张信哲真的来到了她的面前, 话筒递到了她的嘴边。   “会唱吗?”   温汀已经傻了。   旁边的其他粉丝可比她大胆多了, 扯着嗓子喊,“会唱会唱, 我会唱。”   张信哲没动,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还在等待温汀的回答。   温汀终于回神, 懵懵地点了点头, “会——会唱。”   她声音小的很, 但是被话筒一扩音,立刻传遍体育场上空。   “那副歌的第一句, 由你来唱。”   现场一片寂静,几万人在等待着温汀的回答。   这个场面,是温汀始料未及的,张信哲的每一首歌她都烂熟于心,但是此时此刻, 却紧张的一句都唱不出来。   “太——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   温汀颤着嗓子, 终于把一句歌词完整地唱了出来。   张信哲离开观众席, 重新上了台。   背景音乐缓缓响起。   张信哲忽然朝舞台右侧挥了挥手,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一身卫衣牛仔裤,装扮的很休闲的男人拿着话筒小跑着上了舞台。   他摘下帽子,礼貌地跟张信哲握了握手,两个人一起合唱起来。   “这是谁呀?”   “不认识啊,谁啊,节目单没说是合唱啊?”   “是新晋歌手吗,好帅啊,我居然都没发现圈内还有这种极品帅哥啊?”   “呜呜,又高又帅,声线还这么迷人。”   ……   台下一片窃窃私语。   大家都不认识这个跟张信哲合唱的男人是   丽嘉   谁。   都在热烈讨论着,想得到关于他的任何一丝信息。   只有温汀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   她手里的荧光棒早在看到台上的人影时惊得掉在了地上,找不到了。   整个人都是冰凉的,麻木的。   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台上跟张信哲合唱的男人。   那不是别人。   ——那是谢景恒。   一曲唱完,谢景恒并没有着急下台。   张信哲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示意他往舞台中间站。   一贯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带着一丝的紧张和不安。   张信哲放平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刚才那首歌,是唱给这位先生的太太的,他说,太太是我的忠实粉丝,喜欢了我很多很多年,他找了我很多次,一开始,我没有同意,刚才在后台,他又等在我的化妆间门口,给我讲了他们在一起的故事,问我,能否为她专门唱一首歌。”   “他的故事和态度,都很真诚,我听了很感动,所以邀请他一起,我们一起来唱这首歌。”   “下面这首歌,《爱就一个字》,送给谢景恒先生的太太——温汀小姐!”   张信哲话语刚刚落地,台下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哇,我就知道,这么帅这么好的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我看到他带的男士钻戒了,他真的很爱他的太太。”   ......   前奏音乐已经响起,谢景恒默默站着,眼神落在一身白色西装的情歌王子身上,等着他先开口,谁知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张信哲竟示意由他先唱。   谢景恒这人平时根本不爱听歌,跟朋友出去玩儿也很少开口。   他唯一会唱的,可能就是张信哲的几首歌了。   那都是为温汀学的。   虽然这些歌词和旋律早就烂熟于心,但是在这么万众瞩目的场合开口,还是心底发虚。   谢景恒右手缓缓举起麦,放到胸口位置,眼神不自觉地在人群中寻找温汀的身影。   SVIP的座位就在台下第一排,但是粉丝太多,大家都站了起来,拥挤不堪。   谢景恒还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女生早就傻了。   双手捂住嘴巴,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雾气蒙蒙的,又哭又笑地看着台上。   她的注视好像瞬间给了谢景恒力量。   他闭了闭眼,开始演唱。   ......   拨开天空的乌云   像蓝丝绒一样美丽   我为你翻山越岭   却无心看风景   ......   伴随着他温柔细腻的声音,现场的气氛也变得安静了许多。大家都被这份真挚的感情感染了。   一曲唱完。   串场主持人早就在旁边等不及要上来,这个半路加出来的节目本来就超出了原计划,关键是时间还那么长。   没想到,张信哲私下也是个好奇宝宝,拉着谢景恒的手不让他走,“谢先生,别着急走啊,这么难得的机会,不在这里跟太太说点什么吗?”   谢景恒难得腼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考虑了几秒钟。   “感谢张信哲老师,我占用大家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谢谢大家,跟太太说的话,还是私下说比较好,谢谢大家,谢谢。”   谢景恒在连连道谢中退了场。   主持人上台,演唱会现场恢复如常。   直到下一个节目开始,温汀才后知后觉地从刚才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一时间,感动和喜悦瞬间涌入填满她的脑海。   刚才的几分钟,她仿佛做了一场梦,谢景恒为他编织的一场华丽的梦。   在梦里,时间好像停止了,偌大的体育场,无数灯光乍然熄灭,只留一盏,照着舞台。   舞台正中央,是那个认真演唱的男人。   ......   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   ......   看台上,所有的观众都消失了,只剩下温汀一个人。   她双手合十,享受着他给她带来的专属演唱。   直到旁边有人不小心碰了她一下。   周围的尖叫声和呐喊声重新灌入温汀的耳朵。   梦醒了。   此刻的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么高傲自负的一个人,为了她小小的愿望,居然等在大明星的门口,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对方给自己一个机会。   台上的表演者已经换了别人,顾沅宁从舞台后面跋山涉水地来到温汀面前,要带她走,“二嫂,走吧,二哥在外面等你。”   处在震惊中还没回神的温汀懵懵的,跟着他往外走。   经过体育场的VIP通道,他们很顺利的避开人群,到了地下停车场。   顾沅宁把她引到入口,指了指不远处的男人,“二嫂,二哥在那儿呢,我还要回去照顾冬华,你们先请便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顾沅宁自觉地离开。   被地下停车场的阴风一吹,温汀理智回神。   她抬眼,看见一身黑色的男人,半倚着车门,几乎隐在夜色里。   脚下的步子不禁顿了顿。   双腿仿佛有千斤重,迈不开步子。   谢景恒早就注意到了她,小脸早就哭花了,脸上一道黑一道白,皱巴巴的,鹿眼里还带着未散的雾汽。   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直勾勾地盯着他。   男人朝着她的方向伸开双臂,一开口,是跟刚才演唱时一样的温柔语气。   “汀汀,过来。”   感受到他温柔地召唤,温汀全身瞬间充满力量,朝着他狂奔而去,直直地扑倒在他的怀里。   “谢景恒,你怎么这么好,你太好了,你会让我很内疚的。”   感觉到胸前一片濡湿,是她幸福的眼泪。   “这个新年礼物,还喜欢吗?”   “喜欢,喜欢死了!谢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温汀慢腾腾地把脸抬起来,鼻尖残留的一滴晶莹的泪珠被她蹭在他的胸口。   “老公,你真好。”   “哪里好?”   “哪儿哪儿都好!”   看着怀里女生一副认真的表情,谢景恒失笑出声,“别夸我了,我会骄傲的。”   “就要夸,就要夸。”   谢景恒看了一眼腕表,十点四十分。   还有一个多小时,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   “走吧,上车。”   车子驶离体育场,呐喊声和尖叫声渐渐远去。   夜色如墨,镶满了如钻石般耀眼的繁星,密密麻麻的,和远处的辉煌灯火混杂一处,交错难辨。   城市的灯光在夜色下显得光怪陆离,巨幅广告牌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远处闪烁着。   车厢内,不知道是谁主动,但是,好像已经不重要了,两个人早已吻得难舍难分。   这辆车是到苏城临时租的,司机也不是自己人。   车子停在希尔顿酒店大门口的时候,怕引起司机的怀疑,谢景恒拼着一丝理智,把怀里的人扯开一点点的距离。   “汀汀,该下车了。”   帮她把长款羽绒服穿好,帽子,口罩都武装上,二人才一起进了酒店大厅。   早有门童在门口候着,帮他们把行李箱放到了房间里。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男人迫不及待地再次把她抵在了门后。   她纤薄的后背被紧紧地抵在硬硬的实木门上。   身上的羽绒服早在一进门的时候就被男人粗爆的扯了下来,只留一件真丝衬衫。   像是永远都尝不够她唇上的甘甜,男人狠厉地吻着她。   感觉到他的动作和以往有些不一样,温汀也觉得自己好像被他点燃,没有喝酒的身体,像醉酒一般燥热。   咚咚咚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在此刻响起。   因为温汀就在门边,所以听的格外真切。   仿佛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脸庞腾的变得涨红,奋力地想要推开眼前的男人。   谢景恒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暗骂那个不知好歹的人,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他并没有放开她的唇,只松开一丝缝隙,咬着牙问道,“谁呀?”   “您好,我是苏城跑腿,一位叫顾沅宁的先生给你送的东西。”   顾——沅——宁!   谢景恒把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放门口吧!”   “哎,好嘞,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隔了几秒,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   温汀藏在他身躯底下,想笑又不敢笑,忍得难受。   这个阿宁,绝对是故意的。   “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温汀抬眼,纤白的手指替他理了理刚才弄得褶皱的衬衫领口。   谢景恒放开她,打开了房门。   门外放着一大束鲜红欲滴的玫瑰和一个外卖纸袋。   他俯身把东西拿进来,关了门。   温汀已经理好衣服到了窗边。   希尔顿的顶层总统套房能俯瞰整个苏城的夜景。   玫瑰花束中间,还夹着一个卡片,上面写着,“良宵一刻值千金。”   谢景恒唇角玩了弯,暗骂道,“知道值千金,还耽误我,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正在这时,谢景恒手机响起,来电显示阿宁。   他接起,还没说话,对面已经迫不及待。   “二哥,东西收到了吗?”   谢景恒语调没有任何波澜地嗯了一声。   顾沅宁:“嗯?二哥怎么听着兴致不高啊?”   谢景恒:“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再说下去,信不信我现在过去废了你!”   对面的人不愧是情场老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讪笑着道歉,“二哥,对不起,我马上就挂,马上就挂。”   嘟嘟的忙音传来,谢景恒把手机扔在一边,打开了花束旁边的外卖纸袋。   “……”   不用猜也知道。   一盒八只装。   最大号。   作者有话说:   文中引用张信哲的歌词~   谢景恒:阿宁怎么会知道我的尺寸?嗯? 第43章 烟花   ◎“暴雨打娇花。”◎   “什么东西啊?”   话刚问出口, 温汀就后悔了。   她的眼神落到那个包装盒上,就已经懂了。   “大胆爱吧。”   某品牌经典的广告语, 在夜色下闪闪发光。   温汀面色变了变, 去门后寻到了自己的箱子。   “我……我先去洗澡了。”   她从行李箱里随手拿了一件睡裙,飞一般进了浴室。   大姨妈已经走了……   今天晚上,应该没有别的推脱的理由了。   她磨磨蹭蹭地洗着澡,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个澡, 一洗就是半个多小时。   谢景恒在门外, 看着手表, 等待地很焦急。   马上就到零点了。   如果温汀还在浴室里面不出来, 那么, 将不会看到他为她准备的第二份惊喜。   谢景恒实在不好意思出声催促,只好在浴室门口焦急地踱步, 一遍又一遍。   一门之隔,里面的人根本不知情, 还在慢条斯理地梳着自己的秀发。   温汀放下梳子, 用手抹了一把镜子上的水雾, 一个美丽的倩影出现在镜子中。   她脸上带着热气氤氲的潮红, 一张红唇水润欲滴。   温汀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脑海里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景象。   “汀汀, 你没事吧?”   男人焦急担忧地声音传来。   温汀胡乱地套上睡裙,慌忙地应了一声,“我没事啊。”   “我听到水声停止了,但是你久久没有出来,我怕你摔倒。”谢景恒站在门口解释着什么, 浴室门在这时应声开启。   一时间, 四目相对。   温汀是从工作室直接来的苏城, 行李都是谢景恒帮她收拾的。   他帮她选了一件正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裙子很短,堪堪到大腿处。   这件睡裙,因为颜色太艳丽,温汀被乔栩忽悠着买来,从来没有穿过,就一直在衣帽间挂着。   没想到,谢景恒这直男审美,一下子就选中了这件。   浴室门口,温汀赤着脚,穿着正红色真丝吊带睡裙,她通体纤白,被那一点红色布料映衬着,更是白的发光。   房间内开了很应景的日落灯,她整个人好像那含苞待放的花蕊,让人忍不住拨开层层花瓣,一探芳容。   谢景恒看得入了神,着了魔。   温汀反应过来,急忙用手挡住胸前,却为时已晚。   男人俯身将她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一个隐忍克制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等我。”   她清楚地听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谢景恒进了浴室,哗哗地水声传来。   温汀从床边摸出手机,看了眼未读消息。   有十几条来自乔栩,还有99+来自群聊。   乔栩:【汀汀啊,你家谢总好会啊,我一直以为他是个钢铁直男来着!】   乔栩:【看来你真的赌对了,他好爱你,宝贝儿,替你感到开心。】   不知为什么,温汀觉得乔栩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对劲儿,具体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大学同学群,高中同学群,还有港城留法校友群.....   凡是温汀在的群里,都在讨论这件事。   她已经收到了几十条的@,确定跨年晚会上那个幸福的温汀,是不是她。   温汀一个一个的翻看,才明白大家都看了晚上的荔枝台跨年演唱会直播。   谢景恒的高调示爱,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她笑吟吟地看完信息,并没有回复,这个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   男人穿了一件灰蓝色真丝睡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大片的锁骨和胸肌。   上面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欲落不落的样子,更显禁欲。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床边走来。   温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前后好像就.....8分钟?   ......这是什么神仙速度。   就是不知道,洗澡这么快的男人,是不是干什么事都很快?   温汀的小脑袋已经不纯洁,动不动就往那边想。   ......   看到男人走过来,她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乌龟般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感觉到身侧的床微微下沉一点,男人带着他惯有的雪松气息占领了她周围的空气。   温汀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直到一双大手帮她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掀开,她如溺水的鱼儿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老婆。”   谢景恒轻声唤她。   马上就是零点,新年钟声即将敲响。   “你把窗帘打开。”   “嗯?”   温汀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照做了。   她按了床头附近的窗帘遥控器。   电动窗帘哗哗地随着轨道移动,整个苏城的夜景近在眼前。   “老婆,过来,坐在我怀里。”   谢景恒盘腿坐在床上,他伸手把温汀揽进怀里,两个人共撑一床被子,像是连体婴儿。   “不睡觉,坐在这儿看夜景吗?”温汀问了句。   谢景恒没有回答她,而是举起左手,看着腕表上的秒针,一点一点朝着12的方向移动。   5.4.3.2.1.....   他轻声倒数。   倒数结束的时候,他的手指越过温汀,指向窗外。   蓝墨一般的天际,忽然砰的一声打破了平静,紧接着,如同仙女在散落花瓣一般,漆黑的夜空,忽然变得五彩斑斓了起来。   “哇,居然是烟花秀。”   温汀不由得惊呼出声。   紫色的蒲公英,青色的吊兰,红色的玫瑰,白色的桔梗......   一朵朵娇艳的花朵在天空中四散,让她看得入了迷。   一阵密集的鲜花雨过后,天空恢复一片漆黑。   温汀以为烟花秀已经结束,正准备回身,却又被男人按了回去,“汀汀,还有。”   更剧烈的爆炸声袭来,一大朵烟花绽放在夜空,呈现出两颗五角星的模样。   是星星。   接着是I LOVE YOU。   最后是两个难度极高的汉字——恒星。   看到这里,温汀才明白,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跨年烟花秀,而是谢景恒特意为她准备的惊喜。   那两颗星星图案的烟花,在夜空中久久停留,不曾消失。   温汀看着看着,眼眶就湿润了起来。   男人温热的气息从她耳边传来。   “我见过漫天银河,却只爱你这一颗星星。”   他炙热的唇应声落下,从她纤白的蝴蝶骨,到脖颈,耳尖,最后,是娇艳欲滴的红唇。   烟花秀并没有结束。   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在新的一年来临的时刻,他们在漫天烟花中,忘情热吻。   吻着吻着,温汀身子被他掰过来,睡裙的一点点布料被他大手□□了一番,瞬间皱成一团,形同虚设。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一瞬,微凉的感觉让她身体一颤。   勉强分开的两人,四目相对。   温汀眼神落在男人唇上被她咬过的地方。   破皮的皮肤已经结了暗红色的痂,像一枚朱砂痣,仿佛带着摄人心魄的蛊惑。   她不禁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碰了碰结痂的地方。   她的手指纤细,指尖圆润,带着健康的粉色,因为旗袍设计师的工作需要,从来不留长指甲,不做美甲,带着最原始的美,在夜色中闪着异样的光。她轻微地触碰让男人不禁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他张口将玉指……   他在玉指上慢慢摩挲,从圆润的指尖,到分明的指节,用心地描摹,不放过一寸。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让温汀不自觉得嘤咛出声。   她彻底卸下防备。   男人撑在她的身侧,带着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汀汀,可以吗?”   温汀被她撩拨的哪里还有理智可言,她紧咬着自己的唇,仿佛要咬出血来,羞涩地点了点头。   他的唇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一路蓄势待发。   -   温汀累极了,不知是晕过去,还是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温汀感觉到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一双温柔的大手帮她清洗,动作极尽轻柔,生怕弄疼她。   温热的水流慢慢地流淌着,让她感觉到舒服,不由得哼唧两声,又睡了过去。   早晨八点,谢景恒先醒来。   他睁开眼就发现女生微张着小嘴睡在他的臂弯里,两只手放在她的脸颊上捧着。   谢景恒笑了一下,慢慢地把她的手挪开,轻手轻脚地起床,不忍打扰她的睡眠。   昨天晚上,她确实被折腾坏了。   他起身把睡衣穿上,把床周围的乱七八糟收拾了一下,包装盒,还有用过的,一起扔进垃圾箱。   他打开行李箱重新帮她拿了一条睡裙,叠整齐放在枕边。   这时,手机滴滴两声,传来消息提示音。   谢景恒急忙抓起手机,闲调了静音模式,怕再次响起影响温汀睡觉。   是顾沅宁这个八卦王。   阿宁:【怎么样,二哥,我那一盒才四只装,够用吗?偷笑.jpg】   谢景恒掀了掀眼皮,心情颇好地回复。   谢景恒:【只用了一只。】   阿宁:【?????】   阿宁:【二哥,你这体力不行啊,我给你买点肾宝补补?】   谢景恒唇角向上弯了弯,打下几个字。   谢景恒:【老婆太小,我心疼。】   阿宁:【再见.jpg】   ......   温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宽阔坚实的怀抱里,男人眉眼带笑地俯视着她。   “汀汀,新年快乐。”   温汀迷迷糊糊地小脑袋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今天是1月1日了,是新的一年的开始。   昨天晚上,他们一起渡过了难忘的跨年夜。   演唱会告白,烟花秀,还有......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温汀瞬间又羞红了脸。   “新年快乐,老公。”   男人俯身吻上她的额头,“睡好了吗?今天什么安排都没有,我一整天都属于你,随叫随到。”   温汀开心地笑了,动作稍微大了点,扯到下面的伤口。   嘶。   她不由得倒抽冷气。   “对不起。”谢景恒连忙道歉,“我的汀汀太小了。。”   温汀不服气,“明明是你......”   话刚说完,自己就羞得躲进了被子里。   “那我,下次,小一点?”谢景恒语气温柔地,像是能滴出水。   温汀才不信他呢,这个东西,还能控制大小吗?   她挣扎着起床,努力三次后还是失败了,全身酸痛,像是被人打了一样。   “别动,乖乖躺好。”   谢景恒起身,从桌子上取了一管药膏,走了过来。   “我早晨的时候去药房买的,我给你上药,消肿的。”   上药?   温汀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自己可以,我去浴室就好。”   她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睡裙早就不知所踪,一只手用被子捂住,一只手去捞另一件睡裙。   谢景恒被她滑稽的举动逗笑,“好了,我的亲亲老婆,别害羞了,在老公面前,不需要害羞。”   他重新把遮光窗帘拉上,室内亮度瞬间降了大半。   他站在床侧,把害羞的人拉过来,认真地帮她上药。   暧昧的灯光下,温汀咬着唇,感受着他有力地指节一寸一寸地抹着细密地乳膏,不由得再次悸动起来。   上药的结果就是,白蜜的乳膏一点都没有抹在红肿的皮肤上,全都去到了某人的……   等二人再次洗完澡,把药膏真正地抹在该抹的地方,温汀又累得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05 13:35:12~2023-05-06 14:5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0033375 2个;浪漫满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5223702 21瓶;50033375 10瓶;Z宝贝 2瓶;尛可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发小   ◎“想问,又不敢问。”◎   再次醒来的时候, 温汀是饿醒的,她觉得自己肚子空的能吞下一头牛。   而那个精神焕发的男人, 早已点好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 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她醒来。   舒缓地药膏已经起了作用,温汀能够勉强起身。   她穿好衣服,到浴室洗脸漱口,二人一起坐在餐桌用餐。   温汀脑海里满脑子的疑问, 想趁这个功夫全部问个究竟。   她尝了一口炖盅里的鸡汤, 清淡鲜香, 整个人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老公,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看跨年晚会啊?”   男人认真地帮他夹着菜, 漫不经心地说,“我听到你跟冬华说的悄悄话了。”   温汀懂了, 那么他们的SVIP的票,岂不是靠的顾沅宁的关系才拿到的?   “那你是不是答应顾沅宁什么条件了?不然, 他怎么肯帮你。”   “没有。”谢景恒笑了, “他还不敢跟我谈条件, 我如果把资金撤了, 他就开不了这经纪公司,只能乖乖回家继承家业。”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头。   晚上, 谢景恒带温汀返回港城,一下飞机,温汀就接到了乔栩的电话。   “汀汀,你在家吗?”   对面的人已经哭成了一团。   “我知道不该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但是我真的很难过。”   温汀也慌了。   认识这么多年, 她还是第一次见乔栩哭得这么凶。   “我刚回来, 马上到家了, 你怎么了乔乔?”   乔栩没有细说,“我想去你家找你,可以吗?”   “好好好。”温汀连忙答应,又不放心地继续叮嘱,“你打车过来,不要开车了,你现在情绪不稳定。”   挂完电话,温汀焦急地绞着手指,不知道乔栩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昨天下午,她还兴高采烈地准备着跟包华国的跨年约会,怎么才一晚上的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谢景恒把她送回家,自己也接到了包华国的电话,叫他出去喝酒。   他本来没打算去,但是联想到刚才温汀接到的电话,乔栩要来家里,姐妹两个应该有私密话要说,他在家实在是不方便。   谢景恒把理由跟温汀解释了一下,得到老婆的首肯,开心地开着车去赴约了。   温汀回家后先去看了一眼小恒星,虽然她只是一天的时间不在家,也给它准备了充足的猫粮和玩具,还是不放心。   小恒星看到温汀回来,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   才相处了几天,猫咪已经很黏她了。   “小恒星?有没有想我呀?”   她一边陪猫咪玩,一边等乔栩。   乔栩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到的。   她还穿着昨天的大衣和长裙,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哭花了,一双眼睛肿的好像杏核。   一见到温汀,她怕出租车司机笑话,忍了一路的眼泪又重新涌了出来。   “汀汀,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乔栩进门,直接扑到温汀的怀里。   “怎么了,乔乔,别哭,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温汀拉着她坐到沙发上,递给她纸巾擦眼泪,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咖啡。   乔栩慢慢平复了一些,开始说起自己的事。   “我昨天晚上,兴致勃勃地去赴约,一开始氛围很好,我们一起去看了电影,还去江边散步。”   “江边好多情侣,大家都在等待跨年那一刻的到来,我也以为包子会在零点那一刻跟我表白,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啊?”温汀焦急地等着下文。   乔栩又开始抽噎起来。   “可是包子忽然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跟我说对不起。”   “他说他本来也是打算跟我告白的,可是,他喜欢了很多年的一个人突然回国了,刚才给他打了电话,他还是不能忘记对方,所以,他不能欺骗自己,也不能欺骗我,所以......”   听到这里,温汀已经懂了。   两个人应该是互有好感的。但是暗恋多年的人忽然回国,让包华国动摇了。   不过,幸好,他在这份感情开始之前,就跟乔栩交了底。   如果两个人已经在一起,这个时候暗恋的女生回国,乔栩受到的伤害将会更大。   温汀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她伸手抱住乔栩,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乔乔,其实你应该感到开心啊,他提前告诉你实情,在你付出更多感情之前。”   “如果等你们在一起了,他喜欢的人骤然回来,那个时候,你受到的伤害才是最大的,不是吗?”   温汀安慰着怀里哭泣的闺蜜,不由得由人及己,开始脑补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应该怎么办?   那件躺在地下室的快递,还有那个星星发夹,都像一根根尖刺一样,重新露出尖牙,啃噬着她的心。   怎么姐妹两个都是这样的命苦?   不是说世间男子大多薄情吗?怎么她们碰到的两个,都是如此的长情呢?   这一瞬,温汀有个荒唐的想法。   想喝醉。   醉了,就会暂时忘记这些恼人的事情。   她松开乔栩,让她靠着沙发,一个人去了谢景恒的酒柜。   谢景恒这个人虽然平时不贪杯,但是酒柜里面珍藏了多种名酒,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绝版。   温汀也不懂这些,看着满墙的洋酒,各种颜色的瓶子,各种看不懂的外文,最后决定按瓶子的外观来选。   嗯,这个不错,整个瓶子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葫芦,就它了。   哭得泪眼朦胧的乔栩看见她拿着一瓶洋酒和两个高脚杯走过来,瞬间就懂了,眼泪也憋回去了。   “喝,今天咱们姐妹,不醉不归。”   这个时候的乔栩好像又恢复了本来大大咧咧的模样。   温汀给二人都倒了满满的一杯。   “干杯!”   她仰头准备一口气喝完,但是入口的辛辣气息瞬间就让舌头麻木的没有了知觉。   “哎呀,这什么破酒啊,好难喝啊。”   乔栩也一边喝着,一边抽着冷气,“难喝才说明是好酒,醉的快,喝醉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乔乔,你说得对。”   说完,又是一大口下了肚。   不过两三分钟,酒劲已经上头,温汀话也说得不利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受情伤的是她呢。   “乔乔,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有和你一样的烦恼。”   “嗯?”乔栩醉眼朦胧的看着她,“你还在纠结谢景恒的白月光啊,不是说放下了吗?”   温汀无奈地摇头,又开始往杯子里倒酒。   “没有,哪有那么容易放下啊,哪个女生不想要独一无二的偏爱啊?你说呢?”   姐妹俩再次碰杯,乔栩说,“你说得对。”   温汀喝了酒,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我给你说过的,我店里的第一位顾客,你还记得吗?”   乔栩点头,默默听着她的诉说。   脑海里仿佛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明明是自己的控诉大会,怎么全变成她的了?   但是她那被酒精支配的大脑,已经不足以分辨这些。   温汀继续说着。   “我那个神仙客户,从三年前就下单了,一直等到我现在,他下单的,是新娘出嫁当天要穿的敬酒服,你知道是谁吗?是你认识的人。”   乔栩:“谁,总不会是包华国那个蠢蛋吧?”   温汀摇头,“当然不是,是谢景恒。”   乔栩并没有意料之外的惊讶,“是谢景恒,那我就懂了,他定制敬酒服,肯定是给你的呗。”   温汀脸上带着醉酒后的酡红,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三年前下的单啊,那时候我们根本不认识,怎么可能是给我买的?”   乔栩敲了敲自己混沌的脑袋,“也对。”   “你继续说。”   “敬酒服做好后,我根据他提供的地址把衣服寄了过去,然后第二天,谢景恒的助理李想,就把快递拿到了我们家,说是谢景恒的快递,让我替他收了。”   乔栩:“......”   看着乔栩一脸懵逼的表情,温汀忍不住笑了,“就很搞笑对不对?他可能也没想到,快递到的那几天,他正好出国,不在,然后助理就鬼使神差的把快递交给了我。”   乔栩懵了几秒,反应了过来,“你怎么不去问他啊,问清楚啊!”   “是想问来着,但是又不敢问。”   “怕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接受不了。”   “乔乔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已经很没出息的,对他动心了。”   这一次,哭的是温汀。   反过来,是乔栩在安慰她。   “宝贝汀汀不哭,我们不理那些渣男,好不好,姐妹情才是世界上最坚固的情谊,对不对?”   “对对对。”温汀带着鼻音,瓮声瓮气的回答。   姐妹两个一会儿喝酒,一会儿聊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直到一瓶洋酒全都见了底。   没有吃饭,胃里空空的俩人,就这样醉倒在沙发上。   酒杯旁边温汀的手机,因为坐飞机开了静音模式,一直没换过来。   屏幕上,谢景恒的名字随着振动跳跃着,好几遍,都没人发现。   打电话的人,人在酒局,心在家里。   虽然知道温汀是在家,而且是跟好姐妹乔栩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心里还是莫名一阵慌乱。   他从二人的谈话中得出,乔栩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很难过,不知道两个女生会怎么排解。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酒杯上摩挲着,迟迟不端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手机。   旁边的顾沅宁看他半天了。   那位二爷自从来了这儿,除了简单打个招呼,其余的一句话也不说,他早就看不下去了。   顾沅宁一把把手机夺了过来,看了眼屏幕,正在拨打电话——老婆,他没眼看,啧啧啧了好几声,“行了二哥,还腻歪呢?这才分开几分钟啊,就想得不行了?”   谢景恒低眉笑了笑,今天心情好,不跟他们计较。   “哎,这就对了。”   顾沅宁把手机放到了桌子最中间,谁都够不着的位置,连同其他几个人的一起。   “行了行了啊,都交手机,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看手机,听见没。”   众人纷纷响应。   第一个交的,是包华国。   下一个是顾沅宁自己,最后交的,是坐在谢景恒右手边的一位女士——顾淸凝。   她昨天刚从国外回来。   今天这局,是顾沅宁组的发小怀旧局。只有他们曾经关系最亲近的四个人。   顾淸凝是顾沅宁的堂姐,只比他们几个大一岁,四个人年龄相仿,从小一起长大。   顾淸凝和谢景恒分别是大姐和大哥的存在,包华国跟顾沅宁从小就跟在他们俩屁股后头。   毕业后,顾淸凝不顾家里反对,毅然绝然出国工作,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间,她很少回国,几个人的关系也渐渐淡了许多。   自从人到齐,除了包华国和顾沅宁在努力活跃气氛,另外两个人始终淡淡的,不曾开口,哪里还有昔日发小的情谊。   顾淸凝生的明艳大气,再加上烈焰红唇的妆容,妥妥一副职场女强人的打扮,v领米色长袖衬衫,配包臀裙,身条纤细,气场干练。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红唇轻启,“我敬大家一杯,这几年我不在国内,疏忽大家了。”   “现在我回来了,希望,我们之间,还能跟以前一样,亲密无间。”   顾淸凝话刚落地,包华国迫不及待地举起了酒杯。   “清姐,没问题,我干了。”   谢景恒掀了掀眼皮,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包华国一整个晚上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脸红红的,还没喝酒,人就已经醉了。   顾沅宁也干了。   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谢景恒身上。   顾沅宁和包华国拿的是空酒杯,顾淸凝还端着自己的酒杯,晃了晃,很明显,在等他。   “阿恒?”   顾淸凝喊了他一声。   作者有话说:   最强助攻上线~ 第45章 醉猫   ◎“我是坏女人,对不对?”◎   谢景恒无声地磨了磨牙, 对于顾淸凝对他的称呼,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是, 以前的许多年, 她都是这样叫他的。   念在人家刚回国,谢景恒想了几秒,还是没说什么,端起酒杯, 把酒干了。   顾淸凝明艳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 喝了酒, 就说明你们没有忘记我, 咱们还跟以前一样, 对不对?”   包华国是今天晚上的捧场王。   顾淸凝说什么,他都第一个支持。   怀旧局, 顾名思义就是说以前的一些趣事。   顾淸凝毕竟走了六年,时间和空间的隔阂, 不是一杯酒就能解决的。   这些她都懂。   包华国和顾沅宁都是弟弟, 她能看出来, 对于她的回归, 二人都很高兴。   但是,她更在意的, 是另外一个人的反应。   自从进来坐在那里,他就一直在盯着手机看,左手无名指上的男士钻戒闪着细碎的光,在顾淸凝眼里,是那么的刺眼。   她已经从顾沅宁那里得知, 谢景恒居然结婚了。   但是, 值得欣慰的是, 他们是协议结婚,也就是人们口中提到的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   所以顾淸凝才没日没夜的奋斗了两个月,放弃了美国的高薪职位,交接完工作的第二天,就买票回了国。   工作固然重要,但是,没有他重要。   脑海里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思忖间,顾淸凝还是保险起见,再次倒满了酒杯。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这杯酒,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   她眼神转到谢景恒那边,美丽的桃花眼眨了眨,慢悠悠地说了最后两个字,“事成。”   说完,不等别人劝阻,满满的一杯红酒,全部入了口。   “姐,你慢点喝。”顾沅宁开口劝道。   包华国跟着附和,“是啊,清姐,慢点喝,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出来聚就方便多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天天出来陪你喝都行,对吧,二哥?”   不想被cue到的人,假装摸手机。   才发现手机已经被摆到了桌子正中间,遂尴尬地搓了搓手。   那只明晃晃的钻戒,又入了某些人的眼。   顾淸凝顺着包华国的话头继续道,“那敢情好,听说阿恒结婚了,明天晚上带着老婆出来聚聚吧,正好跟我介绍一下。”   顾淸凝本想来个以退为进,以为他们之间没有感情,肯定不会一起出席发小的酒局。   如果她猜对了,那么谢景恒肯定会婉拒她的邀请。   说什么他老婆不适合这种酒局,还是算了。   那么,顾淸凝的胜算,就更大了一点。   但是,她猜错了。   男人懒散地身姿往椅背上靠了靠,双腿交叠,微微的点了点头,“好啊,明天介绍汀汀跟你认识,时间地点你定好告诉国子。”   一句话说得滴水不漏,让顾淸凝不知道该如何接下一句。   他叫她汀汀,很亲昵的爱称。   他让她把时间地点定好,发给包华国,而不是发自己手机上,是什么意思,避嫌吗?   这么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女强人,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手足无措。   她面色略尴尬的笑了笑,“好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不知道,我们两个会不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问题再一次抛出,等待男人的回答。   桌子另一侧的顾沅宁和包华国互相对视一眼,看着两个气场强大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试探,胆战心惊地咽了咽口水。   为了保命,还是决定闭嘴。   谢景恒并没有回答。   他几次想伸手去拿手机,碍于几个人的面子,他没有那样做,就在这时,放在桌子中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起身把手机拿在了手里,“不好意思,太太给我打电话了,我出去接一下。”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来电的号码。   走出包厢,谢景恒进了一侧的卫生间。   这才准备滑动屏幕,接听电话。   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的数字075561******   数字下方,好心地提示着骚扰,907人标记过。   呵——   他挂断之后,不禁失笑出声。   笑自己的慌乱和迫不及待。   但是,这个骚扰电话来得正是时候,一个主意瞬间出现在脑海。   谢景恒洗了手往包厢走,站在门前正准备推门,听见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看来自己不在,他们聊得不错。   自己更应该走了。   推门进去的那一刻,几人的谈笑声马上终止。   顾淸凝笑着问他,“阿恒,谁的电话啊,让你接这么久。”   谢景恒看了眼一脸八卦的三个人,决定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太太的电话,她朋友在我家呢,心情不好,有点劝不住,让我早点回去。”   包华国一听是温汀的朋友,遂问了句,“是乔栩吗?她怎么了?”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先走了,抱歉各位。”   他到自己的椅子旁取了外套,走得干脆利落,不给其他人问询的机会。   包华国本就心情亢奋,再加上喝了酒,根本联想不到乔栩心情不好是因为自己,他满心满眼都在顾淸凝身上。   谢景恒喝了酒,叫了代驾回去。   别墅区本就人烟稀少,深冬寒夜更显得寂静萧瑟。   他走到别墅门前,看到房子里面亮着灯,忽然觉得心里没来由的安定。   深夜归人,最盼望的,不就是家里那盏为自己而留的灯吗?   酒局上的不快在看到那盏灯时瞬间烟消云散。   谢景恒心情颇好,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推门进去,家里一片凌乱的场景却让他再次慌了神。   玄关处,一件女士大衣被随手扔在地下,高跟鞋歪着,也只有一只。   再往前走,茶几上两个高脚杯东倒西歪的放着,酒瓶里面已经空了。   沙发上两个女生互相交叠着双腿,各个面色潮红,睡得正酣。   谢景恒耸了耸鼻子,问到了空气中浓烈的酒味。   他拿起茶几上的空酒瓶看了看,顿时觉得呼吸困难。   一整瓶白兰地!   度数比普通白酒还要高。   被两个女生喝的精光。   看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二人,谢景恒给爷爷以前的保姆张姐打了个电话。   “张姐,可能得麻烦您过来一趟,您打车过来,费用我来付。”   张姐过来之后,她帮着把乔栩拖进客房,洗漱后换了衣服休息。   喝醉的乔栩倒是听话的很,只知道呼呼大睡。   张姐把她安顿好,又趁夜离开了。   谢景恒来解决温汀。   温汀这只醉猫就没有那么好伺候了。   别看她平时温温柔柔的样子,喝醉以后就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小猫咪,随时挠你一下的那种。   谢景恒抱她的时候,温汀迷迷糊糊地醒了。   看见自己在男人怀抱里,不由得伸出手去摸他的脸颊。   “谢景恒?你怎么在这儿?”   她面上带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声线也带着醉酒后的缱绻,一字一句像是猫爪子挠在谢景恒的心尖。   “我来带你回房间睡觉。”   谁料女生根本不顺着他的节奏走,自顾自继续自己的戏码。   “谢景恒,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半眯着,搂着他脖颈的手臂力度更紧了紧,脸颊凑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又是秘密。   上次醉酒就说过。   看来,她真的有一个秘密了。   “嗯,说吧,我听着呢。”   温汀脑袋在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才说,“我藏了一个东西,在地下室,是你的东西。”   “不想给你。”说着说着,怀里的人嘴瘪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虽然那个东西是你的,但我就是不想给你嘛,我就是小气嘛!”   “我是个坏女人,对不对?”   谢景恒不知道喝醉的人在说什么,只当她是在胡言乱语。   “好,不给就不给吧,送给你了。”他顺着她说。   “汀汀怎么会是坏女人呢,汀汀最棒了。”   “不是不是!”   怀里的小猫发了疯,半眯着眼,迷离着看着他,“你说,我是坏女人,我随便藏别人的东西,快说嘛。”   温汀一边说着胡话,一边疯狂摇他的脖子。   “好好好,汀汀是坏女人,勾住我的心魄的狐狸精,行吗?”   谢景恒没办法,只能依她。   怀里的醉猫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嘿嘿地笑了。   “狐狸精,嗯,没错,我是狐狸精。”   谢景恒终于把人抱进浴室,伺候她洗漱。   简单洗漱后,接下来是最考验谢景恒的环节——换睡衣。   他把人放到床上靠着,去衣帽间取了一套长袖碎花睡衣进来。   温汀半梦半醒,像玩偶般被人操控。   谢景恒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帮她把衣服脱掉,又艰难地把睡衣穿上。   一系列操作下来,他早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有一部分是因为热的,还有一部分,是忍的......   ......   温汀早晨醒来,再次感受到了被人打了一样的头疼欲裂。后知后觉的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好像经常喝酒,而且喝醉的次数比她前二十五年加起来还要多。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在自己卧室里。   又低头看了看身上。   ...好丑的睡衣。   旁边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入耳,此刻正睡得香甜。   温汀蹑手蹑脚的下地,怕吵醒他了挨骂。   她自知理亏,跟乔栩喝了那么多酒。   想起乔栩,温汀才真的慌了神,不知道现在人在哪,谁照顾的她。   “乔栩在客房,没事。”   男人骤然出声,吓了温汀一跳。   谢景恒醒了,就看见温汀赤着脚站在地上,手里拎着拖鞋。   “汀汀,过来。”   他略带低沉的嗓音,让温汀不敢违抗,又乖乖地爬回了床上。   “老公,你醒啦~”   温汀眯着眼笑,顺着他的毛。   谢景恒把人揽进怀里箍着,手臂假装用力收紧,温汀的小脑袋被他夹在臂弯,“汀汀就没有什么想对老公说的吗?嗯?”   男人口气沉沉,温度有点低。   温汀睫毛颤了颤,知道他是生气了。   “为什么喝酒?”   果然是因为这个。   她脑袋往上蹭了蹭,像猫咪一样蹭他的下颌,“我是陪乔乔喝的,她失恋了嘛,很难过,想一醉解千愁。”   “是这样的吗?”男人明显有点半信半疑。   “嗯嗯,就是这样的。”温汀眨巴着眼,点头如捣蒜。   谢景恒这才松了手臂上的力度,让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汀汀,陪闺蜜喝酒可以,但是也不能什么酒都喝吧,你知道白兰地多少度吗?你们两个女生居然喝完了一整瓶,没酒精中毒住院算你们命大。”   啊......   温汀这才懂他如此生气的原因。   原来她随意选的葫芦酒瓶是白兰地,而且度数很高。   她悄悄吐了吐舌,主动承认错误,“老公,我不认得那些洋酒,下次不敢了。”   谢景恒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问道,“乔栩怎么失恋了?没听说她谈恋爱。”   温汀把乔栩跟包华国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跟谢景恒说了。   温汀并没有怪包华国的意思,他至少是诚实的,姐妹受到的伤害,应该是最小的。   但是,谢景恒心里却不这么想。   当温汀提到包华国那个忽然回国的暗恋多年的人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谁了。   综合昨晚包华国在酒桌上的表现,他就知道,包华国还没有放下顾淸凝。   但是,谢景恒知道,顾淸凝眼中根本没有他。   她只把他当弟弟。   想到这里,谢景恒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一叹气,把温汀吓得不轻。   “老公,我以后绝对不偷偷喝那么多酒了。”   ?   怎么突然这么听话。   谢景恒想起昨晚那只醉猫,跟现在的乖巧可人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确实不能再喝那么多了,不然啊......”   “不然什么?”温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然,你那些小秘密,全都告诉我了。”   温汀:“......”完了。   作者有话说:   醉酒误事啊啊啊...... 第46章 酒局   ◎“女发小啊?”◎   完蛋了, 完蛋了。   温汀满脑子就剩下这三个字了。   她喝醉后到底跟谢景恒说了什么,是不是把地下室的快递告诉他了。   温汀一骨碌从床上爬起, 就往外走。   “去哪啊?”男人含笑的声音传来。   “我我我, 我去看看乔乔醒了没。”   温汀三步并做了地走出卧室,先去一楼客房看了看乔栩。   女生蜷缩在大大的床上正睡得香甜,脸上的妆已经卸干净了,一张素脸很是温和。   温汀猜想, 谢景恒肯定又麻烦张姐过来了。   来不及想那么多, 温汀披了件衣服去了地下室。   别墅一共有地下两层, 一层是健身房和影音室, 二层是放杂物的。   温汀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被她藏在这里的快递箱子。   看来谢景恒还没来得及过来查看, 又或者是自己根本说的就不是这个秘密。   温汀拍了拍自己胸口,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   “放在哪里好呢?”温汀环视了四周, 想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谢景恒还在家, 等趁他不在的时候, 再把快递悄悄转移出去。   地下室角落里, 堆积了一个巨大的纸箱,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温汀看了一下空间大小,顿时有了主意。   她把书搬出来一部分,把快递放了进去,又在上面摞了几本书。   完美!天衣无缝!   温汀喜滋滋地上楼了。   路过客房,温汀听见里面好像有了动静, 乔栩醒了。   温汀推门进去, 看见一头炸毛的女生坐在床上发呆, 眼神涣散。   “我这是在哪啊......”   温汀给她倒了杯水,“在我家呢,没事儿,你很安全。”   乔栩低头喝水,看见自己穿着陌生的睡衣,里面空空如也,内衣都没有了。   “汀汀,你给我换的衣服???”   “哪能啊,咱俩都烂醉如泥了,我怎么回的房间我都不知道。”   !   乔栩惊了,手紧紧捂在胸口,“你家雇保姆了?”   温汀:“没有,平时很少做饭,打扫卫生都是叫的钟点工。”   “你的意思是,你家除了你跟谢总,没别人了?”   温汀眨巴着眼点头。   “啊!!!”   乔栩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尖叫出声。   温汀脑袋也是被酒精搅和迷糊了,这才反应过来乔栩的意思。   “哈哈哈,乔乔,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是谢景恒给你换的衣服?哈哈哈。”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叫的爷爷以前的保姆来给你换的。他可是个正人君子。”   乔栩这才放下心来。   洗漱过后,乔栩准备告辞了,谢景恒和温汀一起送她。   面对谢景恒,乔栩有一丝尴尬,毕竟自己在人家家里醉酒,确实有点不像话。   “乔乔,你一个人行不行,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可以陪你去逛街看看电影。”   温汀还是不放心她。   乔栩摆了摆手,拿起自己的手包往外走。   “不用了汀汀,你好好休息吧,我今天回我爸妈家,没事的。”   把乔栩送走,温汀看见谢景恒还保持同一个姿势站在客厅里,心虚地问了句,“谢总,这都九点了,您还不去公司上班吗?”   谢景恒唇角上扬,“抱歉了,谢太太,今天是2号,还是元旦假期呢。”   温汀:“......”你们公司什么时候这么人性化了。   “那您今天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就在家陪你。”   谢景恒一边说着一边过来抱她,“昨天晚上没睡好,走,再去补一觉。”   温汀来不及反抗,身体已经被人打横抱起,直接去了卧室关了门。   温汀准备等他不在家的时候偷偷转移快递的想法彻底告吹。   卧室门一关,遮光窗帘一拉,本来天光大亮的上午如黑夜般旖旎。   男人欺身压了上来,暧昧的眼神盯着身下的女生。   “汀汀,怎么办,我真的是一分钟都离不开你。”   昨晚照顾醉酒的她,面对着温香软玉却不能动,谢景恒一晚上忍得难受极了。   话语未完,男人炙热的唇就落了下来。   他真的太会哄人,温汀被他一句话哄得身子软了下来,纤白的手臂直接勾住了他的脖颈。   “老公~”   他懂得她身上每一个敏感点,很轻松地挑起她的情绪,带着她一起。   温汀被她折腾得累极了,被他抱着洗完澡,躺在床上眼皮直打架。   温汀的手机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唔,老公~,帮我看看是谁的电话。”   谢景恒连忙把手机拿过来一看,屏幕上显示妈妈。   正准备把手机递过去,谢景恒才发现,女生早就进入梦乡了。   考虑几秒,谢景恒还是接了起来。   “妈,汀汀睡着了,有什么事您跟我说吧。”   对面的孟月素满脸疑问。   “睡觉?这都几点了,怎么还在睡觉啊?”   谢景恒:“可能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吧。”   说完,谢景恒就在心里暗骂自己,这都是什么破理由啊,更说不清了。   孟月素毕竟是过来人,从谢景恒略带羞涩的语气里听出了个中缘由。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们有没有时间,这不是元旦嘛,中午来家里吃饭。”   谢景恒忙不迭的答应了,“好的,妈,我们中午回家吃饭。”   挂了电话,谢景恒看了眼手机屏幕。   中午十一点整。   ......   谢景恒冒着被她挠的风险把温汀叫醒穿衣服,开着车往城南赶。   温汀家距离这里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   温汀上了车,才渐渐缓过神来。   他们路过超市又买了些礼品,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温父温母都在家,自从谢氏给温氏提供了资金支持,温父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并且渐渐地把公司交给谢景恒打理,自己半退出的状态,准备颐享天年。   温至信对谢景恒的印象实在是不错,不论是在对待女儿的态度上,还是在打理公司的力度上,都让他放心。   二人拿着东西下车,孟月素听见汽车响忙迎了出来。   “星星,景恒,你们俩来啦。”   孟月素看着女儿一身休闲装扮,面色红润,就知道小夫妻两个感情不错。   几个人亲亲热热的进门。   温至信在茶几上已经泡好了茶,看见人进来,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谢景恒恭敬地喊了声爸。   “嗯,来啦。”   “坐下喝茶。”   二人喝茶的功夫,温汀去餐厅瞅了眼,果然,餐桌上又摆了两瓶茅台。   自从上次谢景恒在这里醉过一次,温至信好像就抓住了谢景恒的小把柄。   “爸,开饭吧,别喝茶了。”   温汀喊了一声。   温至信看了看挂钟,确实,都快下午一点了。   “走走走,小谢,咱们吃饭。”   谢景恒落座,也看到了桌上的两瓶白酒,上次醉酒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他不敢直接忤逆岳父,眼神看了看旁边的温汀,向她求助。   温汀偷偷笑他,不过她也知道醉酒伤身。   她站起把白酒从餐桌上拿了下去,递给了王妈,叮嘱换成了果汁。   “爸,大中午的,就别喝酒了吧,我们下午还有事呢。”   温至信抬手制止,“哎哎,星星,别拿走啊。”   但是为时已晚。   温汀已经把果汁端上了桌,“爸,您还是少喝点酒吧,上次突发脑梗住院,您忘啦?”   温至信只好作罢。   没有了白酒的加持,这顿饭吃的好像确实少那么一点意思,气氛也不太热闹,匆匆忙忙就吃完了。   吃完午饭,温父温母回房间小憩,温汀早就撒了他们俩下午有事的谎,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就出来了。   上了车,温汀挑眉看着开车的男人。   “怎么样谢总,我还够意思吧?”   “要不是我啊,你这会儿肯定又被我爸放倒了。”   谢景恒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牵温汀,“够意思,太够意思了,我整个下午的时间随你支配,报答你。”   说到报答二字的时候,他还特意捏了捏她的手心。   惹得温汀心里一紧。   “好好开车。”她一把拍掉他乱摸的手。   “你学车的时候教练没交吗?单手握方向盘是大大的陋习!”   谢景恒乖乖地收回手,“那么温小姐,你准备怎么使唤我呢?”   其实温汀也没有主意,情侣约会,不过就是吃吃饭,逛逛街,看看电影。   “对了,老公,我听冬华说元旦期间有一部她的电影要上映,我们去支持一下吧。”   “好啊。”   谢冬华虽然只演了个女配角,但是这是她的大荧幕处女作。也是她跟著名导演章导的第一次合作。   观影的时候,谢景恒收到了包华国的信息。   国子:【二哥,清姐在乐享云顶定了地方,晚上请你过来,带上二嫂。】   谢景恒还没回复,包华国又发了一条。   国子:【昨天晚上你答应了的,你可一定要来啊。】   谢景恒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捏了捏,想了一下,打下三个字。   谢景恒:【知道了。】   影片结束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观众们陆陆续续的往外走,温汀也站了起来。   “老公,我觉得小妹真的演的不错的,虽然只是个配角,但是很出彩,你说对不对?”   谢景恒根本没有认真看电影,不清楚谢冬华具体演了个什么角色,他的心思全都在晚上即将到来的聚会上。   “啊?嗯,是不错。”   谢景恒的回答明显敷衍,惹来温汀的一记白眼。   温汀准备跟着人流往外走,却被还坐在座位上的男人拉住了手。   “等一下,汀汀。”   温汀一脸懵的又被人按回了座位。   观影厅的人基本上走光了,就剩下他们俩。   “怎么了?”   “我和你说件事。”   谢景恒怕晚上顾淸凝说一些什么话会让温汀误会,决定先给她打个预防针。   温汀被他一脸正式的样子震慑到,乖乖坐好,“嗯,你说,我听着呢。”   “今天晚上,有一个老朋友回国了,请我们过去吃饭,还有国子跟阿宁,其实,她是我们三个的发小,大家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温汀心想,这也没什么啊,发小嘛,可以理解啊。   谢景恒还在解释着。   “她是阿宁的堂姐,叫顾淸凝,在国外工作好几年了,最近回国发展了,组织这次聚会。”   哦,原来是女发小啊。   温汀心里暗喜,看来她真的没看错人,谢景恒怕她误会居然提前跟她解释。   她侧过身子,伸出手指在男人微皱着的眉上轻抚几下,软声安慰他,“老公,我懂了,没事的,我愿意跟你去,融进你们的圈子。包子和阿宁都很好相处,这位堂姐回来,我应该去见一面。”   “能相处,我以后就跟你们一起玩,如果我觉得不舒服,以后我就不去了,好不好?”   谢景恒心疼她的懂事,把人揽进怀里。   “我们几个关系不错,四个人里只有我结了婚,他们要见你,我也不好拒绝,你就去坐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我就找个借口,咱们先出来,好不好?”   温汀点头,“好啊,就这么办。”   “我觉得我还挺通情达理的吧,至于你这么正式地跟我说吗?好啦,走吧。”   温汀拉着他往外走。   冬天的六点已经天黑,他们驱车往乐享云顶赶去。   -   顾淸凝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半,她特意早到了一会儿。今天晚上这场酒局,是她最后的筹码。   顾淸凝特意精心打扮一番。   精心打理过的波浪卷发,配上精致的妆容。   她穿了一身米白色的西装裙,上身西装凸显干练的气质,高腰线拉伸双腿比例,一双白腿又细又直。   包华国跟顾沅宁陆陆续续的来了。   最后到的,是谢景恒和温汀。   温汀挽着他的手,蹦蹦跳跳的走进了包厢。   “国子,顾沅宁,你们早到啦?”温汀笑呵呵的跟二人打招呼,一句话说完,才注意到坐在旁边沙发上的美丽女人。   温汀脚步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僵,本来挽着谢景恒的胳膊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放了下来。   顾淸凝见人进来,从沙发上起身站了起来。   她红唇轻启,笑着问谢景恒,“阿恒,不介绍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来吧,正面刚一下~ 第47章 比试   ◎“这比试还没开始,我就输了。”◎   这个女人, 气场好强大。   这是顾淸凝给温汀的第一感觉。   自己虽然也是名门闺秀,身材学历背景都拿得出手,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淸凝的那一刻,温汀就开始自惭形秽起来。   看着她一身干练的西装裙,再看看自己穿的蕾丝小香风外套和流苏长裙, 跟人家都不是一个档次。   最重要的是, 她叫他阿恒。   ——阿恒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却叫温汀心里酸的直冒泡。   好像是自己最珍贵的洋娃娃被别人抢走了。   自己都没有这样叫过他呢。   碍于对方是谢景恒的好朋友, 她强忍住内心的不快, 面上仍挂着笑。   谢景恒感觉到温汀气息有些慌乱了,他重新牵起她的手, 和她十指相扣。   “介绍一下,这位是阿宁的堂姐——顾淸凝。”   “这位是我太太, 温汀。”   顾淸凝伸出了右手。   温汀也伸手回握对方。   她的指甲上做着好看的美甲, 有很漂亮的碎钻, 而温汀的双手却光秃秃的。   顾清凝手指白皙修长, 很有力度。   又一次,温汀觉得自己输了。   顾沅宁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位堂姐的心思, 感觉到了沙发这边的修罗场气息,出来当和事佬。   “行了,各位,都别站着了,入座吧。”   “服务员, 上菜。”   大家开始入座, 谢景恒替温汀脱下外套挂到了包厢角落的衣架上, 又帮她拉开椅子。   这一幕全被顾淸凝看到了眼里。   温汀坐下后,谢景恒坐在了她的左手位置。   顾淸凝,坐在了温汀的右边。   “温小姐,听说你是旗袍设计师,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你为我设计一件旗袍呢?”   温汀睫毛颤了颤,谦虚说道,“叫我温汀就好。”   “不是什么设计师,就是个做衣服的裁缝,哈哈。”   温汀几句话,顾淸凝就看出了她的个性。   很随和,大大咧咧的女孩子。   没什么城府。   “你太谦虚了,温汀,阿恒都跟我说了,你还受邀参加今年三月份的米兰时装周了,恭喜你啊!”   温汀随和的笑笑,重心全都放在她叫他阿恒上面。   她不是刚回国吗?谢景恒怎么什么都跟她说。   被提到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给老婆夹菜,头也没抬,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记错了,不是我说的吧?”   顾清凝没想到,谢景恒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她捏着酒杯的指尖僵了僵,还没说话,顾沅宁出来替她打了圆场。   “姐,是我告诉你的,你忘啦?”   “哦,呵呵,可能是最近交接工作太忙了,有点记忆错乱了。”   顾清凝努力解释的表情里带着一丝尴尬,但是她瞬间就转移了话题。   “对了,阿恒,我很抱歉,才知道爷爷去世的消息,记得以前,爷爷最喜欢跟我下棋了,我都没来得及见老人家最后一面,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给爷爷扫墓吧。”   “嗯,可以。”谢景恒不咸不淡的回答。   温汀的内心,再一次的不淡定。   爷爷以前最喜欢跟她下棋吗?爷爷说过,最喜欢跟自己下棋的呀,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专属偏爱,都是假的。   餐桌上的自动转盘慢悠悠的转着,一道鸡汤煮千丝正好停在了谢景恒面前。   顾清凝手指轻按转盘,对谢景恒位置的方向开口,“阿恒,我一直记得,这道菜是你最爱吃的,特意给你点的,赶快尝尝。”   她一开口,桌上其他人都停下了筷子,大家都在看谢景恒的反应。   处在话题中心的男人正忙着,他右手帮温汀接着头发,左手拿着手机在回复消息。   温汀低头吃东西的时候,鬓边的长发不时掉落下来,挡住眼帘。   出来的匆忙没有带皮筋,谢景恒自觉得帮她用手拢在脑后。   顾清凝话一说,桌上其他人也看到了谢景恒夫妻俩这撒狗粮的举动。   包华国先不乐意了,“二哥,知道这桌上就你们一对儿鸳鸯,但也不至于这么秀吧。”   顾沅宁:“就是就是,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情何以堪啊。”   一句话说的温汀有些脸红,她用手把头发往后面理了理。   秀发被人拽走,谢景恒感觉指尖一空,这才勾唇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千丝,放进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并没有吃。   餐桌转盘重新开始缓缓转动。   一道又一道美味从面前转过,但是温汀却再也没有了吃东西的食欲。   她取了一张纸巾轻轻擦嘴,心思早已飘远。   顾清凝记得谢景恒最爱吃的菜是什么,而自己跟他结婚这么久,居然从来没有去留意过他的喜好。   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这个顾清凝是什么意思,是作为发小的好心提醒,还是别有用意?温汀不知道。   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来者不善。   谢景恒余光瞥见温汀已经半天没有动筷,小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温汀摇头,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闪现。   不是要比试吗?那就来吧。   看看到底是你这个异性发小更胜一筹,还是我这个妻子更胜一筹。   她看见面前正好转过来一道蛤蜊酿虾滑,伸筷夹了一点,亲亲热热地放到了谢景恒的碟子里,“老公,多吃点。”   谢景恒眼睛睁了睁,有一丝诧异,拉住她的左手十指相扣,脸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说了声,“谢谢老婆。”   本以为这次又会换来包华国和顾沅宁虐狗的哀嚎,但是,温汀想错了,这次嘲笑他们的,是顾清凝。   她笑着看着他们夫妻俩,“阿恒,我真怀疑你们俩是不是亲两口子,温汀居然不知道你海鲜过敏吗?啊?哈哈哈。”   顾清凝一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的样子。   温汀的脸瞬间涨红,好像煮熟的虾。   太丢人了,自己真的是太丢人了。   这比试还没开局,自己就输了个彻底。   她急忙伸出筷子想把夹过去的蛤蜊扔掉,却被谢景恒眼疾手快的放进了嘴里。   “没事啊,我可以吃,以前过敏,现在已经治好了。”   “不要吃啊,谢景恒,过敏很难受的。”   温汀有点着急的喊道。   谢景恒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放心,没事儿。”   看着他轻松的神情,温汀半信半疑地选择了相信。   大家开始新一轮的喝酒,温汀也喝了一点点度数不高的葡萄酒。   就在这时,谢景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起身出去接电话。   不到一分钟,他重新进来,脸上的表情凝重。   “抱歉了各位,公司有急事,我马上就得走。”   意识到情况不妙,温汀也跟着站了起来。   谢景恒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汀汀,一会儿让阿宁送你回去,我马上就得走,照顾不了你。”   温汀本想跟他一起,但是看他焦急地样子,猜想一定是关系重大的事情,只好答应。   “那好,你小心点,叫司机来接你。”   谢景恒:“嗯,老李马上就到了,你们再待一会儿,我忙完就回家。”   温汀点头,看着他步履匆匆地离去。   谢景恒走后,大家继续聊天喝酒。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谢景恒在这里为自己保驾护航,温汀觉得,自己的胜算,更是微乎其微了。   席间主要是顾清凝跟包华国,顾沅宁在说,温汀充当听众。   顾清凝看着有点不自在的温汀,主动跟她聊天。   “汀汀啊,你跟阿宁还有国子应该很熟了,跟我也不用见外,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清姐。”   温汀乖巧点头,“好啊,清姐。”   顾清凝彻底打开了话匣子,跟温汀说一些他们以前的事情。   顾清凝:“哎,弟弟,国子,你们记不记得了,咱们上初中的时候吧,有一次我被几个混混堵在小巷子里,当时就我一个人,我害怕极了,最后还是阿恒赶了过来,他三下五除二把那几个混混打趴下,救了我,好险。”   包华国歪着脑袋认真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不在吗?”   顾清凝心里暗骂包华国傻,“你和阿宁都不在啊,不知道你们跑哪儿鬼混了,我印象中,那是我唯一一次见阿恒跟人打架,看来是气急了。”   “你说对吧,汀汀,他那么稳重的一个人。”顾清凝眉眼带笑的看着温汀。   “啊?对,对的吧。”   温汀听着她们讲一些以前的事情,自己不曾看见,也不曾参与,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是心尖被一个没有棱角的石头在磨,也不用劲儿,比痒更重,比疼更轻。   不上不下的力度,却是最让人难受的。   包华国突然起身,说要去卫生间,顾沅宁竟也跟着走了出去,“走啊,我也去。”   顾清凝笑他们,和小学生一样,上个厕所也要一起。   这个空档,服务员端上来一例口蘑冬瓜汤。   顾清凝好心的拿起汤匙给每个人都盛了小半碗。   第一碗,特意给了温汀。   她双手接过,“谢谢清姐。”   “汀汀,喝点汤,我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呢。”   温汀低头喝汤,恼人的三千烦恼丝又滑了下来,差点落进碟子里。   温汀本来就有点烦躁的心情,此刻更甚。   顾清凝在商场多年,最是会察言观色。   注意到温汀的举动,她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过了自己的手包。   “温汀,我有带皮筋,给你一个。”   她哗啦啦把手包里东西都倒了出来,耳机,口红,充电宝,粉饼,小皮筋和发夹。   她手指捏着一个黑色带有星星扣的皮筋还有一只星星发夹递到温汀面前,“你看看,用哪个?”   “我也是长发,出来吃饭,尤其是吃火锅的时候,这个小皮筋是必不可少的。”   顾清凝说的轻松,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温汀不这样认为。   她目光落在她手心的精致物件上,怔怔的看着,没有动。   黑色的皮筋看上去不太新了,有用过的痕迹,带着的那一枚塑料星星扣还闪着细碎的光。   那个星星发夹,粉色的星星,搭配黑色的夹子,更是看上去无比的眼熟。   跟谢景恒床头柜里珍藏的那一枚简直是一模一样。   温汀只觉得胸腔发紧,呼吸困难,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她强撑着保持最后的理智,嗫喏地问了句,“清姐,你这个星星发夹好别致呀,市面上好像很少见。”   顾清凝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转瞬即逝。   跟温汀说话的时候,又恢复了惯常的自如神态。   “害,这也没什么特别的,我这个人比较念旧,小的时候就喜欢带有星星图案的发夹,就一直用到现在了。”   “这种类似的,不同颜色的款式我都有。”   “你喜欢吗?喜欢我可以送给你几个。”   听她说着话,温汀只觉得眼睛酸胀,有泪水马上要涌了出来,在失态之前,她勉强起身道别。   “不好意思,清姐,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怎么突然就要走了?”顾清凝惊讶地说。   温汀不想多解释什么,已经拿了外套走到门口处,“我没事,你们继续吧,不用管我。”   正走到包厢门口,遇到了出去上卫生间的二位男士。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二嫂去哪儿,怎么好好的突然要走啊?”   温汀停下脚步,“我没事儿,有点不舒服,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顾沅宁跟顾清凝对视一下。   顾清凝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顾沅宁再次拦下温汀,“二嫂,我叫司机送你,二哥吩咐的,我得照办。”   温汀现在着急离开这里所有人的视线,“不用了,我打车走。”   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等顾沅宁追出去,早已不见了人影。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最讨厌别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我老婆了。” 第48章 危机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很少下雪的港城,连着下了几场雪, 温度一度降到零下十度。   温汀从会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走出大堂, 扑面而来的寒气将她全身浇了个透。   她刚才在暖气十足的包厢里,因为情绪激动身上出了汗,这冷热瞬间交替下,让她觉得脚下有些虚浮, 像踩在棉花上。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面前。   温汀上车, 报了月亮湾的地址。   车子开始走, 温汀忍了好久的眼泪, 也终于肆无忌惮地流了出来。   她也不去擦泪, 就任凭眼泪这样肆意地流在脸颊。   司机师傅频频从后视镜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见温汀什么都不说, 就是默默流泪,司机师傅终于忍不住了。   “姑娘, 出什么事了, 哎, 别哭啊, 有什么事都能解决的,睡一觉,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司机师傅说话音调很高,声音爽朗,很有穿透力。   师傅说完,从后视镜里看温汀的反应。   温汀还是没说话,但是抬手擦了擦泪。   看见对方有反应, 师傅才放下心来继续开导。   “姑娘, 看你上车和下车的地方, 就知道你生活条件很好,至少不用为钱发愁,不像我,每天没白天没黑夜的开车,也挣不了多少,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压力大呀。”   温汀这次抬眼看了眼后视镜。   司机师傅四十多岁的年纪,寸头,穿着廉价的棉服,外面套着的马甲上面印有春风建材城的字样。   温汀被陌生人的善意感动,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没事,谢谢您啊师傅。\"   “哎,这就对了嘛,要看开点,你别看我每天累死累活,但是我活得开心啊,我小女儿啊,刚才给我电话,说考了一百分,跟我要一个小蛋糕的奖励,这我必须得满足啊,姑娘,送完你,我就给女儿买蛋糕去。”   温汀看着司机师傅一脸喜悦的憧憬着自己的美好生活,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   他没有大车子,大房子,没有钱,但是一样活得开心。   出租车到了小区门口,温汀付钱下车。   临走时还特意跟师傅说了谢谢。   通过一路上司机师傅的开导,温汀的心情好像没有那么糟糕了。   进门之后,小恒星从角落里直接扑过来,跳进了温汀的怀里。   “小恒星,有没有想我呀。”   温汀抱着猫咪,手指帮它梳理着毛,小恒星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地声音。   “小恒星,小恒星......”   温汀一遍一遍叫着猫咪的名字。   那天晚上温汀很累,迷迷糊糊地听谢景恒给猫咪取名字,还没意识到这个名字的特殊性,现在想想,确实意义重大。   跨年夜那晚的烟花秀。   在漫天烟花中,谢景恒对她说。   我见过漫天银河,却只爱你这一颗星星。   他很少说这些文艺的情话,只有这一句。   他大多数时间都是用行动直接来表达爱意,就像他在歌里唱的那样。   爱就一个字,   我只说一次,   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   偌大的别墅客厅里,只有歪在沙发上的小小身影,显得落寞而孤单。   唯一的欣慰是,这次有小恒星陪着她。   温汀一个人呆坐了很久,想了很多。   不就是一个星星发夹吗?   他们小的时候,那个年代,就是比较流行这种配饰,碰到相似的,并不稀奇。   说不定,我自己还带过呢。   想到这里,温汀突然有冲动,想给妈妈打电话,问问自己小的时候是不是也买过这种星星发夹。   她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晚上十点半了。   爸妈早就休息了,还是算了。   她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事情好像也没有太糟糕了,不就是一个女性朋友吗?她们一起长大,是发小,肯定彼此之间比较亲密,别的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温汀自己想明白了,心情好了一些,一个人回卧室休息。   她坐在床上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想等谢景恒回来。   等他回来,看他的态度,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瞎猜。   她就这样靠着床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卧室里的陈设还是她睡着之前的样子,谢景恒一夜都没回来。   她揉了揉僵硬地脖子,摸出手机看了看。   屏幕上显示有谢景恒的信息。   发送时间是半夜三点半。   谢景恒:【汀汀,抱歉我得出国几天,公司出了挺大的事,我得去处理,这几天你如果不想一个人在家就回爸妈家,或者找乔栩来陪你,都可以。】   谢景恒:【老婆,对不起,照顾好自己,我大概一周左右回来。】   温汀手指捏着手机,刚睡醒的困倦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谢景恒又出国了。   他总是那么忙。   温汀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觉。   她这个人其实比较看得开。   手指轻敲屏幕,给他回复消息。   温汀:【我没事儿,你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打完这几个字,又觉得太官方了,怕他担心,又发了一句。   温汀:【等你回来,爱你。】   发完这一句,温汀觉得可以了,放下手机去洗漱,准备去工作室开门。   自从从米兰回来,元旦这几天只顾着吃喝玩,都没怎么改稿子。   距离candela定的一个月之期已经过去一周,她要赶快行动起来了。   温汀到工作室的时候,小兰不在,按照法定节假日,正常的上班时间应该是明天。   温汀进去之后,把卷闸门又放了下来,把自己关在里面,心无旁骛地工作。   她翻看了上次开会时candela针对她的作品提出的修改意见,一点一点进行细细修改。   等她重新整理完一件作品,抬起头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暮色四合。   不知不觉中,一天都过去了。   她竟然整整工作了一天的时间。   而这一整天里,谢景恒都没有联系她。   温汀不太懂商场上的事,但是能让他连夜飞到国外去处理,应该是很棘手的事情了吧。   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温汀考虑良久,给谢景恒的助理李想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儿,终于接起。   对面的声音听上去很嘈杂。   李想:“喂,嫂子。”   温汀:“李想,谢景恒突然出国,是出什么事了吗?他怕我担心,不肯告诉我,但是,我放心不下,想问问你,事情怎么样,严不严重?”   李想吞吞吐吐半天才说,“事儿确实挺大的,因为一个副总的失误,我们丢了一个美国的大单子,如果解决不好,不仅没有收益,还会赔偿巨额赔偿金,所以谢总连夜去了。”   温汀:“哦,你没跟着他吗?”   李想:“没有,我在港城的,处理总公司的一些事。”   温汀:“我知道了,李想,他很忙,我就不打扰他了,如果事情有什么进展,麻烦你跟我说一下。”   挂了电话,温汀的心思久久不能平复。   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作为谢景恒的妻子,她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   对于生意上的事情,更是一点都帮不到他。   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打扰他,让他抓紧时间把危机处理完。   -   谢景恒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没有合眼。   从接到李想的电话,谢景恒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司,看见父亲谢勋和各大股东,公司高管都在,就知道事情不妙。   李想简单跟他汇报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股东会议开了将近三个小时,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   事情刚出不到24小时,谢氏的股价已经暴跌6个点。   如果再跌下去,不是谢氏能够承受的。   谢景恒主动请缨,带人去美国公司那边当面解决,表示诚意。   谢勋赞同他的作法,但是,他要求聘请一位专业的公关人士跟他一起去处理。   谢景恒有点不懂,“公司里有公关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不是吃白饭的。”   谢勋:“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推荐的这位,是在美国业内很出名的公关将才,完美解决过多次公关危机,相信我的判断。”   谢景恒着急走,没再多说。   凌晨一点,港城国际机场的停机坪,谢景恒跟团队其他人等着那位公关大牛的到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伴随着一道清丽地女声,有人在飞行管家的带领下上了谢景恒的私人飞机。   谢景恒正坐在座位上闭眼养神,被说话声惊醒,掀了掀眼皮。   眼神里露出一丝惊诧。   来人已经换了一套职业套装,黑色的西装配包臀裙,一如既往地利落干练,波浪卷发在耳后梳得整整齐齐,坐在了谢景恒旁边的座位上。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父亲聘请的公关专家居然是顾淸凝。   人到齐,谢景恒吩咐可以起飞。   一起去的其他几个人已经放平座椅,盖上毛毯开始休息,只有谢景恒和顾淸凝还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   谢景恒主动打破了沉默。   “怎么是你?”   顾淸凝深呼吸一下,口气里是一贯的胸有成竹。   “阿恒,我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回国前,我就跟谢伯父联系了,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前伯父一直就属意我担任公司的公关总监,我当时年轻气盛,总想出去闯荡几年,呵呵。”   顾淸凝自嘲式地笑了笑。   “伯父已经答应我,公关总监的位置给我留着,只是没想到,事发突然,我还没上任,公司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阿恒,现在我回来了,即将入职谢氏,你欢迎我吗?”   谢景恒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句,“你们吃饭几点散的,阿宁送我太太回去了吗?”   顾淸凝闭了闭眼,耐着性子问他,“阿恒,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作很恩爱的样子,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男人的语气冷冰冰的。   顾淸凝从手边拿起准备休息用的小毯子,给谢景恒披在身上,身体也往他那边侧了侧,“我知道,你们的结合,只是为了爷爷的遗愿,你们之间没有感情的。”   “而且你看刚吃饭的时候,你们的表演也太假了吧,她居然不知道你的口味,还给你夹海鲜,呵呵,别蒙我了。”   谢景恒一把把她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扯走,扔进了后面的座位上,拍了拍身上的西装。   “所以呢?”   顾淸凝身体继续往他那边偏,几乎挨住他,“所以,阿恒,现在我回来了,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   作者有话说:   顾淸凝就是助攻哈,工具人。感谢在2023-05-09 14:16:11~2023-05-11 17:50: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浪漫满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蒲公英 10瓶;Juan 3瓶;山月不知心底事、Vicky、晴啊晴啊晴、浪漫满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接机   ◎“等你回来过春节。”◎   “呵呵。”   谢景恒轻笑      出声。   “顾淸凝,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直在等你?”   “你哪儿来的自信?”   “难道不是吗?”顾淸凝伸出手指试图去抚摸他的手臂, 被谢景恒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三年前我出国以后, 听阿宁说你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几乎不跟他们出来消遣,只知道在公司没日没夜的加班,难道不是因为我的离开吗?”   谢景恒唇角挂着笑, 跟她保持着距离。   “顾总监, 请你坐回自己的位置。”   “如果你不能做到, 我完全有权利解除公司和你之间的雇佣关系。”   顾淸凝还在继续说着什么。   “阿恒, 对不起, 三年前是我负了你,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一个人说走就走,现在我回来了, 你可以脱离这一段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了。”   呵呵——   真是可笑至极。   谢景恒冷笑一声, 起身往机舱后面走。   后面的隔间里, 有一张床可以休息。   谢景恒走进去, 关了隔间的门。   对于顾淸凝,以前, 他确实是把对方当做好朋友的,四个人一起长大,亲密无间。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四个人之间居然莫名生出了许多不一样的情愫。   包华国越来越黏着顾淸凝, 眼神里透露出的爱意, 绝不是朋友之间那么简单。   然而顾淸凝眼里根本没有包华国半点影子。   她的眼里都是谢景恒。   自从发现这一点, 谢景恒就刻意疏远了跟顾淸凝之间的距离。   大学毕业的时候,谢景恒开始全面主理谢氏的工作。   那个时候,谢勋就很看重顾淸凝的能力,有意让她入职,但是,女强人看不上国内的企业,直接拒绝了。   这也让谢景恒暂时放下心来,至少她不在的这几年,三个男人还是可以像之前一样相处。   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变得分崩离析。   他属实没想到顾淸凝会回来。   更没想到,在国外历练过的她,会屈尊入职她曾经看不上的企业。   谢景恒心里烦躁地很。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淸凝。   毕竟有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有顾沅宁的关系在,不能闹得面子上过不去。   但是如果她对他还存着别的心思,被温汀误会,那问题就大了。   如果她能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他还能将她当做好朋友看待。   如果不能,而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挑拨他们夫妻间的关系,那么谢景恒确定,他可以不要这个发小。   晚上的饭桌上,他已经明显感觉到顾淸凝来者不善,不知道自己那个傻乎乎的老婆有没有看出来什么,会不会误解。   落地之后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   而处理这些又离不开顾淸凝。   真的是乱上加乱,一团乱麻。   谢景恒烦躁地捏着发疼的眉心,留下一道道红色的指痕。   凌晨三点,谢景恒还是不放心温汀,想知道他走之后饭桌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考虑一会儿后,还是决定给顾沅宁打个电话才放心。   对方显然在睡梦中,声音迷迷糊糊的。   “二哥,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财神爷的份上,我才不会大半夜接你电话呢,你走之后,没一会儿我们也散了,我说送二嫂回家,她没让,自己打车回去的。”   “一切正常,没发生什么事儿。”   谢景恒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半,“知道了,你睡觉吧。”   “等一下。”   临挂电话前,谢景恒又补了一句。   “帮我劝劝你姐,她在餐桌上对我太太说的话,有点过分了,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懂。”   电话那头的顾沅宁瞬间清醒,感觉一瓢凉水从头灌到脚。   他很少见谢景恒语气这么冷,看来是顾淸凝触到了他的逆鳞。   “我...我知道了二哥,我会劝的。”   电话挂断,谢景恒烦躁的心情丝毫没有减少一分。   为什么要自己打车走,为什么不让阿宁送她回去?   谢景恒觉得现在两个人天各一方,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时机,还是要赶紧把公司的问题解决了,赶快回到她的身边才好。   -   谢景恒不在的这几天里,温汀工作效率特别的高,快速地把要参展的作品修改完成,而且又新画了几个作品的设计稿。   温汀认真工作的时候,小兰不敢打扰,就在旁边默默整理温汀以前的客单,把这些都拍照上传到视频号上,也是对工作室的一种宣传方式。   自从上次温汀被韩霆黑粉黑的很惨,她已经放弃了网络宣传,但是架不住小兰的劝导,再加上只靠线下的顾客,确实难以维持,只好让小兰重新开始。   小兰每天定时发布一件旗袍,再根据颜色款式配上动人的文案,没想到居然收到了很多点赞和好评。   线上下单的人也越来越多。   她们的工作更加忙碌了起来。   温汀发现,自己沉浸在工作当中的时候,很少想起那些烦心事。   不知不觉中,十天过去了。   谢景恒还是没有回来,偶尔有一条消息。   温汀也私底下问了李想,问题实在太棘手,他们几乎每日每夜的开会谈论公关方案。   不过,好在有一位姓顾的公关总监很厉害,力挽狂澜,已经有眉目了。   温汀这才放心许多。   农历春节即将来临,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   这天,港城又下了不小的雪。   温汀一个人坐在壁炉前,怀里抱着小恒星,看着窗外的雪景,忽然就特别想谢景恒。   他不在的这些天,温汀心里那些疑虑和烦躁好像慢慢地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自己满心满眼的思念。   这个时间,美国那边应该是午餐时间吧。   她考虑一会儿,拿起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直到听懂里传来无人接听的机械女声。   温汀叹了口气,手指摩挲着屏幕上谢景恒三个字。   她才发现,自从二人相识,她给他的备注一直都是谢景恒三个字,没有变过。   忽然心血来潮,想给他改一个昵称。   温汀删除掉谢景恒,输入老公二字。   忽然觉得耳根发烫,又把老公删掉,输入阿恒。   ——阿恒。   某些人叫他阿恒的场面再次在他脑海闪现。   不好不好。   她又把阿恒二字删除,重新输入老公。   改完备注,她给他发了个信息。   温汀:【老公,等你回来过年。】   信息发出去好像石沉大海。   温汀抱着小恒星发呆,不时地跟它自言自语两句。   “小恒星,你说,他好像送了我很多礼物,我到现在什么都没有给他送过,我是不是趁他这几天不在,给他准备个礼物呀?”   “喵~”小恒星很配合的叫了一声。   “既然你都说好了,那咱们就来准备吧。”   有了这个想法,温汀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他。   他知道自己喜欢向日葵,会给自己准备花,知道自己喜欢宝格丽的项链,喜欢张信哲的歌,准备的礼物都很合自己的心意。   可是自己居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最后,温汀决定发挥自己的专长,给谢景恒亲手制作一套复古西装。   温汀是个行动派,有了想法后,就马不停蹄地找出自己的线稿本子开始画设计稿。   又过了十天,温汀已经画好设计稿,选好面料,根据谢景恒平时穿的衣服量尺寸的时候,接到了李想的电话。   “嫂子,我听王副总说,问题解决了,谢总他们已经上了飞机,应该今天可以回来,如果您有时间,我可以安排你去机场接他们。”   “好啊好啊。”   温汀不假思索的答应,“我在工作室,你让老李来接我就行。”   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西装还没制作完成,只好先搁置。   温汀把工作收尾交给了小兰,“小兰,帮我把这件半成品收好,尤其是不要被你姐夫看到。”   小兰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姐,你是想等西装做好,给姐夫一个惊喜对不对?”   温汀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她把工作室交给小兰,准备上楼洗澡换衣服,准备去机场接人。   工作室二楼是温汀曾经住过的地方,还放着她以前的东西,她洗完澡出来,站在衣柜前面选衣服。   留在这里的衣服不多,大多都是旗袍。   她最后选了一件豆绿的正绢长袖旗袍,搭配了奶白色羊绒披肩,整个人看上去俏皮灵动,最后又在外面套了羽绒服。   没办法,寒冬腊月,实在是太冷。   换好衣服的时候,小兰站在楼梯上叫她。   “姐,司机大哥来了。”   “哎,来啦来啦。”   温汀换了鞋,登登登地跑下了楼。   小兰站在一边笑她,“姐你慢点,别着急,小心摔倒,我知道你想姐夫了。”   温汀拍了她手臂一下,边往外走边说,“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好好看店啊。”   温汀几乎是蹦跳着上了车。   工作室到机场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而这六十分钟在温汀眼里却如六个小时一样难熬。   为了消磨时间,温汀主动跟司机李启强攀谈起来。   温汀这才知道,李启强本来是爷爷的司机,是爷爷很信任的人,后来谢景恒到谢氏主持工作,爷爷就让李启强去给他开车了。   老李这个人办事稳重,话少,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温汀想起他们第一次遇见,就是那天乔栩撞了谢景恒的车,李启强下车处理,带了个墨镜,看面相有点凶。   温汀身子往前靠了靠,问道,“老李,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吗?我朋友乔栩撞了你的车。”   李启强通过后视镜看着温汀,“当然记得,温小姐,当时我正准备跟你们交涉,后来谢总说他让包先生去弄,不让我管了,所以我猜测,你们应该是认识的人。”   “没想到,不久的以后,你居然成了谢总的太太,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谢总这辆车啊,除了温小姐你,就没坐过其他的女士。”   温汀听着他的讲述,觉得心里暖暖的。   两个人聊着天,觉得时间就没有那么难熬。   标着机场的路牌越来越近,温汀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分开的这些天里,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般想念他。   私人飞机的停机坪在机场一侧另外的位置,人很少。   李启强把车停稳,回头跟温汀说话,“温小姐,李想和我说飞机大概还有十几分钟降落,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温汀点头,“好。”   “对了,老李,一会儿他到了你先下车,不要告诉他我也来了。”   说话的时候,温汀的面上带着一丝羞赧,“我想给他个惊喜。”   李启强答应。   不一会儿,直升飞机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震耳欲聋。   飞机降落了。   扶梯缓缓降下,机舱门已经打开。   谢景恒坐在机舱中间的位置,对众人说,“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我代表谢氏感谢大家,咱们目前取得了暂时的胜利,但是还不能掉以轻心,请大家再坚持坚持,马上回公司开个总结大会,然后给各位放年假。”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理解,陆陆续续地下了飞机。   谢景恒和顾清凝走在最后。   这几天,二人虽然每天在一起,但也都是为了工作,没有谈及过其他。   人都走光后,谢景恒喊了她一声。   “顾清凝,你能不能放弃去谢氏工作?”   顾清凝刚准备走的脚步忽然顿了下来,犹豫几秒。   “给我一个不去谢氏的理由。”   谢景恒也站了起来,“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把问题都挑明吧?”   顾清凝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回头看他,一双美丽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那么,抱歉了,谢总,我不能答应你。”   顾清凝顺着扶梯往下走,谢景恒走在他的身后。   港城的夜里,起了寒风,也冷得紧。   到了停机坪上,顾清凝注意到一侧停着的黑色车辆,正是谢景恒的那辆迈巴赫。   司机站在车外,车子的引擎没有关,有微弱的灯光传出来,能看到后排一个模糊的身影。   一个大胆的想法闪过她的脑海。   顾清凝回身向谢景恒走了几步。   今晚的风又猛又急,吹乱了谢景恒额前的碎发。   她上前,用手指慢条斯理地替他梳理,红唇凑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谢总,一会儿公司见。”   谢景恒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顾清凝的身影已经上了汽车,消失不见。   而刚才那一幕,全部都被躲在汽车里,准备给他惊喜的温汀看在了眼里。   作者有话说:   来,跟我一起大声念,工具人~感谢在2023-05-11 17:50:46~2023-05-11 17:5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巽薇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吃瓜   ◎“兄弟两个喜欢同一个女人!”◎   温汀猫在汽车后排, 没有下车,让李启强到车外去等, 想说等谢景恒上车的时候, 他肯定会坐在右后排的位置。   那么,谢景恒一上车,温汀就可以起身扑到他的怀里,给他一个惊喜。   她眼看着飞机落了地, 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士陆陆续续地下了机, 就是看不见谢景恒的身影。   她等地紧张又心急, 手心慢慢地出了虚汗。   就在温汀以为飞机上已经没人了的时候, 一道靓丽的女士身影从扶梯上走了下来, 看上去有些眼熟。   谢景恒的身影出现在这位女士的身后。   温汀不自觉地直了直身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方向。   距离越来越近了。   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位眼熟女士的模样。   ——是顾清凝。   他们为什么在一起?   温汀迅速大脑风暴, 想起李想曾经说过,因为一位顾姓总监的帮助, 他们已经转危为安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温汀只替谢景恒他们感到高兴, 根本想不到, 这个人会是顾清凝。   温汀隔着车窗,看得不是很真切。   只见顾清凝去而复返, 伸手帮谢景恒理了理头发,又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好一副亲昵的样子。   车窗的玻璃因为内外的温差,生了好多冰霜。   温汀的手指一直扒在车窗上,指尖也染上了冰霜,为了看得清楚, 她用手掌胡乱地擦着玻璃, 双手冰凉。   她的内心, 似乎比手上的温度还要冰凉。   看着两个人亲昵的举动,这二十天以来,所有的自我攻略全部都灰飞烟灭。   顾清凝跟他的关系绝对不只是发小那么简单。   那个星星发夹,还有那个快递,说不定都跟顾清凝有关系。   想到这里,两行清泪不知不觉挂上她的脸颊。   车窗外。   顾清凝走了,谢景恒还站在原地,像是在讲电话。   不想见他,不想听他任何解释的话。   这个荒诞的念头出现在脑海的那一刻,温汀开门下车,走到了驾驶位。   因为温汀还在车上的缘故,李启强并没有拔掉车钥匙。   温汀坐到驾驶位,发动引擎,把车开了出去。   她情绪不稳定,不能很好地控制车子,汽车引擎发出奇怪的轰鸣声,引起李启强的注意。   他赶忙大声呼叫不远处的谢景恒。   “老板,老板,温汀小姐还在车上!”   谢景恒这才挂断电话朝着车子的方向飞奔而来。   汽车早就一骑绝尘,不见了踪影。   谢景恒喘着粗气,质问李启强,“怎么回事,温小姐在车上?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李启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语速有点快,“是温小姐不让我说的,她要来接你,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她居然开车走了,刚才来的路上明明还好好的。”   坏了。   听见李启强的解释,联系到刚才顾淸凝的举动,谢景恒意识到大事不妙。   温汀在车里肯定看到了刚才顾淸凝故意的亲昵,误会了,所以才会直接开车离开。   谢景恒一边拨打温汀的电话,一边吩咐李启强,“老李,赶快叫一辆出租车。”   温汀正在开车,接电话的几率微乎其微。   谢景恒心里担忧极了,她现在情绪不稳,根本不适合开车,很容易发生事故。   而他现在还要去公司跟股东大会汇报处理危机的结果,不能马上去找人。   上了出租车,谢景恒开始给乔栩打电话。   好在她接了。   “有什么吩咐啊谢总?”   乔栩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语气轻松地跟他开玩笑。   谢景恒语气沉沉,“乔栩,我拜托你,现在给汀汀打个电话,去找到她,她现在在开车,情绪不稳定,我也不知道她要开去哪里,我怕他出事。”   几句话听得乔栩一身冷汗,\"你们怎么了,你把汀汀怎么了?\"   谢景恒:“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汀汀现在开着我的车走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帮我稳住她。”   乔栩虽然跟谢景恒接触不太多,但是也了解他是个成熟稳重的人,不会拿人命关天的事情开玩笑。   “好。”   乔栩答应后,挂了电话,连忙又给温汀打了过去。   铃声响了好久,没人接。   她没有放弃,继续打。   终于在第三遍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乔栩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地颤抖:“宝贝儿,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温汀哭得鼻涕眼泪一团糟,声音囔囔地说,“我-在江边。”   “好好好,你别动啊,千万别动,我马上就来。”   乔栩正在工作室修片子,拿起包和外套,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晚高峰的时候,淮北路上能堵成停车场。   乔栩心急如焚,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骑上就往江边赶。   她认得谢景恒那辆价值不菲的迈巴赫,到江边的时候,果然一眼就看到了。   汽车停在江边护栏外。   乔栩把共享电动车停好,跑过去敲车门。   “汀汀,快开门啊,是我。”她的声音气喘吁吁的。   透过车窗,乔栩隐隐的看见温汀趴在方向盘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泣。   乔栩喊了她半天没有反应,开始哐哐砸车门。   江边一些散步的老人看见乔栩的疯狂举动纷纷过来好心询问,乔栩简单解释后,大家帮她一起敲车门。   温汀抬眼,一张脸上满是泪痕,看见车子已经被众多的人包围,前后左右都有。   她吓了一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看到乔栩的身影。   她按下车门的解锁键,咔哒一声,乔栩把门打开了。   她嗓门本来就大,加上着急,直接喊了出来,“温汀,你知不知道一个人锁在车里很危险,会死人的!”   温汀没说话,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乔栩,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的更急了。   乔栩见她委屈的样子,一肚子火气瞬间被浇灭。   “汀汀不哭,不哭啊,我来陪你了。”   乔栩跟帮忙的众人道了谢,上了车。   温汀直接扑到乔栩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乔乔,我好难过啊,呜呜。”   乔栩就这样任由她抱着哭,静静地陪着她,没说一句劝的话。   因为她了解温汀,知道她是个心思通透,看得开的女孩子,能够让她哭得如此伤心的事情,绝对不是耍耍小脾气那么简单。   温汀终于哭累了,呜咽声也小了很多。   乔栩从中控台上抽了两张纸巾,慢慢地帮她擦泪痕。   “汀汀,我陪着你呢,想哭我就陪你哭个痛快,想笑我们就笑个痛快,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温汀感觉这次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光了,一双眼睛肿胀干涩,好像再也流不出眼泪来,她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乔乔,我被骗了。”   一听温汀这样说,乔栩就知道肯定跟谢景恒有关系。   “汀汀,是谢景恒欺负你了吗?走,车钥匙给我,我去收拾他。”   乔栩说着就要跟她换位置,想去驾驶位开车。   温汀抓住她的胳膊拦住了她。   “乔乔,不要,他没有欺负我。”   “我们本来就协议结婚,不是吗?谁先动感情,谁就输了。”   说起那个协议,她突然笑了起来。   脸哭得皱巴巴的,妆也花了,干燥的皮肤一笑,像是糊了一层浆糊般难受。   乔栩一脸担心地看着她,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别再出什么精神问题。   她担心地覆上她的额头,“汀汀,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啊?”   温汀痛哭过一场,像是把迷糊的心境哭的敞亮了许多,看清楚了很多以前疑惑的问题。   她摇了摇头,“没事儿,乔乔,我好得很,我笑是因为,前几天,我还打算把那份协议撕掉呢,因为我觉得我们现在感情那么好,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完全不需要那份协议了。”   “但是,我准备撕的那一瞬间,又犹豫了,想着说,反正协议期限只有两年,不如就留到两年以后看看呗。”   温汀叹了口气。   “现在啊,我真感谢当初自己的那一瞬间的犹豫。”   温汀靠着乔栩的肩膀自顾自地说着,语气清醒冷漠,好像刚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小姐根本不是她。   乔栩这下更好奇了。   她侧身捧着她皱巴巴的小脸,“姐妹,你必须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太好奇了,你这一会儿小可怜,一会儿人间清醒大女主的,风格转换的我有点措手不及啊。”   哈哈哈——   温汀被她的沙雕网络语言逗笑。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之前我对于谢景恒的很多疑问,在今天晚上全部都破案了。”   乔栩:“展开说说?”   温汀长舒一口气,觉得胸腔里突然开阔了许多,口气也变得好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自然。   “就是大家一直传的,谢景恒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他给她定制旗袍,珍藏她的星星发夹,我现在,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就是他们几个的发小,顾沅宁的堂姐——顾淸凝。”   温汀把前些天晚上参加他们发小聚会的情形都跟乔栩说了。   还说当时饭局上觉得包华国表现的特别的不正常,都不能用兴奋来形容了,而是亢奋。   讲述完这些,温汀内心平静的很,可是乔栩却不淡定了。   乔栩手指紧紧掐着温汀的手背,“汀汀,你说的那个堂姐,是不是跨年那天晚上突然从美国回来的?”   温汀一脸茫然:“嗯,好像是吧。”   乔栩又问,“你说,包子表现的很不正常,好像很兴奋?”   这一瞬间,温汀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是-是这样的。”   姐妹两个突然都睁大了双眼,四目相对,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同时出现在二人的脑海。   她们两个几乎异口同声:谢景恒和包华国喜欢同一个女人!   这是什么孽缘啊啊啊......   这个瞬间,八卦吃瓜的快感已经超越了感情上的创伤。   乔栩歪着头大胆猜测,“我算是知道那位堂姐为什么要出国了,面对两位世家公子哥的追求,实在是难以取舍,只好出国避一避了。”   温汀顺着她的思路开始脑补,“而且我听说,堂姐还是事业型女强人,出国是为了发展事业的。”   “啊啊啊更好磕了......”   姐妹两个越说越兴奋,完全忘记她们两个都曾经因为同一个女人放声痛哭。   顾淸凝不仅搅和了包华国和乔栩还在萌芽状态的情愫,还搅和了温汀跟谢景恒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感情。   聊了一会儿八卦,温汀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乔栩大手一挥,表示带她去吃大餐。   两个人换了位置,乔栩来开车。   坐到驾驶位的那一刻,乔栩不由得啧啧感叹几声。   “哈哈,想当初我还撞过这辆车的车屁股呢,今天就让我来看看这几百万的豪车。”   温汀把手机调了静音,不去理会谢景恒一遍一遍打来的电话。   “乔乔,你这几天工作室忙不?”   乔栩目视前方,专注开车,“嗯?什么意思?”   “我想去跟你住几天,不想回家,也不想回爸妈家让他们担心,”   乔栩:“可以啊,随时恭候你,只要你不嫌我那儿地方小就行。”   “那现在掉头,跟我去月亮湾收拾点东西吧。”   回家后,温汀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又从柜子里把她和谢景恒签的协议拿了出来。   自从温汀住进月亮湾,谢景恒就把两份协议和已经起草好的离婚协议都交给了温汀保管。   温汀把其中一份联姻协议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另外一份和离婚协议一起,放进了行李箱带走。   出门的时候,温汀把迈巴赫的钥匙也留下,挂在了玄关处。   “乔乔,把车还给他,开我的车走。”   温汀正欲关门离开,小恒星忽然喵喵地叫了几声。   “乔乔,等一下。”   温汀转身愣在门口,小恒星直接跑着过来,噌着她的裤脚,喵呜喵呜地叫着。   看着软乎乎的小猫咪,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给猫咪取名字的画面仿佛近在眼前。   “小恒星啊小恒星,我要拿你怎么办呢?”   温汀心下不忍,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把小恒星装在猫包里,一并带走了。   还是乔栩开车,温汀坐在副驾驶,翻出来离婚协议,拍了张照。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调出聊天界面跟谢景恒的聊天框。   她才刚把备注改成老公没几天。   现在又要改回来了。   她把拍的照片发了过去,附带一句话。   温汀:【还有一年八个月零四天。】   作者有话说:   有瓜吃,连哭都顾不上了。   温汀and乔栩:“??说谁呢?”   感谢在2023-05-11 17:59:52~2023-05-14 17:25: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霹雳无敌鱼鱼 9瓶;61220560 8瓶;天线短路宝宝 3瓶;5040565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父子   ◎“这个公司,有她没我。”◎   发完那一条信息, 温汀拉黑删除操作一条龙,把谢景恒的联系方式统统删了个干净。   收到信息的人, 正在公司会议室开会。   此次危机公关处理虽然获得成功, 但也是百转千回,大家正在总结教训。   此时此刻,顾淸凝正在发言,分享自己处理危机的经验, 以及她入职后打算进行的一些改革。   坐在主位的谢勋一脸满意的看着顾淸凝, 眼神里满满都是伯乐看千里马的那种怜爱。   谢景恒却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开会前, 他吩咐李启强继续带人去找温汀, 终于在刚刚, 他发来信息,说看到乔栩找到了温汀, 两个人开车回了月亮湾。   谢景恒这才放下心来,想着散会就赶紧回家道歉。   没想到, 下一秒, 温汀就给他发来了离婚协议的照片。   谢景恒连忙回复了一条信息, 看着手机屏幕上聊天内容旁边那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醒目又耀眼。   消息发送失败。   温汀居然拉黑了他。   谢景恒这才意识到, 事大了。   他猛地抓起手机站了起来,想出去打个电话。   坐在他对面, 正发言的顾淸凝被他突然的举动打断,会议室其他人的眼神都飘过来,看着他。   谢景恒没理,顾自往外走。   谢勋有点不乐意了,一开口, 语气里透着不耐和冷淡。   “谢总, 去哪啊, 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现在去接电话?等顾总监把话讲完。”   谢景恒脚步顿住,留给大家一个背影。   “确实很重要,非现在接不可。”   一时间,会议室的气氛降到冰点,针落可闻。   大家都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顾淸凝干笑了两声,打破了僵局,“那个,谢董,我的话已经讲完了,我还是个新人,请大家以后在工作中不吝赐教,谢谢大家,谢谢。”   顾淸凝说完,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致谢。   会议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这个空档,谢景恒早就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写字楼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保洁阿姨正在开着清洁车打扫,嗡嗡的机器运行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谢景恒靠在冰凉的墙面上,闭了闭眼,缓解了一下接连工作二十多天以来的疲惫。   刚才在机场,顾淸凝跟他故作亲昵,表演的那一幕,肯定是被温汀误会了。   来不及多想,谢景恒拨通了温汀的电话。   听筒里机械女声说的那句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一遍又一遍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显得特别的突兀,清晰。   她这是把手机号码也拉黑了。   谢景恒马上又给乔栩打了电话。   能打通,但是无人接听。   猜想两个人现在应该是在一起。   谢景恒没再继续打,现在他应该做的,不是急于去解释,而是把温汀误会的那些事那些人都一一解释清楚,能解释的就解释,解释不了的,就让她消失。   他在楼道里发呆的功夫,会议室已经散了会。   公司股东和高管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谢景恒走到会议室后门看了一眼,里面只剩下顾淸凝和谢勋。   两个人都面带微笑谈论着什么。   注意到后门处谢景恒的视线,顾淸凝微笑着起身,“伯父,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您早点休息,这些天您也跟着受累了。 ”   谢勋一直面带微笑,对眼前这个女孩是满意又满意。   “好,小凝啊,你也休息几天,下周一来上班就行。”   顾淸凝走过谢景恒身边,脚步特意放慢,“阿恒,还不回去吗?你司机是不是不在,我可以送你。”   “可以,等我一会儿。”   男人出人意料的回答让顾淸凝怔了怔,几秒后才颤着声答应,“好,没关系,我等你。”   谢景恒再次走进会议室,跟父亲开门见山。   “爸,我有事跟您说。”   谢勋眼神没有看他,心里早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淡淡地来了句,“去我办公室说吧。”   董事长办公室内,谢勋坐在老板椅上,双腿交叠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谢景恒站在办公桌对面,长身玉立。   “爸,我不同意顾淸凝入职谢氏。”   谢勋抬了抬眼皮,还是没有说话。   谢景恒见父亲没反应,继续开口说道:“爸,您应该了解顾淸凝一直以来对我的心思,现在我已经结婚了,实在不宜跟她走得太近。”   谢勋这才抬眼看着他。   “你应该也知道,小凝才是我一直属意的儿媳妇人选,有她的帮衬,你会如虎添翼的。”   “爸,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谢勋冷笑一声,“结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温汀之间有个两年的协议,到期后自动离婚,你这个小伎俩,骗骗老爷子罢了,骗不了我。”   谢景恒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强忍着,保持最后的理智。   “爸,我跟温汀的结合确实有为了爷爷的因素,但那代表不了我们没有真感情,两年后我也不会真的离婚的,顾淸凝没戏。”   “哦?”谢勋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那既然你们之间有真感情,那你为什么不让小凝来入职,你是在怕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谢景恒有点哑口无言。   他自己对于顾淸凝绝对没有别的心思,他是怕温汀误会。   不想跟父亲说太多,谢景恒直接问了句,“爸,我问您,顾淸凝来入职是否经过了人事部门的面试,她这个级别的总监,我应该是有一票否决权的。”   谢勋确实没想到这一点,有点恼羞成怒,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敢!”谢勋眼神里的怒气喷薄而出。   然而,谢景恒完全没有被吓到,他往前走了两步,身子前倾,父子之间隔着一张办公桌。   剑拔弩张。   “您看我敢不敢?”   他的语气从容,淡定。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谢勋沟通的最少,两个人一年也说不了今天这么多的话。   谢勋觉得胸腔郁结,有点呼吸困难。   “别忘了,你的权利也是我给你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呵呵。   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谢景恒。   谢景恒冷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是吗?那么,谢董事长,这权利,我不要也罢。”   谢景恒单手把颈间的领带撕扯下来,攥在手里,恶狠狠地说了句,“反正这个公司,我和顾淸凝,只能留一个!”   狠话说完,谢景恒大步走开,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走出董事长办公室,谢景恒就看到了顾淸凝的背影,她就等在门外。   不知道父子俩的对话,她听到了多少,但是谢景恒已经不在乎了。   谢景恒没说话,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顾淸凝穿着高跟鞋,在他身后小跑着跟着他。   “阿恒,我的车在地下车库,我们坐电梯下去吧。”   谢景恒走到公司的公共休息区,停了下来。   “不用了,就这儿说吧,我有话问你。”   顾淸凝带笑的脸庞瞬间凉了几分,原来不是真的要坐她的车走。   “好,有什么话,你说吧。”   谢景恒双手撑在窗台上,俯瞰着港城的夜景。城市的夜空中,星星点点的闪耀着,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繁忙而有序。   谢景恒平复了一下刚才的怒气。   “顾淸凝,你今天在机场的不恰当举动,已经让我太太误会了,我要说的是,谢氏,你来我走,你考虑清楚。”   顾淸凝震惊地张了张嘴,竟哑口无言。   她没想到,谢景恒竟然是如此在乎温汀。   难道情报有假?   包华国跟顾沅宁都跟她说过,二人是协议结婚,感情也就那样。   顾淸凝是做公关工作的,见惯了各种难缠的尴尬场面,早就练就了一份波澜不惊的本领。   “对不起啊,阿恒,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去跟汀汀解释一下吧?”   “你去解释吗?”谢景恒忽然转身,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不必了,汀汀性子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你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还有,我希望你改一下对我的称呼。”   顾淸凝心里咯噔一声,像是有一块冰被人投在了心上,骤然的冷感让她觉得浑身战栗。   “好,我知道了。”她嗫喏着。   顾淸凝低头要走,却又被人喊住。   “那天晚上吃饭,我走之后,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宁说,汀汀不让他送,硬要自己打车走。”   谢景恒的问题真的是一句一个霹雳,打得顾淸凝措手不及。   “没,没发生什么呀,大家聊得不错。”她的语气虚虚的。   谢景恒觉得,如果对方刻意隐瞒,他也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我希望你们认真考虑一下我的话,回去休息吧。”   撂下这么一句,谢景恒直接上了电梯离开。   这个时候,李启强已经从月亮湾取了车给他送了过来。   他让老李先回家,自己开车去了那天他们吃饭的云顶会所。   谢景恒是这里的白金会员,他进去直接找了大堂经理,说自己在二十天前来这里吃饭的时候遗失了珍贵的物品,想要调那天的监控。   大堂经理跟领导申请后,带他到了会所的机房。   工作人员一番操作后,打开了他们当时吃饭时候的监控录像。   谢景恒让人快进到他走之后的时间段。   包华国跟顾沅宁一起出去了,包厢里只剩下温汀和顾淸凝。   看着两个女生你来我往的聊天,看着顾淸凝给温汀拿了一枚星星发夹。   谢景恒看到这里,全都明白了。   他跟会所工作人员道谢后离开。   黑色的迈巴赫在午夜寂静的街道飞驰,路灯投下的光芒照在车窗上,映着谢景恒面无表情的脸庞。   他现在特别后悔,后悔没有把自己的爱意早点告诉温汀,   等他想要说的时候,对方已经不给她这个机会了。   车子在街道上飞驰,他的思绪也在不断的飘荡。   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要怎样去跟她解释。   顾淸凝显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回国的,她居然知道谢景恒珍藏了一枚星星发夹,而且买到了一模一样的随身带在身上。   这个女人的心思之重,确实超出了他的意料。   在这之前,谢景恒本打算将自己年少的秘密永远埋在心底,不再告诉温汀,怕给她太多压力。   不管之前温汀爱不爱他,至少现在她是爱他的,就够了。   但是,顾淸凝突然来搅和这么一下。   谢景恒的秘密,不得不说了。   现在去见她,温汀未必会给他这个解释的机会。   谢景恒开车回了月亮湾,拿到那枚珍藏多年的星星发夹,开车去了城南。   谢景恒到了温汀爸妈家门外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他把车熄了火,座椅放倒,准备先睡一会儿。   因为天亮之后,有一场硬仗要打。   作者有话说:   谢总去求助岳父岳母了。 第52章 发夹   ◎“满满一盒子的星星发夹。”◎   早晨七点, 天刚亮不久,寒冷的天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孟月素早起在小花园里浇花的时候, 注意到大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有点眼熟。   她叫了一声正在看报纸的温至信,“老公啊,你出来看看,门口那是不是小谢的车啊?”   温至信带着眼镜拿着报纸走出来, 一脸的不信, “怎么可能, 你眼花了吧, 他们那么忙, 怎么会一大清早过来。”   夫妻二人半信半疑地走到大门口。   这才看清楚了黑色迈巴赫的车牌号,确实是谢景恒的车。   孟月素凑近车窗, 看见了在里面半躺着睡觉的谢景恒。   她用力敲了敲车窗玻璃,“小谢, 小谢, 快醒醒!”   “开着空调在车里睡觉多危险啊!”   谢景恒被他们的喊声惊醒, 一抬眼, 就看见了岳父岳母焦急的神情。   他急忙起身,打开了车门。   “爸妈, 不好意思,这么早过来打扰你们。”   孟月素看着谢景恒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一脸疲惫的样子,有些心疼。   “快走,外面冷, 有什么事进去说。”   王妈刚把准备好的早餐端上桌, 孟月素带着谢景恒一起进了餐厅。   “快, 喝点粥暖和暖和。”   谢景恒乖乖照做,一口热气腾腾的粥下肚,整个人也活了过来。   孟月素这才开口问他,“小谢你有事吗,一大早跑来,汀汀呢?”   谢景恒昨天在车上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岳父母解释他们直接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谢景恒突然从餐椅上站了起来,跟温父温母鞠了个躬。   温至信这才把眼神从报纸上移开,一脸疑惑,“小谢,这是干嘛?”   谢景恒缓缓起身,长舒一口气。   “爸,妈,我和汀汀之间闹了一些小误会,这都怪我,是我自己没有处理好,她现在跟乔栩在一起,不理我了,我知道她现在在气头上,我也不敢现在去招她,怕会惹她更伤心。”   “所以我来求助二老,帮帮我。”   温父温母异口同声,“你把汀汀怎么了?”   孟月素音调提高,温至信也急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谢景恒这才知道,在岳父母面前说自己气到了人家闺女,是多么不明智的行为。   他吓得连忙摆手,“没怎么没怎么,就是她误会了我跟一个朋友的关系。”   温父温母脸上的愤怒少了几分,又莫名添了几分疑惑。   谢景恒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放在了餐桌上,打开后,一枚星星发夹躺在里面。   孟月素看着发夹,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这个发夹....好像是汀汀小的时候有很多这样的,你怎么会有?”   谢景恒慢慢坐下,眼神看着那一枚自己珍藏了十六年的发夹,缓缓道来。   “爸妈,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希望您二老能听我讲完。”   “我从记事起,就知道我的爸妈不怎么喜欢我,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更喜欢哥哥,后来,有了小妹,我发现他们更喜欢小妹,我无论怎么表现,就是不喜欢夹在中间的我。”   “我记得,那是我十二岁的时候,已经被爷爷带去抚养了,爸妈给妹妹举办生日聚会,家里来了很多人,您二老带着汀汀也去了,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   温父温母互相对视一眼。   孟月素想了下,“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个时候我们几家其实走得挺近,好像后来,你们谢家越发展越快,才渐渐断了联系。”   温至信也缓缓地点了点头,“嗯,是这样的,你跟你父母关系不好的事,我们也略有耳闻。”   谢景恒继续说着。   “我记得在宴会上,汀汀弹了一首很好听的钢琴曲,得到了大家的夸赞,我也注意到她,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年少的我心里羡慕极了。我就跑去爸妈面前,跟她们说,我跟着爷爷学了好多的本领,想展示给她们看。”   谢景恒忽然冷笑一声。   “但是他们根本没心思看我的表演,一门心思全在小妹身上。”   “我退出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服务员手里拿着的蛋糕,蛋糕散落,弄脏了妹妹的新裙子,她大哭起来,我妈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了我一顿,我当时委屈极了,一个人跑到天台上去躲着哭。”   “是汀汀找到了我,安慰我,还从头发上取下一枚星星发夹送给了我。”   “我到现在都记得她跟我说的每一句话。”   “她说,星星是她最喜欢的事物,我们每个人都是最美的独一无二的星星。”   讲到这里,小时候的一些遭遇重现在脑海,父母对于自己的区别对待,哪怕是过去这么久,也不能完全释怀。   他随手捏着一把汤匙,因为用力,指尖泛着白,眼眶也再次湿润了。   “她的小手握着我的手,跟我说,我们要做星星,能够自己发光,也能照亮别人。”   “从那天之后,我就暗暗发誓,再也不去试图讨好我的父母,要努力学习,变得足够优秀,他们自然就能看见我。”   听着谢景恒的讲述,温汀小的时候的一些事,也逐渐回荡在孟月素的脑海。   小的时候,温汀特别喜欢缠着父母给他讲一些关于星星的传说。   她说的那些话,孟月素都知道。   谢景恒缓了缓,又继续说,“汀汀的鼓励,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打开了我年少自闭的心门,我珍藏着那枚发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一看,后来,我们上了同一所中学,高中,但是,因为我比汀汀大三岁,总是完美的错过。”   “我将这份心意埋藏在心底,直到汀汀大学毕业。”   “就在我准备追求汀汀的时候,却得到了她与韩霆订婚的消息。”   “后来......”   谢景恒的话被温至信打断了。   “后来的事,我们就都知道了。竟没有想到,你与汀汀的缘分,从那么早就开始了。”   “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你可以早点出现的,你应该早点出现的。”孟月素被他的深情感动,语气也哽咽起来。   “妈,在我变得足够优秀之前,我一个养子,哪有资格来追求汀汀呢?”   没想到他主动提及自己的身世。   孟月素和温至信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们早就听过关于谢景恒身世的传言,没想到今天被他本人证实了。   谢景恒再次站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神里透露着真诚的光芒,神情无比的正式,庄重。   “爸、妈,这些话我都没有跟汀汀说过,我害怕突然告诉她这些,会吓到她,而且她好像已经忘记了星星发夹的事情,再加上前几天我有一个女性朋友戴了相同的发夹,被她误会了,她以为我心里一直有别人。”   “所以......”   孟月素突然起身,朝外面走去,“小谢,你等我一下。”   孟月素来到家里的储物间,东翻西找,终于在一个满是灰尘的箱子里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满满一盒子的星星发夹。   孟月素拿着盒子重新走回了餐厅。   “小谢,你看,这都是我给汀汀买的星星发夹,她小的时候别提多喜欢了,后来啊,她九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等病好了之后,就莫名其妙地不再喜欢这些东西了,我就都收了起来,你说的她好像不记得自己戴过星星发夹的事,也许啊,是因为那次生病的缘故。”   到现在为止,谢景恒终于明白了一切。   她为什么不记得她,不记得星星发夹。   原来是生了一场大病的缘故。   孟月素看着面前的女婿,头发凌乱,一双大大的黑眼圈,脸上疲惫之色难掩,实在是跟昔日里的谢家掌门人判若两人。   从他亲自上门解释的举动来看,孟月素觉得,把女儿交给他,是可以完全放心的。   孟月素又帮他夹菜,“小谢,多吃点,你不必担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谢景恒暗淡的眼神里渐渐有了光泽,激动地说着:“爸、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   -   温汀把谢景恒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之后,身心轻松地跟着乔栩回了家。   乔栩在市中心买了一处小loft,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温馨,整个装修风格都是暖黄色的。   姐妹二人点了烧烤啤酒,光着脚席地而坐。   “为了伟大的友谊!干杯!”   姐妹俩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啤酒。   “乔乔,你跟包子这几天联系了吗?你彻底放下了?”温汀已经开始有点大舌头了。   乔栩又倒满一杯,站了起来,气势十分豪迈。   “什么包子饺子,还花卷呢,统统都是狗屁!”   “老娘一个人独美!”   “好!”温汀也跟着站了起来,“敬老娘一个人独美!”   夜渐渐深了,酒过三巡,刚开始的一些豪言壮语也不复存在,逐渐变成了诉苦怀旧局。   温汀拿着啤酒瓶子,靠着乔栩的肩膀自言自语。   “我为什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我明明刚才还很开心的。”   “我为什么突然好想谢景恒啊!”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哭的第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哭成一片了。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同意!”   “可是谢景恒真的好好哦,他对我真的很好。”   “包子也好好啊,他真的很好......”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轻声的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们好惨啊,喜欢的人都被同一个女人抢走了,呜呜呜。”   “是啊,好惨啊,呜呜。”   -   温汀早晨是被渴醒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浑身酸疼无比,嗓子里面好像要着火。   她挣扎着起来灌了一大杯冰水,顺便拿手机准备给小兰打个电话,告诉她让她今天早点去工作室,自己有点事可能下午才能过去。   拿起手机,温汀才看到早晨八点妈妈给她打了四个电话。   糟糕。   无数种不祥的预感浮现在她的脑海。   不会是父亲又突然住院了吧?还是妈妈突然不舒服?   温汀的心脏砰砰地跳着,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给老妈回电话拨号的时候,手还是颤抖的。   “妈,怎么了,是不是我爸又不舒服了?你们在哪儿?”   电话刚接通,温汀就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对面的孟月素笑了,“没事儿星星,我们都没事儿,就是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们啊?”   温汀轻轻拍着胸口,揪成一团的心才放了下来,心想确实有二十多天没回家了。   孟月素:“星星,晚上回家住吧,妈妈给你□□吃的桂花酒酿圆子。”   温汀答应了,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的,除了妈妈的未接电话,没有别人的一条信息。   呵呵。   温汀自己笑自己。   我这是在期待些什么?   明明是自己把人家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还期盼着人家给自己打电话发信息吗?   想到这里,温汀火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把一个抱枕扔了出去。   乔栩也醒了,看着苦着一张脸的温汀,笑话她。   “女人,你就是这么的矛盾,又拉黑人家,又嫌弃人家不联系,对吗?”   “我没有!”   温汀瞬间提高声调,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洗漱过后,姐妹二人分开去了各自的工作室。   晚上,温汀开车往城南别墅走。   作者有话说:   不做谁的月亮,要做有棱角的星星。   呜呜,好美! 第53章 真相   ◎“妈妈,我想去找他。”◎   这条路, 温汀自己走过很多次。   她家别墅盖在半山腰上,越往南走, 视野越开阔。   路两边的白杨树没有了郁郁葱葱的叶子, 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   独自开车走在路上,温汀又开始遏制不住地乱想。   自己虽然拉黑了谢景恒的联系方式,但是他可以通过中间的朋友传话啊,或者是直接来工作室找她啊, 她也不是一定躲着他不见的。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一天一夜了。   他没有任何行动。   什么我见过漫天银河, 却只爱你这一颗星星。   全都是假的!   温汀越想越气, 到家门口的时候还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孟月素早就等在门口, 看见女儿苦着一张小脸下车,忍不住打趣她。   “星星, 这是跟谁生气呢,总生气不好, 小心长皱纹哦。”   温汀撒娇般挽上母亲的胳膊, “妈, 您就别笑话我了, 我没事儿,就是工作室的事, 有点烦,没什么的。”   母女俩一起进了家门。   温汀放下脱下外套,换了鞋,去卫生间洗手。   路过客厅的时候,瞥了一眼茶几。   上面放着一个年代久远, 却很精致的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温汀走近一看, 才发现是满满一盒子的星星发夹。   大概有50只那么多。   “妈, 这些发夹是怎么回事?哪儿来的啊?”   温汀看着那些星星发夹愣住了。   满满一盒子的发夹,各种颜色的都有,黑色的夹子,各种颜色的星星镶着碎钻。   跟谢景恒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这一刻,温汀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一只被吹得大大的气球,终于承受不住似的炸开了。   炸得她大脑一片混沌。   为什么每个人都有星星发夹,这个发夹到底有什么重大意义?   孟月素去了厨房,给她拿酒酿圆子。   “妈,这是怎么回事啊妈?”   久久得不到回应,温汀急得又喊了几声,语气里已经带了哭腔。   “来啦来啦。”   孟月素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碗。   “来,星星,快趁热吃了。”   温汀现在满脑子疑问,哪里吃得下去。   “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些发夹是怎么回事?”   孟月素笑眯眯地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温汀急得抓心挠肝的。   她把盒子抱在怀里,细细地观察起来。   包装盒子款式很旧了,虽然擦拭得很干净,但是掩盖不住岁月的痕迹。   一看就不是刚买回来的东西。   孟月素用汤匙舀了一个圆子递到温汀嘴边,"你吃一个,吃一个,妈妈就告诉你。"   温汀机器人一般张嘴,将整颗酒酿圆子咽了下去。   孟月素又从抽屉了取了一个小盒子和一封信出来。   “看看这个,认识吗?”   怎么会不认识呢?那不是谢景恒床头柜里的星星发夹吗?怎么会在这里?   孟月素继续说着。   “看看这封信,你就全明白了。”   什么信啊?妈妈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巨大的疑惑塞满温汀的脑海,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信封,把信纸从里面掏了出来。   好厚的一封信。   汀汀:   我知道你现在在生气,不想见我,麻烦你将这封信读完。   ......   是谢景恒的字迹。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沉稳苍劲,力透纸背。   他曾经在厨房的岛台上给她留了一张又一张的早安便签。   温汀一字一句地看着信的内容。   室内静静的,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母亲坐在她旁边陪着。   温汀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觉得他写的字都认识,可是放在一起,却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12岁的那次初遇,钢琴曲,星星发夹,天台,她安慰哭泣的他......   越往下看内容,温汀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谢景恒十二岁的时候,自己应该是九岁。   但是他说的这些事,自己怎么就一点都不记得呢?   信封里还有几张照片,孟月素拿出来递给温汀。   第一张照片是九岁的温汀坐在钢琴面前弹奏,她穿着白色的公主裙,梳着麻花辫,头上戴了好几个星星发夹。   十二岁的谢景恒站在人群的角落里,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听得入了迷。   第二张照片是另外一个小女孩正在吹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小谢景恒站在旁边,眼睛红红的,没什么表情。小温汀跟爸爸妈妈站在一起,拍手祝福。   联想到谢景恒信里的讲述,温汀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跟谢景恒,居然那么早就认识了吗?   “妈。”   温汀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是抖得,四肢冰凉,内心慌乱如麻。   她手指捏着照片,指着上面弹钢琴的小姑娘,问道,“这上面,是不是我啊?是不是啊?”   孟月素把女儿揽进怀里,慈爱地说,“乖女儿,这就是你啊,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温汀茫然地摇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早已蓄满了泪水。   孟月素还在絮絮地说着。   “小谢是昨天晚上来的,他在车里睡了一晚,天亮我出去的时候才看见他的车,他把你们这几天闹的误会都跟我说了,怕你不见他,所以请我和你爸帮个忙。”   “他给我们讲了小时候的事,就是照片上的这次宴会,是他妹妹的生日party。他一直不受父母的喜爱。不小心弄脏了妹妹的新裙子,被妈妈骂。”   “他一个人躲到天台哭泣的时候,是九岁的你去安慰他,鼓励他,还送给他星星发夹。”   “星星,她珍藏的星星发夹是你的,他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是你啊......”   孟月素讲到这里,眼睛里也挂满了泪花。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温汀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但是,信里面,谢景恒已经把这些年他的心路历程全部讲的清清楚楚。   温汀恍然大悟。   细想之后,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谢景恒那么了解自己,知道她的每一种喜好,那根本不是一个联姻对象能做到的。   他费劲心思把韩霆出轨的证据送到自己手上,又帮她去意大利旅游散心,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救她,被韩霆诬陷的时候帮她打架……   温汀这才后知后觉,谢景恒早已不知不觉帮她做了很多事。   听着妈妈语气温柔的诉说。   温汀终于流下泪来。   大颗大颗的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妈妈,为什么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呢?”   孟月素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搂着温汀的手臂,力道又加重了一些。   “你九岁那年的冬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你爸爸出差了,只有妈妈和你在家,半夜你突然高烧,烧到40度,我吓坏了,可是那天司机不在,王妈也请假回了老家。”   “妈妈开车带你去医院,路上太滑了,我们走了好久才到医院啊。”   “医生说,再晚一步,再晚一步就......”   孟月素声音哽咽了。   “幸好,在医院里住了8天之后,你康复了,可是,康复之后,你的性情变了好多,也不弹琴了,之前喜欢的公主裙,星星发夹,都不喜欢了,反而是喜欢上了画画。”   “可能就是因为那次生病吧,你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感谢老天,你康复了,我的星星,只要你健康就好。”   温汀靠着母亲的肩膀,任眼泪肆意地往下流。   母亲以前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发夹,她将永远不知道那年发生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温汀又拿起了那一盒的发夹,“妈妈,这些,都是我以前用过的吗?”   孟月素伸手帮女儿擦眼泪,“嗯,你的东西妈妈都留着呢,一点儿都没有丢。”   这件事对于温汀来说太突然,太震撼了。   她现在还有点接受不了。   谢景恒在信里已经说得清清楚楚。   温汀大学毕业后,跟韩霆有了婚约,当时谢景恒是准备退出的,如果温汀跟韩霆在一起可以收获幸福,那么谢景恒绝对不会出现在温汀面前。   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去关注他们的动态。   温汀出国了,但是韩霆还在国内。   谢景恒开始发现,韩霆的私生活很乱,出入夜店,身边的女伴也经常换,根本不像是一个有婚约的人该有的行径。   谢景恒开始慢慢收集证据。   他怎么忍心自己爱了很久的女孩嫁给这么一个人渣。   当他掌握了韩霆出轨大量的证据的时候,温汀回国准备完婚了。   接下来,他开始制定计划,准备侧面把这些证据送到温汀的手上。   没想到,温汀回国第一天他们就遇上了。   这也许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不忍心命定的两个人就这样走散。   后来的事情,温汀就知晓了,谢景恒没有详细描述。   母女两个靠在一起,静静地坐了好久好久。   温至信不在家,客厅里也没有开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温汀和母亲就这样相互依靠着。   谁也看不到谁的眼泪。   “乖乖,几个月前,你告诉我们,为了救咱们的企业,要跟谢景恒协议结婚的时候,你不知道,妈妈当时的心有多痛啊。”   “可是,看着你一脸坚强的样子,妈妈怎么忍心打击你,只好装作同意的样子。”   孟月素突然坐直了身子,伸手抹了抹眼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可是星星,妈妈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了。小谢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孩子,我的宝贝女儿,一定会幸福的。”   温汀扑到母亲怀里,流出幸福的眼泪。   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味道,温汀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安。   “星星,你知道吗?小谢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虽然他没说,但是妈妈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温汀突然直起身子,望着孟月素。   孟月素:“其实谢景恒不是谢家的孩子,是他爷爷谢仲庭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这件事在二十年前各大家族里都知道,不算什么秘密。”   温汀不知不觉眯着眼,皱紧了眉头,觉得妈妈在开玩笑。   孟月素继续说着:“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他跟父母的关系不好,他自己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没告诉你,也许是怕你担心他,所以汀汀,他爷爷走后,你应该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一个比一个震撼的消息,早就搅得温汀大脑一片混乱。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见他。   “妈妈,他什么时候从家里走的?”   “——我想去找他。”   客厅内静悄悄的,只开了一盏地灯。   不远处一墙之隔的厨房里,男人蹲坐在地上,将母女俩的谈心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茶几上,一碗酒酿圆子只吃了一颗,还冒着热气。   孟月素重新把碗端了起来,用汤匙舀了一颗,喂给温汀。   “星星,他没走,这碗桂花酒酿圆子就是他给你做的。”   “去找他吧,他等了你一天一夜了。”   温汀几乎是一瞬间就站了起来,奔出去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她用刚哭过带着鼻音的声调喊他的名字。   “谢景恒——”   “谢景恒——”   “你快出来呀——”   温汀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根本没有人影,她又转去旁边的厨房,就看到了戴着碎花围裙,坐在地上的男人。   厨房没有开灯,百叶窗里有朦胧月光投射进来,映照出一片银白色的光芒。男人清隽孤傲的身影也平添了几分柔和。   男人一身黑衣黑裤,配上这粉色的碎花围裙,实在是太突兀。   察觉到有身形挡住了门口的光源,谢景恒慢慢的抬眼。   一张轮廓分明的俊颜,带着溢出来的倦意,眼尾发红,显然也是刚刚才哭过,他看见温汀,脸上挣扎着露出一点笑意,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努力发出几个音节。   那声音低哑的不像话,却一字一句地清晰地砸在温汀的心尖。   他说。   “汀汀,你还要我吗?”   作者有话说:   汀汀终于了解了一切,呜呜。 第54章 回家   ◎“白月光是你,朱砂痣是你,都是你。”◎   温汀在看到男人落寞身影的时候, 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脚步就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听到他沙哑的问话, 温汀之前辛辛苦苦编织起来的心理防线更是一瞬间土崩瓦解。   他的话, 如细细密密的针,霎时间穿透她的四肢百骸。   疼痛无比。   这种剧痛,是他带给她的。   也只有他能解。   只有他!   温汀嘴瘪了瘪,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又瞬间决堤。   “谢景恒我恨你——”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恨你——”   嘴里虽然说着恨他的话, 可是身体却不自觉地靠近, 一点一点地往男人那边挪着脚步。   谢景恒准备起身, 因为在冰凉的地面上坐了太久, 双腿麻木, 根本站不稳。   他身体靠着大理石台面艰难地朝着温汀张开双臂。   温汀一个箭步就直直地扑了过去,把谢景恒撞了一个趔趄。   男人紧紧地搂住她, 埋在她的颈肩,在她耳边不断地说着道歉的话。   “宝宝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   “老婆对不起, 让你受委屈了。”   “宝贝儿对不起, 你打我吧。”   温汀后颈处感觉到一股湿热, 知道是他的眼泪。   抱着她的坚强躯体也在不自觉地颤抖。   她奋力推开他,摇着头, 两张挂着泪水的脸四目相对。   “不怪你,我应该相信你的,我真的不怪你。”   男人紧紧地拥着她,仍嫌不够紧密,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面, 大手箍着她的脖颈, 低头吻住她, 是让人窒息的深吻,阻断她呼吸的那种。   吻掉他二十多天的思念。   吻掉她二十多天的委屈。   吻掉他一直以来的隐忍。   唇齿纠缠中,有咸涩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落进唇边,被他细细地吮掉。   从此刻开始,他们的生命里只有彼此唯一。   -   王妈准备进厨房做饭,被孟月素叫住了。   她给了王妈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王妈表示理解,二人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但是外面细碎的声音还是引起了谢景恒的注意,他勉强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儿分开,一双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汀汀,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我们的家。”   温汀头埋在他挺括结实的胸前,艰难地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回应,谢景恒俯身把她打横抱起,径直往门外走。   温父温母都在客厅里,看见这一幕,屏气凝神的也不敢出声。   谢景恒此时仿佛刚刚加足马力的马达,喊了一声,声音高亢洪亮。   “爸妈谢谢你们,改天登门正式拜谢。”   “我们先走了!”   温汀被他高调的举动整得羞红了脸,埋在他胸前不敢抬头。   只听见孟月素笑着回了句,“走吧走吧,慢点开车啊。”   谢景恒抱着她,单手打开了车门,把她放进了后排。   身体靠近座椅的那一瞬间,温汀缓缓睁眼,纳闷怎么不让她坐副驾驶。   谢景恒把她放好,又飞速去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汀汀,你先休息一下,保存体力。”   ?什么意思?   “你坐在副驾驶,我是没有办法专心开车的,所以,你在后排休息,我赶紧赶紧——把车开回家。”   温汀内心:“......”   果然,这个男人还真的是说话算数,一个小时的车程里,一句话都没有跟温汀说,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   直到到达目的地。   谢景恒把车停稳,熄了火,又打开后排车门,把温汀抱了出来。   温汀心疼他的劳累,本能地抗拒了一下,“谢景恒,我自己能走。”   语气里带着埋怨,男人听上去,更多的是撒娇。   “不让你走,好好保存体力,别一会儿又累晕过去。”   温汀才懂了他说的保存体力是什么意思,随即羞愤地在他胸前捶了几下,“你想什么呢,你是不是每天满脑子都是那些少儿不宜的内容。”   “我想和我老婆做,有什么少儿不宜的,合理合法。”   温汀无语,合理合法这个词算是被他用明白了。   但是,温汀心里还有好多疑问要问他,既然话都说开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所有的疑惑都解释解释清楚。   想到这里,温汀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老公,你还没吃饭吧,等着,我去给你下碗面,吃了你才有体力。”   ?   谢景恒脸上既有疑惑,又有兴奋。   小丫头挺上道啊,刚才还羞愤地打他,一下子就这么懂了?   谢景恒乖乖地坐在餐椅上看着温汀帮他煮面。   最简单的清汤挂面。   温汀利落地煎蛋,烧水煮面,又加了几根青菜,不到十分钟就上了桌。   谢景恒看着面前的满满一大碗面,有点犯了难。   “汀汀,不是我不吃,我今天在你家跟你妈学着做酒酿圆子,失败了好几次,都被我吃了,我现在一打嗝,还一股桂花味呢,不信你闻闻?”   他作势要冲着温汀的小脸吹气,被她躲开了。   “几个小汤圆能有多少能量啊,再把面吃了,老公今天晚上的体力,才能到达巅峰。”   谢景恒挑眉看她,一双桃花眼带着隐隐的意图,“巅峰?”   温汀伸出大拇指郑重地点了点头,“嗯,巅峰!”   “好。”   男人早被她夸得五迷三道,开始低头大口吃面。   “哎,等一下老公,先别吃。”   温汀边说着,边去了旁边的酒柜,凭记忆找到了上次喝过的一模一样的葫芦酒瓶。   ——白兰地。   这酒浓烈的程度她是见识过了,这辈子都不敢再碰。   她只取了一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递给正吃面的人。   “老公,再把这杯酒喝了,就是双重——巅峰了!”   谢景恒心里知道小丫头是故意的,他想看看她接下来的小把戏,所以好心情的配合她。   他手指摩挲着酒杯,一双黑眸盯着她看,“汀汀,想让你老公喝醉吗?”   温汀不以为然,“我老公什么酒量啊,哪能一杯就倒啊,对吧?”   啧......   既然人家都这么夸了,不喝实在是太丢面子。   谢景恒磨了磨后槽牙,仰头把一整杯酒都灌了下去。   bingo!   温汀目的达到,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心里默默叫了声好。   “老公,快吃面,一会儿坨了就不好吃了。”   谢景恒倒是想吃面,但是烈酒穿过食道到达胃里,整个胃部都胀满,再也没有了胃口。   烈酒后劲大,刚喝下去没几分钟,就感觉上了头,浑身燥热。   谢景恒不耐烦地单手把领带扯了下来,衬衫扣子也被他解开好几颗。   温汀看着这美男子醉酒图,有些不淡定了。   不是都说酒后吐真言吗?   怎么变成酒后脱衣服了?   “等一下...等一下...”   温汀赶忙制止了他继续解纽扣的手,“谢景恒,你先坐下,我有话问你。”   确实有一些上头,但是理智尚存的男人乖乖坐下。   温汀掰着手指开始。   “第一个问题,你在三年前就在我的网店下单了一款旗袍,前不久我才做好寄给了李想,没想到李想拿给我,说这是你的快递,到底怎么回事,你买给谁的?”   谢景恒睁了睁迷离的双眼,“当然是买给你的。”   温汀有点不信,“可是那段时间我刚跟韩霆订婚,网店都来不及经营,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谢景恒:“我知道,如果韩霆对你好,那么我将把这件旗袍在你大婚那天匿名送给你,如果他对你不好,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把你追回来,亲手给你穿上。”   温汀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内心震撼了几秒。   确实够霸道。   “第二个问题,我回国当天的车祸偶遇,还有米兰,都是你蓄谋已久设计好的吗?”   谢景恒酒劲上头,脸颊开始泛红,“一半一半吧。”   温汀:“什么意思,什么一半一半?”   谢景恒:“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国,我是知道的,我准备的是在你回来之后通过匿名邮件的方式将韩霆出轨的证据送到你手上,只是没想到,你回国第一天,乔栩就撞了我的车,我只好顺水推舟,改了计划。”   “汀汀,你看,老天爷都在帮我,对不对?”   温汀没理他,继续问问题。   “那在米兰呢,你怎么会出现的那么及时,那几个流氓,不会也是你安排的吧?”   “怎么可能!”谢景恒声调提高,“为了追你,我确实用了一些手段,但是我怎么可能让人伤害你,我为了等到韩霆的取消婚约的声明,比你晚去几个小时,到米兰后,直奔米兰大教堂,没想到正好碰到你被坏人威胁。”   “汀汀......”他忽然重重叹气,叫她的名字。   “在韩霆宣布和你解除婚约之前,我都一直忍着没有出手,我怕有人说闲话,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直到他在微博上高调宣布退婚,你恢复自由身,我才马不停蹄地往米兰赶。”   “幸好我赶上了,多危险啊,如果我晚去五分钟......”   男人手臂撑着头,声音哽咽,“我无法想象。”   看他痛苦的样子,温汀实在是不忍心再问下去,但是,心里的疑惑不趁现在问明白,总是觉得有个解不开的疙瘩。   她走到餐桌对面,抱住他轻声安慰,“但是你赶到了不是吗?你成功的保护了我。”   “老公,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就是——关于顾淸凝。”   谢景恒抬眼,眼神郑重地望着她,“汀汀,我跟你保证,我跟顾淸凝就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发小,我对她觉对没有其他心思,而且我早就知道国子喜欢她,我更不会跟她走得近。”   “那她为什么会有星星发夹?”   谢景恒:“我猜想,她应该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故意戴的吧,我小的时候曾经把这个发夹跟国子和阿宁看过,所以顾淸凝知道,也不稀奇。”   温汀:“最最最后一个问题。”   谢景恒被她的举动逗笑,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问吧,问多少都行。”   “她为什么跟你一起出国?她也是谢氏的工作人员吗?”   谢景恒想起那天晚上跟父亲的争吵,父子俩闹了个不欢而散,到现在,谁也没联系谁。   “她回国就是为了我,提前跟父亲联系要入职谢氏,这些我都不知情,我知道的时候,公司已经出了事,而她是父亲请的公关总监,为公司利益考虑,我只好和她一起解决公司困局。”   温汀听得半信半疑。   谢景恒继续说着。   “回国那晚,她应该是看到了你在车上,所以故意表现的亲昵,让你误会。”   温汀脸红了红,心说顾淸凝好手段,而自己真的被她耍的团团转。   “汀汀,我那晚已经跟父亲说了,谢氏企业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汀汀,不要再怀疑我的真心。”   “我爱了你十六年。”   “白月光是你,朱砂痣是你,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十六年的暗恋,终于得见天日。 第55章 身世   ◎“我是你的亲人。”◎   入目无他人, 四下皆是你。   是温汀最爱的向日葵的花语。   这句话,却更好的概括了谢景恒的心境。   温汀被他深情的告白感动到, 主动坐到他的腿上, 纤细手臂环绕他的脖子。   “所以,谢景恒,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了对吗?”   谢景恒闭眼,缓缓点头, “嗯, 没有了。”   接着, 他又加了一句, “地下室的快递, 可以让她重见天日了,你也不用每次喝醉酒, 就跟我说你有个秘密,你藏了我的东西, 你是个坏女人了。”   温汀羞愤地抬手想打他, 一双小拳头被他大手一把握住, “想惩罚我?”   温汀脸红, “嗯,你坏。”   “惩罚这里。”他大手带着她的小手慢慢往下移动, “用劲儿惩罚。”   反应过来的温汀,正准备逃脱魔爪,却发现为时已晚。   男人直接把他扛在肩上,往二楼卧室走去。   身体乍然离地,温汀觉得有些眩晕, 挥舞着一双手挠他的后背, “谢景恒你放我下来......”   然而男人仿佛充耳不闻, 直接把人扛着进了卧室,门关上,窗帘也拉的密密实实的,才把她扔在了床上。   确实是扔的,有点用力。   等温汀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男人的衬衫早已脱了大半,肌肉紧实的上半身就在眼前。   距离他们上一次在一起,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之久,再一次如此亲密地面对他,温汀还是跟第一次一样脸红了。   粉嫩的脸颊,像一朵娇花般红得滴血。   她把脸埋在被子里,觉得没眼看,瓮声瓮气地说:“谢景恒,你先去洗澡好不好,你喝了酒,身上有好大酒味。”   男人并不打算去,欺身压了上来,慢慢地把她的脸从被子里挖出来。   “宝宝,喝了酒才能有情趣,才能更好地肝/你。”   “啊...你说什么...”   温汀被他直白露骨的话惊到。   这在外矜贵禁欲,不近人情的霸道总裁,没想到私下也会说这些dirty talk。   眼看他准备发起攻势,温汀再次喊停,“老公,你不去洗澡没关系,我必须去洗。”   “昨天晚上在乔栩家喝酒,喝到很晚,没洗澡就睡了,我身上都臭了。”   拗不过她,谢景恒只好放人。   “洗快点啊,要是还像每次那么磨蹭,小心我进去帮你洗。”   温汀:“......”   “我可以锁门。”   “那个门,从外面能开。”   温汀:“!”   她连忙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想着他说的话,温汀一边洗,一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手上的动作也不知不觉加快了,洗的有些心不在焉。   但是,就算再快,也不可能像男士那样洗个澡只需要十分钟。   等温汀终于洗好,擦干头发,谢景恒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进来骚扰她。   温汀走出浴室,才发现卧室里静得出奇,那个刚才还叫嚣着要骚扰他的男人,早已熟睡过去。   她走近床边,看着谢景恒的睡颜。   衬衫脱了下来,露着上半身,睡衣也没穿,就这样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温汀才猛然想起,他带人去国外,二十多天不眠不休才把危机解决好,刚回国还没好好休息片刻,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这一刻,温汀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的不懂事。   她侧身坐在穿边,静静地看着他。   谢景恒生的很好看,浓眉凌厉,睫毛密长,高挺的鼻梁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痣。皮肤白到连女生都会羡慕。   温汀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薄唇,在上面细细地碾转摩挲。   男人忽然身体动了动,说了两句呓语。   “爷爷,我有汀汀了,您放心吧。”   说完,谢景恒翻了翻身继续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听到他的梦话,温汀感觉全身都暖烘烘的,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可是,就算到最后,他都没有提及他的身世。   温汀知道,谢景恒一直是一个要强的人,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喜欢做弱者。   他的身世,就是他唯一的弱点。   他最不希望让人窥探到的弱点。   温汀轻轻上前,对着他的额头吻了一下,“谢景恒,你不是孤单一个人,我是你的亲人,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不是一个人,你都有我。”   温汀轻轻上床,抱着她的胳膊安心地入睡。   -   早晨,温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被谢景恒抱在怀里,一睁眼就看见他一脸幽怨,好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   温汀心情大好,逗他,“我的小娇妻,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你!”   谢景恒毫不留情面。   “你这个大骗子!骗我说去洗澡,我等啊等,怎么都等不到,结果睡着了。”   “哼!良辰美景都被我错过了!”   谢景恒的表情,好像比谢氏股票降了十个点还要难受。   “哈哈哈.....”   他越是懊恼,温汀越是笑得欢。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公,咳咳,别生气了,还有今天晚上呢,咳咳,我们来日方长......”   谁知谢景恒忽然大手一挥,把双人被直接盖在了两人身上。   四周瞬间暗了下来,密闭狭小的空间内,连二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地听见,温汀终于止住了笑意,心跳开始加速。   “等不到晚上了,白天也不是不行。”   温汀还没来得及反抗,男人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还说着情话。   他吻她的额头,“宝宝,我好想你。”   “唔......”   他吻她的眼睛,“出差的时候,每一天都好想你。”   他吻她的鼻尖,“想快点回来,见你。”   他吻她的红唇,“想每时每刻,跟你在一起。”   一个吻,一句情话。   谢景恒把这辈子会说的情话,全都说给了温汀。   毫不保留。   他的吻一路向下,逐渐加重,他的情话,逐渐炙热。   “想吻你。”   “想要你。”   “想要占满你。”   “唔.....老公,疼。”   伴随着她细碎的声音,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变成负数。   ......   匆匆洗完澡,温汀穿衣服起床准备去工作室,而那个平时日理万机的男人,居然闲在的坐在床上,刷着手机。   “你不用去公司啊?”温汀问他。   男人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辞职了。”   “什么?我第一次听说有人从自己家的企业辞职的!”   “而且还是总裁!”   谢景恒笑呵呵地起身,跟她一起出去,“走啊,送老婆上班。”   “我以后靠老婆养了。”   温汀这才想起他昨天晚上说的,如果顾淸凝入职谢氏,那么谢景恒就会离开谢氏。   反正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没想到他玩真的。   去工作室的路上,温汀坐在副驾驶。   她一路上都在开导谢景恒。   “老公,我相信你,就算你跟顾淸凝在一起工作,我也不会误会什么的,你放心好了。”   “而且,你跟她这么多年的朋友,这么做有点不地道吧,两家又是世交,你怎么跟顾沅宁交代,这兄弟还做不做了?”   “还有爸爸,你这样跟他对着干,他老人家会伤心的。”   温汀絮絮叨叨地说着,谢景恒都听见了。   但是始终未发一言。   到兰汀旗袍馆门口,谢景恒把她放下,笑着跟她告别,“老婆,放心吧,我会处理。”   “好好工作,晚上来接你。”   温汀进去后,谢景恒驱车离开。   手机上,谢勋早就打了无数个电话,但是他都没有接听。   那天晚上,谢勋一句“你的权利都是我给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确实伤到他了。   谢景恒了解自己的身世,但是,自从他开始主理谢氏工作,谢勋就没再提起过这茬。   没想到,居然为了一个顾淸凝,再次跟他说这样的狠话。   谢景恒小的时候,确实因为自己不受父母喜爱难过过一段时间,他拼命学习,拼命变得优秀,希望爸爸妈妈能够多看他一眼。   可是,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渐渐长大的谢景恒,也从别嘴里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他找爷爷确认。   爷爷直接承认了,他确实不是谢勋夫妻亲生的,而是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   小小的谢景恒不懂,他们夫妻有儿有女,为什么要把他领养回来。   爷爷谢仲庭给他讲了一段往事。   谢勋的妻子白冬景,在生下大儿子谢冬恒以后,又怀孕了,谢勋心疼他,两个孩子只差一岁,离得近,怕对妻子身体不好,就流掉了。   没想到,流掉这个孩子后,白冬景身体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看遍名医,都没有任何起色。   偏偏在这个时候,谢氏集团也频频出事。   谢仲庭知道后,请人来家里看了看风水,他平时比较信这个。   大师说,流掉的孩子就流掉了家族的气运,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寻找一位跟那个孩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领养回家,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教养,抚养成人,家里的气运才能恢复。   谢仲庭开始派人在各地孤儿院寻找,最终就找到了当时只有一岁的谢景恒。   谢景恒刚出生没几天就被扔到了港   殪崋   城某区的孤儿院,襁褓里带着一张出生证明。   他出生的日期,更大师测算的一模一样。   办理了领养手续,谢仲庭把谢景恒带回了家。   结果,真的如大师所说,家里的一切都在慢慢好转,白冬景身体也好了起来,并且在几年后又生下了女儿。   谢景恒小时候虽然衣食无缺,什么都是最好的,但是白冬景对他总是感觉像隔了什么,始终不能像亲生的一样待他。   这也造成了后来谢景恒被爷爷带去亲自抚养。   谢景恒的回忆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是包华国。   他把车停在路边,接通了电话。   “喂,国子。”   “二哥,你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听着对方无比郑重的语气,谢景恒就知道,包华国找自己的真正目的。   包华国报了一个会所的位置,谢景恒驱车前往。   白天的时候,会所里明显冷清许多,大堂里只有几名工作人员匆匆走过。   谢景恒找到包厢,推门进去,包华国已经在里面了。   他难得穿得正式,平时都是一身休闲装扮,好像青春大学生。   谢景恒走过去,笑着调侃他,“国子这是去面试了,还是去相亲了,穿这么正式。”   然而对方却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包华国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二哥,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对清姐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15 14:53:06~2023-05-17 18:3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彩虹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9274542 5瓶;北海星湾 2瓶;水丿米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踢你   ◎“踢坏了,你还用不用了?”◎   谢景恒有点无语, “什么什么意思,我没怎么她吧?”   包华国啧了声, “二哥, 跟我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咱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清姐喜欢你,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谢景恒抬了抬手指, 轻轻把玩着桌子上的一枚金属打火机。   “我知道, 但是我不喜欢她。”   “而且, 我结婚了, 你用不着跟我谈论这个。”   包华国闭了闭眼, 有些不耐,“你那婚约是协议的, 就两年,别蒙我了。”   “谁蒙你了, 我的婚约是有协议不假, 但是期限不是两年, 是一辈子。”   包华国哈哈地笑出了声, “逗我?”   谢景恒:“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行,我暂且相信你, 但你说你对清姐没有感觉,我不信,我亲眼看到的,三年前清姐出国那阵,你过得生不如死, 不是拼命加班, 就是拼命喝酒, 是我陪着你的,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呵呵。   谢景恒冷笑。   “傻小子。”   “三年前我之所以颓废几个月,是因为温家跟韩家的联姻,而我,一直喜欢的,等的女孩子,就是我的老婆温汀,没有第二个人。”   谢景恒跟包华国大概讲述了一下他跟温汀年少的初遇。   听完故事的包华国一脸懵逼,直接卧槽卧槽卧槽了三遍。   “行啊你二哥,藏得够深的啊。”   感叹完,包华国好像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二哥,那既然你对清姐没有感觉,那么我可就开追了啊!”   包华国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   然而谢景恒却并不看好。   包华国性子直,单纯,热烈,而顾淸凝太强大,城府很深,需要一个比她还要强大的人才能收服她,驾驭她,很明显,这个人不是包华国。   看在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份上,谢景恒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国子。”   他沉吟了一会儿,面色凝重,眉毛轻拧着,在思考合适的措辞。   “我觉得顾淸凝不适合你。”   包华国不以为意,以为他在开玩笑,“二哥,她不适合我,那谁适合我?”   谢景恒几乎是脱口而出,“乔栩。”   包华国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   这个答案,确实出乎意料。   谢景恒继续说着,“跨年那晚,你们之间的事,汀汀都跟我说了,乔栩第二天跑到我们家找汀汀喝酒,两个女生喝了一瓶白兰地,差点酒精中毒住院。”   “乔栩没事吧?”包华国一脸焦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没事儿,挺好的,为你哭了一场,好像已经缓过来了。”   包华国愣愣地站着,觉得胸腔发紧,呼吸困难,一头张扬红发,笑起来有很好的小虎牙的女生哭泣的样子,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房间内静的可怕。   包华国考虑了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开口,“二哥,我对不起乔栩,我会跟她道歉的,但是,我喜欢清姐,喜欢了二十年,我要追她,你就别管了。”   说完,不等谢景恒开口,人就匆匆离开了。   谢景恒还坐在那里,双腿交叠,人懒散地靠着椅背,叹了口气,“真是个傻小子。”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两声。   新消息来自顾淸凝。   顾淸凝:【你在哪儿,找不到你的人,谢伯父发了很大的火。】   谢景恒没打算理。   他把跟顾淸凝的对话框设置成消息免打扰,手机塞进口袋,利落地起身。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谢景恒在美国的时候,偶然从一个外国朋友那里得知,英国有一个给星星命名的机构,可以自己给星星命名,用自己喜欢的名字,这个星星将是独一无二属于你的。   谢景恒听说后就动心了,打算为温汀命名这么一颗星星,送给她。   温汀的生日在1月31号,今年正好赶上农历除夕,没几天了。   这个星星命名权如果从网站上购买,再邮寄到国内应该需要20多天的时间,谢景恒等不及,打算去英国一趟,亲自去选定。   晚上,当谢景恒把自己要去英国出差两天的消息告诉温汀的时候,温汀误会了,以为他公司又有什么急事,眼看自己的生日没几天就到了,他又不在身边,温汀急得把他从自己身上踹了下去。   踹得挺狠,命中要害部位。   两个人正吻得难舍难分,不上不下的,谢大总裁被人踹得有点懵。   温汀仍嫌不解气,趁他不备,又踹了两脚,直接踹到了地上。   谢景恒在地上坐了几秒,才猩红着双眼从地上爬起来,把那只刚刚踹了自己的小猫儿拎起来扔在床上,一只手把她的双臂按住,用领带绑在了床头的柱子上。   温汀双手被绑住,才知道男人发了狠,开始哭唧唧地求饶,“老公我错了。”   “哪里错了?”   “我不该踹你。”   “你知道你踹的是哪里吗?”   温汀眼神往下飘,不敢说话。   “踢坏了,你还用不用了?嗯?”   温汀还在嘴硬,“哼,不用就不用,有什么大不了的。”   “哦?”谢景恒阴阳怪气地调侃她,“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老公老公的叫我,求我给你......”   温汀的脸顿时红的好像小龙虾,想起身捂他的嘴。   奈何手臂被绑着,动弹不得。   只好一双白腿再次乱踢起来。   男人再次欺身上来,用手挑衅她,惹得她连连求饶。   -   第二天,谢景恒还是走了,为了给她准备生日惊喜,这骂也挨了,踹也挨了,必须得达到目的,不然就白挨了。   温汀去了工作室,打算给手头的订单收收尾,马上就是除夕了,好多店铺都放假了。   下午的时候,温汀给小兰放了年假,自己一个人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温汀忙着整理手上的布料,没有抬头。   “欢迎光临,本店马上放年假了,需要定制旗袍过完年再来哦!抱歉抱歉。”   她说完,来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温汀这才抬起头来,看到了自己的婆婆——白冬景。   白冬景穿了一件短款的黑色貂绒外套,妆容精致,气色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55岁的年纪。   温汀急忙放下手里东西,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手忙脚乱地,还碰翻了工作台旁边的垃圾桶。   “呃,那个...阿姨,您来啦。”   “快坐,随便坐。”   温汀只觉得大脑空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最后还是喊了阿姨。   她又忙着去茶水间给白冬景倒水。   白冬景笑眯眯地看着她,“汀汀啊,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你别忙活了。”   温汀端着茶杯走过来,“阿姨,您喝茶。”   白冬景伸手示意,“别忙了,你也坐。”   “咱们俩啊,聊聊天。”   温汀无措地搓了搓手,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自己的婆婆单独相处。   虽然两个人结婚也有几个月了,但是不跟公婆住在一起,平时也很少回去。   白冬景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赞叹地说道,“茶不错,很香。”   “汀汀啊,你这工作室,就你一个人吗,平时忙得过来吗?”   温汀见白冬景始终面带微笑,也渐渐放下了防备。   “还雇了一个人,马上春节,我给她放假了,工作室今天也准备关门了,休息几天,过完年再开门。”   白冬景点头,“阿恒呢,他没有陪着你吗?”   温汀没想那么多,脱口而出,“他出国了,好像是去英国吧,应该是公司的事。”   白冬景叹了口气,“阿恒跟他爸爸闹翻了,因为淸凝,他都好几天没去公司了。”   “啊...”   温汀张了张嘴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谢景恒确实说过,顾淸凝如果入职谢氏,那么他就会辞职。   “那...可能他有别的事吧,我也不太清楚。”   “汀汀。”白冬景放下茶杯,眼神盯着她。   “你能帮我劝劝阿恒吗?他爸爸动了大气了,血压飙升,还去了医院,幸好治疗及时,算是稳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温汀到这一刻才明白了白冬景过来找自己的目的。   她不明白,谢勋想留住谢景恒,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因为他超强的能力能给谢氏带来财富。   毕竟,在他们之间,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父母对于子女的爱。   “阿姨,生意上的事,我不太懂,是不是谢氏一定要留下顾淸凝?既然阿恒不想跟她在一起工作,那伯父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她呢?”   “难道一个外人,比自己的儿子还要重要吗?”   温汀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心咚咚咚地跳,马上就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样。   她第一次跟婆婆一起聊天,就这样维护谢景恒,说的话并不太好听。   但是她不后悔,谢景恒值得她这样做。   所以温汀并没有回避白冬景的眼神,直视着她。   白冬景自认为温汀说的有道理,一个企业,没必要为了留住一个外人,而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她讪笑两下,“汀汀,你误会了,我和你伯父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认为,阿恒跟淸凝以前关系不错啊,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就不能一起为谢氏效力呢?”   看着温汀凝重的小脸,白冬景又加了一句。   “我们的目的是,让两个优秀的年轻人都留下。”   半晌,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   白冬景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好像目的并没有达到,索性不再提公司的事。   她身体往右侧挪了挪,伸手覆上温汀白皙的手背,“汀汀啊,我看得出来,阿恒很爱你,你也很喜欢他,这样,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就放心了。”   “只是,阿恒这个孩子吧,太倔了,有些事,总是拗不过来,也不跟我们亲近,他都好久没有回家吃饭了。”   温汀眼神落在白冬景的手上,看着她保养的很好的手指,也有了不少的细纹,心里不免感触。   “汀汀,阿姨拜托你,帮我劝劝他,我跟他爸爸,都很想他,如果有时间的话,春节的时候,我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好不好?”   温汀抬眼,看着白冬景好看的眼睛里渐渐有了一层雾气。   联想到自己的母亲,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阿姨,我会跟他说的。”   白冬景走后,温汀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喝了一半的茶,愣了好久。   她能够感觉的到,谢勋和白冬景应该也是想得到谢景恒的原谅的,也真诚地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不然,不可能放心把谢氏企业交给他。   但是,年轻时候的一些不成熟的作为,却实实在在伤害了一个孩子幼小的心灵。   谢景恒这是把心封闭了起来,不再接纳自己的父母。   温汀一个人坐着,想了好多好多,直到一声猝不及防的电话铃声把她惊醒。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17 18:30:45~2023-05-20 15:13: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xixi哈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霹雳无敌鱼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海星湾 10瓶;LQ 4瓶;尛可爱、67230139、浪漫满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除夕   ◎“谢总老了,体力不行了。”◎   是孟月素打来的电话。   “星星, 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又是除夕, 妈妈提前问问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什么时候回家来吃饭?”   怎么安排的,谢景恒根本没安排啊,现在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吧。   温汀无声地瘪了瘪嘴。   “星星?干嘛呢?怎么不说话?”   温汀这才回神,“啊, 妈, 没事儿, 我们中午吧, 中午回家吃饭, 晚上就自己过了,然后年初一再去给你们拜年, 您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孟月素:“行,我们都听你的, 那除夕中午我们在家等你们啊, 晚上你们爱去哪儿庆祝就去哪庆祝, 反正今年你嫁人了, 是不会在娘家守岁的。”   一句话说得温汀有些伤感。   谢景恒说出国两天,结果去了三天。   除夕上午九点才落地。   接到他电话的时候, 温汀已经回了娘家,正和妈妈一起准备包饺子。   温汀看了一眼孟月素,拿起手机去旁边接了。   “你回来了?再不回来,年都过完了。”她拼命压低声音,但仍难掩怒意。   谢景恒:“对不起老婆, 晚了几个小时, 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 谢景恒把带回来的东西送回家,又给花店打了电话,让他们把提前订好的花束送过来,摆放好,才开车往城南走。   谢景恒到的时候,看见客厅里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他们把食材都搬到了客厅的茶几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   温至信在擀饺子皮,孟月素在包饺子。   温汀拿着饺子皮跟着妈妈学,有模有样的,但包的饺子就是立不起来,全是躺着的。   “哎哟,这个笨哟。”惹来孟月素一阵嫌弃。   谢景恒站在客厅门口,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记忆中,除夕他都是和爷爷一起过的。   爷爷会自己买红纸,自己亲手写春联,然后爷孙两个一起贴满小院。   “哟,景恒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温至信先发现了谢景恒。   谢景恒把带来的礼品放在门口,换鞋进屋,“爸妈,我来晚了,我也来帮忙。”   温汀瞥了一眼他拿过来的东西,不是什么保养品,就是什么保健品,哪个看着都不像是自己的生日礼物。   他果然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想到这里,温汀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擀面杖重重地在菜板上敲了一下,“包饺子太难了,我不想学了!”   换来母亲的一记白眼。   “这才包了几个就不想包了?还指望你学会包饺子以后给自己的孩子做呢。”   “学这个有什么用,以后给孩子做饭可以请阿姨做呀!”   孟月素:“阿姨做的和自己妈妈做的,意义能一样吗?”   温汀争辩了两句,想着大过年的,实在不宜跟妈妈吵架,遂闭了嘴,继续拿起饺子皮包了起来。   谢景恒把大衣和西装都脱下来,挽起袖子准备加入包饺子的行列,却被温至信制止了。   “哎别别别,别着急脱衣服,先跟我去把灯笼挂上。”   温至信摘了围裙,洗手出来。   “老周和王妈都放假了,家里没个帮手,挂个灯笼都费劲,幸好今年有你。”   孟月素笑着打趣他,“是啊,不知道是谁,去年挂个灯笼看着梯子都恐高,最后还是请人家隔壁老张的儿子帮的忙,丢死人了。”   温至信一边取灯笼,一边回她,“嘿,我今年有人了,我有女婿了。”   谢景恒听着温父温母斗嘴,觉得有种恍惚的感觉。   他好像从来没有在家感受过这种温暖的家庭氛围。   趁着孟月素低头擀饺子皮的功夫,谢景恒走到温汀身旁,用手轻轻地掐了一下她的腰,嘟起嘴对着空气亲了她一下。   换来温汀的眼神杀。   谢景恒低头偷笑,这时温至信从地下室取了灯笼出来。   “走吧,景恒,把衣服穿上。”   四只大大的灯笼,有点分量,谢景恒主动接了过来,“爸,我来拿吧。”   父子二人合作,挂灯笼,贴春联。   温至信指挥方位,谢景恒上去贴,分工明确。   大门口的春联贴好,他们的工作告一段落,“爸,都弄好了,您看看行不行?”   温至信甚是满意,抱着手臂不住地点头,“嗯,贴得不错,很好。”   隔壁张家也在贴春联,看见温至信了,跟他开玩笑,“老温啊,今年还用不用我儿子帮你啦?”   温至信冲着谢景恒站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老张,你是不是眼神不好啊,我有人了,我女婿都给我贴好了。”   哈哈哈。   这时,一辆印着港城跑腿字样的面包车突然停在了大门口。   温汀正好出来帮妈妈拿东西,也看到了那辆车。   她以为是谢景恒给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心想,这个人真是有钱惯了,有什么东西,不能自己拿来吗?还让人家跑腿送过来,真是浪费钱。   温汀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喜滋滋的,至少他记得自己的生日。   面包车上有人下来了。   \"您好,请问是孟女士家吗?您定的饭菜,我们都送来了。\"   温至信忙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回身冲着站在廊下的温汀喊了一句,“问问你妈,她是不是从湘云阁订餐了?”   孟月素听见后走了出来,“是的,是我定的,麻烦你们给送进来吧。”   两个工作人员,两个食物保温箱。   整整十二道菜,将圆形餐桌全部占满。   还有一枚双层公主蛋糕。   根本不是自己的生日礼物。   温汀再次心如死灰。   看着一桌子美食也毫无食欲。   孟月素把跑腿小哥送走,笑着跟大家解释,“这不是王妈放假了吗,我知道自己的手艺不好,今天是汀汀生日,又是过年,而且是景恒第一次在咱们家过年,可不能怠慢了,所以我就定了一桌子菜。”   “但是饺子是我亲手包的啊,我去下饺子了,马上开饭。”   谢景恒表现得一如既往地勤快,在厨房里帮着孟月素干这干那,完全没意识到温汀的一张小脸早就黑得和包公一样了。   饺子上桌后,大家入座开席。   温至信这次没有拿高度数的白酒,而是拿了比较温和的白葡萄酒,但还是被谢景恒婉拒了。   谢景恒给自己杯子里倒了果汁,“爸,我今天真的不能喝,下午还要开车带汀汀回去,晚上约了朋友,今天司机也放假了,我得自己开车。”   “没事儿,你喝吧。”   没想到,这次劝酒的不是岳父,而是自己的亲老婆。   谢景恒惊讶地抬头。   温汀又取了一个杯子帮他倒满,“喝吧,今天过年呢,高兴。”   “你开不了车不是还有我呢吗?”   看着温汀一脸认真的表情。   谢景恒惊讶地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手里的一杯果汁已经被人换走了。   这都给他架到这个份儿上了,再拒绝就没意思了。   结果就是,在岳父的不断劝说下,谢景恒又喝了不少。   谢景恒若无其事地跟着岳父岳母一起祝她生日快乐,丝毫不提礼物的事。   饭后,温汀让谢景恒回自己房间睡了一觉,醒醒酒,下午三点的时候,她接到了谢冬华的电话。   “嫂子,出来玩儿啊,吃饭逛街看电影,还叫了乔栩姐姐。”   “还有谁,有男士吗?”   “没有,就咱们三个女生。”   温汀这才放下心来,正好心情不好,闺蜜三人可以去血拼一把。   “好啊,位置发给我,我一会儿就去。”   温汀爽快答应了,想着也确实几个月没见谢冬华了。   姐妹三人在一起玩过几次,很是合得来。   谢景恒被她打电话的声音吵醒,眼都没睁开,迷迷糊糊身子凑过去,“宝宝,你要去哪啊?”   温汀不想理他,随口胡诌一句,“去跟帅哥约会啊。”   “呵呵呵~”   谢景恒被她逗笑,长臂一伸就把人捞进怀里,脸贴着她的耳尖吐气如兰,“有我帅吗?”   温汀被他搅和地心尖酥酥麻麻的,但是仍然在嘴硬,“哼,比帅多了,最重要的是——比你小。”   “谢总,过了年,你就二十九岁了,奔三的人了,体力各方面,都不太行了哟。”   相处这么久,谢景恒早就了解了温汀的性格,善良,天真,大大咧咧,有什么心思一点都藏不住,全都表现在脸上。   表面上人畜无害,实际上,惹急了也会露出自己的小尖牙,咬你一口。   虽然不疼,也能给你留个牙印儿。   比如说,说谢景恒老,这个就真的很一针见血。   她这是看自己没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在这酸呢。   谢景恒内心想,先让她酸一会儿,晚上就知道自己体力好不好了。   谢景恒跟她耳鬓厮磨一会儿,看着温汀有点儿来劲儿了,他却忽然停了下来,身子跟她拉开距离,“那你们去吧,晚上早点回家就行了。”   ???   这次惊讶的是温汀。   她都那样说了,谢景恒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怎么不马上来一发证明一下自己的体力呢?   她呆呆地看了半躺在床上的男人一会儿,看着他神色正常,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走吧,汀汀,你把我送回家,然后就去跟乔栩她们约会。”谢景恒起身,穿好衣服就准备走。   温汀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跟在他后面。   这男人太深不可测了,自己老婆都那样说他了,他居然不生气。   但是温汀也不好意思说实话,只好被他架着往前走。   把谢景恒送回月亮湾,温汀也没开车,而是自己打了个车,奔了SKP商场。   那里是港城女人们血拼的天堂。   谢冬华跟乔栩已经在商场地下停车场等她了,三个人准备血洗SKP。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谢景恒突然给她打来电话。   温汀满心欢喜地接起,以为他改主意了,不准备放她出来玩,要她马上回家去呢,结果......   谢景恒:“老婆,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温汀:“......”   “你打电话就这事儿?”   “对啊,就这事儿啊。”   温汀闭了闭眼,平息怒气,“冬华说一会儿逛完街我们还要去唱歌呢,还约了几个年轻小伙子。”   谢景恒:“挺好的,去吧,玩得开心。”   温汀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她找到聊天界面,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就把手机扔进了包里。   三人汇合后,乔栩跟谢冬华先是一起送了温汀生日礼物,然后一起去了四楼女装区,开启了疯狂买买买模式。   谢冬华还是口罩帽子全副武装,但是到了女装店里,为了试衣服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哇,这条裙子好美啊!”   “天呐,这件也好好看,都给我拿一下,我都要试。”   谢冬华和乔栩兴奋地穿梭在各个女装店的试衣间,不亦乐乎。   温汀有点提不起兴致,就帮她们拿着衣服和包。   二人都买了好几件,温汀却一件都还没试过。   乔栩拎着大包小包的,调侃温汀,“汀汀宝贝儿今天不对劲啊,今天你过生日哎,要开心点啊。”   “就是啊。”还在摆弄衣服的谢冬华道。   “二嫂,是不是二哥欺负你了,你怎么不开心啊?” 第58章 礼物   ◎“为你命名一颗星。”◎   温汀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真的是被谢景恒影响了一天的好心情,也许他真的就是没注意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呢, 况且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呀。   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责怪他, 真的是有点怪。   温汀想通了,脸上马上绽放了笑容,“没有啊,我们挺好的。”   “你们俩挑完了是不是, 那么现在该我挑了。”   温汀暂时放下烦恼, 也跟着她俩一起买了好多漂亮衣服。   付款的时候, 温汀打开手机, 才发现谢景恒给他转了两万块钱。   并且留言:【老婆, 玩得开心。】   嘁——   温汀冷哼一声,把钱收了, 在一家店里就把两万块钱都花光了。   姐妹三人逛累了直接去了练歌房,一边吃吃喝喝, 一边唱歌。   练歌房噪音太大, 温汀的手机响了无数遍, 她都没听到, 最后,打电话的人只好打到了谢冬华的手机上。   她到包厢门外接电话。   是谢景恒。   谢景恒:“让你嫂子务必九点前回家。”   谢冬华不明所以, “干嘛呀二哥吗,把二嫂看那么紧。”   谢景恒无声地笑笑,“你不懂,今天是你嫂子生日,我有安排。”   谢冬华拉长音调哦了一声, 看了眼包厢内正唱得嗨的温汀, 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知道了,现在就给你送回去。”   刚唱了一首,明显意犹未尽的温汀就这样被人打包送上了出租车。   坐在车上的温汀直纳闷,明明是谢冬华说今天要玩通宵的,结果才不到九点就说什么突然有事,要结束了?   月亮湾小区门口,谢景恒接到妹妹的信息,已经等候在那里。   温汀抱着谢冬华和乔栩送自己的礼物下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灯底下的男人。   除夕夜,小区门口也被装点一新,大红的灯笼挂着,崭新的春联贴着,站岗的保安脸上也都洋溢着新春的祝福。   在这幅热情洋溢的景色衬托下,谢景恒清隽孤立的身影也显得柔和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我几点回来啊,还站在这儿等我。”温汀自然地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手交给他握住。   “因为我有超能力啊,我能感觉到你距离我越来越近了。”   “贫嘴!”   温汀娇嗔地白他一眼。   看见二人走过来,给他们送过两次东西,还算相熟的保安小哥主动笑着打招呼,“谢先生,谢太太,你们回来啦,新年快乐啊。”   谢景恒牵着温汀的手,笑着回复对方的问候。   别墅区里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现在才八点多,有不少小孩子穿着新衣服,拿着玩具跑来跑去。   看着眼前温馨的场景,温汀不由得感慨,“老公,今天是除夕,明天又是新的一年了。”   谢景恒:“嗯。”   “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明天,又是新的一岁了。”   谢景恒:“嗯。”   ??   我都这样说了,你还装作没事人一样?   温汀不死心,继续说着。   “你拿的那两个东西,一个是小妹送的,一个是乔乔送的,都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谢景恒装模作样的把右手拎着的两个袋子拿起来看了看,点了点头,“哦,看上去不错。”   面对男人的无动于衷,温汀忍了一天的火气终于在此刻达到巅峰。   她重重地剁了几下脚,不走了。   “谢景恒——”   男人知道小猫又露出了她的利爪,准备咬人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小猫咬他的样子。   他强忍着笑意,回头看她,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宠溺,“怎么了,老婆,怎么不走了?”   “谢景恒,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听懂了吗?”   “嗯哼,听懂了啊。”   温汀闭了闭眼,勉强维持着最后的理智。   “好,既然听懂了,那么我问你,我的生日礼物呢?”   男人没说话。   “不要跟我说什么太忙了,忘记了,没准备,我不信!”   温汀彻底火了,语调也提高了很多,因为情绪激动,眼角不自觉地飙出几滴眼泪。   谢景恒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只见他慢慢地走向她,又转过身去,半蹲下来,把宽阔的脊背留给她。   “老婆,上来,我背你。”   “干嘛?”   她虽然没好气,但还是听话地趴在了他宽阔的后背上。   谢景恒就这样背着她一直走到家门口。   开锁,进门,他也没有放下她。   然而,进门之后,谢景恒并没有停留,而是顺着楼梯向上爬去。   温汀乖乖地趴在他的后背上,看着他的举动,没说话。   一直爬到三楼天台,温汀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   天台周围的护栏上,都绑上了粉色气球和星星彩灯。   整个天台在灯光的照映下灯火通明。   尽头,是无数的星星彩灯点缀出一个临时支架,中间放着被设计成爱心形状的粉色气球,气球中心写着温汀的名字。   从入口,一直延伸过去的,是蜡烛和星星铺成的小路。   小路直通到爱心正下方,是向日葵花束和哆啦A梦公仔围成的圆圈,中间居然架着一台天文望远镜。   温汀身体从他后背滑下来,愣在原地。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好美,好梦幻啊。   他搞这么大阵仗,是要跟自己求婚吗?   温汀不禁眼眶发热,双手捂住了嘴巴。   谢景恒从花束中心取了一捧玫瑰花。   他穿着西装,携着玫瑰花逆光而来,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谢景恒来到温汀面前,单膝跪地,“温汀小姐,请问你余生愿意跟我一起看星星吗?”   一起看星星。   好美的情话。   比我爱你要美上一万倍。   余生一起看看星星,比嫁给我更加震撼。   温汀只觉得泪意上涌,伸出左手,点了点头。   男人起身,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准备多时的钻戒。   他们领证太仓促,什么都没好好准备,以后的日子,他会一点一点地补给她。   钻戒戴上后,他牵着她,走过星星铺就的小路,来到天文望远镜那里。   他帮她调试好角度,叫她。   “汀汀,过来看。”   温汀站到望远镜前面,在他的带领下,慢慢闭上左眼观察。   “看到了吗?”   “嗯嗯,看到了,好美,好多星星啊。”   谢景恒开始给她讲解。   “现在,你看到的这片星云呢,叫做玫瑰星云,是一个距离我们约5000光年的大型发射星云,你看它的形状,像不像一朵绽放的玫瑰?”   温汀这才恍然大悟,确实是一朵大型的玫瑰啊,一层一层密集的花瓣紧紧包裹着,好壮观,好美。   谢景恒回身从旁边的摇椅上取出来一个礼盒,里面放着一个证书。   “汀汀,跟着我的手指往右边看,在玫瑰第一层花瓣凹下去的位置,看到两颗比较亮的星星了吗?”   温汀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图片的位置,又重新去望远镜里面寻找。   “看到了看到了。”她惊喜地欢呼起来。   “这两颗星星,一颗叫作温汀,一颗叫作谢景恒。”   “什么?”   温汀声音颤了下,视线离开望远镜,怔怔地看着他。   谢景恒拿出了他亲自跑了一趟英国才在温汀生日之前拿到的来自STAR NAME 英国总部颁发的星星命名证书。   温汀眼神落在证书上面,星星的位置上,刻着自己的名字,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她何德何能,收到如此珍贵精美又有意义的礼物。   谢景恒把已经呆住的温汀揽进怀里,两个人一起坐在了旁边的摇椅上。   摇椅一侧,还放了一个小小的圆桌,上面摆了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   谢景恒给两个杯子里都倒了酒,递给她,“老婆,生日快乐。”   温汀喝了一小口。   “汀汀,要送你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我在几个月之前就绞尽脑汁地在想了,鲜花,钻石,包包,这些都太俗气,我平时也可以送你。这是我们在一起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我要把它办的有意义。”   谢景恒还在自己说着。   “我从一个英国朋友那里得知,英国有这样一个给星星命名的机构,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在浩瀚的星空中,有一颗独一无二的星星,叫作温汀,是一件宇宙级别浪漫的事情。”   温汀静静地看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讲述,不知不觉中流下幸福的泪水。   “我本来打算的是,就买一颗星星,给它命名为温汀,可是,临到最后我又后悔了,你自己在那么浩渺庞大的银河里,太孤单了,我要陪着你。”   “所以,我就也给自己买了一颗,就在你的旁边,陪着你,不离不弃。”   “星星的寿命,都是以亿年为单位记载的,它代表着我们,将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说完,他吻了吻她如星星般闪闪发光的眼睛。   温汀听着他的诉说,只觉得浑身一股暖流流过,从心底,一直冲到眉心,揽着他脖子的手臂不自觉地又紧了紧。   “我还在玫瑰星云预定了好几颗星星,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就用他们的名字来给星星命名,你说好不好?”   “好~”   温汀脑袋在他颈肩蹭了蹭,沉浸在他编织的浪漫童话里。   “老公,谢谢你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温汀撑着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谢景恒明显没有被满足,他闭上眼,嘟起嘴撒娇,“不够。”   温汀被他撒娇的样子笑到,慢慢爬到他腿上,又取了酒杯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低头渡给他。   葡萄酒的甘甜醇香在口中绽放流连。   满天的星光闪烁,那两颗叫作谢景恒和温汀的星星尤其耀眼。   夜已深,天台温度越来越低,谢景恒抱着温汀回房间。   上来的时候是背着,下去的时候是抱着。   他把她紧紧抱在胸前,最靠近心脏的位置,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   而且,他还吻着她的唇,一刻都不曾放开。   回到卧室,谢景恒才把喝了一点红酒就犯晕,小猫一般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扔到了床上,眼底的情绪达到巅峰。   “温小汀,你不是说我二十九岁,老了,体力不行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牙去撕扯她的衣服。   “今天晚上,我就让你看看,你老公体力到底行不行?”   “看看什么叫老当益壮!”   男人好像换了一副面孔,撕咬她衣服的动作也变得粗鲁起来。   温汀本来有些迷糊了,听见他这样说,才觉得有些后怕,双手抱住自己求饶,“老公我错了,你一点都不老,你是天下第一大帅哥。”   谢景恒虽然很受用,但是,今天晚上,他不准备放过她。   帮她把衣服脱掉,拿睡袍裹着,谢景恒直接把人又抱起去了卧室外面的浴室。   这间浴室比房间里面的要大很多,最重要的是,有一个五米长的大浴缸。   “你你你-你要干嘛?”   “洗澡。”   “我我我—我自己会洗啊。”   “一起洗。”   谢景恒说完,直接单手把浴室门锁上,把温汀放在了洗漱台上。   “啊....”   皮肤接触到冰凉的大理石台台面,温汀不禁被冰到出声。   男人身体倏地靠近她,脸凑到她娇红的脸旁边,“这就叫了?”   “省点力气,今天晚上有你叫的。”   温汀:“……”完了。   浴缸开始哗哗地放水。水面上飘着玫瑰花瓣,旁边燃着让人沉迷的香薰。   “谢-景-恒-”   他低头把她的猫叫全部堵了回去。   张牙舞爪的小醉猫再次上线,在男人坚实的后背留下一道道抓痕。   ……   作者有话说:   关于命名一颗星是我偶然在网上刷到的,这个是真实存在的哦,大家都可以去搜索,定制属于自己的星星,想想就觉得好浪漫。 第59章 拜年   ◎“因为你们没办婚礼啊!”◎   在浴缸里, 温汀就累得差点晕过去,她发誓, 再也不敢说他老了。   这哪里是二十九岁啊, 分明是十九岁。   洗完澡,他细细地帮她擦干,又抱着回了卧室。   “唔,老公, 我好累, 我要睡觉。”   “睡觉?”   “才做了一次就要睡觉了?不许睡!”   温汀再次被扔在了床上。   她听到了他打开床头柜子的声音。   接着是撕包装盒的声音, 然后, 哗啦啦的, 一股脑的把一整盒全都倒在了床上。   “不把这些用完,不许睡。”   “谢景恒, 我恨你。”   他不理会她的张牙舞爪,把人抱起来, 让她坐在自己上面。   ……   温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也不记得到底换了几个姿势, 醒来的时候, 在垃圾桶里看到了好几个被撕开的袋子,还有包装盒。   她强忍着身体的酸疼, 咬牙切齿,“禽兽!”   被叫做禽兽的人,不仅不恼,还眉开眼笑地把脸凑了过来,“姐姐, 昨天晚上, 我体力怎么样?伺候的姐姐舒服吗?”   谁是你姐姐?   温汀大脑反应了一会儿, 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说人家不是二十九岁,是十九岁来着。   她扭头假装不理他,糯糯地问了句,“几点了,今天大年初一,要回家拜年呢。”   “十点四十。”   “什么?”温汀挣扎着起身,被子滑落的瞬间,肌肤上一大片的红痕全都露了出来,她连忙用被子遮住,“都快十一点啦,你怎么不叫我!”   “说好了今天去给爸妈拜年呢,都中午了,人家都是上午拜年,哪有中午拜年的。”   温汀一边抱怨,一边裹着被子去衣帽间找衣服穿。   她要找一件高领的打底,才能把脖子上的红痕遮住。   等温汀洗漱完毕从卧室下来,看到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满了给爸妈带的礼品。   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昨天晚上睡那么晚,今天居然能起得来,   二人驱车往城南别墅赶。   春节这几天,港城气候不错,艳阳高照,气温开始回暖,路上碰到的,到处都是带着礼物串门拜年的车辆,节日气氛浓郁。   温汀穿了一件喜气洋洋的高领长袖烟粉色旗袍,很衬春节这喜庆的日子。   温汀拿起手机给妈妈发了个信息,说堵车了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到。   放下手机,温汀想到了那天白冬景过来找自己的情形。   她还没跟谢景恒说。   “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去你家拜年啊?”温汀身体往左边靠了靠,问他。   男人还是一身高定黑色西装,饶是这千篇一律的西装,也被他穿出了不同的韵味。   这个问题,其实他早就料到了,但还是假装镇定地目视前方开车,想了一会儿回答,“不用去。”   “怎么能不去呢,春节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啊。大家都会聚会啊。”   车子行到路口,谢景恒调转方向盘,转了方向,面上的表情逐渐凌厉。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话,自己与养父母之间的纠葛,不想告诉她,不想让单纯善良的她跟着经历这些糟心事。   他不知道,温汀早就知道了一切。   温汀不依不饶继续问道,“那你们以前是怎么过年的呢,不可能不回家的吧?”   谢景恒:“以前春节都是在老宅过的,大家都去爷爷家,除夕和年初一都在,然后就各自忙碌去了,今年是爷爷不在的第一年。”   提到爷爷,气氛莫名的添了一丝伤感。   是啊,他以前肯定是跟爷爷过的。   有爷爷在,一大家子人倒是能聚在一起,现在没了这个主心骨,这个家好像就散了。   温汀了解爷爷在谢景恒心里的地位,怕惹他伤心,赶紧转移话题。   “老公~”温汀软声喊他,“今年是我过门第一年,理应上门给公婆拜年的,也许还能挣个大红包,你就去嘛,就当陪我去。”   谢景恒侧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探究。   “是不是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啊。”她睫毛不自觉地眨了下,心虚地否认,“是我自己想去嘛,而且冬华也在。”   听见老婆这样说,谢景恒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几分。   从昨天开始,大哥,小妹,还有妈妈都分别跟他打了电话发了信息,问他过年期间的安排,他都没有回复。   要不就回去吃个饭?   公司的事,还有顾清凝的事,一码归一码吧。   想到这里,谢景恒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好多,好像突然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不是我自己想回去的,是陪老婆回去的。   到达目的地,谢景恒提着东西下车,进门后才发现,温汀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叔叔温至礼,婶婶,堂妹温暖都在他们家。   今年是温汀结婚第一年,又轮到温至信家宴请宾客,所以大家早早地都来了,为了早点看到温家的女婿。   谢景恒明显被这大阵仗吓到,慌了一秒,这个汀汀也真是的,怎么不提前跟他说会有这么多的长辈和亲属在。   早知道是这样,昨天晚上应该早点结束,早点休息的,也不至于今天来这么晚,让长辈等。   但他随即恢复往日的淡定,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抱歉,我们来晚了,今天出门拜年的车可真多啊,太堵了,是吧,汀汀。”   温汀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配合他,“是-是啊,堵车,呵呵,堵车。”   大家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对新婚夫妻。   温汀站到人前,向谢景恒一一介绍。   “这是爷爷奶奶。”   谢景恒微倾腰身,“爷爷过年好,奶奶过年好。”   温爷爷温奶奶都快八十高龄,精神矍铄,身体健康,笑着点头回应。   温奶奶从身后拿出来两个大大的红包,递给谢景恒,“小谢,快拿着,这是爷爷奶奶的一点心意。”   谢景恒本打算拒绝,看着老人家诚恳的眼神,他又侧头征求了温汀的意见。   温汀:“拿着吧,这是新女婿应得的。”他才乖乖地收了。   接下来是温父温母,还有叔叔婶婶。   谢景恒一一拜年问好。   介绍完,温汀带着谢景恒入座喝茶,却惹到某人的不满。   温暖从最侧边的懒人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是温汀的堂妹,还在读大学,过完年就是大四下半学期,面临就业了。   她穿了一件娃娃领套头白色毛衣,半身裙,留着半长的直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纯动人。   “姐,姐夫这拜年就算拜完了吗?”   温汀有点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拜完了啊,还要给谁拜?”   \"我呀。\"温暖指着自己,“还没给我这个小姨子拜年呢!”   温汀笑着拍了她一下,“开什么玩笑,哪有大人给小孩拜年的道理。”   温汀本来以为温暖就是说说而已,没再继续理她。她拿了果盘,坐到了爷爷奶奶身边。   没想到,温暖倒是固执地狠,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她慢腾腾地挪到谢景恒身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   “姐夫~”   温暖特意夹着嗓子叫了谢景恒一声。   谢景恒感觉这个堂妹有点不好惹,别看涨了一副乖乖女的样子,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姑娘绝对没有长相这么乖巧,也许是一肚子坏水。   谢景恒求助的看向温汀,没想到她正跟爷爷奶奶汇报自己的工作室的情况,根本没空搭理他。   谢景恒只好答应温暖,“嗯,温暖,你好。”   温暖继续发起攻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姐夫,你跟姐姐结婚这么久,咱俩是第一次见面吧?”   谢景恒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   “姐夫,为什么你们结婚这么久,咱们才第一次见啊,你想想,你细想想。”   谢景恒彻底被她搞糊涂了。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你们没办婚礼啊!”   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温暖继续攻心,“那你们以后肯定是要补办婚礼的对吧,别跟我说不一定,你在跨年演唱会上的高调表白我可是都看到了的。”   谢景恒就像是被她操控的提线木偶,只会点头。   温暖:“那就好办了,到时候婚礼上,我可是娘家人,你来接亲的时候,我可是要堵门的,伴娘们肯定不让你进啊。”   谢景恒笑笑,“多塞点红包不就行了。”   温暖一副你别老土了的表情。   “现在接亲花样很多的,只有红包是不行的,什么喝辣椒水啊,表演跳舞啊,冰块冻钥匙啊,电臀达人啊等等等等,花样可太多了。”   谢景恒:“啊,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温暖闭了闭眼,手指掐了掐眉心。   这传说中的谢氏集团掌舵人,智商堪忧啊。   她环顾四周,看着其他几个长辈正聊得火热,无暇顾及这边,才伸开手指,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放在一起搓了搓,“贿赂我,婚礼的时候,我就是你的眼线,她们准备了什么游戏,婚鞋藏在哪里,我都提前告诉你,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接到新娘。”   温暖说着,大眼睛不自觉地往谢景恒口袋里那几个厚厚的红包上面飘。   谢景恒这才明白了。   他把收到的六个红包全都给了温暖。   温暖喜滋滋地把红包手下,朝谢景恒竖大拇指,“姐夫好样的,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温暖把红包揣在怀里,磨磨蹭蹭地往玄关处走,把几个红包全都放到了自己的包里,才回到自己一开始的位置,假装没事人一样刷着手机。   吃饭的时候,叔叔温至礼不住地赞叹温汀和谢景恒的结合。   “咱们小汀啊,算是嫁对了,我就盼着暖暖也能够嫁一个景恒这样的如意郎君,我就满意了。”   孟月素笑着看看温暖,说道,“暖暖不是跟京北城的梁公子有婚约吗?那也是一门不错的姻缘啊。”   没等温至礼回答,温暖就赶紧否认了,“大伯母,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娃娃亲啊,这门婚约我是不会答应的,为这我都跟我爸闹了半年了,他都把我零花钱停了,停就停呗,我马上毕业,可以养活自己了。”   “总之一句话,与包办婚姻抗争到底。”   温暖说着,还举起拳头示威了一下,惹得满桌哄堂大笑。   谢景恒也懂了,温暖为什么看见自己的那几个红包就眼冒绿光,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呢。   温至礼哭笑不得地跟孟月素诉苦,“大嫂,你看见了吧,管不了啊,暖暖要是有小汀一半听话我就阿弥陀佛了哟。”   -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20 15:38:49~2023-05-22 15:56: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7341695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浪漫满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上班   ◎“我陪你去上班吧。”◎   吃完团圆饭, 一家人打麻将,斗地主, 又玩闹了一个下午, 快天黑的时候,温汀跟谢景恒离开去谢家赴约。   谢冬华已经给温汀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她们什么时候到。   路上经过商场,温汀又进去分别给大家挑选了礼物。   谢勋夫妇住在城中心的玫瑰园别墅区, 谢景恒在这里也有房子, 可能是不想离父母那么近, 很少回这边住。   他们到家的时候, 谢勋夫妇, 谢冬恒夫妇,还有谢冬华都已经到了。   这还是温汀第一次到这里来, 之前与公婆不多的几次会面都是在爷爷的老宅。   小区虽然坐落于寸土寸金的城中心,但是喷泉, 花园, 一样都不少。整个别墅区都是欧式建筑风格, 白色的墙壁和灰色的屋顶相得益彰。   室内装修极尽奢华, 正厅里,繁复的水晶吊灯发出耀眼的光芒, 墙上的壁画彰显出浓郁的文化气息,乳白色的羊毛地毯,更加增添了几分贵气。   大家坐在沙发两侧聊着天,听见有人进来,都站了起来。   在进门前, 温汀拒绝了他人的帮忙, 强烈要求自己要亲自提着礼物进去, 才更显诚意。   所以当白冬景看着温汀左右手拎了五六个礼盒,而谢景恒两手空空的时候,赶紧走了两步过去接了过来。   “哎哟,汀汀呀,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小心累坏了。”   “没事的阿姨,一点都不重。”   温汀笑着回答。   手上的东西被人七手八脚的一下子都搬空了,她才发现纤细的手指上被礼盒的尼龙绳子勒出了一道道红痕。   温汀还没开口跟谢勋问好,就被谢冬华开口摆了一道。   “二嫂,叫什么阿姨啊,你跟我二哥没结婚啊?”   谢冬华其实没有恶意,她一直都是心直口快的性格,但还是给第一次登门,本来就很拘谨的温汀闹了个大红脸。   还没等温汀开口分辨,谢景恒就心疼上了。   “冬华你不懂别瞎说,到婚礼上改口也不晚啊,我们又不是不办婚礼了?”   谢冬华很皮实,被二哥骂了也不在意,还眨巴着眼问道,“是吗,都是到婚礼才改口的吗?那你呢二哥,你叫二嫂的爸爸妈妈也是叫叔叔阿姨啊?”   “啊,当然啊,都是等婚礼才改口的,还有改口红包呢。”   谢景恒真是谎话随口就来。   谢冬华年纪小,明显被糊弄了过去。   兄妹俩的对话,使得刚才有些尴尬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谢冬华对着温汀吐了吐舌,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温汀给了她一个没事儿别放在心上的眼神。   众人往里面走,温汀对着谢勋夫妇,谢冬恒夫妇一一问好。   大家都给温汀准备了厚厚的红包。   温汀笑意盈盈的接下,又回身交给谢景恒保管。   距离上次见面,又是好几个月过去了,谢冬恒夫妇皮肤明显黑了几个度,人也沧桑了许多。   温汀好奇地问道,“大哥大嫂,你们平时工作是不是很累啊,我看你们都瘦了。”   谢冬恒穿了一件带领的Polo衫,一身休闲装扮,他扶了扶眼镜,“这几个月都在西北荒漠地区做实验,那里气候不好,经常刮大风,条件也不太好,跟家里没法比。”   温汀点头,赞叹一句,“你们都是为祖国航天事业做贡献的人,佩服你们。”   大嫂秦芳芷也戴着眼镜,一副文文静静的模样,话很少,听见温汀把他们说得这么伟大,才笑着分辨了一句,“弟妹,我们哪有你说得这么伟大呀,就是普通的打工人,倒是你,听说你把咱们中国的传统旗袍搬上米兰时装周的秀场啦?”   温汀确实没想到,这事他们也知道了,被夸得有点害羞。   “没有啦,大嫂,我也不是第一个被邀请的华人设计师,只是比较幸运吧。”   谢冬华刚夹了一口菜,听见两个嫂子在这互相谦让来谦让去的,直爽的她有点看不下去去了。   “我说二位嫂子,就别互相谦虚了,你们都很牛啊。”   “就是咱们中国最有名的设计师梁君让,居然是嫂子的师兄哎,他好拽的,我想跟他约一件礼服,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   谢冬华一边嚼着东西一边说,语调有些含糊。   温汀听到谢冬华又提梁君让这茬,倒抽一口凉气,看了眼谢景恒的反应。   男人正不紧不慢地夹菜,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梁君让是谁,没听过,反正我就认识一个超级厉害的服装设计师。”   谢冬华和温汀异口同声:“谁呀?”   谢景恒宠溺地看着她,“你呀。”   “切~”换来谢冬华一记白眼。   谢勋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小华,把嘴里的东西咽了再说话,最基本的用餐礼仪也不懂。”   完了,谢冬华心想。   她忍不住的一句话,成功把话题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果然,谢勋又开始了老生常谈。   “大学毕业了,不说好好找个工作,非要去拍什么戏,像话吗?好人家的孩子谁去拍戏啊?不许去了,过了年到公司去,给你二哥帮忙。”   谢勋语气低沉,饭桌上一片安静,没人敢反驳,除了从小被宠到大的谢冬华。   “爸,我不能去公司上班。”   谢勋放下筷子,睨她一眼,“怎么不能去?”   “我大学学的是中文,对企业管理一窍不通啊,去了只会给二哥帮倒忙,又不像清凝姐姐,那么厉害,可以......”   一句话没说完,谢冬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乖乖地闭了嘴。   自从进家门到吃饭,谢景恒都没跟谢勋说一句话,现在话题成功被谢冬华引到了父子大战的导火索顾清凝身上。   饭桌上安静的可怕,温汀大脑迅速旋转,想着如何丝滑不生硬地把话题转移走。   没想到,她还没想出来,谢景恒倒开口了。   他拿起手边的果汁轻抿一口,语气相当放松,“小妹说得对,你要是去了公司啊,我这总裁也别当了,咱们直接关门散伙。”   听着谢景恒能够语调轻松的调侃,大家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他还有下一句。   “前提是,谢董事长,还让不让我干这个总裁?”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看向坐在主位的谢勋,语气里的笑意散得干干净净。   坐在他一旁的温汀轻轻碰了碰他的手,示意他别再说了。   谢勋没说话。   白冬景抢着把话头接了过去。   “阿恒,你这说得什么话,公司的总裁不是你难道还会有别人吗?好了,今天过年,咱们不谈公司的事啊,咱们就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一顿团圆饭。”   温汀忙不迭地应承着,“阿姨,您说得太好了,在家里就不应该谈公事,我爸以前也经常在家抱怨公司里的一些糟心事,我马上就制止他,家是休息的港湾,应该是大家休息放松的地方。”   白冬景没想到温汀这么支持自己,知道是那天二人的谈话起了作用,她感激地看了温汀一眼,又用公筷给她夹菜。   “汀汀啊,阿姨知道你们都工作忙,但是你们的婚礼也该提上日程了,领证都小半年了。”   说完,白冬景又怕温汀觉得自己这个婆婆多管闲事,又连忙补了一句,“我只是好心提醒啊,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你们手里。”   温汀没说话,看了眼谢景恒。   谢景恒这次倒是挺给母亲面子,郑重地允诺,“汀汀最近要忙米兰时装周的事,忙完这一阵,婚礼的事就会慢慢开始准备了。”   “到时候,还得麻烦妈去温家正式提个亲。”   “好啊,那自然是应该的。”白冬景几乎脱口而出。   -   一顿饭吃得温汀是战战兢兢,不过好在谢景恒还算给自己面子,没有在饭桌上说什么过分的话,饭后,父子俩还象征性地喝了会儿茶,一切都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   过完年初一,剩下的几天假期,谢景恒带着温汀去了巴黎玩了几天。   温汀在巴黎读了三年研究生,那是谢景恒不曾参与过的三年,用他的话说,他要补回来。   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八,年后的开工日。   温汀自己的工作室没有那么忙,打算过完元宵节再正式营业。   初八早上,温汀提前定好闹钟,早早地叫谢景恒起床。   还没调过来时差的男人一把把她重新按回被窝,哑着嗓子说话,“上什么班,我已经辞职了,我现在是无业游民。”   “还得靠老婆养呢。”   温汀被他无赖的话语逗笑,站起身卖力地拉着他的胳膊,“老公,你不去上班怎么行呢,谢氏没有了你,那可是一天都存活不了啊。”   其实在前一天婆婆白冬景就已经给温汀打了电话,说谢勋肯定是不会放弃谢景恒的,只是两个人脾气一个比一个臭,谁也不肯拉下脸说句软话。   所以这在中间调停的艰巨任务,就落在了温汀的身上。   想想电话里白冬景的苦口婆心,温汀本就心软,更是没理由不答应。   她想尽办法哄着谢景恒起了床,去洗漱。   谢景恒还是有些不情愿,磨磨蹭蹭地。   温汀没办法,只好拿出杀手锏。   “老公,要不然,我陪你去上班吧,你工作,我就在旁边陪着你,怎么样?”   正刷牙的谢景恒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兴致,他满嘴泡沫,亮着一双眼睛看着温汀,“老婆,你确定?”   温汀在他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心虚了半秒,但是为了他能跟父母和解,咬了咬牙,点头,“确...确定啊。”   “好啊,走。”   说完,谢景恒三下五除二就洗漱好换好了衣服,矜贵体面的站在温汀面前,右手臂微微抬起,示意温汀跨上。   温汀:“......”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啊......   温汀挽着谢景恒的胳膊自从迈进谢氏集团大楼开始,就引来了众多员工的注目礼。   她特意选了一件奶白色长袖旗袍,里面稍微加了一点鹅绒,黑发高高的挽起搭配同色系发簪,整个人看上去像是童话里的白雪公主。   今天本就是新年第一天上班,大家还带着假期的欢愉,心情都很不错,看见总裁带着夫人一起来公司,都纷纷弯腰问好,又不免八卦一番。   “原来这就是总裁的太太啊。她好美啊!”   “是啊,两个人站在一起,西装配旗袍,简直是绝配啊!”   “我好酸啊,下班就去买旗袍,呜呜.....”   .....   有一些窃窃私语传进了温汀的耳朵,她并没有理会,跟着谢景恒坐上总裁专用电梯,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温汀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的顾淸凝。 第61章 虐狗   ◎“就是有点傻罢了。”◎   在决定跟谢景恒来公司之前, 温汀就已经预想到了,一定会遇到顾淸凝,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顾淸凝还是一副职场女强人的打扮, 黑色西装套裙和烈焰红唇相得益彰。   她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站在那里,看见谢景恒和温汀一起从电梯上走下来,身形明显晃了晃。   但是,她很快稳住身形, 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谢总, 谢太太, 新年好。”   见到顾淸凝的那一瞬间, 温汀想要把放在谢景恒臂弯里的手抽出来, 没想到,还没动, 就被男人提前了解了她的意图,他特意左手抓住她的手, 让她更靠近自己几分。   谢景恒对着顾淸凝点了点头, 算是回应。   看着顾淸凝明艳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温汀又开始爱心泛滥, 笑着回应道,“清姐, 新年好呀。”   谢景恒按了指纹锁,总裁办公室被打开了。   温汀看见顾淸凝并没有走,而是跟着一起进来了,就知道她应该是跟谢景恒有工作要汇报,打算识相地离开。   就在这时, 谢景恒的助理李想走了进来, 跟谢景恒汇报, “老板,给大家的开年红包都准备好了,现在发下去吗?”   温汀一听这个,顿时有了主意。   “老公你先忙,我跟李想一起去给大家发开年红包,大家一看老板娘都来发红包了,今年一整年的干劲儿都会十足的。”   说着,温汀就准备开溜,没想到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手腕。   “不急,李想,你先放着,一会儿我亲自发。”   温汀的希望破灭。   李想退出办公室,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总裁办公室是套间,里面可以休息。   温汀假装参观似的,晃悠着进了里间,听见外面开始汇报工作。   “是来汇报工作吗?”这句话是谢景恒说的。   顾淸凝略带清冷的嗓音传来。   “是的,这是我制定的公关部今年的工作计划和改革方案。”   谢景恒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过来,个人恩怨归个人恩怨,不能跟工作混淆一谈。   他大致扫了一眼顾淸凝写的计划和方案,确实不错,好多让人眼前一亮的点,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公关将才。   谢景恒把文件夹合上,放到了办公桌上。   “文件留下吗,我慢慢看,你先回去吧。”   顾淸凝身体往后退了两步,准备转身离开。   谢景恒大步走向办公桌对面的套间,对着里面的人喊了一声,“老婆,走吧,我们去给员工们发红包了。”   “来啦。”   温汀走出来,人还没站稳,就被谢景恒扯进怀里,对着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顾淸凝还没出去。   这一幕结结实实地撞进她的眼睛里。   她大力推来门,快步走了出去。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顾淸凝的心跳还是极快的,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们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在她面前表现的恩爱,想把她气走。   ......   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出现在顾淸凝的脑海。   想让我走吗?我偏不走,偏不如你们的愿。   -   总裁办公室内,确定顾淸凝关门出去后,温汀对着谢景恒的胸膛大力捶了一下。   “你干嘛呀,故意的吧?你这样会让人家以为我这个人很小气,睚眦必报的。”   小猫又生气了,伸出了尖尖的利爪。   谢景恒又把人往怀里搂了搂,任她怎么捶打都不放手。   “小气的是我,睚眦必报的是我,想到那天在饭局上她故意呛你,我走后还故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星星发夹引起你误会,我心里就生气。”   “我最讨厌别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我老婆了。”   男人温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给温汀整体身体都是温暖的。   那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偏宠,真的很窝心。   她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声音闷闷的,“老公,你这样说,岂不是说明我很笨,经常被人欺负啊?”   “哪有?”   “谁敢说我老婆笨啊?”   温汀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   没想到他后面还有一句。   “就是有点傻罢了。”   “你...”   后面几个字被他用嘴堵了回去。   温汀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到,身体连连后退,“你干嘛,唔...这可是在公司啊......”   男人的身体一点点往前,唇紧紧贴着她,“公司怎么了?我的办公室只有我自己能进来。”   温汀还在一点一点后退,身后的门被身体推开,他们吻着进了里面的套间。   套间里有有沙发,床,衣柜,样样俱全。   温汀被他吻得有点上头,身体软趴趴地勾着他,早就忘了这是在哪里。   直到外面传来急促的电话铃声。   一开始谢景恒没打算接。   但是打电话的人好像很执着,一直在打。   床边上就有一台分机,谢景恒起身拿起了听筒。   “喂?”   对面是李想。   “老板,董事长叫您过去一下。”   “知道了。”   温汀知道听见听筒里面露出来的通话内容,才半梦半醒的睁了眼。   她到底是在干嘛?   差点跟谢景恒在办公室那个了?   真是丢死人了。   谢景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拉着温汀往外走,“老婆,你去跟李想去发红包,我去见一下董事长。”   谢勋找他,果然是为了顾淸凝的事。   其实谢景恒已经看开了,只要温汀同意,他其实无所谓,他对顾淸凝没有那个意思,任凭她怎么贴上来都是无济于事的,所以也就没那么执着,想留就留下吧。   不过倒是可以让温汀多来公司转转。   谢勋告诉他,顾淸凝自己要求了一个月的试用期,还没正式签合同。   在正月十六兰汀旗袍馆开业之前,温汀几乎成了谢氏的编外员工,每天被谢景恒压榨着上班,给全公司的人订奶茶,订蛋糕,发各种福利。   给员工的福利倒是容易的很,点个外卖就行了。   给老板的福利就有点难办了,不仅要陪吃陪喝陪加班,有时候还要□□觉......   温汀只盼着元宵节快点到来,她要工作!!!   元宵节之前,白冬景再次约了温汀,婆媳两个约在一个很高档的spa馆。   像白冬景这个年龄的贵妇,一般都是三五成群一起去喝喝茶,做做脸,要不就是去泡温泉,比年轻人会享受。   温汀接到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真的事枉为女人,除了平时化妆贴面膜,很少出去美容院捯饬自己,幸好皮肤比较给力。   到了spa馆,白冬景已经坐在大堂里喝茶等她了。   温汀进去,把包放下,打了声招呼。   白冬景从桌面上推过来一张金卡,“汀汀,这是我帮你办的这里的金卡,这家做的不错,我在这已经是好几年的会员了,你也来体验一下。”   温汀忙摆手,“阿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可以自己办的。”   白冬景:“收下吧,没多少钱,是我朋友开的,我有优惠价的。”   对方都这样说了,温汀再拒绝就有点尴尬了,只好道谢后收下了。   这时候有服务员小姐走了过来,带着她们往里面的包间走。   在服务人员的帮助下,二人换了衣服,躺了下来,开始了全身的水疗。   白冬景也开始慢慢地跟温汀说话。   “汀汀,我听老谢说,这几天你都陪着阿恒去公司,辛苦你了。”   温汀闭眼享受着美容师的按摩,“阿姨,说谢就太见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冬景微微叹了下气,“说起来,还是我们当父母的做得不够啊。”   温汀内心突然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她好像猜到了白冬景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白冬景:“汀汀,你应该也听说了,阿恒从小跟我们关系不好,是由爷爷带大的,这些都怪我,是我做得不好。”   温汀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室内安静极了,燃着使人平心静气的沉香,只能听见美容师帮自己按摩的声音,涂抹面膜的声音。   白冬景继续说着。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我才发现年轻时候的自己是多么可笑,我对那孩子要求太严格了,把所有的宠溺都给了冬恒和小华,把所有的严厉都给了景恒。”   “我从心里就认为,他不是我的孩子,他被领养回来,就是为了振兴家族事业的。”   “可是,你看,快三十年了,老大每天忙得不着家,小的每天在外面飞来飞去,留在身边的,却是这个跟我毫无血缘关系的老二啊。”   温汀能感觉到,白冬景语气哽咽了。   “汀汀,你还能陪我出来逛街,喝茶,做脸,亲的外的又能怎么样呢?”   “是我糊涂啊,我现在明白过来了,可是已经晚了,已经彻底伤了那孩子的心了。”   “不晚,阿姨,一点都不晚。”温汀迫不及待地说出口,身体也激动地坐了起来,把正在给她敷面膜的美容师都吓了一跳。   温汀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又重新躺了下来。   “阿姨,我能感觉到,阿恒是很在乎你们,很渴望家庭的爱的,您看他对待爷爷的态度就知道了,别看他表面总是冷冷的,一张臭脸,内心柔软的很。”   “您只要多跟他说说话,叫他多回家吃几次饭,就知道了。”   “哪有孩子会跟自己的父母记仇呢?”   是啊,哪有孩子会跟自己的父母记仇呢。   听着温汀的诉说,白冬景忽然觉得眼前的一片阴霾突然放晴了,真是感谢这个儿媳妇啊。   果然,元宵节前一天晚上,谢景恒就接到了白冬景的电话。   白冬景:“阿恒,明天是元宵节,带着汀汀回家吃饭吧。”   谢景恒本想以工作忙,公司不放假为由拒绝,没想到白冬景又补了一句。   “我跟汀汀已经说好了,她说要帮我带自己做的一件披肩给我,你帮我提醒一下她啊,就这样,挂了。”   白冬景说得轻松如常,好像他们就是普通人家的一对母子。   谢景恒没来得及拒绝,变成了默认答应了。   晚上回家,谢景恒进门的时候,温汀在客厅抱着小恒星看杂志。   “老公回来啦?”   她起身走过去,帮他拿外套。   “我妈是不是找过你?”谢景恒一边换鞋一边问她。   “没,没有啊。”   谢景恒笑了,这俩女人,也不知道事先把词套好。   “那明天是不是回家吃饭?”   温汀这才恍然大悟,“啊对对对,阿姨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让咱们回家吃饭,大哥大嫂和小妹都不在,他们好孤独好可怜啊。”   谢景恒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在她耳边吐气,“我妈说让你给她带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个确实在计划之外啊,她们之前确实没说这个。   谢景恒坏笑着看她,“今天晚上好好表现,就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22 16:02:48~2023-05-24 17:14: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霹雳无敌鱼鱼 10瓶;61220560 6瓶;鱼妮居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米兰   ◎“你真的真的很优秀”◎   在温汀和白冬景的不懈努力下, 谢景恒几乎每天都回家吃晚饭,父子两个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偶尔会讨论一下当前的经济形式, 饭后也会一起喝喝茶, 聊聊天。   看着一片和谐的父子俩,坐在一边刷剧的温汀和白冬景笑着对视一眼,给了对方一个欣慰的眼神。   -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三月一号,米兰时装周开秀在即, 温汀也越来越忙。   谢景恒虽然是一整个家族企业的总裁, 很多事情需要他的决断, 但是, 一个公司哪里天天有什么大事, 好多日常工作,有人分担。   但是温汀就不一样了, 她是光杆司令,所有的作品都经过她的手。   大赛在即, 温汀也越来越紧张。   最后定稿的三件旗袍, 终于得到了candela的认可, 她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温汀给自己的参赛作品都取了很富有东方特色的名字, 《岸芷汀兰》、《桃之夭夭》和《云想衣裳花想容》。   大秀时间是在三月九号,温汀需要提前到场。   临行前一晚, 温汀在房间收拾行李。   这时候,听见大门咔哒响了一声,又听见小恒星喵喵地叫了几声。   温汀抬手看了眼手表,才晚上八点,没想到谢景恒这么早回来。   果然, 不一会儿就听见谢景恒在楼下喊她。   “老婆, 你干嘛呢?”   温汀回复在卧室, 男人几乎立刻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哦,在收拾行李呀?,明天走?”   温汀整理着准备要带的衣物和日用品,头也没抬,“嗯,明天走。”   “好啊,我和你一起收拾。”说着,谢景恒转身去了衣帽间,拿出来一个他经常用的黑色行李箱。   “不用了,我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也不知道......”温汀看着他手里的行李箱,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你干嘛?出差呀?”   男人一丝不苟地整理自己的衣物,“嗯,出差。”   温汀:“......”我不用你陪啊。   谢景恒知道她又多心了,“我不是陪你啊,你还记得爷爷的孤儿院吗?最近征地手续都办好了,爷爷生前一直喜欢意式建筑风格,我准备找一家意大利那边的设计公司设计一下,有一个谈的差不多了,过去对接一下。”   对接设计图这种小事也得总裁亲自去了吗?   “我忙我的,你忙你的。”谢景恒又解释了一句。   温汀突然不收拾了,有点负气地坐到了床边。   谢景恒注意到她情绪不对,过去坐在她旁边,问她,“嗯?怎么了这是?”   “老公,你是不是还在介意梁君让的事,所以要陪我一起去?”   温汀抬眼望着他,表情严肃。   谢景恒被她认真的样子笑到,“老婆,在你眼中,我就那么小心眼吗?”   温汀心想,你还不够小心眼,不知道是谁,在晚上要她的时候,逼着她叫他学长,别的什么好听的都不行,就要听学长,这还不够小心眼吗?   温汀没说实话。   “呵呵,没有,老公最大度了,老公宰相肚里能撑船。”   “那么,谢宰相,您可以不去了吗?”   谢景恒失笑,“我是去工作的!”   温汀:“这种小工作,交给设计部经理就行,别欺负我什么都不懂。”   谢景恒歪着头假装在认真考虑,良久,才慢慢吐出两个字:“可是这是为爷爷建的孤儿院,很重要的.....”   “我去做我的工作啊,真的不是去看你的。”   “骗鬼去吧,我才不信。”   “哎呀,谢景恒,你在台下看着我,我会很紧张的!”   温汀终于说了实话。   她做设计师这几年,设计的作品无数,好评如潮,但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国际级别的大赛,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谢景恒没告诉她,她跟着去,真的不是因为梁君让,而是另有安排。   他们初遇就是在米兰。   他打算等时装周结束,带着温汀在米兰拍摄婚纱照。   婚礼该慢慢筹备起来了。   看着小姑娘一脸愁容的样子,谢景恒心疼极了,他把人揽进怀里,轻声安慰。   “汀汀,我知道,设计旗袍是你的梦想,把它搬上国际秀场,更是你毕生的追求,我很为你感到骄傲,你已经很优秀了,不用这么在意的。”   温汀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的焦虑感一点都没有减少。   “要不,我帮你给candela打个电话,问一下你作品的情况?”   谢景恒这句话好像一根火柴,点燃了温汀内心里那个疑虑的影子。   他跟candela关系那么好,candela这种级别的大师,主动找自己,基本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几率啊,肯定是他从中打招呼了。   温汀本来就因为对自己的作品没信心,焦虑到不行,谢景恒这句话说的,更是火上浇油。   温汀忽然站了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眼睛大而明亮,只是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就慢慢聚集了雾气。   “谢景恒——”   她一字一顿地叫了他的全名。   “我被candela选中,也是你在中间协调的对不对?也是你追我的其中一步对不对?”   “要不然她一个国际顶级设计师,怎么会跟我这样一个不入流的设计师合作呢?”   温汀语气越来越急,大眼睛里的眼泪也越来越满,马上就要溢出来。   谢景恒被吓到了,连忙站起来拉她的手,却被无情地拒绝了。   “你站那儿别动,好好说话。”   谢景恒双手举过头顶,一副投降的架势。   “老婆,我跟你说实话,我没有因为你的事跟candela打过一个电话,相反,在去年的秀场见到你之后,candela倒是主动给我打的电话,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因为我当时跟你还不熟,我也不太清楚她的目的,所以很谨慎的给了你的邮箱,邮箱是在你之前宣传网店的时候留在网上的。”   看他一脸认真地解释,温汀才知道自己又错怪他了。   自己真是太焦虑了,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温汀走过来,双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身,小声跟他道歉,“老公,对不起,我太焦虑了,错怪你了,对不起。”   谢景恒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声安慰,“汀汀,我知道你紧张,但是,你要知道,你真的真的很优秀啊,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啊。”   温汀默默点头。   “要不,咱们做点别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吧,给你放松放松?”   “好啊。”温汀抬着一张挂着泪珠的小脸。   谢景恒带她到了一楼的影音室。   他们自从住进来,很少有时间一起静静地坐在这里选一个爱看的片子。   谢景恒让温汀躺在沙发上,他忙进忙出的,切了水果,拿了饮料,又给她取了一个毛毯盖着。   “看什么片子?”   “都行,你选吧。”   谢景恒到柜子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碟片问她,“看《泰坦尼克号》怎么样?”   温汀点头,“好。”   谢景恒把碟片放进放映机,坐回她的身边,两个人依偎着看电影。   影音室里光线昏暗,为了营造更好的观影效果,只安了几盏很弱的壁灯。   大屏幕上,巨轮缓缓地行驶在海上。   温汀伏在谢景恒的腿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论着剧情。   “原来影片的女主也是被家族安排的联姻啊,哈哈。”温汀心情好转,跟谢景恒开起了玩笑。   谢景恒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女生,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温暖,“是啊,同样是家族联姻,但是女主却没有跟她爱的人长相厮守。”   影片演到了最经典的一幕。   夕阳下,杰克带着露丝在甲板上,张开手臂,迎风飞翔。   被影片的情绪感染到,谢景恒也紧紧握住了温汀的双手,与她深情拥吻。   轮船最下面的夹煤层,那辆红色的老爷车里,是露丝和杰克最后的欢愉时光,影片放到这里,谢景恒点了暂停。   他不喜欢悲剧的结局。   他的“露丝”就在他的眼前。   在影片暧昧氛围的带动下,在影音室的沙发上,谢景恒就把温汀要了两次,念着她第二天还要长途飞行,才依依不舍地抱着她回房间睡觉。   -   温汀坐在谢景恒的私人飞机上,看着一身西装的男人坐在旁边给她递水果,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不让他陪自己一起去米兰吗?   最后怎么成这样了?   她努力回想着昨晚的场景,只记得影片也就看了一半,从男女主哎甲板上拥吻开始,谢景恒就开始折腾她,后面演了什么,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完全不知道。   温汀叹了一口气。   谢景恒用牙签扎了一颗车厘子递到她嘴边,“老婆,怎么又在叹气了?”   “你真的是去工作的?不是专门去陪我的?”   谢景恒把车厘子递到她嘴里,又取了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看,我合同都带了。”   温汀扫了一眼旁边的桌子,确实放着一个什么合同。   但是哪有老板一个人出差的,连个助理都不带?   对于谢景恒的托词,她还是半信半疑。   -   到米兰后,谢景恒安排了司机把温汀送去了秀场,这几天她们都要在这里排练。   2022年秋季米兰时装周开秀在即,米兰圣芭比拉广场人头攒动,各大品牌的设计师和模特汇集到一起进行最后的彩排。   各大奢侈品品牌的代言人也受邀看秀,有消息灵通的粉丝已经提前举着灯牌,横幅在等待自家爱豆了。   谢景恒把温汀送到,交代了司机留下等她,就先行离开了。   望着谢景恒离开的背影,温汀才发现他好像真的是来工作的,不是来陪自己的。   来不及想太多,温汀抓紧跟candela工作室的小伙伴汇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谢景恒真的每天都很忙,两个人晚上在酒店汇合,白天各忙各的。   这天晚上,是温汀先回来的,因为明天中午一点就是大秀了,已经准备就绪,candela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温汀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谢景恒还没回来。   她叹了口气,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扔到床上,脚上那双登了一整天的恨天高被她踢到了沙发边上。她光着脚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这几天的工作量,确实比温汀过去一整年的都要多,她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不是那种卷王,平时工作室接单也是,单子多了就停几天,她享受的是制作旗袍的过程。   如果整个过程让她觉得身心俱疲,那这件事不如不做。   发呆的功夫,温汀听见滴的一声,刷房卡的声音,谢景恒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快递盒子。   那个快递盒子是那样的眼熟。   是被她藏在地下室几个月没有见过阳光的那件。 第63章 旗袍   ◎“只为我一个人穿。”◎   温汀看着那个快递就想笑, 笑自己是个胆小鬼。   自从结婚以来,谢景恒满心满眼都是她, 可是她居然还怀疑他心里有别人。   一个快递像一个鱼刺一样扎在她的喉咙里, 不上不下的几个月。   “你拿它干嘛呀?”温汀问他。   谢景恒把东西放下,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又进去卫生间洗了手,才过来抱她。   “怎么坐地上了?累坏了吧?”   谢景恒把她放在床上, 让她头朝下趴着, 一下一下细细地帮她按摩小腿。   “我把你设计的第一件作品拿来, 是想让你在大秀谢幕的时候穿上的, 一般谢幕的时候, 设计师会和模特一起上台,你的作品应该被更多人看到。”   在他不轻不重的力道按摩下, 温汀酸胀的小腿得到纾解,全身上下都舒服好多。   “可是, 那个是婚礼的敬酒服呀, 大红色的, 这种场合穿   殪崋   上不会很奇怪吗?”   谢景恒不同意她的看法, “这有什么奇怪的,服装周嘛, 大家就是来展示服装的,而且,米兰的风格一向以大胆和混搭为主调,这不也是你一直以来最喜欢这里的原因吗?”   确实是这样,温汀觉得谢景恒说得有道理, 有些动摇了。   被他按摩一会儿, 温汀觉得舒服多了, 起身坐了起来。   谢景恒则是三两下把快递盒子拆开了。   温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谢景恒打开外面的牛皮纸盒,露出了兰汀旗袍馆的包装盒,再里面才是衣服。   他轻轻地把衣服拿了出来,细细端详着。   好美的一件正红色新娘敬酒服。   通身的红色正绢,蝴蝶袖的设计显得仙气而灵动,星星盘扣风格大胆,创新。   “汀汀,你明天穿上这件衣服,肯定会有无数男士为你倾倒,我好嫉妒啊!”   温汀被他的样子逗笑,“那我就不穿了呗。”   “不行,这么好的作品,埋没了就太可惜了。”   “所以......”   谢景恒拿着衣服凑了过来,“今天晚上就为我穿一次吧。”   “只为我一个人穿。”   温汀被他突然的情话撩得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绯红。   “不要了吧,我今天好累的。”   温汀开始假装着很累的样子瘫倒在床上。   谢景恒狗腿地爬过来,“老婆哪里累,老公给你按摩,保证把你按摩的舒舒服服的。”   ......   最后,在谢景恒的软磨硬泡下,温汀没办法,只好依了他。   她拿着衣服准备去里间换,却又被人拦住了,“就在这换吧,我还能帮你一下。”   温汀白他一眼,“穿个衣服还用帮忙吗?”头也不回的进了里面,关了门。   温汀设计这件衣服的时候,是大学毕业那阵儿,虽然说自己并没有明显长胖,但是看着这尺寸正好的旗袍,她还是有点胆怯。   她把衣服穿上后,开始沿着裙摆系盘扣。   她制作这件衣服的时候,为了更加凸显新娘的身材,特意在高领后面又加了一颗盘扣。   而这颗扣子,温汀反手想系怎么也系不上。   难道还真的得让人帮忙?   温汀犹豫了一会儿,打开里面套间的门,喊了谢景恒一声。   “老公,你进来一下。”   谢景恒进来的时候,温汀正背对着他站着,曼妙的身材被合身的旗袍衬托的更加玲珑有致,如瀑般的黑发被悉数拢到一侧,露出纤白的天鹅颈,那里有一只扣子开着。   白皙的皮肤在正红色旗袍的映衬下,更显莹透,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   “老公,帮我把后面的扣子系一下。”她说着,不自觉地拢了拢头发。   谢景恒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颤抖着手去帮她系扣子。   他掌心不知在什么时候出了很多汗,那星星盘扣又特别小,捏在手里,怎么都对不准那个扣眼。   忙活了好久,也没系上。   温汀等得都快睡着了,“老公,好了没?”   谢景恒干脆不系了,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系不上,不系了,反正一会儿还得解开。”   温汀:“........”   那可是我明天要穿的衣服,你撕的时候,悠着点。   谢景恒把她扔在床上,不许她把旗袍脱掉,穿着衣服就弄了一次,后来实在是怕把好好的衣服揉烂,才准许她脱了下来。   还是他帮她脱的。   ......   一件衣服穿的,搞得谢景恒兴致高涨,一晚上要了他好几次,温汀早晨被闹钟叫醒,强撑着起床,一下地,就觉得双腿双脚都发软。   开场秀在即,不能掉链子,温汀强撑着精神去了秀场。   圣芭比拉广场早就围得水泄不通,温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了员工通道,勉强进去。   大秀是在下午一点开始进行,candela工作室的作品排在第是十一个出场,算是很靠后的位置了。   而温汀的作品,排在工作室所有设计师的最后。   后台化妆间一片忙碌。   数十名化妆师走来走去,为模特和设计师们上妆。   温汀的三件旗袍作品,此刻已经穿到了三个欧洲女模特身上。   这三个模特也是在温汀的指导下选择的,他们都是白人,身材偏向大众化,不是那种看上去风一吹就倒的纸片人。   第一件作品,《岸芷汀兰》是一件青梅绿色的旗袍,很有春天天的气息,整个人穿上像是万花从中的绿仙子,温汀还给模特配了一把淡黄色的油纸伞。   第二件作品,《云想衣裳花想容》是一件天水碧色的竹叶纹无袖旗袍,用珍珠代替了卷边的设计,整件看上去清丽淡雅,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雏菊。   第三件作品,《桃之夭夭》是一件粉色的新中式改良旗袍,温汀在领口处加了绑带的设计,与传统样式相比,更显得俏皮灵动,像是桃树下肆意奔跑的花仙子。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临近,温汀的心跳得也越来越快。   她在后台,能清楚地听到外面秀场的嘈杂声,大家三五成群的交谈着,猜测着今年的时装周又会有什么爆款出没。   渐渐地,秀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看着模特们一个一个在主持人的介绍下鱼贯而出,温汀才后知后觉。   这次是真的开始了。   模特们轮番上阵,主持人逐一介绍着每个作品的设计理念。   直到,秀场上空突然响起了温汀的名字。   “接下来展示的作品,来自中国的设计师——温汀。”   温汀几乎是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来到模特们的入场口,悄悄地探出脑袋看观众们的反应。   三位模特穿着她设计的三件旗袍绕场一周,又回到了后台。   前后不过一分钟。   ???   这就完事了?   温汀觉得心里有种巨大的落差感。   她辛辛苦苦准备几个月,就换来这一分钟吗?   她都没来得及看清台下观众的反应呢。   candela注意到坐在一边若有所思的温汀,走过来安慰她,“亲爱的,是不是累了?结束了这个秀,我们可以放个假了。”   温汀笑着摇头,表示还好。   candela提醒她,一会儿时装秀结束还有谢幕以及设计师采访。   提到谢幕,温汀想起来谢景恒让她穿的那件红色旗袍。   她还是有些犹豫的。   但是今天的大秀确实让她大失所望,作品展示时间一分钟都不到。   想到这里,温汀下定决心,去换衣间把旗袍穿上了。   至少多了一个展示的机会吧。   没多久,candela到后台招呼大家上台了。   “大家都辛苦了,我们一起上台,每个设计师都站在自己设计作品旁边,我们一起去致谢。”   工作室十几位设计师一起上了台。   在一众人高马大的黑色皮肤模特中间,温汀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但是她身上的正红色旗袍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她听到台下的一些窃窃私语。   “哇哦,这位美丽的新娘子也是设计师吗?她真的美极了。”   “是的,我也是被她身上的衣服吸引到,听说这种衣服只有中国才有。”   ......   candela带领大家朝不同方向鞠躬致谢。   温汀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正拿着相机拍自己的谢景恒。   他果真来了。   时装秀结束,秀场变成了媒体记者的采访阵地。   温汀正打算离开,没想到被几个话筒瞬间围住了。   “温汀设计师你好,能跟我们讲一下您为什么要把中国传统旗袍搬上米兰时装周的舞台吗?”   “你好,能介绍一下中国旗袍吗?”   “您觉得旗袍称得上是时尚吗?”   ......   杂七杂八的问题突然涌过来,打得温汀有点措手不及。   她定了定心神,拿起一只离她最近的话筒开始回答。   “首先感谢大家对中国旗袍的关注,中国旗袍不是古板传统的,它也有很多迥异的风格,有很多时尚元素。关于什么是时尚,我觉得,时尚是最包容的词汇,它公平的对待每一位设计师的每一件作品。”   “至于我为什么把旗袍带到米兰时装周,我是这样想的,旗袍是东方美,而东方美不应该只美在东方,它应该被世界看到。”   温汀的这段采访被某视频号采用直播的形式发了出去。   米兰全城上下,以及国内关注时装周的人,都在同一时间看到了温汀的采访。   她穿着最具东方特色的红色旗袍,唇红齿白,大气明艳,操着流利的英文,不卑不亢地回答着外国记者的问题。   她所有的回答,在用英文介绍完之后,又用中文说了一遍。   谢景恒全程默默站在角落里,看着她。   那个几天前还因为大秀太紧张而哭鼻子的小姑娘,长大了。   刚开始的采访,还大多围绕着旗袍,后面,记者们问得问题越来越离谱。   什么她结婚没有,择偶标准是什么?   什么她是不是娱乐圈的艺人,演过什么戏没有。   温汀有点招架不住,跟旁边的candela求助。   在candela的劝说下,记者们终于放过了她。   温汀正准备回换衣间拿自己的东西,就听见有人叫她。   “汀汀。”   温汀回身,看到了谢景恒带笑的眉眼。   他张开双臂,等着她。 第64章 西装   ◎“我们还有一辈子。”(正文完结)◎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 温汀紧张了一整天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   她跑着扑到了他的怀里。   “老公,你一直在台下吗, 是不是等了好久?”   谢景恒一路揽着她的腰, 帮她取了东西,二人上了车。   “汀汀,你刚才接受外国记者采访的时候,说得真好, 我都震撼了。”   在车后座上, 他一边帮她捏脚, 一边说。   “真的吗?我太紧张了, 现在让我说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都记不起来了。”   “没事儿,我帮你记着呢。”   谢景恒打开了相机, 把录像给她看。   车子驶出广场,温汀无意瞟了一眼车窗, 看见了广场外面的大显示屏, 正在轮番播放设计师的采访内容。   她看得这一秒, 正好放到她的。   她喃喃地说, “哎,你还别说啊, 我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说得还不错哎。”   嘁...   谢景恒勾唇笑话她,“是不是忘了前几天哭鼻子的时候了?要不我帮你回忆回忆?”   换来怀里人的一记白眼。   “对了,老公,还有个事没跟你说。”温汀忽然坐直身体。   “晚上工作室有庆功晚宴。”   “嗯, 我知道, 去吧。”   温汀心想,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这么大方,不吃醋了?   “而且,梁-设计师也参加。”她不知死活地又补了一句,特意在梁字上加了重音。   “哦,知道了。”   男人还是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话,没了下文。   回酒店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换了衣服,司机送温汀去约定的地方参加庆功宴。   为了感谢最近这段时间大家的辛苦,candela大手笔地把宝格丽酒店的顶层都包了,一个个穿着华丽的靓男美女们端着酒杯穿梭其中。   温汀一下车,就得到了candela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带着温汀往里面走。   会场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让人忍不住神经兴奋,各色灯光闪烁着,照在每一张兴奋的脸上。他们举着酒杯高谈阔论。   今天又去哪里买了一块地,明天要飞哪里谈个收购等等等等。   温汀其实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她很感谢candela对她的栽培。   为了candela,她也得出席。   candela告诉她,她在大秀之后的那一番采访已经上了热搜,有好多工作室争抢着要跟她合作呢。   candela带着温汀认识了几个重要人物。   在大家谈论的时候,温汀瞅了个空隙,溜了。   她在角落找到一把高脚椅坐了下来。   自从进来,她就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似乎在一直盯着自己看,但是她看了半天,又没发现目标。   温汀几乎一天没吃东西,她取了一杯果汁,拿了两个小蛋糕,准备先填填肚子,这时候,一只拿着红酒杯的手出现在她的面前。   “恭喜你,学妹,你今天的作品很成功。”   ——是梁君让。   温汀起身,端起自己的果汁跟他碰了一下,“谢谢,梁老师,你的作品也不错。”   梁君让还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温润形象,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跟他的形象完全不搭。   “学妹,你上热搜了知道吗?你火了。”   温汀仍温柔地笑着,谦虚地摇摇头。   “有一个有钱的老公就是了不起啊,我想问问,买一个热搜需要多少钱?一百万?还是五百万?”   梁君让的语气渐渐地尖酸刻薄了起来。   这样的语气让温汀极不舒服,眼前这个人,跟印象中那个清冷高傲的学长简直一点关系都没有。   以前的梁君让,温汀还能拿他当良师益友,可是从此刻开始,他不是了。   不想跟无关的人交谈太多她只好借口先走了。   “不好意思,梁老师,我去一下洗手间。”   温汀准备抽身离去,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谢景恒真的来了。   温汀闭了闭眼,停住了脚步。   她不知道谢景恒是不是故意的,这来得也太巧了吧。   她刚跟梁君让说了一句话,他就来了?   在她身上安了监控吗?   温汀伸手挽着谢景恒的右臂,打算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老公,我饿了,咱们去那边拿点吃的吧。”   没想到,男人的脚好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梁君让再一次见到了谢景恒。   上次会面的难堪,他仍然历历在目。   再加上这次开秀前,他的一件衣服不知怎地突然被损坏,无法展示。让本就心情不好的他雪上加霜。   自己的作品明明费劲心思,展示过后却毫无水花,秀场后台的采访,大家把温汀围了个水泄不通,却没有人理睬他梁君让。   他明明是candela亲口承认过的最具天赋的设计师啊,怎么一转眼就换了别人呢?   梁君让心里变得扭曲。   他端起酒杯,对着谢景恒站立的方向,虚虚碰了一下。   “谢总,上次说好的,你们的婚礼一定要邀请我的,怎么,几个月过去了也没有消息呢?难不成......”   梁君让话里有话。   谢景恒也不是吃素的。   他唇角稍微弯了一个弧度,不紧不慢地说,“婚礼一直在筹备中,因为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所以格外重视,至于请帖,一定会亲自送到府上。”   梁君让还没说话,谢景恒又补了一句。   “倒是梁设计师,今天是时装周的庆功宴,您不关心设计作品,总是抓着一个已婚女士的婚礼不放,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感受到二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温汀悄悄拉了拉谢景恒的衣襟下摆。   “快走吧,老公。”她小声嘀咕。   “梁设计师作品今天出了点意外,老公你就别跟他针锋相对了。”   在温汀的劝说下,谢景恒打算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最后,他面带微笑,对着梁君让说了一句。   “梁先生,不管你的作品如何,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中国人这个事实。”   说完,谢景恒带着温汀潇洒地离开了。   被人忽然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句的梁君让,有点没反应过来。   是啊,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   大家都是中国的设计师,极具中国特色的作品能够在这个国际舞台得到展示,大家同为中国人,应该感到骄傲和自豪才是,而不是在这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   米兰时装周结束,温汀半年以来一项最重要的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打算好好放松几天。   可是有人却不让她放松。   时装周结束第二天,温汀就被那个日理万机的总裁早早从床上薅了起来。   “干嘛呀?我想睡个懒觉也不行吗?”   已经穿戴整齐的男人侧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猪宝宝,快起床,快起床,太阳晒屁股啦。”   他是捏着嗓子唱的,好像那种传说中的夹子音。   听得温汀浑身起鸡皮疙瘩,再也没有了睡意。   她翻了个身,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好难听啊,老公,能不能唱个正常点的?”   过了一秒,谢景恒的歌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正常的声音。   你就是我的小星星   挂在那天上放光明   我已经决定要爱你   就不会轻易放弃   ......   他的声线低沉,唱起这类小甜歌竟然别有一番味道。   在他甜腻的歌声里,温汀终于起床了。   温汀洗完澡,坐在镜子前正打算化妆的时候,被谢景恒制止了。   “老婆,你就护一下肤就好,不用化妆,今天有人帮你化。”   “啊?”她一脸疑惑从化妆镜里面看他。   谢景恒身体倚着门框,说出了一句特别符合他霸道总裁人设的一句话。   “女人,你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归我,我包了。”   温汀脸上顿时浮现三道黑线。   不过她还是放下了眼线笔,准备配合他,看看他又能整出什么新花样。   一出酒店大门,温汀就看见了一辆大牌明星们才会乘坐的特大号保姆车。   车门前,站着三个人。   一位女生,备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一位戴鸭舌帽的男士,扛着相机。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扛着打光板。   温汀脚步停下,问身后的人,“今天是要拍戏吗?”   谢景恒被她奇怪的脑洞笑到。   “差不多,他们就是来拍你的,我的女主角。”   上车后,温汀看到车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旗袍,有一部分很眼熟,像是自己家的,有一部分很新,没有见过。   再联想到今天这些设备,她终于明白了。   今天是要拍婚纱照了。   米兰的温度比国内要暖和一些,三月份已经进入莺飞草长的暮春天气。   在车上,化妆师帮温汀换好衣服,化了妆,他们向着第一个拍摄点——米兰大教堂出发。   化好妆的温汀正吃着谢景恒给她准备的三明治。   “老公,你想来米兰拍婚纱照我也同意,但是给我带那么多旗袍干嘛,这里都是西方建筑,不太搭吧。”   谢景恒坐在旁边,宠溺地看着她,“怎么不搭了,没拍你怎么知道效果不好。”   “东方特色的旗袍配上西方的哥特式建筑,这才叫时尚。”   温汀被他说得有点迫不及待了,好想马上试一试。   古老的米兰大教堂门前,温汀穿上了那件被她命名为“岸芷汀兰”的绿色旗袍,打着油纸伞。   谢景恒也穿上了一件白色的以盘扣代替纽扣的中式西装。   两个人在摄影师的要求下摆了几组动作。   拍完中式,温汀又换了白纱在相同的地点拍了一套。   其实拍婚纱照最累的,不是拍的过程,而是换衣服和换造型的过程,每换一套衣服,就要换一个发型,温汀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被造型师折腾完了。   第三个地点的时候,温汀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跃跃欲试,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有气无力地问谢景恒,“老公,你安排了几个地方啊?”   “七个。”   温汀:“......”绕了我吧。   第四个地点在巴比安内罗别墅,是建于12世纪的一座童话小镇。   面对这么美的景色,温汀一点也没有欣赏的力气。   换好衣服,两个人死板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摄影师对了对镜头,不由得摇了摇头,“谢先生,温小姐,你们表现的亲密一点啊,亲密一点嘛。”   温汀把谢景恒揽在自己腰上的手往上提了提,心说,好了,够亲密了吧。   但是摄影师仍然不满意,依旧摇头。   “温小姐你往左边靠一下,吻一下先生的脸颊。”   温汀照着摄影师的指挥做,在谢景恒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的口红涂的是正红色,印在脸颊上,非常明显,谢景恒右脸上顿时出现一个红印。   摄影师在镜头里都发现了。   “哎,温小姐,是假装亲一下,没让你真亲啊,哎助理,过来给谢先生擦擦脸。”   温汀:“......”   她侧头小声问谢景恒,“能不能不拍了,好累。”   “那我们先休息一下。”   在保姆车上,谢景恒认真开导她。   “汀汀,这本来就是一件累人的事,不光我们累,团队的大家都很累,今天天气还挺热的,他们背着设备跑来跑去的,比我们累多了,还能再坚持一下吗?”   在谢景恒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下,温汀坚持拍完了剩下的所有外景。   室内的拍摄留到了第二天。   晚上回到酒店,温汀泡在浴缸里,敷着面膜跟乔栩发信息吐槽。   温汀:【我发誓,这辈子只拍这一次婚纱照,打死没有第二次了,太累了。】   乔栩:【你还想有几次?还想再跟谁拍啊?】   温汀一想确实是,一辈子也就这一回了。   乔栩:【再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   乔栩:【办婚礼的时候,更累,比这要累上一百倍。】   温汀看见这条信息,脑海里仿佛已经出现了自己婚礼的画面,所有的宾客一哄而至,堆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混乱不堪......   温汀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停止想象。   温汀:【如果可以,能不办婚礼吗?】   乔栩:【你问谁呢?问你老公去啊!】   ......   婚礼这个词,谢景恒已经不知道提过几次了,不办应该是不行的,只能到时候尽量简化一下繁杂的程序。   所以温汀也就没有开口问他。   在米兰把婚纱照拍摄结束,二人启程回国。   谢景恒刚到公司,就接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顾清凝主动离职了。   她走得悄无声息,只给谢勋留了一封辞职信。   员工们纷纷猜测个中原委,而谢景恒心里却清楚地很。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了解她的性格。   一个从小顺风顺水,心态高傲的女强人,是不可能屈居人下的,她离职是早晚的事。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谢景恒给顾沅宁打了个电话。   谢景恒:“阿宁,我刚从米兰回来,你姐......”   他还没说完,对面迫不及待开口了。   顾沅宁:“我姐回美国了,她说还是国外的投资环境更适合她的发展,并且说短期内不会回来了。”   谢景恒:“那就好,国子呢?那小子没事吧。”   顾沅宁:“国子也走了,你不知道吗?”   谢景恒:“也跟着去美国了?”   顾沅宁轻笑,“那倒没有,我姐跟他说开了,两个人不合适,我姐拿他当弟弟,国子去上海了,说是要自己出去闯荡一番,我觉得吧,他是被人拒绝,有点丢面子,躲出去了,呵呵。”   谢景恒这才明白过来,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国子,竟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他继续问:“我要不给他打个电话,安慰安慰?”   顾沅宁连忙拒绝三连,“别别别,打住吧,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你想吧,他喜欢我姐,我姐喜欢的却是你,咱们三个这么多年,他处处好像矮你半头,事业爱情样样不如你,他就是再心大,心里也不是滋味啊,别管他了,说不定他想通了自己就回来了。”   谢景恒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对了,你最近怎么样,春节期间忙着陪老婆了,咱们好久没见了。”   顾沅宁本来愉悦的心情突然有些许紧张起来,其实就在两人没见面的这一个来月,他偷偷干了见大事,一件不能让谢景恒知道的事。   “我挺好的啊,二哥,你不用惦记我。”   谢景恒听见这句话,把手机从耳朵旁拿下来,看了眼。   确实是顾沅宁没错啊。   只是这厮怎么突然这么正经?一定有古怪。   谢景恒:“说吧,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沅宁闭了闭眼,仿佛谢景恒那张冰山脸就在眼前,死死盯着他。   他只好如实招来。   顾沅宁:“二哥,冬华说再给我一次机会。”   谢景恒:“你特么......”   没等谢景恒骂完,顾沅宁为了保命,赶紧挂电话开溜了。   .....   挂了电话,谢景恒一个人在办公室发呆的时候,手机忽然滴滴响了两声。   新消息来自顾淸凝。   顾淸凝:【阿恒,我走了,我也承认,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国子告诉我了你们的故事,我为你们的感情而感动,真诚地祝福你们,有缘自会再见。】   谢景恒看着屏幕上一行行熟悉的字,却不知该如何回复。   考虑良久,他才轻轻敲下几个字。   谢景恒:【谢谢,一路顺风。】   这顾家姐弟,真是跟谢家有孽缘啊。   不过谢景恒好像也想通了,既然小妹愿意,就随她去吧,只要她开心就好。   顾淸凝走后,谢勋和谢景恒父子之间没有了矛盾,相处方式恢复到从前,谢勋随着年龄的增大,渐渐放权,都交给谢景恒去处理,再加上温汀和婆婆白冬景的共同努力,谢景恒跟父母的关系日渐亲密。   他们谁都没再提过他的身世,就好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   -   某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温汀把已经缝制好的复古西装悄悄放在了床边。   谢景恒醒来,看到床边的礼盒,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温暖。   小姑娘也会准备惊喜了。   温汀见他醒来,把衣服拿了出来。   她像是拿着考试试卷让家长签字的孩子一般,心里忐忑不安。   越是深爱的人,就越是会在乎他的感受。   “我这个人很笨,没什么特长,就会缝衣服,你看看,可还喜欢?”   她双手捧着衣服,眼神真挚地望着他。   谢景恒拿到衣服,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哇,汀汀,这是真的吗?我真的穿上你亲手设计和裁剪的衣服了吗?”   他的反应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是温汀很受用。   谢景恒连忙起来试穿。   衣服剪裁得体,款式也新颖,很是合适。   最后,温汀拿起领带,帮他系上。   她系地小心翼翼,眉眼都很认真。   谢景恒忍不住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老婆,真希望时光停在这一刻,不要走。”   “阳光明媚的早晨,起来就能看到你微笑的眉眼,还有你帮我系领带,我不是在做梦吧?”   “如果是梦,那我永远都不要醒来。”   温汀轻轻帮他抚平肩膀处的褶皱,笑话他,“真是个傻瓜,这样的早晨,我们每天都会拥有。”   “我们还有一辈子。”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撒花花。   作者在连载期间没有断更哦,求夸奖。   也感谢连载期一直陪伴我的小天使,这本书真的,太多波折了。   我只能说,吸取经验教训,好好把它完结,再次谢谢大家。   接下来我要休息几天了,番外隔几天再更,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评论区告诉我。